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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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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殿留给主公的四位家老中,佐渡守异心已显,青山殿早已战殁,内藤殿缠mian病榻不能理事,而令尊监物却又”

    汎秀沉默不语,佐佐的言辞却愈激烈。

    “据我所知,令兄久秀殿,对于主公向来是颇具微词的,至于甚左你,对于那件事情,也未必不是怀恨于心。若是连监物殿的嫡子都对主公心存二心的话,尾张人望,恐怕也会改变。”

    又是一阵沉默。

    “与佐(成政的幼名)定是希望听到我决无二心的表态了?”汎秀轻松地笑了笑,“我素来是不习惯说那些慷慨激昂的话,不过一切都请你放心就是了。”

    佐佐成政凝视汎秀良久,显然是不满意于如此轻巧的答案,然而最终也只能轻轻一叹。“如此,想必主公也会放心的。”

    汎秀随口应了一句,随即又各怀心思地沉默下来。

    “总之,柴田大人既然要见你一面,想必不会是坏事。”佐佐像是有很多话要讲,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次日傍晚的时候,柴田胜春依然出现在门口等待。

    柴田胜家来到古渡城,自然是先要拜访信长的。汎秀也趁机向同僚们问了问关于柴田家的情况,日后的名将柴田胜家此时年方而立,尚无子嗣,亲族中的成年男子,除了一个庶出的弟弟,就唯有胜春这个刚元服的侄子。根据听来的事情看,柴田胜春似乎并没有继承胜家的武勇,也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为人宽和细谨,与尾张诸氏的后辈关系良好,也算是柴田家的一大助力。

    宽和昨日已经体会过,今日的行动则足见细谨。

    “今日又劳驾胜春殿,真是感激不尽。”无论如何,面子上的功力总是要做足的。

    “这是在下的荣幸。”柴田胜春也连忙回礼,“汎秀殿若是不见外,就喊我五右(卫门)吧。”

    “如此,您也当直呼我甚左便是。”

    “这”

    “看来见外的不是我,而是柴田君啊。”

    寒暄了几句,胜春神色稍谨,谈起了正事:“叔父大人已经在家中等候了,甚左不如即刻起身吧。”

    “能够晋见柴田大人,还真是让我忐忑不安呢。”汎秀依然是笑容可掬,丝毫看不出不安的神色,“有劳五右引荐了。”

    “不敢当”

    古渡城没有多大,几百步的路程,不过是顷刻之间。

    柴田胜家临时的住所,就在天守阁东边一点,带过来的两百足轻,也明目张胆地站在靠近内城的位置,似乎随时准备冲入城中。

    “原来两边的争斗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汎秀暗自心惊,神态却愈恭谨,跟着胜春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

    踏入玄关,却正好见到柴田胜家从大厅里迎出来。

    以柴田胜家的身份,迎到这里已经是做足了礼数,汎秀也只能忙不迭地回礼。

    数年前,织田信秀四十大寿的时候,汎秀也是见过柴田胜家的。四五年过去,这位武将并没有什么变化,广额阔面,虎背熊腰,脸上是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子。虽然是在笑,但眼中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也许这就是所谓上过战场的人的“杀气”了。

    大概因为不常居住的关系,这间宅子中并没有什么摆设或是家具,显得很宽敞。木制的地板和墙壁都相当整齐和华丽,质地比起平手家在那古野的房子要好上很多。

    四下落座,接着免不了一阵寒暄,内容无外乎是缅怀平手监物殿昔日的威名,再表达一下对“那件事情”的痛惜,而汎秀身为人子,也自然陪着唏嘘几句,作出一副几欲涕零的样子。

    这样的程序,已经重复过许多次,纵然一开始不乏真情流露,最后也变成应付差事。

    柴田胜家与平手政秀平时交情甚浅,此时的感慨却不似作伪。汎秀正要回应,他却大手一挥:“罢了,死者已矣,生者自当勉之。整日伤怀,岂是我等男儿的做派。”

    “柴田大人所言极是。”汎秀拱手道。

    “算起来,我也有数年未见到甚左了。”柴田捋须道。

    “大人的关怀,汎秀皆感念于心。”

    “嗯。”柴田直视前方,沉思了片刻。“记得当时是先殿寿筵,尾张武士聚集,那些孩子就只会夸夸其谈,争得面红耳赤,唯有你甚左淡然自若,一言不,当时我就不由感叹,监物殿的家承,果然不同凡响。”

    “是。”汎秀应了一句。心理年龄过二十岁的人,跟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自然没有什么好谈的。不过柴田胜家居然能够注意到这些细微末节,的确不容易。

    “如今你即已是织田家的武士,胜而任之想必不成问题,然而身为武士,除了工作之外,亦要与人为善,不可一味清高。”

    “是,汎秀受教了。”汎秀低头作揖,满足了柴田做长辈的愿望,心下却是疑惑不解。莫非柴田胜家因为没有儿子,所以“父性”大?

    历史上,柴田跟丰臣秀吉一样,一直没有亲子,直到晚年才有所得,于是收养了许多亲戚家的幼童。于是汎秀突然紧张起来。

    柴田胜家总不会是想让我当他的儿子,继承家名吧?!

    此时胜家三十出头,的确也是到了不得不考虑子息的时候,而汎秀只有十二三岁,年龄上没有什么问题,出身就更不用说

    一念至此,汎秀看柴田胜家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毛骨悚然。

    柴田却是恍然不觉,依旧如忠厚长者般教诲。

    “尾张受监物殿恩惠者不计其数,断不会有人故意为难于你。但你也不可以此恃。”

    “平手家是书香门第,见识自然胜过我这个武夫,不过也要牢记,刀剑才是武士立身的凭仗。”

    “如今既然出仕,一定要恪守法度,断不可再像家中那样随心所欲。”

    柴田胜家一直都没有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反而是作为一个前辈在孜孜不倦地指导新人。除了偶尔表达出对信长的不满之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

    或许他真的只是体恤后辈而并没有深意呢?或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汎秀渐渐放松了下来,柴田所说的一些话虽然称不上什么远见卓识,但作为后辈听听,也是有益无害的。

    “甚左!”柴田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拍大腿,“听说前日你随兄长来到古渡,所骑的是一匹老马?”

    “这是因为家中并无余马”平手政秀是个比较纯粹的文人,家中更喜欢收集古籍而不是名驹。

    “这可不好!”柴田摇了摇头,“战马乃是武士驰骋沙场的依凭,无马何以建功立业?”

    “呵呵”汎秀微微一笑,“区区稚子无才无德,谈何建功立业”

    “不行,不行”柴田只是不住摇头,随即招手唤着门外的侍卫。

    “伊介!叫人把我的秀江牵出来!”

    侍卫领命而去,柴田说完,不等汎秀作出反应,就径自走出侧门。

    汎秀也只能跟随着出去。

    “柴田殿下”汎秀有些哭笑不得,胜家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让他说下去。

    片刻之后,院落里面传来一阵轻巧的马蹄声。

    “来了!”顺着柴田所指,仆人牵来的是一匹黑色的骏马,高度有一米四以上,比一般的日本马要高出很多,四肢修长,皮薄毛细,行走之间步履轻盈,即使是汎秀这样不太懂马的人,仅从外形上也是欣赏不已的。

    “这匹马名曰秀江,是我从近畿商人那里得到的,据说是来自南蛮人手中,不仅快而且性格温顺,想必很适合甚左吧!”柴田轻轻用手捋着马的鬃毛,眼神中却并没有不舍。

    “这”无功不受禄,汎秀下意识想要拒绝。

    “当然,如果甚左以为柴田胜家只是一个尾张的粗鄙武夫,不屑于为伍,自然也可以拒绝。”柴田悠然转身面对汎秀,堵死了他回绝的可能。

    “如此多谢柴田殿下了。”汎秀只得苦笑。

    “我收藏的名马已有十数匹,少了一匹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柴田摆了摆手拦住正要施礼的汎秀,“倒是甚左呵呵”

    柴田捋了捋胡子,眼中冒出精光:“上总大人不喜欢优柔寡断的人,如果有一天甚左收到了‘杀死柴田胜家’的命令,就骑着这匹骏马而来吧!哈哈!”

    柴田仰天大笑,返回房中。

    饶是甚左自命心如磐石,此时也不禁目瞪口呆。

第五章 贵“客”() 
秋日的午后,天空阴沉无日。林中的秋蝉吱吱作响,更平添了几分沉抑。清州的城门之外,无关庶民早已被赶向别处,站岗的足轻却多了三倍。数十名武士站在路旁两侧,神态恭谨但神色中却无半点恭敬。走在当中的华服青年满目笑容,然而却眉目间颇有些不自觉的紧张。侧后半步,身着青衫的年轻武士领躬身引路,虽是身居次位,但神色自如,一副主人姿态。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是紧紧跟着后面的青年武士,反倒显得最前面那个华服青年突兀极了。

    此间的主人,自然是清州城主,上总介织田信长。而被迎入的青年,则是身份更为显赫的尾张守护,斯波义银。

    尾张斯波第十四代当主,治部大辅义统,于清州城为守护代织田信友拥立。后又因与信长联合而被信友所弑,其子义银仓皇逃至信长羽翼之下。这对于信长的清州攻略,乃是送上门的礼物。

    信长一向喜欢热闹,或者说好大喜功,故而动员了清州城所有的中上级武士,摆下了隆重的排场。然而家臣对此却想法各异。应仁之乱后,幕府的威望一落千丈,连带着幕府册封的各级守护也逐渐失去权势。况且斯波家暗弱已久,远离管领的位置多年,在尾张早已沦为笑话。是以众臣虽然严阵以待,但并没有太看得起这位名义上该是“主人”的客人。

    斯波义银与信长年纪相仿,但站在一起却显得消瘦许多。白净无须的脸上,始终是挂着怯懦而僵直的笑容,虽然未曾敷粉涂齿,言行之中已是有些公卿的做派。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大部分失势的武家名门都会把兴趣放在艺术而不是兵法上面。

    仿佛是为了对尊贵的“客人”表示敬意,今日信长也没有佩戴任何的刀剑。青衫纸扇虽然也是一派贵公子气,却俨然比义银的衣着略逊一筹,给足了对方面子。然而言语之间,自然流露的“热情”,却让武卫公子不时战栗。

    或许是为了刻意维持守护的威严,信长与义银走得很慢,正好让胆大的家臣窃窃私语,评头论足。信长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居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制止。而义银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这就是斯波家的公子?也不怎么样吗”眼见客人走远,从最远离城门的位置飘出一句轻声抱怨。

    “那是当然!比咱们主公可差远了!当年斯波家是什么?四国守护!四个国啊,全被他们给败光了!沦落到今天”旁边高瘦的武士,看上去只是足轻的打扮,但说出来的“厥词”,却是织田家的家老也未必敢胡说的。

    “那主公把这个废物迎过来干嘛?我们拼死拼活还不如这个小白脸?”

    “你懂什么?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另外一边的武士也上来插嘴。

    当值站在信长侧后的汎秀莞尔一笑,只作未闻,转身跟进城去了。对于只掌握小半个尾张的信长而言,此时斯波义银勉强算个天子,而犬山信清、岩仓信贤也的确能称为诸侯。然而若知道日后信长扶植足利义昭对抗朝仓、浅井、本愿寺对抗,面前的这位管领后裔哪里算得上一个人物!

    信长随义银并列踏入大厅,延请对方先入主席之后,才坐到身侧。余者也纷纷来到预定的位置。

    “上总大人!”甫一落座,义银又忙不迭起身施礼,或许是感受到了部分织田家臣的不满,他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下位,“织田信友为乱,家父不幸殉国,然四目之内,惟上总大人主持正义”言未几,这位守护居然声泪俱下,形色凄然,这份伤心倒真不像是装的。

    “信长惶恐!”信长先是眯着眼微笑了一下,才终于“记起来”还要躬身还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职责所在,岂敢当武卫公谬赞!”

    “这”义银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神色如常的信长,又扫视了一眼席下的众臣,“上总殿实在过于谦逊了!自先父蒙难,义银颠沛流离,每每思及奸党横暴,至于夜不能寐。青天当倾之际,唯上总殿义以当天下先,靖难之恩,义银没齿不忘!”

    微微一顿,未及信长有所表示,义银又道:“恶虽已伏诛,然则宵小之徒犹不思悔改,今后也只能拜托上总殿守护此间正义了!”

    “武卫公言重了。”信长终于又答了一句,“除魔卫道之事,信长自然义不容辞。”

    “如此我就放心了!”义银擦了擦泪水,作唏嘘状,“清州信友犯上作乱,非惟家恨,亦是国仇,还望上总早日为家父雪耻啊!”

    台下的议论终于停了下来。义银自以为说出了信长所想要的东西,而家臣也齐齐盯着信长。此时只要顺水推舟,手握大义的织田家就可以师出有名,讨伐这个宿敌了。

    然而,信长迟迟没有说出众人希望听到的话。相反,他却是眉关紧蹙,露出少见的犹疑。义银不由忐忑,不知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家臣中更是生出了不解的情绪。

    沉默片刻,信长躬身道:“尾张连年征战,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正当休养生息。武卫公是否过于操切了?”

    “啊”义银愕然,随即凝神正色,义正辞严,“上总大人乃是尾张石柱,此间安定皆在一身,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既然如此,臣下明悟了。”信长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织田信友不可不诛,即使为此背上千古骂名,臣也在所不惜了!”

    “偶尔如此也不失为乐趣所在,不过次数多了也会烦心啊,真不知那些公卿是怎么过来的!”信长卧在榻榻米上,饶有兴味地回忆今日的言行。

    “公卿可是靠这个吃饭的,想不干也不行啊!”侍卫之中,敢这么说话的自然只有前田利家。

    “以此为业,这倒是事实啊。”信长笑了几声,“那他们岂不是跟演能剧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能剧只要演多少都会有人看,公卿送上门去可未必有人理会!”眼见利家得宠,他身边的一个小姓也不顾身份的叫嚷起来,这个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做十阿弥。

    汎秀立在一旁侍立,直视前方,一言不。

    坐在两侧的家臣,丹羽长秀低头装作饮茶,泷川一益眼观鼻鼻观心,看来都已练出不俗的定力。

    调笑了几句,信长才正色过来。

    “对了,武卫先生还好吧?”

    “正在天守阁中休息。”丹羽长秀躬身答道。

    “嗯”信长点点头,“眼下还有些用处,就先把古渡城让给他住几天——又左!侍卫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啊?”利家立即换了一副苦相,“我可不懂什么规矩,恐怕冲撞了武卫大人”

    “既然知道自己粗鄙不文,为何以前不知多读些书呢?”信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个这个”利家眼珠转了几圈,突然把汎秀推向前去。

    “主公,甚左他比我懂规矩得多,由他招待武卫大人,您就可以放心了”

    信长瞟了利家一眼,目光中颇有些宠溺(?)的味道:“不愧是阿犬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甚左!你从今日起带领十名足轻,保护武卫先生!”

    “是。”汎秀出列行了一礼,又面无表情地站了回去。

第六章 受伤() 
不管尾张局势如何混乱,古渡城始终是自家的大本营,在这个地方“保护”斯波义银,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件高难度的工作,更何况,敌对的势力也未必有兴趣来打扰一个全无实权的守护。

    身为衰落名门之后,还能够在仇人眼前生存下来,本身就能说明他是一个没什么野心近似于懦弱的人。不过身为名门之后,多少有一点文化水平,腹有诗书气自华,倒也不是想象中那般猥琐,而是更贴近文弱书生的形象。汎秀生性是喜静不喜动的人,在尾张这种地方见惯了武夫,难得遇上一位知识分子,不免要礼遇几分。

    而这几分不经意的礼遇,却令见惯的假意奉承和冷嘲热讽的义银颇为受用。这位公子从出生开始,就从没有见到有人用这种淡然的态度对他的血脉和身份——当然,这种态度跟后世的所谓平等思想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完全只是见多识广之后的不以为意。

    信长对这个名义上的上官极为慷慨,一挥手就批下三百贯的年奉,相当于六个平手汎秀的价钱。

    既然是乱世,武士的俸禄要用来招募农兵,购买兵器,供养家臣,再多也是不够用的。而斯波义银却没有这个想法(即使有也不敢做出来),于是只能纵情酒色了。

    然则古渡城并非商户交道要道,出售“酒色”的地方并不多见,放眼城下,最豪华的地方也就是那座名为“千岛樱”的酒屋,几天前汎秀刚到城中,还在那里被当做登徒子挨了一板砖。

    美酒虽好,不过堂堂管领大人,流连酒肆,似乎不大成体统。

    于是汎秀和暂属他管辖的十几名侍卫就成了酒屋的常客,不过不是酒客,而是搬运工。

    如此数日,刚刚习惯了这种清闲而又无聊的生活,却又迎来了新的节目。织田信长突然召集一众家臣亲族,祭拜被织田信友篡杀的斯波义统(义银之父)。

    然而,义统是在清州城被弑杀,灵柩自然也在清州,信长进不了清州城,于是就在古渡城郊寻了一处僻静的寺庙,写了一块牌位,就算作是义统的墓室。此外,义统死于天文二十三年七月十二日,而今却是四月份。如此的祭拜,实在不符合自古以来的任何一种祭法。

    是故信长此言一出,家中的反对派不免又有了指责他漠视法理,肆意妄为的说辞,即使拥护信长的一方也是暗自摇头。不过反对归反对,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外人的身后之事公然与他对抗。

    不过这都是上层的事情,与汎秀没有什么关系,他唯一注意的是,这样的活动,义银不可能不去参加。既然要出城,那么保护斯波义银的难度就大大提高了。

    于是,斯波义统遇害整整九个月之后,他的嫡长子就亲身经历了这样一场不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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