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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清冷的眼里一瞬间掠起些涟漪,而贵中彩很大叔地耸耸肩。
之前还是哪怕出现也会被冷眼相待的人。
现在即使“非正式”地出场,也有人愿意帮自己报幕。
——是夏子太耀眼灼伤了他们的眼睛。
——还是自己做了什么可以让他们对她改观的事。
——或是因为这些少年少女们都太温柔。
懒得去想这些原因。
女生看着贵中彩,竟是淡淡地微笑起来,“谢谢,麻烦你了。”
※
王菲轻声哼着,“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这个夏天终会有末尾,与夏末之时日渐凉薄的蝉鸣一并腐朽的秋天的落叶里。
当这个世界荒凉腐朽到布满青苔之时。
所有人的记忆,还会像当初一样明朗清凉。
※
假如一个人声音不甜美。相貌不突出。
甚至是安静得连周围也消失了声音。眼神神情清冷淡然而漠然。
那么那些聚在台下专注地听着这样一个女孩子歌唱究竟是什么原因。
探究起来,复杂而又简单。
“我的花让我开
我的花让我自己开
你适合你的
我适合我的
垂败……”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许晴天的世界是平行世界,自然也无法找到相应的配乐。
然而一个安静清冷的声音不夹其它地响起时,竟也不突兀,即使实在算不上出色。纯净得淡到心底的嗓音分外干净,尽管过于冷清淡漠了。
“我的花你别戴
我的花让我自己戴
你拥有你的
我拥有我的
姿态……”①
女生平静地站在台上时,甚至还能清晰地分辨出台下的每一个认识的人。
夏子。迹部。忍足。穴户。慈郎。桦地。木本。贵中。贵中彩。
岳人大概在某个房间与老师交涉中。而凤就站在旁边的幕布后。
※
总有一天。
那时的年月里都在说着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会长大。
总有一天我会超越谁谁谁。
总有一天会变得成熟可靠。
总有一天会找到值得信任的朋友。
日复一日地说着“总有一天”。
当哪一天忽然发现自己不再说着“总有一天”时。
那一天早已到来很久了。
许晴天说,总有一天我可以找到朋友。
而七川幸子对着曾经的“总有一天”,终于可以淡淡的附之一笑。
※
也许是岳人与老师的交涉中出了问题,或者岳人还没有来得及去。
又或者是别人的搞鬼。
前一秒还有着柔和昏黄而又带明亮色泽的柠檬色的礼堂,在下一秒令所有人猝然不及地暗了下来。像是突然天塌下一般的,眼前彻底黑暗,女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是他们因受到惊吓而说不出话。还是自己受到惊吓而一下子听不到声音。
礼堂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像是有黑洞在身后,把所有的声音吸了进去。安静得像许晴天初二时去的那个电影院。
一次是在睡梦中被遗弃了。
这一次,自己就站在台上,世界依然就这么暗了下来。
“搞什么鬼。”迹部十分不满地出声。
“好想睡觉……”三句不离本行的慈郎。
“……”忍足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迹部,你看到夏子吗?”
“恩?”顿了顿的声音,“我没注意,我以为她一直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这么暗,夏子她没关系吧。”慈郎模模糊糊地在身后嘀咕。
“洗手间的话,也不太可能啊……”
“七川?七川……你听得到吗?”
凤有些担心地喊着,台上却一直都没有回应的声音。
礼堂里没有光线,连最模糊黑暗的轮廓也难以分辨得清。
凤试探着走过去,却又担心会突然吓着七川幸子。可是,她为什么不回话?
※
“怎么回事……那个老师刚才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岳人愕然而略埋怨地回身,去看礼堂的总电匣处。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冲动了……还要回去看……”
岳人低声嘟囔着推开门。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然而。
那是岳人绝不会认错的一个身影。
沉静地融于黑暗里,身影像挂在墙上的一幅安静的壁画。
七川夏子。
岳人静静地站在黑暗中。
像是一点一点地陷落一个潮湿黑暗的沼泽,自己一点点地没了进去。
他张了张嘴,竟是没说出话来。
番外一
》》关于晴天到来前的世界。
》》关于晴天所不知道的事和他们的初次见面。
他们初一开始的夏末秋初,秋阳微凉,连暖流也淡薄。日光延地平线慢慢伸展,这个秋天像一杯放了冰块的橙汁,有着温暖的颜色和冰凉的光泽。
夏子和幸子一前一后,若有若无地保持着若即若离,半亲密半疏离的距离。
幸子依然是一件式样简单的衬衣,而夏子在凉薄而温暖的秋日里,一条色泽温馨的淡橙色长裙,发间一枚随意而又精美的点缀,再带上温柔而暖暖的笑意,轻而易举地成了焦点。
“我真的可以把网球打得很远!”
“那又怎么样!打网球又不是比谁打得远!”
“好啦……岳人,横井,别闹了……”
“不信?我示范给你们看!”
前方传来这样的话,似是少年们在争执。
夏子侧头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个少年,显然是刚进网球社的成员,只能做些打杂般的活,各自抱着一箱网球。一个气急败坏的黑发少年,一个显然摆着不屑的面容精致的红发少年。而走在中间的少年,正温和淡定劝说着,银灰发色带着柔和而冰凉却干净的色泽。
一恍神间,夏子竟下意识地冲他优雅而温柔地微笑起来。
忙着劝架的银灰发色少年没有看过来,然而,不慎间撞入这样笑意的红发少年眉眼间却有了仲怔。
“凤,向日,你们看好了!我都说了,我真的能打得很远!”已经把装满了网球的箱子放下的黑发少年忽然将拿出的网球往上一抛,挥动球拍,就这样直楞楞地朝高处飞了出去。
“你这也能算打网球啊?”,愕然地看着网球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地朝远处飞去,忍不住笑意的红发少年笑得歪了身子,撞上了身旁的人。
“啊……”
“哎呀……”
被红发少年这么一撞,那个温和的少年脚步一个趔趄,抱着的箱子撞上了红发少年怀中的箱子,一起掉落在地。
飞出去的网球落到她们头顶那枝叶葱郁繁茂的树叶中。
原本安静而美好的高大树木发出沙沙声摆动着,那些被隐藏在树叶深处的细碎淡粉色花朵纷繁落下。
纷繁而来的还有少年们在碰撞间打翻的箱子中的网球。那些滚落的网球冒冒失失地滚向这边,淡金的耀眼色泽在光影交错间,像是一条盛大的时间洪流,发着光从脚底流过。
※
后来时想,假如没有这个打出去的网球。
彼此是不是在一恍惚间就错身而过,也再没有后来的事。
但谁都回不到“假如”之前。
谁都不能停止日复一日的时光。
总以为,只要能回到过去,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能从时间洪流中逃脱,脱离历史之外,重新再来。
然而那条由网球汇聚成的时间洪流迎面而来时,夏子才知道自己终逃不过。
因为时间洪流的那端站着喜欢的人。
而自己为了观望他,心甘情愿地被卷入时间洪流。
所以日后总有理由来解释当初自己的错误判断。
为了喜欢的人。
爱是没有错的。
※
看着那些数量众多的网球蹦跳而来,夏子想要躲开,然而,那端的银灰发色少年就这着站在那里。
移不开目光。动弹不得。
然而比起僵硬地站在那里的夏子,幸子则要狼狈许多。
抬脚想要将那些从树上纷繁落下的花朵拾起,落下去时却踩到了刚好滚落而来的网球。
连低呼都来不及,就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
原本垂头丧气地想着这下有得收拾了的凤看见了有人摔倒,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似乎刚才没有看到这个人啊。
然而摔在地上跌得不轻的女生显然不领他的情,沉默着没有吭声,自己拍了拍衣服。
“抱歉,你有受伤……诶……?”
在眼前慢慢抬起的脸,竟赫然是与那穿橙色长裙的少女完全相同的一张脸。
“你们是双胞胎啊……”凤说完就觉得自己纯粹是问了废话,随即看见那个女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神色淡淡地伸手拍了拍肩膀,目光清冷而眉宇干净,带些微微的凉薄。
是生气了吧。凤想了想。
“你们是双胞胎啊……”同样说了废话的岳人没话找话地走到夏子身边来。
“恩,是啊……我是姐姐。”夏子连忙把目光从凤那里移回来,冲岳人微微一笑,“你好。”然后转身奔到幸子那边,“没事吧,幸子?”
“幸子?”凤温柔地笑笑。
“恩,是我妹妹。我是夏子。”
※
“岳人,凤,过来帮忙收拾网球啊,滚得满地都是……啊,肯定又要被前辈们骂了。”横井抓抓头发,无可奈何地说。
“知道……啊,见……呃,知道啦。”被中途人打断的岳人不满地转过身,却一脚就踩上了一个滚到脚边的网球,狼狈地打滑了一下,正要怒气冲冲地说“见鬼!”却想起夏子在旁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也来帮忙好了。”确认幸子没事,夏子笑笑,收了长裙裙摆,也蹲下帮忙。
“……”知道要打听只有趁现在。然而害羞而又温柔的凤对着神情淡薄漠然看着他的幸子,却是一句话也问不出。
却是有些风起,在这样的秋天里,极其自然。
不大的风。微风。与所有秋天里的风一样,带着些干爽温暖却又微凉的气息,夹杂着些破败凉薄的低声蝉鸣,一点一点地把小学最后的夏天吹到了尾声。
风吹过了树叶深处,轻轻带起了些细小的动作。之前被网球打得将落未落的花瓣,在风起时细细碎碎地像一场春日温柔的落雨一般,纷纷繁繁地落了下来,像是四月春时弥漫整座城市的樱花。
花瓣安静地落在了站在树下的女生的长发上和肩上。
干净的白衬衣。素净的黑色长发。细碎而形状细长优美的淡粉色花瓣,映衬交错间,在女生清冷的眉眼间落下些温婉湿润如玉的气息,霎时惊艳。
女生神色淡淡地抬起手想要将花瓣拍掉。
而凤的动作快了一步。
女生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微笑干净温柔而又淡然的少年,抬手轻轻拿掉了落在自己头发上的花瓣。
她的目光落在少年的眼眸里。少年眼睛干净,像水一样。却是因为太清太浅,反而看不清眼底深处。
刚摔倒而有些狼狈的面无表情的女生。
微笑里隐隐有些害羞和慌乱的美好少年。
他们站在树下。
“……”幸子拧紧眉,一把打开了凤的手。
“……”少年淡定而温柔的微笑一下子慌乱起来。
“幸,幸子?”此时才回过神的夏子忙跑过去,看着凤连连道歉,“对不起,幸子她……”
“对不起,我动作卤莽了。”然而凤的笑容里恢复了平静淡定,依然没有任何阴影,看着幸子依然笑得干净而温柔,“你不会生气吧?”
柔和线条,微凉光泽的银灰发色,干净温柔的微笑,明亮的眼神。
幸子微微愣了愣,抬起头看凤。
※
我将一直记得。那个对我笑得单纯干净的少年。
※
当时的七川幸子没有听到。
从遥远的未来那里,穿越了时光和历史,穿过时光洪流来到的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穿过了平行世界和时间的交错点,重合在一起。
像水一样,静静地落入她的生命里,一点点地涣散开来,像涟漪般的美丽。
七川幸子也没有听到,灵魂深处慢慢地传来一个声音。
无法辨清的,难以知道是来自哪里的,模糊,平静而又淡定的声音。
我将一直记得。
所以,未来的你,请也要一直记得。
记得那个对我笑得单纯干净的少年。
※
夏子站在一边看着凤和幸子。
岳人站在一边定定地看着夏子。
夏子的神情里似是有些恍惚和茫然。
不应出现在秋季的花落不停,那些高大而安静得美好的树无声无息,像一幅凝固静止在时间洪流里的画。
无论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一幅画,经历千年百年,都会依然维持着最初的样子。
是不是从一开始的相遇就错了时间与季节。
夏子有些惶然。
总觉得。错失这些的人不会是幸子也不是凤。
那会是谁。
※
那些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番外二
有着艳阳高照的秋天其实是个薄阴而又微凉的季节。
在上课时,七川夏子抬起头望出窗外,天空流动的云像大雁南飞时的姿势般迅疾而又凛冽,秋天夹在夏冬之间,拉扯着一晃而过。
那时坐在窗边,干燥的风吹起,窗外有花叶落在书页上,干枯的花瓣和依然鲜润的叶片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一枯一荣间;时间如洪。
※
夏子反反复复地在练习簿上写着一句英文,“thou hast thy seat in the inmost shrine of my heart。”
这句英文在日夜反复的练习中,在同一本练习簿上,这句英文的字体明显比其他英文要漂亮许多。
“thou hast thy seat in the inmost shrine of my heart。”
日日夜夜地低念着这句话,以致于习惯在各种所见并可写的地方随手写上。
如半路飘落下的叶子;随手折的纸飞机;课本……
是才刚初一的时候的事情。
前桌的女孩子千岛羽微笑着说希望夏子教自己折千纸鹤。
夏子微笑着说好。
在递来的无数张白纸中,夏子随手在其中一张白纸上将那句话写上,然后折进千纸鹤里,看起来与别的千纸鹤并无差别。她把它放进无数个相同的千纸鹤里,一起递给千岛羽。
当时坐在千岛羽隔了一条过道旁边的凤很好奇地问要怎么折。
“你可以选一个拆开看。”千岛羽笑眯眯地把千纸鹤捧过去递给凤。
银灰发色的少年同时说着,“可以吗”和“谢谢诶”一边温和地微笑地接过去。
那时夏子在练习簿反复地写着“thou hast thy seat in the inmost shrine of my heart。”练习英文字体。所以当身后疑惑地传来少年的声音时,她猝不及防地僵直了背。
※
在十三四五六岁或即使是十七十八岁,在那个感情分外泛滥却又激烈的年华里,暗恋一个人是如同托付生命般地,倔强地用尽全部力气,在自己的世界里爱得筋疲力尽。
在日后想来,当时用无数个夜晚,为他写着其实永远不会寄的信写的泪流满面的模样,是如同电影一般美好,遥远模糊而已经无法想象,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想象出当初流泪的原因。
观望当初在熄灯时间后打着手电筒反复写信的夜晚,即使是感动,却再也没办法身同感受地流下眼泪。
在成长后的许多年中,对少年时的一切已经带了隔岸观火的冷静,再也不复当年的心情。
七堇年说,年华里,我们失却的是一种心情。
※
最傻里傻气的时候,夏子在经过林荫大道时,竟开始幻想与凤表白的场景。
最好是在春末,或是盛夏和深秋。天气要温暖得能让自己穿着裙子,凤穿着白衬衣。然后要有投进他们的眼里却不带阴影的明亮的日光。她的鼻尖冒着些晶莹而又俏皮的汗珠。
自己站在树下时,要有些起风,然后那些错落有致的光影细细碎碎地晃动起来。
她低声,虔诚而庄重地对着那个银灰发色的少年说,
“thou hast thy seat in the inmost shrine of my heart。”
然而现在,那句本该庄重的英文正被少年缓慢地念出。
用那对于夏子而言,熟悉的,温柔的,即使在梦里听到也一定会热泪盈眶,纵然夹杂在混乱的人群中,也能够清晰地分辨出的,来自少年的声线。
她想要说而从不敢说,深藏心里仿佛恒守了整个青春的秘密的话语。
“thou hast thy seat in the inmost shrine of my heart。”
而凤轻轻地歪歪头,“夏子,是你写的吗?字迹有点像呢。”
※
凤信基督。
夏子曾在某天放学后见过凤在一间教堂里虔诚地祈祷。在明亮的教堂里,阳光穿过教堂的彩色玻璃,折射出各种色泽,像次第绽放在教堂冰凉的瓷砖上的绚丽花朵。
而凤就跪在过道中。比黄昏更温柔的眼神和比教堂更干净的气息。他闭着眼,还脱不了稚嫩,不够刚硬的青涩线条格外柔和。
他颈项上那条银链坠着十字架。
夏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她没有进到教堂里面,不想打扰凤。
她既不信基督,也不信任何宗教,更没说做过礼拜。
背贴着冰冷的教堂的墙壁,像被罚站一般。她只能以自己以为的最庄重的姿势站立着。
“thou hast thy seat in the inmost shrine of my heart。”她一遍一遍在心里默念。
苍天为证。
我喜欢你。
总有一天。他能够听到。
※
还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时,夏子的全部放学时间都用于看凤打球。
总面积相当大的网球社一如既往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夏子不挤进去,只远远地看着。
当女生们尖叫着欢呼起凤的名字,夏子心底有些小小的骄傲。
她暗恋的少年,温柔而优秀。夏子轻轻碰了碰修长白净的颈项上纤细的银链。
这是当她得知凤信基督后,自己买的链子,坠着十字架。
往日她把它藏在衣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