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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纱织义正辞严道:“您是欣赏她们五姐妹的品行和心性,认为能给闺阁风气树立一个上佳的榜样,因此才采纳五个其貌不扬的民女为侧室的!”
“还能这样?”义光大感出乎意料:“真的其貌不扬吗?我怎么记得好像,都还不错啊……”
“咳咳……刚才还说不记得相貌……”纱织用蚊子般的音量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
“妾身什么都没说噢!”纱织天真烂漫地一笑,歪起脑袋,双手举在胸口:“妾身调查过了,那个中野丸太郎,是个难得的善人,当年雪灾之时,收留了五个颠沛流离的逃难寡妇,才有了五个年纪相仿的养女。后来五个寡妇先后离世,此人为了照料养女也一直未娶,父女之间友爱互敬……”
“竟是这样的家庭?确实值得尊重啊。”义光下意识点点头。
“那么就这么说定啦!”纱织举起小拳头欢呼雀跃,心想织田家那个没脑子还嫁过一次的老女人,不就是青梅竹马吗,我看你以后还能有什么戏份。
“这个,可不能靠权势逼迫于人!”义光的语气开始不那么坚持了。
毕竟,他的记忆力很好,并不是真的忘了五姐妹的长相和身材。
“妾身已经同中野父女说过了,他们都视之为极大的荣幸呢!”纱织信誓旦旦地回应道。
“唔……好吧……还是要跟父亲母亲通报一声……”
平手义光最终觉得,收纳一些品行和心性都不错的女孩子,能给闺阁风气树立一个上佳的榜样,也是很不错的嘛……虽然其中显然存在妻子的一些阴谋企图,但这种程度并不令人生厌,反而颇为可爱啊。
这种奇妙的体验,恐怕老爹都不曾有过吧!
是不是等于某些层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呢?
石山本愿寺出身,名义上是公卿山科家养女的纱织,果然是各种意义上的贤内助呢、
第七十章 北陆危机()
随着长岛地区的暴乱被镇压与萌芽之中,各地的领主和僧侣、百姓们也都收到了新的指示,对于类似争端的处理办法,有了一定了解。
以前所有旧权威签署的文书,普遍被认为“年久不适合今日情况”,要求在奉行的监督和调解下重新制定秩序,这实际已经开始触碰到“不可描述”的范畴。
究竟是平手家代表幕府施政,还是平手家代替幕府施政呢?
一字之隔,天差地别。
目前这个概念还略显模糊。但是,倘若平手家的军队继续前进,不断取得胜利的话,大概也会慢慢清晰起来的。
元龟七年(1574)的秋冬两季,列国并不平静。
长宗我部元亲的九州攻略取得了一定成果,他得到后勤支持,率领一万人跨过海峡,与岛津家合击伊东氏,连战连捷,又巧妙阻击了大友宗麟派出的援军,于北日向儿汤郡中,站稳了脚跟。并且打着幕府和平手家的名号,招降了三家有力国人,一时颇有声势。
借此机会,岛津义久集中主力彻底解决了大隅的肝付兼亮,稳固住后方,并且向长宗我部元亲表达了“君讨伊东氏,据于日向;我伐相良氏,以取肥后”的合作意愿。
但随即肥后南部的相良义阳抛弃了盟友大友和伊东,单边向平手家靠拢,表达臣服之意,请求通过调停手段来制止岛津家凶猛的侵略。
对此平手汎秀的判断是:“令其加入反大友包围圈,即可得到赦免。”
岛津义久则提出:“允许相良氏拨乱反正,但理应归于鄙人指挥之下,才是合理的回报。”
总之陷入扯皮之中。
北九州方面,大友家的势力也是不断衰退,继肥前之后,又失去了对筑前的掌握。然而,毛利、龙造寺、秋月三家在瓜分胜利果实时产生分歧,导致联军解散,无法乘胜追击,给了大友宗麟蜷缩于丰后老家休养生息的机会。
毛利辉元由于过分重视对北九州博多町的争夺,始终在长门地区保持了两万以上的部队驻守,这就不得不放松西国方面的控制了。
尼子胜久和山中鹿介又一次于因幡起兵,得到宇喜多直家、浅井长政支持,募得二三千人。
吉川元春立即领兵八千前往镇压。原本一路顺利势如破竹,但突然得到伯耆国南条氏被宇喜多直家寝反的消息,担心后路被截断,只得无奈撤兵,不败而败。
山阳的小早川隆景则是由于无法战胜宇喜多、浅井的联军,失利后被迫放弃了美作中部二郡和备中东部一郡,处境也相当狼狈。
毛利家多次派人要求平手汎秀给予支援,打击宇喜多、浅井势力。平手汎秀理论上同意,但提出的“以北伊予河野家交予我方为条件”的提议始终未得到认可,所以此事也就无限期拖延下去。
关东那边比较有意思,本来说好的“三强联合反平手”,始终未能同一步调。
似乎只有武田胜赖是最识大体的,他投入两万人在东海道持续压迫德川,一万人沿中山道攻打织田,先以奇袭速战取下远江重镇高天神城,又用掘地之法攻克东美浓屏障白鹰城,一度兵锋直指滨松、岐阜,令德川家康、织田信忠寝食难安。只是因为后勤无力,才不得不见好就收。
而他后勤无力的原因,就是因为友军承诺的物资支援,只到位了极小一部分。
武田胜赖为了全力西进,宁可放弃飞驒、北信浓、西上野、东骏河的部分利益。可惜这么想的,只有他一个。
北条氏政似乎喜欢捏软柿子而不是硬碰硬,比起向西,他更专注于下野、下总等战线上的扩张,花了大半年时间拔除了梁田、小山、小田等势力并给予里见家重创。
答应好给武田的“有力援军”,只出了两千人,物资也只给了四分之一。
上杉谦信要好一些,至少大部分精力还是花在越中、能登、加贺一带。然而可能是被多次叛乱弄得神经过敏了,一听到身后有风吹草动,便火急火燎往回赶,什么都不顾。
因此,北陆一向宗尽管屡败,还是坚强的苟延残喘着,没有被彻底打死。
最大的问题是,就算武田胜赖在上野问题上做了让步,上杉、北条的胃口依然不能满足,依然为了领地归属争得面红耳赤,难以达成一致。
这令武田胜赖相当郁闷,战略目标始终无法达成,而且在家中得到一个“御馆大人武略无双,不减其父,然而谋虑不足,劣于先主远矣”的评价。
此外,陆奥、出羽的争端,丹波、丹后的变动,也都逐一传到了耳边,但边鄙地区,不是急着要处理的。
总而言之,各盟友和附属势力情况不尽相同。
长宗我部元亲在九州进展顺利,大显雄风,无需担心。
毛利家东线吃紧,但不肯交出伊予,那么姑且挂名增援即可。
德川、织田稍有压力,不过看样子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北陆的烂摊子倒是不得不处理了。
一向一揆被上杉打得很惨了,平手汎秀借幕府名义,委派竹中重治、朝仓景健、坂井政尚等人增援。
原本以为,就算不能扭转局势,起码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没想到后续发展令人惊讶。
朝仓景健进入加贺之后,他的部下因为旧怨与一向宗门徒无法和平共处,渐渐生出异心。在与上杉军交战于越中时,这些人杀死了朝仓景健,倒戈相向,致使联军大败。
一向一揆伤亡三千,几乎是损失了最后一支可以作战的力量,下间赖龙中流矢而死,杉浦玄任无力逃脱而自刃,七里赖周提前跑路大失人望。
越中所剩不多的反上杉派非死即降,能登游佐氏、温井氏接受调略向上杉称臣,长氏、三宅氏隐匿乡间。
另外坂井政尚重伤不治,临死前托孤于竹中重治。
所幸此时会津、出羽等地传出动乱消息,又兼上杉谦信补给出现少许短缺,方才班师回朝。
美浓麒麟儿此时也无力回天,写信坦诚道:“北陆军心丧尽,越中、能登已失,下次上杉进军,恐怕加贺、越前难保。”
有鉴于此,北线出兵对平手汎秀来说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第七十一章 上杉的借口()
正好,琵琶湖南岸的濑田城修筑完毕,义光、纱织夫妇住了进去。
平手汎秀命令儿子以此据点为枢纽,沿水道建立起补给网络,准备好五万大军开往越前的后勤供应。
被推荐为“琵琶湖奉行”之后,一度处境尴尬,掉出权力核心圈子的沼田佑光终于重新得到发挥的机会。重新为平手家效力毫无心理负担,他对湖内水文情况和当地势力分布的了解,将能被派上一定用场。
具体的详细安排,平手义光交给了小西行长,并指名了石田佐吉出来挑大梁,想好好看一看此人是否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从年初起,由于弊案连累,而持续明哲保身,刻意远离政务的两位重臣被叫到了岸和田城。
他们这种甘受委屈,不恋权栈的作风似乎得到回报。
河田长亲再次被赋予“名代”的重任,受命前往越前、加贺,摸清当地实情,清点估算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并尽可能聚拢人心,做好迎接大军前来的准备工作。
本多正信则得到了“特使”的任命,将逐一拜访远江德川、美浓织田、摄津荒木、北近江京极、若狭武田、东大和筒井、四国及伊势诸势力等等,传达作战的要求。
就如同是当年织田信长上洛时的作风一样,以大义名分号召天下群雄参与行动,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援兵,更是为了营造声势。
在这个权力结构还相当不完善,人治远远多于法治的时代,一个人的声势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实力。
纯粹指望这些出于名分而出击的联军显然是不行的,否则足利将军以及三管四职的天下就永远不会动摇了。直属掌握的土地与士兵是主干,协从者则是枝叶,本末之分不可偏废。
平手汎秀很耐心地让本多正信去逐一交涉,而不是简单地借助足利义昭名义发出命令,其一是为了逐渐绕开幕府这块招牌,其二则是因为今年在处理伊势北畠家和长岛一揆时,已经足够强硬,若再持续下去,只怕会过犹不及。
万一有人公开唱反调,那可真不好办。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有时候需要刚柔并济的手法才行。
派本多正信这个谋主出马,就是为了切实获知各家大名对于局势的真实想法。
首当其冲是德川与织田。
这两家现在都收到了武田胜赖的压力,出于自保尚且勉强的阶段,原本以为会对“先北后南”的方略提出反对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德川家康未经思索就同意派兵参与讨伐上杉,并亲口说出“鄙人尚在人间,必不使武田氏越滨松城一步,请刑部大人放心”的诺言。
而织田信忠,也只在稍稍犹豫之后,做出服从调令的姿态。还主动解释说:“虽然东美浓沦丧,但中山道崎岖万分,敌方应该不会有直取岐阜城的机会。”
话传回来,汎秀笑而不语。
转送给义光,他见之赞叹道:“真不愧是德川三河殿,这种话一出来,如果我们当真让他有所闪失,那平手家的脸就没有地方可以搁了。而织田左近……虽然与其父截然不同,却也有他自己的立身之道了。”
原本德川自称可出兵八千,织田则说是六千。平手汎秀大砍了一刀,指示道:“德川家为天下大义屡屡奋战,应该加以体恤,此次派兵五千为善。织田尚面临武田恶贼的侵略,三千便足矣。两位家督无需亲至,遣一员将领代名即可。”
充分显示出对这两家“忠义之士”的欣赏。
至于有人好奇说,明明织田家上一代主君做了惊天动地大逆不道的事,怎么还是忠义之士呢?这个问题的官方解释是——那些事情都是在柴田胜家、木下秀吉、明智光秀三个奸臣的撺掇引诱下实施的,弹正大人(信长)完全只是饱受病痛折磨,才失去了常性,一时糊涂。
此口径不容更改。
倘若全盘否定了信长,平手汎秀的前半生就很难去找到一个合适的基调来描述的。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伊势诸势力,加上一个东大和的筒井氏,所处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除了希望用武勋赢回尊严的泷川一益之外,都是各自叫苦。
织田信孝说自己才具平庸,仅仅是处理一向一揆的善后就竭尽了全力。津川嘉俊的理由是经历了连续的转封变故还没有掌握当地情况。筒井顺庆则表示麾下的门徒众组织松散,只能守土,发动不了远征。
话都不乏道理,但平手汎秀反而施加了压力,吩咐说:“出兵数量不做强求,量力而行。但各家主君务必到场。”
得到了五个郡的佐佐秀成倒是情愿为岳父效力,可是被雪千代拦住:“您去年围攻大河内城时身受重伤,至今尚未痊愈,怎么能贸然去北陆那么远的地方出战?派个家臣作为代表就好了。如果父亲大人对此不满的话,请让本多殿转告,一切都是妾身的主意。”
饶是本多正信神机妙算,面对这位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提了折中建议:“鄙人保证佐佐殿不会被派到北陆,但至少要到濑田城参与集结,做做样子,否则实在说不过去。”
佐佐秀成本人也顺着解释了一番,雪千代翻了半天白眼才勉强接受了。
据说事后两个议论说“咱家主公惧内程度可谓天下无双”的卫兵,被解除职务打发去扫马桶,真伪未知。
最容易沟通的是京极高吉和武田元明。
某种程度上,他们可能是真正看得明白通透的人,反正早已失去了领导家臣的能力和威望,纯粹是靠抱大腿而复兴的,那还有什么可讲究的呢?
平手刑部有什么要求,一律照做就是。
最不好沟通的,则是荒木村重。
他拍着胸脯讲“愿领摄津八千健儿,追随刑部大人讨敌破贼”,本多正信早得了指示,当即微笑回应:“那便说好了八千人了。来年开春将在濑田城静候佳音。”
荒木村重立马表示没有问题,但又露出难色,说:“原本以摄津一国之力,就算剖去石山本愿寺的领地,仍有大片良田良港,别说八千,出兵上万都不在话下,然而……总有些不识大体之辈,胆敢说三道四……”
本多正信表示疑惑:“荒木殿既然身居守护,国内除石山三郡之外,裁断之权皆系于您之手,又何必自缚双臂呢?”
荒木村重再道:“摄津之内,有许多同足利家颇有渊源的氏族,即便是幕府所任命的守护职役,对他们也未必有足够的名分去施加影响。但若是平手刑部大人能绕开幕府授权的话……”
这是唯一一个,本多正信不敢作出任何当面回答的要求。
然后转了一圈,回到岸和田城,打算将此事禀报上去,却见平手汎秀已然一脸奇怪的神情。
一问才知道,原来那越后的上杉谦信昭告天下说足利义昭已被害死,挥兵上洛是为报仇。理由是最近半年所见的文书全部是由细川藤孝等人代署,无一张由将军大人亲自秉笔。
对这个无稽之谈,平手汎秀还真不好反驳。因为足利义昭现在虽然还活着,但状态跟死了区别也不大。
第七十二章 冒昧的请求()
“一朵,两朵,三朵……不对这不算一朵!三朵,四朵……嗯,还是算吧!那就是六朵了……六朵,七朵……今天这棵树有十九朵花啊,哈哈!不错,不错!”
蓬成鸟窝的头发,凌乱裹成一团的衣裳,双脚踩着一高一低的木屐,嘴角不住地流着口水,专心致志煞有介事数着梅花的,就是当今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昭。
这幅模样怕是任谁都想不到。
众人簇拥之下,门外平手汎秀远远地端详良久,心中有无数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开口却只说:“他为什么要数梅花?”
他为什么要数梅花?
这谁特么的知道呢!
上野清延、大馆晴忠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唯细川藤孝从容道:“数梅花是公方大人最近多日来最用心的事情。数完之后,若是喜欢的数字,便欢欣鼓舞,若是不喜欢的数字,便大发雷霆。”
完全是文不对题,答非所问,不过也说出了一些提问者想知道的信息。
平手汎秀轻叹,又问:“持续多久了?”
细川藤孝道:“已有二十日。”
平手汎秀生疑:“冬季之前,没有梅花可数的时候呢?”
细川藤孝道:“那时公方大人数了两个月的菊花。”
好吧……御所虽然不算奢靡,但地方还是够大,种的花草树木很丰富,保证一年四季都能有得数,是没问题的。
一阵沉默过后,平手汎秀无奈摇头,又问:“看过大夫了吗?是怎么说的?”
细川藤孝苦笑道:“医师换了三拨,或说是癔症,或说是风症,总之拿不定主意。开了药方,也是全然不见好转。出于保密考虑,鄙人不敢再找更多人了……事实上监视三家医师已经很困难。”
“好吧,你做得对。”平手汎秀点头,又道:“公方大人,这几个月来,都没有清醒的时候吗?”
细川藤孝闻言面露难色,吞吞吐吐不敢作答。
又转过身去,原封不动问了一遍,才十分隐晦地表示:“偶尔‘药物’送得晚了,公方大人的性情会大变,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倒不如现在数梅花,来得清静安定啊!”
闻言平手汎秀疑道:“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细川藤孝等人嗫嚅不敢言。
这次再怎么催问,仍得不到回答。
平手汎秀转念一想,明白了。
大概,无非是“平手氏害我!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你们这群叛徒都是被他收买的!”之类的话吧。
这个话,幕臣们,确实不敢转述。
话说,用了一年“福寿膏”的人,真的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是不是日常给的剂量太大了?或者,咱们这位将军大人体质特殊,耐受性尤其差劲?还是说,足利义昭是由于人生的大起大落而疯掉的,药物只是次要因素?
平手汎秀对这类化学制品完全没有研究,无论是前生还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