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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画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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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里,常五爷嘴上叨着雪茄,脸色铁青,冲冯思齐的背影一努嘴儿,瓮声瓮气地对旁边的四姨娘道:“那是你们家二少爷吧?”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秘密

    汽车里,常五爷嘴上叨着雪茄,脸色铁青,冲冯思齐的背影一努嘴儿,瓮声瓮气地对旁边的四姨娘道:“那是你们家二少爷吧?”

    四姨娘透过车窗,向远去的两个背影定睛一望,脸上略呆了一呆,自言自语道:“呦,看不出这二少爷不声不响地还真跟小玉秋搞到一起去了?”

    她眼珠转了转,斜眼瞟了常五一眼,窃笑道:“你不会为了个戏子跟个后生晚辈吃醋吧?”

    常五爷太阳穴上的青筋蹦蹦直跳,冷笑两声:“又头疼,又发烧的,敢情是跟小情郎有约会呀。自来只有我常五给别人吃瘪的,还没让人给我撂过挑子呢。要不看着是你们家少爷,我能把他腿撅折了当柴禾烧,你信不信?”

    “信!信!”四姨娘从腋下抽出手绢来掩住嘴笑了几声,手按在常五胳膊上,推了他一把,“得了,别置气了。不过是个戏子嘛,老二也未必是真心。再说,你五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常五长吐了口气,冷哼道:“咽不下这口气呀我……哎?你们二少爷不是和外交部陶次长的小姐订了亲了?怎么又跑出来和女戏子吊膀子来了?”

    “嗨,那事儿吹了呗”,四姨娘两手一摊,皱眉道:“两个人出洋认识的,也是热火朝天地闹恋爱,要结婚。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又分手了”,她闲闲地剔着指甲,忽然极有深意地一笑:“分了也好。本来老爷子就器重二少爷,又是正房,再跟官宦人家作了亲有了靠山,更了不得了。将来分家的时候还能有多少东西分到我们屋里?”

    眼见常五还是阴沉着脸不服不忿的样子,四姨娘笑道:“五爷也该成个家了,也是四十岁的人了,玩儿心还这么重!就不想娶个太太生几个孩子把日子好好过起来么?”

    常五仰天打个哈哈,不屑地哼道:“成家干什么?找个不相干的娘们儿管着我?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多嘴多舌的?我常五是天上的龙,能让人把我束缚住吗?笑话!至于孩子嘛……”他斜睨了四姨娘一眼,忽然俯下头在她耳边低笑道:“我不是已经有了儿子了?”

    四姨娘吓得猛地抬起头,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忙不迭地往车窗外四下里望了一圈,这才回过头握着拳头在常五肩上猛捶了几下子,嗔怒道:“作死的,小声点!你想害死我么?”

    常五哈哈大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把老冯叫出来,咱们三曹对案地说明白了。”

    四姨娘煞白了脸,用手抚着胸口,喃喃骂道:“你不怕我还怕呢,你这活土匪,别光图着自己痛快了,害了我们娘俩我可找你拼命……”

    常五将香烟弹出车窗外,阴阴地说道:“冯敬亭睡了我的女人也就罢了,现在他儿子也来抢我的女人,真他妈的不痛快!”

    四姨娘偷眼瞧着他的脸色,倒有两分惴惴起来,忙笑道:“锦红那丫头怎么样?泼辣辣的也挺能讨爷们儿的喜欢。要不然我把她叫过来陪你看跳舞去?”

    常五爷闷了一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罢,你去把那丫头叫了来吧。”

    四姨娘答应一声,刚要下车,却见锦红正兴冲冲地从对面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手里不知拎的什么东西。

    四姨娘便笑着扬声叫她:“锦红锦红!过来!”

    锦红听见有人叫她,站住脚,向这边望了望,忙急步走了过来,边笑道:“四奶奶叫我?”走到近前往车里一张望,立刻挑着眉满脸惊讶状地说道:“呀,原来五爷也在?”

    话说头天夜里锦红醉得不省人事,在胡同外面又是哭又是笑,迷迷糊糊只觉得被人半倚半靠着,也不知吐了几回,后来似乎被人搀扶着进了灶间。她闭着眼靠墙坐着,晕晕沉沉中有人熬了酸汤喂给她喝,有人烧了热水给她擦脸,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醒来已是晌午,她忆起昨夜之事,看着福生又是恼怒又是疼惜的目光,不禁有些羞愧。没人的时候,她拉着他的手,柔声说:“我错了,晚上回来等他们都睡下了,我陪你喝一杯……”仅这样温言软语一句话,立刻让那个憨厚的男人笑逐颜开。

    下了场,她换了衣服,悄悄走了出去。她记得对面巷子里有个熟食店,福生最爱吃熏肉烧鸡这些,却总是舍不得买。没关系,今天她买给他吃!她让老板切了半斤白水羊头,想着回去砸些蒜汁儿,再淋上麻油醋,不知道有多香!她仿佛已经看到福生耸着鼻子惊喜地走了过来,到时候她会一指头戳在他额头上,嗔一声“瞧你馋得那样儿!”

    想到这里,锦红不由自主笑出了声儿,又让老板给打了一壶烧酒。

    可是,四姨娘忽然叫住了她,让她陪着常五爷看跳舞去,怎么办…锦红踌躇了一下,迟迟疑疑地问:“絮儿,哦,小玉秋去么?不去……粉老板去么?也不去……那四奶奶您去么?”

    四姨娘皱眉笑道:“我可是去不成。饶是这样,为这两天晚回去,我们家老太太已经恨不得把我吃了呢,又不知得买多少好东西孝敬上去才得挽回呢。”

    锦红心里扑腾了一下。只有她自己,没有旁的人!这难道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么?她要是能趁机放开手段把常五爷笼络住,还愁红不了吗?这男人有的是钱,有的是势力,想捧谁就捧谁,自己绝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至于福生,已经手拿把攥,她把他拿得死死的。她相信,回来只需说两句软话就能让他转怒为喜;但是今晚这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锦红立刻做出决定,笑盈盈地冲常五道:“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去,就是没这个机会。五爷等我一下,我进去说一声儿就来。”

    常五爷不耐烦地说道:“好容易我今儿一个人不带,亲自作一回汽车夫,我还等你?你是王母娘娘啊?”

    四姨娘忙笑道:“罢了,我进去说一声得了,快走吧,好罗嗦!”

    锦红无法,也只得这样了。关上车门,汽车立刻绝尘而去。

    然而这一去,便一夜未归。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咱俩成亲吧

    四姨娘的一句话让福生的心再次掉进了冰窟窿。

    “锦红陪着常五爷出去了,一会就回家。”四姨娘轻描淡写地跟柳承贵说了这一句就走了,连瞅都没瞅福生一眼。

    刚刚还满心欢喜的福生一下子呆若木鸡。怒和痛让这个二十二岁的后生双拳紧握,牙齿死死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夜凉如水,福生独自站在胡同口的土路上恨恨地踢着石头子儿,一边向土路的尽头张望着。一个钟头过去了,又一个钟头过去了,始终不见锦红回转的身影,他的满腔怒火渐渐变成心急如焚。午夜的风吹在身上带着十足的凉意,透骨侵肌,他抱着胳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瞅着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福生的心彻底凉了。

    一夜未归,这意味着什么?一念及此,福生只觉得心里象被刀猛地戳了一下子,痛得他抱着头蹲了下去。抖抖索索地摸出一根纸烟,却颤抖着怎么也叨不到嘴上。

    “咣当,咣当—”有人拉着一辆洋车从远处一路颠簸着跑了过来,他抬起无神的双眼向那边望去,顿时惊跳了起来。

    “锦红!你还知道回来?你说,你干什么去了?!”福生象箭一样直冲了过去,咬牙切齿地叫道。

    锦红吃了一惊,忙抓了一把铜子儿,也不看多少,就塞给洋车夫,人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拽着福生的胳膊就往回走,一边嗔道:“你喊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福生挣脱了她的手,一把扳住她的肩膀,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瞅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跟我说,你干什么去了?”

    锦红看着他阴沉的表情,象要吃人一样,毕竟还是心虚,嘴里嘟囊着:“就知道你会生气……常五爷非叫我上六国饭店看跳舞去,我敢不去么?”

    “看跳舞能看一夜?”福生牙齿咬得咯嘣嘣响。

    “然后常五爷就约了人打牌,打了通宵,一定要带着我”,锦红的声调一下子兴奋起来,“赢了钱还给我吃红,你知道我得了多少钱?整整五十块!五十块呀,你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的双眸亮晶晶的,波光流转,脸因欣喜而涨得发红,“你知道牌桌上都是什么人?唉呀呀我可是开眼了,全是大人物!有一位刘师长,还有一位什么次长,常五爷看起来跟他们都熟络得很……”

    锦红一路不停顿地说下去,笑靥如花。她急急地掏出贴身的荷包,将那几张钞票小心翼翼地掏出来给福生看时,福生一把推开她的手,粗声粗气地喝问道:“他对你干什么了?”

    锦红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什么?你说什么?哎呀你这混蛋!”她恼怒地扬起拳头在福生身上一通猛捶:“你敢这么糟蹋我?你这作死的!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干!你不信?你敢不信!”

    福生咬着嘴唇,抓住了她的手腕,瓮声瓮气道:“什么都没干,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哼,我不信……”

    “切,你这土包子”,锦红抽出手,不屑地哼了一声,笑道:“五十块钱,对你来说当然是了不得的一笔大钱了,可对人家来说算个屁!老妈子上来送了回茶,那刘师长就随手赏了五块大洋!跟你说,这一晚上我就是坐着看跳舞,看打牌,五爷连话都没跟我说上几句,你吃的哪门子干醋?”她咬着牙在福生额头上戳了一指头,“这么轻松就赚了这一大笔钱,你不高兴?”她脸上笑着,眼神里却是闪过一丝失意的神色。

    福生虽然心里疑惑,语气还是缓和了一些,闷着头说了声:“回去睡觉”,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锦红跺着脚叫他:“死人,说走就走,我还给你买了东西呢。”说着便小跑过去,将手上拎的那包熟肉甩到他怀里,撅着嘴赌气道:“瞧瞧,我捧了一晚上,都让人笑话死了我都没舍得丢掉……”

    福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抚摸着那油乎乎的纸包,喃喃道:“给我买的?我还以为你早上说的话早忘了……”

    锦红下死劲儿掐了他一把,嗔道:“我真不明白你这么个傻东西,我怎么就一门心思看上你了呢?”她边摇头,边假作无奈地说道:“走,我陪你喝两杯去,算作赔罪。”

    借着灶间昏黄的煤油灯光,两个人席地而坐。两杯酒下肚,福生苦恼地抓住锦红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闷闷地说道:“锦红,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吗?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你不知道,我等你的时候心都碎了……”

    锦红依偎在他的怀里,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柔声说道:“傻子,我当然知道。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我只是不服,凭什么我想做一身绸缎衣服都舍不得,有钱人家就能使着十个八个的老妈子?我就想着什么时候咱们也能买上个独门小院,屋子里粉刷得四白落地,咱俩风风光光地成亲……”

    福生羞惭地低了头,讷讷地说道:“我对不起你,锦红,是我没本事……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着你陪别的男人出去,我受不了!你不知道我心里那个难受劲儿……”

    一阵风吹来,烛光摇了摇,熄灭了,腾起了一缕清烟。锦红默默无语地倚着福生坐了了半晌,手缓缓伸到腋下将扣子一颗颗解开,轻轻呓语着:“福生,你不要心里疑疑惑惑的。我也爱你,真的。今儿我就把这身子给了你,你就放心了……”

    她将福生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胸前。福生猛地缩回手,磕磕巴巴地说道:“不,不行,咱们还没成亲,我不能……”

    锦红双手捧着他的脸,借着清朗的月光定定地凝视着他,无比清晰地说道:“我,就是要你知道,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福生愣了一会,冲动地抱住她,喃喃道:“锦红,咱俩成亲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各人有各命

    处在恋爱中的男女永远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初春时满树的新绿现在已被一片郁郁葱葱所代替。繁花似锦的夏天到来了。

    柳家班已经搬到了春明附近一个独门院落里。

    按四姨娘说的,就应该找个两进的院子住下,再用两个底下人才合乎身份,柳承贵却嘬着牙花子苦笑不语。他背地里狠狠吐了口唾沫:就眼下搬进来住的这个地方,已经让他觉得坐立不安了。瞧瞧,方方正正的的大院子,一进门绘着松鹤延年的影壁,坐北朝南三间青砖大瓦房,东西各是三间厢房;屋子里粉刷得四白落地,窗子上是新换的碧绿窗纱……刚搬进来的第一天,他站在院门口怯怯地不敢朝里走。他一辈子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觉得折寿——虽然只不过是赁来的房子,房钱却是可观,那可都是他的絮儿一个汗珠摔八半儿换来的!他觉得心疼啊。

    眼下,他坐在靠南窗的炕上,隔着窗子向外望着——冯思齐从厂里刚一忙完就赶了过来,还带来了两棵石榴树苗。眼下,他正和柳絮两个人咭咭咯咯边说笑着边在他窗根儿底下栽种着。此时树苗已经种好了,冯思齐蹲在那里用手将浮土拍实,柳絮笑嘻嘻地捧着一盆水正准备浇上去。他听见冯思齐笑着说:“再在南墙根儿搭个葡萄架子,有两年就能结果了;这院子中间再种棵大泡桐树,夏天在树底下吃饭,才是凉快呢……”

    他话没说完,柳絮就皱眉撅嘴道:“泡桐树不好,那树上生那种大虫子,又大又胖,扭来扭去的,在树底下吃饭的时候掉到碗里怎么办?”

    冯思齐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水盆,呵呵笑道:“那不正好?省得花钱买肉吃了……一条虫子就得有半斤。”

    柳絮听了不依,作势伸手要打,冯思齐便朝旁边一躲,嘴里笑着叫道:“哎哟别打别打,水都洒我身上了!”

    柳承贵看着他小两口儿嘻嘻哈哈地打闹嬉耍,不觉微笑起来。又觉得当着院子里几个正在练功的徒弟,他们这样子未免有些扎眼,便咳嗽了一声。

    冯思齐听见声音,连忙抬头一看,便含笑冲他说道:“把伯父吵醒了吧?我想着在这院子里砌个小花坛,种些月季芍药,伯父觉得怎么样?已经找了花农,一会就把各色花棵儿送过来。”

    柳承贵微笑道:“那还不如种些大葱辣椒小白菜啥的还能吃,种那些花花草草的有啥用?可惜了这一大块地方。”

    冯思齐便和柳絮相视会心一笑。柳絮道:“瞧瞧,我说的不错吧?我一猜爹就会这么说,你还不信。”

    柳承贵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朝院子里望了望,问道:“福生怎么不见?这两天老见不着人影,跑哪儿去了?”众人皆摇头不知

    一时忙完了,柳絮打来水叫冯思齐洗手,边笑道:“今儿晚上吃过水儿花椒油凉面,你在这儿吃吧,我这就擀面条去!”

    冯思齐摇头作了个可惜的表情,叹了一声:“吃不成了,今天我奶奶做寿,我这就得赶回去了。”

    柳絮“哦”了一声,脸上微微有两分失望的神色。

    柳承贵听了此话,惹起了满腹心事,当下清了清嗓子,笑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说……”他沉默了一会,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迸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冯先生你和我家絮儿认识的日子也不短了,眼瞅着絮儿也快十九了……”他极力地措辞都觉得不满意,干脆一鼓作气地冲口而出:“我就是想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娶了我们絮儿呢?”

    话一出口,柳絮顿时羞得扭了脸,低声嗔怪道:“哎呀爹,看您说的这话……”

    冯思齐将手里的盆放下,毫不迟疑地说道:“我早就想和家里说了,可是絮儿她总拦着……”他宠溺地望了柳絮一眼,郑重地望着柳承贵说道:“今天回去,我就会跟父亲母亲说明。伯父觉得什么日子结婚好?我盘算着中秋节左右,那时天气最好……”

    柳絮一下子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瞅着冯思齐,后者正温柔地望着她,唇边含着微笑。

    柳承贵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冯先生别怪我多嘴,我还是想再问明白了,您说结婚……是想娶我们絮儿作姨太太?绝不能够是正房太太吧?”

    “哎呀爹!”柳絮满脸红晕,跺了一下脚,一溜烟儿地跑进了西厢房。

    冯思齐身子站得笔直,满脸严肃地冲柳承贵正色道:“自然是正房。因为我只会娶一位妻子,那就是絮儿。伯父请放心,我不会娶姨太太,那无论是对絮儿,还是对其他女人,都是不公平的。”

    柳承贵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女儿能做正房太太?而且他说什么?不纳妾?可能吗?但他脸上还是茫然地连连点点,喃喃道:“好……好……”

    冯思齐走后,锦红蓬着头发,趿着鞋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猛地在蹲在井边和面的柳絮肩上拍了一把,嘻笑着说道:“给冯少奶奶道喜啦!”

    柳絮吓了一跳,红了脸,低声道:“小点声儿,八字儿都还没一撇呢,快别喊了……”

    锦红便仰天长叹一声:“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都是一样的人,凭啥你就能嫁进大宅门儿里当少奶奶,我还得为了口吃的奔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公平呀……”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轻推了柳絮一把,认真地说:“大少奶奶,你拉扯一下我们呗?把福生荐到冯少爷府上做个管家啥的行不?身边有个自己人,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呢。”

    柳絮无奈地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忽听背后有人粗声说:“我大字儿都不识半个,还管家呢,你这不是诚心难为絮儿吗?絮儿你别听她胡说。”

    柳絮抬头看时,见福生正大踏步由院门外走了进来,早起穿出去的衣裳拎在手里,身上已经换了一件车行里的灰布号坎,不禁惊诧道:“福生?你这是……”

    柳承贵也挑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阶下。福生便嗫嚅着冲柳承贵笑道:“师父,我看那戏园子里也不大用得着我,我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后生天天闲着,实在难受得慌。所以……”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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