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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等待这一场空前大决战已经许久了,他也知道说不好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今的宁乡军被仍在渤海所长城边防,虽说今后的十年之内,战争一场比一场大,就没消停过。但作为帝国的边防军,因为负担着对北防御的做战计划,如他这样的边军,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调到辽东或者内地前线作战。
否则,宁乡军一走,朝廷还得从其他地方调动军队过来补缺。实在太麻烦做兵部尚书,都不会多事。如此一来,说不好,他孙元和宁乡军就会被人渐渐淡忘。
宁乡军实力本小,至于朝廷的那点军饷,说句实在话,这一年多时间里,他就没见过一文前。在渤海所多呆一天,宁乡军的力量就减弱一分。
所以,必须好好地打上几场胜仗,狠狠地升几级官。将来无论是在宣府做个总兵什么的,还是去南方独领一镇,才是最好的出路。
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孙元毫不吝啬地将手头的银子撒了出去。到如今,六门大炮已经形成战斗力;火枪手中粗陋的燧发枪也经过兵工厂沃尔夫的人,更换了更加结实耐用的枪管和枪机。
至于普通火枪兵和长矛手,基本能够做到人手一件棉甲,军官们的铠甲上还装着铁叶子。说句实在话,在寒冷的北方,这种棉甲非常使用,具防御和保暖的功能。
至于斥候骑兵,这群野人好象特意想同普通士兵区别开了,不但人手一件无袖棉甲,每人还得了一顶铁盔。就这样,这些老兵们还在铁甲上扣上一顶羊皮或者狗皮帽子。一跑起来,毛绒绒地在风中张扬地飘动。
在路上走了三天之后,宁乡军终于抵达看到昌平永安城巍峨的城墙。
宣、大两镇入卫京畿的大军已经陆续开到,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兵营。
见宁乡军来得如此之快,宣镇其他路大军的将领们都有些吃惊。
安扎大营之后,孙元进到城中,拜见总督天下兵马的督师卢象升。
却不想,卢象升却不在城中,就连他的首席幕僚黄佑也不在,王允成等人在中军行辕。
王允成见了孙元,依旧是那副热情模样,上前又是握手,又是拍肩,孙兄弟孙兄弟地叫个不停,又说,咱们弟兄一年多没见面了,这次得好好醉上一台。没啥说的,等下我们就摆一桌酒,好好说说话。
看到他假惺惺的脸,孙元感到一阵恶心,自然是推辞了,又问督师去哪里了?
王允成一脸的惋惜,叹息道:“军情紧急,军务繁忙,咱们弟兄等这一仗打完再吃酒耍子也成。都督师入京觐见天子去了,估计还得一两日才能回来。他老人家进京之前,命我等先守好城池,等他回来之后,再与建奴决战。”
380。第380章 言少也失
说着话,王允成热情地招呼孙元坐下,笑着指了指厅堂里的众将,道:“孙兄弟,来来来,我替你介绍一下。在座诸君都是我天雄军中的将军,有些上次咱们来京城时就做了一路,早已认识,有些孙兄弟还没见过。大伙儿对你是久仰了的。”
他的话夸张起来:“各位兄弟,这位可是咱们督师最看重的孙将军。孙将军的宁乡军可是咱们天雄军中最能打仗的部队,孙元将军年少有为,将来说不好咱们这些糟老头还得在他手下讨口饭吃呢!”
这已经是**裸的挑拨了,果然,听到王允成这话,众将的表情都显得诡异,即有戒惧,又有愤怒、不满和嫉妒。当然,其中也有人面露讨好之色。
孙元将来要接任天雄军的事情,在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卢象升丁忧之后,大家本以为这事就此罢了。却不想,这次清兵入寇,卢督师被皇帝夺情,官复原职。如此一来,孙元整训天雄军,独揽军权一事说不好又要提上议事日程了。
一时间,节堂中的气氛诡异起来。
孙元自然知道大家心中在想什么,心中恼火:大敌当前,尔等还想着要争权夺利。却不想,咱们大明朝在这场战争中连底裤都要输掉了,就连卢督师按照真实的历史记载,也会以身殉国。你们不想着如何打赢这一仗,反操心个人的荣辱得失,这个王允成还不断挑拨离间,真不是个玩意儿。
表面上,孙元还是装出一副谦虚模样,将姿态放得极低,一一同众将军见礼,说了许多久仰的话儿。
大家分座次坐好,自然不可避免地谈起了这一场战役。
就有一个领军大将忍不住问王允成:“王将军,督师这次进京城已经有两日了,军情如火,这个节骨眼上,统帅却不在,若是敌人来袭,却是大大的不好。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授尚方宝剑而已,派个中官过来颁旨就是了,哪有这么麻烦。”
“就是。”又有人点头。
王允成突然冷笑一声:“赵将军你知道什么,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督师这次进京,说是去领旨,其实是跟朝中的奸臣斗法。你们知道吗,这朝中出奸佞了……”
说着话,他的声音低下去,变得神秘起来。
一个将军问:“奸佞,是谁呀,王允成你说话别吞吞吐吐不爽快。督师这又是要同谁斗法?”
看到众人满面疑惑的表情,王允成大为得意,挑衅地看了孙元一眼,道:“还能是谁,自然是杨嗣昌杨阁老啊!”
“啊,杨嗣昌,他又怎么成了奸臣了?”
王允成悠悠道:“其实,这次大战,朝廷是战是和都还没有个定数呢?咱们天雄军乃是天下第一强兵,都督师他老人家自然是主战的,可杨阁老却一心求和,想和后金建奴和谈。”
“什么,杨嗣昌竟然想和建奴和谈,他这是想干什么?”众人都骚动起来,有人喊:“好贼子,他想将咱们大明变成弱宋吗?咱们大明朝立国两百多年,什么时候和蛮夷和谈过?”
听到王允成的话,孙元心中也是一惊,突然想起真实历史上的这段往事。
实际上,如今的明朝外有建奴连连入寇,内有农民军多年内乱。加上多年天灾,北方几省已经是彻底糜烂。且,在废除商业税之后,明朝的国家财政已经处于崩溃边沿,已经孱弱不堪。
说难听点,如滁州大战这种关系到东南局面的大事,朝廷也拿不出一文钱军饷来。到最后,还是崇祯皇帝自掏腰包,凑了七万两银子。至于其他缺口,则由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负责筹措,这才勉强赢了这一场。
如今,清兵入寇,想来朝廷也是拿不出相营的军费开销。
而且,按照真实历史记载。这一战,明军连吃饭都成问题,最后失败也不出意外。
想来,杨嗣昌也是基于这一考虑,这才提出和谈提议。在他看来,明军在北方的部队,关宁军、宣大军、京营能够出动的机动力量加一起也就七万多人。这已经是明朝在北方仅有的一点家底子了。
如今清朝如日方中,正值国力上升的阶段。这七万人马拉上战场,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说不好还会被人家吃干抹尽。
如果明朝的北方边军被清兵尽数消灭,将来还靠什么驻守从山海关到大同这条漫长的边境线。而且,没又这支能够打仗的部队,一但国内的农民军再次起事,又靠谁去镇压?
满清确实是明朝最凶恶的敌人,可是,就目前来看,却不是同他们大打出手的好机会。就算要打,也没有获胜的可能。
国战说到底乃是国力之间的较量,不是一场两场战役就能决定的。而如今明朝的国力……哪还有国力可言?
所以,杨嗣昌的想法是攘外必先安内。先剪除国内农民军,休养生息个几十年,再整顿军备和建奴在辽东较量一番。
实际上,这个思路并不是杨嗣昌所独有的。
自天启年开始,朝中就有议和的建议。
只不过,明朝的国家意志中容不得妥协二字。对于外寇,打到底才是政治上的正确。谁敢妄谈和议,天然就会被印上一个“卖国贼”“奸佞”的烙印。
杨嗣昌之所以敢于在皇帝面前建议与满清和议,估计也是看到农民军祸乱十年来,国家已经处于崩溃边沿。相比起外敌,农民军才是真真的心腹大患。不彻底消灭他们,明朝也谈不少积蓄力量,更谈不上开疆拓土,收复辽东失地。
作为一个历史发烧友,其实,这事孙元在现代社会也同网友们讨论过。大家虽然对建奴都是切齿痛恨,可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果历史可以重来,如果明朝要想渡过明末这个大劫难,还真不能两线作战。
抛开个人情感不谈,换自己做皇帝,大约也只能先和满清议和,送上大量的财物,维持一段时间的边境和平。然后,将所有力放在国内战场。就算暂时忍受屈辱,也无所谓。
形式比人强,作为一个政治家,客观冷静是最重要的素质。
由此看来,杨嗣场与现代人的思路暗合,也是明末第一流的大政治家。即便孙元对此人的人品相当地厌烦,可也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众将群情激奋,还在不住痛骂杨嗣昌奸臣误国。
孙元又陷入了沉思,如果不出意外,杨嗣昌的和谈之议必然会让崇祯皇帝大为动心。首先,崇祯皇帝并不是一个笨蛋。不但如此,此人也相当的精明,不然,登基时就不会不动声色地彻底剪除大太监魏忠贤一党。在他手下,权倾朝野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的魏党就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谈笑间灰飞湮烟灭。
他的问题是实际行政经验缺乏,做皇帝后被文官忽悠成了傻子,弄得国家破败不堪。这几年,随着年事渐长,见识多了,渐又振作之相。只不过,如今的明朝已是积重难返了。
正因为崇祯皇帝是个精明透顶之人,也知道如今和后金硬扛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决策。而且,他对杨嗣昌也极为欣赏。老杨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甚至重过卢象升。
在皇帝看来,卢象升不过是一个能够打仗的统帅,就其才具,也就部院大臣一级。而杨嗣昌却是能治过平天下的肱骨之臣。至于高起潜,也就是一个听话的家奴而已。
当年崇祯接见杨嗣昌,一番谈话下来,立即发出“恨用卿晚”的感叹,当即点他如阁,全面主持对农民军围剿军务事。
滁州大战之后,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效果明显。走投无路的农民军纷纷投降受了招安,就连巨寇张献忠也披上了官衣做了朝廷的官员。眼见着农民军就快要被彻底扑灭,皇帝也对杨嗣昌异常信任,但凡杨阁老所提之议,都照例准了。
到如今,杨嗣昌既在内阁执掌机要,又掌握着全国兵马,乃是明朝末年权势最大之人。同他比起来,周延儒、温体仁都还有所不如。
其实,在孙元看来,老杨这种围剿农民军法子也很不错,虽然有的时候他也很不以为然。
到如今,农民军已经大部被扑灭。如果这个政策在维持几年,农民军就会彻底失败。然后,国家在休养生息,等到小冰河期过去,或许历史又会是另外一种模样。
可以说,是这次清兵的入侵拯救了农民军。朝廷忙于对满清作战,然后南方的农民军得到喘息之机。
再加上明朝的野战部队在京城战场损失太大,已无力南下进剿农民军。过得两年,农民军再次死灰复燃,且实力大张,最后终于灭亡了明朝。
如果历史可以重来,如果自己是崇祯皇帝,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同建奴议和。
有军官问:“王允成将军,陛下怎么说?”
王允成:“督师如今尚在京城,我又如何知道这点。想来,以督师的性子,自然是见不得这种祸国遭殃民的奸臣的。咱们大明朝,什么时候和敌人和谈过?”
“对,得同建奴干!”众人同时叫起来。
王允成又问孙元:“孙将军,刚才冷落你了,对不住,这事你怎么看?”
孙元正陷于沉思中,听到问,也没想太多,随口道:“内忧外患,要除外患,先解内忧,两面作战,不是什么好事。”
“混帐东西,你想投降吗?”
“嘿嘿,孙元,枉督师如此看重于你,却不想你竟然也想着和金人和议,软蛋软蛋!”
顿时,群情汹涌,无数鄙夷的目光朝孙元投射而来。
孙元这才醒过来:这个王允成是摆了我一道啊,我这是遭谁惹谁了。别人是言多必失,我也是言少也失啊!
当年孙元随王允成一道来京时,在路上走了两月,经常在一起喝酒。刚开始的时候,孙元还有心结交王允成,也在他面前谈过自己对政局的看法。
想来,王允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话记在心里。
没想到,今日自己倒成了主和派,犯了一个大大的政治错。
孙元心中恼火,铁青着脸道:“是战是和,咱们说的也不算,一切在战场上见就是了。”
一个老将军拍案而起,怒骂道:“狂悖之徒,孙元,你这是瞧不起咱们天雄军吗?别以为你打过几场胜仗,就敢在我等老将面前颐指气使,这天雄军是督师的,也是咱们军中老弟兄的,还轮不到你头上。”
王允成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这次卢象升刚一官复原职,第一时间就是调宁乡军过来参战,可见督师对孙元的信任。搞不好,这一战之后,这小子立了功,天雄军就要交给他了。
不成,我和孙元已是势成水火,若他将来做了天雄军的统帅,我王允成还有活路吗?
不行,绝对不能该这鸟人上战场立功的机会。
当日,孙元和众天雄军将领们自然是不欢而散。
下去之后,很快,孙元投降派,不敢同建奴在沙场较量的消息就传开了。几乎所有人看到宁乡军的将士,都是一脸的鄙夷,有的人甚至还朝他们狠狠地吐上一口唾沫。
宁乡军的士兵有很强的自尊心,如何肯受这种气,遇到这种情形,大伙儿自然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捏拳头上。
昌平州一下子集中了这么多军队,都是血气方钢的男子,谁也不肯服谁。
在这两日只内,各军士卒相互斗殴,很闹出些事了。
孙元心中的恼火自是不提,只得将军营一闭,禁止士兵出门了事。
宁乡军已经分出了一半粮草用来赈济灾民,到现在粮草已经出现短缺。可问宣府镇讨要时,人家根本就不买帐,只推说没有。至于天雄军,根本对他不理不睬。
到此刻,宁乡军和天雄军的矛盾算是公开化了,以后孙元再想整训天雄军也没有多大的可能。
孙元苦笑着摸着自己上嘴唇上的短须,不觉苦笑:现代人比起古人,强在有超越前人的见识和对历史的先知先觉,可若是论到玩心眼,耍手段,我还是比不上他们啊!
在昌平呆了两日,这次入京参战的宣、大军总算到齐,昌平州一下子集中了一万多人马。与此同时,关宁军也到了。这支从山海关来的部队人数众多,达惊人的三万之巨,装备也好。
四万多将近五万大军,至少在人数上和建奴两路兵马的其中一支数量相当。表面上看来,应该和敌人可以面对面板板手腕了。可是,这四万人当中,真正的主力战兵有多少,又有多少辅兵,鬼才知道。至于战斗力,和建奴比起来如何,老实说,孙元并不看好。
卢象升也从京城回到了中军行辕,同时过来的还有监军高起潜和关宁军的将军们。
对后金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381。第381章 夜袭之议
昌平乃此地的地形甚是要紧,位于京城西北,地势由西北向东南逐渐形成一个缓坡倾斜地带。西部、北部为山区、半山区,以南口及居庸关为界,西部山区统称西山,属太行山脉;北部山区称军都山,属燕山山脉。山区海拔四百至八百米,最高峰高楼峰海拔一千多米。最著名的山脉有天寿山、银山、龙泉山、叠翠山、驻跸山、虎峪山等,层叠交错,高山、峡谷、悬崖、陡壁不断,可谓是北京的门户。
如果敌人拿下此地,京城将无险可守。
而且,此地又是明朝皇帝朱家的祖陵所在。
因此,明成祖迁都北京之后,这里就废县为州,驻有不少守陵军队。
这次清兵两路大军合流,开始扫荡京南地区。
卢象升的任务就是扼守这一要点,截断清兵南北交通,寻找合适机会同敌人决战。
孙元脚步铿锵地走在城墙上,远处的垛口处站在一个消瘦矮小的人影,他一身麻衫,头裹白巾,正以手扶墙,定睛朝东南方向望去。
雪还在下个不停,天地间一片雪白。
风吹来,狂风怒吼,那一袭轻薄的麻衫猎猎起舞,仿佛要飞扬而起。
浑身素白的老者并没有被这一片雪白掩盖,反显得越发醒目。
孙元大步走过来,拱手实施礼:“属下孙元,见过督师。”
没错,这人就是太子少保领兵部尚书衔宣大总督卢象升,已经一年多时间没见到他,孙元想起自己在将近两年中所受的委屈,心中一热,声音禁不住微微发颤。
“起来把,太初,两年没见,你好象又壮实了许多。”卢象升见是孙元,心中大喜,猛地一把将他扶起,上下左右地端详起来。
孙元心中发热:“督师却是清减了。”
卢象升叹息:“岁月不饶人,某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孙元:“督师一回昌平州,就急招末将前来说话,却不知督师有何指示?”他心中也是奇怪,总感觉这事有什么地方不对,隐约有一丝不安。
卢象升:“某这次回京城晋见天子一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朝中出了奸佞,欲与后金建奴和议。某听人说,你也对和议之事颇以为然。太初,此事可真?”
说到这里,卢象升的目光锐利起来,似要刺进孙元的眼睛里。
在历史上,卢象升可是坚定的住战派,在对建州战争中从不妥协。这次一回昌平,就听人说孙元在下面说怪话,说朝廷这次本来就不该同建奴打的。不但不能打,反应该送上金银珠宝以结鞑子的欢心,礼送他们出境。
对于孙元,卢象升是非常看重的。此次去北京崇祯皇帝在武英殿召集群臣和卢象升商议御敌之策,他明确地向崇祯皇帝提出主战的基本方针。
卢象升例举了消极避战的害处和困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