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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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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拿证据来。” 

“见你的大头鬼!看你们的行径,就知不是什么江湖成名人物,了不起与咱们一样,只配称江湖小混混而已。 

哼!你那五十两银子留着好了,买棺材大可以买八至十具。” 

牧人不屑地说扭头便走。 

骑士伸手扣住了牧人的手肘,冷笑道:“银子你不要,没有人反对,但话不说清楚,恐怕你脱不了身。” 

“老兄,你还要说什么清楚话?” 

“说江湖浪子的下落。” 

“哦!你想用强硬手段武力迫供?” 

“有此可能。” 

“你试试看?” 

“在下只先弄断你的手……” 

蓦地,门外出现三个脸色阴沉的人,叱喝声震耳欲聋:“九头鸟姓吴的,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打起我的人来了,你眼中还有我夺魂钩李世光?” 

三骑士大吃一惊,被叫为九头鸟的骇然放手,变色急叫道:“李前辈,小可不知道两位仁兄是前辈的人,不知不罪,尚请前辈恕罪,小可愿向诸位陪不是。” 

这位夺魂钩脸色阴冷而凶悍,徐徐领着两位同伴往里走,阴森森地说:“大爷有一件事告诉你,同时有一件事要你做。” 

“前辈尚请吩咐。”九头鸟循然地说。 

“要告诉你的是:江湖浪子并不在嵩山堡,那已是去年的事了。目下咱们眼线四出,等候他从哈密回来。咱们已从安西盟的朋友处得到消息,那小辈帮助哈密卫的人在正月打回哈密,官府的战报已经证实哈密卫的人反攻成功。小辈何时回来,谁也不知道消息。他如果回来,将是官府的贵宾,你们几个人就想捉他领赏,简直在做梦。要你做的事是;你,砍下一个指头,带着你的四位同伴,赶快给我逃回中原。不然,我一钩一个把你们全宰了。”夺魂钩眼中凶光暴射地说,手按住钩靶不住狞笑。 

“前辈……” 

“我只要知道你砍是不砍,少废话。” 

九头鸟脸色死灰,恐惧地叫:“前辈请高抬贵手……” 

“砍两个指头。”夺魂钩阴恻恻地叫。 

“前辈……” 

“砍三个指头。” 

九头鸟心胆俱裂,再求饶,恐怕十个指头都得完蛋,叫一声便加一个,太可怕了,不如忍啦,立即拨出腰中的匕首, 

“咔嚓”两声,砍下了左手的三个指头,收匕首抓紧创口铁青着脸叫:“小可受教了,后会有期。” 

“要算帐,大爷在江湖上恭候,你请啦!”夺魂钩傲笑着向店外伸手虚引。 

九头鸟与四位同伴狼狈出店,上马如飞而遁。 

两位牧人喜悦地请夺魂钩三人落座,引起冲突的牧人笑道:“世老来得正是时候,在下真不知这小辈是黑道中的奸狗九头鸟呢!” 

“这家伙曾经见过在下杀人,所以一吓就跑,呵呵!”夺魂钩李世光傲然地说。他年纪不到四十岁,对方尊称他为世老,难怪他得意忘形。 

蓦地,右首不远处的另一桌上,两个年约花甲的褴褛老牧人,几乎同时发笑,其中之一说:“呵呵!不到边疆,不知国事艰难,只知安亨太平。中原的英雄豪杰们,只知称雄道霸。只知勾心斗角热衷名利,只知醉生梦死夺利争名,除了安西盟几个人敢在大漠称雄外,中原的那些英雄豪杰,除了自相残杀,为名利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有几个人敢扬威异域捍卫边疆?这些英雄豪杰一辈子中,到底曾经做过多少有益国计民生的事?” 

“哈哈哈哈!”另一个老牧人狂笑,笑完说:“老哥,你问得好,可惜问错了人,你该问那些英雄豪杰们的。依我看,那些家伙怎配称英雄豪杰?你老哥不是捧他们,而是骂他们哩!但这种骂法易滋误会,要是我,就骂个痛快淋漓。 

“你又如何骂?” 

“我?哼!一群牛鬼蛇神,一些利愈欲心之徒,一些贪生怕死却自以为勇敢的混帐,一些作奸犯科自甘下流的懦夫,如此而已。” 

“呵呵!武林中高手名宿中,不乏颇负时智之土……” 

“这些人我可从没听说过他们到边塞来,更没听说过他们去打那些打入边疆杀人放火的外敌。你瞧吧,目下出了一个江湖浪子,出关替哈密卫打土鲁番,听说他只带了三四百人,攻破哈密,一夜间单骑追袭两百里,大破土鲁番兵数万,吓得土鲁番廿万大军不敢反击。现在,中原有人出一千两银子要他的命。居然有那些无耻之徒前来捉他,却不敢到哈密去捉,却在此地守株待兔,准备偷袭暗算,你看这些人混帐不混帐,可恶不可恶?简直鲜廉寡耻猪狗不如。呸!狗娘养的!”最后那一句,是冲夺魂钩说的,因为无名火起的夺魂钩,正恶狠恨地向两人走去,老人的朦胧目光盯着走来的夺魂钧,那一句“狗娘养的”骂得真毒。 

夺魂钩走近,发出一道厉吼,拨出锋利的护手钧,咬牙切齿一钩挥出。 

人影乍分,“叭叭”两声脆响传出,两老人已离座向店外逃,一个老人怪叫:“杀人哪!救命!” 

“快逃!”另二名老人同时叫。 

在一阵狂笑声中,两位老人已逃出店门去了,店中不乱。 

夺魂钩爬伏在桌上,护手钧仍抓得紧紧地。 

两名同伴抢出伸手急扶,发觉夺魂钩晕厥了,双颊红紫,指痕宛然入目。 

邢永平乘乱向同伴打眼色,匆匆出店而去。店中的骚乱,已清醒的林华听得真切,不由暗暗心惊。 

“出一千两银子买我的命,这位徐文海是什么人?”他想。 

他看不见店内的情形,只猜想出那位自称夺瑰钩的人可能在行凶。而那两位一唱一和互称老哥的人,显然对在中原的所谓英雄豪杰大存反感,而且替他打抱不平,骂惨了那些所谓英雄人物因而与夺魂钩起了冲突。 

他看到两个老人奔出,狂笑着举步如飞,在经过他身旁时,一名老人说:“走,咱们到嘉峪关碰碰运气。” 

敌有未分,他怎敢出声招呼?目送两位老人去远,邢永平五个人也就出来了。 

闯荡江湖十年,阅人多矣,他不敢说知人,但可在第一眼看出对方为人,而且很少有差错。对邢永平五个人,虽则他们表现得光明磊落铁肝义胆,但他总觉得不对劲,他们似乎有某一部分令人生疑,似乎隐藏着某些令人不敢信任的东西,和一些诡秘的古怪气氛流露在外,令人平空生出不祥的预感。 

但无论如何,他并未向坏处想,对他们存有一份感恩的心念,而且以目前的形势看来,除了绝对信任他们之外,别无他途。 

众人匆匆抬夺启程,向凉州疾走。 

“十天半月之后,我便可恢复健康,但愿在这十天半月中,不要发生意外才好。”他在心中暗想。 

第八天,接近了兰州城。 

可是,他的病体不但没有复原,似乎更是手脚发软,头重脚轻,仅感到精神尚算健朗而已。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感迷惑。 

他希望在兰州疗养几天,但邢永平拒绝了,说是风声太紧,必须尽快离开是非地,免生不测呢。 

从兰州东行,有两条路进入陕西,一是平凉径州大道,也是东西古道。二是巩昌府间道,进入汉中,但也可岔出大散关至西安府。 

他们走大道,邢永平认为走大道反而安全,谁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江湖浪子,躺在担架上千里长行?何况林华的脸型已变,瘦得完全走了样,此行必定平安无事。 

六盘山,那是大元帝国成吉斯汗尤驾升天的地方,位于平凉府隆德县东面廿余里,地当固原州、隆德、华亭交界处。山路险峻,曲折盘旋而上,古渭之盘络道。以马抬的担架,在这儿用不上。因此,这天从隆德启程时,邢永平不再使用担架,找头巾将林华的头包好,上端齐眉罩,上面再加上一顶小遮阳帽,让他坐在前面,一马双乘,踏上了东行旅程,六人七马匆匆上路。 

开始上山了,走了一盘又一盘,上面突传来马蹄声,有人马下山。山径险狭,恰好可容双马相错而过。 

上面来了两人两骑,带了中州镖局的红货皮鞘囊,插着中州镖局的小镖旗,徐徐而来。 

邢永平走在中间,前面是两同伴的两骑,后面两同伴益负责牵带两匹只带了行囊的马匹。 

这条路是中州镖局的镖路,有镖师出现不足为奇,不是打镖局红货主意的人,大可不必做贼心虚。相反地,镖师父却不得不暗中留神,在地旷人稀盗贼出没的险要处所,必须对任何可疑的人留心注意,必须在一照面间记清对方的面貌特征,当然能认识对方更好。 

双方缓下坐骑,两位镖师目光如炬,目光灼灼打量来人。第一骑相错而过,第二骑也过了。 

邢永平故意回避对方的目光,揽紧林华匆匆而过。 

林华感觉到邢永平举动有异,似乎感到这位仁兄的心跳加速。一时好奇,转头向来人看去不由一怔,心说:“又是他两人,真巧。” 

两位镖师正是去年押镖至嵩山堡的三绝剑李浩,和助手王师父。 

三绝剑错过时,仍扭头回望,喃喃自语道:“咦!这人的眼神好熟。” 

双方全部相错而过,李师父三绝剑仍眉心紧锁回望。“李师父,看什么?”王师父讶然问。 

“你看清坐在前面那位病人吗?”三绝剑问。 

“看清了,瘦得不像话,脸色苍白……” 

“你没留意他那双眼睛?” 

“这……” 

“像不像林华?” 

“哎呀!确有点像。”王师父醒悟地叫。 

三绝剑兜转坐骑往上追,并高叫道:“林爷,请等一等。” 

最后一名骑士火速勒住僵,前面的邢永平带着同伴反而鞭策坐骑快走。 

“慢来,你叫谁?”骑士拦住去路问。 

三绝剑马上行礼,笑问:“尊驾是林爷的朋友吗?” 

“哪一个林爷?” 

“江湖浪子林华。” 

“见你的鬼。” 

“咦!他不坐在中间那匹马上,满脸病容吗?” 

“废话!那是我们的伙计,病了一场而已。” 

“哦!也许在下看错人了。” 

“你本来就看错了。” 

“对不起,打搅了。” 

“客气,没什么,看错人是常事,少陪。”骑士泰然地说完,兜转马头走了。 

三绝剑后面的王师父突然低叫道:“李师父,你认识这位仁兄吗?” 

“这……陌生得紧,他是…” 

“鬼影子洪泽,大河两岸的黑道五类,我见过他一次,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但他似乎不认识你。” 

“那次我亲见他被红砂掌马堂所惩戒,他没看到我。” 

“管他是谁,与咱们无关,咱们……” 

“怎说无关?你没听说过沿途的谣言?” 

“你是说,太湖一君誓报兄仇的事?”“正是。” 

“那……” 

“前面那位病人,定然是江湖浪子,他落在那些无耻恶贼手中了。” 

“哎呀…” 

“快追!” 

“不可鲁莽。”三绝剑叫。 

“难道咱们忘了他去年护镖救命之情了?”王师父不悦地问。 

“兄弟可不是这种人……” 

“那么追上去问清楚啦!” 

“慢点,投鼠忌器,不可乱来!” 

“那你打算……” 

“你跟我来。”三绝剑说,策马下山。 

“怎么?你……” 

“咱们绕道,走山南华亭县境,走高美山,直回崆峒,可能抢在前面。” 

“哦!你……” 

“你难道忘了兄弟是崆峒门人?我去找家师商量对策。” 

“好,这就走。” 

邢永平做贼心虚,已被人认出林华的本来面目,两位镖师又在下面驻马嘀嘀咕咕,那还不够明白?而且对方尊称林华为林爷,可知定是林华的朋友了,大事不妙。 

过了六盘山,邢永平断然下令改道,折向南下,越过高美山的西麓,准备走华亭县下宝鸡。 

高美山也叫高山或美高山,位于崆峒山的西北,是华亭与隆德两县交界处,站在山颠,可看到崆峒诸峰如在目前。崆峒也叫鸡头山或笄山,距府城仅四十里左右。 

已经是入暮时分,他们到了高美山的西南麓。这一带山岭绵亘,罔陵密布,地广人稀,根本就找不到农舍住宿,入目处全是古森林和荒山野岭。 

他们也不敢找农舍住宿,以免泄露行藏。没有路,他们只听说向东南可到华亭,只能认准方向摸索,只要坐骑能走便可。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山便是高美山,更不知这座山到华亭还有七八十里,自然也不知道那两位中州镖局的镖师是崆峒门人。人地生疏,没有路径,山中虎狼出没,怎敢赶夜路, 

他们在一处山崖下勒住坐骑,安顿马匹,卸下鞍具安排宿处,然后进食。他们带了干粮,有酒有莱,三五日不求人接济毫无困难。 

夜风萧萧微带凉意,但这些不畏寒暑的人,仍然用枯枝生起一堆火防兽。远处隐隐传来三两声狼嗥,和不知名的猛兽咆哮。夜猫子己开始活动,不时传来一两声可怖的啼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林华仍不能坐稳进食,必须倚在架高的马鞍坐下。他一面进食,一面笑道:“邢兄,其实你们用不着怕他们,我曾经救过他们的命,他们不会出卖我的。 

邢永平不安地吃着一条鸡腿,神色栗然地说:“不是兄弟不放心,俗语说:小心撑得万年船,目下风声紧急,你的行踪必须严守秘密。他们即使不会出卖你,奇…书…网但谁敢保证他们不在无意中透露口风?只须有人得到风声,便会引来大批吸血鬼。我宁可小心,辛苦些,只有这样方可无虞。” 

“徐文海到底是什么人?”林华转过话锋问。 

“我没听说过这号人物。”邢永平泰然地说。 

但经验丰富机警绝伦的林华,已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反的神情,不再多问,又转变话锋问:“邢兄到塞外贩私茶,做这门买卖多久了?” 

“三年了。”邪永平不假思索信口答。 

“邢兄该对安西盟不算陌生罗?” 

“不错,不算陌生。” 

“邢兄认识嘉峪关的安西盟负责人吗?” 

“这个……兄弟与他很少往来,算起来兄弟只算是小买卖,用不着与安西盟的人打交道。” 

“安西盟的嘉峪关负责人是不是姓杨名钩?” 

“大概是吧。”邢水平仍然信口答。 

林华油然生起戒心,他开始对这几位仁兄动疑了。私茶贩子不可能不与安酉盟打交道,运私茶出境,几乎是安西盟主要财税的来源。再就是安西盟嘉峪关负责人是李风,而不是盟堂护法杨钧。 

蓦地,右方树林不远处,突传来一声夜猫子的啼声,宛如鬼哭。 

坐在火堆外侧进食的洪贵,惊得失手将烙饼掉落,一跃而起伸手拨刀。 

“夜猫子,怕什么?”管勇叫道。 

“呸!”洪贵向声音处吐了一口口水。 

“杰杰杰杰……”怪笑声传自左方。 

这一次管勇也惊跳而起。邢永平却不耐地叫:“仍然是夜猫子,你们是不是掉了魂……” 

夜猫子俗称枭,也叫猫头鹰,飞行无声,啼叫声有多种,反正不管如何啼叫,那怪声音委实令人毛骨悚然,有时在人的附近发出像叹息的声音,简直像是死人咽气冤魂叹息,胆小朋友胆都要吓破。 

话未完,他突然一声低叱,脱手掷出一枝扔手箭,射向不远处的草丛。 

草丛中有一星绿光闪烁,箭恰好射中绿星,草猛烈地摇动而倒,有物在滚动。 

“希津津……”不远处拴在树下的马发出了惊嘶。 

另一名同伴向拴坐骑处奔去。洪贵则奔向草丛,拖出一只仍在挣扎的老狼,笑着:“大哥好高明的手法,一箭正中心坎,怎么射起狼来了?” 

邢永平下不了台,狠狠地咒骂道:“时衰鬼弄人,这一带真邪门,怎么老令人感到阴森森汗毛直竖的感觉?” 

“恐怕有鬼呢?”管勇毛骨悚然地说。 

“呸!天下间那有鬼?哼!真有鬼出现,太爷也得剥下他的鬼皮来。”邢永平恨恨地说。 

“那是什么?”林华骇然叫。 

正前方五六丈的树影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了一袭及地破黑袍的鬼影,火光映照处,可看到其白如纸的僵尸脸孔,上身徐徐摇摆,像是被风吹动的纸人,一双鬼眼发出令人可怖的厉光。 

“我的天!”管勇狂叫,向地下一躺,拖条毯子蒙住了头,发虐疾似的狂抖。 

邪永平口说不怕鬼,但真正有鬼出现,同样会害怕,吓得心中一慌,扭头便向崖下跑。 

“是人,不要走。”林华叫。 

邢永平神魂入窍,听说是人,胆气一壮,立即正步转身,看马匹的人刚转回,鬼影突然到了这人的身后。 

“当心身后。”林华急叫。 

这位老兄闻声知警,止步转身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双腿发僵,张口结舌叫不出声音,吓傻了。 

鬼影龇牙一笑,大袖一挥,“啪”一声响,这位仁兄被一袖拍出两丈外,砰然倒地狂叫救命却无力站起来逃走。 

鬼影一闪即至,到了火堆前,用不似人类的声音杰杰怪笑,笑完问:“谁要剥鬼皮?来吧!” 

洪贵居然有种,鼓起勇气强按心头恐怖,冲上就是一刀。 

鬼影一闪不见,一刀落空。正吃惊间,林华大叫:“身后,躲。” 

洪贵不假思索,旋身来一招“狂风拂柳”。糟!一刀掠过鬼影的顶门,鬼影突然缩矮,高不过三尺,手中的着火树枝不偏不倚地向上一伸,烙在洪贵的鼻尖上。 

“哎……”洪贵狂叫,捂着鼻子向后跳。 

鬼影大袖一拂,“拍”一声缠住了洪贵的双腿。洪贵骤不及防,仰面便倒,恰好倒在火堆侧被火灼伤了左臂,狂叫着向侧急滚。 

林华软弱不堪,倚坐在火堆旁无法移动,不由心中暗暗叫苦,鬼影掠到,大袖一挥,劲风扑面生寒,他感到脑门挨了一击,立即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然醒来,发觉身在一座茅屋中,一灯如豆,四壁萧条一无长物,没有任何摆设。 

他躺在坚硬的地面上,左首直挺挺地躺着邢永平五个人,鼾声震耳,不知是昏睡呢?抑或是真的梦人华胥?屋中,流动着浓重的酒香。 

外面隐隐传来夜枭的啼声,和令人心惊的狼嗥。风声飒飒,传出一种奇异的吱吱嘎嘎声。他倾听片刻,讶然自语道:“怎么?我像是身在江南,是梦幻呢,抑或是我听错了?” 

他没听错,确是山风摇撼着竹枝的声音,在这一带根本不可能有竹子,但确是竹子摇曳互相磨擦所发出的声音,难怪他以为自己身在江南。 

他的目光透过撑开的小窗,皎月当空,众星朗朗,确是看到了摇曳的竹影,不是在做梦,但是否身在江南,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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