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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他们两人离开队部,在门口遇见特克斯,他刚洗浴完毕,头发还湿漉漉的,他拦下他们。
“头儿找我们有什么事?”
“你进去就知道了,”霍华德微笑说。他闪开身,让特克斯过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3)机首标志--鲨鱼牙齿
晚上,天下起了雨,雨势不大,但气温却下降了不少。下半夜,伯特被冻醒。他盖了一条薄薄地毛毯,已足足有一个月。他下了床,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它是刚刚发下的,还带着一股新棉的清香。他把它盖在身上,经过这番折腾,他睡意全无,就索性不睡了,他把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眼望着天花板,回忆着这些天来所经历地一桩桩事情。
要不是身边霍华德和科尔的鼾声,他甚至都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这些年,他的生活就像飘忽不定的风似的,一会这里,一会又跑在那里。纽约的美联社总部,彭萨科拉的海军学校,跟随‘徘徊者’号在大西洋上,现在又来到缅甸这个连当地人都很少知道的小地方。他想起那年在纽约大剧院观看《消失的地平线》,中国对他充满了神秘和诱惑。他梦想自己有一天能像康维那样去见识一眼香格里拉,现在这个梦眼看要实现了,但他却莫名其妙地忐忑不安。他想起自己的漫画,心里就更加惆怅。他知道自已这一生不会离开它。他感到庆幸,自己在这个年纪就找到了人生目标,找到了将为之奋斗的事业。这不令人高兴吗?因为很多人忙碌终生都难以确定这些。不成功的人并不意味缺乏才能,而是没有找到人生的坐标和缺少运气。他忘记是在那儿听到这句话了。他认为它说得对极了。大部分人囿于生活所迫和家庭的羁绊,慢慢地消耗他们的灵感和创新的欲望,最后归于平庸。
可是,谈到他的创作,他却非常失望。黑暗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一阵阵发烫。他对自己已经发表的作品并不满意,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会把它们付之一炬。是的,全部。就好像它们从没有存在过一样。他喜欢《烧焦的史密斯》,还曾为它沾沾自喜过。但现在他却不愿看它一眼,生怕自己会害羞和难过。他明白,会有人替他辩解,说他还年轻,事业才刚刚起步这样的托辞。甚至还有麦克米伦、富兰克林、珍妮和母亲,对他大加赞美,把它们当成巨作。但他知道,那是不真实的。在他眼里,它们只是些应急之作。说句苛刻的话,与丢弃在废纸篓里的东西差不多。
他一直希望像他的老师米尔顿 卡尼夫那样,创造出一部像《特里与海盗》和《布朗弟》那样的巨作。在部队这两年中,他获得了不少素材,并开始构思一个新的连环漫画,参加志愿队的事把这一切都打乱了,也中断了他原来的计划。这不是说他从前的构想有什么缺陷,而是他认为这次海外历险更有价值,会带给他一些全新的、从没有涉及过的灵感,并把他的创作提升到一个令人满意地高度,就像它们带给希尔顿和赛珍珠的那样。
清晨,雨下得更大,并伴随着闪电和雷鸣。训练不得不取消,队员们躲在营房中,百无聊赖地喝着威士忌,玩二十一点。他和特克斯下了几盘Acey Aucey,意大利人迪克 罗西从外面进来,他告诉他俩查尔斯 邦德有事相求,请他们到他房间去。
查尔斯 邦德的房间离这儿有几十米,外面雨小了许多,但仍不紧不慢地下着。他们挽上裤腿,一路泥泞地走过去。一边调侃着让查尔斯为他们洗衣服。房间里挤满了人,队员们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圈子,争相传阅着什么。见到他俩,他们自觉闪开一条路,把他们让到里面。
有几个队员坐在里面的条凳上,查尔斯 邦德手里拿着一份杂志,正指给身边的鲍勃 尼尔看,他朝他俩挥了挥手中的杂志。
“喂,伯特,你来瞧瞧这个,”他喊着。
“是什么让你这样大惊小怪的,”他接过杂志,它是一份英国杂志,杂志的封面和里面的插页登载了几张澳大利亚飞行员在北非驾驶P…40的照片,这些澳大利亚人在机头上画上虎鲨的牙齿,经过这样改进,飞机看上去更有气势和凶猛了。
“我想有这么一架飞机,”霍夫曼嚷道,“伯特,你能帮我画画吗?我会请你喝可乐。”
“留着你自己亨用吧!”伯特笑着说,“但是来罐麦斯威尔咖啡,我倒不会拒绝。”
“你不帮我画吗?”
“会画的,只要头儿同意,我会帮任何人画。”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乔冶 伯加德说,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急什么,就是他答应了,现在也无法做。”
“晚上我们去见他吧!他看我们这么多人喜欢,一定会同意的。我了解头儿,他是个听得进意见的人。”鲍勃 尼尔说。
他们一直议论着这件事,伯特希望邦德和雷克托一起帮他完成这项工作。他相当乐观地认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到达中国前,每一架飞机都将有一幅这样的鲨鱼头相了。
第十四章(4)‘熊猫’中队
感恩节那天,中队的划分终于告一段落。在东吁城的浸礼会礼堂,全体队员参加了他们抵达缅甸后的第二次会议。为此,陈纳德特意穿上中国军队的服装,打着裹腿,配上军衔。他向队员下达了下一步行动计划,做了一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随着讲话的深入,队员们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们知道他们的使命就要开始,战斗正等待着他们。
威廉 波利派人送来了几十只烤好的火鸡。会后,他们亨受了一顿丰盛的火鸡大餐。杰克 纽柯克、彼塔切和R T 史密斯几人霸占了那天的舞台,他们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这勾起了队员的思乡之情。临近结束的时候,伴奏的赫德曼弹奏起《魂断蓝桥》的主题曲《友谊地久天长》。当乐声响起,队员都跟着唱起来,‘红色’和多琳两名姑娘流下眼泪,唱毕,多琳已泣不成声了。
回到基地,纽柯克把二中队的飞行员召集到自己房间中,商讨中队一些迫在眉睫的问题。队员们通过自愿的方式进行组合。伯特和雷克托组成一组,特克斯和彼得 赖特一组,纽柯克和乔治 帕克斯顿,而霍华德的同伴是科尔……
“一中队为自己取了个绰号,”纽柯克露齿笑道,“我们要不要这样做。”
“他们起了个什么名字?”彼得 赖特问道。
“亚当与夏娃。”特克斯说。
“好一个桑德尔,口气可真大呀!但我喜欢有一个绰号,这样听上去十分有趣。”科尔说。
“那我们有一个什么名字好哩!”杰克 纽柯克说。
“我们现在隶属于中国空军,过些日子去哪里执行任务,”霍华德说,“我想应该取个与中国有关的名称。”
“‘长城’怎么样?”彼塔切说。
“这不好。长城虽然是个了不起的建筑,但它与我们从事的工作是不相称的,城墙起防御作用,我们的任务是攻击,摧毁……”乔治 帕克斯顿反对道。
“‘中国神鹰’呢?”
“好像中国空军就是这样一个称谓……”
队员们又提出许多自认为合适的名称。如:‘香格里拉’、‘大地’、‘龙’等等。但都被一一否决了,他们苦思冥想,希望能找出一个合理的、引以为豪地名字。
“我有一个,”纽柯克最后说,“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
“快说吧!不要买关子了!”科尔急切地说。
“那么,”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你们觉得‘熊猫’怎么样?”
可能大家己被这件事弄疲倦了,不想再继续寻找下去。他们都默默地点着头,默许了它。从他们的表情上,清楚写明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熊猫是中国独有的一种珍稀动物,形象可爱,但性情温和,似乎与激烈的空战没有什么联系。
散会后,彼塔切把伯特叫住,俩人一起去了伯特的房间。伯特来到缅甸后才认识彼塔切,但俩人十分投缘,很快成为好朋友。彼塔切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有一张清瘦而坚毅地脸。他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后来又在海军飞行学校中学习。他有一副好嗓子,对爵士乐十分着迷。俩人不着边际地谈了一会,伯特看出他心中有事,但他不便多问。
“你认为它怎样?”彼塔切说。
“什么东西?”伯特不解地问。
“就是纽柯克给我们中队起得名称,那个‘熊猫’呗。”
“我对它不太满意,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个名字,我喜欢那个胖乎乎地家伙,它也许能给我们带来好运。可我不想把它画在我的飞机上,这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我也不想,但我想画些东西,你说画什么好呢?”
“我也无法确定。在诺福克,一些飞行员会把他们自己的头像画在机身上,不妨我们也这样试一试。”
“很好。如果你要这样做,请帮我在飞机上画一个。”
“没问题。”
他们沉默了一小会儿。
“伯特,”彼塔切说,“那天我与纽柯克去东吁,他问起我跟‘红色’的事,他告诫我最好在身子还是完整的时候结婚,我觉得十分在理。我和埃玛商量过了,她也很赞同。我们都希望到时你能做我们的伴郎。”
伯特兴奋极了。他知道彼塔切和‘红色’都信任他,但这样的安排仍使他感动。
“哦,衷心祝福你们,”伯特伸出手,紧紧地握彼塔切一下,“我随时都愿为你们效劳,你们想何时举行婚礼?”
“现在还不能,埃玛要去重庆工作一段时间,这样算起来,婚礼最早也要到圣诞节。我们初步定在圣诞那天。”
“为什么不趁着她没有离开的时候呢?等我们去了中国,恐怕你不会有时间了,我有种预感,这将是一场大的战争。”
“我们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埃玛和我已给家里打了电话,希望得到父母的谅解。他们不能参加婚礼,心情一定糟透了。埃玛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她对此感到很不安。”
“的确如此。”
彼塔切看看手表,时间已不早,他起身告辞。“晚安,伯特。明天见。”
“祝你们好运,”伯特说。他把彼塔切送出门外,从抽屉里拿出他的“Logan‘s Log”,开始写日记,今天,日志人物是彼塔切,他很快勾勒出他的肖像,他又修改几次,直到自己感到满意。 。。
第十五章(1)珍珠港事件
消息是星期一上午传到基地的。像往日那样,队员们聚集在机场上,做例行训练。‘熊猫’中队刚刚完成了几组对地面目标的俯冲射击,以检验查理 莫特改装的瞄准器的效果。改装相当成功,目标命中率比以前提高了一倍,射击速率也大大加强。陈纳德和队员都心情不错,他特意从他观战和指挥的控制塔下来,与他们击手相庆。可能感到意犹未尽,他又把接下来要升空训练的第三中队召集一起,特别强调队伍编队时,队员们容易忽视的几个要领。
没有人注意到格林劳是何时从办公室出来的。二百多公尺的路程,要途经机械师和地勤人员工作的那个大棚子和差不多一半的跑道。平常,这段距离他需要花费十几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今天他全然不顾沿途对他的问候和善意的玩笑话,一路飞奔下山,气喘吁吁地来到陈纳德面前,在他耳旁低声地说了几句。
陈纳德的脸胀得通红,满脸狐疑地望着他,直到他坚定地点了几下头,才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他向队员们挥挥手,让他们继续训练,就转身与格林劳回办公室。当他俩与弗里尔曼牧师回到跑道时,已是临近午饭的时候。
他们把队员召集起来,陈纳德和牧师站在队伍前面,他们看上去非常疲劳。陈纳德倚在一架飞机机身上,满是皱纹的脸更加铁青。格林劳叼着烟斗,在队前踱着步,一边小声请求牧师讲话。弗里尔曼踌躇着,最后还是开了口。
“小伙子们。。。。。。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昨晚,日本舰队袭击了珍珠港,” 牧师轻轻地说,好像怕人听到似的。
有几秒钟的沉默。然后紧接着,仿佛一颗炸弹投在他们中间,队伍一下子炸了锅,他们像无头苍蝇满基地乱跑,四处传递着这个消息。他们怎么也难以相信,日本人竟敢袭击珍珠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十几分钟后,当他们重新集合起来,心中仍怀着美好地幻想,希望它只是一个玩笑。
“事情属实吗?”站在头排的桑德尔半信半疑地问。
“让我们听听收音机吧!”陈纳德现在已恢复常态。他离开飞机,一台收音机提在手中,他走到牧师刚才站着的地方,转动旋扭,打开它。
收音机先是传出一阵噪音,噪音渐渐地被一个操着浓重南方口音人的讲话所代替。他们以前从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他们很快意识到他是罗斯福总统。
Yesterday, Dec。 7, 1941 … a date which will live in infamy …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as suddenly and deliberately attacked by n*al and air forces of the Empire of Japan。
…… ……
Yesterday, the Japanese government also launched an attack against Malaya。
Last night, Japanese forces attacked Hong Kong。
Last night, Japanese forces attacked Guam。
Last night, Japanese forces attacked the Philippine Islands。
Last night, the Japanese attacked Wake Island。
This morning, the Japanese attacked Midway Island。
Japan has, therefore, undertaken a surprise offensive extending throughout the Pacific area。 The facts of yesterday speak for themselves。 The people of the United States h*e already formed their opinions and well understand the implications to the very life and safety of our nation。
As mander in chief of the Army and N*y, I h*e directed that all measures be taken for our defense。
Always will we remember the character of the onslaught against us。
…… ……
I ask that the Congress declare that since the unprovoked and dastardly attack by Japan on Sunday, Dec。 7, a state of war has existed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Japanese empire。
…… ……
陈纳德关上收音机,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骆驼烟,叼在嘴上。他一直耐心地等候着,直到队员们安静下来,才开始讲话。
“大家都听了刚才的广播,日本人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杀死了我们那么多战友……现在,美国已向日本宣战,我们不再只是为中国而战,同样也肩负保卫美国的利益……我们是距离日本人最近的目标,他们一定会尽一切办法除掉我们,据可靠消息,他们侦察机已来过我们基地。所以,从现在起,我们进入战备状态,我已草拟了一份通告,给大家读一下。”
“志愿队司令部发布机场命令。要求三个中队即时做好战斗准备:第三驱逐机中队为进攻梯队;第二驱逐机中队为支援梯队,第一驱逐机中队为后备梯队。”
“一、志愿队全体队员必须佩带武器;任何人不得私自离开机场,命令建立空袭警报系统;严防敌人飞机侵袭;”
“二、从今天起,实行全面灯火管制并派出警戎人员。入夜后,将分派飞行员担任值勤。” 。。
第十五章(2)侦察栋曼机场
基地弥漫着一种紧张地气氛,队员们人人自危,大有一触即发的危险。韦维尔将军为他们派来十几名廓尔喀士兵,以加强保卫。几天后,有几个和尚打扮的人试图闯过警戒线,廓尔喀士兵不得不对天鸣枪,这才吓退他们。这件事在基地流传了好长时间,最后竟变成几名手持冲锋枪的歹徒袭击机场,还打死了几个百姓和两个廓尔喀士兵。
第二天,司令部就为每个队员配备了手枪,连同一个氧气面罩和钢盔。不久,空袭警报系统也建立起来了。但它不但没给队员带来安全,反倒使他们生活更加恐慌和不安。
他们渡过一个提心吊胆和混乱的一周,开始为转移中国做准备。一架C…47运输机每天往返于东吁和昆明,运载物资和设备到中国去。一些机械师和地勤人员已先期抵达昆明。缺少这些人忙碌的身影和说笑声,偌大的机场越发空旷。
一天下午,伯特斜倚在床头上,擦着他的左轮手枪。他疲惫极了,真希望躺下来,睡上一觉。这天,已响过五、六次空袭警报,可到后来每次都是虚惊一场。虽然日本人没有来,却把他们折腾得死去活来。但他又不想真正去睡,那样一旦日本飞机来临,他就会错过这个痛击他们的机会。
他十分珍爱这把手枪,把它挂在腰间,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他原想打一个中国军人那样的裹腿,这看上去相当有趣。但这样做太繁琐了,所以只好放弃。‘雷朋’太阳镜是他另一个挚爱,工作时他总是戴着它。队员们都说他看上去就像个德国佬。他并不反对,虽然他们可能跟德国再次交战。从专业角度上,他很欣赏德国飞行员,他们都是顶呱呱地好手。而对于日本人,他知之甚少。
他擦完枪,把它插回腰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感到睡魔已离他远去,就想到下面的跑道看一看。在门口,他同弗里尔曼差一点撞了个满怀。
“牧师,这么急急忙忙地有什么事?”
“嗨,伯特,上校正找你呐。”
“现在吗?”
“是的,”牧师向屋里瞅了瞅,“雷克托不在里面?”
“不在。”
在纽柯克房间里,他们找到了雷克托。俩人随同牧师一起来到陈纳德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见到他俩,摆着手示意他们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埃里克 希林已坐在那儿,他朝里面靠了靠,三人肩挨肩,把沙发塞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