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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流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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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不知道啊,现在日本人的日化产品实在太强了,简直就是无孔不入,国货要想抵抗,只能有效利用国人的投机取巧心理。”朱惺公道。“不说这些了,走,喝酒去。”

  一行六人走出门去,在附近找了一家本帮菜馆,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和二斤洋河大曲。

  菜点都很精致,口味大都带着酸甜,象糟鸡、醉虾、糖醋带鱼这些特色菜,都是几位客人从未品尝过的。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不停地碰着杯,二斤白酒很快就见了底,朱惺公一开口又要了二斤。孔南生的酒量本来就大,喝了七、八两仍然面不改色,郑青阳更厉害,喝了近一斤也跟没事人一样,不过,二人跟东道主朱惺公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算起来,这位看似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竟然已经喝了一斤半出头,仍在谈笑风生,毫无醉意。林子豪的酒量就不知深浅了,喝了约莫二、三两,任凭别人再劝也不肯多喝。梁中昌平时应该是滴酒不沾之人,今天只是随兴碰几下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两把酒,脸色已经红得跟关老爷一样。王福寿毕竟年少,不喝酒,偏爱甜食,填了一肚子的糯米糖藕,腰都弯不过来了。

  “中昌,你最近英语学得怎么样啊?”朱惺公点上一支烟问道。

  “进步不大,”梁中昌答道,“单词倒是记了不少,语法也基本掌握了,可就是缺少实践,听不懂,说不出。”

  “慢慢来,基础打扎实了比什么都重要,”朱惺公道,“等你以后去了洋行,整天跟洋人打交道,口语水平马上就上来了。”

  “唉,要是马上能找到洋行的事做就好了,”梁中昌长叹一声,“真不想再做‘笔衫’了!”

  “瘪三?”孔南生吃惊地问,心想要是这样俊朗的长衫朋友还算瘪三,自己恐怕连做垃圾的资格都没了。

  “哈哈,教书先生一支钢笔加一件长衫,不就是‘笔衫’吗?”朱惺公大笑起来。

  “现在这世道,教师就是瘪三啊,这还不算,就连做瘪三都得夹紧尾巴,”梁中昌脸色突然一变,“今天还跟学校的校董吵了一架,看吧,不出三天,又有小鞋伺候了。”

  “又为了什么事?”朱惺公问道。“还是为了老家伙贪污学生伙食费的事?”

  “不是,这次的事更卑鄙了,”梁中昌越说越来气,脸都发白了,“最近来了个教英文的女同事,长得挺漂亮的,被老鬼看上了,明火执仗地提出了要求,说要是从了他呢,一起都好办,要是不从呢,马上就滚蛋,这不是无耻到极点吗?”

  “他娘的老畜生!”朱惺公也激动起来,伸手一拍桌子骂出一句粗话。“唉,现在找饭碗难啊,这帮畜生还要乘火打劫。”

  “是啊,读书人也得为五斗米折腰哪,”梁中昌感叹道,“象我们学校,哪个年轻漂亮的女先生没被校董玩弄过?”

  “算了,中昌,不说这些了,越说火气越大,”朱惺公把残酒倒入杯中,“我最近一直在写稿,跟好些报馆主笔拉上了关系,有希望进报馆去做事。要是去成了,我在公司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到时候我帮你在老板面前说说好话,看能不能把你介绍进去。”

  “那可太好了,你们公司的方老板有名的正直汉子,要是真成了事,也算是跟对了人,再也不用呼吸学校那股龌龊的空气了。”梁中昌顿时高兴起来。

  “来,清 !”孔南生也跟着高兴起来,一不留神带出了切口。

  喝完酒,大家踉踉跄跄地回家,派没喝酒的王福寿去老虎灶泡来开水,马马虎虎地洗下脸和脚,趴上床就呼声大作了。孔南生跟林子豪合睡一间房,郑青阳跟王福寿合睡另一间房,鼾声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第二天,梁中昌有课不能告假,早早地便去了学校,但已经买回了豆浆和油条放在客堂里的饭桌上。梁中昌的父亲是个和气的白发老人,一条腿有点瘸,耳朵也有点背,所以不大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吃罢早饭,四人商量着出门去转转,顺便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不要走远啊,”梁中昌的老父关照道,“别摸不回来了。”

  四人走出“里咸瓜街”,凭记忆来到了比较热闹的大街上。孔南生没忘记自己来上海的使命,接连着向好几家店铺的老板打听附近有没有一家名叫“白兰花”的剃头店。总共问了十来个人,都说不知道,孔南生正有点灰心,最后问到一个摆香烟摊的中年男人,终于问对了人。那男人说,“里马路” 靠南一带,有一家剃头店就叫“白兰花”,不妨去找找看。一行四人继续问着路找到繁华的“里马路”,果然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一家门面挺大的剃头店,门首挂着“白兰花”的招牌。进去一问老板,说小六子不小六子的不大清楚,有个东台潘家灶的傻小子在这干了半年倒确有其事。

  “是不是生着六个手指?”孔南生急忙问。

  “是,怪模怪样的,老吓着客人,”老板答道,“傻小子学手艺没心思,老是喜欢跟白相人混在一起,上个月告假回了趟老家,回上海后就辞了工,这会儿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仅有的一点头绪,到这里轻易地就被掐断了。茫茫大上海,不要说找出仇人了,就是找到小六子这个傻小子,恐怕也不是件容易事。孔南生垂头丧气地走出剃头店,突然觉得强烈的烟瘾猛地袭来。看看郑青阳,也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想来情况也不是太妙,只是囊中羞涩,才强忍至今。四人商量了一下,由林子豪带着王福寿在附近闲逛一圈,二个烟鬼赶紧找烟馆去过瘾,一个时辰过后在马路对面的“福记”面馆会合吃中饭。

  孔南生找了一家店面不算太大的烟馆,走进去一问价格,被吓了一大跳:上海的烟土价格,跟江北比起来,简直贵得吓死人,一钱云土,竟然要大洋九角。摸摸口袋,只带了二个大洋,呆会儿四个人还得吃午饭,得节省点花才是。赶紧退了出来,沿着街继续找,想寻一家燕子窠胡乱抽几口“枣泥土”对付过去再说。走了约百来步路,经过一条狭窄的夹弄,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二人精神顿时一振。走近一看,只见一间店铺门首不挂招牌,墙上糊着一张莫名其妙的招贴,写着二排歪歪扭扭的大字:“女子黑今火酉土、西女王见金戈戈”,孔南生站在跟前翻了半天白眼才看明白,原来是“好黔烟、要现钱”的意思,大概是怕来吸烟的穷人赊欠,先在此打招呼了。看来,这是一家专营黔土的燕子窠,以走卒贩夫为主顾,想上去价格应该不会太贵。

  踏进门去,屋子里空空荡荡,没几个客人,看样子生意不大景气。问了下价格,果然是专营黔土,每钱六角,另有女郎免费代客烧烟,若欲行苟且之事,价码自议。孔南生想,这倒不错,苏北就玩不出这套花样。

  等到躺到烟榻上,里屋的一扇小门一开,闪出一个身量高大、肥胖的女人来。昏暗中,看不大清模样,待到榻前的“美人灯”点亮,二人这才吓了一大跳,乖乖隆点咚,好一位“女郎”——年纪大约三十七、八,一张扁而肥的圆面孔上擦了许多不甚均匀的白粉,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块放久了的柿饼。

  “二位先生,要不要去里间戏戏啊?”柿饼压细了嗓门问道,一指旁边的一间小黑屋。

  孔南生想,把“玩玩”说成“戏戏”,这位“女郎”肯定是南通海门一带的人。按道理来说,一路奔波到上海,现在总算落下脚来,这么多天没碰过女人,要说不动心的话,那纯粹是自欺欺人,不过,就眼前这块柿饼而言,恐怕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一旦吃坏了胃口,日后再有山珍海味,怕也打不起精神来了。不过,偷眼看看郑青阳,却发现这家伙倒似乎颇有兴致,上下打量着“女郎”,竟有点眉来眼去的意思。孔南生暗自好笑,连抽了几口烟,又喝口热茶压一压。也难怪,估计郑青阳这家伙不是当兵憋得太久,就是压根儿从没碰过女人——瞎子看见花卵泡,稀奇啊。

  “戏戏多少钱啊?”孔南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贵,才三角钱。”柿饼笑了一笑,皱纹间的白粉有被挤落的趋势。

  “青阳,跟她进去戏戏吧。”孔南生摸出三角钱往女人面前一拍,扭头对郑青阳叫道。

  郑青阳倒也不推辞,更不扭捏,呵呵一笑,跳起身来穿上鞋,跟在女人的身后进了那间小屋。

  孔南生使劲抽着自己的烟,已经分析出这家烟馆的生意为什么不好了,原因是烟土熬得不好,火候不到家,而且掺的料也不讲究,肯定是弄点猪皮膏随便搅混一下,所以抽进嘴后有股焦毛气和腥膻味。孔南生的脑子里猛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家烟馆如此经营不善,与熬土技巧的低劣有很大的关系,倘若自己花钱把烟馆盘下来,亲自动手熬土,再辅以老爹亲传的独门秘技,不怕生意不好。再者,烟馆杂以女色的做法实在也是一门不错的生意经,当然,靠这块老柿饼当然是打不开局面的,但如果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女郎”来呢?——现在,只要一提到“女郎”,孔南生总要忍不住笑出来——此外,还有条新思路,以前听小桃红提起过,说大地方的很多有钱人口味怪得很,不爱女人爱“相公”,倘若再觅一、二个“相公”来助阵,岂不是独辟蹊径,何愁市面做不大?

  “喂,老板,过来聊几句如何?”孔南生竖起身子叫道。

  
  
  白天在外闲逛,由孔南生掏钱随便应付一顿,晚上回到梁家吃晚饭——这种白吃白住的日子才过了三天,林子豪和郑青阳再也受不了了。眼下,孔南生盘下烟馆的事差不多已经谈定,连照会、房子、烟具在内,总共八百个大洋,但林子豪和郑青阳到底应该去干什么,到现在连个方向都没有。还有王福寿,年纪虽然还小,但也知道白吃白住不是长久之计,也在心痒痒地准备重操旧业,要不是梁中昌一再劝说不可再干偷盗之事,并答应日后一定帮他找个正儿八经的店铺去当学徒,这小家伙大概早就在大街上开了张。

  现在,梁中昌每天傍晚一回家便忙着做饭。不过,一群大男人,包括梁家老头,没有一个烧得象菜的,只能烧一锅米饭,胡乱煮个汤或炒个蔬菜对付过去。后来,郑青阳发现了一个好办法,去码头边的海鲜行买来一种自日本运来的“萨门鱼” ,价格非常便宜,但味道极其鲜美。这是一种暗红色的咸鱼干,久放不坏,要吃的时候切一小段下来,用水泡开了再隔水蒸。郑青阳说,以前在部队上,当官的图省事、省钱,经常让当兵的吃这东西。这鬼东西也不知日本人怎么腌出来的,咸得要人性命,郑青阳总说吃这玩意儿最好将裤管扎紧,当心咸得卵子都滚掉。不过,虽然咸得惊心动魄,但一小块就能送下一碗饭去,倒是经济实惠,难怪码头工人和黄包车夫最爱吃了。

  实际上,郑青阳不光发现了能咸死人的“萨门鱼”,还发现了另外一条甜蜜的、而且非常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前两天在燕子窠里与柿饼女郎春风一度,不知道是上天注定还是前世缘分,反正这一对金童玉女谁也没有嫌弃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越看越有趣,若照新派上海绅士的说法,说是“擦出了爱的火花”,大概也不算太肉麻。柿饼女郎脸面长得牵强,可脱光了衣服却另有一番旖旎风光,不免令人暗暗喝彩,只见通体滚圆、肥腻的一身白肉,货真价实地平铺在床板上,尤其是一对鼓而涨、壮而硕的乳房,呈八字形气象万千地悬而未决,略作各奔东西之势,与“文若看山不喜平”的道理一脉相承。郑青阳不大清楚古人所说的“玉体横陈”,描述的是不是这一意境,倘若他念过一些书,会做几句诗,那肯定会脱口吟出空前绝后的佳句来:“他娘的,真是好女一身膘哪!”

  好女姓胡,名叫金绣,丈夫和一双儿女全在海门乡下,自己单身一人来到上海闯荡,虽然混了好些年,却一点气色也没有。最初,她在一家“幺二堂子” 里挂牌,可终年门庭冷落,后来只得在码头附近租了间房,自立门户做暗娼,不想地面上乌龟贼强盗实在太多,时常受到欺压敲诈,洋钱不到手,耳光随时有,最后只好沦落到黑咕隆咚的燕子窠里零敲碎打地混日子。看到孔武有力的郑青阳那颗硕大的脑袋浮沉在自己的乳波之间,胡金绣的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眼前这个男人,不正是自己多年来一直在寻觅的目标吗?三分土包子的傻气、二分忠厚的农民相,再加上五分天生的流氓腔——这样一个男人可以成为靠山,可以成为帮手,更可以成为工具和武器,更难得的是,自己这对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入法眼的八字大奶,竟被这傻小子把玩不已、视若珍宝,虽说这是猪八戒玩老雕,各好一路,可也得讲究个因缘际会不是?上海滩上大名鼎鼎的“清帮十姐妹”,其中有个和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样的“铁屄金绣” ,为什么一朝发迹便立马混得风生水起?原因就是搭上了“有苗头”的男人。一样的金绣,二样的运道,虽说是造化弄人,可机会到了跟前不知道抓住,岂不是“戆屄金绣”了?

  郑青阳很快便开始夜不归宿,只有孔南生知道,这一定是跟那位柿饼女郎勾搭上了。

  “兄弟,不要拆身体啊。”孔南生有时候会嬉皮笑脸地规劝一句。

  郑青阳总是咧扯着嘴,做出一个类似于鬼脸的表情,但什么也不回答。他想,现在还不到炫耀的时候,再过些日子,让你们大吃一惊。

  郑青阳现在正跟胡金绣合作,准备拉起人马大干一场,像模像样地做点市面出来。按胡金绣的计划,先拿出多年的积蓄去码头附近租一间二开间的房屋,简单地用木板隔一隔,再到旧货店去买几张床,然后去约请几位目前也在其它燕子窠混日子的年轻姐妹,同心协力为上海滩增添一只“老虫窠”。

  在上海话中,“老虫”,指的是老鼠,“窠”,指的是窝,这老鼠窝其实就是半公开的私娼窝,如果有本事把规模再做大一点,就有资格上一份花捐,堂而皇之地开设“咸肉庄”了。老虫窠的生意比较好做,只要地头上摆得平,摇张 要比单挑独斗的淌排 、半开门好得多。老虫窠的经营方式比较灵活,规矩不多,没有堂子里那些装腔作势的花样,一般只需在门口搁一张窄小的木梯,门首挂一盏黄包车上专用的风灯,就算是行业标志了,过往行人一望便知。平时,女人们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门口的木梯上招徕客人,哼着小曲,磕着瓜子,若有男人走过,便招手娇叫一声“来呀!”——倘若那男人目不斜视,便相安无事,假设站住了脚步仔细打量,那就对不起了,女人们肯定一拥而上,把那男人象捉贼般擒进屋去。进老虫窠交欢,名曰“跳老虫”,要论价格,还是比较公道的,“跳”一次一般在四、五角左右,最多不超过一枚中洋。把老虫窠开在码头附近有个好处,来上海办事的浦东农民特别多,回家时带包老城隍庙的五香豆哄儿子,自己顺便在码头边“跳”一记,几乎已成惯例,所以连小孩子唱的童谣里也如此提到:“小东门,十六铺,跳只老虫再摆渡。”

  当然,老虫窠毕竟还是私娼窝,要想站住脚跟,首先得把地段上的巡捕摆平,按时送上月规钱并提供免费服务,其次身后还得有一名强有力的男人保驾护航,随时制服想“划水” 的跳客,应付惹是生非的地痞流氓。在胡金绣的烟里,郑青阳目前虽然还嫌嫩了点,但大有潜力可挖,要是栽培得当,日后造就出一名“脚色”也未可知。

  成为老虫窠的“撑头”, 郑青阳非但不觉得有失脸面,反而还稍有几分窃喜。没想到两手空空来到上海,这么快就站住了脚跟,还有女人倒贴,有机会成就一桩生意。不过,要对付地头上的流氓地痞,还是有点难度的,人家人多势众,哪是好惹的。除非能争取到林子豪的帮助,那就不一样了,他老兄只要随手拆几根骨头,马上就能在十六铺一带扬开名声了。说起来,这十六铺本来就是个既藏污纳垢又藏龙卧虎的地方,如今上海滩上如日中天的大亨杜月笙,不就是从十六铺的水果店走出去的?所以说,这么好的榜样放在面前,要是不好好地用心做好一件事,岂不是白来上海了。

  可惜,林子豪根本不感兴趣。

  这几天里,林子豪一直带着跟屁虫一样的王福寿在外面跑个不停,在游乐场、赌场、戏院、茶馆一类的地方到处打听哪里有黑拳场子。身边带着王福寿,是因为最近孔南生和郑青阳都有自己的事在忙,梁中昌天天得上班,如果不看着点这小子,万一出去惹麻烦就糟糕了。

  林子豪想,虽然梁中昌待人热诚,但毕竟是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财路。这大上海好是好,可没钱寸步难行啊,要是再找不到打拳的地方,恐怕得先去租辆“老虎车”当车伕糊口了。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黑拳场,在一般的乡间小县城都有,怎么喏大个上海偏偏就找不到呢?

  中午时分,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林子豪带着王福寿走进一家面店,要了二碗阳春面,坐下来三口二口便吃了个底朝天。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王福寿漫不经心地去跟帐台后的老板搭讪。

  “什么事啊?”老板抬眼看看面前的小赤佬。

  “这上海这么大,怎么就没有一个摆擂台比武的地方呢?”王福寿问道,学大人的样子拿了根牙签在嘴里剔来剔去。

  “谁说没有的?”老板道。“是不是押注赌钱的那种?英租界那边有的是。”

  “真的?”林子豪一听马上站了起来。

  “怎么,想去赌一把?”老板看看林子豪。“法国人大概不喜欢打架,所以法租界不允许搞这些名堂,英租界就不管了,随你们打,打死活该。听说现在不光中国人在打,还有外国人特地赶来打的呢。”

  “请问老板,英租界怎么走法?”林子豪忙问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呢?”

  “远着呢,你就是走到天黑也走不到,还是坐电车去吧,”老板道,“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到那儿自己打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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