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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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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神秘深沉呗。死活不给你看正面,憋死你。”

  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女孩,书包带斜斜地挎在肩上,小声地议论。

  “这个薇薇是谁啊?”阿一凑到一女孩边上。

  “呀,你连薇薇都不知道啊?”俩小女孩表现出极大的诧异,“这个薇薇是个很年轻的画家,这几年一直有新作面市。奇怪的是他的画作从不给杂志报刊采用,只许展出,所以每每他的画展来的人总是特别多。”会场上络绎不绝的观者印证了女孩的观点。


第21节:错是错过的错(7) 

  阿一心领神会地走走看看,最后也成了两女孩眼里的一道背影,唐突现身悄声隐退。

  南下的机票是供职单位预定好的。飞机起飞的那刻,这个北方城市第一次展露在脚下。阿一以俯瞰的姿势,居高临下。紧接着是耳鸣、轻微晕眩,然后就是大块大块柔软得不像话的云朵遮蔽了视线。眺望窗外,绵延不绝的白云此起彼伏,宛如仙境。

  为了抑制耳鸣,阿一摸出MP3,意识模糊中,有女声低低地萦绕耳畔:

  “北方南方,某个远方……”

  南南北北,意识里只剩下一望无垠的雪地,大雪覆盖万物,世界寂然无声。入夜,谁在弹奏着吉他哼唱那首让人伤感的曲子——

  我住在北方

  难得这些天许多雨水

  夜晚听见窗外的雨声

  让我想起了南方

  想起从前待在南方

  许多那里的气息

  许多那里的颜色

  不知不觉心已经轻轻飞起

  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我家门前的湖边

  这时谁还在流连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那里总是很潮湿

  那里总是很松软

  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

  那里总是红和蓝

  就这样一天天浪漫

  就这样一天天感叹

  没有什么是最重要

  日子随着阴晴变幻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这些已成回忆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

  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南方 

  ……

  还记得,那是自己刚升高二,搬到小木屋出租房不久。那年寒假,相隔不远的房东屋里传来这首让阿一一直心驰神往却不晓得歌名的曲子。

  有些基调早在冥冥中已经打好注脚,印章下的戳子早早地拓好封存。有些故事准备好了开场,可惜写故事的人疏忽大意冷落了情节的发展,于是只得自生自灭地滑向自由发展的轨道……

  “泽轩,哦不,薇薇,你最近的画作好像明亮鲜艳了一些了啊?”

  “哦?呵呵,也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又一年又三年,时光打磨了他们的幼年、青年,在最好的时候安排好了出其不意的桥段,当生命缓缓汇入平和从容的河床,时光也世故地不再卖关子。所有的细枝末节豁然曝光在镁光灯下,只是曲终人散,导演和观众都只剩自己。

  他们呢?

  阿一出国,辗转大半个中国的北方南方,不安于稳妥停滞的阿一毅然辞去了工作,飞到了法国,那个被打上太多浪漫华丽标签的国度。

  泽轩停止作画,“薇薇”这一称号神秘消失。那些热衷的粉丝随着时光消磨,也渐渐地,不成气候。南方还是北方,谁再没见过。我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或许哪天当有一个人目光灼热地注视着你的背影出神时,那一定是他联想起了什么,也许那就是那个热衷绘画背影的泽轩,谁知道呢?

  这场关于北方南方的放逐,暂告一段落。

  03法国:不断错过还在错过

  这个城市有世界瞩目的艺术氛围:建筑是艺术的,当地人是从容优雅的。穿得跟个小太妹似的阿一站在巍峨的埃菲尔铁塔面前,觉得自己身上乖戾的针尖麦芒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生了龃龉。

  在地图上冥想描摹过了无数次的法国风情,一下子充盈了眼眶,好像美好的东西沉寂了许久,集体迸发出来,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游人如织,阿一背着巨大的包囊,打扮得和普通游客一般。

  期待一场巨大的爱情把自己一下子撂倒,从此停止出走,扎根安立在世界的某一处某一点。

  会有那么一个男人吗?让自己死心塌地地面对生活,对血液里那些扑腾扑腾翻滚的动荡因子彻底死心,彻底地!

  行走在洁净的大道,坐在咖啡店里,看戴墨镜的鬼佬涨红脸步过眼前。

  “嘿,你……好……”侍者发着生硬的中文。

  “你好。”阿一报以一笑,随即点了一些简单的食物,静候着侍者。

  夜晚的巴黎,“火树银花”或者“璀璨夺目”这样的字眼都显出语言描述的捉襟见肋。

  这不是我的城市。

  没有归属感的美好,即使美得再纯粹彻底,也依然无法给人笃定的温暖。

  故事本来在上一章就可以谢幕,只是习惯不断出走的阿一无法停驻在某处。法国也许是漂泊的灵魂的温柔乡,亦或许是我给故事最为仓促潦草的结局吧?

  只是我相信,有的人是需要不断上路,不断行走,不断告别,不断启程的,再繁华的盛景,看过了,也就错过了……

▲。HQREAD。▲虫工▲木桥▲书吧▲
第22节:悲伤时写四张机(1) 

  悲伤时写四张机

  /徐衎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作嫉妒……

  ——《东邪西毒》

  既然她不给我机会,我也一定不会给她机会……

  ——《阿飞正传》

  看到影片里的张国荣,极尽奢华地演绎尽所有残忍决绝。这些光影留声,在快乐的时候会落满无穷无尽的苍凉;忧伤时会有酣畅淋漓之快感。天空中一道洁白的闪电击打下来,类似朴树的一首歌,前半段隐忍低调地哼唱,置人于宠溺的深渊,像被麻醉的小猫孤零零地荡在枝桠上;后半段紧接着气势汹涌地喷薄,吞云吐雾般的强大力量,俨然决堤的海水倒灌进空落落的心田。

  听《东邪西毒》的电影原声,一遍一遍地听,一遍一遍地沉迷沦陷。喜欢到随便挥挥手,也能给周身弥漫的空气扎一道快乐的伤口,流淌充沛的血液。戒掉了可乐,用一个很小巧的水壶装开水,清淡寡味的白开水;每天吃两勺蜂蜜、一根黄瓜、两个西红柿,黄、绿、红,三种明媚纯粹的颜色。进食一勺一勺透明橙黄的蜂蜜,自然而然地联系到童话里狗熊一面周旋马蜂一面贪婪地往树洞里狠命地掏啊刨啊孜孜不倦乐此不疲;洗黄瓜时,会想到沙漠里顽强的针叶植物,丛生的绿意,因为稀罕,所以铭记;撕咬光洁的西红柿,脑子里像撞钟似的循环转过一只只繁杂的竹编灯笼,依稀的红字落在破败的糊纸,像老黄历,年复一年地洞悉尘世的林林总总:沙是细沙,栈是破栈,命是小命……沙漠之所以广袤,因为它要搁置放逐一大片惆怅寂寞,最后不动声色地捂实掩好,保持它自持端庄的表象。

  流火的沙漠/谁的眼泪滴落丘壑/蒸腾起冷暖悲欢/哧—哧—哧/戈壁渐趋成型/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沙砾的重影……

  他们说驴子啼鸣像哭诉。我没见过驴子;但是我见过成群孤雁一边抖落久病不起的郁结,一边绝望地划过苍穹。天际中的哀怨稍纵即逝,可是却留下一道道血是血肉是肉,清晰分明的凄凉伤口,烙在仰望天空的心灵之间。空谷幽兰、大漠孤雁,一样的落魄,前者高傲,孤芳自赏;后者抑郁,自伤自怜。假如有那么一天,幽兰和孤雁都可以硬朗,发出世俗的香,飞进寻常百姓人家,变得所谓的“狠毒”决绝但不凄然,世上随之消逝陨灭的也许还有如泣如诉的萧月筝音。在很多影片中都有这样一个无助的场景:一个闷骚自闭的男人,在地里或是墙上掘出一个小坑,往里面倾诉释放秘密。当然,排除《情癫大圣》里那只不幸被蛰的可怜红毛猴。立地成佛也好,掘穴倾诉也罢,都是画地为牢的故步自封,画饼充饥的自欺欺人。我仰望天空,听《天空》,写《天空》,可是依然没有寻到属于我的那颗星,宿命中注定的专属小行星……抚慰大地,一场地震就让我退缩到最初的起点,惊慌失措与灾难相映成趣。掐指算着我脆弱的青春,虚度如同薄命红颜,缄默啼血,留下斑斓血渍,一点两点……

  栅栏里的嘶磨/天空中的温存/旷谷中的自怜/你牵走了我的驴子/我采尽了你的兰花/那坠落的孤雁/出自谁之手?/沉闷的坠地惊起沉重的哀悼/雁过留声/大地回之以钝响/嘭—嘭—嘭/落满苍凉

  想了好久的吉他,决定学吉他;想了好久的原版CD,决定买下一大箱昂贵的打口碟;想了好久的近况,决定不再看电影到凌晨;想了好久的足球,决定转向支持英格兰队,和阿一站在同一战线;想了好久……决定……这是一个公式,前面可以套进彼岸的希冀,后面植入此岸的蠢蠢欲动。一前一后,正好诠释了政治老师常挂在嘴边的“理想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第23节:悲伤时写四张机(2) 

  我的生活,我的理想。可是摊开双手,俯瞰我的生活,如一张洁白的宣纸,尽管粗糙,沾染了细微的墨点,却韧性十足,容得下一池潋滟的夏荷。我的理想则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小蟋蟀,一次次从纸上逃逸,逃到石罅草丛山涧,从无所遁形到绝世独立,抓不回来,不幸被我抓回来了也关不了多久。

  渐渐学会了熬夜,习惯了熬夜,正如那个公式——“想了好久的熬夜,决定熬夜!”在夜凉如水的黑暗中写无数琐碎零散的片段文字。我享受钢笔流畅的书写过程。所以我有五支钢笔,齐刷刷地整在我的笔袋里。然而我一直耿耿于怀的远方魅惑人心的彼岸花,我一束也没有,两手空空,空空张望,左顾右盼。唯有我心爱的五支钢笔,可以让黑色的碳素墨水幻化成一朵朵黝黑明丽的花,绽放在柔软的稿纸上。你能告诉我,有谁见过这样一大片清冷的黑色花簇,如果有,请带我出走,深入其中。

  凌世新买了一张CD,向我借CD机。耳机里传出喧嚣的摇滚,重金属的乐音掷地有声,分明是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砸落在脚踝边,铿锵有力。而我依然听着我念念不忘不断重复循环的王菲,尽管她已经好久没再唱歌了。驻守在几年前那个起点,做着几年后的决定。杜拉斯在《情人》中说,他死在他的故事结束之前。

  木吉他的低沉/电吉他的招摇/谁撞破了此岸彼岸的藩篱/涉水而过/此岸翻手为云/彼岸覆手成雨/不一样的风情/错落无序/想了是开端/决定是终端/过程是两岸间的大河/湍流迅疾/奔腾不息……

  快乐的时候,我可以把柳树写成温顺的绵羊;难过的时候,我可以把柳树比作骄矜的家鸽。羊毛出在羊身上,柳絮也像羊毛,轻飘飘欢快地游弋滑翔;家鸽盘旋过头顶,柳絮如同……“啪”,鸽屎冷不防地砸下来,留下一滩濡湿的白,似柳絮。

  近段时间就看到鸽屎噼里啪啦金戈铁马般下来,我知道,我不快乐。但是坚决不做故步自封的诗人。虽然有人说我的文字像阴森下水道滋生的黑色苔藓,只有穷酸诗人才写这些酸溜溜的文字。可是我想告诉他,能够用下水道的苔藓打比喻,其实他更像个诗人,像圣诞老人挨家钻烟囱那样,自如出入下水道的诗人!

  文字接近尾声,我想这一趟快然的滑行快降落了。这一片蔓延着的黑色花朵将适可而止偃旗息鼓。牛逼的北村在牛逼的《玻璃》中写出极其牛逼的一句话——“文学就是一次射精!”如果此话属实,那我就得暂时先把注意力转移到音乐电影、足球排球上一阵子。我可不想纵欲过度,酿成精尽人亡的惨剧。

  快乐的柳絮/飘飘御风而行/忧伤的柳絮/沉沉坠地而亡/诗人在和蚂蚁划拳/文人在对影子言欢/你的黑色大衣盖着我白色的风车/我把它撕得稀巴烂/一条、两条……

  顺便说一下,开头提到的那首朴树的歌叫《我去2000》。尽管我们早已经蹦跶到了21世纪……

※。HQREAD。※虹桥读吧
第24节:一闪即逝(1) 

  一闪即逝

  /杨鑫

  一些剥落的石灰从手掌处滑落下来,一些钻进指甲缝里。我试图用拇指的指甲盖把卡在食指里的石灰弹出来。可是酒精在起着作用,我无法使两根相邻的手指靠近。楼道里很暗,我摸不到灯的开关。我在登楼,可我感觉不到我的脚在走动。我只知道墙在晃,满是灰尘的扶手也在晃。我的眼前尽是一些晃着的茶色啤酒瓶子,泡沫顺带着黄色液体倾倒在我的裤管上。我以为这是醉酒的臆想,可是我的大腿确实有湿感,这种感觉正在向下蔓延。我仿佛踢到一样东西,它叮叮咚咚地往下滚,而后发出沉闷的爆裂声。我想,大概是此前我空空的左手上还握着一个瓶子。

  我踉踉跄跄地跑到天台,一些东西造反似的要往上翻,被喉咙镇压了。此时我在天台的栏杆上趴着,黑色的风使我感到莫名的熟悉。我觉得身后会有一根晾衣绳横斜着,上面挂着一条内裤——仅这一样东西,它在风里不时地飘,和绳子的自重一起把晾衣绳拉下一个完美的弧度。我转过头,的确是一根晾衣绳!它突兀地出现在大朵阴云下。绳子的尽头有一个花盆——不是花,而是空空的花盆。也许里面有种子,可此时他朝天空张大了嘴巴,像夏日马路上随处可见的青蛙的尸体。

  我觉察到一阵凉意。它出自胳膊底下,那是一种冷漠的金属温度。我此前并未意识到那根铁质栏杆,它仿佛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胳膊下面。这种凉意很特别,好像以前遇到过,它推开了我沉沉的身子。我又感到一阵尿意,走到墙根,解下了扣子。

  后面的花盆倏然落地。我转过头,一只黑猫的黑影一闪即逝。

  这个画面很深刻地印在视网膜上,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地慌张。我的心里猛地一震,这种感觉驱散了酒精。

  我当即下楼——我说不清为什么要往下跑,那完全是潜意识的驱动——楼梯很暗。我看到一个火炉,上面插着一根夹碳的铁器;楼道里,有一处墙壁特别白,显然它覆盖了一个小广告,像一张狗皮膏药;一只牛奶箱里放着一个瓶子,瓶里插着一根咬扁了的吸管;使人联想到吸管口粘着的口水——这些画面似曾相识——是阿四!阿四上学时经常把喝完的牛奶放在课桌里,吸管总会被咬扁。他们加剧了我的惊慌。

  我隐约听到一些向上的脚步声,咚咚咚,很急促。而后一男子与我撞肩。他瘦瘦高高的,被我撞开一些。我感到他的脚步放慢了,最后停住了,像是钢琴收尾时拖长的几拍。我继续往下奔跑,而后我遇到两个胖子。他们经过我时喘着气。

  出了楼,我大口喘气,肺部像拉起的风箱。抬头的时候,四楼的房间突然亮了,而后三个影子印在窗帘上——一瘦两胖。可我记得我与那瘦子撞肩时楼层里清晰地写着“5层”。

  我沿着石板走,不久发现一个打碎的深灰色花盆出现在脚尖。我抬起头,天台的铁质栏杆上刷了一层绿色的油漆,在暴烈的日光下极其刺眼——我疑惑太阳什么时候又钻出来的。我就站在马路边。汽车“嗖”地经过,飞机缓缓掠过头顶,黑色的风钻进我的T恤,兜几圈再猛冲出来。我只是感到不安,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突然发现此刻的心里与某个记忆吻合,我确定有过类似的体验,然而记忆很模糊。此时一辆野猪(一种改装的三轮摩托)开来。

  “要不要车?”他的脸很红,但不是喝醉酒的那种红。如果外公的鼻子是酒糟鼻,那么他就长了一张酒糟脸。他在向我笑,露出被烟草熏黑的门牙。看到这笑容我觉得我认识他,但又不确信。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刚刚那个瘦子把他招呼到跟前与他耳语的场景——他也在笑,他的牙齿暴露无遗。

  我没有搭理他,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我把头伸出车窗,看到那三人刚好跑下来四处张望,然后聚集到野猪窗前。

  到了第二站,我感觉我应该下了,然后转乘另一辆公交。此时我看到瘦子一伙人正在往之前那辆公交车里挤,突然又出来了。我看到酒糟脸正指着我,而后瘦子嘟哝了几声,大概在骂人。他们拐进了一个巷子。

  我猜测他们在密谋着什么,也许会因为让我逃了而互相指责。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那些人乍一看面熟可仔细一想又都不认识,况且我一向老实不该有什么仇家。或许他们认错了人吧,我想。可我始终觉得这事以前发生过,或者我看过类似的影片。我似乎能预知下一刻发生的事情。比如,此刻我感觉到车拐过这个弯时会再次遇到那伙人。

  果然,瘦子把酒糟脸招呼到跟前与他耳语——他也在笑,他的牙齿使他暴露无遗。

  无论如何,我庆幸逃过一劫,车已经远离市区。一些稀稀拉拉的小块田地分散在密集的小洋楼里。四处是光秃秃的电线杆,浓烟滚滚的砖厂,治痔疮的广告,打井的手机号码以及糖烟酒店外喂奶的女人。

  一直有尿意却一直憋着。下一站是一家乡村超市,我决定在那里下,我知道那家超市有厕所。我慌慌张张地解开扣子,啤酒一样颜色的尿几乎是同时涌出来的。我的头微微上扬,做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姿态。我通过厕所镂空通风的墙壁,能看到外面的天空。灌了铅一样的云遮住太阳,四周有暗沉的金属光泽。

  我快撒完尿时听到旁边也有汩汩的声音。我猛抬头,竟是酒糟脸!他冲我笑,用他被烟草熏黑的门牙。他的鼻翼在鼓动,像是泥坑里蛤蟆的腹部。我额上的汗立时滚下,粘满边发。

※。HQREAD。※ 虹※桥书※吧※
第25节:一闪即逝(2) 

  我抢先跑了出去,刚好看到一名巡警路过超市。我向他问路,他回答得很耐心,笑容可掬。此时,酒糟脸慢悠悠地走出来,手上举着手机。他冲我笑,很刻意地笑,仿佛在向我展示他的的草莓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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