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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假期,阿一都觉得自己是个侥幸轮到放风的囚犯,法定的寒假被学校不由分说地截掉三分之二。每当抱怨起这个,泽轩宽慰道,每个人的高三都是这么过来的。
阿一玩味着泽轩关于高考的定义——高考就是一厘米的天堂,走过了就能拥抱天堂。虽然阿一觉得一个局外人说这样的话,况且还是文绉绉的,可信度大为降低。可那毕竟是泽轩说的,从隔靴搔痒到直指人心,只因为是心目中那块信赖的策源地焕发出来的低呼,阿一自然笃信无疑了。
泽轩他们一家出远门,阿一拿着泽轩送过来的钥匙,委实没有兴趣千里迢迢地打水。买了几大瓶纯净水,阿一闭门不出,过着地窖山洞般的生活。
再见泽轩,蓬头垢面的阿一着实把泽轩吓得够呛。
“你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啊。”
泽轩在屋里找到一面小镜子,摆到阿一面前,阿一自个儿也懵了。
“出去出去,这样子怎么见人啊。”
泽轩横在沙发上,笑得一直捂着肚子。
泽轩他们一家回来以后,小木屋的自来水再一次正常供应。阿一一番对镜贴花黄后,立马换了个人似的。
“这才精神嘛。”
“你们家上哪去了,这几天。”
“上坟去了。”
“清明节不是还早吗?”
第17节:错是错过的错(3)
泽轩掏出手臂上的一小块黑纱,阿一一见便噤声不语了。
“哎,以前我觉得死亡离我离我们家那么远。以前有新鲜事物出来,我总要过去一探究竟,没想到看过之后不过如此。”泽轩有点自说自话地感慨。
“呀,你都跟王家卫一样了。”
“什么?”
阿一从橱柜里找出一张DVD,泽轩不解地看着阿一把碟静静塞入碟机。
画面是一望无垠的黄沙地,朔北的大漠给苍劲做了最好的注脚。旁白娓娓道来。
“这片子,我很小的时候看过,那个时侯我以为是单纯的武侠片,没想到就是一帮主角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台词,我就再没看。”
“那你现在好好看看吧,我背英语单词去了。”阿一把泽轩一个人撇下,自个儿上阁楼温书。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阿一下楼,电影也刚好结束。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很好看啊。”泽轩嬉皮笑脸。
“不瞒你说,这影片我看一次哭一次。”
“不至于吧,我倒是看琼瑶的时候会哭个没完。”
“你一个大男人的,看什么琼瑶片啊。”
“博采众长嘛。不过说真的,没想到张曼玉那个时侯那么漂亮。”
“去你的,你真是亵渎了影片。”
送走泽轩,阿一怅然若失地关掉碟机。电视屏幕上顿时一片无规则的雪花点,“哧哧哧”的噪音像是虚脱之前的负隅顽抗。
屋外雨细细密密地下起来,泽轩小步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天地笼罩在迷蒙烟雨中,庞大的静默在细雨中消磨着,消磨着。泽轩抬手,拂去脸上的雨水,其实只有他一个人明白,这雨水中混杂了多少酸楚的泪。酸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一定的碱来中和了。
一场大雨,泽轩连日积压的苦楚倾泻而出,溃烂在泥泞的斑斑点点的水洼里。
雨天,是哭泣者最安全的避难所,从前最憎恨的雨天,泽轩从未像此刻这般死心塌地地钟情痴爱。可是,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也是一个雨天,醉酒的父亲踉跄地走在羊肠小道边,意外地翻进路边沟渠。雨水充沛的春天,沟渠里水位升高,淹没了生龙活虎的父亲。
对于酒,泽轩有过痛恨,可是那部片子里说,喝水和喝酒的分别是,酒是越喝越暖,水是越喝越寒。在铺天盖地的寒冷中,泽轩需要大块大块的温暖。一个人的房间,自斟自饮,父亲陪伴自己走过的21个年头如同一部节奏缓慢篇幅冗长的文艺片,没有旁白,没有字幕,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观众和无声的光影缓缓流淌。
曾经在祭奠的坟场沉默不语,被母亲痛骂“不孝”的泽轩,此刻泪如泉涌。雨,是哭泣的安全掩饰;酒,是言不由衷的矫正,一切的一切,都步入正轨。为什么我喝酒越喝越清醒?
另一边,阿一窝在小木屋,翻看着小说。泽轩手臂上的那块小黑纱,让阿一不免心生畏惧。世事无常,那些美好如泡沫的言情剧终究还是抵不过现实冷不丁的一点残酷。
耳朵里是周云蓬的民谣,厚重的嗓音唱着一个盲者心底最黑暗也是最光明的心声。
“你说呢到底想怎么样?”透过窗外的雨幕,依稀听得见不远处泽轩妈妈的呵斥。
“你也不瞧瞧你这是怎么的德性,摆个死人脸给谁看啊?”
“什么东西。”
一般争执肯定是由两方或者两方以上在进行,可是这一场夜里的争吵仿佛是一幕独角戏,始终听不到另一方的回应,妇女尖锐的骂声在夜幕中雨帘中孤独地响彻。
寒假的最后一天了,泽轩没有出现。阿一一个人闷在屋里,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课本练习册。
下午,血红的残阳悬吊在天际,像是谁的头颅被扭下,束之高阁。
门外有人在叩门,阿一打开门,泽轩满脸胡茬地僵在屋外。
“进来吧。”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吧?”
“是啊。”
“作业都完成了吗?”
“早好了。”
“哦,那自己好好保重。”
“是啊,我没有你那么好命,你还有大把寒假挥霍。”
第18节:错是错过的错(4)
泽轩没有回应,门被严严实实地带上。
阿一收拾妥当,迈向高中最后一个所谓的“冲刺阶段”。
天空中回旋着飞机起飞的轰鸣,铺天盖地。雨过天晴,能见度甚高。阿一清楚地仰视,一粒银黑小斑点,在苍茫的天幕中滑翔,飞去那个早已既定的目的地。
很多年后,阿一都会记得那天早上,隔壁房东阿姨撕心裂肺地嘶嚎,“你怎么跟你爸一样没心没肺啊?”
泽轩不告而别,提前回到北方那个城市。不辞而别如同凛冽寒风,泽轩母亲被寒风急急扫过后,就憔悴了,伫立在风中瑟瑟发抖。
年轻人三年五年都好像把什么事都经历了,生老病死好像就是一辈子了。张爱玲表现出对时间少有的警惕清醒。
半年时间在一天一天的咖啡习题中,很快碾磨干净,转眼是湿热的夏天。江南哪怕到了夏天,空气中依然布满大把水汽,濡湿目力所及的一切。
阿一身着单薄的外衣,坐在小木屋窗前,手里捏着的是学校发放的高考志愿表。桌子边上放着一只笨重宽大的旅行箱,这也是阿一最后一天住在这间小木屋了,明天她就要离开。对于习惯动荡喜欢变数的阿一来说,颠沛流离的辗转充盈她始终无法填满的虚空身体。
这个夏天,知了依然叫嚣得聒噪;悬铃木依然长得葱茏;成群蜻蜓高调飞过黄昏窗前,只是那个一年回归两次的泽轩,一去不复。这个江南小镇终归是少了一点什么,至于是什么,只有阿一还有那个形如槁木日日憔悴的寡妇心知肚明。
高考志愿表一直空着,悬而未决。一向果断的阿一开始犹豫不决。
一整夜,忙着收拾。触碰旧物就好比重温一段过去,温润的色泽落满神经末梢,让人凭空多出冷暖自知顾影自怜的触须。
拉开橱柜,除了必要衣物,满满当当举目皆是DVD。商业片、文艺片……琳琅满目。泽轩曾经开玩笑说,照此速度发展,等到阿一大学毕业,可以开一个碟片租赁店,可谓无本生意,足够养活自个儿了。阿一总是笑笑,不置一词。
翻到《东邪西毒》,阿一鬼使神差地拉开封套,盘面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五彩光芒。突然封套夹层滑落出一片白纸,白纸上赫然描着阿一的轮廓,是一个阿一的背影,站在雨中,落寞地凝望远方。下面是四个再简单不过的字母:“L——O——V——E”。
第二天云淡风清,初阳在云端若隐若现。阿一前往泽轩家送还钥匙,屋内空空如也。泽轩母亲和一年前比,消瘦了许多,痴痴傻傻地窝在沙发上,阿一递还给她出租房钥匙。临走前,她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泽轩的名字。
高考志愿表三栏,清一色的三所北方高校。
漫长的暑假并没有给一直从容走过高中三年的阿一多大的解放松弛感,相反像是一条无法泅渡的通天河,望洋兴叹在这里回归本义……
02北方:指南针的另一极
去往北方的火车十天前就买好票,鱼龙混杂的火车站散发着天南地北的混杂气息。孤身一人的阿一站在人潮汹涌的候车大厅,显得势单力薄。
坐火车是这个世上最枯燥乏味也是最繁华丰富的旅行。可惜阿一的车是夜班,窗外只有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夜色,浓重的黑与车厢里羸弱的光线仅隔一窗钢化玻璃。这漫长的旅程对于阿一来说充满了无数的乏味和单调。
偶尔划过视线的几盏路灯或者远处的人家灯火,打破满屏黑暗,给阿一几分无趣中的生气。北方,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方向?
北方到底是一片怎样的未知地域?
暮鼓晨钟、大漠孤烟……这些充满了苍劲血液的字眼即将在阿一前方一一证实并上演。
西安,一出火车站台,满目是高耸峭拔的城墙。青石砖奢侈地铺满视线所及的范围。出于直觉,阿一心下料定这将是她放逐的好地方,古色古香的地域容得下有故事的人。
秋天已经是不急不缓地走到了尽头。前来接站的学姐指着许多光秃秃的黑色树种,告诉阿一,这些是樱花树。春天的时候满树樱花,明年你再开学回来的时候就会看见,开得可好看啦。学姐眉飞色舞的样子,让阿一深信不疑来年那场盛大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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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错是错过的错(5)
北方的空气中,浮游着大量细微的尘屑。夕阳真的与江南小镇的迥然不同,少了氤氲,北方的夕阳清晰得唾手可得。
北方,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张贴一张迟到的告白,亦是对一份下落不明的爱的寻找启示。
闲暇之余,阿一四处游走,钟楼鼓楼,常常有怀着美好夙愿的红男绿女虔诚地撞响钟鼓。一墙之隔便是中心闹市,那些钟鸣鼓声散落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海中,掷地有声。
很偶然的机会,阿一在高校联谊中,见到一幅背影画像,很像自己碟片封套内侧一直不露声色的那小枚秘密画像。
会是他吗?
为何会是他?
无数疑惑不解在阿一心底左右突击,找不到出口。阿一当即找到社团负责人,打听画作者。一番寻觅,负责人给她找来了作者。
五短身材,根本不是他。
寥寥几笔画作,怎么可能就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揪出来呢?阿一继续欣赏着不同社团的画作,动漫的笔画有的拙劣得让阿一觉得作者勇气可嘉,这样的拙作也敢在光天化日下展出,大多数还是一笔一划精耕细作的。
一天下来,阿一尘封已久的玩兴被全面激发,忘乎所以,到最后还喝了点小酒,被几个随行姐妹,五花大绑架着回去。
另外一头,社团负责人带领着一伙干事忙忙碌碌地收拾展出的画作。其中一长发少年缓缓接近。
“看,我今天按照你的吩咐,打发掉那些看画者。这样总可以放心地把你的画借给我们展示了吧?”社团负责人满脸堆笑。
“每次都拿我做挡箭牌。”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干事唯唯诺诺地发表着自己的不满。
“好了,等会请你去吃夜宵。”
画作被收拾稳当,齐齐锁进柜子,长发少年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阿一不胜酒力,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昏睡不醒的当儿,阿一做了个梦,素描图上的铅色背影兀自地活现起来,簌簌地朝着远方某处缓缓移动,没多久就成了地平线上的一粒小黑点,直至消失。接着,就出现那个硕大铅灰背影,如此循环反复。朦胧中,阿一像是重新回到童年,那段晦暗的岁月。
父母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发展到后来大打出手,两人横眉冷对,互不相让。每次父亲怒气冲冲摔门而出,母亲所有的防备也就松懈下来,面对着阿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阿一幼小的心里就多了一层相比其他小孩来说的偏执,灰蒙蒙地包裹着那颗肉色跳动的心。
对生活来说,我们更需要的是强者。除非我们是强者,妥协哭诉的懦夫只能让我们产生对生活的疲乏和无能为力的痛苦。
整个童年,对于阿一来说,始终如同素描一般,没有亮丽鲜艳的华彩色调。
反之,阿一多了隐忍的自持。这就是整整一个童年所赋予她的所有基调。
反复看《东邪西毒》,上网搜索影片资料,才知道影片开头满目金灿灿的大漠,来自离自己不远的榆林县。驱车前往,寻找十几年前的痕迹。
沙丘变化无常,当地人告诉阿一,不要只身深入沙漠,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滚滚沙尘,在眼皮底下怡然自得地竞相追逐。人类的小情绪情怀放之何等沧海一粟?渺小在苍茫前衬托出了卑微,卑微在广袤前催化滋长了密密麻麻的小触角,伸向心底,围追堵截残存不多的生机。
大漠英雄、血泪江湖、人生无常、世事沉浮,全在这片没有根系的土地上:今天是这个模样,一夜后,就成了另一个模样,与世事无常的人生殊途同归。枯死的胡杨树没入沙中,露出沧桑一角,显出偏安一隅的心安理得。
没有骆驼,这种能隐忍地一直穿过死亡禁区的动物,阿一没见到,就像一些不期然的缺失,造成某些缺憾。固执的人们,面对支离破碎的追求,抱残守缺。
转眼寒假,江南小镇成了火车车票上的目的地。
白天启程,来时错过的沿路风景,曝晒在日光下。细细小小的黄色小野花,密密麻麻开得到处都是。已经是深冬了,这些卑微的小生命不知从什么旮旯里突兀地窜出来,给这个肃杀的严冬一些不合时宜的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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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错是错过的错(6)
火车与钢轨间断断续续有条不紊地撞击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节奏。阿一却一直清醒着,座位边上有一本旅客意见签名本。
因是长途列车,车厢中大伙睡得东倒西歪,只有阿一翻开本子,握着铅笔,在纸上信笔涂鸦。外头的风景由北向南渐次变迁,沿路有了落雪的迹象,山巅上蒙蒙地起伏着雾气。
毫无意识地,纸上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背影,夕阳西下,在地上打出浓墨重彩的背影,吸附在脚底,手臂上一小块黑影,隐隐透露着死亡的阴郁。
窗外麦田变成了稻田,只是严寒飞雪,农事萧瑟,荒田裸露出泥土纯粹的土黄色。南来北往,这一程,像自己十几年来跋山涉水,迥然不同的风景镂刻着不一样的心事。那个少年,曾经把蒲公英吹成雪花的少年,而今也只能是心底一角无法触碰的一处痂,创伤迅速冻结陈旧。
泽轩自打离开江南那个支离破碎一蹶不振的家后,离开了原来的学校,深居简出画起画来。原本小时候,泽轩对于绘画就流露出浓厚的兴趣和禀赋,无奈父亲再三阻挠,毫无兴趣的理工科一直压迫着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画画欲望。
那个家,对他,更多时候像是一种无形羁绊。离开以后,才发现撒开脚丫子蹦跶的快乐如此庞大。安心作画,在黑如夜晚的画室,日复一日地调和颜料削尖美工笔,继而铺开画纸。画室里的生活是封闭排外的,泽轩逐日变得沉默,张扬的个性日益磨损,自省的同时尘封内里跳动的心脉,与其说是故步自封,倒不如说是破罐破摔。
所以尽管他的画作有很多慕名的看客,但是泽轩向来闭门谢客,拒人千里。
黑洞洞的画室里,一颗澎湃的心枯萎伏倒。
亮晃晃的车厢里,一颗念旧的心萌发仰首。
对于没有谜底的谜面,世人无力解答。
对于只有谜底的谜语,世人猝不及防。
阿一在北方的大学四年,朝气蓬勃,活像春天里的樱花,欣欣向荣。那个刻骨铭心的背影,偶尔在心头晃过,便速速隐退。或许每个女孩生命力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守护自己,无关风月无关爱恋的异性。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在现实里历经沧桑,也可能是王子与巫婆、公主与小矮人甚至俩人始终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带点遥相呼应的凄凉况味。
那张画有暧昧背影的碟片封套,在四年后的毕业离校日,阿一将她悄悄地塞进宿舍楼下其中一个邮箱里。开启的人兴许会以为这只是哪个无聊家伙玩弄的恶作剧吧?
或许,这本身就是一出自欺欺人的恶作剧,只有自己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日子年华轰轰然然义无反顾地朝前,舍不得松手的只有自己,唯有自己!
阿一毕业那年,泽轩早已经混迹于社会两年。两年的时间让泽轩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特立独行的构思在北方的这座城市时常引起不小反响。灰色的背影、粗砺的用色、规则不一的画风……不少年轻人奉之为偶像,当做神一般顶礼膜拜。
阿一毕业回到了南方那个阴雨绵绵,生活调子仍旧细水长流的小镇,成为毕业择业的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很偶然地路经北方,故地重游。想起四年的大学生活,自己如何像一股江南温润的细流,一点一点浸染流过这片广袤的地域。诗人说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年华逐寸斑驳。脚踏旧地,阿一对此话心领神会,切肤的体会。
“薇薇画展”的广告看板在市中心密密麻麻地展出,声势一时无两。
阿一闲来无事,步入会场中心。似曾相识的笔触笔调,颜料下的细枝末节同气连枝一气呵成。角落里有一系列的背影画,灰蒙蒙的着色,给观者注入一股凝重寒气。
“为什么薇薇这么喜欢画背影啊?”
“装神秘深沉呗。死活不给你看正面,憋死你。”
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女孩,书包带斜斜地挎在肩上,小声地议论。
“这个薇薇是谁啊?”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