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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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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马嘶,健马跃起,然后重重地掷倒在深雪中挣扎。 

骑士骤不及防,马倒人跟着倒,总算骑术高明,立即滚落安全着地。 

这家伙先是一怔,刚站起便发现随来的五人五骑全没跟来,扭头一看,看到后面每隔五六丈站着一匹马,马下躺着人,吓得胆裂魂飞,知道不妙,赶忙戒备着举目四顾,取掉右手套手按住刀把上。 

左后方大踏步来了一个牧人打扮的人,左手弹弓,右手挥着一枝箭,直向前走来,一双大眼泛着冷冰冰的古怪笑意。 

“是你行凶用箭伤人吗?”骑士硬着头皮用汉语问。 

“大概是吧。”他简要地答。 

“你是劫贼?” 

“就算是吧。” 

“你是什么人?” 

“你不是说我是劫路贼吗?” 

“通名。” 

“你我又不攀亲家,免了吧。” 

“在下身上没有带钱财。” 

“你这人真是小气鬼,要钱不要命。” 

骑士后面的坐骑退,一面喝问:“你想干什么?” 

“要金钱,要马匹,无所不要,当然也要命。你想逃?你就逃吧,我不相信你能逃得比箭快吧。” 

骑士一咬牙,拨刀叫:“你发箭吧,老兄。” 

“你不逃,我就不用放箭了。”说话间,已经面对面相距两丈内了。 

“老兄,咱们无冤无仇……” 

“不错,无冤无仇。” 

“你为何暗中放箭杀人?” 

“不杀人便会被人所杀,岂不能杀?” 

“你……你到底……”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要杀骑一匹乌锥马的人?” 

骑士打一冷战,握刀的手在发抖,牙齿在厮打,叫道:“胡说!” 

“你们原来打算用箭暗袭,连人带马一起射,对不对?” 

“胡说八道!” 

“你们等错了方向,所以不甘心追来了,是吗?” 

“血口喷人!” 

“你们奉谁所差?是黑熬星喀喇和卓吗?你们等了几天听?” 

“你……你是……”骑士骇然问。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林华。” 

骑士大吼一声,飞扑而上劈面就是一刀。 

林华向侧一闪,挥弓便扫,“噗”一声扫中骑士的膝弯,骑士向前一扑。 

林华一跃而上。骑士反应奇快,疾转反身挥刀。 

林华更快,不等对方的刀挥出,一脚踢在对方的手腕上,刀脱手而飞。 

大弓下沉,顶住了骑士的咽喉。 

“阁下,该你答话了,黑熬星派你这种脓包出来行刺,未免太小看了我林华啦!我早知道黑熬星不死心,将沿途派人暗杀,想不到迟至今日方碰上你们。你们怕走路,将坐骑留得太近,疏林平坦,榆树高八九丈,下面没有枝叶挡住视线,看到马我便料到你们这些好朋友来了,我已不需要口供,阁下……” 

“老……老兄,我……我们是安……份的百姓……”骑士狂叫。 

“好吧,就算你是安份百姓,我也只好暂且做强盗,六个人我杀了五个,留下你一个人便有了苦主啦!不杀你我可要倒霉,你就认了命吧。” 

“饶命,请慢些动手。”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走一名……” 

“不要杀我,我将沿途的埋伏告诉你。” 

“好吧,一言为定。” 

“你……不会食言吧?” 

“废话,要杀你随时可杀,举手之劳,我用不着食言,更用不着答应你,在下岂怕埋伏?你如果不信任我,决不勉强,反正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我……我信任你……” 

“那就说吧,老兄。” 

嘉峪关,位嘉峪山西麓。这坐山有好几个名称,计有洞庭山。鸿鹭山、玉石山、壁玉山、每一个名称便有一段神话和掌故。 

这座山出金,四面悬绝,不易攀登,山石色如古铜,气象万千。 

关设有内外二城,城墙倚山而筑,碉楼高耸,箭垛如林,城头放列了五门大将军炮,弹丸链棒子可远射千步。 

站在城关向西望,满目流沙砾石,一望无涯,千万胡骑到达此地,只有望关而叹,是一座攻不破的第一难关。 

当年(洪武五年)大将军鸿胜兵下河西,到达此地便以军事眼光看中了这座山,认为是与胡人交界的天堑,便建造这座关,放弃瓜沙二洲,以嘉峪关为第一线,不但放弃了数千里国土,也使得西番各族天天在附近冲杀。关起门来自守,短视的大明皇朝委实不争气。 

午间,在关口哨卡交验了路引,在一阵严密的盘洁下,总算平安通过。然后到关门的查验站又经过一连串的盘洁、搜查,方允许进关。外城是官兵的住所,不许逗留。内城是文武官厅所在地,更不许逗留,必须到关内的土城安顿。 

土城甚小,只在两里方圆,也就是本处的市区,也是税站的所在地,共有四条街十六条巷。平时,守关的官兵可以到此地消遣,因此便成了相当繁荣的消费市场。 

他在西街的西安客栈打尖,找了角落上的一付座头,乘店伙送来酒菜时,唤住店伙,将一锭十两金锭悄悄塞人店伙手中517Ζ,低声说:“老兄,在下有事拜托。当然,我不会找你做违纪犯法的勾当。我要打听三个人,一个年轻人叫沙千里,二个老道,大概十天前后经过此地从西域入关,记住,我要的是真实消息。” 

江湖人有两句话:车、船、店、脚、衙、抓住就该杀。这是说,车夫、船夫、开店的、脚夫、衙门的仆役,都是些三不四鬼里鬼怪的牛鬼蛇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当然说得太刻薄,上至皇帝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有坏人也有好人,混帐皇帝无耻公卿多的是,这两句话委实不够公平,但找这些人打听消息,只要肯花钱,必定不会令人失望,极少打回票的。 

店伙偷瞥了手中的金锭一眼,几乎惊呆了,不管是真是假,先揣入怀中再说,满脸堆下笑不住欠身点头说:“客官请慢喝两杯挡挡寒,小的等会儿再来伺候。”说着,斟上暖酒踉跄的走了。 

一顿酒喝了半个时辰,店伙方带着一名彪形大汉走近桌旁。 

“我可以坐吗?”大汉问,拖过一条凳子坐下了。 

“桌上有酒有菜,自己来,别客气。”他不经意地说。 

大汉倒了一碗酒,一口喝掉大半碗,低声问:“尊驾贵姓?—— 

他脸一沉,不客气地说:“客下,招子放亮些,有话你就说,不说就走,没有人留你。” 

“别生气,客套而已。”大汉陪笑道,接着放低声音说:“那三个人在十一天前入关,不走关城,从南面偷过来的。” 

“你怎知道?” 

关外留下了三匹坐骑,第二天兄弟的两位拜弟在卯来泉堡亲眼看到这三个人,打死了三个客商,用的是剑,而且通了名,所以知道他们是从南面卅里处偷渡的。” 

林华不再多问,塞给大汉五两银子,说声谢谢,立刻会账出店而去。 

到下古城堡,必须经过肃州,全程一百三十里左右,风雪季候两天可到。但他不曾在肃州出现,第四天方到达下古城堡。 

边墙外一片银色世界,讨来河已失了踪,罡风劲厉,雪时下时停,一片无垠的平沙碛漠都不见了,一些榆树在风雪中颤抖,积雪四尺,雪光刺目。 

银白的原野中,出现了一点黑,那是林华的乌锥马。神驹通灵,接近了故乡,一面小驰,一面奋鬃长嘶。 

乌锥马从嵩山堡的右方五里左右越过,续向北行。 

恰好雪止,嵩山堡的警哨只看到一个黑影向北行,虽感到诧异,但并未介意。 

东面五里的四海堡,也发现了这一人一骑,也未介意。 

接近黑回堡两里地,已是近午时分。 

黑回堡的了望台上,警哨发出了警号。 

林华在距堡一里左右,驻马远眺,久久,方向右催动坐骑,徐徐绕堡一周。 

……………………………………………… 

第十一章 处处受暗算 

接着,是第二周。 

第三周过后,人马消失在正西方向。 

第二天,他去而复来,仍然是近午到达,仍然是徐绕三周,这次消失在东面。 

一连三天,黑回堡开始骚乱不安了。 

第四天,黑回堡的人全都上了堡墙,焦灼不安地等候人马出现,可是乌锥不曾如期出现。 

乌锥马藏在讨来河旁的树林中,那儿搭了一座小帐幕,中藏食物、马料。 

林华则反穿羊皮袄,躲在黑回堡往下古城堡必经的地带守株待兔,带了弓箭,和从嘉峪关买来的一把剑。 

远远地,出现了三人三骑的身影,来自下古城堡方向。 

近了,百丈、五十丈、十丈…… 

他突然从雪坑中奔出,大叫道:“下马说话,你们回来了吗?” 

三骑士一怔,勒住坐骑,其中一人掀开掩口,呼出一团团白雾,不耐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拦路? 

“咦!你们不是奉命在三道沟山崖旁,用暗器暗算林华的人吗?”他反问。 

“你是……” 

“我是奉命接你的。” 

“你奉谁之命?” 

“阎王爷之命。” 

三骑士大怒,同声怒吼,三匹马同向前冲,要用马冲他。他一声长笑,突从两匹马的空隙中一掠而过,两名骑士一声狂叫,同时飞坠马下,一脚已跛一时无法站起。 

最左侧的骑士冲出五丈外,扭头一看,不由心胆俱裂,双腿一夹,狠狠地鞭打着马臀,催马逃命。 

“下来!”林华叫。 

声到、箭到、人仰、马翻。 

林华用弓狠狠地将两名先落马的骑士打得昏头转向,再擒住第三个人,用预先准备好的牛筋索分别捆上他们的双手,用一根长索将他们串在一起,拖着到河边的偏僻处捆在柳树上,然后返回住处牵出乌锥。 

黑回堡的人等得心焦,但终于在申牌初如愿以偿了,期待中的神秘人马出现,但马后却多了三个人。 

乌锥徐徐向堡接近,后面拖着三个可怜虫,有时滚,有时爬,有时爬下任由乌锥拖着走。 

接近至一里,林华割断绳索摘下风帽,叫道:“你们三个听了,先看看我是谁。” 

“你……”一名俘虏惊恐地叫,语不成声。 

“我就是林华,看到乌锥马你们该明白了。” 

“你……你要把……把我们……” 

“你们三个人,只许一个人活命,听清了,只许一个人传信。我这里用箭要射走在最后的人,看谁留得命传信息,快走。” 

三个人的手皆捆在身后,串连的长索仍在,每人相距丈余。这是说,三个人中跑得最快的一个,也仅可能超出丈外而已。 

三个人只许一个人活,想活的人必须跑在前面,而落在后面的人怎甘心就死?为了活命不择手段,必定毫不考虑地将超前的人向后拖,这可好,三个乱成一团,你推我拉肩撞脚绊使尽浑身解数,设法将对方拉后而让已超前,跌跌滚滚狼狈万分,如果双手不是被捆死,很可能自相残杀了。久久。仅远出一二十丈,三个人已经行将力尽,全部有点支持不住了。 

堡门大开,人马冲出,救兵来了。 

林华一声长笑,鞍上威风八面,弓弦狂鸣连珠箭破空而飞。 

第一名骑士倒在堡门前方三四丈,最后一名死在堡门内,共射倒了七个人,七匹马奔散在堡门外,重新自行驰入堡内,留下了七具尸体。 

堡门闭上了,堡墙上观战的人吓僵了。 

在长笑声中,三个被捆了手的人先后软倒在雪地中。 

乌锥向东驰,林华仰天长笑,并未射杀那三位可怜虫,仅亮声叫:“老兄们,把话传到,你们将有六批人撤回,太爷保证他们没有你们三人幸运,贵堡不必寄望他们了。” 

午夜时分,他一身白,只带了一把剑,从堡北爬上了三丈余高的堡墙,进入堡内。一个更次中,他击昏了十八名警哨,开了南、东两座堡门,扬长而去。黎明前,堡中仍在乱,西堡突然起火。 

黑回堡在此后的两天中,白天心惊胆跳,眼睁睁地注视着外面幽灵似的乌锥忽来忽去。夜间一夕数惊。 

这一夜,有八名怕死鬼开了北堡门向北逃,想逃至鞑靼地境脱身。但此路不通,第二天,八具尸体由原马驮回。 

又是近午时分,幽灵之马乌锥又出现了。 

南堡门徐开,一骑士高举着降旗,向乌锥驰来。 

双方相距两丈勒住坐骑,降使欠身行礼,高叫道:“奉堡主所差,请求阁下准予谈判。 

林华掀起风帽掩耳,冷笑道:“没有什么可谈的,你走吧。” 

“阁下,何苦迫人太甚?” 

林华剑眉一轩,虎目怒张,怒吼道:“你说在下迫人太甚?说这种话你简直该死。贵堡主派人追踪在下至苦峪,明枪暗箭齐施,无所不用其极。在下返回时,沿途重重埋伏。贵堡主是回人而河西与西域,全是回人的天下,消息灵通,高手众多。在下却是单枪匹马,这条命能得以保住一是天意,二是贵堡注定要受报。你给我滚!” 

“阁下,难道一无商量了吗?” 

“没有商量,没有谈判,只有你们无条件投降,不然免谈。” 

“这……” 

“回去,明天叫贵堡主前来听命,他必须唯命是从。 

“请问……” 

“滚!你不配请问,明天正午贵堡主必须单人独骑前来听命,不然贵堡的人不死光,在下绝不罢手。” 

“阁下可否宽限两天?” 

“缓兵之计,少在林某面前献丑。贵堡勾结蒙寇,东起大干粮山与盐池堡,西迄野麻湾,全有你们的奸细,引领蒙寇掠夺侵扰,多年来你们造了多少孽?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们连窝里的草都吃掉了,贵堡四天前派往天仓墩请救兵的人,我已将他埋在雪中了,春来雪化,你们便可找到他的尸体。 

其实,天仓墩鬼门关附近只有百十名游骑,远水救不了近火,三百余里要五天方可赶到。即使请来了,百十人也不堪林某一击。林某助哈密都督反攻哈密,火狮牙兰三招之内,弃马丢盔逃亡,一夜连复五城,穷追一百六十里,牙兰两万精兵,加上各城土军数万众,土鲁番二十万大军压境,也不堪林某一击,请来百十骑不啻自掘坟墓白送死。滚!” 

最后一声滚声如焦雷声传数里。 

降使几乎被吓落马,连人带马惊退数步。乌锥一声长嘶,走了。 

大雪已止,呵气成冰。 

乌锥马准时而至。堡门中出来了一人一骑,骑大宛枣骝,穿上豹裘,未带兵器,迎面迎来,接近至五丈外,取下了风帽,露出头面。黄络腮胡,高鼻淡褐双睛,一看便知是回人。 

林华也取下风帽,勒马相候。 

“在下回回堡堡主哈尔丹津。”对方行礼叫。 

“林华。”他只答了两个字。 

“在下请示尊意。” 

“条件甚苛,你能接爱?” 

“尊驾上次杀我两百健儿,难道……” 

“你回去吧。”他冷冷地说。 

“这……” 

“你怎不说这许多年来带领蒙寇劫杀掳掠的账,我不是要听你申诉来的,你走吧。” 

“好吧,不知阁下有何条件?” 

“其一,我要贵堡副堡主黑煞星喀喇和卓的人头。其二,立即将高姑娘送出。其三,我要你们释放所有掳来的男妇奴仆。其四,三天之内,带了你们的人离堡北行,永远不许回来。” 

哈尔丹津倒抽了一口凉气,惶然叫,“阁下,这……这不是太……太苛了吗?风雪漫天,冰冻大地……” 

“住口!这已是最低的条件了,黑煞星将高姑娘掳来,你不该替他撑腰,我网开一面,还没算你的老账呢!留下你带他们北走,已是天大的便宜了。” 

“可否……” 

“没有可否。你听清了,贵堡目下人并不多,几天来,我已将贵堡的奴仆全部查明了,只要有一个人胆敢私留一名奴仆,格杀勿论。你听清了,一个时辰之后,前三个条件便要做到,我在此接人。三天后你们动身,由嵩山堡的人前来接受你们的堡,并逐一盘查逐一启程。一个时辰后你不曾办妥,前议作罢,今后在下决不与阁下见面相谈。” 

声落,乌锥马已腾跃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驰回原处。三匹马出了南堡门,接着是一连串七十余名男女奴仆,有些妇女怀抱着裹在皮襁褓里的婴儿。 

“为何不用坐骑送人?”他大吼。 

行列徐止,不久,堡中驰出七十余匹健马,每名骑士带了一名奴仆上马驰来。 

仍是前三骑领先而至,三名骑士中,他认得其中一人是堡主哈尔丹津,左首那人提了一个黑脸膛的首级,中间那人身材矮,虽穿的皮袄戴了风帽男女不分,但一眼便可看出是女人。 

他感到血液在加速奔流,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牙关咬紧,浑身的肌肉在收缩,虚弱的感觉无情地袭来,手脚在神经质地痉挛。 

近了,三匹马在两丈外勒缰。 

他抖索着摘下风帽,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十一年,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终于出现在眼前,他觉得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对方伸出颤抖着的手,艰难地取下手套,艰难地除下风帽。 

他屏息住了,只感到无限心酸,手死死地抓紧了判官头和铁胎弓,方不至于坐不住雕鞍。对面这位形容枯槁的女人,除了一双眼睛尚可找到些少回忆之外,他完全感到陌生,陌生得令他觉得心在迅速地沉落,急剧地冷却。 

依稀,他眼前升起十一年前的幻影:一个天真无邪、有一张可爱面庞的小姑娘,正向他伸出双手,娇羞满脸地向他亲切地扑来,红艳艳的小嘴中吐出悦耳的,令他梦寐难忘的低唤:“宗如哥……” 

他如受雷击,猛地一震,摇摇欲坠。幻影消失了,呼唤声在耳,但不是他熟悉的,难以或忘的声音,而是干涩的、凄苦的、极为陌生的虚弱语音:“宗如,我……我想死,我想追随先夫于地下,但……我不能,我放不下女儿,这是我在世间唯一挂念的人。你……你不该见我的,我……无脸见……” 

脸被干枯的手掩住了,抖切的语着也摇曳而止,接着来的是凄苦的啜泣声。 

他闭上虎目,一阵心疼,一阵酸楚,一阵可怕的痉挛,一阵…… 

一阵令他肝肠寸断的啜泣声入耳,令他感到喉问发甜。 

“饶恕我爹爹。”她说。 

“他生未卜此生休,愿君珍重。”她又说,几乎语不成声。 

“别来十载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她凄然地慢吟。 

他只感到天旋地转,陌生的声音突然变得熟悉了。那是他有一次上京,小别近年方返回故乡她接到他时,在他怀中低吟的小词。今天,她将一字改为十字,可是,情调完全不同了,听来虽熟悉,但却那么酸楚,那么凄切,又那么遥远…… 

他咽回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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