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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传奇之蝙蝠传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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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道,若说女人的脸皮比男人厚,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她们脸上多了一层粉而已,纵然脸红了,别人也很难看得出。
也有人说:“年纪越大的女人,脸皮越厚。”
其实那也只不过因为年纪越大的女人,粉也一定擦得越多。
金灵芝左边两个位子,是空着的,显然是准备留给楚留香和胡铁花的,在酒席上,这两个位子都是上座。
但胡铁花却宁可坐在地上,也不愿坐在那里。
被人用剑抵住脖子,毕竟不能算是件很得意的事。
胡铁花的脖子到现在还有点疼。
金灵芝右边,坐的是个相貌堂堂的锦袍老人,须发都已花白,但一双眸子,却还是闪闪有光,顾盼之间,冰冰有威,令人不敢逼视。
无论谁都可看出,这人的来头必定不小。可喜的是,他架子倒不大,见到胡铁花他们进来,居然起来含笑作礼。
胡铁花立刻也笑着还礼。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笑容很快就又瞧不见了。
他一进来,就觉得这老人面熟得很,只不过骤然间想不起是谁了,等到他见到这老人锦袍上系着的腰带,他才想了起来。腰带是用七根不同颜色的丝绦编成的。
这老人赫然竟是“凤尾帮”的总瓢把子“神箭射日”武维扬!
胡铁花忍不住偷偷瞪了楚留香一眼,意思正是在说:“你岂非已算定武维扬死了么?他现在为何还是好好的活着?”
楚留香居然也面不改色,就像是根本没有说过这些话似的。胡铁花常常都在奇怪,这人的脸皮如此厚,胡子怎么还能长得出来?

勾子长居然也来了,武维扬旁边坐的就是他,再下来就是丁枫、海阔天,和那佩刀的大汉。
坐在那里,勾子长也比别人高了半个头。
“但他的腿虽长,上身并不长呀。”
胡铁花正在奇怪,勾子长也已含笑站了起来,胡铁花这才看出原来他竟还是将那黑皮箱垫着坐下,像是生怕被人抢走。
等到入座之后,胡铁花才发觉旁边有个空位子,也不知是留着等谁的,这人居然来得比他们还迟。
丁枫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已举杯道:“两位来迟了,是不是该罚?”
楚留香笑道:“该罚该罚,先罚我三杯。”
他果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胡铁花也放心了。
楚留香喝下去的酒,就绝不会有毒,酒里只要有毒,就瞒不过楚留香。
丁枫又笑道:“楚兄既已喝了,胡兄呢?”
胡铁花笑道:“连他都喝了三杯,我至少也得喝六杯。”
他索性将六杯酒都倒在一个大碗里,仰着脖子喝了下去。
丁枫拊掌道:“胡兄果然是好酒量,果然是名不虚传。”
胡铁花道:“原来阁下早已认得我们了。”
丁枫微笑道:“两位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在下若说不认得两位,岂非是欺人之谈了。”
胡铁花瞪了海阔天一眼,道:“有海帮主在这里,阁下能认得出我们,倒也不奇怪,但我若说,我们也认得阁下,那只怕就有些奇怪了,是不是?”
丁枫笑道:“那倒的确奇怪得很,在下既无两位这样的赫赫大名,也极少在江湖间走动,两位又怎会认得在下?”
胡铁花笑道:“怪事年年都有的,我倒偏偏就是认得你,你信不信?”
丁枫道:“哦?”
胡铁花道:“阁下姓丁,名枫……”
他话未说完,丁枫的面色已有些变了,失声说道:“不错,在下正是丁枫,却不知两位怎会知道?”
他在枯梅大师舱上自报姓名时,当然想不到岸上还有人偷听。
胡铁花心里暗暗好笑,面上却正色道:“其实阁下的大名我们已知道很久了,阁下的事,我们也都清楚得很,否则今日我们又怎会一请就来呢?”
丁枫嘴里好像突然被入塞了个拳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铁花察言观色,忽然仰天一笑,道:“丁兄若是认为自己的身份很神秘,不愿被人知道,那就只怪我多嘴了,我再罚六杯。”
这六杯,他喝得比上六杯更快。
楚留香笑道:“这人有个最大的本事,无论你说什么,他总能找到机会喝酒的。”
丁枫也立刻跟着笑了,道:“在座的人,只怕还有一位是两位不认得的。”
那佩刀的大汉立刻站了起来,抱拳道:“在下向天飞。”
他只说了这五个字,就坐了下去,眼睛始终也没有向胡铁花他们这边看过一眼,方才那一肚子火气,到现在竟还是没有沉下去。
楚留香笑道:“幸会幸会,‘海上孤鹰’向天飞的大名,不知道的人只怕还很少……”
勾子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这名字我就不知道,而且从来也未听说过。”
向天飞的面色变了,冷笑道:“那倒巧得很,阁下的大名,我也从未听人说起。”
陆上的强盗大致可分成几种,有的是帮匪,有的是股匪,有的占山为王,有的四处流窜,有的坐地分赃,还有一种,叫独行盗。
独行盗的武功通常都很高,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来不要帮手,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不但行事较隐秘,而且也没有人抢着要和他们分肥,其中的高手,有的甚至真能做到“日行千家,夜盗百户”的。
他们只要做成一宗大买卖,就能享受很久。
但独行盗既然是独来独往,从无帮手,所冒的风险自然也比较大,是以他们大多身怀几种独门绝技,足以应变。


也有的是轻功极高,一击不中,也能全身而退。总之,若非对自己武功有自信的人,就绝不敢做独行盗。在海上做案,遇险的机会总比陆上多,因为商船航行海上,必定有备,而且海上风浪险恶,也绝非一个人所能应付得了的。所以海盗大多是啸聚成群,很少有独行盗。
这“海上孤鹰”向天飞却正是海上绝无仅有的独行盗。此人不但武功高,水性熟,而且极精于航海术,一人一帆,飘游海上,遇着的若非极大的买卖,他绝不会出手。


自东而西,满载而归的商船,常会在半夜中被洗劫,船上的金珠珍宝已被盗一空,沉重的银两,却原封不动。那时船上的人纵未见到下手的人是谁,也必定会猜出这就是“海上孤鹰”向天飞的手笔了。大家也只有自认倒楣。
因为那时向天飞早已扬帆而去,不知所终,在茫茫大海中要找一个人,正好像要在海底捞针一般。
独行盗大多都脾气古怪,骄横狂傲,很少有朋友,而且下手必定心黑手辣,这向天飞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别的独行盗,这向天飞却有两样好处。第一,他手下极少伤人性命,而且一向只劫财,不劫色。
楚留香总觉这人并不太坏。
但这人的脾气却坏极了,一言不合,好像就要翻桌子出手。
这次勾子长倒很沉得住气,居然还是神色不动,淡淡道:“我本就是个无名小卒,阁下未曾听过我的名字,本不足为奇,但阁下既然号称‘海上孤鹰’,轻功必是极高明的了。”
若是别人听了这话,少不得总要谦谢一番。
向天飞只是冷冷道:“若论轻功么,在下倒过得去。”
勾子长大笑道:“好好好,原来阁下也是个直爽人,正投我的脾气。”
他举杯一饮而尽,缓缓接着道:“我这次出来,为的就是要见识见识江湖中的轻功高手,阁下既然这么说,我少不了是要向阁下领教的了。”
向天飞道:“向某随时候教。”
勾子长淡淡一笑,悠然道:“我想你用不着等多久的。”
胡铁花心里暗暗好笑:“想不到这勾子长也是个喜欢惹事生非的角色,却不知为何偏偏找上向天飞,莫非他初出江湖,想找个机会成名立万?”
丁枫忽然笑道:“勾兄的轻功,想必也是极高明的了?”
勾子长瞟了向天飞一眼,淡淡道:“若论轻功么,在下也倒还过得去。”
丁枫道:“勾兄若真想见识见识当今江湖中的轻功高手,今天倒真是来对了地方。”
勾子长道:“哦?”
丁枫笑道:“勾兄眼前就有一人,轻功之高当世无双,勾兄若不向他请教请教可真是虚此一行了。”
胡铁花瞟了楚留香一眼,两人心里都已有数:“这小子在挑拨离间。”
勾子长却好像听不懂,笑道:“在下正也想请丁兄指教指教的。”
丁枫笑道:“在下又算得了什么?勾兄千万莫要误会了……”
勾子长目光闪动,道:“丁兄说的难道并不是自己么?”
丁枫大笑道:“在下脸皮虽厚,却也不敢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勾子长道:“那么,丁兄说的是谁呢?”
丁枫还未说话,勾子长忽又接着道:“丁兄说的若是楚香帅,那也不必了,楚香帅的轻功,我的确自愧不如,但别人么……嘿嘿。”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接着道:“无论是哪位要来指教,我都随时奉陪。”
他这句话无异摆明了是站在楚留香一边的。
胡铁花虽对他更生好感,却又不免暗暗苦笑,觉得这人实在是初出茅庐,未经世故,平白无故的就将满桌子人全都得罪了。幸好这时那最后一位客人终于也已赶来。
只听楼梯声只响了两声,他的人已到了门外。来的显然又是位轻功高手。

胡铁花就坐在门对面,是第一个看到这人的。
这人身材不高,简直可说是瘦小枯干,脸上黄一块,白一块的,仿佛长了满脸的白癣,一双眼睛里也布满了红丝,全无神采。
他相貌既不出众,穿的衣服也很随便,甚至已有些破旧,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会觉得奇怪:“堂堂紫鲸帮的帮主,怎么会请了这么样一位客人来?”
但胡铁花却是认得他的。
这人正是长江“神龙帮”的总瓢把子云从龙云二爷。水性之高,江南第一。据说有一次曾经在水底潜伏了三天三夜,没有人看见他换过气,他脸上黄一块、白一块的,并不是癣,而是水锈。
他一双眼睛,也是因为常在水底视物,才被泡红了的。
长江水利最富,船只最多,所以出的事也最多,“神龙帮”雄踞长江,只要是在长江一带发生的事,无论大小,“神龙帮”都要伸手去管一管的。
能坐上“神龙帮”帮主的金交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每天也不知要解决多少纠纷,应付多少人。
云从龙自奉虽俭,对朋友却极大方,应付人更是得体,正是个随机应变,八面玲珑的角色。
但此刻这位八面玲珑的云帮主却铁青着脸,全无笑容,神情看来也有些愤怒、慌张,竟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神龙帮”里,莫非也发生了什么极重大的意外变化?




  ◆ 《侠名留香之蝙蝠传奇》 第五回 死  客  人 ◆

四热炒、四冷盘还没搬下去,一尾“清蒸时鱼”已摆上来,海阔天请客的菜,是从来不会令客人失望的。
“清蒸时鱼”正是三和楼钱师傅的拿手名菜,胡铁花觉得它虽不如张三烤鱼的鲜香,但滑嫩处却仿佛犹有过之。
但无论多么好的菜,也得要心情好的时候才能够欣赏领略,一个人若是满肚子别扭,就算将天下第一名厨的第一名菜摆在他面前,他也会觉得食而不知其味的。
现在大家心里显然都别扭得很。
云从龙自从坐下来,就一直铁青着脸,瞪着武维扬,看到这么样一张脸,还有谁能吃得下去?
“神龙帮”与“凤尾帮”为了抢地盘,虽曾血战多次,但那已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早已成了过去。
近年来江湖中人都以为两帮早已和好,而且还谣传武维扬和云从龙两人“不打不相识”,如今已成为好朋友。
但看今天的情形,两人还像是在斗公(又鸟)似的。
胡铁花实在想不通,海阔天为何将这两人全都请到一个地方来?难道是存心想找个机会让这两人打一架么?
只听楼梯声响,又有人上楼来了,听那脚步声,显然不止一个人。
丁枫皱了皱眉头,道:“难道海帮主还请了别的客人?”
海阔天目光闪动,笑道:“客人都已到齐,若还有人来,只怕就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了。”
云从龙忽然长身而起,向海阔天抱了拳,道:“这两人是在下邀来的,失礼之处,但望海帮主千万莫要见怪!”
海阔天道:“焉有见怪之礼?人越多越热闹,云帮主请来的客人,就是在下的贵宾,只不过……”
他大笑着接道:“规矩却不可废,迟来的人,还是要罚三杯的。”
云从龙又瞪了武维扬一眼,冷冷道:“只可惜这两人是一滴酒也喝不下去的人。”
活阔天笑道:“无论谁说不能喝酒,都一定是骗人的,真正一滴酒都不能喝的人,在下倒未见过。”
胡铁花忍不住笑道:“真正连一滴酒都不能喝的,只怕是个死人。”
云从龙铁青着脸,毫无表情,冷冷道:“这两人正是死人!”
胡铁花怔住了。
这人居然找了两个死人来做陪客!
难道他还嫌今天这场面太热闹了么?
海阔天面上阵青阵白,神情更尴尬,忽然仰面大笑道:“好好好,什么样的客人在下都请过,能有死客人来赏光,今天倒真还是破题儿第一遭,云帮主倒真替在下想得周到,总算让在下开了眼界。”
他脸色一沉,厉声道:“但既然是云帮主请来的,无论是死是活,都请进来吧!”
云从龙似乎全未听出他话中的骨头,还是面无表情,抱拳道:“既是如此,多谢海帮主了!”。
他缓缓走了出去,慢慢的掀起门帘。
门口竟果然直挺挺站着两个人。
死人!

死人自然不会自己走上楼的,后面自然还有两个活人扶着。但大家看到了这两个死人,就谁也不会再去留意他们背后的活人。
只见这两个死人全身湿淋淋的,面目浮肿,竟像是两个刚从地狱中逃出来的水鬼,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屋子里的灯火虽然很明亮,但大家骤然见到这么样两个死人,还是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胡铁花和勾子长的面色更都已变了。
这两个死人,他居然是认得的。
这两人都穿着紧身的黑衣,腰上都系着七色的腰带,竟赫然正是楚留香他们方才从江里捞出来的那两具尸体。
楚留香本要将这两具尸首埋葬的,但张三和胡铁花却都认为还是应该将“他们”抛回江里。
张三认为这件事以后一定会有变化。
他倒真还没有猜错,这两人此刻果然又被人捞起来了。
但这两人明明是“凤尾帮”门下,云从龙将他们送来干什么呢?

海阔天的确也是个角色,此刻已沉住气了,干笑两声,道:“这两位既然是云帮主请来的贵客,云帮主就该为大家介绍介绍才是。”
云从龙冷冷道:“各位虽不认得这两人,但武帮主却一定是认得的。”
他目光一转,刀一般瞪着武维扬,厉声道:“武帮主可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的?”
武维扬道:“请教。”
云从龙一字字地续道:“他们是要向武帮主索命来的!”
死人索命,固然谁也不会相信,但云从龙说的这句话每个字里都充满了怨毒之意,连别的人听了,背脊中都仿佛升起了一阵寒意。
门帘掀起,一阵风自门外吹来,灯火飘摇。
闪动的灯光照在这两个死人脸上,这两张脸竟似也动了起来,那神情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竟似真的要择人而噬。
武维扬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勉强笑道:“云帮主若是在说笑话,这笑话就未免说得太不高明了。”
云从龙冷冷道:“死人是从来不说笑的。”
他忽然撕开了死人身上的衣襟,露出了他们左肋的伤口来,嘶声说道:“各位都是江湖中的大行家,不知是否已看出,他们这致命的伤口是被什么样的凶器所伤的?”
大家面面相觑,闭口不言,显然谁也不愿涉入这件是非之中。
云从龙道:“在下纵然不说,各位想必也已看出这是‘神箭射日’武大帮主的大手笔了。一箭入骨,直穿心腑,武大帮主的“凤尾箭”果然是高明极了,厉害极了……”
他仰天冷笑了几声,接着又道:“只不过这两人却死得有些不明不白,直到临死时,还不知武大帮主为何要向他们下这毒手!”
武维扬厉声道:“这两人本是我‘凤尾帮’属下,我就算杀了他们,也是‘凤尾帮’的私事,与‘神龙帮’的云大帮主又有何关系?”
这句话正是人人心里都想问的。
云从龙铁青脸,道:“这两人与我的关系,莫非武帮主你还不知道?”
武维扬打断了他的话,冷笑着道:“这两人莫非是你派到‘凤尾帮’来卧底的奸细?否则怎会和你有关系?”
云从龙脸色忽然变得更可怕,眼睛瞬也不瞬的瞪着武维扬,就像是从未见过这个人似的。
大家瞧见他的神色,心里都已明白,死的这两个“凤尾帮”弟子,想必正是他派去卧底的奸细,不知怎地却被武维扬发觉了,是以才杀了他们灭口——这推测不但合情,而且合理。
楚留香以前的推测,竟似完全错了。
胡铁花用眼角瞟着楚留香,凑到他耳边,悄悄道:“我求求你,你以后少弄些自作聪明好不好?千万莫要把自己当做诸葛亮。”
楚留香却连一点惭愧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微笑道:“诸葛亮假如当时若在那里,想法也必定和我一样的。”
胡铁花叹了口气,摇着头道:“诸葛亮若在这里,也一定要被你活活气死。”
只见云从龙眼角的肌肉不停的跳动,目中也露出了一种惊恐之色,仿佛忽然想起件极可怕的事,嗄声道:“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武维扬厉声道:“我也明白了,但这是我们两人的事,岂可在海帮主的宴前争吵,打断这些贵客的酒兴?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说去!”
云从龙迟疑着,目光缓缓自众人面前扫过,看到丁枫时,他目中的惊恐怨毒之色更深,忽然咬了咬牙道:“好,出去就出去!”
武维扬霍然长身而起,道:“走!”
云从龙目光已移到门口那两个死人身上,惨然一笑,道:“但这两人都是我的好兄弟,无论他们是死是活,既然来迟了,就该罚酒三杯——这六杯罚酒,我就替他们喝了吧。”
武维扬仰面而笑,冷笑道:“各位听到没有?我凤尾帮的属下弟子,居然会是云大帮主的好兄弟,这位云大帮主的手段,可真是高明极了!厉害极了!”
云从龙眼睛发直,竟似根本未听到他说的是什么,大步走回座位上,倒了六杯酒,自己举杯道:“云某本想陪各位喝几杯的,只可惜……此刻却宛如有“骨鲠在喉”,连酒都喝不下去了,失礼失礼……失礼……”
他语声中忽又充满凄凉之意,是以他这“骨鲠在喉”四个字用得虽然极不恰当,文不对题,也没有人去留意了。
只见他很快的喝了三杯酒,拿起筷子,挟起那尾“清蒸时鱼”的头,将鱼头上的鱼眼睛挑了出来。
鱼眼睛虽然淡而无味,但也有些人却认为那是鱼身上最美味之物,胡铁花就最喜欢用鱼眼睛下酒。
云从龙挟起鱼眼睛,胡铁花正在后悔,方才为什么不先将这鱼眼睛挑出来吃了,如今却让别人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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