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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英闻言,赶紧打圆场:“呵呵,这不就来了吗?”说罢,他对门外郎声说道,“快请。”
门帘被高高挑起。
江叔独自走了进来。
林世英看了看他的身后,怔住了——怎么回事,真的只有姻亲公一人来了?
而扶青衣看到江叔,顿时脸色大变——江叔的脸色青白,忧心忡忡。
高成见状,心里约摸猜到了几分。不等江叔吭声,他便起身迎了上去,打招呼:“姻亲公,快快请坐。”
江叔感激的冲他拱手:“侯爷,劳您和诸位久等了。”
“哪里。您客气了。”高成轻笑。
林世英看出了些门道,和他们俩闲扯了几句,便宣布散会。
“你跟我来。”林夫人悄声跟高静说了一声。
“哦。”高静点点头。
母女俩率先离开了前堂。
紧接着,仇红缨和林荣等人也很有眼力见的相继离开了。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高成他们四个和一干仆妇。
高成屏退左右,紧张的问道:“守义,他都知道了?”
江叔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嗯。他知道了。”
高成坐了下来,微闭着眼睛,没有再吭声。
之前,林世英已经听高成说过了有关江守义的事情。他也知道江守义的身世,并且也很清楚高成的计划。听了这话,他立刻领悟了过来。
高成和老罗头合计后的想法是:李家迟早必反。在他们挑起战事之前,就由高成全权负责训练江守义。只要李家反了,他们俩再联手把江守义推出去。这样一来,江守义既报了家仇,又为大陈除了奸臣,定是大功一件。到了那时,他们告诉江守义他的真正身世,同时,向皇帝请旨,为郭家翻案昭雪。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江守义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因为他多多少少的接触到了一些郭家惨案的内幕,所以,林世英心里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了。他不知道江守义会不会再参加进来——郭家的情况和高家大不相同。皇帝虽然对不起高家,但是,幸亏老天保佑,高静只是失了忆。同时,高成还乘机退出了朝堂。所以,高成对皇帝只有伤心、绝望,还谈不上恨。
而郭家却是大大的不同。当年,是皇帝和先帝爷去郭家,约他一道对付李家。最后,因为先帝爷死得早,皇帝又太嫩,郭忠正为人太正直……等诸多的原因,他们没有斗垮李家。
有大量的迹象表明,关键时刻,皇帝放弃了郭家,由郭家独自承担了所有的后果。
而江守义是知道这些的。林世英知道他的身世后,曾以扯谈的方式套问过他对郭这惨案的看法。
当时,江守义是这样回答的:“李家、曹家之流,弄臣罢了。固然可恶。但是,圣上确实不义。”
因此,林世英对他不敢再抱有什么奢望。
“那,明天……派荣儿去京城吧。”他无可奈何的说道。
扶青衣不甘的站了起来,说道:“不如,先让在下去劝劝守义吧。”先不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乱世出英雄。这不仅是江守义扬名立腕、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而且也是他为郭家翻案的最有效途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扶青衣不想看到就这样他白白的错失良机。
林世英点点头,看着高成:“庆之(高成的字),你说呢?”
“这样也好。”高成睁开眼,冲扶青衣抱拳谢道,“先生有劳动了。”
“好说,好说。”扶青衣终于松了一口气。
江叔闻言,感激之情不溢于言表,冲他长揖到底,喃喃说着:“谢谢。多谢先生了。”
“我们走吧。”外面的门廊上,林夫人柳眉微蹙,压着嗓子吩咐高进,“陪我随意走走。”
刚刚,林夫人也觉察到了江叔的反常。所以,一散会,她就带着高静率先离开。
其实,她并没有走远,而是支开了身边的丫头婆子,领着高静在门廊上偷听。
现在,林夫人已经把原委弄清楚了,心里却更加不安起来。她满脸忧郁的走在前面。
高静很乖巧跟在她身后。
“进哥儿,你也去劝劝守义吧。”走了近一盏茶的工夫,林夫人突然站住,转过身来对高静说道,“你去劝劝他,这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高静心里却并不以为然。
战场不是游乐场。一刀一枪的去搏功名,风险巨大。江守义真的去了,能不能安然回来,还是两说呢。
再者,就算他福星高照,建功立业的回来了。然而,皇帝老儿真的就能立刻答应他为郭家翻案吗?
天知道到了那时,皇帝老儿会不会做出那种过河拆桥的勾当呢。毕竟,只要翻开历史书,不难发现,其实历史上,这样的皇帝占了绝大多数。古往今来,一句“功高盖主”害死了多少臣子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林夫人有些急了。唉,一着急,竟忘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进哥儿怎么能和当时的那个进哥儿相提并论?
果然,高静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回答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不懂。”她实在是不想帮这个忙。皇帝老儿的人品实在是太差了。为了这样的人去冲锋陷阵,值得吗?这样的人,推翻了就推翻了罢。
至于大皇子萧灿和漠北国,高静根本就不看好这对组合。刚刚她已经领教过了。如果萧灿是平时韬光养晦,表面上平庸之极,暗地里却养出了一只足以和他老爹叫板的私人武装,那么,高静会看好他。
可是,这丫却投靠了漠北国。刚刚在前堂里,众人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大多数的人都把他归入了叛国者行列。得道多助,失道寡众。仅此一点,大皇子和漠北国就已经落了下乘。
乱世出英雄。兴许,上天已经派下了新的天之娇子。高静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不过,她表示关注,期待新人出现。
林夫人哪里知道她心里面的这些打算。闻言,她不由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不要管这事了,免得越帮越忙。”
而那边,扶青衣独自去了江守义住的院子里。
江守义没有睡下。他只是静静的坐在炕上,手里紧攥着从有缘剑里拿出来的那封密信。
扶青衣轻轻挑起细竹门帘,在门口探头问道:“守义,我能进来坐坐吗?”
他的话打断了江守义的沉思。
江守义抬起头,见是他,连忙下炕迎接:“是扶二哥啊,快快请近。”
扶青衣淡笑着盘腿坐上炕。
两人隔着一张雕漆小长炕几,相对而坐。
“在看什么呢?”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密信上,扶青衣问道。
“哦,没看什么。只是一封故人的信罢了。”江守义不想把丝帛给他,一边说着,一边叠好密信,准备随手收好。
扶青衣赶紧说道:“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手上的动作一怔,江守义拧眉看着他:怎么会这样?还让不让人过日子。到底是谁把他的身世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几乎大家全弄白了……唯独他自个儿不知道。
扶青衣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潜台词,笑道:“守义,难道你忘了我之前的身份吗?”他是皇帝的暗卫长,对他来说,要打听一个什么人或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眼里闪过一道愧疗,江守义微微勾下了头。
“我们先不说这个。”扶青衣把大皇子投靠了漠北国,并伙同漠北国,侵犯了大陈边界的事说了出来。
江守义的脸上现出了三分讥讽。
扶青衣叹道:“守义,京城现在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谣传传开了。据说,漠北国的骑兵离京城不足千里。果真如此的话,我大陈的大好江山堪忧啊。多年前,漠北国也曾进犯过我大陈……”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那一次,就是郭忠正带着郭家军把漠北国骑兵赶出了大陈界内,并且直捣其京都,大获全胜而归。
江守义扬眉冷笑道:“漠北国的铁骑又杀过来了,对吗?可是,当年打跑漠北铁骑的郭元帅安在?郭家军安在?天理昭昭。正是他们老萧家自己断了自己的江山”
言下之意,这样的朝廷倒了,就倒了罢。皇帝老儿自毁长城,能怨哪个?
第185章 这就是政治
第185章 这就是政治
扶青衣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尴尬的挠着头。
江守义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密信呈给他:“二哥,这是我偶然得到的,您也看看。”
“是什么?”扶青衣狐疑的接了过去。
江守义没有吭声,只是拿眼瞅着他。
而扶青衣展开一看,立时,脸色大变,捧着这块微微发黄的帕子,一双手颤抖不已。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这,这……你从哪儿得来的?”
他认出来了,这正是郭忠正的手迹。
莫非是江叔给他的?江叔身上有这样的绝笔信也不无可能。扶青衣想道。
不料,江守义别过脸去,咽声说道:“是我从二嫂师尊的无名剑的剑身里偶然找到的。”
当初才见到无名剑时,他的脑海里竟突然现出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手把手的教他拔剑。现在想来,他才知道那不是什么臆想,而是一些残存在他记忆深处的幼儿记忆。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慈爱、醇厚的声音:“猪宝,这柄剑要这样才能拔出来。”江守义的眼睛不竟湿润了。
他悄悄的弹掉眼泪,抬眼看着窗外,沉声问道:“二哥,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扶青衣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信,闻言,随口应了一声“嗯”。然而,信看完了后,他立刻回过味来,抬头愕然问道,“守义,什么天意?”到底是指得到无名剑的事,还是指大皇子叛国的事?
江守义环抱着胳膊,回过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转过头去,呈四十五度角望天。
仔细的把密信叠好,双手还给江守义,扶青衣叹道:“郭公之忠义,高山仰止。”
江守义听了,转回头,正视着他,问道:“二哥,当年的事,你一定很清楚吧?能跟我说说吗?”
“怎么,江叔没有告诉你吗?”扶青衣感到有些意外。
江守义摇摇头,紧紧攥着那方帕子答道:“叔刚刚是想全告诉我的。可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不够冷静……我不想听,也不敢听。”
扶青衣轻轻的“哦”了一声,颌首说道:“可以理解。这事搁谁身上,也冷静不下来。当年,我伴驾出征西南了。故而,郭家出事的详情,我并不是很清楚。许多事,也是回京后,听众人说的。不过,郭家和李家、曹家之间的是非恩怨,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你想听这个,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行,就把你知道的,和听到的,全告诉我罢。”江守义低头把帕子贴胸口收好。
扶青衣闻言知雅意,微合着双眼,在心里飞快的理顺一下逻辑,这才正色道:“郭家的事牵涉甚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的。我尽量讲得清楚些,希望能帮到你。”最主要的是,有些事也只是他通过其它相关事件产生的主观臆断,没有真凭实据的,仅能供参考而已。
江守义道了一声谢,侧耳细听。
“要说郭家的事,还得从大陈开国之初说起。”扶青衣问道,“守义,你听说过玉虎印章和十二世勋的故事吗?”
江守义虎眉微蹙:“十二世勋是知道的。但是,玉虎印章?那不是一个传说吗?难道真有其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倒是服了太祖皇帝。
扶青衣淡淡的叹道:“怎么会是传说呢?你的手腕上不就留有玉虎印章的印迹吗?郭家的长子嫡孙才会有这样的印迹。我和侯爷就是无意中看到了它,这才确定了你的身世。”
江守义怔了一下,飞快的挽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那个伤疤:“二哥,是这个吗?”
扶青衣很肯定的点头。
江守义低头看着它,喃喃说道:“可是,可是叔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小时候很调皮,不小心烫到的。”
记忆中,手腕内侧一直有这处烫伤。他曾问过江叔,这伤是怎么落下的。
江叔当时答得很顺口。想都没有想,他便吹胡子瞪眼睛的回答道:“怎么落下的?还不是你自己个儿烫到的。那一次,多亏了有祖宗保佑。不然,你哪里还会有命活到今天?”
当时的江守义年纪小,禁不住吓。被他一吼,小家伙便不敢再往细了问。
如今,他总算明白了。那是江叔心里发虚,故意唬他滴。
江守义轻轻的抚摸着二指来宽的印迹,低着头,久久的没有出声。
扶青衣知道他是信了,缓缓道来。
他从玉虎印章的来历讲起,先是讲了大陈的开国,讲了十二世勋的诞生以及兴衰。然后讲起了先帝和太后是如何从神仙眷侣变成怨偶滴,还讲了皇帝老儿和郭雅之间的缘起缘灭。
当年,后宫,李皇后、郭贵妃二女争宠,斗得惊心动魄;而朝堂之上,郭家和李家亦是势不两立,貌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直到,郭贵妃小产,真正的二皇子胎死腹中,情况陡然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后宫之中,太后和李皇后扶植了曹氏。后宫的格局大变。曹氏分宠成功,郭贵妃渐渐失了圣恩;然后是,李太傅在朝堂之中不遗余力的提携曹家等新贵,对郭家展开围攻。郭家渐显势单力薄。
眼见着郭贵妃被打入冷宫、郭家露了败相,这时,情势又发生了惊天逆转:漠北国进犯。左贤王领着数十万漠北铁骑,来势汹汹。他们破了大陈边界,长驱直入,矛头直指京城。
关键时刻,多亏了郭忠正和他的郭家军。他们不但把漠北铁骑赶出了大陈地界,而且还反过来,打到了漠北国境内,包围了他们的京都。
漠北国大汗不得不摇白旗议和。
于是,郭雅母子被从冷宫里提溜了出来。她被重新封为妃,回到了原来的寝宫。太后一族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也只能忍着,连牢骚都没发一句——人家郭雅之前可是贵妃。现在,娘家父兄立了涛天的军功,她只是被封为妃,而不是恢复原位。皇帝已经给足她们面子了。而且,皇帝对郭妃的宠爱已经大不如前。他只是偶尔到郭妃那儿坐坐,从不过夜。而郭妃也淡定了许多。除了给太后请安,和参加一些集体公益活动,她几乎是整日里呆在寝宫里,叠纸鹤、做手工,足不出户。
就连太后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可是,好景不长。一场议和谈下来,郭家被谣传和左贤王有私下交易。
这一次,郭忠正比以前低调多了。他没有为自己辩护。
此消彼长。渐渐的,李家和曹家的气势又上来了。
直到西南发生叛乱。皇帝让罗威挂了帅。顿时,朝中言论四起。
次年,皇帝御驾亲征,委托六皇叔英王监国。扶青衣跟着一道儿去了。
皇帝大胜西南叛军主力,兴高采烈的班师回京,留罗威扫平余寇。这时,他们才知道,郭家私通漠北国,被太后灭了;宫中走水,郭妃葬身火海……而英王被气得中了风,一直卧床不起、汤药不断。后宫、朝堂俨然姓了李。
尘埃落地。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当时,皇帝懵了。扶青衣亦觉得恍若隔世。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扶青衣摇了摇头,“这就是政治。”言下之意,政治玩的就是心跳动。愿赌服输,郭家的杯具很大部分可以叫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江守义一直默然不语,勾着头看手指。
扶青衣再无话可说,也默声陪他枯坐。
屋子里静了下来。
“知道我的家人……葬在哪里吗?”过了许久,江守义突然抬头问道。
扶青衣微怔,旋即摇摇头,轻语:“不知道。”
他们回来的时候,郭家人早就已经被灭了。这事是太后一手操办的。皇帝曾向太后询问郭家人尸骨何在。可是,一问这事,母子俩就会大吵一架。
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吵得多了,皇帝便不再问太后。他决定自己去查。
这活儿曾派到了扶青衣头上。因为皇帝知道他是搜寻高手。
扶青人犯了难:他只会找两样东东。一是宝物,二是活人。前者还必须是活人手里的宝物。那种埋了滴或碎了滴,他是无能为力的。说穿了,他扶青人找人寻物,全凭手头线人多,能给他海量的信息。大量的信息汇成了给力线索,这样他才能搜寻得到。而象尸骨之类滴,那是他的业务死角。
皇帝弄明白后,很开通的把任务交给了旁人。
具体是谁,扶青衣也不知道。暗卫是个纪律部队,他是暗卫长,一直是模范守纪滴。
至于那人最终有没有找到郭家人所葬之地,扶青衣从来没有听说过下文。
这时,他脑海里一亮,大声说道:“我知道,有人肯定知道。”
“谁?”江守义不禁探过身子,双手扶着炕几,急切的连声问道,“是谁?”
“罗元帅”扶青衣非常肯定及确定的回答道,“罗元帅知道郭家满门被奸人所害后,一直暗中派亲信在寻找。可是,前几年,他们突然停止了。罗元帅是个很执着的人,且又是神威公的嫡传弟子,对令祖极其尊重。郭公生前也和他象亲兄弟一样。罗元帅是绝不可能中途放弃寻找。所以,罗家人突然停止了寻找,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了。”
完全有道理。江守义不住的点头,迫不及待的起x下炕说道:“那我这就去京城找罗大人。”
第186章露馅
第186章露馅
扶青衣赶紧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袍袖角:“别急啊。你现在动身,赶到京城也已经是半夜,城门早就关了。不如明天清早动身。只要路上不耽搁,肯定能在关城门之前赶到京城。”
可是,江守义哪里听得进去:“没事,我可以在城外将就半晚。”
“现在京城人心惶惶。又是非常时期,说不定城外加强了巡逻警戒。你在城外露宿,要是碰到巡夜的守卫,那就麻烦了,会平空添上不少乱子。”扶青衣劝道。
江守义想了想,抿着嘴在炕沿边上坐了下来。
“守义,你要去找罗元帅的话,可不可以为我们捎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