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在吃晚饭的时候使劲地给他塞饭，还特别烤了只野兔给他吃，一直到他撑得走不动了为止。
好久没吃过饱饭了，看着面前的满满的一大米饭－－虽然是半生不熟的，一只烤得香喷喷的兔子－－虽然好像没洗干净，可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这一路乞讨，别说是想吃一顿好饭了，就连爹娘没了，也就只能在路边挖个坑草草掩埋罢了。
今天遇到这么多好人，先是山下的乡亲们给他找吃找喝，现在又有这样一伙人愿意收留他。第一眼看他们确实是不像好人，可是他们给他饭吃，给他肉吃，给他地方住……眼睛好像模糊了，这顿夹生饭是他这辈子最好吃的饭了！
“你们谁有他能穿的衣服啊，给他找一件。”
听见老大开口了，几个人同声哀号：“老大！我们也想给他找衣服穿啊，你看看我们这体格，再看看他跟小猫一样，哪有合适的衣服给他穿啊！”
杜春阳看了看，也是，他们的衣服给李孝穿也确实是大了点，衣服甩袖，裤子拖地。
李孝把一嘴的饭咽下去，边擦泪边说，“老大，不用了不用了，我穿这件衣服就可以了。”
手一挥止住他的话，杜春阳转身回屋拿出一件衣服来给他换上，看着他小人穿大衣服的样子，几个人又是一件哄堂大笑。杜春阳带着笑一伸手，“咔咔咔”几声就把长出来的袖子和裤脚给撕掉了。
“嗯，顺眼多了。我们这没针线，改天下山给你做几件新衣裳，这件先对付着穿吧。”
光是看着也知道这是好料子的衣服，人家连想都不想直接就拿给他穿。这……
“小家伙，快谢谢老大啊！”
“谢谢老大啊！”
几个人在一边撺掇他。
李孝眼一热，啪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连扶都来不及。
“哈哈，快起来吧，吃了饭早点睡，咱们这可是有很多活干的哦。”
“嗯，我一定好好干活。”
“哈哈哈！”
笑过以后几个人又端起了饭碗，又有人愁眉苦脸地开口，“老大，咱们到这山上来以后，就没吃过一顿熟饭，能不能请个厨子啊。”
“是啊是啊，今天这是谁做的饭啊，又是夹生的，咬都咬不动！”
有人听了不高兴了，“喂，我今天做的不比昨天赵四做的强多了啊！”
“山上的菜咱们也没得吃，总不能像兔子一样天天啃生菜吧！”哀怨地望着手里的菜叶，愤恨地吃上一口又一口。
“吃你们的生菜吧，看看你们的样子，哪个胆子大的敢来伺侯你们啊！”
“老大！冤枉啊，生成这样子，又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也想生得像你一样啊！”
“明天把你们那胡子都给我刮干净，乱七八糟的头发也都梳好了，又不是土匪，扮成这凶相干吗？”光骂还不解恨，杜春阳还上去一人敲了一下头。
“这不是习惯了嘛。”几个人小声嗫嚅。
“习惯了也不行，习惯了也得改！”仗着自己是光头，也没有胡子，赵四跳起来数落他们。
“还有你！”杜春阳专挑赵四的光头敲，“你也是半斤八两！”
“老大！老大！饶了我吧！”赵四抱着头，一边围着饭桌乱跳。
大家哈哈大笑着，都知道他是逗着玩的，杜春阳一介书生，虽说身体不弱，可是手下又没用力，这赵四五大三粗的，拔要汗毛都比人家腰粗，能打疼才怪咧。
十九
听小李孝说了在山上的事情以后，几个村民也都感慨起来，这长得凶也不一定都是坏人，能收留着小乞儿，还好生待着，才几天功夫脸上就长了点肉。知道了自己的邻居本性不坏，大家更放心多了呢。
几个大娘给他缝了衣袖和裤脚，又给他张罗了点饭菜，听李孝说起山上吃的半生不熟的饭菜，也都心疼着。那么多大男人住着，结果连顿熟饭都吃不上，唉。硬是给他包了几个馒头，又叮嘱他现在农活不忙，要是饿了就下山来找点吃的，才把李孝送回山上去。
第二天，李孝背了一小袋面粉和几只野兔下山来，不好意思地求山下的大娘们帮做点馒头给他们当干粮。几家人赶快凑合到一起，升火的升火，和面的和面，收拾兔子的收拾兔子，半天功夫就做了一袋的馒头，炖了一大锅兔肉，整个山脚下都是香喷喷的。
大娘们要把馒头和肉都装起来让他带走。李孝一再声明，“下山的时候，老大千交待万交待，我们麻烦大家了，带回去一半的馒头就好，剩下的和野味都是给大家的呢。”
虽说都是庄稼人，可是面粉也是很珍贵的，像他们这样的农家，窝头配咸菜才是平常填肚子的，馒头野味这都是打牙祭才能吃的。帮做了一顿饭，人家居然给了这么多好处，村里人都朴实，对他们的好感便又增了几分。
要说李孝也是感恩图报的人，那么香的兔肉他说什么都不吃，说要带回去让大家吃顿熟饭，背了半袋馒头，实在拗不过大家，又装了一小盆兔肉就回山上去了。
本就隔得不远，李孝的小影子刚到山上，就传来一阵欢呼雀跃声。
捧着热呼呼的馒头，赵四故做热泪满腔的样子，“馒头啊，这是馒头啊，这是热呼呼的馒头啊！”
王五凑过去，“别捧着了，再捧就变凉馒头了，我教你个一直热的法子，怎么样？”
“呃？”趁赵四愣着的功夫，王五一把抢过他的馒头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吃…吃到…肚子里…就一直是…热的了…”
“啊！还我的馒头啊！”又是一场遍场跑的追逐大战，轻功、拳脚、掌风，看得李孝目瞠口呆，这……这……为了一个馒头……这至于吗？
杜春阳笑着把他的下巴合上，“想学武功吗？”
“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空闲的时候，让他们教你。”
“谢谢老大。”
摸着他的头问他，“没给山下的乡亲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娘们都很高兴呢。”
“那就好，快吃饭吧，你太瘦了。”
“是，老大。”
杜春阳无力地拍了拍头，“唉，他们都把你教坏了，说了多少次了，在咱们这不要叫老大老大的。”
嘴里塞着馒头，看着一脸无力的老大；抢馒头抢翻天的赵四王五；啃肉啃得一脸油的大老张；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吃馒头却非得撕成一小块一小块装斯文的木九……
这里，温暖得好像……家……啊。
※ ※ ※ ※ ※ ※ ※
“开会啦！开会啦！”
吃饱喝足了，大家围在篝火旁烤点野味山货，小李孝从屋子里冲出来拿着饭勺饭碗敲得乱响，边敲边喊着。
“开会？小子，别骗人啊，小心把你串起来在火上烤！”大老张故意恶狠狠地说。
“我才没骗人哩，是老大说要叫你们开会的！”嘿，恐吓这招没用了！几天下来，李孝早就看明白了，他们那副恶狠狠地样子都是吓人来着，一切纸老虎都是不可怕的！
话音刚落，头上就被敲了一计，“说了不要叫老大，你还叫！”
“老大，开会啊！”
“老大，给你吃这个！新烤出来的哦。”
“老大……”
李孝哀怨地望向杜春阳，那眼神是明晃晃地控诉，“又不是我一个人叫，干吗只敲我”。
“行了行了！说了几百遍了，我们不是土匪了，这是我们自己的山庄了，大家都是兄弟，没什么老大不老大的。”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们的头啊。”赵四的话，引来大家的集体认同。“就是就是。”
“唉，这件事先算了。”杜春阳觉得最近好像越来越无力，“说正事。”
“是！”由此可见，多年来不是训练有素的，一听到说正事，几个大老粗马上就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坐得直直的。看得李孝一愣一愣的，总是看他们不正经的样子，冷不丁正经起来，就好像见鬼了一样。
杜春阳悠闲地开口：“第一件事，咱们这屋子也快修好了，该圈的、该划的地方，也都差不多了。所以该给咱们这地方起个名字了，三天之内一人想一个！”
“啊？不要啊，老大。”
“我连自个儿的名字都认不出来，怎么起名啊！”
“老大，我没念过书啊……”
一片哀求声……
“又没让你们写，是让你们想。对了，说到念书这件事，庄子建完了以后，就开始学读书写字！”
“啊……老大……”
又是哀求声遍地……
当天晚上，相隔不远的村民们有在梦中惊醒的，还以为山中惊现狼群了呢。
“没二话，也没得求！李孝是你们小弟，都比你们强！第三件事，咱们从山寨出来的时候，大当家的待咱们不薄，给带了不少粮食。”
嗯，众人心里也有数，在山寨的时候，大当家的虽说越来越亲近二当家的，排挤三当家的，但三当家死后，当知道他们打算跟杜春阳的下山为民，大当家的却给他们准备了几车的粮食，还有各种必备的物品。如果不是这些东西，他们哪能这么轻松地扎下根来。从头到尾，大当家都待他们不薄，这份情是一定要感恩的。
杜春阳接着说，“可是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咱们住有了，算是定下来了。下一步就是要立业了，我们得找营生来做。这个是一定要听大家的了，会什么，做什么，能干什么。刚烤的山货呢，接着吃，边吃边说。”
“我们这把傻力气打铁能成吧？”赵四开口。
马上就有人呛他：“那是手艺活啊，是说干就能干的嘛？”
“不会可以学啊，老大不是说从头开始的！”
对这点，杜春阳也点头赞同，“对，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那我是不是可以学唱戏啊？”木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开会开着又跑了题……
不一会儿架上的烤鱼也传出了香味，赵四招呼大家吃鱼。
“今天这鱼抓得可真轻松啊，自己往我筐里跳。你们怎么不吃啊？”
一天都没有出门的杜春阳，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虽然可以看到满天星空，可是却有种模糊的感觉，而且会不时飘过一些云朵。再加上——
“你说什么？鱼自己往你筐里跳？”
“是啊。”
“李孝，你下山的时候看到乡亲的稻子收了没？”转头问李孝。
“没收啊，大娘还说要再长几天，还说害怕下雨什么的呢。”李孝边吃烤鱼边含糊不清地答他。
杜春阳一听，赶紧站起身来，“都别吃了，快起来！看这样子是要下大雨了，稻子还没收呢，要是淋了雨就得烂在地里了。兄弟们，找家伙，我们去帮乡亲们把稻子收了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
轰隆隆，几声闷雷响起，一下子把熟睡中的村民惊醒了。
天啊！稻子还没收呢，这要是下雨就完了！
匆匆忙忙套上衣服的他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一群大汉就着月光正在地里上下翻飞地收稻子呢。手里拿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的，镰刀、砍刀、甚至还有用斧子的，就连小李孝都在一旁忙着，他正把稻子扎捆呢，手脚麻利地很。
他眼尖看见乡亲们都醒了，赶紧喊：“快往仓里抱稻子啊，一会儿下雨了！”
乡亲们回过神来，赶忙冲进地里忙活起来，这可是一年的口粮啊，大意不得。割完了稻子的兄弟们也一起来搬，刚把稻子都搬进仓里，斗大的雨点就下下来了。
乡亲们烧水沏茶，一定要留他们喝这口茶。要说以前是害怕，现在就只剩满心的感激了。这场暴雨来得太突然了，幸好有他们帮忙抢起来了，这茬稻子要是烂在地里，这一年就算是白忙活了，连田租都没地方弄去了。
“谢谢，谢谢你们了！”
“是啊，太谢谢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忙了那么久，我们才听到雷声出来。”
“哦，是老大不要我们叫你们的，他说叔叔们力气大，手下又没准，用的刀子容易伤到你们，让割完搬回去的时候再叫你们的。”李孝边喝茶边跟乡亲们解释。
“你们老大？”扫视着这一屋子的彪形大汉，实在是不确定哪个人才是头。
“四叔，老大呢？”李孝也奇怪，怎么不见人了呢。
“老大说忘了关窗户，看我们收完稻子了就回去看他的宝贝书去了！”
“那我们改天再当面道谢。”
不一会儿大雨就小了点，几个人冒着小雨跑回去了，而山下的这些村民，也不再拿他们当瘟神了，反倒觉得是福星了呢。
※ ※ ※ ※ ※ ※ ※
一来二往，两边也就熟稔起来，同福山庄的人，哦，忘了说了，经大家一致表决，山庄已经被正式命名为“同福同庄”了，杜春阳亲书的牌匾也已经挂上大门。同福山庄的人空闲之余经常会下山帮乡亲们做些重活，山下的大娘们也不时上山帮大伙做些吃食，这可是解了大家的馋了。只要她们一上山来，这弟兄们一口一个大嫂，一个一个大妈，叫得亲热死了。
山庄的房舍修好了以后，大家反而更忙碌了，都捡起了当土匪以前的手艺活，有做铁匠的，做木匠的，开荒种地的，反正是敲敲打打，忙得不亦乐乎。而且每天早晨要练两个小时功夫，然后各做各的营生，傍晚时分杜春阳还要领着大家读书识字。要说练功夫，舞刀弄枪，那是乐不得的，白天要做事赚钱，也是心甘情愿的，可这读书认字，可真是好比让大老粗拿着绣花针了，简直就是逼良为“那个什么”。
山脚下的村民每晚听着山上之人哀号遍野，莫名其妙了好几天，弄清楚以后都掩口而笑，山下的几个娃娃更是每晚都跑上山去旁听，每天回家都是“杜先生”、“杜先生”的念个没完。村民们也都感慨，要说这一物降一物，还真是的，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愣是被一个文弱书生样的人给整得服服帖帖。听说是以前当土匪的时候结下的情份呢。不过听偷跑山上看练武孩子们说，这个先生厉害得不像话，几个人合起来都打不过他，所以现在从山上到山下的人都拿他当偶像了。
忽然就有这么一天，田里劳作的村民看见贾老爷来了，这是他的地，他来看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贾老爷对旁边的人毕恭毕敬的，那可就是稀罕事了。只见那人一身的粗布衣衫，要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可他随手指点了几下，又说了些话，贾老爷就面露喜色了。
不会是跟他们有关吧，莫名地飘来一朵黑云挡住了天空，几个人心里突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天晚上，贾家的管家贾三就领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小村。燃烧得吱吱作响的火把把小村的几座屋子照得透亮，几户人家听到响动连忙跑出屋，没来得及跑出来的也被贾三一脚踹开屋门，把人从屋里赶出来。
一手叉腰的贾三趾高气昂地指着村人说，“告诉你们，这块地，我们老爷要收回来了，十天之内，收拾好东西，给我打包，趁早滚蛋！”
“啊？这哪行啊。”
“不行啊，贾管家，我们刚交了这一年的租钱啊。”
“是啊，贾管家，你不能这么随便赶我们走啊。”
“就是啊……”
“少给我废话！老爷家的地，说收就收，哪容得你们愿不愿意！耽误了我们老爷请的高人作法，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一声比一声高的指责，一下子让老实巴交的村民们慌了手脚。他们是农民啊，靠山吃山，靠的就是这点地，刚交了租子，就赶他们走，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求求您……”
“少废话！爷我今天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说完，贾三转身朝小屋外的一垛柴堆走去，一把抢过一个火把，点着了柴堆。
“这是个警告！下次就是你们的房子了！”
贾三又领着家丁把院子里一顿乱砸，弄得鸡飞狗跳以后才扬长而去。
被吓着的孩子，这时候才敢大声地哭出来，几个大人也默默地抹着眼泪收拾一地的狼藉，小鬼最难缠，狗腿最恶质，就是来通知什么，也不能砸这点家当啊。
不一会儿，杜春阳领着人顺着哭声来了，大半夜的，孩子们哭得这么厉害，他在山上就觉得不对劲，把睡得像猪一样的人叫醒就过来了。帮着大家把东西收拾好，又听得了事情的经过，把几个弟兄气得拎着刀就要去贾家庄算帐，被杜春阳给拦了下来。
“不急，咱们不是土匪了，别总来报仇那一套，咱们明天先去会会贾老爷，先来文的，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哼，小小的贾家……”
杜春阳转身就走，眉目之间肃杀之气把哭泣的孩子都吓得停住了，这……这是教他们读书识字的杜先生吗？怎么一点都不像？
他们哪知道杜春阳在来这以前，可是土匪窝里长大的啊！虽是文质彬彬，一脸的如沐春风，可是被土匪头子养大的人能是个善类吗？一个贾家他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要说这杜春阳可真个土匪异类，生在官宦之家，自幼读书识字，后来爹被管家害死，又把他们娘儿俩推下山崖。他娘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掉下去的时候，愣是抱紧他，一把一把抓着树枝、草叶缓着冲力，落到崖底的时候虽然自己没了命，到底是把他的命给救了过来。自此杜春阳入了黑风寨，每日习武读书，且在两年以后，就下山潜回家里杀掉那个管家，报了父母之仇。那一年，他只有十四岁。
此后的十年，他再未离开山寨一步。虽说这次脱离山寨，可是骨子里的匪气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所以，贾家只有自求多福了。
二十一
“杜少侠，我们好像不相识吧，不知道找贾某何事？”贾老爷放下手里的茶杯，客气又疏离地问。
杜春阳也不客气，单刀直入，“贾老爷，我想买您的一块地。”
“哦？是哪一块呢？”贾老爷明知故问，贾三去收地自然是他唆使的，只是没想到这伙土匪会来替那几户出头。而且这土匪头子虽然一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