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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梨花落-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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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不,不,不姨娘,娘说是您为她上的药,麟儿替娘谢谢您。”

我诧异地盯着启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对他干笑一声。鸢萝挣扎着要自己走,我拗不过她的性子,刚一让她站稳,她随即牵起启麟的手朝宅子里奔去。

“鸢萝,回来”

金凤见势,立马给身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他得令追着鸢萝他们俩的身影而去。我本想上前扶着贺怜君,怎料她微微颚首,亦是轻摇裙摆径直走入了宅子。倒是剩下我一个呆愣良久,直到金凤轻咳一声,我才反应过来。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咸阳(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咸阳(二)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是一处不算富贵的宅子,但是却极具江南小院的风格,一草一木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厉风呼呼而过,白雪索索而下,光秃秃地枝桠上垂下几片凋零的枯叶,在残风中静静消逝。一路走来,不时能看见一簇簇迎寒而开的腊梅,独自昂然在天地之中,开出绝色之美。

我与鸢萝住在一间屋子里,而启麟本是要与贺怜君住在一起,可是因着贺怜君身上有伤,又不能让启麟堂堂世子屈身与下人同住。所以思虑再三后,我将启麟接了过来,但是明面上还是告诉贺怜君是单独给了启麟一间房。

天刚蒙蒙灰,黑幕渐渐降临,我看着天儿似乎晚上又有一场大雪,所以早早地将鸢萝和启麟这两个孩子叫进屋子里,为他们生上暖炉。整间屋子乃至角落里都流淌着一股股暖气,无声无息地侵蚀冰冷,我将门窗牢牢关上,生怕漏了一丁点冷风进来冻坏他们。

“母妃,鸢萝想听故事。”

“对啊,侧妃讲个故事吧”

鸢萝紧抓着我的广袖摇来摇去,启麟亦是在一边儿帮腔,我被鸢萝晃得头晕眼花,立时摆了摆手,大叹道:“母妃哪里会讲什么故事,母妃真的不会”

“不管……不管嘛,就要听母妃讲故事,鸢萝要听”

我实在拿他们没辙,起身吹熄蜡烛,与他们同睡一张榻,将他二人圈在臂弯里,手掌轻轻拍打。

“想听什么呢?”

“嗯……鸢萝要听母妃和父王的故事”

双手忽然僵硬,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一道惊雷,黑暗中,无可抑制地悲凉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生生淹没在无尽无底的深渊。

我和裴煜的故事,还是我和廷曦的故事?

鸢萝,我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这些回忆太过可笑,但凡一想起来便是锥心的痛,如今已是千疮百孔,我无法淡然地去回想,许多往事适合被封尘而并非忆起。

故事是什么,编造还是事实?我想我只能在心底苦笑,到底该捏造一个圆满的结局还是依照宿命来讲述?

“我和……他很早以前便认识了,当年还不曾彼此倾心,反之有些厌恶。只是,太多太多的事都在意料之外,谁曾想,兜兜转转,绕来绕去的轮回,终究让我和他走在一起。后来……后来……”

“母妃,后来呢?你和父王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比如历经万千劫难才在一起,若是如此平淡,鸢萝觉得好没意思呢。”

我侧头看鸢萝扑闪着睫毛,一双明亮的眼眸盈盈望向我,紧挨着她睡下的启麟亦是全神贯注地倾听。我一时哑口,其实说来说去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真实的从前,我没有那个勇气将曾经那么淡然的说给别人听,我没有办法抑制自己颤抖的心,每当想起廷曦,想起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一种无可抵挡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侧妃累了吗?”

启麟对我笑了笑,这一瞬的笑容似乎有融化冰雪的魔力,我像是着了迷般移不开眼,怔怔的看着这副稚嫩的面孔,似曾相识,却又感陌生至极。

“母妃,为什么你不爱理父王呢?我常常看见父王很伤心的样子。”

鸢萝努了努嘴,困意来袭,却执意不肯闭上眼睛乖乖入睡,我笑着俯下头吻上她的额头,为他二人掖紧被子。

“好了,睡吧。”

我没有回答鸢萝,是因为无法告诉她真相,她所说的,我又岂会不知?几次看见裴煜站在我身后迟疑着要不要靠近,看见阳光下拉长的身影渐渐偏离,我唯有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迎着冷风离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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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昭阳的第一缕晨辉洒向大地,我睁开眼看向身边熟睡的两个小人儿。鸢萝嘟着嘴时不时还要吧唧两声,似乎是在梦里尝到了什么好东西,令她回味不止。一条腿搭在我的小腹上,两只手握成拳头垂在我胸前,睡姿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而睡在她身侧的启麟倒是安分得多,平躺在榻上,身上的被褥早已被鸢萝这丫头抢去了一半,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面,我忽感心疼,蹭起身子欲为他盖好被子,哪知这一细微的动作却惊醒了他。

“姨娘,你吓死我了。”

启麟一手抓着我的手臂,眼中还有未散去的惊恐,我怔怔地看着他,说来不过是个幼童,若是换做寻常家的孩子哪会这般警惕。可是启麟却像是生来就比别的孩子懂得三分,一举一动在我看来,虽不如及冠之后的成年人却自有一番气度。

转念一想,百姓哪里能和皇室的幼子相提并论,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们还不如一介布衣痛快,想笑便是笑,想哭便可哭。可转眼看看启麟,越发的深沉,喜行不于色,这样的人,将来长大之后,会是何等的人物?

“姨娘起得真早。”

我干笑一声,伸手为他掖好被子。“我睡意浅,你若是还困就接着睡。我出去看看,别吵醒了鸢萝。”

启麟打了个哈欠,眼中噙满雾气。“嗯,姨娘小心些。”

我起身换了一身淡雅的碧色罗裙,肩上随意披了一件褐色大髦。头髻亦是不敢招摇只挽作了平髻,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斜插鬓间,双耳垂下一对晶透的绛紫色脆珠。手腕轻纱,拖尾裙裾层层散开,尾部绣上的一簇簇百花娇艳盛开,在这冰寒的冬日里增添一份暖意。

出门时特意为他们换上了新的熏香,好让他们继续甜甜的美梦,见鸢萝翻了个身直接趴在了启麟的身上,而启麟却不动不移。我唯有摇头轻笑,亦不知鸢萝这孩子是像廷曦的性子,还是随了我。

时辰尚早,院子里唯有几个丫鬟拿着扫帚在清扫积雪,看样子精神懒散,一个个皆是红彤彤的双眼,一看便知还未睡醒。

我走上前去,她们听见声响回过头一见是我,强打起精神向我作礼道福,我微微一笑,并未搭理她们,径直朝出了远门。

金凤告诉我,这处宅子是裴煜在两年前购置的,虽未入住可是也一直派人看守。不过却并未表明身份,只因怕人多口杂,堂堂南宁王居然要不远千里跑到咸阳购宅,这必定会让有心人起疑。所以未免多生事端,宅子里的丫鬟下人并不知道我们真正的身份,也许只怕我们当做大富大贵之人,四处购买房屋,只为图郊游之乐。

我听了之后,不得不佩服裴煜竟然联想甚远,想必他想举兵的念头已不是一年两年,如此早便做好了退路,一旦战争爆发便会送家眷到咸阳避难,若然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至少不会牵连无辜。

想着想着,不觉走到了大门口,我呆愣在原地,周身只感冷风,四肢已有些麻木,我假意跺了跺脚,仍是驱不走这寒气。

“夫人为何出来了?”

不用回头亦知来者何人,我淡笑一声。“金凤,我能说你是神出鬼没吗?”

金凤走到我身前,见我冷的打哆嗦,瞥了瞥眉,伸手将捂在掌心的手炉递给我,我诧异了一瞬,随即也不推辞,笑着接过。

“夫人想出去吗?王爷说过,二位夫人若要去任何地方,金凤必须陪同在身边。”

我抬眼望了望耀目的骄阳,一丝丝金辉刺入双目,我下意识地闭上眼,低着头渡步走到阴凉处,远离了阳光,似乎我更适合阴暗。

“我本意不想出去,只想在院中逛逛。经你这么一提醒,倒让我生了好奇。无妨,那你便陪我上街看看可好?”

金凤愣了愣,辉亮的明眸闪过一瞬疑虑,我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倒让她闪躲着避开我的目光,红润的双颊似乎可以淌出水来,一双柔唇抿上玫红色的唇脂,丰润饱满,她的贝齿咬住下唇,继而轻轻弹出,这一细小的动作竟让我如受了蛊一般移不开眼。

“只去一个时辰。”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句,我上前挽过她的手臂,只感觉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张了张嘴欲说什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与她一同出了宅子,此时咸阳大街上零零散散地地摊小贩已开始张罗着叫卖,街道两旁的商铺亦是打开了门做生意。挎着菜篮子的妇人在街上与菜贩讨价还价,最后仍是心有不甘地空手而走。我像是被禁闭了许久的罪人,终于等到了得见天日这一天,心里难掩悸动,我拉着金凤的手不停穿梭于人群中,来来回回走了几个圈亦不觉得累。

寒烈的冷风灌入狐毛领子里,手中的暖炉已起不到作用,拿在手里又嫌碍事,我只好对金凤说:“这东西能不能扔了?”

金凤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转头对身后轻咳一声,不过一瞬间,一个人影忽然窜到眼前,恭敬的拱手一拜。

“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切莫丢失若是有任何差池,唯你试问”

那人答道:“是,属下得令。”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硝烟战起(一)

第二百一十六章 硝烟战起(一)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木讷地将暖炉递给那人,他又是在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干干净净,我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侧头看金凤,她紧瞥着眉头,不知是否是我看错,她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竟是将这呼啸而过的烈风比下。

“一个暖炉而已,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金凤忽地甩开我的手,我愕然地盯着她,这是怎么了?一直以来都看不出悲喜的人居然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动怒?

她愤愤然地咬着下唇,忽然又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轻笑一声,而这笑声传入我耳朵里,我明显能感觉到是无可奈何的自嘲。

“你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我与她就这样在街道中央站着,过往的路人皆是不明所以地打量我们,亦不知是站了多久,只感觉双脚本是暖和却渐渐冰冷,刺骨的寒风刮过脸庞,像是要留下几道疤痕。金凤双目无光,似乎思绪早已飘离了现实,这让我心底的疑惑更深了一重。

“这手炉……是王爷送我的。”

金凤忽地低下头,浓密的眼睫覆在那一双深邃的杏眼之上颤颤抖抖。周遭呼啸的寒风吹起她鬓角飘散下的几缕青丝,飘舞在半空中,有一股不可抵挡的悲伤在无声无息的蔓延。

我虽说不上惊诧,但依旧有些愕然。若说是裴煜送她的东西,那她这般珍视便无可厚非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是裴煜相赠,她怎会给我用?裴煜对我的心思,按照一个女人的惯常反应,必定是对我有些偏见的。

不过一瞬,转念而想,金凤不是贺怜君,她够大度。或者应该这么说,无关大度或小气,只是贺怜君是正该吃醋的人,而金凤顶多算是仰慕裴煜的人,说来说去,就是没那个资格去计较什么。

终归是有些歉然,我对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无妨,想必王爷亦是忘了这个手炉,我又何必念念不忘。”

她摆了摆手,有些妥协的苦笑,一步步向前走去,我叹了口气,随即跟上她的脚步而去。沿路人流越来越拥挤,我不得不挽紧金凤的手臂免得又想头几次上街走丢迷路,惹些麻烦出来。

走的有些累了,我看前面正巧有家茶摊,便停下脚步。“金凤,喝口茶吧。”

金凤瞄了一眼,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走了过去,茶摊的老板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妪,满脸的皱褶纹路,笑起来纠成一团,用腕上搭着的帕子扫了扫桌上的灰尘,笑着请我们入座。

“二位吃的点什么?”

“两碗茶。”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金凤淡淡地接过老妪的话答道。老妪讪笑着点头哈腰,转身便去拿长嘴茶壶。金凤一声不吭地与我对坐,一时间我也找不到任何话题,唯有选择沉默。气氛越发的尴尬,周遭的声音亦变得吵闹,只听见邻桌几个大汉在侃侃而谈,说到兴起,还顺带拍了拍不牢固的桌子。

“听说南宁那边打起来了”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硝烟战起(二)

第二百一十七章 硝烟战起(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这一声好巧不巧的飘入我的耳朵里,我立时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再看对坐的金凤一脸淡然,拿着茶杯的那只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是啊,我也是今儿早上才听来的消息。说是开战就打得热火朝天,昭阳那边来的大军实际上只有八万人呢”

八万

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我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茶杯,却止不住身子越发明显的颤抖。

果然是这样号称几十万军马,而实际上竟是连一半都未到。相比裴煜驻守在南宁的四十万大军,廷曦这一仗打起来定是凶多吉少。况且昭阳来的大军对南宁的地势毫不熟悉,裴煜占尽了上风,我本还想着廷曦可以人多制胜,可是现在……若是这些人说的不假,那么廷曦要想打赢这场仗,怕是难上加难。

廷曦若然是输,我该高兴的不是吗?我该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我该以他的战败向庄氏所以惨遭杀害的同族告慰,我该证明我自己决意与他毫无瓜葛的决心。

可是……可是……做不到不闻不问、做不到不伤不痛、做不到漠不关心、更做不到将廷曦看做是敌人,只想着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嘿,你们听来的算是什么消息?想知道这一仗的战果吗?”

一个略显滑头的年轻人站在那一桌大汉的身后,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花生豆子,动作自然,一点也看不出有丝毫尴尬。我看他的样子必是一个市井之徒,衣衫褴褛,大冬天的穿了一件单薄的袄子,寒风刮过他凌乱的发丝,似乎空气中也蔓延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去去去你这臭要饭的别来惹事儿,给老子滚远一点”

当中的一个大汉赫然站起身,双手握拳故作骇人的样子一拳打在桌上,躲在一边儿看热闹的茶摊老板心疼地‘哎呀’一声,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夫人,茶也喝够了,是否该回去了?”

金凤在这紧要关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虽然极力想做出若无其事地样子,可是我知道金凤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会看不出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现在要我走,就是不想我听到所谓的战果,即便是旁人胡编乱造,只为骗吃骗喝,可是我也不允许自己放过这一丁点的消息。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她,我不知道我的目光中蕴含着何种情绪。可是我没有办法勒令自己的双脚离开。这个身体不是我自己的,早就被廷曦所束缚,直到此刻,我不得不承认,我从未有一刻放下过他。

金凤重重地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吐出一个字。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也许是想笑我吧。笑我的自以为是,笑我终究没有逃得过廷曦的蛊,纵然是逃离到了咸阳,可是心早已飞离了身体,归去到了属于它的地方。

“你们真不听?我这消息千真万确,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刚从南宁那边逃难过来,他带回的消息还会有假吗?嘿,我说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别叫我臭要饭的我可从来没求着谁给我一口饭吃”

那个年轻人一脸不屑地瞥了瞥眉,趁人不注意又在桌上抓了一把豆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气的那大汉火冒三丈,眼看一拳头就要砸了下去,我‘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

“住手”

金凤凑过身拉住我的衣袖,低声在我耳边说:“切莫一意孤行,糟蹋了王爷的一番心思。你这样做只会惹人生疑,若是惊动了咸阳官府,后果不堪设想。”

我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愤然甩开金凤的手,径直向邻桌走去。那大汉的拳头僵立在半空中,一脸诧异地盯着我,满脸胡茬遮住了本来面目,我有些嫌恶的瞥了他一眼。

“这位小哥,可否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听?”

我没敢靠那年轻人太近的距离,总归是有些介意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他对我憨笑,一手还不忘剥掉花生壳轻而易举地抛进嘴里,衣襟上不知是沾着什么东西,泛黄粘稠的汁液沁湿了一圈又一圈。

“夫人想听?我这人嘴巴严实得很,没那道理别人听我就说的。”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发怒,而站在我身边的金凤也是厌恶地轻哼一声,那几个大汉有围坐在了桌边,全然不理会这个人口中所说的战果。我不禁起疑,想来这人也是常常用这招骗吃喝,这些人定是见怪不怪,索性不理了。

“夫人还是走吧,这人说的不能信。”

“是啊,南宁那边谁输谁赢现在谁都甭想知道”

周遭聚集人群,大多都在劝我不要理这无赖,更有甚者再一边窃笑又是一个上当被骗的人。金凤站不下去,强拉起我的手腕就要带离我走出人墙,我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道竟是一甩让金凤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小哥,我给你钱,不过劳烦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我慌忙地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眼看他就要接过手中时,我又下意识地收回手,这一动作,让他倒是冒起了火气。

“我说夫人,你爱听不听,我还不伺候了”

我伸出手拦在他身前,缓了口气,厉声说道:“我必是要听的,只是若让我知道你说的话有一丁点假,那我便要你在这咸阳城里无法立足”

他咽了咽喉,虽然故作无事可是底气明显不足。“我那亲戚说的决不会有假说是南宁王小胜一仗,出一奇招让太子中了计,装着溃败引昭阳的军马入了山谷断了退路,听说连杀两万人,连太子都未能幸免,受了重伤。”

“轰”

脑中顿时闪过一道惊雷,打乱了所有思绪,耳边嗡嗡作响,只看见他的唇瓣一启一合却再无法听见任何声音。身子徒然一软,像是被抽离了依靠犹如冬日里缤纷而落的雪花一般坠下。眼眶溢满朦胧雾气,只感觉眼角一瞬冰凉滑落入鬓角,淹没不见。

廷曦他……中计,受伤?

金凤将我揽在怀里,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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