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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大学校长果然是说到做到，还真给他们仨分到了一个宿舍。但是由于DM大学的宿舍是四人制，多出了一个人，姓王名盟，吴邪赐外号王萌萌，小跟班一枚。
王盟是北方人，来杭州上大学人生地不熟的。学的也是建筑系，就是脑子不灵了一点。这个宿舍里，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天天玩手机，还有一个，耳朵上戴着个铃铛耳环，看着就惊悚；所以只剩下吴邪一脸老好人样，王盟自然跟着吴邪了。
解子扬那个铃铛耳环，是他妈留给他的，他暑假就去穿了个耳洞，还只有一个，就挂了起来，天天得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吴邪的错觉，每次他一看见老痒的耳环，就觉得上面散发着幽绿的光，诡异得很。
自从在一个宿舍之后，吴邪每天的冷饮店计划几乎全部告吹。他该怎样在解雨臣或者解子扬或者王盟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偷偷去那里呢？
早上六点至晚上八点，上课。宿舍十点熄灯。解雨臣玩手机玩到十点，然后解子扬在玩电脑，十一点。王盟刷题，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吴邪窝在被窝里，用被子裹住头，心里难受得很。这……这难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开学一个月了，他从来没有成功出去过！
这天老痒倒是很反常，没有玩电脑。自己一个人在上铺不知道搞些什么。那边解子扬在上铺，解雨臣在下铺；这边吴邪在下铺，王盟在上铺。所以从吴邪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解子扬捣鼓着他的手机，手机屏蓝色光团在被窝里。
解子扬自个儿捣鼓了一阵，就爬下床。解雨臣和王盟已经睡了，吴邪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能睡着。他就奇怪了，老痒出去干什么呢？于是也穿起衣服，尾随着解子扬出了门。
转了个弯，看见解子扬在厕所门口。吴邪释然了，这是大半夜被尿憋醒的啊。正想喊，就听见解子扬拿着手机在说什么，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校园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妈，诶，是是是我。”
——
“妈，你你你下班了吧？都都跟……跟你说了，不不要这、这、这么辛苦了，伤伤身体。”
——
“没没有的事儿，已经一……个月了，我我已经适……应了。”
——
“那那行，我我先挂了，你早早点睡啊。”
后面传出手机按键的声音。吴邪却是落荒而逃。
是的，解子扬在打电话，打他家的电话，跟他妈讲话……可是对面他娘的就没有人在跟他讲话！有的只是“嘟——嘟——嘟”的声音！
吴邪冷汗淌了一背。虽然以前早有准备，但是真正看到解子扬的臆想症……还是被吓了一跳。老痒打电话的时候，让吴邪感觉，对面真的有个人在同他讲话！
他连忙跑回寝室，钻进被窝里，装作睡着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解子扬打开了寝室的门，然后爬到上铺。再也没声响了。
吴邪一晚上都缩在被窝里，王盟上铺伸出个头来，“吴哥，吴哥，起床上课啦！”
吴邪拉开被窝，露出两只熊猫眼，朝王盟挥挥手：“我有点不舒服，你跟我向老师请个假，假条我再补过来。”
王盟担忧道：“吴哥，你没事吧？用不用上医院看看？”
“没事没事。”吴邪瓮声瓮气的，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你们去上课吧。”
等到人都走光了，吴邪才起床。他身体到没什么事，就是心病，闹得慌。
他翻身下床，在包里翻了翻，拿出张纸——那是那天那个诊疗室的老板给他的名片，吴邪一直留着，就是怕这个时候，找不到人。他终于知道那医生的名字了，叫唐三少，和徐校长徐三石到是念着挺押韵的。估计这人就是他娘生下的第三个儿子，才取了个这么个名字。
吴邪拨通了唐三少的电话，没有等太长时间，对面就传出声音：“您好，这里是唐家心理诊疗所。”
吴邪挤下公交车，远远地就看见唐医生在诊所门口等着了。
将吴邪请进去，那天“启迪”吴邪的医生也来了，胸前别着一个名片，上书“江南”，挺文艺一个名字。
“吴老板，请你详细地和我们说一下，解子扬病人的事情。”唐医生一脸严肃。吴邪点点头，将解子扬这几个月的情况一一道来。
“这……唐医生，这个情况，真有点棘手。”江医生听完后道，“症状不但没有减轻，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原本以为他会因为时间而渐渐减轻症状，但是似乎不是这样……”唐医生锁紧眉头。“江南，你的笔记本上有没有这样的病例？”
“没有，这是第一例，两样病症同时发作的。”江医生摇了摇头，道：“但是抑郁狂躁症是间接性的，现在可能只发作了臆想症。”
唐三少听后，转头跟吴邪道：“这样，吴老板，您……还是要时刻关注着解子扬病人的情况，及时告诉我们。最好不要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特别是负面情绪。”
“好的，我知道了。”吴邪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走在大街上，人流如潮。吴邪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现在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刚刚从诊疗室出来，心里不是一般的乱。虽然说狂躁症现在可以得到遏制，但是臆想症就说不定了，他迟早要被吓死。
不知不觉，吴邪竟然走到了，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地方。吴邪停下脚步，就站在警局门口。警局里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偶尔有几个人出来，都是匆匆忙忙的样子。
吴邪似乎看见张起灵就站在窗户边，看着自己。他甩了甩头，再一看，什么也没有。
果然是幻觉吗？
接下来的几个月，吴邪严格按照唐医生和江医生的上级指令，秘密跟踪调查解子扬，他的情况终于是没有让吴邪正面碰见了。
在期末考试的连环炮击之下，王盟宣告阵亡，吴邪还战斗在第一线。解雨臣的生活依旧悠闲，解子扬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花花。
“期末考试都完了吧？”解雨臣问道，“走，下馆子去，我请。”
“小花，你真是高富帅啊。”吴邪趴在床上，道：“不对，是白富美。”
“给爷滚。”解雨臣一脚踢在吴邪床脚，震得王盟差点重心不稳翻下来。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嘛，你小时候又不是没被人当成过女孩儿。”
“不准提那个！”解雨臣怒了，打开手机对着吴邪：“你再说，我明天就把你晚上睡觉踢被子的照片打印下来，全彩放大版，就贴到警局门口。
“等等等等！！！”吴邪的音量提高了不少，连滚带爬地翻身，就去抢解雨臣手机，“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花儿爷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
解雨臣在心里哼哼了几声，上高中那会儿就觉得吴邪不对劲了。在大学下学期，偶然看见吴邪鬼鬼祟祟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溜了出去。
解雨臣那晚上也是没有睡意，被隔壁的呼噜给吵得睡不着。解子扬和王盟倒是睡的像猪一样，踹也踹不醒。他抱着好玩的心态，也就跟着吴邪出去了，没让吴邪发现。
吴邪从学校的围墙翻了过去，期间还掉下来几回，不过好歹是翻过去了。解雨臣也跟着，小时候学过戏，也顺带练了功夫，这样的围墙不成问题。
吴邪翻过墙之后，一刻也没耽搁，小跑着就走了。解雨臣连忙跟上，发现吴邪停在了警局门口——也可能是冷饮店，不过冷饮店早关了。
吴邪倒是轻车熟路的样子，跟站岗的就开始聊了。解雨臣在后面一脸不可置信，警局是他家啊？！
声音太小解雨臣听不清楚，隐隐约约听见个什么“张小哥”、“夜班”之类的词语。吴邪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解雨臣觉得自己眼皮都开始打架了，站着都要睡着了。余光瞟见里面出来个人，吴邪立马钻到值班室里，躲在站岗那人身后。
解雨臣睁大眼睛，强迫着自己不要睡着，定睛一看：这人谁啊？怎么吴邪一看见他就躲？
面熟，但是想不起来。
那人没什么表态，点了下头，算是和站岗的打招呼。然后径直走了出去，面无表情地，消失在夜色里。
吴邪一脸兴奋，目光紧紧跟随那男的背影，直到看不见。那值班的似乎早就习以为常，笑了笑，大声道：“小伙子，回去睡觉吧！”
吴邪高兴地应了一声，挥挥手，转身跑走。
转弯的时候，被解雨臣堵住了。
“吴邪，老实交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吴邪吓了一大跳：“我我我……不不对，小花你怎么在这里！”
“老实交代！”解雨臣冷着一张脸，道。他倒是想逗逗这个发小，看看吴邪有什么反应。
吴邪着实惊了，再对上解雨臣散发着杀意的眼睛，一时急火攻心，开口就说：“小花！我我我真没有喜欢闷油瓶！……不对！”
已经晚了！解雨臣眯起眼，饶有兴趣地问：“闷油瓶？”
吴邪无力跪倒。苍天啊！大地啊！被小花知道了这个，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果然，解雨臣听完前因后果，满意地点了几下头，心里却开始打小算盘。
第二天早上，解雨臣把手机支在吴邪眼前，吴邪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傻了：这个被窝一脚踹开露出一大截大腿和小肚子，还流着口水一脸傻样的人不是自己是谁？！！！
解雨臣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眯眯地收起手机，道：“听着，这张照片我有很多存档，我可以随时贴在警局门口，全彩放大……”
吴邪惊得差点掉下来，连忙道：“祖宗诶！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解雨臣瞟他一眼，“终于抓到你的把柄了，要好好利用一下，对吧？吴~邪~哥~哥~”
上铺的王盟刚睡醒，前面的没听到，倒是听见最后一句，特别是最后四个字，憋着笑，哼唧哼唧的。
吴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后来发现那是电风扇没关。
现在解雨臣倒是得意得很，小样儿，想威胁你花爷爷，先把你翻墙的技术练好了再来吧。
于是就开着他骚包的车，载着一车四人到了饭店，不是楼外楼。
解子扬和王盟一到那里，就开始点菜，活生生像饿了十个月都没吃饭的，看见橱柜里放着的肉，口水塌拉，两眼闪着金光。解雨臣嫌弃地瞅了一眼，拉着吴邪坐到靠窗的座位上。
“吴邪，过两天跟我出去一趟吧。”解雨臣看着菜谱，道。
“啊？”吴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去哪里？”
“社团要组织去爬山，我就把你的名字也报上去了。”解雨臣跟服务生说了几个菜，将菜谱递给那人。他才不会说，自己是以防墨镜男的跟踪骚扰才把吴邪稍上的。
“不要紧吧？你们社团的事情……”吴邪吐了吐舌头，解雨臣一上大学，就加入了戏剧社，现在也算是高管之一了。他皮相又好，戏唱的又好，在艺术学院早就红了，都烧到DM大学本部来了。
解雨臣笑了笑，“没事，就一天，不耽误‘你的事’。”
吴邪得瑟了一下，他明明听出了小花在“你的事”上加重了语气……
一个星期之后，解雨臣果然带着吴邪去爬山了，同行的还有他们戏剧社的一群小女生，两个大男人夹在里面，算是另类。
玩了半天，下午点的时候，其他人在农家乐里打牌，吴邪找老板要了条毯子，就地躺下。睡了一会儿，裤袋里手机震动，吴邪纳闷了大深山里怎么还有信号，打开一看，是老痒的来电。
“喂？老痒？我在山上呢……”吴邪迷糊糊地说道。
似乎山上信号真不好，只听见电话里杂音不断，解子扬的声音被淹没下去。
【老……吴……我在……来……】
“什么？”吴邪没听清楚，“我这里信号不好。”
解子扬在那边又喊了几声，吴邪听见有金属制品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嘈杂声。吴邪皱了皱眉头：“老痒你在干什么？你那里太乱了，我听不清。”
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子断掉了。吴邪看了看，电话被挂掉了。算了，回去再问老痒吧。吴邪这样想到，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想到，第二天，他没等到解子扬，却接到了警齤察的电话。
吴邪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那人每一个结尾的音都特别荡漾，特别耳熟。他的脑袋里渐渐浮现出墨镜男的形象来。
咳，听电话，听电话！吴邪甩甩头，把脑袋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全部丢掉。然而过了几分钟，吴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电话已经挂了很久了，吴邪仍然没有动。解雨臣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吴邪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想什么。
“怎么，又想你家小哥了？”解雨臣调笑道。
“小花……”吴邪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老痒……进局子了！”
解雨臣当下二话不说就把吴邪塞车里，一路飚着车，到警局。门口站着一个人，解雨臣一脚刹车踩下。
这不就是那个墨镜男吗！
“小花，快点，好像就是他打电话给我了。”吴邪从车窗向外看，车一停，就跑了下来。
“我在下面等你。”解雨臣说完，就打开手机，一副谁也不想理的表情。
吴邪也没说什么，连忙跑到墨镜男面前，还没开口，那人就说：“你是吴邪吧？我就是黑瞎子~是我让你来的~”
“老痒他怎么了？快带我去见他！”吴邪连吐槽的部分都跳过了，单枪直入。
“别急，别急，我现在就带你去……”黑瞎子笑了一下，“去见我们组长。”
吴邪就傻乎乎地跟着黑瞎子入了贼船。
他一路上就在想，这墨镜男的上司，又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呢？不会是闷油瓶吧？嗯，不太会吧……他和墨镜男应该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进了组长办公室，吴邪真傻眼了——那个坐在皮椅上，淡淡地看着他的人，不会是闷油瓶吧！！！
“嘿嘿，吴邪，这是我们组长，张起灵。”黑瞎子跟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色，张起灵轻轻点了点头，他就笑嘻嘻道：“你们慢聊，我就不说话了。”
“呃……”吴邪有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好的说辞在这里完全被击碎。他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小哥，我喜欢你~
不对！吴邪抖了一下。
小哥，我、我叫吴邪，口天吴，邪恶的邪，能把你手机号……
也不对！
小哥，你有没有女……
更不对！
张起灵显然不知道吴邪此时正在和天人交战，见他半天没反应，眼睛盯着就没动了，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吴邪？”
“是！”吴邪反射性地就应了一声，被他这么一下，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了。“那，那个，闷……小哥，解子扬他到底怎么了？”
张起灵瞟了黑瞎子一眼，意思就是你没跟他说？
“就是斗殴啦，还携带一把把的刀，重伤了几个人。”黑瞎子一边补充道。
“啊？！”吴邪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是学法律的，但是既然重伤了，那么情节一定很严重。“老痒没受伤吧？”一激动，连外号都给说出来了。
“他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受伤的那几人说不准喽。”黑瞎子暗自抹了一把汗，同时墨镜底下的眼睛不断地给张起灵使眼色：我说哑巴张大组长啊，你在这里不说话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我来和吴邪说？那么我把他叫来这里有什么用！
张起灵偏了偏头，望天花板。
黑瞎子只得自己跟吴邪说：“我们今天让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解子扬的情况。”说着掏出文件夹，拿起一叠纸，递给吴邪：“你先看看。”
吴邪接过来，第一页就是解子扬的证件照，上面记录着解子扬各种信息。翻到第二页，吴邪顿时怔住了。
这人不是大金牙吗！
吴邪欲哭无泪了，什么时候大金牙又和老痒扯上关系了！连忙问：“受伤的是这个人吗？”
“对，听解子扬交代，这个人因为辱骂了他的妈妈和做了一系列的事情，解子扬才和他打的。”
真是活该！吴邪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显然不能说出来。“那解子扬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出来？”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笑，“重大伤人事件，一般是判三到十年，怎么说也要关个三年吧。”
吴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三年……三年……三年！！老痒的大好青春！
“不过我们在询问的过程当中，倒是发现解子扬似乎精神方面有问题，于是想问问你……”黑瞎子意味不明地接了尾。
吴邪愣了愣，到口来的“有”被憋了回去。来的路上，小花就和他说了，老痒伤人应该是由于狂躁症的原因，但是他的狂躁症只是间接性的，不知道他犯事儿那会儿到底有没有发病。
如果发病了，那就关精神病院；没发，就蹲大牢。哪个都不好受。
“没有啊？”黑瞎子看吴邪呆了一下，就接上去。“那可不行了……”
“等等！”吴邪情急之下，也不管什么闷油瓶了，大步走上前，手“啪”地拍在张起灵桌子上，黑瞎子墨镜差点吓掉了。
“……老痒是因为他妈妈的原因，因为他妈不久前过世了，他从小只见过他妈，他妈把她拉扯大不容易，所以才……能不能给个过失伤人罪啊？他真的不容易……”
竟是有些哀求的声音。
张起灵抬眼，对上吴邪的眼睛。吴邪则是盯着他深邃的眸子，眉头紧锁，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别的。
张起灵的嘴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被门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你们继续，继续，胖爷只是来作考察工作的。”
吴邪被吓了一下，张起灵也是皱着眉头往门口瞪了一眼。只见门口站着个胖子，现在正一步一步地往黑瞎子边上挪。
黑瞎子和他说了什么，然后胖子的眼神就往吴邪这里瞅，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吴邪无视那胖子，继续和张起灵道：“这个……如果解子扬真是精神病，会怎么样啊？”
“根据情况再定。”真是简洁明了。
“那……那如果不是呢？”
“三到十年。”
“就不能减轻点吗？”
张起灵看着吴邪因为焦急而微微泛红的脸，默默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已经不是过失伤人罪了，我制伏解子扬的时候，他头脑很清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看见旁边胖子又想说什么，张起灵瞪了他一眼，那货识相地缩了回去。
“那，那……”吴邪几乎要哭出来了。跟这个闷油瓶子讲话怎么这么费劲！像挤牙膏一样，一挤还挤不出来，多挤几次，又全部出来了。
莫非老痒真的要蹲大牢？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