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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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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华池见杜献忠满头大汗的样子,对他盈盈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底、点缀着蓝色碎花的手帕,往他额头上拭去,动作轻盈,意态温柔。杜献忠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跟前,等她把自己额头和脸上的汗水拭干,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我来迟了。〃   

  穆华池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晚上要开大会,我也是刚到不久。现在到还来得及,快看,多漂亮的烟花啊。〃   

  海滩的西北角噼里啪啦地升起几朵烟花,先开始是几根冉冉上升的笔直光柱,越往上升,光柱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个散发状的圆锥体。烟花在升空的时候,伴随着吱吱的响声,升到它们飞行的最高点,瞬间开裂,数十种颜色一起闪耀如梵高笔下色彩浓烈的画布,所有的颜料都被这个感情丰富的画家同时泼洒,万彩纷呈;又如同春天来临,一朵朵绽放在骄阳下的美艳无匹的牡丹,把黑幽幽的天空变成了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圃。烟花越放越多,光柱也愈加频繁地往天空爬升,十数朵色泽缤纷的烟花在漆黑的天幕中同时燃放。烟花在空中停留的一刹那,呈放出最绚丽夺目的光芒,滞空的短短的瞬间,完成了它们生命最后的辉煌,然后开始凋零。璀璨的光华收缩得很快,不一会那耀眼的光亮蜕变成细微的光斑,燃结成一粒粒小小的火星,最后火光熄灭,纷纷坠落,这刹那间的绚烂终变成恒久的沉寂。天空恢复了往常的黑暗,只有皎洁的月光水银泻地般流淌在浪花轻涌的海面上,一漾一漾地流照在这黑茫茫的波光水影中。   

  烟花散尽,大地静谧无语。夜色撩人,和缓的海风轻轻吹送,杜献忠侧脸,看见站在他身边的穆华池面容凄切,泪落如花雨,让他大感诧异。   

  〃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杜献忠怯声问道,怕自己的唐突惊扰了这个奇异的女子。   

  穆华池摇了摇头,脸上的泪珠不断砸落地上,〃我很开心,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抽噎着,身子往杜献忠靠去。杜献忠刚说了一句〃别哭〃,穆华池伏在他身上哭得更凶了,把他胸前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他感到穆华池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随同那一阵阵由于哭泣而产生的轻微的颤动向他传递过来,他抬臂轻抚着她滑顺如丝的头发,香泽微闻,心中既感难过不安,又感温馨甜蜜。穆华池的抽泣慢慢地止了,在杜献忠的怀里轻声说道:〃你说,这烟花多好看呀。〃   

  〃是啊,那你为什么哭呢?〃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已经不能再爱了,你那天对我说,说你喜欢我,我回去想了很久,心里好乱,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当你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就跳得很厉害,你让我又听到了那久违的心跳。老天啊,你把这么好的一个人赐给了我,可是我却害怕,害怕自己承受不起。〃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是啊,你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我怎么忍心拒绝你呢。我只怕,怕自己带给你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伤害和痛苦。〃   

  〃怎么会呢,如果你不答应我,我才不知道有多伤心多难过呢。〃   

  〃你不介意我以前的经历吗?在认识你以前,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也想过要拒绝你,那样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牵扯和顾虑,不用去想以后的事情。但我害怕,害怕错过你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了。那天之所以没有贸然地答应你,就是因为我不想在你和我之间还有另外的人存在。这两天我反反复复地想,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样。过去的那些事并没有因为你的出现而彻底地从我心里走掉,可是我希望给自己一次机会,让自己尝试着重新开始,让自己尝试再次好好地去对一个人,只对你一个人好。〃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你需要我的承诺吗?〃   

  〃我不要。〃   

  〃为什么?是因为你已经不相信承诺了吗?还是你觉得承诺都是恋爱时随口说的,根本就是靠不住的?〃   

  〃不是这样子的,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时候,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当年说承诺的时候,也是真心的。但人是会变的,环境和生活每天都在变,时过境迁之后,即使是最真心的承诺,有一天也会变的。人心变了之后,再勉强对方去兑现当初许下的诺言,还有什么意义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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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九章 当年情(6)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想让你开心一点,不要整天再沉浸在过去的事情当中,我希望能给你一些可靠的东西,要让你对我们的将来充满信心。〃   

  〃唉,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这年头,一切都太乱了,我连自己都把握不了,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我又怎么敢要你的承诺呢?何必为了一个所谓的承诺把两个人的生活捆在一起。何况,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还没有完全地了解对方。〃   

  〃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信你。我觉着,这两天,自己像是被幸福泡着,想起你吹小号时的样子,还有你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脸都红了,我就觉得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幸福。〃   

  脸上泪痕兀自未干,穆华池朝杜献忠绽放出一个绚烂如花的微笑,〃我要对你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我心里舒服多了。我跳支舞给你看好不好?〃   

  〃嗯。〃   

  穆华池在月光照耀下洁白如银的沙滩上翩然起舞,身姿曼妙,伴着轻柔的晚风翩跹如蝶。她还边跳边唱起江南小调,音色靡丽旖旎,令人沉醉。杜献忠痴痴地望着她在沙滩上迎风舞蹈,这一刻如同永不走调的优美乐章永远定格在他心里,直至多年后的今天,仍是那么清晰。   

  跳完舞之后,穆华池如同一只归巢的倦鸟,在融融月色中,缓缓地向杜献忠走来,脸上带着情不自禁的欢欣。杜献忠仿佛看见一个不染丝毫世俗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正慢慢地向他靠近。穆华池走到他的面前,闭上了眼睛,下巴微扬,樱唇微张,要他吻她。杜献忠听到自己和穆华池两个人的心跳〃嘭嘭〃作响,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当触碰到她温热湿润的双唇,一股微微的暖流在杜献忠身体里上蹿下跳,他顺势搂住她娇柔的身子,四片嘴唇交织融合在一起。初吻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好,胜过世间上的一切事物。   

  穆华池伏在他肩膀上,娇喘道:〃不能再亲了,再亲会被你亲肿的,明天就不能见人了。〃   

  〃我真想这么吻你,一辈子都不分开。〃   

  穆华池眼中流溢着喜悦的光芒,〃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真的,我愿意对着月老起誓……〃   

  穆华池用手指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拉着他手说:〃你跟我来。〃   

  穆华池带杜献忠来到树林后面一个三十多平方米的旧仓库,那是剧组安置戏服和道具的所在,这天晚上轮到她值夜班。仓库中央是几排木架搭成的衣服架子,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戏服,仓库的北面是一堆道具和几口铁皮箱子,除外就是一张窄窄的小木床。   

  〃你晚上在这里值班,不害怕吗?〃   

  穆华池摇摇头,说:〃我每个星期都要到这里值两个晚上的夜班,那些天里,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回忆钻进我的脑子里,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到了晚上就会害怕。现在,有了你之后,我再也不用害怕了,那些记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折磨我了。你去把门插上,把窗户关好。〃   

  杜献忠依言而为。待他返身回到屋子中央的时候,从窗户透进来的朦胧月色里,看见穆华池身上的衣服褪去了,衣服被散乱地扔在那张窄窄的小木床上,一具雪花膏石雕成的塑像赫然呈现在他眼前。穆华池的眼神柔情似水,身上散发出使人意乱情迷的气韵。对着这具光洁晶莹的娇躯,杜献忠踟蹰不前,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灌满了,肿胀得厉害。   

  〃你说,我这样子好不好看?〃杜献忠低头不敢看她,气脉凝滞,像个溺水之人。   

  〃你过来,像刚才那般吻我。〃杜献忠望着她美丽无限的身体,缓缓向她挪步走去,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外面的风刮得很大,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岸上涌来,温柔地把沙滩完全覆盖了。屋外的风突然间小了,海浪也渐渐安静下来。杜献忠靠在穆华池的香肩上,闻到她身上的体香,心醉神迷。   

  穆华池侧脸问他:〃你说,咱们俩能好到底吗?〃   

  〃会的,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们还有很多开心的日子在后头呢。〃   

  杜献忠的话给了穆华池一种有别于以往的纯粹的宁静,她柔声说:〃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不想去管明天的事,我只知道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很开心,哪怕明天我们就分开了,哪怕明天我就死了,我也要记得今天。〃   

  杜献忠深情地凝望着穆华池那张秀丽的脸庞,久久不肯离开她那双清泉般的眼睛。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在玻璃上直泻而下,打在窗棂上叮当作响,顺着窗口的缝隙渗入屋子,积起了一摊浅浅的水迹,久旱的大地被一场酣畅淋漓的夏雨彻底浇透,整个城市在这个大雨如注的夜晚里恬静地熟睡过去。   

  3   

  翌日,杜献忠一如往常般回到单位上班,他感到世界仿佛被上帝着了色,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的运动所造成的阴霾在他心中一扫而光。他按照和穆华池约定的时间,在晚上九点来到白虎头海滩的树林里,一直等到寒露凝枝的深夜,仍未见她现身,只得独自一人赶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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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第九章 当年情(7)         

  第三天,杜献忠带着一夜未眠的疲倦来到单位,察觉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有些事情,当人们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它已经开始不对劲了。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文革〃小组的几个成员冲进科委办公室,不由分说地将杜献忠带走了。在审讯室里,几个凶神恶煞的革命积极分子在轮番审问杜献忠,要他交代问题。其中叫嚣得最凶的一个居然是杜献忠的高中同学。杜献忠清楚地记得,高中的时候,自己还给他讲解过不少数学题呢。   

  杜献忠不依不饶地据理力争:〃我没有做对不起党的事,我没有背叛毛主席。〃他那个左脸上有块红色胎记的高中同学亮出了皮带,〃你这个资本家的独苗,云海市最大的走资派!我们手中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你不老实交代,只有死路一条。〃   

  另外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坐在椅子上,以胜券在握的语气说道:〃杜献忠,你别以为你这次可以躲得过去,光是你的资产阶级出身这一条,就够治你死罪了。现在,好哇,你居然敢勾引良家妇女,乱搞男女关系,你不老实点把问题说清楚,哼!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杜献忠的脑子轰地一下懵了。他知道,他和穆华池的事情做得极其隐蔽,连跟家里人都没有说,更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难道是华池出卖了他?他刚生出这个念头,马上就从心里否定了。华池那天晚上对自己情酽若火,怎么可能出卖他呢?何况出卖他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可是,如果不是她说的,那这帮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杜献忠的脑子里乱极了。   

  胎记怒不可遏地吼道:〃看在老同学的分上,我对你已经算客气的了,你居然敢藐视公堂?看来不采取点措施,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了。杜献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杜献忠听到他说藐视公堂那几个字,心里一阵好笑,心想,这也叫公堂?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官了?神色间不禁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轻蔑。这可给他招致了皮肉之苦,胎记的皮带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恶毒的抽打没给他身上留下一块完整的肌肤。杜献忠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见穆华池一面,在见到她之前,什么也不能说,万一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如果他招供了,那会把两个人都害了。他们在没有获得真凭实据之前,是无法对他的罪名定性的。   

  对穆华池的爱给了杜献忠抵御痛苦最大的勇气和力量。因而,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不管他们如何严刑逼供,杜献忠都抱定了为爱情而献身的信念,坚决不承认。可他实在小觑了〃文革〃小组这帮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家伙。他不知道,从他被捉进来的第三天起,他的父亲也被关了起来。   

  胎记在另一个审讯室里对杜献忠之父杜立满说:〃你儿子这个畜生,到底在外面糟蹋过多少良家妇女?快说,隐瞒不报,就是公然对抗毛主席!他一天不招,你也别想从这里出去,别以为你老头子畏罪自尽了你就可以洗脱罪名,你这资产阶级的狗崽子,你们家的事还没完呢!〃   

  可怜杜立满一介文弱书生,他父亲在世、家财没被充公之前,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经得起这种非人的折磨?没到三天,就被折磨得气息奄奄,倒在临时设立的牢房里大口大口地吐血。   

  由于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和摧残,杜立满对自己在有生之年能过上平静安乐的生活丧失了最后的希望,和他的父亲一样,看不到自己人生的出路,终于在被关进牢房的第十三日咬舌自尽。杜献忠的母亲在来到牢房收尸的时候,看到丈夫被迫害致死的惨状,当场晕厥,被杜献忠的二叔抱回家中。   

  杜献忠一直很硬气地挺着,在被关进牢房的第十七天,那个头头和颜悦色地进来对他说可以出去了,那个问题以后再说,他以为自己终于熬到了头,看来真的只是一场捕风捉影的流言招致的误会,虽然遍体鳞伤,但他还是不禁为自己的坚定而感到高兴。当他回到家里,看见病倒在床的母亲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叔二婶,才知道大事不妙。二叔带杜献忠穿过正房,来到后屋,杜献忠看见父亲满身血污的尸体,立时跪了下来,〃爸,是我害了你,是我连累了你。〃他想起温和儒雅的父亲从小对他的慈爱,眼中已是泪雨滂沱。   

  杜献忠和二叔在给他父亲净身时,发现了父亲在贴身内衣里留下的一段血书:   

  露慈、延风:原谅我,我要先走一步了,你们不要为我感到难过。这时世,奸佞当道,在我的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希望的了。你们和二叔速去找沈四,他会安排船只让你们去香港的,到那边安顿好之后给我上炷香,我也就安心了。   

  立满绝   

  杜献忠在含泪料理了父亲的后事之后,一边和父亲生前挚友沈四联系,设法筹备出逃香港,一边四处打听穆华池的音讯。通过四叔的关系,杜献忠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建军节那天晚上,剧组准备去广场拍摄一组镜头,穆华池作为女主角,忽然间不见了踪影,这可惹火了剧组的导演曹炼红。曹炼红在当时也算得上一位名重一时的著名导演,表面上看来衣冠楚楚,实质上却是个道貌岸然、色厉内荏的伪君子,利用手中之权,背地里不知糟蹋了多少想通过演戏来改变个人命运的女演员。穆华池两年前经历了一场恋爱挫伤之后,心灰意冷,觉得人间已无真情,一切都是利益,在曹炼红的威逼利诱之下,一时糊涂,曾失身于他。但她遇到杜献忠之后,再也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了,于建军节的翌日向曹炼红摊了牌,表示自己要脱离剧组。曹炼红又怎会甘心让到手的肥肉飞走?曹炼红是上海人,上海又是江青的老巢,正是〃文革〃的第二指挥部,他通过上海的关系,与云海的〃文革〃小组密谋,一拍即合。拿着鸡毛当令箭本就是打着革命旗号的〃文革〃小组这帮野心狼子的拿手好戏,现在有了上海指挥部的后台撑腰,他们更加有恃无恐,于是在曹炼红的导演下,他们上演了一出陷害忠良的大戏,逼得杜献忠家破人亡,而穆华池却一直被他软禁在市文工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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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九章 当年情(8)         

  杜献忠得知情况后,肺都要气炸了,扬言要找曹炼红拼个你死我活,被沈四、二叔和母亲等一干人拦了下来。杜献忠说无论如何要见穆华池一面,沈四说这万万不可,曹炼红那边防范森严,要去见她无异于去送死,不过倒是可以设法捎口信给她。   

  沈四出身草莽,后得杜立满收留,助其打理生意,在云海经营多年,黑白两道的朋友不在少数。文工团有几个曾经落难的朋友当年得到过沈四和杜献忠爷爷的照顾,念着他和杜家的恩,这次可说是着力帮忙。杜献忠手书一函:华池,知道你受苦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计划本月二十八日凌晨三点在地角港乘船出逃香港,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来,届时自有人接应。善自珍重,务求一聚。延风字。   

  杜献忠把信封好,交给沈四,让他无论如何要交到穆华池手中。   

  那天的凌晨时分,乌云压顶,天空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亮光,西南风把海面吹得波涛翻滚。杜献忠和他母亲、二叔二婶还有他们的两个小孩,在云海地角港等待穆华池的到来。三点已过,空旷寂寥的海港上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沈四说,不能再等了,六点之前船出不了公海,天一亮就会被缉私艇截获,于是催促他们马上上船。   

  指针指向了三点十五分,沈四面色严峻,对杜献忠说:〃延风,是儿女私情重要,还是你一家老小的性命重要?你可要掂量清楚了!要你们离开云海,是你父亲的遗言,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你们平安地去到香港,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会误了大事的。〃   

  杜献忠抬头看了看阴云不雨、黑沉沉的天空,舒了口气,下定了决心,对沈四说:〃好,四叔,我听你的。〃于是扶着母亲上了船,随后,二叔二婶也抱着孩子上了船。沈四在岸上点了点头,要他们保重。在大船开动,徐徐驶离港口之际,杜献忠拥抱了一下母亲,说:〃妈,二叔二婶,你们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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