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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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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甚左,不要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啊!”

    前田利家显然是那种豪爽过了头的人,才几百步的路程,就开始与汎秀称兄道弟。刚进了酒馆,就自地担任起汎秀的介绍者。而佐佐成政反倒被抛在后面。

    “这是高桥虎松,右边的是伊藤武兵卫,再下面是松冈九郎”汎秀依照利家的介绍一一见礼,聚会的都是些信长身边年轻有为的家臣,但这几个人在后世并没有什么名气,寒暄过后,汎秀还是对前田利家这个“名人”印象最为深刻。

    日本的清酒度数极低,然而连续几杯下肚,也不免有了几丝醉意,纷纷胡言乱语起来,汎秀酒量不错,尚还清醒,也不喜欢喧闹,于是向佐佐问起酒屋名字的事情。

    “千岛樱啊”成政一笑,“这间酒屋的主人吉野先生,的确是位雅人。”

    “吉野先生?”汎秀注意了对方的称谓。这个时代的平民是没有氏源,一般是用地名或者职业来作称呼,而“吉野”这个名字,却显然是武家的姓氏。

    “那位先生恐怕不是尾张人氏吧?”汎秀回忆起从先父曾讲过的家纹知识,美浓和骏河,都有姓吉野的豪族,骏河吉野甚至还是正统的源氏之后。

    “是美浓。”佐佐成政侧看了汎秀一眼,他知道这个旧友素来淡漠惯了,喜静不喜动,才特地拉他出来聚会,然而

    “众人皆醉,秀千代定要独善其身?”佐佐突然称呼起汎秀的幼名来。

    屋中酒宴正酣,杯斛交错,甚至不时传出几个下作的笑话,汎秀虽也是落拓不羁,身上却满是洗不脱的书卷气,的确格格不入。

    这些年轻人,都是信长从尾张国人土豪中挑选出的侍卫,面对平手家这样的名门,心中多少是有些自卑的,但这种自卑很容易转化为敌意——尤其是汎秀今天的表现足以称得上傲慢无礼。

    佐佐家虽然也自称是佐佐木氏之后,然而家系早已不可考证,行为处事,也与尾张的豪杰无甚区别。

    “与左可曾醉了?”汎秀也称呼起成政的幼名。

    成政一愣。

    “与左既然未醉,这个独字就请收回吧。”汎秀故作诡谲地一笑。进门之后,本该向众人介绍汎秀的成政话语并不多,反倒是前田利家十分活跃,嬉笑怒骂,如鱼得水。管中窥豹,一叶知秋,可想而知,除了多年的同袍之义外,佐佐与这些家伙的关系,恐怕也不见得多好。

    成政突然什么也说不出了。

    汎秀拍了拍成政的肩膀。

    “其实偶尔一醉,也未尝不可。”

    言毕,汎秀转身提着酒壶,走到小屋正中,围着桌子逐一劝酒。

    二三两的杯子,连续饮了近十杯,依然是面不改色。于是所有人的不忿和轻视,立即都被压下来。

    与这些性情激烈而又直率的人打交道并不难,只需要拼一阵酒,再一起打上两架,就能马上成为圈子里的人。

    “果然不愧是甚左啊”成政低头暗叹。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厉喝。

    “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话音尚未落地,却只见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胜三郎可真是难请啊!”还未见到真人,利家却已经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公事繁忙,自然不像我们这么清闲了!”靠近门口的蓝衣武士把胜三郎迎进来,脸上挤满笑容。这种表情与其说是善意,倒更像是谄媚多一些。

    “是池田胜三郎。”佐佐在汎秀身侧轻声提醒道。

    汎秀点点头。

    池田胜三郎恒兴,其母是信长的乳母,后来又成为织田信秀的侧室,所以他本人不仅是信长的乳兄弟,甚至勉强可算是信秀的义子。

    于是汎秀心下不仅对那蓝衣者生出几分轻视。

    附庸上位者乃是人之常情,尤其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并不值得鄙夷,但若连奉承的对象都弄错的话,只能说是缺乏基本的眼力。

    信长身边最受信任的近臣,显然是丹羽长秀,其次则是森可成和泷川一益等人。池田恒兴虽然身份尊贵,却未必对信长有什么真的影响力。

    从后世来看,此人是绝对值得结交的名武士,可惜此时场景特殊,只能互相报上姓名,喝两杯酒而已。

    ————————————————————————————————————

    酒屋不同于鲸屋(专业服务场所),一般不会主动提供特殊的服务,但若有客人要求,也会尽量满足。

    酒过三巡,几个行事无羁的家伙招来酒馆中的流莺,也不避开众人,就在隔间中肆意妄为,于是汎秀借口内急,遁了出来。

    前世的习惯暂且不提,就算是今生政秀的教育,也绝对见不得如此丑态的。

    况且斛觞交错之间,饮下那十数杯清酒,也已有了七分醉意,汎秀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不喜欢醉酒的感觉。

    推门出去,虽然厅中也是酒气蔓延,但比里间还是清新了许多。

    踏出后门,外面是个小院落,地上铺满了野草,正中有一棵大树。

    天色已黑,夜风阵阵,七分醉意顿时只剩下三分。

    踩着青草,完全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信步游走,闲适自如,比先前在那酒屋中自如许多。

    立在树下,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白衣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町人打扮,低头疾步。

    汎秀转过身,少女觉出有人,甫一抬头,满脸惊恐。

    我很可怕吗?汎秀疑惑不解。

    “姑娘”

    还未正欲开口详询,那少女只听了两个字,却几乎瘫倒在墙上。

    “你在怕什么?”汎秀尽力表现出没有敌意的样子,少女却惧意更盛。

    “大大人,贱妾蒲柳之姿,不配侍奉大人,请大人”情急之下,少女的话突然流利起来,支起身子,缓缓向门口挪动。

    汎秀脑中转了好几个弯,才明白过来。

    他当时进了里间,与那些少年一起饮酒,后来还招了舞姬进去,大概这个未经人事少女,碰巧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那她是怎么想的?难道以为我欲求不满又出来猎艳么?

    明明只有十三岁,才刚刚元服,却因身高被当做是青年人

    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随后脑门上传来一阵阵痛。

    少女不知从哪里捡起一块木板,砸在汎秀身上,随即飞地跑开。

    “喂”汎秀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要追上去对她解释清楚?

    既没必要又麻烦。

    “真是不可爱的姑娘。”汎秀哼了一句,随即自嘲地笑了出来。

第三章 重臣(一)() 
“抱歉,昨天晚上有客人来,实在是醉得过于厉害了一点”

    “大人息怒”

    “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工作第一天,就看到有半数的同僚迟到,真是难得的体验。虽然这个时代并不流行后世精密的计时方法,但是晚到半个时辰甚至日上三竿才到门口集合,也的确太放肆了一点。

    “殿下就不会怒么?”汎秀指着门内的方向,望着利家问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的印象,那位殿下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要说主公啊”利家偏了偏脑袋,反问道,“如果主公会因为这种小事火的话,他们还敢这样吗?”

    “噢?”汎秀微诧,继而一笑,“真是仁德之君。”

    如果佐佐成政在这里,一定会觉得汎秀的表情是在讽刺,不过利家显然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或者说他对汎秀还不够了解。

    “也不能这么说了”利家犹豫了一下,贴近汎秀的耳边,低声道,“其实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无论我们干什么都只会招来一阵痛骂,而他高兴的时候,即使有点出格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

    “这样啊”看来信长的确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那么说来主公近来心情不错?不过为什么内藏助那边就没有人迟到呢?”

    前田利家同佐佐成政一样,是信长马徊众的组头,身份和资历也都足以服众,只是在属下面前太过于放纵,以至于威信这个东西,基本是与他无缘的。

    “这嗯”利家难得的环视左右,“哈哈,昨天夜晚的酒味道如何?甚左的酒量真是不错啊”

    “是吗?”汎秀轻笑。

    “当然!”或许是为了掩饰方才的窘境,利家显得义正言辞,不容置疑,“整个古渡城里面,除了我之外,也只有胜三郎和五郎左可以与你相比了。”

    五郎左?这是丹羽长秀的名字。利家虽然是信长的宠臣,但以他的身份,还远不足以与丹羽平齐,称呼后者的名字至少也该用上敬词才是。

    “看来又左与丹羽大人定是十分熟悉了?”汎秀状似无意地问道。

    “那是当然!”利家想都不想就点点头,“我们可是一起喝过几年的酒的!”

    汎秀淡然地点点头。丹羽长秀显然是立足织田家必须结交的人物之一,只是以前限于年幼,不能结识。不过昨晚那些酒客中并没有丹羽长秀啊?

    一瞬的失神落在利家眼里,却俨然是另一种意思。

    “甚左不会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吧。”利家突然压低了声音,“五郎左只是这几天忙不过来,否则昨天一定不会缺席的。”

    他竟以为我在计较这个?汎秀神色不动,心下却微微一诧。如果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的确很容易产生这种联想。然而前田利家直率豪爽,行事无忌,旁人不知不觉就当他是个心思粗糙的鲁莽武夫,不过此时看来,他倒是个耳聪目明之人。

    不是看不清形式,而是心如明镜却偏偏行事乖张,这种性子,倒是与织田信长有些类似啊。

    “喂,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利家有些惊讶地看着汎秀,像平手氏这样历史悠久的武家,倒是真有可能把面子看得比姓名还重要。

    “当然不会了。”汎秀回过神,对利家笑笑,“本家近来有什么大事吗?以丹羽大人之能,居然分身乏术?”

    这句官腔打得并不高明,甚至可以捉摸出一点讽刺的意味,不过在利家看来确实理所当然。无故被冷落,如果半点怨气也没有,才是不正常的吧!

    “说起来倒的确是件大事呢”说起这的话题,利家突然换了一副又是得意又是不屑的神情,“你大概还未听说,堂堂幕府三管领,武卫大人,尾张守护,斯波义银殿下,几天之后就会‘驾幸’本家了!”

    很显然,罗列一长串的身份,表达的并不是尊敬,而是讽刺。

    “斯波殿下啊”汎秀看着利家的表情,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作为尾张重臣之后,无需调用后世的记忆,他就可以轻松说出这个人的来历。斯波家是室町名门“三管”之一,曾经是个可以令天下为之震荡的姓氏。可是如今,不仅名望消失殆尽,连领土也落在守护代织田家的手中,只剩下作为傀儡的价值。

    斯波义银的父亲义统,曾依附于清州的织田信友,后来不知为何反目,遂死于信友之手。于是义银只能投奔于清州不睦的信长。

    信长这一脉即使在名声不显的织田家,也是庶流而已,故而手下也多是出身低微的土豪之士。如前田家这般身份,在斯波家这样的破落名门面前,无疑是既自傲又自卑的。

    即使是信长自己,恐怕也免不了存在这样的心态吧?

    汎秀随口问了几句怎么接待斯波义银的事情,不过利家所知也不多,只谈了几句,便转到别的话题上去。

    这个时代自然不会有午休之类的待遇,武士也是同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在古渡城并不大,城下诸町转上一圈,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城中的侍卫,还是相当清闲的。

    一日的光阴转瞬即至,留下一队巡夜,余者即可休息了。然而信长这位年轻家督的侧近都是未娶妻的少年,也不急着回家,干脆在城中留膳——当然,这份米粮要算在俸禄当中,好酒好菜也是不可能有的。

    汎秀无意间谈起工作清闲的事,却是收来满桌的哀声。

    “那是你甚左不知道主公的性子!”利家高叫了一声,立即引起一片附和,“说不定什么时候殿下一时兴起,骑着马就出城乱跑,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只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靠的近了还要受一顿骂”

    汎秀坐在他的对面微笑着点头,竭力做出理解的样子,心中却暗自腹诽,看前田利家这幅性子,因私斗而被逐,果然不是冤枉的。

    “又左!”一声清喝,佐佐成政从远处走过来,拦住话头,“君子慎言,即使上官有失德之处,也是当面直谏,岂可无端非议?”

    话音落地,厅中不由静了下来,利家也是满面尴尬。

    汎秀不禁摇了摇头,成政出身将门,熟读经史,也不是不通晓世故,只是生性耿直,不屑为之。出仕数年,仍是如此。

    正想着找些话题来,那边佐佐成政却又话了:

    “武卫(斯波义银)驾幸古渡城在即,武藏守(织田信行)与柴田大人,不日亦将前来。”

    “所以,这几天就请诸位更仔细一些了。”说到这里,脸上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说完,成政对汎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转身走了出去。

    静了一会儿,利家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汎秀的肩膀。

    “内藏助(成政)这个小子,一直都是这样说话,甚左想必是很熟悉的。”

    “确实如此”汎秀低了低头,“虽然不带什么恶意,但总是公事公办的语气,的确很难让人讨厌啊。”

    “佐佐殿刚毅果决,我们都是极为敬佩的。”侧面邻座一个蓝衣武士对着汎秀赔笑了几句。

    这群人在自己面前,似乎还是有些拘谨啊。汎秀也不以为意,懒得刻意结交,随便聊了几句,就告退出门了。

    或许是得了信长的照顾,在并不宽敞的古渡城,汎秀独自分到了一座小院子。出了城门,转两个弯就到。

    接近家门的时候,却现有人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待的样子。

    “请问”汎秀打量着这个武士打扮的少年。看去上与自己年纪相仿,却要矮上半个头,不过衣着倒是比自己的稍微新一些。他从脑中仔细地思索,仍然记不起是否见过这个少年。

    “啊,是平手殿啊!”少年连忙鞠躬,看来是专门等他而来的。

    “正是,阁下是”汎秀连忙还礼。

    “我是柴田家的胜春,您叫我五右卫门就可以了!”少年直起腰,但仍是稍稍往前倾表示恭敬。

    “原来是柴田殿啊,不知深夜拜访有何贵干呢?”汎秀并不是太在意,对于柴田及其姻亲佐久间家,他还是见过不少人的,但对这个胜春并没有什么影响,看来也不是可以代表柴田家的关键人物。只是平辈之间私谊的话,并不能与“大局”联系起来。

    “是这样的,叔父乃是监物殿的故交,所以希望汎秀殿明天能够到寒舍做客。”眼看交谈还算顺利,胜春把称呼由“平手殿”改成了“汎秀殿”以示亲近。

    “您的叔父?恕我冒昧,您应当知道我是刚刚来到古渡城的”这话并不是故意拉开距离,柴田一门出仕织田家的人数众多,并不知道胜春所说的是谁。

    “呃”胜春露出一丝惊诧,继而又苦笑着摇摇头,仿佛遇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凑近汎秀耳边轻声道:“叔父名讳胜家”

    居然是他?“柴田胜家?”汎秀下意识地喊道,随即歉意地向胜春笑了笑。自己的地位低于柴田胜家,是不可直呼名讳的,更何况还是在他的晚辈面前,若是他本人在此,即使为此拔刀也没有人会指责。

    胜春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也只是陪着笑,四下环视周围,过了半响终于找到话题。

    “汎秀殿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吗?”胜春指了指简陋的竹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平手家在古渡城也没有留下房子,这还是蒙主公关照才挪出来的”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话题,但总比刚才的尴尬好很多。汎秀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心里却在直冒问号。

    柴田胜家怎么会找上我的?所谓“监物殿的故交”完全是个托词,平手政秀生前与他可没什么特别的交情。

    要说主动示好的话以对方的身份似乎没有这个必要。难道是想在信长身边安插钉子?这些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林通胜这种人更擅长啊

    “汎秀殿在想些什么呢?”胜春不经意地问。

    “啊我是在想,柴田大人已经到了古渡城么?”

    “是这样,叔父说迎接武卫公的仪式不可轻慢,他亲自带了两百人,明天到达城内,在下是预先过来禀报主公的。”

    “哦,柴田殿下真是为织田家鞠躬尽瘁啊。”汎秀随口说到。果然是武将的思路,来一趟古渡城都不忘带齐人马。

    “明天我再来迎接汎秀殿了,请您一定要屈身驾临啊。”柴田胜春又是一躬身。

    “在下惶恐。”汎秀也连忙回身施礼。

    柴田胜春又多说了几句,连门都没进,就告辞离去了。汎秀却半点不敢轻慢,思索片刻,径直向佐佐成政家里赶去。自己刚刚来此,不了解情况,而目前城内能够坦诚相言的,也只有这个儿时的旧友了。

第四章 重臣(二)() 
“柴田大人?”佐佐成政微微簇眉,继而不以为意地轻笑,“这位大人的确对后辈颇为照护,他知道你到了古渡城,想要见见你也并不稀奇啊。”

    “照拂后辈?他都干过些什么?”汎秀疑道。

    “一般也就是元服的时候赠送一些协差具足之类,若是新晋的家臣无意犯错,柴田大人多半也会从中斡旋。”

    “这么说来,织田家的第一大将,倒是个心慈面善之人啊。”汎秀一笑,心里却动起别的心思,这种收募人心的工作,怎么看都是林通胜来干更合适啊。

    “其实柴田大人也是一心希望本家昌盛的,他本就是武藏守(织田信行)的守役,与我们立场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比其某些心怀叵测的人来说,亦不失为义士啊。”成政突然收起笑容,目光逐渐凌厉起来。

    “先殿留给主公的四位家老中,佐渡守异心已显,青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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