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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畅快过了。
我滚到一棵冬青后面,正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舐叶子上的雪团,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话音虽是不高,却还是字字句句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
只听得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你还好意思找我出来么?你做的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另外一个声音讨好地说:“二嫂,你真是误会我一片好心。我划伤敏儿的脸,也只不过是为了嫁祸那个贱人,你该与我同仇敌忾才是,怎么反而一直埋怨于我?”
我悄悄露出眼睛,看到凉亭里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是梅娆非,一个是岑溪弦。
梅娆非听了岑溪弦的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岑溪弦趁机略带委屈地说道:“我这么做,难不成还是为了自己么?沈洪和柳雨湘倒台,与我和我家相公何干?我家相公是小妾生的,再怎么着沈家的家业也不会交托给他。但是二哥就不同。二哥与沈洪同样是老夫人生的,凭什么老夫人就偏心沈洪,看不起二哥?”
梅娆非闻言,已然愤愤。岑溪弦继续说道:“沈洪没病的时候,沈家家业是他打理。他这都病的半死不活这么多年,老夫人还是不肯把家业交给二哥。我和相公都为二哥二嫂抱不平哪。二嫂,你和二哥要是不争,早晚得被人家踩在脚底下。我这全心全意帮二嫂,还不是因为我了解二嫂的为人,知道以后若是二哥掌权,二嫂不会亏待我和相公。别的我还图啥呢?却不曾想到,我这一番好心,竟然被二嫂误会。”岑溪弦边说着,便用衣袖去擦拭眼睛,演的就如同真的一般。
梅娆非想来也是大受震动,她握住岑溪弦的手,说道:“溪弦,原来竟是我怪错你啦,你莫要放在心上才好。你说的很对,我们应该同仇敌忾,打压沈洪和柳雨湘。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什么都听你的。等到相公真的掌握了沈家的家业,我绝不会亏待你和三弟的。”
岑溪弦破涕为笑道:“这才是我的好二嫂。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
我正打算竖起耳朵,听听她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害人,明月欣儿的声音老远地传了过来,她大叫着:“小少奶奶,我太鄙视你了。你真是十分不讲义气,自己跑出来玩,竟也不带着我。”
我打着手势去阻止她,她竟然更加“嚣张”起来,大叫道:“你摆手做什么?想道歉么?我郑重的告诉你,晚了。别以为我明月欣儿是那么容易收买的,哼!”
第八回:百计避敌难(下)
我一时哭笑不得,只得站起身来。这时,梅娆非和岑溪弦已发现我,她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我陪笑道:“二位少奶奶也在玩赏雪景,真是好兴致。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说着,拖着明月欣儿往前走。梅娆非和岑溪弦一言不发,一时间,我的心变得有些寒意森森。
自从无意中听到梅娆非二人的谈话后,我做起事来都小心翼翼,唯恐授人以柄。一连过了三天,都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料到一切只不过才是一个开始。
十二月初六,冰儿和陈总管奉老夫人之命押送一批酒送去京城。清早,我和柳雨湘送她上路后,就分了开来。天色蔚蓝蔚蓝的,蓝的就如同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般。街上行人还十分少,地上存了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别有一番味道。我忆起年少时候跟着邢枫哥在雪地里追逐野兔野鸡的情形,自由无羁,而如今,我却成了一只被人锁在金笼中中的雀儿,心中很是惘然。
我悠悠地在行人寥寥的街道上走着,心里想,不知道我爹现在怎么样了?他从沈家得的银子花光了么?沈家规矩大,说是沈洪的病情怕外邪入宅,不许我回门。我已是三个月不曾见到我爹了。据说我爹在我没出生前,是个才学出众、举止谦和的秀才,后来因为受不了我娘去世的打击,自暴自弃,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我不知旁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家的破房里曾经堆积了很多的典籍,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正胡思乱想,抬起头来一看,却是已走到沈家大门口了。天寒地冻,沈家的守门人都跑进房中去了,门口却蜷缩着一个人,正蹲在角落里,双手抄起,头埋在臂弯里,浑身正瑟瑟发抖。那个人头发蓬乱蓬乱的,还有些发白,衣衫褴褛,该是个叫花子或者上年纪的流浪汉吧。我走到他近前,拿出几十个铜板,说道:“大叔,这些铜板给你买些热烧饼吃吧。”那个人听到我的话,双肩颤抖了一下,却并不抬起头来。
我走到他身边,也不禁怔了怔:那个人,竟然是我爹!
“爹爹!你怎么……怎么弄成这般样子?”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缘故,我的声音竟然在打颤。
我爹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几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了很多,都乱蓬蓬地堆积在头上,就如一个黑白相间的麻雀窝一般。他的脸又黑又瘦,眼眶深深地陷下去,两只眼睛就像两个洞一般,很是骇人。他听了我的话,先是半晌没有言语,忽然间放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了满脸。
我是了解我爹的,他一定是没钱花了,才想起我这个做女儿的。他既是想跟我要钱,自然先做做可怜的样子。我吓唬他道:“爹爹,你若是再哭,把沈家的人惊动了,他们多半不会欢迎你的。”
果然,我爹立即停止哭闹,却仍是抽抽搭搭道:“女儿哪,你现在可过上富贵日子啦,你可知道你爹我遭了什么罪哪。我真是不想活啦,人生太没有意思了。我原本想见你一面就去自尽,现在我心愿已了,该去自尽啦。女儿,你可千万莫拦着我才好!”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我爹一贯的伎俩。我笑道:“爹爹,我不拦你。我回房啦,你可别死的太痛苦太难看才好。”
我爹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哭不闹道:“你真的要我去死?那我偏不死啦。女儿哪,我生你养你,如今你大富大贵了,可不能不管我。”
“你上次从沈家得的那些银子,哪里去了?现在才三个多月。”我心里明白,爹的银子自然是拿去赌,问了也是白问,是以接着说道:“爹爹,我这里只有十二两银子,是我平日里节省下来的,也够你好饭好菜吃几个月了。我去取给你,你切不可再去赌博。若是被我知道你还去赌,你以后就别来找我。”
爹此时,自然是一千一万个答应。我摇了摇头,就进去给他取银子。过了一小会儿,等我取了银子出来,我爹却不在了。我不禁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先离开下。但是一直到晚上,我爹都没有再来找我。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床上眯着眼养神,明月欣儿一阵风似的闯进来,带进丝丝凉意,弄得我十分不舒服。明月欣儿大叫道:“小少奶奶,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我坐了起来,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她见我不甚感兴趣,就走上前来,拼命的摇着我的胳膊,直疼地我差点叫出声来。她在我耳边,大吼道:“老夫人房里的传家宝失窃啦!”
我听到这话,也暗暗吃了一惊,却装作不在意道:“这与我们何干?”
明月欣儿摸着头,想了半天,才笑嘻嘻说道:“确实是没有关系。嘿嘿,我刚才激动糊涂了。”
我们正说着,忽然菊妈带着几个丫头仆妇闯了进来。菊妈的脸色十分得意。她夹着嗓子叫道:“小少奶奶,老夫人房里有两件传家宝物失窃了,我奉命前来搜查。”
我虽不想与菊妈结怨愈深,却更不愿为人认作是窃贼,是以我冷冷问道:“是每个少奶奶的房里都搜,还是单搜我的。若是每人都搜,我只是小妾,自然没有不让的理;但若是只搜我的,我是不依的。”
菊妈瞥了我两眼,叫道:“把清芬那丫头给我带上来!”紧接着,就有人把捆绑着的清芬带了上来,把她按到在地下。
清芬一跪下,就大叫道:“我什么都招。老夫人的传家宝,是小少奶奶让我去老夫人房里偷的。有一个玉龙五麟锁子环,被小少奶奶藏在她的枕头里面。还有一件新疆叠翠玉如意,昨个儿小少奶奶命令我去大门*给了她爹。我所说的,全是真的。菊妈妈若是不信,就去搜小少奶奶的枕头。”
我的心里不禁一寒,知道我被算计了。但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菊妈已经抓过我的枕头,狠狠地撕开,果然,里面有个金光闪闪的锁子环掉了出来。菊妈的面上,三分洋洋得意,七分恶狠狠,她尖着嗓子嚷道:“小少奶奶,你还有什么说的?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哪!”
这时,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跑进来,叫道:“菊妈妈,小少奶奶的爹已经抓来了,果然在他身上发现了新疆叠翠玉如意。抓他的时候,他正准备去当铺把东西当掉。你说该怎么处理他?是交给老夫人还是交给官府查办?”
第九回:世情恶衰歇(上)
菊妈斜着眼睛看我半天,叫嚣道:“小少奶奶,现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就等着被处置吧。来人,把小少奶奶和她爹一起押到正堂,等候老夫人发落!”
接着就有人过来押起我,如同押送犯人一般。我挣开她们,冷冷道:“我自己会走!”经过清芬身边,我盯了她好一会。她不敢直视我,眼睛一直四处瑟缩。我恨恨地说道:“清芬,我一直待你不薄,不承想你却这么来害我。”说完,我再也不看她,直直向前走去。我不知道这一次等待我的是什么,也许是万劫不复,只是我万般不愿的是连累到我爹。
曲曲折折的回廊小径,忽然之间变得那么短促,白雪晶莹如润玉,其中却掩藏了无尽的污垢和罪恶。明月欣儿一直跟在我后面,大声嚷着:“污蔑!纯属污蔑!小少奶奶就是有什么机密的事儿,也是找我明月欣儿来办。清芬粗手大脚,不男不女的,算个什么东西。看我明月欣儿,又聪明又伶俐又好看,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首要人选……喂!你们听到了没哇?都聋了么?我的意思就是说小少奶奶是被冤枉的……”明月欣儿嘟嘟囔囔了半天,并没有一个人理她,看起来仿佛她在胡搅蛮缠一般。不过她说的话,却都是真的。一来清芬是菊妈为我挑的丫头,我心有芥蒂;二来她不像个女儿家,我但凡有事是不会寻她的。自从她跟了我后,多半就是做些打扫清洁的粗使活儿,大半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
到了正堂,我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下的爹。我爹被五花大绑着,整个人跪倒在地,眼泪鼻涕习惯性的淌了一脸。他的衣衫仍是昨日的那套,单薄而旧,还补了一摞摞的补丁,看上去就如同叫花子穿的百衲衣一般。爹的背越发的伛偻了,头发多半被岁月染成雪白的颜色。我的心里一阵酸楚:他才四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竟然是个小老头了。我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承担,绝对不能让我爹吃上官司。
老夫人踞坐中堂,眼里闪着阴鸷的光。她旁边的高案几上,放着一个晶莹剔透、苍翠欲滴的新疆叠翠玉如意。菊妈抢上前去,把玉龙五麟锁子环交上去,说道:“老夫人,这是根据清芬的说辞,在小少奶奶贴身的枕头中发现的。”
老夫人盯着我看了半日,泠然向我爹道:“亲家公,沈家的新疆叠翠玉如意是怎么到你手中的?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交到你手上的?交给你的人可曾说了些什么?”
我爹呜呜咽咽道:“老夫人,这个什么翠玉如意,是昨个儿清早有个叫什么芬的丫鬟在沈家大门*给我的。当时我来找我女儿要钱,我女儿说攒了十二两银子,教我等着,她去取给我。我就听话在门口等,过了一小会,那个叫什么的丫鬟就跑出来,把翠玉如意交给我,说是我女儿被老夫人你叫去,有事不能出来,让我赶紧离开沈家门口,免得被别个儿看到丢她的人。我就拿了翠玉如意走了,当时心里还有些心酸哪。我女儿竟然嫌弃我这当爹的让她没脸。现在想想,才知道多半是被骗了,我女儿可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才叫那个什么芬拿了东西给我……〃
别看我爹看起来那副模样,其实心里头却并不糊涂。但是老夫人并没有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够了!”老夫人的声音极具威严:“我最看不起那种贼喊捉贼的人。若是做错了事,痛痛快快承认改过,那是好的。但若是一味为自己开脱抵赖,诬陷别人,那样的人就很卑鄙了。昨个儿事发的时候,菊妈和侍奉我的丫头阿青亲眼见到九容曾在我的卧室旁边徘徊好久,难道她们两个的眼睛都瞎了么?”
我爹吓的大气不敢出。老夫人冷冷看了我一眼,眼神就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她冷冷地问道:“九容,你还有什么说辞?”她的声音冰冷冰冷,让人听来不寒而栗。
昨日除却请安,我并不曾到过老夫人卧室旁边。但是我知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已无用,说得越是多了,反而越让人觉得我在砌词狡辩。我跪下来,低声说得:“九容无话可说,只希望老夫人看在我爹老迈,又不知情,饶他一次,九容愿接受任何惩罚。”
我的话音刚落,明月欣儿就已经大跳起来。她叫道:“小少奶奶,什么叫无话可说?你明明是被冤枉的,老夫人,你真是老糊涂啦,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我原本是崇拜你的,把你当做我奋斗的偶像,现在我改成鄙视你啦。你是个是非不分的老太太!”
明月欣儿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也有的人满脸得意等着看笑话。老夫人活到今天,颐指气使惯了,还没有人敢这么对着她说话。她一时气极,手上的青筋都条条爆了出来。明月欣儿却越发得意起来,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双手叉腰,抬着小脸子看着老夫人。
我来之前,明月欣儿原是老夫人的丫鬟。她从小就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说话无忌,有时候聪明伶俐,有时候脑子又转不过弯来。但是老夫人却一直很喜欢她。我进门之后,老夫人见我性子太沈静,就忍痛割爱把明月欣儿赐给了我。若是平日里,她和老夫人说个笑话逗她开心,原是不打紧的,但是今个儿,她竟然当着一大屋子仆妇下人的面,指责老夫人,自然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而菊妈,无疑是条饱经世故的老狐狸。她心里十分清楚,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见老夫人受窘,立即站出来吆喝道:“明月欣儿,若不是老夫人养你十几年,你早就没命了。现今不但不思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尊卑不分。来人,把这个丫头打一顿撵出去。”
当下就有两个家奴出来扭着明月欣儿往外拖。现今唯一能在老夫人面前说上话的冰儿不在,自然只有我豁出去为明月欣儿求情。我跪着往前走了几步,匍匐在老夫人脚下,不停的磕头,说道:“请老夫人念在明月欣儿年幼无知,就饶恕她这一回吧。求老夫人……〃同样的话我不知说了多少遍,头碰在青石板上,磕出丝丝血迹。但是老夫人仍然如冰雕蜡像般,丝毫不为所动。菊妈在边上煽风点火道:“小少奶奶,你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是想想怎么给老夫人一个交代吧,就不要再惹她动气啦。”最糟糕的是,明月欣儿嘴里仍然在嚷着“老夫人,你实在是老糊涂了”等等。
明月欣儿终于被拖出去了,接着我听到声声惨叫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板子的声音。我的心里颤抖着:明月欣儿,是我有负于你,累你至此!
第十回:世情恶衰歇(下)
此时此刻,我心乱如麻,心惊胆颤。我觉着我这一生,从来不曾这么害怕过。我遭人陷害,纵死也不足惜,但若因此害的我爹承受牢狱之灾,却是我不能释怀的。
我抬头向老夫人望去,一瞬间发现她的脸上,精明干练和威严掩盖不住的,竟然满是倦容。她挥挥手,说道:“菊妈,你觉着这件事儿怎么处理妥当?”
菊妈曲意答道:“小少奶奶自从进入沈家后,大公子的病情不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愈加重了。老夫人并不曾因之为难小少奶奶,反而对小少奶奶比对别个儿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们还好。但是小少奶奶不但不思图报,竟还干出偷鸡摸狗的勾当,若是传了出去,沈家的颜面何存?依奴婢之见,不如把小少奶奶逐出沈家,至于逐出前的那顿打,就免了吧,也昭显老夫人仁慈宽大。小少奶奶的爹不是我们沈家的人,我们没有权利处置,只能交给官府,这样可以显示出我们沈家是中规中矩、遵纪守法、绝不谋私的好人家。”菊妈满口“沈家”“沈家”,字字句句却置我于死地,我心中不禁恨恨,早知今日要遇到这一劫数,当初何必要明哲保身?
老夫人点点头,声音里满是倦意,不知是我的事还是明月欣儿的话刺激了她,她说道:“一切就按菊妈的意思办吧。我先回房了。”
菊妈的脸上刚要露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表情,忽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有个人在门口说话了,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只有一个字,便是:“娘!”
我觉着很是惊诧。因为沈家上下,包括沈福、沈齐和三个儿媳妇,见了老夫人,无不是恭恭敬敬尊称一句“好夫人”。沈家上下,唯一与众不同的,一个是冰儿,她喊老夫人“姨妈”,还有一个便是--便是沈洪!难道来的人竟然是沈洪么?
我只是抬头看看老夫人的表情,便知道我猜对了。老夫人不相信似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用十分颤抖地声音喊道:“洪儿,真的是你么?你好了么?”
这时,柳雨湘已经扶着沈洪走近我的身边,有下人搬了一张靠背的檀香木椅子来,让沈洪坐下。沈洪的身子,看起来仍是那么瘦弱干枯,便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但是他的精神,看起来却明显好了很多。他说道:“娘,我好多了。咳……咳咳……自从九容进了沈家家门……”他每说一个字,都要费极大的力气,还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身体里的一切全都咳出来。柳雨湘不断的用手帕去帮他擦拭嘴巴,老夫人是无法看到的,从我这里,却清晰地看到,他竟然咳出了很多殷红的鲜血。
柳雨湘笑道:“还是我来说吧。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自从九容妹妹进了沈家的门,相公的身体其实是好了很多。你看,他以前原是躺在床上,人事不识的,现在竟能在我的搀扶下行走啦。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