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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义喝得一塌糊涂。
佟月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佟月叫了一辆的士送他进医院打吊针,凌晨一点多钟时她又把他弄到澳洲大饭店的一套单间。人义头脑昏沉,全身无力。佟月压住他说,你爱不爱我?!
人义说睡吧睡吧,在这个秋风如潮的黑夜人义睡得像一摊泥。
而这个时候石荫正在他家外家的西二环路上转悠。这个行动来自她的一个灵感。她第一次来找人义时人义拉着她在这里转了三圈,他还要她记住这个地方。这是什么地方?这对人义有多重要?石荫走着问着,一边还抬头往楼上看。
石荫什么也没得到。世上的谜怎么能这么容易就破解?
石荫住在澳洲大饭店,前面说过。但她不知道人义和佟月也住在澳洲大饭店,而且就在她的隔壁。她回到大饭店人义已经呼呼大睡。
石荫无法人眠,她非常不甘心地给人义打手机。人义就被吵醒了。人义萎靡不振,他说你真折腾啊,我太困,我要睡觉。石荫说,我就在桂城。人义说你就是在我身边我也不行了。人义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悄无声息。石荫觉得这个声音有些怪,好像是从隔壁传出来的。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多疑,说怎么可能?
天刚放亮,人义醒了过来,他的头脑完全清醒了。他穿上被佟月脱掉的衣服,准备告辞。却被佟月抱住。
佟月说,昨晚我弓虽。女干了你。
人义淡淡地说,没关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佟月说,你应当上法院告我弓虽。女干罪。人义说,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从来不把记不起来的事当一回事。佟月说,你们这些有钱男人总是这么的不长记性!
佟月将被子掀翻在地。人义说,你是我的好妹妹,现在我可以郑重告诉你,那债我不要了。佟月说,不行,你一定要追债,一定要让我天天做恶梦。想不追债?晚了!
人义发出痛苦的微笑。
佟月从空中抓一把空气放近鼻子边,说你嗅嗅,空气里有一股腥味。
人义说,我闻不出,我的鼻子里全是酒精味。我们现在在梦里说话,昨晚的一切全是虚拟的。
佟月说这是你的精血,它无私地献给了我。
人义已整好了衣服,他说这回我们就真的两清了。
佟月说,不算,是我弓虽。女干你。除非你弓虽。女干我。
人义说你真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佟月说,今天我不强迫你,但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人了。
人义拉开门,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石荫的大门。
十七
人义的车还在昨晚吃饭的那家饭店停车场里放着,他想起来了。现在他已完全正常了。刚出澳洲大饭店,他竟碰上了萌子。萌子说,喝早茶也太早了点吧?人义尴尬地笑笑,说你不也来了?萌子怪笑说,我可不是来喝早茶的。萌子钻进了酒店。人义呆望了十几钞钟就离开了。
人义打了的士取回自己的车,径直回到家。
传西不在家,保姆说传西昨晚到别人家打牌去了,一夜未归。人义说,这是好事,我就用不着编个故事了。
上午九点半,人义打通石荫的手机。石荫还在睡觉,她不想接听任何电话,就把手机关掉。人义又呼她。石荫睡意全无,打过去电话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人义说,我是人义,可我认识你,你在干嘛?石荫说我真的不认识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的电话。
石荫把电话关掉。
石荫忍不住哭了。
人义坐在电脑前给她写信,他对昨晚的态度作了深刻的检讨,并说明了昨晚与新疆朋友斗酒的结果。后来他说,你若不信可以问佟月。
石荫起床后离开了使她伤心的桂城,回到南市。打开电脑时,她看到了人义给她的伊妹儿,看完后心里好受了些。过了一会儿她呼了佟月,佟月说人义撒谎,昨晚上他肯定是干别的了。佟月并不知道人义和石荫的事,只是从自身出发,掩盖昨晚的事实。石荫的怨恨再起,虽然她和佟月没什么感情,但她坚持认为佟月没有必要骗她。
石荫把人义发来的伊妹儿删除,说结束吧,结束吧,结束吧。
过了两天人义接到金海的电话,说石荫辞职不干了,怎么劝也没用。人义说她是冲着我来的,其实我们是一场误会。
当天人义赶到南市,和石荫悄悄到桂城一样,他事先没有通知她。他叫金海把她约到他们相识的那家酒店那个包厢。石荫不知这当中的计谋,就来了,但她进了包厢又马上退出来。她对金海说,这个包厢不好,待在里面我会想起一个不该想起来的人。金海说,你说的是义哥。石荫说,不是他,是只没有人性的牲畜。金海说,义哥不是牲畜,你们没有最后沟通。说着时,刘诗艳把人义接来了。石荫说,你们都串通好了?
石荫没有拗过人义,就木头一样坐下。
人义开始向石荫检讨自己,他说几句就自罚一杯。他连喝几杯后,石荫说,那我们都喝,看谁先醉。人义说,我不喝了,我为什么要喝?我不想死,我死了,就见不到石荫了,就便宜别的男人了。石荫说,我要喝,我想死,死了就再见不到人义这个牲畜了。人义说,那我就去死。
人义走向沙发,倒在上面,说,我死了,真的死了。
石荫说,死了,就别来找我。
石荫站起来走出包厢大门,走出饭店大门,一直走到大街上融人人流中。
金海站在窗台边目光追随着石荫,把他看到的直播给人义。人义无动于衷。人义说,我就是变成鬼也找不到她了。
石荫走了,并不影响金海对人义的殷情。金海和刘诗艳轮番敬人义的酒,金海说世上女人千千万,走了石荫,还会有刘荫。人义说,我还是放她不下。这么些年来我对别的女人很少有感觉,好不容易碰上石荫,现在又飞了。
人义住进宾馆后,金海和刘诗艳陪他玩了一阵扑克。人义的酒劲在他甩出红桃K时上来了。他说我醉了,不能打了。他把扑克搁在桌子上,双手捧住头。金海说,我们送你上医院。人义挥挥手叫他们回去。
迷迷糊糊中,人义的呼机手机响了好几次,人义没去管它。
传西那天没叫人来打麻将,也没出去打,在阳台上看英文版《局外人》。书发黄了,大约是她上外语系一年级时买的。人义认为这是一道很美的风景,那个从前的传西又在他眼前晃动起来。他放慢脚步走到她身边。他把一丝感动藏在背后,说你还能看懂?想不到你丢了这么久还能看懂,基本功真是扎实。传西说,随便翻翻,今天是我妈的祭日,《局外人》就是以写默尔索安葬他母亲开篇的。我妈也是一样,她死后才有人通知我回去奔丧。人义伸出手抚摸她的头,说都好些年了,不要再伤心。传西抓住他的手。人义心里说,传西还和以前一样温柔体贴充满情趣的话,我就会忘记石荫。
但是传西没抓住这个机会,活该做乌龟戴绿帽子。当天晚上她又去和富太太或是二奶们打牌去了。人义有许多话想对她说,现在只好对着墙壁说了。墙壁无言,他呼了萌子。萌子复机后说,我正跟男朋友在一起。人义印象中萌子还没有男朋友的,萌子可能心里还记着那天早上澳洲大饭店的事,萌子的感觉总是很对的。
十八
人义走出家门,无意中就走到了辟地巷口。和他突然盼望的一样,他又见到了那个男人。男人还是在那家小饭店里喝着,嘴里叼着的仍是华西牌香烟。人义坐到他身边,人义说,我知道了你不是坏人,我们一起喝酒?男人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侧身朝着大街。人义叫服务小姐拿来一瓶酒和一碟花生米。男人终于转过身来,说你到底是谁?我讨厌你,要不是我的酒没喝完,我的菜没吃掉,我早就不和你坐在一张桌上了。人义说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谁是很重要的。男人瞟人义一眼,说我要走了但还剩着这么多酒和菜,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人义说,只要你告诉我,我加倍赔你。男人狐疑地看了人义一眼说,真的?你先给我钱。人义就给了他一张50元钞票。男人说,我是老胡,我还没退休就下岗了,我老婆也是这样,我们是下岗工人。其实下岗也不错,它给人很多发财机会。人义说,你肯定是发了,不然哪能天天这么喝着。老胡说,是的,我发了,我真他妈的发了。
老胡喝了一杯,站起来摇晃着走上大街。
人义追上他,说老胡,你怎么抽上华西牌香烟了?
老胡用力推人义,说走开,给我走开。后来被汽车的气浪冲到一个建筑工地的围墙下,老胡就趁机撒尿。人义说,你真的是坏人,你在大街上小便。老胡说,下回我要撒到你身上。人义对准老胡的屁股轻轻地踹了一脚,说你老婆干什么工作?老胡把他的东西放回原处,说你刚才踹了我一脚,现在我要踹你三脚。老胡的力气不大,他的脚像一只橡胶。老胡连踹了五脚,人义用屁股配合他。
老胡最后钻进了辟地巷,昏暗的灯光紧紧裹住他,使人看不出他已经醉了。老胡在老父楼下停住。传西的疑团就这样解开了。人义在老胡二三米的暗处站着,他的头和老胡一起举起来,把目光送到二楼老父的窗玻璃上。淡淡的灯光从破碎的窗玻璃中透出来,照在小巷里。人义下意识地看表,指针指在二十一点七分上。老胡没有发现人义。老胡弯下腰,人义猜想他是捡石头。老胡捡的就是石头,老胡把石头扔向老父的窗户。老胡的动作变形了,他没打中窗户,只是击打在外墙壁上。老胡又弯腰捡石头。可以想见老胡准备了好多小石头。老胡连续向老父的窗户发起攻击,有的石头就打在窗户上,有的则钻进屋子。人义愣在那里,他没想到去制止,好像老胡砸的不是他的岳父,好像等着看一场好戏。老父在楼上大骂,他的头缩在里面。老胡又弯下腰捡石头,这回他嘴里发出了声,飞上去的石头就更凶猛。屋子里响起了激越的脚步声,谁都知道老父要下楼来。老胡向前方溜掉。
老父手里操着根扁担,他出来发现的惟一黑影就是人义。老父扁担向人义扫过来,边说,你砸我的窗户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人义说,爸,是我。我没砸你的窗户,我来看你来了。老父说,不是你还有谁?人义说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老父说,我用的是传西的钱,不是你的,你不要对我下黑手。人义说我没下黑手,我来看你来了。老父说我今天终于看透你了,你这么没良心,以前我白疼你了,白夸你了。人义往后退,说把你的扁担放下,它会打中我的脑袋,打你的人是老胡,就是常在巷口喝酒的那个。人义跑得很快,几分钟就出了辟地巷。
十九
第二章
人义上班前被传西逼着做了一回爱。当时他进厕所撒尿。出门前撒一泡尿,是他每日必须进行的一项程序。和平时一样他拉着拉链步入厕所,但他刚把厕所的门关上就被传西打开了。传西堵在门口看着他撒尿,完了传西牵着他走入卧室。人义说我要迟到了,我没兴趣莋爱。传西说不和我莋爱娶我干什么?传西动作粗鲁姿势难看,但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使人义一丝不挂了。人义说你总是这么自私,总是按自己的意愿处理一切事情。传西说废话少说。她抱住他的双脚头部用力一顶就把人义掀倒在床上。
去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一封落名“内详”的信在等着他了。桌上整整齐齐,横躺着的信非常醒目,像美人脸上的一块胎记,又像少年头上的那一缕白头发。但它却是一片红唇,信封的线条和字迹都是红色的,他拿起来还发现封口有两个唇印。他的心狂跳,急忙打开来。信里装着的是几颗红心,下层是一张便条:还记得我吗?人义没有马上丢掉,他竟仔细地查看,说,我怎么就没一点激动呢?假东西。随后佟月就来了电话,说人义,收到我给你的礼物了吗?人义说,假的。佟月说,当然是假的,红墨水染的。真的我珍藏起来了,我怎么会把真的寄给你呢?真的我留着。人义说,上次你寄给我的鲜花我收下了,这回红心我就不收了,我要给你寄回去,让它在你的包里发扬光大。佟月说随你便,想寄就寄吧,不想寄当面还给我也行,时间定在今晚六点半,澳洲大饭店,那是我们的浪漫之地,销魂之所,你一定要来,我在那里等你。人义说,不行啊,今晚我约了萌子。佟月说,萌子是谁?人义说,我的女朋友。她比你强多了,我很爱她。佟月说,你们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
人义从没想过要约萌子怎么怎么的,现在却无意中讲出了口,他就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踱步。他的步子很大,三步两步就到了墙的那一头,有一次还差点撞墙。到后来他坐到他的豪华椅子上,说应该给石荫打个招呼,请萌子出去,应该经得石荫同意。他打她的手机,不通。呼她。呼了五遍。石荫不复机。人义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还是不复。他说再不复我要撞墙了。他走到墙边,做出撞墙的样子。
电话铃响了。
是石荫。
人义说,你非要弄得我撞墙?
石荫说,你撞火车也不关我的事。
人义说,我们就这样断了?
石荫说,就这样了,这样很好。
人义说,我可能要请萌子出去玩,你介意吗?
石荫说,我不介意,我非常欢迎,非常支持。我要挂了。
人义看着窗外,他猛然发现外面的树叶落了大半。风起时,树叶像海里波浪一般翻滚。人义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断了。
萌子来交下一步的销售计划,人义把她留了下来。人义说,晚上有事吗?萌子说,你说吧。人义目光停在她的肚子上,欲言又止。萌子说,不要老盯着我的肚子看,我的肚皮没露出来,有什么好看的?说呀。人义说,今晚和我一起去陪客人。萌子说,那要看陪什么样的客人。人义说那样的客人你一定很乐意陪的。
傍晚人义带着萌子去到一间典雅温馨的包厢里。萌子说,客人还没到?人义说,已经到了。萌子走出包厢,出去看了看回来说没有一个“可疑”的。人义说,客人就是我。萌子说,我凭什么陪你?我不陪,现在走还来得及。人义说,陪陪我不行吗?
萌子没有真走,她真走就走成了,人义不会拦她。他们双方都知道对方的这种性格。在畅通公司萌子无疑是最漂亮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董事长居然没伸出他那双充满涩情的手,不仅公司上下所有人想不通,就是荫子本人也想不通。但是公司上下都知道萌子对人义有意,而且都说到现在人义还没和她好好地在一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不服谁就是傻瓜。人义对萌子也是有感觉的,公司里的人还这么说。他们说得都对,人义和萌子一直向对方走去,可他们怎么也走不近更走不进对方。这样的话早传到传西耳朵里了,传西似乎不太在意,她还对传话那女孩子说,不好色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过传西为此惩罚过人义,她与人义分居了两个月。
二十
人义和萌子要了一点小吃,喝着啤酒和热饮料,除了应付服务小姐和卖花小姑娘,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这时的人义太愚笨,面对萌子好像他总是愚笨的。
人义的手机关掉了,呼机在不停地响。佟月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呼唤着人义。人义说过不理她,这一点他做得很好。萌子在他每次呼机响起后,都要抬头看看人义和他的呼机,然后又低下头。
他的呼机响第20遍时,包厢里来了一对卖唱的男女,打扮得蝶妖一样。他们手里拿着歌单,他们和那些穿行在城市每个角落的直销员一样,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只要你给他们钱,他们什么歌都敢唱。人义对他们说,我给你们100元,把你歌单上的歌唱一遍。卖唱者喜出望外,立即就弹着吉他大唱。
人义却拉着萌子的手逃出这个乌七八糟的小酒店。
人义开车在街上瞎转悠,问萌子到哪儿消磨时光?萌子说除了大森林,哪里都行。大森林是桂城男女幽会之地。人义说,为什么?萌子说,你心里清楚,我们算什么,不算什么为什么要到大森林去?人义默默地开着车,走出中山大道。人义说我送你回去。萌子说,不用,你就停这里,我打车回去。我知道你只有在无聊时才会想到我,那个呼你的小姐大概在某个地方等你,她等你好久了。人义说,我是喜欢你的,但我们之间总还隔着点什么。萌子说,以后你不要再约我了,约我我会很不给你面子的。
车停了。萌子并没有跳下去。人义说,这样坐着也不错,我喜欢这样的气氛。人义开大音乐,身子倒在座椅上,坐后面的萌子下意识地闪开。
你觉得郑想这个人怎么样?良久人义找出一个话题。
挺好的。萌子淡淡地说。这会儿我不想说话。
人义说,那就闭上眼睛,睡觉也行,想心事也行,欣赏街景也行。萌子不说话,她把身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
人义说,我想到后座去。萌子说,所有好色的老板都想在他的私家车里占有他漂亮的员工。你来吧。人义说,我不想这样做,想和你那个的话,我可以带你到我的那个地方去。萌子说我不想知道你那个地方,你到后面来。
人义打开车门,钻进后座时,萌子从另外一扇门出去了。萌子在他猝不及防中跳上一辆的士。
呼机又响了,是家里二楼的电话。人义复机,那边没人接。人义说,传西你捣什么乱。人义无处可去(他已连续在家外家住了三天了),只有回家。
传西和她的牌友们在一楼的大厅里打牌。见了人义,传西说,死到哪里去了,佟月在楼上等你半天了。人义说她来不会有好事。人义上楼。佟月坐在沙发上胡乱翻着一本杂志。人义说,你来干什么?佟月把杂志一甩说,你说呢!人义想到这是在家里,闹翻了不好看,态度就好了起来,说你想喝点什么?佟月怒气未消,说我想喝你身上的水。人义笑笑说,不要把肮脏的词语带到我们家来。
人义取来两杯热饮料,递给她一杯。人义将电视声音开大,佟月没提出异议。佟月说,有酒没有?我想喝酒。人义叫保姆提来一瓶名酒。人义说,我不喝,我不愿那天澳洲大饭店的事情再发生。佟月不理他,自己打开瓶盖斟酒。
楼下的打牌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