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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俊,你和全安跟着犬只追查过去,一切以安全为主。查到地方后,立即回来告诉我。”
陈全安和成俊领了命令,一人牵一只棕毛大狗,往南方追去。
“林先生,麻烦你去查一下程家的船坞。”
“属下明白。”
五日后,分别出发的两小队人回到江宁。陈全安和成俊摸到程家仓库地点,位置就在江宁城郊,一座三进的大院子,里面出入的都是程家的管事,还有一些陌生人,不过听说话谈吐和穿着,也应该是管事之类的人。而林先生租用了一条商船,跟在程家商船后头,顺澜沧江而下,经过小北段支流的时候,远远看了程家船坞一眼,想再进一步了解,却是没办法。
“小北段支流入口,有三重铁链拦江。进出只有一道小小的口子。凡进入的船只都会被检查,确认了身份后才允许进入。属下没法跟进去,只能远远看一眼。支流的尽头,似乎筑起一道堤坝,堤坝将近两米高,堤坝后头的情景完全被遮挡。”
“属下回来的时候,查找了一些小北段支流的情况。那里原来有一条小渔村。因为小北段支流地势独特,一面临水,三面临山,而且山势险要,那原来的小渔村人一直穷困,是几年前,江宁知府请了刘蔡程三大家一起集合了一些银子,把小渔村的地买了下来,给渔村里的人每人分了五十两银,让他们自行离开,后来,小北段支流就成了三家的船坞,外面用铁链拦江,不许别的船只进出。”
“以你的经验来看,船只吃水深度如何?”宋存厚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船只进入小北段支流,吃水甚深。小北段支流常年水量不深,如果是空置的远洋商船,通过是无碍,如果里面装了货物,小北段支流有些位置,船只怕是要搁浅。属下观察程家商船通过的位置,是小北段支流水流最急,水最深的位置,但船航行起来依然有些吃力,属下估计,船只里面,应该有不少物事。”
“从小北段支流运输货物出来,可是方便?”
“自然是不便的。小北段支流三面临山,山上根本没有道路连通外界。如果是从水上通行,一出一入甚是麻烦,还不如直接在码头卸货,从陆路运输。”
“那就是说,运入小北段支流的物事,是不能被人知道,也不准备交易售卖。”宋存厚的脸色阴沉。如果是石散,何必如此费周章。刘蔡程三家合买的船坞到底里面有什么蹊跷。
想不出所以然来,宋存厚只能暂时放下,专心探究陆家江宁城郊外的仓库。可惜,陈全安和成俊,林先生,一连观察了数天,从来往的车轱辘,还有出入的人,甚至拉出来的货物观察,得出的结论,那里只是程家一个很普通的仓库,同时也是石散临时的库藏点。
宋存厚听了三人的回报,两只手交握,“替我下帖子,请文千户过来喝两杯。”
自己查探不出来什么结果,但文千户终究来的时间比自己长,或许能够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宋存厚心里清楚,对自己,文家始终没有说完全,不是说他们没说实话,而是没有把话完全说出来。
海边卫所,最不缺的就是各式海鲜,让手下人搜罗一批文千户爱吃的海鲜,准备上两坛美酒,喝酒吃海鲜,顺带聊聊天。
文千户大口喝光碗中酒,“宋兄弟,有话不防直说。你这次让我过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酒吧。”
“自然不是,有事想请教文大哥。”
“宋兄弟请将,能说的,我都会一一告诉宋兄弟,至于不能说的,只能对宋兄弟说一声抱歉。”
“自然不会让大哥为难。”当下,宋存厚就把自己查探程家船只的事情一一说了,包括对小北段刘蔡程三家船坞的怀疑,也告诉文千户。
文千户目光闪亮,宋存厚能够打探出石散的藏点,是意料中事,但船坞里头的蹊跷,倒是让文千户吃了一惊。心里记了下来,准备往上汇报,好等上面的人拿出章程,自己好办事。
“文大哥,要说这富贵,江宁城内,已经是头一份了。即便再多的钱财,富贵奢华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实在没必要为了石散而大动干戈。而石散,朝廷没有明文禁止,即便从码头进入江宁城内,我也不能做什么。程家何必如此。江宁城何必如此。兄弟觉得,这种谨慎有点太过了。”
这也是宋存厚一直以来的疑问,石散固然值得铤而走险,但问题是,现在没有明文禁止的事情,实在没必要让江宁将军到江宁大商户,从上而下那么重视。而贩卖石散得到的钱,对于已经富甲一方的江宁将军来说,实在不过小事。石散背后,肯定有别的原因。
“石散利润极大,赚上十倍,已经算是亏钱,普通人一转手,至少百倍利润,即便有上千的利润也不奇怪。”文千户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两字,“这些钱,除了刘蔡程三家的成本,还有江宁城大小官员的分红,这里面自然包括你我,还有帝都的范家,和这一位。”手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宋存厚看见桌面上的“今上”两字,脸色变了变。“天下赋税尽归所有,为什么还要……”
“天下赋税用处很多,旱灾,水灾,俸禄都是赋税所出,”文千户目光中带上意味深长,“我们这些当小官的,也希望手上有两个闲钱,给自己的婆娘买花儿戴。更何况是那一位。赋税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出入都有定数,想做什么都不方便。要想用钱爽快,只能另寻途径了。”
难怪,明知道石散害人,还是让其大行其道。利之一字,不但冲昏了商家的头脑,也冲昏了天下至尊的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定计
“多谢文大哥指点。”宋存厚双手抱拳,向文千户弯腰作揖。
文千户双手扶住宋存厚,“宋兄弟,这事从前没告诉你,因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但宋兄弟天资聪颖,又有过人的本领,现在想来,知道也是无妨的。”天资聪颖是发现石散的藏点,还看出内中的猫腻,而过人的本领,自然就是船坞的蹊跷。
“宋兄弟还记得陈太傅冤案吗?”
文千户口中的冤案,其实在当朝不算冤案,至少在今上的口中不是冤案。
“文大哥的意思,兄弟不明白。”
“我等有心为陈太傅洗脱冤情。如果今上清明,自然是应该搜集证据,上呈今上,好让今上重新判断。但今上……。”文千户故意顿了顿,“至登基以来,所杀的大臣,无能的有之,但更多的还是当初辅助登基之大臣,所重用之人多是阿谀奉迎之辈。蒙人围城,不思如何退兵,反而想出钱粮,甚至抛弃一城子民,来填塞蒙人的贪婪。如此之人,岂是有志之士应该侍奉终身之人。”
文千户这话是说得掏心窝子,但这番话落在宋存厚耳朵里,真是宁愿从来没听过。
文千户目光炯炯,对于宋存厚的沉默,似乎早有准备。
“宋兄弟智计退蒙人,朝上大人很是赏识,曾言,如果朝中将军人人如宋兄弟这般,何愁蒙人肆虐。宋兄弟,不防为为兄一言,张镇方贪婪,范阁老阿谀,帝都,朝堂,已经乌烟瘴气。此等情景必然不会长久,必然会有有识之士以雷霆手段澄清这满室的雾霾。宋兄弟是有才之人,早日准备才是正理。”
这是明明白白的拉入伙。
“朝堂的事,我不懂。大人的赞誉,我受之有愧。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明白的。石散害人,因一己私欲而置百胜于不顾,不是明君所为。我宋存厚投军,说不为高官厚禄,那是说瞎话,但我也明白,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当为者不为,必遭报应。”
文千户听了宋存厚一番话,立即哈哈大笑,“宋兄弟存了这份心,为兄就放心了。”文千户也是担心宋存厚是一个死忠的人,但听了宋存厚说的话,虽然没有立即投靠过来,但是对于张镇方和朝堂大人的做法是明显的不赞同。没有投靠过来,也看对方不顺眼,文千户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放心。虽然还有些可惜,但文千户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一说就立即成功,一说就立即成功,说不好,他还会怀疑宋存厚到底是不是对方派来的探子呢。
“宋兄弟放心,船坞一事,我自当禀告大人。卫所这里,还望宋兄弟费心。”
宋存厚一抱拳,“职责所在,自当尽心。”
两人又喝起酒,天南海北聊起来。
等送走了文千户,宋存厚原来带上几分醉意的眼睛顿时清亮起来,招来陈全安,定定看着他。
“今日酒席上的事情,你都听见了。”陈全安是谭方送来的人,忠心是必然的,但宋存厚想知道,这个人自己是否能为自己所用。
“属下听见。属下为谭将军下属卑将,自当听令于诸位将军大人。”
宋存厚心里叹气,这人还是不能为人自己所用,日后,少不得要多多考虑,找几个身边有用的心腹之人才行,否则,身边尽是谭方之人。
其实,今日文千户那番担心,在宋存厚眼里,其实是很没必要。虽然没有明言,但谭方明显就是和文千户一伙的,而自己身边都是谭方的人,一举一动,谭方都知道,文千户的担心完全是多此一举。
宋存厚没有说话,陈全安也不是笨人,看宋存厚目光中的犹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谭大人心里只想为陈太傅翻案。”
宋存厚心中一顿,看向陈全安。
“谭将军昔日受庇于陈太傅,陈太傅落难之际,将军无力挽救,只能照顾其后人,后来……。将军也是希望陈太傅清名能够恢复。”
不知怎的,宋存厚心里松了一口气,尽管是一伙的,但谭方并没有那种意思,而他对自己,也真的只是帮助。
“陈太傅受难,最开始便是从江宁城开始。将军以为,为陈太傅解脱冤情,也需要从江宁城下手。我等被派遣前来,也是为查找证据。其他的,将军没有交托。大人尽管放心。”
宋存厚拍拍陈全安肩膀,“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回去,把今日的事情告诉太太,让太太尽快和程太太联络上。”
江宁城内,简敏和程大奶奶,两个人一个刻意为之,一个故意讨好,两家在最短时间内越走越近。今日你上门喝茶,昨日她上门赏花。没事关上门聊天说说家里的孩子。日子过得很是轻快。
程大奶奶知道自家一连两批的远洋商船顺利通过,对简敏就更加热络了。简敏对程大奶奶亲切之余,还不忘小小叹息一下,迟迟还没有得到的喜讯。
“你说,将军夫人送了几个丫鬟过来,是什么意思呢?”简敏揉着眉头,一脸不快。
“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送过来侍候老太太的。”程大奶奶哪里敢讲张夫人的坏话。
“唉,我上次和你提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呢?”简敏一脸的疲累,“那四个丫鬟,说是来侍候人,打发到针线房里做事,还不安分,见天就往老太太房里钻。唉,真烦心。”
程大奶奶顾左右而言,不敢多话。
“那方子,到底怎么了?你就不能借我用一下。”说到这里,简敏故意瞪了程大奶奶一眼,“我也不要你的铺子和分红了,你帮我解决了这件烦心事,我就当你菩萨一样拜。”
“这说的是什么话,铺子和分红都是说好的事情,哪能说不给就不给。至于偏方,我这些天都在想办法。正准备告诉你好消息呢,没想到你先提起来了。”程大奶奶左右看看,用帕子捂着嘴,凑到简敏身边,“明天,你来我家,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是方子吗?怎么还要见人。”简敏睁着眼睛,现出一脸奇怪的表情。
“是有方子,但这方子也是因人而异的,我不敢随便把我那会儿的方子给你,据说,不同的人,用药的量都是不一样的,还得先见见人,把把脉。”程大奶奶何尝不想直接把方子塞给简敏了事。但偏偏她从婆婆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不同的人,用同一个方子,可能没效果,更严重的有可能有反效果。
程大奶奶听了,立即止住了心思,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方子,要是简敏有什么意外,岂不是一个现成的把柄。程大奶奶直至自家的远洋商船又一次顺利通过宋存厚的卫所,才下定决心让简敏和婆婆见面,让婆婆给简敏把把脉,好定下药量。
程大奶奶这样安排,对简敏来说,无疑是喜讯,还想着要怎么才能曲折见到程太太,没想到程大奶奶自己提出来了,但表面上,简敏还是现出一副非常犹豫的样子。
“要是普通的大夫……”
“不是普通的大夫,是,是我的婆婆。”最后两字,程大奶奶压低声音说。
简敏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是,程太太。我来江宁城,一直都没听说过。”
“婆婆心向菩萨,这些年都在寺庙为程家祈福。”程大奶奶张嘴就编话。简敏也现出一副信任,没有半点怀疑的样子。
“打扰了程太太的清修,会不会不好?”
简敏的犹豫让程大奶奶非常安心,“怎会,婆婆最是热心。我就和婆婆说了一嘴巴,婆婆就说要给太太看看,把把脉。说要是上一个孩子留下了毛病,得好好养一番,要没有别的事情,她就开一个方子给你用,保准再次得男。”
“那就打扰程太太了。回头,我让张妈妈送些银子到程太太清修的庙去,供奉给菩萨。”
程大奶奶笑着说客气。上程家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太太
大户人家宅院里面,总有那么一两处偏僻的院子来安置一些犯错,但不能被打发出去的家人。程家也不例外。说是程太太清修的院子,但是距离热闹的正院相比,就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说是用来安置犯错的妾室也不为过。
感觉到简敏诧异的目光,程大太太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婆婆需要清修,再说侍候菩萨之人,也需要简朴一些。”说完,程大奶奶又觉得尴尬,不自觉又加了一句,“这都是婆婆的原话。”
程太太居住的小院子,其实就是一个湖泊上的二楼高小楼。湖泊种满了睡莲,小楼的原意是用来赏莲的,二楼的房屋都是用镂空的窗格,在外布置了一层半透明的锦纱。一楼则更是没有窗户,透过锦纱,可以看见安置在里面的躺椅和桌椅。这种小楼,也就是睡莲开得最好得时候,用来设宴招待一下宾客,平时不住人。但是在程家,这种小楼居然用来安置婆母。
“这楼啊,夏天怪凉爽的。凉风阵阵,不比我那院子,热得慌。”简敏的打量实在令程大奶奶浑身不自在,口中不自觉多说了两句。简敏回头冲程大奶奶笑笑,没答话。
这种小楼当然凉快,凉快的同时,蚊子也多,能够把人蛰得睡不好。至于正院热的慌,大户人家怎会不准备冰块过夏天呢,宋家这种新兴的门户,也会在正院和宋氏的院子准备冰块,更别说程家这种老牌的大商户。
程大奶奶的说辞,简敏听听就算了。随程大奶奶上了二楼,里面出来一个小尼姑,向两人双手合十行礼,侧身请两人进入。
屋内正中供奉了观音像,神台上香烛缭绕,一身尼姑服饰的程太太跪在蒲团上,一手敲木鱼,一手拿了串佛珠,低声颂唱。
小尼姑让两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简敏摇摇头,垂头站在程太太身后,双手合十,低头。程大奶奶见了,原来挪步往窗边的脚步也停下来,学着简敏的样子,也双手合十低头。
过了好一会儿,程太太才停下颂唱。在小尼姑的搀扶下,站起来,简敏睁开眼睛,向程太太行礼。
“来了。”程太太的头发在头顶简单了盘成发髻,眼角深深的皱纹增添了几分苍老。身上穿的尼姑袍洗得发白,有些地方还隐隐看见缝补得痕迹。
程太太在窗边坐下来,简敏和程大奶奶坐在下首。小尼姑给三人奉上白水。
程大奶奶掀开茶杯盖子一看,原来有些不大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扫一眼身后跟着的婆子丫鬟,“婆婆,是媳妇疏忽了,媳妇立即让人送些好的茶叶过来。”
程太太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白水已经喝了好些年头了,喝习惯了,没必要换。家里的白水是井水煮沸腾后,放温才送进来的,已经比在庙里喝的,半夹黄土的水好上不少。已经是侍候菩萨的人了,不需要讲究这些了。”
程大奶奶心里暗骂,要是不讲究,说这么一串话来做什么。脸上陪着笑,“婆婆说的是。媳妇不懂事。”程大奶奶转过头,呵斥身后的婆子,“早先不是让你们新裁了几套新衣,怎地还不送过来。”
“都送来了,是我没穿上。”程太太这回却是笑了,“穿了多少年的破衣服,突然要我换上新衣,我啊,不习惯。”
程大奶奶心里一沉,碍于简敏在场,只能强忍着赔笑,“是媳妇做得不周到。”
“你哪里有不周到。当日我进庙的时候,老爷亲自发话,侍候了菩萨,就不能过于奢华。我穿这身旧衣就是正好的。”
程太太看着视乎为程大奶奶开解,但程大奶奶的脸色丝毫没有好上半分,反而越发难看了。伺候程老爷固然可以这样说,但程大奶奶作为媳妇,为婆母针线衣服却是必须的。即便,婆母是到了寺庙里侍候菩萨哦,至少,每年该准备的布料,茶叶,这些都不该落下吧。但眼下,程大奶奶虽然穿着不是十分华丽,但比起连新衣都没的程太太,却是显得奢华了。就很能说明,程大奶奶根本没尽心侍候这位婆母。
“你就是那位宋太太。”程太太没管程大奶奶难看的脸色,转头看向简敏。
“正是在下。”简敏起身,向程太太双手合十。
“坐下来,把手腕给我。”
程太太搭上简敏的手腕,低头沉思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才松开手。“身子没多大问题,就是有些寒,估计是从小留下来的毛病。毛病不大,吃点药,休息一段时间,再按我说的方子,进食一段时日,好消息自然就会有。”
简敏连声道谢。程太太取过小尼姑送上的笔墨,写下方子,交给简敏,“拿回去,煎药吃了。觉得好些的时候,再来找我。”
简敏听了,心里暗暗一笑,这位程太太是一个妙人啊,什么时候好些,还不是简敏说了算。
双手接过方子,再次向程太太道谢,程太太仿佛不愿意和简敏多说话似的,挥手示意两人离开,自己两眼一闭,养神去了。
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