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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发现呀,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家伙带着一帮人进村,估计他们没有干什么好事情。”
沙坡庄的人感到很好奇,望到陆三客站在村子里同村干部谈话,也有的人认为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有的人连打旁边走过时都要自动地避开一些。
有几名村干部进村后,不知道是从的那颗树上,偷偷地摘下柿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啃,有的手中拿两个柿子,有的手中拿三个柿子,有人递给陆三客村长吃。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要,不熟的柿子吃到嘴里肯定很涩。
“怎么不见村民出来呢?过来捧捧场,搞的咱们就跟鬼子进村似的……这不正常吧?”有人疑惑地说道。
“这不能怨你们,他们是冲我着来的。别理他们,这些人手里端着米饭,嘴里吃着猪肉,最后还得骂你娘。老百姓就是这副德行!不能给脸,给脸不要脸!”陆三客回头说。
陆三客抓着姜二狗的衣领子,向前走,准备布置下一步的工作。其它的村干部没有动,大部分站在路上吃柿子来,象是一群饿汉,啃得津津有味。陆三客抓住姜二狗十多米远的地方,姜二狗解脱掉了——烦他这种样子,不懂规矩。
陆三陆独自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站到路边,向姜二狗摆一摆手,意思是让他过来。姜二狗并不情愿地走了过去,他手指着一堵墙里的粪坑说:
“你看,当时我就在这里,给这家军烈属出粪坑,穿的是深筒胶鞋,带一顶破草帽子,正在挥锨铲猪粪……这里有房屋遮挡着,镇领导在路上是看不到我的,我也看不到镇领导。
“这不对,这可是大塞子家的粪池,他们家没有什么军烈属。解放前后也没有什么人参军——你搞错了吧?”姜二狗说。
“你死心眼子,你不说出来傻吊知道。……然后,你就慌慌张张地跑到这个位置——一定要演的逼真。然后……”然后,陆三客笑了,而且是大笑。“你非常吃惊的说道,哎呀!哎呀!陆村长呀,你怎么还在这里帮军烈属劳动,镇领导都来了,快上来吧!——你能想象到会出现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总不会出现十二级地震?”
“哈哈哈哈……我日你嫂子。地震——不会。”
“你日谁嫂子?我日你嫂子不好吗,你说话别带沙子,哪有你这样的村长。”
好,我日你哥的女人行吧……然后,你将看到。”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了。“你将看到好多报记者都围过来了,有的摄影的,有拍照的,咔嚓!咔嚓!再来一次,咔嚓!好事要成三,保险再保险。”
“那镇长和其它的领导,会不会过来呢?他们过来地话,我该怎么说……说你如何弄虚作假,如何欺骗上级……”
陆三客摇摇头,姜二狗愈发神经质起来。为了打消他的顾虚,错过表示关切准会使他难过的,他用胳膊搂住姜二狗的脖子。
“要知道,跑过来的不会是镇长和镇领导的,主要是新闻媒体的记者,他们跑得比较快。我可以说这样一句话,第二天,县电视台以及县里的各种报纸,都会报道我拥军优属的事迹。然后……”陆三客又兴奋得说为了话来了。他一边摇着头,一边望着周围的环境,“然后我陆三客村长,可就出名了呀!”他说着,却又一次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我知道,你已经在蒙城县怀远县早就出名了,在开挖安灌河的工地上,你强奸女民工金根姬,当时的罪名是“工地大流氓”吗,蒙城人早就认识你了。”
这样一说,陆三客的内心深处不免有些伤痛,那股兴奋的劲儿几乎烟消动散了。
“去去去,哪壶不开你提哪壶,熊贷,不会说话。”陆三客脸色一变,走了。
姜三狗不想跟他走,想从小路回到村里去,刚想下路,陆三客又把他叫住了:
“你过来,那墙上的标志,是写的什么字?”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这黑猫白猫是我让孟会计写的,写上去没有两天,怎么就看不清楚了呢?”
“不知道是谁搞的,不会阶级敌人搞的吧,现在不是说没有阶级斗争了吗。”
“……那是谁家的屋山?上面写的又是什么字?”
“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应该进行批判,决不能让它们自由泛滥。”姜二狗补充说,“这我熟悉,这是**说过的一句话,好象二十多年以前写的了。那字迹是清晰,是村民冯九邦干的,他描好几次来。”
“是冯九邦的屋山吗?”
“对。……他是比较忠于毛择东思想的农民,有的时候还和劳模嫂子交流学习**著作新得。他几辈人都是受苦人,把**看成是大救星,是个有骨气的农民,不象有那一些孬种,两面派。”
姜二狗这么说,向他左边的几个人干部看一眼,儿那时陆三客同几名干部对视一眼,相互会意地微笑了一下;姜二狗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来,但是仍旧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
“谁是孬种,两面派?你是政府的人,不能这样说话。”陆三客说
“我没有说你,你别多心。”姜二狗赶紧回答道。
“……上级部门早就有指示了。凡是宣传**语录的标语,一律清除掉,不论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他冯九邦有几个脑袋,敢顶风作案。你通知他,让他今天就把**语录清除掉。”
“那不行,他早就放出话了,谁敢动他山墙上的一个句,他就拿斧头劈他全家。我不敢通知他,要通知,还是你去亲自通知吧!”
“你知道梁镇长是谁吗?如果你们在沙坡庄还敢这样搞,明目张胆地宣传**思想,那么咱们村怎么能提升政绩?要知道,有一些大干部大领导,对毛择东思想,提都不敢提,讲都不敢讲。谁要是敢宣传毛择东思想,那一定是格抓勿论……”
“你别说了,我知道梁镇长是谁。他以前就是一名中学教师,是中专毕业,后来写了几篇文章,并大放厥词地污骂**。文章在省里报刋上发表,很快就被上级领导提升为镇长,对不对。”
“哈哈哈哈……我日你嫂子,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多。”
“因为我们的老家都是篱笆镇的,小时候我们就认识。他父亲叫梁瘸子,解放前是国民党乡政府的一个乡丁。解放后参加刘金兰组织的会门暴动,进攻县政府时,被解放军用枪给打的。”
“真的吗?”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他,认识不认识二狗,我的小名就叫二狗,他要说不认识,我可以批脸掴他。”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有这层关系,”陆三客拍拍他的肩膀说,“早知道我找你多好。我为了认识他,路了多少弯路,托关系找熟人,花了多少冤枉钱。”
两一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村干部中间。
村干部把手中柿子吃完了,柿子皮吐地片地都是。几名干部因柿子涩嘴,伸长脖子,弯下腰在那吐口水,有的拤着自己的腮帮子呕吐起来。
“我的乖乖来,一定是柿树上打有农药了。也不早告诉我们”有人尖叫道。
隔了好大一会儿,这些人缓缓欠身站起,他们就用胳膊擦嘴,用手抠舌头。其实,事情并是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折腾一阵之后,一切恢复便正常。
“站直了,站直了!”陆三客巴掌拍地“啪啪”声,然后说道:“你们吃出事了吧?……兄弟们听好了。今天下午咱们有一件事情,就是把墙上的标语,就是那个‘白猫黑猫’重新再描一遍,搞得漂亮、鲜艳一些,让领导干部看上去舒服。——而且还能产生一种性感,哈哈哈哈……”
说到这他笑了,村干部们没有笑出来,人们似乎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话。接下来他会说“我日你嫂子”,可结果他没有说。——就是耍流氓也没有这样耍的。
“这个事情,还是由孟会计负责,不得延误。”这个时候的陆三客,立刻严肃起来。
“噢……知道了”孟会计说。
“这个,这个,这个……张布开同志,你听好了,明天负责找三台大型拖拉机头开过来,开到沙坡庄,就靠近这路旁并排停下。主要是遮挡冯九邦山墙上的那一句**语录。我刚才说过了,梁镇长个头不高,只要能挡住他的视线就行。”
“行,这个可以办到。”张布开说。
“我在强调一点,你们必须跟在检查团身后,不即不离。如果梁镇长说一些书面语言,如3860工程或者wc项目,你们听不懂不要乱插嘴……如果听到什么东西‘到位’二字,或者说什么东西‘出台’二字,你们就拚命地鼓掌。掌声越响领导就越高兴,你们最好是拍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要不要加一条,梁镇万岁!万万岁!”有人说。
“不必须了,那是形式主义。……说实在的,只有**才配这样喊,其实人都不配了。如果要这样喊出来,哪就是太假了吗。……非常的刺耳朵,不是发自肺腑的,这样镇梁长心里也不是滋味。”
陆三客说道这,有人站出来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天我们都过来,到这里就是给领导捧捧场吗?说白了,就是向检查团的领导贺贺蛋吗?……就是这些事情,还有啥子呢。”
“你不懂,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说来,”陆三陆说道。“村子西头的那条笔直的水渠,你们看到了吧,那就是高陆村的主动脉,没有它高陆村的庄稼无法灌溉。”
“知道了,二十年前就知道了。”有人说道。
“记住了,不能这样说,如果镇领导要问什么时间修建的,你们就说是本届村委会带领村民修建的,千万不要说漏嘴。”
在场的人表情越来越难堪,疑团却越来越大,最后人们把目光集中在姜二狗身上了。因为他就是修建水渠的参与者和见证人。
“那不行,那是全队长和劳模嫂子带领大家干出的成绩,与本届村委会无关,你怎能这样说话,是不是沽名钓誉,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姜二狗说。
“不是要脸不要脸的问题,也不必要作更多的解释,领导对这件事情也不会刨根问底的。知道吗姜二狗,关键是我们村要提升政绩,要搞出名堂,取得上级的信任,咱们要争项目。只要有项目,就会有资金到手,咱们指手上不就松宽多了吗。”
陆在客轻轻地拍一拍姜二狗的胸部,并在人的前面伸出三个指头,诡计的做了一套数钱的动作。在陆三客的信念中,钱是可以收买一切的,只要有了钱,让村干部吃好喝好,就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太缺德的了,群众也会出来反对咱们的。”
陆三客猛地一下推了他的肩膀,姜二狗的第一个动作是朝后倒退了一步,险些没有站稳,差一点摔倒。
没等他站稳,陆三客气愤地说:
“去去去!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代时了,哪有你这样固执的干部……你可想干了?不想干走人!”
说到这里,姜二狗沉默了一会,向陆三客看看,然后仿佛又感情冲动起来,伸出手来指着他,因为他现在要借助手絷加强他语言的分量了,此刻说起话来扯调子扯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我可算听明白了,你们的工作就是如何向上级贺蛋,根本不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是要财政拨款也不是搞农田建设。你就是想贪图享受,挥霍公款……根本不把农田基本建设放在眼看里。——劳模嫂子说的对呀,她说**分子,就是败家仔,就是走资派,就是象你这样的人物。……你你你放心,我这个组长不干了,你不赶我,我也要走,走了!”
姜二狗走了。
“你啥吊贷!胡吊弄,姜二狗你什么意思,姜组长,”陆三客喊到。“哎!你个家伙还真的生气了,你你你回来!”
姜二狗回过头,说道:
“拜拜了,你这个贺蛋谱。”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第二百八十章、化敌为友(一)
也许俩人似乎有共同的语言,那就是她熟悉的,他也并不陌生。可思想上的事儿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应当说俩个人时时不能谈到一块去。但不谈两个人都熟悉的东西,那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陶文彬的身体还好吗?他现在是不是郭刚集的一名村长?”
“早就不是了,我从劳改队里出来的时候,就说他还是一个老百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思想僵化了一些,要不就是跟不上形式。”
“其实他是一个好人,岁数大了,干不了喽。”
“那是,我看到亲上来的一帮年青的干部,劲头大得很,搞钱搞的比较猛。……你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把街道两旁的门面房全部拆迁了,规划建设大商场。他们还张贴一幅标语,三年内把怀远县的郭刚集建成第一个小香港。”
“噢……那飞机场建在哪儿呢,是香港也该有飞机场呀。”
“哎!你别说来的……我真知道飞机场建在什么地方。”陈朦升严肃地说道。
金根姬也不在问什么问题了,如果再问,那就不靠谱,有点胡说八道。而陈朦升仍坐在那,低着头思考着,象小学习在解一道数学难道。
金根姬的表情发生了剧烈变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她突然问道:
“郭刚集一个老头叫查士荣,你知道吧?”
“应该是认识的。”
“他现在身体咋样,我快有十来年没有见到他了,前段时间听人说他病了,也不知道现在他好了没有。……他比我大十来岁了,岁数大了,真让人有些担心。”
查士荣?陈朦升歪起头苦思着,在金根姬面前,他不应该表现粗心,如果他不知道查士荣是谁,金根姬一定会说自己是个没礼貌的家伙。可是,他的那双眼睛使劲眨了几下,最后张得大大的椤住了。他突然问道:
“查士荣,查士荣是谁呀?”
“我要说他的外号,郭刚集街上的老老少少没有不认识的,集东边有八里地葛寨前庄查湾的,别人都喊他查疯子。一位卖香油的老头。”
“是他!认识,认识。”
“说来话长了,抗日战争时期,在蚌埠他救过俺的命。从些时起,俺就称他大哥,几十年过去了,无论何时何地,俺都不能忘了恩人,你说是吧?”
“那是,那是,他的身体一直不错,我看没有什么病,还是好人有好报。”
她从屋内把一个包袱拎了出来,包袱里装些什么东西,陈朦生并不清楚。就在这个时候,墙头外面有一阵脚步声和一阵噪杂声,有远而近,金根姬断定过来的这帮人不是本庄的人,象是一些陆高村的干部。
“……你个混蛋!”
走过来的人,大声说话,金根姬听的清清楚。
“闻蛋割你的鼻子。”另一个人说道,紧跟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此人肯定就是陆三客。
“这过来的大概是一群人,好象是来找你的,”陈朦升站起来,说道。“咱们要不要出去接一接。……这样是不是礼貌一些。”
“不用了,他们不是过来找俺的,你听脚步声……他们就要出村了。”
“噢!”
随后,两个人听到他们越走越远,一直到声音消失。
冷静之后,金根姬又一次向外面愁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唉!有这样几件东西,麻烦你带给郭刚集的查士荣大哥。”
“好吧!看来这包袱里的东西不太重,我一定能办的到。”
在石板上她把包袱展开了,那里面有棉袄棉裤,春秋天穿的裤子和褂子总共六七件衣服,另外她还做好两双布单鞋,她整理好衣服后,她又把包袱从新系好。同时说道:
“过去那十几年,我就把做好几件的衣服,交给白杨林场看大门的任老汉,他是咱郭刚集的老乡,认识查士荣。每年春节前,他都要回一次郭刚集,都要路过沙坡庄的,都是拐到俺家,俺就把俺做的几件衣服,让他代捎给查大哥。……这两年不见他来了,他可能是岁数大,退休回家了……俺想麻烦你一下,把这包袱捎给咱的查大哥,你费费心吧!”
陈朦升表面上有点不好意思,取得金根姬的信任不胜荣誉,他兴奋地叫起来:
“一定、一定,你真是太好了。我过去确实对不住你,没想到你还是信任俺们的。”
“不说那些事情了,咱们也都老了。”
他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一边点头,一边拿起那包袱。是的,经过这次交谈一些怨恨几乎烟消云散了。
“劳模妈妈,你有文化,有能力,不是日本特务,如果不是我白害你,那么少说也是县级干部……这辈子是我害了你。”他说着,却又一次梗噎得说不出话了,似乎快要流出泪水。“唉!你这一辈子,算我把你给坑啦!”
金根姬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过去的事情,你也想想俺怎能是日本特务呀,我被日本人抓到中国充当慰安妇……你就别提那些事情,快入土的人了。咱们还是郭刚集的老乡吗!”
“谢谢,以后我常来走亲戚,到闫女家去,也看看你,谈谈家乡的变化,谈谈你熟悉的人和事。”
“你呀!说真的,你也是变了,变得不小呢,不象过去吊儿郎当的。”
“我劳改过吗?我犯了罪就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向过去白害过的人谢罪。只有这样内心才好受一些。”
说根本上说,金根姬是不怕死的,只是当年所受凌辱让她一生无法走出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