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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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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绍宗十分明白庞社教此时的心情。庞社教内心称赞的肯定是内容而不是书法,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借助称赞书法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了。庞社教的目光久久地在〃回首〃两字上停留的许久,不易察觉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卞绍宗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庞社教不会对字面中表达的意思过于认真的。有位伟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啊!   

  欢送那天,庞社教特意吩咐食堂的师傅到镇子上买了一只嫩母鸡,买了几瓶清谷牌的白酒。那天,老师们围着卞绍宗,轮番给他敬酒。窗户玻璃上,紧紧地贴着一些大大小小的蠕动的小肉墩儿,那是来自各班的同学们被挤扁的鼻子,大家都想争先恐后地最后看敬爱的卞老师一眼。   

  那天大家都醉了。醉了就都号啕大哭,哭得最厉害的是民办老师周元宝。周元宝是九十里铺中学的骨干。他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硬是拿下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专文凭。但是,现实总是荒诞而严酷的,学识再高,也改变不了他民办的卑贱身份。为了转正,他每年都要回过头去拼命复习高中课程,参加全县的民办教师考试,成绩都不错,但是转正偏偏没有他的份。事情其实明摆着,现如今没有过硬的关系和后门,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跨进正式教师的门槛。   

  周元宝像死了爹一样向卞绍宗哭诉:〃卞老师老弟,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喜欢人民教师这个工作啊,每天站在讲台上,看着自己的学生,我的心里特别的高兴,觉得自己在干着世界上最崇高的事情。可是,可是……呜呜呜……〃   

  卞绍宗心里一酸,安慰他:〃周老师,别哭了,这次,你一定能考个好成绩,争取转正。〃   

  周元宝说:〃上面给咱民办教师考试,那纯粹是嫖客耍婊子呢,成绩算个啥?〃   

  卞绍宗只好说:〃……好好考,好好考,考他个第一名,看他们还有啥话说。〃   

  周元宝却没有回音这个话题,他说:〃这次转正不了,我就不干了,去南方打工。在南方的工地上扛沙袋、挖地基,一个月挣的,比咱破民办一年挣的还要多。我一个破民办,低人一等,图的啥啊。〃   

  卞绍宗忿忿地说:〃这次如果转正不了,就去告。〃   

  〃告?〃周元宝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告乡教委?老弟,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咱乡里人的饭碗口粮,全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告他们,跟飞蛾扑火有啥两样?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来,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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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四章:天空飘满安全套(4)         

  卞绍宗就喝了周元宝再次敬上来的酒。酒是什么味道,他没有品出来,倒是品出来了周元宝内心巨大的隐曲和苦痛。   

  卞绍宗即将返回西北师范大学校园的最后时刻,九十里铺再一次馈赠他一份避之不及、不得不直面接收的记忆,这份记忆看似荒诞不经,却有着坚实的历史根基和生活渊源,足以让他这个师大学生会主席用一生去咀嚼。   

  不好意思,是安全套,关于安全套的故事。   

  安全套的故事就发生在卞绍宗离开九十里铺的那天。那天的天气可真叫天高云淡,万里无云。这样的天气,仿佛是专为安全套的故事提供舞台似的。   

  九十里铺中学的师生把他送出校门,送出镇子,一直送他到一棵苍老的大槐树下,这里就是长途车站了。九十里铺乡是清谷县最偏远的一个乡,曾经一度以贫穷落后而著称,说是九十里,实际上离县城足有一百里。县城发往九十里铺的班车,一路翻山越岭,跨沟过河,最少也得四个小时。卞绍宗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很沉,像是灌了铅。心里像是有一条坚韧绵长的丝线,一头牢牢地扎绑在心尖上,一头扎绑在九十里铺中学的讲台上,他说不清楚这根丝线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如此地坚韧和绵长,紧紧地缠裹着他回归的脚步。这使他的心里慌乱如麻,像是更多的丝线纠缠在一起了,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和困惑。   

  在山里等候长途班车是需要耐心的。大家就都在日头和风中慢慢地等待着,眼神里蓄满了被分别酿成的失落和无奈。话并没有说多少,都在静静地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沉重和隐痛。   

  〃快!快送卞老师喽……〃身后,破烂不堪的巷道里突然传来脆亮的童音,像细长的鸽哨一样从镇子里飞旋出来。紧接着,就有一簇簇、一团团、一个个的五颜六色的气球在巷道的上空飞舞,快速地朝这边飘过来。气球下面的根基,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学生,光着脚丫子,踩出凌乱而急切的步子。他们是来欢送卞绍宗的。镇小学卞绍宗经常去,给山里娃们讲过故事。   

  五颜六色的气球为这天高云淡,万里无云的天空增添了别样的景致,卞绍宗觉得气氛突然变得轻盈了起来。他十分感动,眼眶有些发热,连忙张开臂膀,把几个小学生搂在怀里。时令正当盛夏,山里的热风就像是烤红了的刀子,不但硬,而且还锋利,不一会儿,许多气球都〃啪啪啪〃地在风中炸响、碎裂,气球的碎片像一片片稀软的胶泥,粘附在小学生的手上,却舍不得剥离掉,目光是一种只有儿童才有的天真的无助和难堪。   

  卞绍宗连忙安慰他们:〃气球碎裂了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的,叔叔刚才都看到了,多美丽的气球啊!气球是易碎品,迟早都要碎裂的。〃   

  他这么一安慰,有几个碎裂了气球的小学生,竟然〃嘤嘤嘤〃地啜泣了。   

  卞绍宗努力让自己笑了,他努力让笑容从脸上的每一块肌肤中实实在在地表现出来。同时,他的安慰中多了几份鼓励:〃同学们,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们看,不是还有那么多的气球在空中飘着吗?〃卞绍宗把指头指向空中。   

  其实,用不着卞绍宗提醒,都知道空中仍然飘着几个气球。这些气球与刚才陆续碎裂的气球不同,形状像一个个巨大的银色葫芦,前边部分比后边部分要粗得多,像一个银色的大篮球和一个同样是银色的小皮球连接在一起,显得硕大而富有气魄。都是清一色的银白色,色度纯净而清爽,在日头下折射出柔和、明丽而绵滑的光泽。银白的颜色最容易和太阳的光线糅合在一起,于是在风中明明灭灭,闪闪烁烁,忽隐忽现,像清澈的泉水中飘荡着一片片无色透明的银帛。   

  这些气球不但没有一个碎裂的,反而挑战似的在风中翻滚跳跃,仿佛在炫耀着它的坚韧和刚强。   

  卞绍宗像讲课一样启发着学生:〃小朋友,看见了吗?这些气球真漂亮,而且经受住了风儿的考验。〃卞绍宗抚摩着一个小学生的头,他想让气氛活跃起来,〃小朋友也要学习这些气球,别的气球破碎了,但是这几个气球呢,仍然在给我们展示着它们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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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五章:天平上的理想与爱情(1)         

  〃……〃教师们却面面相觑,并没有附和他对气球的赞扬。   

  有几个女教师的脸〃唰〃地就红了。   

  卞绍宗还想继续发挥几句。他觉得这几个气球在空中飘出了一种姿态,一种气节和风格,为他的归途平添了一点难得的诗情和画意,尽管这些诗情和画意中夹杂着一些难言的苦涩,但是山里娃们以特殊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这种友好就像这飘荡在空中的银白色的气球,更多的是一份感动和慰籍。他突然想起了宋代赵师秀《卢申之载酒舟中分韵得明字》的两句诗来,这两句诗叫:〃归路虽无月,银河亦自明。〃这飘荡的气球,在空中翻飞出的一道道银色的弧线,不就是自己归途中美丽纯净的银河吗?而这银河,不就悬挂在他的归途中吗?想到这里,他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之中,就想把这个小小的感受表达出来,与大家共同分享。   

  他刚要张口,语文老师周元宝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卞老师,您说说别的吧。〃   

  〃什么别的?〃卞绍宗纳闷,觉得周元宝有些不礼貌。话尽管有些随意,但是拉他的衣袖,就有些郑重其事了。凭什么干涉他的话语权呢?此时此刻,又不是站在演讲台上,更没有涉及原则性的话题,还有什么话题必须要进行一番选择?   

  周元宝说:〃不要提气球了,好吗?〃   

  卞绍宗就觉得这个周元宝有些霸道,而且说话有欠分寸。当然他表面上把对周元宝的微微不快没有表现出来,就把皮球顺势踢了过去:〃周老师,那,您说个新鲜的话题,让大家分享一下。〃说完就径自乐了,他想让自己的乐带动大家都快乐起来。   

  大家果然都乐了。   

  周元宝突然窘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脸有些发红,是那种憋着一股劲的红。周元宝再次拽了一下他的胳膊,用提醒的口气,小声责备他:〃那不是气球,是安全套。小学生不懂事情,拣来当气球来玩。〃   

  〃你说什么?安全套……〃卞绍宗一下蔫了。就像高速行驶的汽车,毫无思想准备地遇到了一个丁字路口。这次挨着卞绍宗红脸了。卞绍宗的目光连忙从空中收回,却不知道把收回来的目光投放到哪里去,他下意识地轻轻摇摇头,最后就把目光驻留在学生们一张张黑瘦的脸上。   

  山区干净的空中,安全套膨胀成一种赖皮的姿态,肆无忌惮地飘荡着,飘荡出一种嘲弄和漫不经心。而那长长的线仍然牢牢地牵在学生的手心,牵出一种骄傲和自豪。卞绍宗的目光再次飞速地扫向天空,其实不是扫,是飞速地窥视,他打死也难以相信,安全套,会成为脚下这片土地上空的风景。   

  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话,不是没有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照样的天高云淡,照样的万里无云。〃几时金雁传归信〃,卞绍宗反复咀嚼着庞社教的赠言,是酸,是麻,还是辣呢?一时说不清,倒是品出了一点咸味,一如泪水的味道。   

  第五章:天平上的理想与爱情   

  卞绍宗和九十里铺中学结缘,从命运的安排上,似乎纯属偶然,但是从人生的选择上,似乎又是一种必然。毕业分配,卞绍宗果然打点行装来到了九十里铺。   

  就周筱兰的家庭背景,会给卞绍宗的毕业分配带来什么,卞绍宗心里十分清楚。有个难以回避的事实是卞绍宗和许多所谓的有志青年一样,的确把自己的命运和献身祖国伟大的农村教育事业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我一定要为农村的教育事业贡献自己的青春,用自己的光和热,照亮祖国的下一代。〃这是卞绍宗毕业前,写在决心书里的几句话,其中有几个字比较模糊,那是被一个少女的眼泪侵湿的,那是周筱兰的眼泪。   

  卞绍宗在日记里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首杜荀鹤的《寄沈明府》以自勉:〃男儿仗剑酬恩在,未肯徒然过一生。〃尽管社会上的一些污浊空气已经在校园里四处乱窜,但是这样的豪言壮语在一些学生干部、优秀共青团员那里,仍然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最强音。作为校学生会主席,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在决心书里的表态有什么不纯。社会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学生就业已经开始双向选择了,有些同学开始托关系、走后门往城里的机关、事业单位挤,最不行的也把目标盯向了县以上的重点中学,而他这个教育管理系公认的高才生语惊四座:〃我必须回我的老家清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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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五章:天平上的理想与爱情(2)         

  〃学校不是承诺给你留校的指标吗?你将来可是母校最有资格写进校史的青年楷模啊!〃   

  卞绍宗说:〃我感谢学校组织和领导的信任和关爱,但是,我的决心早已下了,回清谷,到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太可惜了,留校的指标多不容易啊,一年就几个,留校的,前途比太阳还要光明。〃   

  〃这个,我十分清楚。〃   

  〃你是教育管理专业的,去清谷县的教育机关,还是县城最好的中学?〃   

  卞绍宗说:〃去清谷的农村。我已经想好了,去九十里铺。〃   

  〃九十里铺?九十里铺是个什么地方?〃   

  〃九十里铺是我们清谷县最穷的地方。〃顿了一下,这个县城工人家庭出身的二十三岁的学子,目光中充满着坚毅和渴望,目光眺望着窗外的蓝天和白云,心儿仿佛早已飞到了九十里铺的穷山沟里,〃我的生命应该是属于九十里铺的,我深深地爱着九十里铺的一草一木。〃   

  这话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代伟人周恩来的名言:〃我是爱南开的。〃只不过,人家那是南开,校长是大教育家张伯苓,而九十里铺是个偏远西部的山区中学,校长庞社教是个刚由民办身份转为公办的农民教师。   

  值得一提的是,风光赴任的卞绍宗,当时还不会吸烟,甚至连香烟盒都未曾摸一下。换句话说,他的精神世界本身纯净地像一支未点燃的香烟,洁白而又典雅。他把教育教学工作当作了他的全部,甚至当作人生的涅磐,自觉接受从未遇到过的乡村生活艰难困苦的洗礼和考验。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日子在岁月中重复着。   

  在九十里铺中学工作了不到三年,卞绍宗宿舍的墙上就挂满了各种奖状,书架上陈列满了各种证书,如县、校级的优秀班主任证书、优秀教师证书等等,不一而足。   

  卞绍宗成为母校西北师范大学自愿献身农村教育事业的典范,事迹像长了翅膀,在大学校园的教室里、图书馆里、学生寝室里广为传播。当年,卞绍宗被母校评为最感动新一代大学生的人。   

  父亲、母亲是支持卞绍宗的。卞绍宗始终认为,自己的人生选择,离不开父母高贵灵魂的影响。   

  有次在清谷县教育工作会议上领奖,面对镁光灯的闪烁和锦簇的鲜花,他脸前就浮现出了父亲的身影。在他记事起,在县国营机床厂当了半辈子车间主任的父亲,几乎年年都是劳动模范,年年都要兴高采烈地抱回一大摞奖状来。父亲把那些奖状看得像心肝似的,那里面,凝聚着他这个老工人的所有心血和汗水。九十年代初,厂子快要垮了的时候,他响应号召第一个申请待岗,没想到这一待岗,实则等于失业,变得一无所有。他每月只能靠民政部门送来的救济金过日子,父亲始终坚信,国营企业是祖国的半壁河山,迟早有一天,还会重振雄风。父亲四十多岁上就得了尿毒症,为了工作,他很少请假歇班,后来就累倒在了机床旁边,他一瘫痪在床,把母亲的身体也拖垮了。母亲是针织厂的,早父亲一年下岗。父亲始终开导母亲:〃咱是劳动模范,是老党员,咱得有骨气,咱得为国家分忧,为企业解愁。〃   

  尿毒症是个靠钱维持生命的大重病,需要经常透析,卧床十年就连借带欠花去了十几万元,药费却无处报销。父亲反过来安慰母亲:〃等着,等我们的厂子翻过身那天,药费全报了,身体全好了,我第一个到车间抡大锤。〃   

  对卞绍宗扎根农村教育事业的选择,父亲不但没有怨言,而且从被窝里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紧紧地攥着儿子的衣角,说:〃爸爸尊重你的选择,这才是劳动模范的儿子,你放心地去吧,不要管我们,等厂子好了……〃话没说完,就昏迷了。   

  至今,父亲并不知道厂子早就垮得一塌糊涂,厂长、书记涉嫌贪污、挪用公款被抓判刑,技术副厂长……当年轰动全县的改革明星牛星灿早就见风使舵,转身溜进了机关,如今已当上了清谷县县长。社会上对此早有段子,说是机床厂抓了几个混蛋的,成全了一个捣蛋的。这个捣蛋的,就是指牛星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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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六章:无口之伤(1)         

  想到这里,站在领奖台上的卞绍宗,突然热泪盈眶。   

  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是那些荣誉和证书,填充了他内心遮天蔽日的寂寞和孤独。他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奉献对于青春来说,是需要勇气的,比天还要大的勇气。   

  奉献就意味着失去。既然选择了,就必须正视失去。对卞绍宗来说,惟独失去和周筱兰的爱情,是他心中最大的、难以愈合的痛。不想,真的不敢想,卞绍宗不敢想爱情。   

  曾经一度,他看到媒体对奔赴新疆、西藏、甘肃的大学生志愿者、坚守唐古拉山高原的解放军战士连篇累牍的宣传,总有一种不屑,觉得人生的过程本可以五花八门,去了就去了,奉献了就奉献了,有什么值得宣传的,而并非西藏也并非唐古拉山的九十里铺,切实使卞绍宗骨子里对奉献有了一种新的理解。卞绍宗深刻地认识到,奉献就是坚守,必须坚守,坚守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坚守自己的青春、勇气和灵魂。   

  这种坚守,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他没有过多地考虑,他只是感觉到,九十里铺的老百姓把他看得很另类,有次去赶集,一位老农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卞老师你是清谷县的城里娃,二十多岁,为了咱山里娃的念书,上百里路上到了咱九十里铺,把心思全放到了山里娃念书的营生上……〃老农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有一种见到活菩萨的味道。   

  这使卞绍宗心里波浪翻滚。他总觉得老农质朴、平实的表达有些耳熟,甚至蕴涵着某种经典的意味。这使他感到很奇怪,老农目不识丁,不可能引经据典的。卞绍宗清楚,这其实是老人不经意的感慨,但是,这种经典的感觉从何而来的呢?这个疑问困惑了他好长时间,后来在一个孤独的夜晚,他从梦中醒过来,突然有所开窍,竟是第一代领导人毛泽东的名篇《纪念白求恩》中的文字:〃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共产党员,五十多岁,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的派遣,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卞绍宗〃噗嗤〃一声笑了,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老农一番不经意的感慨,竟使他想到了毛泽东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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