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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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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椿笑了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夏子凌在感情上如顽石一般不肯松动半分,实在让他无奈得紧,连一个称呼尚且不肯妥协,他还能指望夏子凌回应自己什么?

    由于中午吃得太饱,晚膳夏子凌只随便找了几个野果回来,朱椿也没再抱怨什么。用了晚膳之后,朱椿到溪里洗了个澡。

    夏子凌纠结了许久,耐不住这几日汗湿之感,也待夜色降临之后,将衣履褪在岸边,步入了溪中。秋日夜里水有些微凉,然而这样的冰凉触感,却是缓解疲劳最佳的良药。夏子凌将全身浸在水中泡了一会,放松之下,困倦感袭来,竟是有些昏昏欲睡了。

    闭目养神间,忽然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从身边林中传来,多年养成的警觉让夏子凌猛地一睁眼睛,站起身来。

    然而有一个人出手却比他更快,“噗”的一声弹石入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兽类的哀嚎,刚才潜伏在林中的小兽已经倒下了。

    “秋日水凉,莫洗久了。”朱椿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经历刚才的小插曲,夏子凌不敢再贪恋溪水,随便再洗了洗便上了岸。回到洞中之时,朱椿已经在火堆内侧睡下了。

    夏子凌正要在另一侧躺下,朱椿却背身开口道:“这边暖和些,过来!”

    夏子凌心中有些犹豫,脚下没有动作,朱椿却再次催促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其实夏子凌也并不是要防着朱椿,只不过……他内心尚在纠结之中,便有些不敢靠近那个人而已。

    但无论如何,朱椿已经摆明了态度,自己再刻意躲闪未免矫情,是以夏子凌还是乖乖地走到了火堆内侧,在离朱椿几寸的地方躺下了。

    睡到半夜,夏子凌忽觉身上有些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许是夜里洗了凉水,他这本有些底子不足的身子便要闹别扭了。这山间夜浴的风情,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啊。

    自嘲了一番,夏子凌朝火堆处挪了挪身子。却不想刚动了动,便被一人从后背结结实实抱入了怀中。夏子凌挣扎了一下,身后之人却抱得更紧了些。

    “别动!你着凉了,没有被子,我给你暖一暖。”朱椿异常清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爷……”

    “真的不能唤我一声‘曜瑄’吗?”

    喷在耳侧烫热的呼吸让夏子凌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朱椿的声音中有着清晰可辨的哀求之意,让夏子凌忽然心中一酸。

    “我们做一个约定好吗?在这里一日,便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子凌,可以吗?”

    朱椿语末音色暗哑,已是带上了无尽的恳求,他高高在上惯了,突然露出的脆弱,让夏子凌心疼不已。这两日来维持的面具,在朱椿低下身段的示弱面前,忽然崩溃瓦解殆尽。

    “曜……瑄。”之前觉得难以叫出的这个名字,其实唤出口来却觉得再顺畅不过。

    这两个字吐出口之际,夏子凌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人颤了一颤,随后烫热的吻落在自己后颈处,带着无尽的眷恋和疼惜之意。

    “子凌……睡吧。”良久之后,朱椿停下亲吻,紧紧地抱住夏子凌,略微喘息地在耳际低喃道。

    “嗯。”夏子凌纠结了片刻,还是克制住转身看朱椿一眼的冲动,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朱椿的身体热得惊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一个拥抱,两人就同时情动不已,如若回头对视一眼,他真怕他们情不自禁做出点什么让彼此过后万分尴尬之事。    夏子凌透过火光凝视着朱椿三分之二在明、三分之一在暗,被光线映衬得轮廓分明的脸庞,片刻后道:“如果我说我是从六百多年后穿越而来之人,王爷信与不信?”

    如果说要向朱椿坦白,那么不如就先抛出最具震撼力的这一条信息吧。朱椿不一定能理解“穿越”这个词汇,但是“六百年”的概念,他总是明白的。

    朱椿沉默不语,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良久之后,才开口“哦”了一声。

    这个“哦”字句尾微扬,带上的是疑问意味,但并无嗤笑和轻蔑之意。夏子凌会心一笑,不错,看来对这第一个信息,朱椿还是接受得挺好的。

    “王爷,您觉得如果光是凭着观星象,我能够预测到郭桓案和胡惟庸案这样的事情吗?”

    呆在蜀地的这一年里,洪武帝进一步深究当年胡惟庸私通北元之事,现下牵连进去的贵族与官员已经近万人,郭桓案平息没几年,大明官场竟是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件事,朱椿通过京中眼线的密报,已经获悉,现下正好成为最佳的佐证。

    朱椿爽快答到:“自然是不能。”

    这两件事,夏子凌究竟是如何探知的?正是让他最疑惑之处。如果说观星象可以知道这些,那么钦天监岂不是要成为朝中最为炙手可热的衙门了?

    “王爷,这世间玄奇,当真是无奇不有。臣从前也不信鬼神之事,但现下却是不得不信,譬如我们今日所见那怪异少年,以及……臣从六百年后而来之事。臣来到大明之后,得师父指点,然而师父却也与我说过,时机到了,臣自会返回来处。”

    自己的使命,夏子凌暂时不想告知朱椿。初到明朝之时,甚至直到北征沙漠之前,他回到现世的决心都是不可动摇的,但不知何时开始,他竟然不时会有意无意想到——如果说朱椿登鼎皇位,自己就能返回现世的话,那么反之朱椿安于蜀王之位,是否自己就可以永远留在大明呢?

    这样不由自主冒出来的想法,意味着什么?夏子凌从前不曾去细想,但他放不下眼前这个人却是真的。再者那野史上朱椿继任帝位之后四年就病逝的记载也让夏子凌难以释怀。按照朱椿的身体状况,而立之年病逝简直太蹊跷不过了。

    因此,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如何之前,自己的使命尚不能对朱椿坦白,以免……万一影响大局。

    夏子凌说出“臣自会返回来处”的时候,朱椿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似箭,然而,只是眨眼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短暂得就像那个神情从未出现过一样。

    朱椿淡然开口道:“你既然来自六百年后,自当熟知我朝百年之后的大事。那么……父皇将会传位于谁,你应当早已清楚了吧?”

    夏子凌怔了一怔,没想到他还没全说完,也不知朱椿究竟对自己的话信了几分,便会抛出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

    思虑片刻之后,夏子凌还是老实答到:“朱允炆。”

    “哦?”同样一个“哦”字,朱椿这次却是带上了戏谑和一丝嘲讽意味。

    夏子凌知道,现下的时局分析下来,没有人会觉得朱允炆会继承皇位,不仅朱椿如此作想,秦王、燕王等藩王亦定是如此想。比朱椿小七岁的朱允炆,现在只是个徒有皇长孙身份,却在深宫之中被视作孤儿豢养的一个半大孩子罢了,在已然羽翼丰满的叔叔们面前算得了什么?

    “这是正史上记载的,但……”夏子凌顿了顿,继续道:“在六百年后的世界,有人认为除了我们现在真正经历的时刻,过去和未来都是不确定的。既然我来到了六百年前的世界,我所知道的历史,或许也是不确定的。”

    其实夏子凌说与朱椿的这番解释,只是科学界一个大胆而未经证实的猜测罢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向朱椿解释,便把这话搬了出来,但愿……朱椿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不过朱椿显然并不纠结于夏子凌的解释,或许他刚才对于皇位归属的问题也不过是因为心血来潮而问的。

    夏子凌说完之后,朱椿沉默了片刻,而后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他,说到:“你这一番话,本王没听懂……”

    夏子凌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却又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今日对朱椿坦白,与其说是想让朱椿明白真相,不如说是他的自我宣泄。师父过世之后,有些事情压在心中太久,而朱椿在感情上的咄咄逼人,却又更让他平添了许多压力。

    “但,夏子凌,有一点你却须得记住……”朱椿语气转为凌厉,而后一字一顿缓缓说到:“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从哪里来,过去的事情本王一概不管,但从今以后,你却是必须待在本王身边,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朱椿的话就像沉重的石子,一颗一颗投入夏子凌的心里,激得他难以平静。

    “王爷……”夏子凌开口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当日初见,只因为自己身份有疑,朱椿就险些杀了自己,如今他说了这么一番惊世骇俗之话,朱椿却对其置之不理,只提了一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要求。

    “本王今日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朱椿说罢便侧身躺下睡了,留下夏子凌看着跳动的火光和他的背影兀自呆愣。

    第二日清晨,夏子凌是被食物的香味馋醒的。由于岩洞不深,刚睁开眼睛,耀眼的日光反射进来,便让他忍不住又把眼睛闭上,适应了片刻才复又睁开。

    刚刚坐起身来,朱椿的声音便从身侧传来——“我找了些野果,鱼也烤好了,快过来吃吧。”

    夏子凌转身一看,昨天自己架好的火堆上又添了些新柴,四五条肥鱼正烤得油亮发黄,正是好食用的火候。旁边还摆着一小堆澄黄色的野梨,正是昨天夏子凌告诉朱椿可以食用的那一种。

    夏子凌不得不佩服,朱椿这样什么事都一学就会的人,不是天才又是什么?这烤鱼之法,在捕鱼儿海时自己给他示范过一次,他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尊贵王爷,夏子凌本以为不可能做得来,却不想事隔经年,在这绝境之中,人家便依样画葫芦炮制了一番,甚至看起来比自己烤得还要好些。

    而这种野果可以食用,也是昨天夏子凌才告知朱椿的,他今早居然又寻着摘了些。

    不过……自己睡得沉,朱椿不知是何时出去把这食物备好的?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亲自做这些小事,着实让夏子凌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既然备好了,夏子凌自然是欣然享用,“多谢王爷!”

    “无须客气,”朱椿说完,过了良久,才又补充了一句,“我二人困于此处,没有外人,无须叫我王爷。”

    夏子凌正要取鱼的手顿了顿,有些茫然地看着朱椿,他不让自己叫他王爷,那要叫什么呢?

    朱椿看着夏子凌不解的表情,轻轻皱了皱眉,才侧头避开夏子凌的视线,道:“叫我曜瑄。”

    “曜瑄”二字让夏子凌惊吓得手上一抖,险些把鱼扔到地上,幸好他动作快,半途又把那快要坠地的鱼给救了回来。然而这久违的“曜瑄”二字,上一次唤是在漠北,那个颠鸾倒凤本不该发生的夜里,现下朱椿重提这个称呼,让夏子凌怎能平静?

    “王爷……这不妥吧?”复又开口,夏子凌的声音中因为震惊,带上了平时不曾出现的一丝沙哑。

    朱椿回头看着夏子凌,眸色亦是不大平静,不知道是不是与夏子凌想到了一块去。

    “就这么叫,这是命令,”朱椿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欢快,“我们困于此处,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去,王爷不王爷的,已经没甚意义,不如以表字相称。”

    “呃……王爷,”看到朱椿射过来的眼刀,夏子凌赶紧改了口,“曜……”

    然而,刚叫出这第一个字,夏子凌喉间就如哽了一物一般,再也无法叫出那第二个字,索性放弃这个称呼,直接说到:“我正想着,今日趁着日头,摸索一下离开谷底之路呢。”

    朱椿指了指自己的脚,道:“我受伤了,没养好之前不方便外出。”

    夏子凌低头一看,朱椿右脚脚踝之处果然有一道极深的伤口,面上血迹已经干涸,应当是昨日落崖时被碎石或是落水之时被水中藤蔓所伤的。

    真是的,他怎的昨日不说!夏子凌走到近前检视了一番,伤口虽然很深,幸好避开了筋骨,只是皮肉伤而已。手慌脚乱地给朱椿上了药,又从衣服上撕了布条妥善包扎之后,夏子凌才突然反应过来,这都昨日受的伤了,他还紧张作甚!再者,朱椿明显无碍,否则今日清晨还怎么出去寻得这些个吃的呢?

    这么说……他不是走不了,而是不想走?

    夏子凌抿了抿唇,道:“你的意思是想长居于此地了?”

    朱椿也颇为大方,既然夏子凌问了,他索性星目一挑,反问道:“有何不可?”

    “……”夏子凌一时无言以对。昨夜一席话下来,他本以为朱椿应当有些想法,昨夜睡下之时,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冷然。

    这么一觉醒来,居然变成了热衷于隐居又带着痞气的无赖模样,莫非一觉穿越的人又多了一个?    夏子凌被朱椿抱在怀中,呼啸的风声在耳际肆虐,刮得他脸庞都有些生疼。急剧的失重感让心跳和血液加速,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朱椿的。

    朱椿这么抱着他,好像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记忆却已经久远到有些模糊不清了。从去年朱椿大婚之后,到现在一年有余的时间里,他们二人谨守君臣本分,不时刻意拉开距离,然而心中累积的思念此刻却有一种要井喷的冲动。

    朱椿贴着自己的硬实胸膛、烫热体温,以及强而有力的心跳,忽然让夏子凌感动到眼眶有些酸胀。如果……这已经是濒死前的几十秒,还有什么需要顾忌和克制的呢?

    这么想着,夏子凌反手紧紧抱住朱椿,紧到让两人的胸膛紧密相贴,再无一丝距离。而此刻,他也终于可以毫无忌惮地抬眼直视着朱椿。

    朱椿俊逸的面庞近在咫尺,两人几乎是鼻贴鼻、口对口的姿势。朱椿本就帅得不似凡人,夏子凌一直知道,这一年来更添些成熟之后,真正让人有些不敢逼视了。此刻蜀王面上挂着一抹邪魅满足的笑意,带得他那眼角微微上扬的星眸光彩飞扬,简直比从前任何时候还要帅上百倍,而他瞳孔中倒影出的……是自己的脸庞。

    “你很开心吗?”夏子凌轻声问道。

    “是的。”朱椿将唇贴在夏子凌唇边,喃喃说到。这吐字之间唇瓣轻启,两人的唇却是有意无意碰到了一起。

    真好……夏子凌没有躲开自己。过去的一年之中,三百六十五日里,这样的情景曾在梦中不止出现过百次。他就知道,唯有二人死在一起,他们才能抛下一切,夏子凌也才会真正属于自己。

    所以,曾几何时,他的心境竟然扭曲到……如果生时不能拥有这个人,宁愿死后同眠了呢?

    朱椿双臂紧紧地将夏子凌禁锢在怀中,张口吻住了夏子凌的唇瓣。而夏子凌竟然也不管不顾,轻启唇,伸出舌探入了朱椿口中。

    两条饥渴的舌紧紧缠绕在一起,吸吮着彼此口中的津液……果然是记忆中的味道,虽然他们的吻仅仅有过那唯二的两次,可是却深入彼此骨髓,让此生都难以忘记。

    片刻后,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无论是夏子凌还是朱椿,心中都没有任何惧意,无论如何,两个人死在一起,这就够了。

    “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身体被柔软无形的平面重击的疼痛袭来,让夏子凌闷哼了一声。然而……初初的疼痛过后,夏子凌却发现身子还在下坠,而那疼痛更多的是停留在身体表面,骨肉深处,似乎无碍。

    身体被冰冷的液体包裹着的感觉清晰地告诉夏子凌,他们坠入了水中。

    怎么会这样?黑崖关之下无人敢探的深渊竟然是水?不过……悬崖之下多深潭,想来这也挺正常的。

    那么……他们果然命不该绝吗?由于黑崖关深有千丈,下坠的冲力非常巨大,落入水中之后,虽然有浮力支撑,两人还是不住地往下坠落。

    朱椿仍旧紧紧抱住夏子凌,唇舌与他相缠,似乎并不打算节省口中空气。

    他……是真的想就这么和自己一起寻死吗?落入水中的一刻,夏子凌便不再回应朱椿的亲吻,身体僵硬了下来。而脑海中,却已经是思绪百转千回。

    两人就这么同穴而眠,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真的好吗?二十一世纪的观念根深蒂固,让夏子凌一贯觉得生命是异常珍贵的事物。如果能生,为什么要死?哪怕现实中事事不甚顺意,活着……也总好过死去。

    哪怕他们放不下背负的一切,他也想要在每天看到日出日落的时候,同时看到朱椿那双漂亮的眸子。

    思定之后,夏子凌开始手脚并用在水中蹬划,抵御下坠的冲力。此时下坠之力已经被浮力化去不少,夏子凌这么开始自救之后,两人居然开始有往上浮的趋势。

    朱椿放开夏子凌的唇舌,任夏子凌这么牵着自己的手划动着。片刻之后,他心中叹了一声,抑是下了决定,一手揽住夏子凌,另一只手开始向上划水。

    两人同心协力之下,不出片刻,就接近了水面。纵身跃出冰冷的水中,夏子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开贴在面上的湿发,环视了一下四周。

    黑色断崖之下,周围的环境却并不阴森可怕。他们此时身处的是一个山间溪流汇聚而成的深潭,周围环绕着苍天古树和各种植被。在开始西去的斜阳金色的余光之下,此地居然还有些谷地幽深、群峰竞秀的美妙之感。

    然而跟随师父十余年的历练,让夏子凌非常清楚,白日看起来无害的森林,到了夜间有多可怕,尤其这里还是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

    走上岸来,夏子凌顾不得全身湿成一片,一边准备朝东边走去,一边对朱椿说到:“快走,我们须得在天黑前找到一个洞穴藏身!”

    朱椿却是一把拉住夏子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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