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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乡路漫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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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然正趴在窗前桌子上胡思乱想着涂涂画画,忽然听窗外有人悄声叫:“江家幺妹儿!宝然!在屋头没?”

    谁呀?听着声音倒是有点儿耳熟。宝然手脚并用爬上桌子,推开了半掩的窗户。

    窗下,赫然站着蔡小牛同学,向后面看看,没别人儿。也不知他是怎么躲过家里那只堪比看家狗的大白鹅溜进来的。看见宝然开窗,他犹豫了一下,递出一只手:“给你!”

    他的手上,是一只青白色的大鹅蛋。见宝然光看着不出声儿,他又补充说:“不是你家的,是我自家带来的!”

    ……没怀疑你这个……貌似咱俩没什么交情吧?要说谢礼,似乎是送反了。那这算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封口费?

    正想着,宝晨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蔡小牛身后冒了出来,“你来这里,盯着我妹妹想干什么?”

    蔡小牛见到宝晨条件反射地紧绷了一下,随即又站直了,正视他:“听他们讲你们要走了。”

    宝晨盯着他研究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绕过他,径自进了屋。那位很自觉地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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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后两人面对面坐了,瞪视半晌。宝然看得都快睡着了,蔡小牛才再次将手里的鹅蛋直递到她的手里,“你的,拿好了!”

    宝晨觉得自己的主权受到了侵犯:“这是我妹妹!轮不到你来卖好!”

    “晓得!我看你家幺妹儿顺眼,不成吗?”蔡小牛劲劲儿地答,见宝晨又要呲牙,才慢吞吞又补了一句:“好算没像你……眼珠子动不动翻起老高……”

    宝晨自觉受了污蔑,又开始瞪他:“又胡说!凭什么说我瞧不起人?我哪里瞧不起了?明明是你处处跟我过不去!”

    蔡小牛理直气壮:“装蒜!你刚到班上那会儿,我好心好意带给毛桃把大伙儿吃,就是你,连个眼皮子都不得夹一下,显得你高级是吧?瞧不起我们山野货是吧?”

    宝晨怒:“你不是也不接我的饼干?!”

    “你都不得稀罕我的桃子,我做啥子要上赶起讨过你的?我人穷,脖子可不短!”

    宝晨更怒:“我桃毛过敏……”

    “你又没讲,哪个晓得!”蔡小牛比他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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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然汗都快下来了,这俩,……太强了!怪道每次冲突总是以食物为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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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斗鸡似的又互瞪了一阵,突然就都泄了气。蔡小牛说:“算了,讲这些做啥子,你都要走了。凭良心讲,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夺了我的权抢了我的人,看你对大牛老四他们硬是要得!”

    宝然拼命咬住嘴唇,什么叫“夺了我的权抢了我的人”?宝晨很像南霸天么?

    宝晨也没劲儿地说:“是啊,以后我不在这儿了,大牛几个还得你照应着呢,别看他们这一年跟了我,可从来都没有背后讲过你的坏话。都是些没心眼儿的……”

    蔡小牛庄严承诺:“放心!本来我也没得怪过他们,打架嘛,从小到大打得还少了?哪个会天天记到!你以后也要小心……莫得啥子安排都讲给手下人听……”

    “好啊!你小子跟我玩儿奸细!”宝晨恍然大悟。

    “呵呵呵!”蔡小牛笑,“你后来不是也起了疑心?要不然啷能打我埋伏?”

    两人同时大乐,一笑泯恩仇。完了宝晨下了下决心,掏出他的链条枪来,珍重托付:“这个你拿着,以后带着他们,就当咱俩一块儿了!”见蔡小牛犹豫,又说:“拿着吧,我回家还可以做的,我爸爸现在在厂子里上班,很方便!”

    蔡小牛这才点头,又摸出一支光滑锃亮,很明显是被人长期把玩的木柄弹弓来,递到宝晨面前,“这个给你!”

    “好!”宝晨道,“谁也不许丢掉,以后再见面,以此为凭!”

    如同井冈山胜利会师,地下党找到了组织,两人不知是激动还是难舍,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要是宝晨同学能够痛快点放开手里的链条火枪,就更能感动人心了。

    宝然累了,一手将鹅蛋在桌上按着来回滚着玩儿,一手垫着脸侧趴在桌面上,看着对面两只惺惺相惜的样子,果然最深厚的革命情谊都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

    、

    临行前的晚上,大姨带着美云姐,约着三舅一起来了。大姨很遗憾,正处在年底最忙的时候,大姨夫要算账,她要盘店,没法儿亲自去送兄妹三个了,便絮絮叨叨查看着二舅妈为他们收拾好的行李,不时地追问着怎么这个不见了,那个不在了。二舅妈见了大姨一向心慌气短,话都答不利索,倒是宝晨替她辩解:“等我们回去,那些也都小的不能穿了,过年爸爸妈妈还给做新的。再说路上也好麻烦的,爸爸妈妈信上说了,东西尽量少带。”

    三舅又问:“明天我过来跟到送你们到绵阳吧?”

    二舅妈找回了语言,连声说不用,“明天我也跟到一块儿去,顺道看看那边我娘家堂兄妹……两人送他们尽够了,放宽心!”

    她都这样说了,三舅就不好再坚持。大姨突然问:“没得听过你家哪个堂亲在那边的?”

    二舅妈一顿,支吾着说:“他们……他们兄妹有事要办,正在那边……”

    毕竟是人家娘家的事,她明显不愿多说,大姨也不便追问,疑惑地看看她,就去叮嘱二舅:“你可得要多长些心,安安稳稳把娃儿们送到了!”

    “晓得,晓得!”二舅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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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他们在说话,美云姐拽了拽宝晨,带了兄妹三个进里屋来,塞了二十元给宝晨,悄声说:“收好!大姨给的,预备万一!”说着向门外使个眼色。

    宝晨会意,接了收好,也不多说,轻轻点点头。

    临睡前大舅又进来,也不说话,在宝晨手里放了五元钱,挨个儿摸摸三个脑袋,佝偻着背出去了。家婆大舅一个老一个弱,能拿出这五元相当不易,宝晨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收起来。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托付

    一大早,天还没亮,宝然就爬起来,催促着宝晨将她的宝贝包包拿下来,又要过了宝晨的书包,把自己的小布包叠好塞进去,交还给他。宝晨接了,受宠若惊……

    然后就听见他亲爱的小妹妹说:“哥哥帮我背好,记住:不许折了,不许弄脏,更不许丢!你在,包在!到家还我。”

    宝晨吐血:原来自己只是个便宜挑夫兼保管……伸手进去摸一摸,摸到一个圆圆扁扁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像章。不由恶意地说:“这个东西在里面,钩钩划划的,可会把你的宝贝猴子给硌坏喽!”

    他那点儿小心眼儿,谁还不明白啊!不过……宝然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于是把像章拿出来,别在了自己的里面衣服角上。宝晨见了撇嘴:“这也当宝贝!满大街都是!”

    ……那能一样吗?目光短浅,不跟你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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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大舅同揉着眼睛的珍秀送他们到村头路上等车。兵娃儿还没醒,家婆照例不出门,只是破天荒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忧虑,却也没有多说,只是牵了牵宝晨的手:“宝晨娃儿,记到你是大哥……”又淡淡地对二舅说:“你幺妹子她在外头不容易。”

    二舅同二舅妈像是闹了点别扭。二舅守着装了宝然的竹背篓,只同大舅凑在一块默默地吸着烟叶儿。二舅妈一会儿叫珍秀回去看弟弟醒了没,一会儿又给宝晨兄妹衣服裤脚牵整拉齐,一会儿又查看一遍包袱里的干粮,就是不同二舅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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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上车时宝然终于忍不住,还是悄悄拖了珍秀过来问:“姐,咱家后院,小池塘边上,那个竹耙子,是干什么的?你说实话!”

    珍秀莫名其妙,“捣猪粪的啊,问它做啥子?”

    宝然悲愤:“没什么!我走了!”……好奇心果然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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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长途车,二舅妈却一直挤在二舅的身边,不停不停地嘀嘀咕咕。二舅埋着头,一直不吭气。坐在前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宝辉同宝晨咬耳朵:“哥,二舅妈是不愿来送我们吗?”

    宝晨也悄声说:“不应该呀?是她自己要求跟来的。没咱们的事儿,别瞎想,估计又是她娘家的什么事儿吧!”

    宝辉放了心,又问:“哥,那么长时间了,我连咱家住哪儿都记不清了,回去可怎么找啊?”

    宝晨嘻嘻笑:“我倒是记得,可是没用。你忘啦,咱家已经搬了,搬到市里去了,谁也找不到。”

    坐在他另一边的宝然接口:“我能找到!”

    哥两个一齐嬉笑起来:“是啊!妹妹最厉害,谁都找不到,妹妹就能找到!”

    ……唉,其实我是说真的呀!

    、

    二姨招待了晚饭,对宝晨兄妹的离去表示了不舍,也只是表示了不舍而已,然后便拉着二舅妈软软糯糯地细诉哀叹,二舅妈显然深谙其品性,待大家都一吃饱便说:“哎呀,也不晓得车票好不好买呢,我得看着娃儿们,他二舅在这里又不熟悉,好不好麻烦二姐或是姐夫带到他二舅去看看?”

    二姨立刻着慌:“啷个办?娃儿爸厂子里忙起,年终总结,汇报会……我……我也不晓得啷个走……”

    二舅妈体贴地接过话来:“真是的,啷个就忘记了,姐夫是公家人,是干部,可不是忙起来!我们还是早些打听着去车站,省得买不上票子晚上还得再过来麻烦二姐!”

    “对头对头,赶早不赶晚!早些去要得!”二姨赶紧收拾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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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到车站外,宝辉要上小便,宝然很丢脸地起了条件反射,也要去。宝晨就带了弟弟进厕所,宝然说自己就可以,二舅妈也就没有跟上来,只同二舅在门口等着。

    厕所的味道照例威猛无比,宝然动作敏捷地在一屏息间就完成任务迅速撤离。到门口一看,二舅同舅妈走远了一些,两人正在争执着什么,只听二舅在喊:“……我没法子交待……”

    “啥子叫没法交待?又不是没得人管!”二舅妈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强硬,“我是为的哪个?嫁到你家就没得穿过一次新衣,我说啥子没得?一年的费用啊!你就拿起去逛!”

    “啥子叫逛!是送起侄儿们……”

    “哪个讲不叫送了?我不是找了人送?我家的兄弟你也是认到的,还信不过噻?宝晨的票钱把起给他,再添上二十路上用,大家都便宜!一家人可以送起去的,为啥子非要用到两家事?你是嫌钱多烧手?”

    “回家咋个讲嘛!”二舅挣扎着。

    “啥子都用不到讲!逮了猪娃儿回去,哪个会多话!就算要讲,讲他们去,日子是自家过起,不是在人家舌头上滚起!”

    正说到这儿,宝晨宝辉出来,叫了一声妹妹。二舅妈闻声转头看到他们,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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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候车室,看到二舅妈抢先同等在那里的一男一女打招呼时,宝然就知道自己当初的不安并非毫无来由。

    二舅妈热情地介绍,叫过兄妹三个:“这是蒋大姑,这个是蒋叔,快喊人!”接着对那两个人说:“这个大的就是宝晨,可晓事儿了!这是宝辉宝然,都好乖的!”

    那两人看着像是姐弟,都是温和憨厚老实巴交的样子。蒋大姑胸前还兜着个小小的婴儿,闭目睡得正香。

    宝辉好奇地看着那个小婴儿,乖乖地叫:“大姑好!叔叔好!”

    那两人同时笑,摸着宝辉的脑袋说:“好、好!乖娃儿!”

    宝晨没叫,狐疑地看着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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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没看他,只看着那蒋叔。蒋叔憨厚地笑着跟他点头:“青城姐夫!好久不得见!”又指着蒋大姑说:“这是我家大姐,小时候还去堂姐家耍过的,这不刚添了个小侄子,赶到去跟姐夫团圆来!”说着又嘿嘿笑了两声:“大姐夫喊我一道去种地,他讲新疆地方大,地都种不完!”

    这时蒋大姑也过来问堂姐夫好。二舅看看她怀里的婴儿,又看看蒋叔,迟疑地问:“你们……这行得吗?”

    蒋叔点头:“姐夫放心!堂姐都跟我讲了。你看我们除了路上吃的身上穿的啥子都没带,三个侄儿看到都是晓事儿的。我背起一个,再各自牵到一个,没得问题的!”

    二舅不说话了,目光游移,心神不定。

    、

    二舅妈开始动手把宝然从背篓里抱了出来,将干粮包袱放进去,看了看说,“还有点儿空当,你们那个衣服包包也放进去吧,幺妹儿坐到还软和些!”

    蒋叔就摘下身后的一个蓝布小包袱,叠放进去,用手压紧压实,“妥当了!正好当个小板凳来!幺妹儿进去试试?”

    二舅妈又抱过宝然放进去:“幺妹儿坐好!我们有软椅做来,外面搭上小被子,好安逸哦!”

    自二舅的那句话一问出口,宝然就明白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幸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还算镇定,甚至给他们展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宝晨看着他们忙活,脸色渐渐有些发白,紧紧盯着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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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沉默着,二舅妈眼光灼灼逼视着。

    终于,二舅低垂了头,蹲下身来面对着宝晨说:“宝晨,蒋大姑爷也在新疆工作,同你家爸妈一样。蒋叔陪姑姑去新疆,多好,正好跟到你们一起搭伴儿来!路上听叔叔的话,看好了弟弟妹妹,……这个蒋家叔叔跟你二舅妈是堂舅亲来,跟自家人一样,莫得外道。想要啥子东西尽管跟他讲,莫要委屈了自己,晓得莫得?”

    宝晨先是睁大了眼,然后好半天,不点头,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舅舅,仿佛突然间不认识了一般。小小年纪,那目光竟然渐渐透出一丝冰冷。

    二舅轻轻别转过头,拍拍宝晨的肩,“乖娃儿。二舅晓得,宝晨大了,懂事了……定会顾好宝辉幺妹儿……”

    二舅妈讪讪地过来:“啷个那么多废话……哪个不晓得宝晨最能干的……”递过一只小包:“舅妈给买了些蛋糕,又香又软,拿好莫要压着了,幺妹儿关到喜欢……”

    宝晨依旧不动,既不接包,也不看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二舅,看着始终没再转过脸来同他对视的二舅,眼中的冷意渐去,慢慢变得安静漠然。

    被他一直紧紧拉着的宝辉觉得手有些疼,越来越疼,张口欲叫,看看哥哥,不知为什么没敢出声,只含着委屈,悄悄地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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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车的人们开始走动,广播通知开始进站了。蒋家叔叔给宝然盖盖好,背起背篓,过来牵上宝辉说:“好喽,我们这就要走啰!姐姐姐夫放心,一定给你们带好了!到了就给你们来信!”

    蒋大姑也过来轻轻牵起宝晨,“宝晨乖娃儿,我们上车去好吧?”

    宝晨定了定神,似乎下了决心,接过二舅妈手里的小包塞进自己的大书包里,清清嗓子:“舅舅舅妈再见!”说这话时,他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丝笑容,虽然虚伪僵硬一如二舅妈。接着他看看背篓里的暖暖笑着看着他的宝然,牵上宝辉紧紧跟上了蒋叔。

    见到宝晨接过了那只小包,宝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孩子显然理智多了,然后见到那一丝笑容,又悄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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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站的人并不多,直到入口转弯,宝然回头还能最后看见,二舅埋头蹲在地上,似乎累得狠了,一直没见起来。

    宝晨始终没有回头。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回程(一)

    二舅妈威武~~~~这一下炸出来这么多同志!

    这一章有点儿长,我就给腰斩了,先发一部分,剩下的晚上发,点吧,算不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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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宝然两世以来所体验过的最难忘的一次旅行。

    暗沉沉的车厢里,小宝宝刚刚被喂饱了奶,结束了又一个阶段的哭闹,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蒋大姑也已累得昏昏沉沉,靠在车厢板壁上,席地而坐,头在胸前一点一点。在她身旁,分别依偎着宝然宝辉。宝辉早已睡熟,护在最外边的蒋叔也隐隐开始打起呼噜。宝然外边,宝晨紧搂着她,微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宝然确信他没有睡着,车厢顶上一盏灯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罩洒下了昏黄的一片光,打在扬起头靠着车板壁的宝晨脸上,略嫌秀气的睫毛一根一根,拉下了长长的阴影。他的人虽是一动不动,睫毛却不时地一眨一闪。

    他们一行五人……好吧,六个,在这节车厢里占据了一个黄金位置,紧靠拐角,每个人都有车厢壁可以依靠。

    是的,车厢里没有座位,一个也没有。大扇的推拉门,高过人头的小小气窗,以及四处弥漫的刺鼻膻味儿,无不昭示着这趟列车的真实身份,那就是闷罐车。这种车除了专用的军列,平时基本上不会用于载客,设施简陋,车速缓慢,毫无服务可言,但它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便宜,票价是普通客车的一半儿。蒋姑同蒋叔都很庆幸,居然能赶上这样一趟实惠的车子,这一下能省下近二十元,一个月的用度呢。

    唉,宝然想,有时候,无知真的是种福气。就像现在,宝辉安然地睡着,全然不顾地板上的污渍,空气的浑浊,和抑郁沉闷的哥哥。他还小,还不很明白兄妹三个的确切处境,但这个年龄也足够了,足够他留下清晰的记忆,待长大后慢慢回味,渐渐明了。

    宝晨很不幸,已经具有了超出年龄的敏感与情商,所以华丽丽地忧郁了。虽然在进站时,他对着二舅和二舅妈骄傲地露出了微笑,坚强地挺直了脊背,可宝然明白,在拼命扎下了地盘,火车启动之后,他暴躁,他烦闷,他其实是很想发泄一番的。

    可是不能,尽管要一个不满十一岁的少年抑制住自己的愤怒有些残忍,但他们现在没有可以尽情发泄的条件,他们没有这个资本,也没有这个能力,他们只能听着,看着,记着,待以后用也许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去体味,去改变。有些时候,发泄过了,痛快过了,留下的却只有无力和失落。有些事情,忍受住了,坚持住了,沉淀下来,就是经历,是财富。

    所以一安顿下来,宝然就拉住了宝晨的手,紧紧地靠着哥哥,听着他的心在并不强壮的胸膛里砰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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