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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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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尚应魁和訾倩势力对城中百姓的日常生活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沈溪进城时乘坐马车,出城却是骑在高头大马上。

    经过这一路练习,沈溪如今骑马技术已相当娴熟,就算是马匹小跑他也能驾驭自如。沈溪在马背上面对百姓们的欢呼,挥手跟街道两旁的百姓打招呼,脸上始终挂着和熙的笑容,心安理得接受百姓对他的拥戴。

    在江栎唯看来,沈溪此举就是臭显摆。

    “当了几天督抚,在地方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给朝廷惹出天大的麻烦,不但上面要追究,回头指不定要遭到那些勋贵和朝廷大员何等疯狂的报复……就算那些人奈何不了你,你在东南地面上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秋后的蚂蚱,蹦蹬不了几天!”

    就连玉娘也觉得沈溪有些太过高调,在她看来,沈溪年纪轻轻,但非常懂得隐忍,为了铲除尚应魁和訾倩的势力,暗中谋划了两三年。如今沈溪行事突然变得如此高调,显得非常反常。

    “沈大人,您如此张扬,不怕遭到尚藩台余孽的报复?”出城之后,玉娘向沈溪提出她心里的疑问。

    这会儿沈溪已经从马背上跳下来,准备钻回马车里,乘车到南面的刺桐港,乘坐渡轮过闽江。听到玉娘问话,他回头看了一眼,道:“本官若不张扬些,出了福州城,谁记得本官来过?”

    玉娘差点儿脱口而出,你做官就是为了让别人记住?

    不过稍微一思量,玉娘顿时明白沈溪的用意。

    沈溪并非是为了出风头,而是为日后平息地方盗匪和倭寇着想。

    在此之前,闽粤桂三省的三司衙门估计都看不起翰林出身没有一点做实事经验的沈溪,免不了会给沈溪未来统筹三省军政事务统兵扫平匪寇制造麻烦。

    沈溪此举,完全是为了立威。

    沈溪此举是在向福建、广东、广西三省的地方官宣布,我沈溪来了,就算是在福州只手遮天的尚应魁和訾倩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要么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好好跟我合作,要么就等着被我铲除!

    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溪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在玉娘看来还是太过冒险,难道你就不怕地方官狗急跳墙?

    沈溪对大明官员的心理掌握得很透彻,在大明为官,第一条原则是中庸,闷声发大财,就算在地方上再嚣张跋扈,也不能跟顶头上司唱反调,以前三省三司衙门直接向两京六部负责,现在沈溪这个督抚来了,他们就得变成对沈溪负责。

    既然沈溪成为了顶头上司,只要彼此相安无事,地方官可以继续闷声发大财,你们吃饱了撑着要跟我这个督抚对着干?

    果然,沈溪自福州城出发后,一路南行途中,地方上接待规格立马提高不止一个档次。

    沈溪每到一地,都会有地方府衙、县衙派出的人接应,抵达驿站前还有专人提前进行打点,吃喝用度完全按照头等钦差的标准来,在岭南这远离中原的地方,沈溪得到了超高规格的待遇。

    “玉娘不是说不好张扬吗?本官看来……偶尔张扬一下倒也不错,至少这一路走下去,不像之前那般清苦……”

    从福州城出发,沈溪一脸轻松,跟之前赶赴福州时总绷着脸截然不同。

    玉娘猜想,这是沈溪震慑福建官场清除仇人后,心情放松下来的缘故。

    惩治福建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尚应魁,沈溪夹杂有私怨。做事只需杀鸡儆猴便可,沈溪不会吃饱了撑着把三省各级官员自上到下清理一遍,如果沈溪真那么做,不用三省地方官下手,朝廷也会把他撤职。

    朝廷派你到地方来平息盗匪和倭寇,督抚地方,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

    ……

    ……

    从平和县地域离开福建,进入广东布政使司的辖地。

    第一站是潮州府。

    沈溪要去的是梧州而非广东布政使司的驻地广州府城,所以从潮州府出发,顺着官道,过惠州府、韶州府,自广州府城两县之一的南海县北部过境,一路向西,从四水进肇庆府,再出封川,抵达梧州府的府治苍梧县县城,这里便是两广总督治所所在。

    沈溪从京师到岭南这一路总算完成,前后用去两个半月时间,抵达时已是六月下旬。

    沈溪这边走得不算快,但却比周氏、谢韵儿那一路要快许多,那边毕竟绕道江西,沿途水路居多,一路上车马、舟船经常要更替换行。

    抵达梧州府后,沈溪先到自己的衙所。两广总督衙门多年没人居住,年久失修,占地颇大的官衙显得破败不堪。

    督抚治所,虽然有衙门和公堂,但从来不开堂审案,所以大多数部门其实都是摆设。

    因为明朝督抚并不常设,督抚衙门下也无直属官吏,沈溪这个东南三省沿海督抚,严格上说起来只有二十名书吏归他调遣,他之前的一任是弘治八年上任的邓廷瓒,当时是因为广西地区的瑶人作乱,但邓廷瓒完成差事后,于弘治十年卸任,也就是说,弘治十年到弘治十五年这五年时间里,并没有官员入住衙所。

    偌大的房子就一直空置。

    苍梧县城只是座边远小城,沈溪想要修缮一下,也得量力而为,事情暂且只能搁置。

    进驻官衙后,沈溪先后接见了梧州知府、苍梧县令等人,广西、广东布政使司也都派人前来慰问。

    按照沈溪的计划,督抚衙门虽然设在梧州,可安顿好后他就要往广东布政使司所在地广州府城去一趟。

    广州府是大明三个开放的海港城市,免不了受到海盗和倭寇威胁……平息匪寇自然要先从广州府做起。

    至于广西布政使司治所,他可没有前去的打算,除非涉及到调度钱粮,不然千辛万苦去桂林府意义不大。

    沈溪节调的是两广、福建沿海军务,官衙是两广总督治所梧州府,但真正统辖的只是广东、福建两省沿海军务。差事复杂,说白了他是顶着督抚的官衔,到沿海来平息盗匪和倭寇,什么两广总督、三省督抚,只是个好听点儿的名头。

    沈溪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自己的权限或许还没梧州知府大。

    至少知府衙门下面有同知、通判等属官以及听候差遣的衙役,可沈溪手底下就算有二十名书吏的名额,也要现行招募。这些书吏无官无品,拉回来当幕僚,朝廷会补贴一定钱粮作为俸禄,但俸禄却要从桂平梧郁道支取,等于说一个督抚衙门的开销要被地方道、府节制。

    到苍梧县城第三天,沈溪身上就起了痱子,天气闷热让他很不习惯,这梧州府城周围多是山林之地,蛇虫鼠蚁遍地,沈溪很担心自己到任梧州一趟,会把小命丢掉。

    此时江栎唯和玉娘来跟沈溪请示,准备打道回府。

    “……沈大人,奴家将云柳、熙儿二女留下,若大人有何差遣,只管吩咐。奴家折道北上,或许还有再见之期。”

    说是有再见之期,那就是说玉娘暂时不会回京城。沈溪心想,你果然又领了什么差事过来,别是暗中监督我就好。

    至于江栎唯那边,则直接得多,江栎唯的差事主要是护送沈溪,把沈溪送到地方,他这个锦衣卫镇抚就要返程,不过沈溪猜想,就算江栎唯要回京,也担负着什么任务,比如顺道捉拿什么人。

    锦衣卫不会无缘无故出京,如果单纯只是护送一个督抚到地方赴任,只需要调遣一两队京营官兵便可,为何要惊动锦衣卫?

    多半是地方上有什么倒霉的官员得罪了皇家或者朝中权贵,朝廷暗中派人前来捉拿。

    这种事,在大明屡见不鲜,锦衣卫甚至可以在不经审讯的情况下,直接奉命将官员府邸查抄,甚至杀人灭口。

    沈溪犹还记得汀州府时,那个顺着汀江南下找寻父亲的官家小姐,她的父亲就是因为得罪张氏兄弟而落罪。

    可惜时过境迁,沈溪没了那女子的消息,并不知事情最后结果如何。

    厂卫做事,不需要对天下人交待,很多事不会记录在案,就算有权有势,也无从调查厂卫暗中做了多少事情。

    沈溪笑着恭送:“玉娘一路辛苦,在下平安抵达,不需要人照顾,倒是玉娘你风尘仆仆,身边没有趁手的人怎么行?我看还是将随从悉数带上,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本官少时久居闽粤之地,这里和汀州府差别不大,相信很快就能适应,反倒是玉娘你要注意保重身体。”

    临别时,沈溪终于恢复对玉娘原本的称呼。

    玉娘明白,沈溪这是表明态度,不肯留下云柳和熙儿,不过她并未勉强,六月二十六便带人动身上路,云柳和熙儿跟随在她身边。

    玉娘与江栎唯并不同路。

    六月二十七,也就是玉娘离开的次日,江栎唯也带人离开。

    沈溪突然发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如今身边除了几个随从,能帮忙的只剩下唐伯虎,晚上连个做饭的厨子都没有,还要在县城里的酒肆进食,这让他怀念起在京城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

    ps:第一更到!

    这两天都痛得不行,严重影响思路……不过,天子还是争取爆发,今天最少三章……请大家多多订阅和支持!

    〃

    〃

第八二六章 请托上门() 
梧州府地处粤、桂交界之地,辖苍梧、藤县、岑溪、容县、陆川、北流、玉林、博白及怀集等州县。

    府城苍梧县城,地处浔江之侧,依山傍水,在大明中叶却是近乎荒凉的边陲小城。

    城内的繁华程度甚至不及宁化县城,更别说是汀州府城长汀县城这样闽西汀江之畔的大城。

    苍梧县县城的繁华地带,也就两条街的光景,而且过了中午,店铺便纷纷关门歇业,到日暮时分街道上几乎没一个行人。

    沈溪刚从京城和福州这样的大城市出来,到了苍梧县城,就好像时代突然倒退五百年。到天黑时,沈溪与唐伯虎把两条街都转遍了,才找到一家开门营业的酒肆,不是什么二层小楼,只是个坐下来吃饭的简陋平房,跟京城里的小茶寮差不多。

    “……沈中丞,您真是害人不浅啊,带在下来到这穷山恶水之地,你看看……这就是酒肆?这桌椅成何模样,还有这酒菜……唔,酒还兑了水,这是半斤酒兑半斤水吧?”

    唐寅后半程很老实,也是沈溪当场斩杀訾倩手下“严老二”给他的震慑太大,念着自己欠沈溪一百两“债”,又没盘缠回苏州,只好勉强跟沈溪来梧州看看。

    读书人讲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唐寅是个爱好走南闯北之人,他自己也曾游历名山大川,权当还债的同时出来游山玩水。

    结果就被沈溪给“拐骗”到了苍梧县这等穷乡僻壤。

    沈溪不由咋舌,你唐寅在苏州城里没饭吃,赊酒喝,已经混到那等穷困潦倒的地步,跟着我一路有酒有菜招待你,还给你发俸禄,你真当这是出来享受人生啊?

    不过沈溪还是要给唐寅几分脸面,怎么说都是后世传颂的江南大才子,心高气傲惯了,总要哄着一些。

    “伯虎兄,这里虽然不及江南姑苏之地的繁华,但你应该这么想,我们如今有饭吃,有衣穿,那沿海遭受盗匪袭击的百姓,却是妻离子散,有家不能归,与之相比不是幸福多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沈溪举起酒杯,自己心里也有几分辛酸。

    看起来挺好,从五品官直接晋升正三品大员,成为三省督抚,位高权重,可这种生活还真不如留在京城当清贵的翰林官,至少每天生活无忧无虑,一个月就上六天班,遇上刮风下雨又或者熊孩子生病闹情绪还可以带薪休假,回家后有妻妾伺候,又有小妮子尹文给捏腰捶腿。

    现在倒好,跑到这里来吃苦,官再大有个屁用?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发配流放到苦寒之地服役。

    唐寅高声叫道:“换酒来,换好酒,不兑水,一醉方休……”

    既然都已经来到这偏远之地跟着沈溪一块儿遭罪,唐寅想直接把自己灌醉,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唐寅所说乃是吴侬软语,而当地说的却是桂、粤交界地的方言,两边互相听不懂说什么。这下连沈溪都没办法,在这种小地方,想找几个说官话的人还真不容易。

    最后,连比划带猜测,总算上来一点“好酒”,说是好酒,不过是水少兑了一点儿,喝起来依然寡淡。

    沈溪道:“伯虎兄,看来明日要出去聘请几名书吏,回来打理一下衙门的事情。”

    唐寅摇头苦笑:“沈中丞,敢问您一句,如今衙门里有何事需要请人打理?”

    一句话就把沈溪给问住了。

    这穷衙门,平日不走什么公文,他的差事并不是留在这儿看衙署,而是要平息东南沿海的匪寇。他倒是能以三省督抚的名义往地方发公文,但也只是通知性质,因为督抚衙门无权越级直接管辖地方州府,要做事,还是要走各省三司衙门,而梧州城距离三省布政使司驻地都很远。

    总的来说,两广总督治所设在梧州府,只是为了方便就近出兵讨伐两广反叛事件,但问题是沈溪现在不是来当两广总督平息地方边民判乱,而是要荡平沿海匪寇,那他留在梧州就相当不合理。

    这是个靠山靠河但却不靠海的地方。

    最好还是把自己的常驻治所迁到广州府城,但这又不符合朝廷的规定。

    沈溪心想:“既然这鬼地方没法待下去,那我就等家眷来了之后,把人一起带上去广州府城。自此之后就当是出差,一直驻留广州府城,朝廷不能总让我始终留在梧州‘遥控’剿灭匪寇吧?”

    唐寅贪杯,就算稀释的酒水,几坛子下肚也就喝醉了,中途还去了几趟茅房。

    入夜后,酒肆要关门,沈溪正准备结账,酒肆掌柜过来,用不太纯正的官话说道:“二位听口音不似本地人,在下要提醒一句,入夜后最好别到街上来,这数月间,城里已发生不少劫道的事情。”

    “嗯?”

    沈溪眯了眯眼,问道:“城里劫道?官府不管吗?”

    掌柜叹了口气:“唉!山高皇帝远,此处又民风彪悍,官府能如何管?再说衙门里也抽调不出那么多人手在城中维持治安,入夜后基本无人出来巡街,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沈溪不由摇头苦笑。

    这边陲之地的百姓居然混到要自求多福的地步,也真是够惨的。

    沈溪自己身为朝廷正三品大员,偏偏手底下连个能调动的兵丁都没有,朝廷也没拨给他亲卫,江栎唯和玉娘带人护送他过来,直接撒手不管,这要是回去的路上被人劫道,那可真是呜呼哀哉。

    “唐兄,走了。”

    沈溪没有过多废话,来了几天时间,反正他已经瞧出这梧州府城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早点儿启程去广州,那里好歹是岭南第一大城,历朝历代都是繁华之地。

    沈溪拉着唐寅一起走在回督抚衙门的街道上,沿途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一点儿都看不出这是府城,路也不是很平整,宽敞程度连两辆马车错车都需要放缓速度,估摸这街道平日连马车都很少经过,更别说马车交错而过了。

    沈溪去过后世闽粤之地一些乡镇,当时还觉得穷乡僻壤,可跟这时代的城池相比,连小山村都比这儿繁华,至少小山村还能不时见到几座二三层的小楼。

    走了一段路,终于快到督抚衙门外,突然几个人往这边走来。

    沈溪仔细打量,留意到这些人打着灯笼,说明不是劫道的。

    来人有五六个,当前一名提着灯笼的男子,约莫四十出头,身材瘦小,在岭南营养跟不上的地区,这种身材的人占大多数。

    “这位可是新任督抚大人?”

    对面已经问话,听口音像是闽西一带人氏。沈溪心想,莫非是闽西那边的客商听说同乡履任梧州,特意前来拜访?

    沈溪没有回答,因为他还没摸清楚对方的身份,若是尚应魁找来报复他的,承认等于自寻死路。

    “几位是?”

    沈溪没用闽西口音回话,而是用北地口音问道。

    “我等是家中二老爷特地派来给沈大人送礼的,苍梧孙家。衙门口……不好进,这位……大人,不知可否给引荐一下?”

    对方听沈溪不是闽西口音,便当沈溪并非新任督抚,而是沈溪带来的属官或者幕僚。

    沈溪作出“请”的手势,带着这群人到了衙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有人出来开门。

    闽西口音男子进入大门,借着灯笼发出的昏黄光芒,看清楚院落的破败,不由叹道:“这哪里是督抚大人应该住的地方……我家老爷特地在城中准备好了院子,不知可否进去通传一声,请督抚大人出来,移步就寝?”

    唐寅一听,眼睛瞪起来:“就寝,哪里就寝?可有酒菜招待?”

    那人笑道:“当然,好酒好菜,高床暖枕,不敢怠慢了诸位。”

    沈溪心想,还真是客气啊!

    这个什么孙家的老爷找人来送礼,还知道他背景,找了个闽西口音的人前来接洽,甚至还为他准备好了别院,过去后不用说也是好酒好菜招待。

    沈溪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

    因为沈溪这口吻充满威严,再看看开门的人恭敬地站在沈溪身后,那人赶紧下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认出督抚大人。”

    他身后几个抬礼物的随从也赶紧放下扁担,下跪行礼。

    “不用多礼,你家老爷,为何要请本官过去?”沈溪问道。

    那人神色有几分悲戚:“我家大老爷……在外地做买卖,结交一些官府中人,却未料当官的见利忘义,居然将我家老爷扣押,我家二老爷没辙,向官府求情,却没人肯施加援手,如今听闻督抚大人到任,所以想请督抚大人出面帮忙……说和。”

    沈溪这才知道,这是来请托送礼的。

    这位孙家老爷可能是当地经商的商贾,结果得罪官府的人,被官府连人带货给扣押了,这样的商贾之家都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家族里的人商量之后没办法,决定继续走官府的门路,但官官相卫,谁会为了几个商贾去得罪同僚?

    孙家实在没办法了,听说梧州城里来了个“大官”,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就上门来说情,想请沈溪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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