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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似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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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眉微笑道:“正是这个意思,以往商行里的帐还要交到府里账房来核算,如今正好分开,府里的账房们只管咱们的开支,商行里的只需由管事每月进来一次,回复老太太即可。两处皆便宜”
  李星儿听至此处,方知展眉提议宴请之用意,只恨的牙根紧咬,恨不能将展眉生吞活剥。
  展眉侧目瞧见,偏看着她笑道:“二妹妹一直看着我,想是也赞同我所言之事?”
  李星儿强压怒火,嗓音干涩道:“一切凭娘做主,我哪里敢赞同不赞同。”
  林老夫人对她笑道:“也正好免了你许多操劳,今后只照管府里,可少了许多麻烦。”
  李星儿强笑道:“麻烦自是不怕,只怕大嫂这法行不通,若贸然采用,别出了篓子才真是麻烦。娘要不要在考虑看看?”
  那账房先生已起身来至老夫人桌前,满面喜色道:“小的管账多年,虽无才干,积年的经验却也不少。大少奶奶此法十分方便,必然行的通,小的也能轻省许多。大少奶奶着实让小的长了见识“李星儿只气的满面通红,只是人多不便在言。恶狠狠的瞪着笑远,笑远只是不敢答腔。
  林老夫人朗声笑道:“就依展眉所言,吩咐两边行里头皆按此行事。”
  地下诸人见老夫人喜悦,皆齐声称赞。盛赞展眉锦心绣肠,慧心巧思。更流水般不断来为悠远夫妇敬酒恭贺,满堂皆是奉承之词,展眉夫妇被围在中心,往来逢迎,出尽风头,当真是荣耀之极。
  是夜直宴至三更,众人方道扰而去,林老夫人已有几分醉意,自被人扶回上房安歇。
  展眉回至房中,银月服侍展眉卸去梳妆,掩饰不住满脸喜色道:“今儿少奶奶可大出风头,在老太太面前十分得脸。”
  玉镜嗤的一声笑道:“你没瞧见二少奶奶的脸都气青了。往年这些人来了只抢着溜须奉承她,今日她自尝到这滋味了。”
  展眉伸了伸懒腰,慵懒道:“总算不枉费我这几日忙碌。只是才人多,没多瞧她,当真可惜了。”
  玉镜扬眉笑道:“我可是瞧的仔细,脸也青了,眼也红了,喉咙中咯咯作响,倒象只鼓足了气的蛤蟆!”
  银月闻言笑弯了腰,指着玉镜只道:“你这张嘴,可也太刻薄了些。”
  展眉也笑的抚桌不起,三人嬉闹成一团。
  良久,银月才强忍住笑,上前服侍展眉到床上歇息。三人正欲安眠,只闻砰的一声大响,房门已被人用脚踢开,一道人影怒气冲冲,如旋风般闯了进来。
  三人一惊,却见李星儿立在当地,尖声道:“韩展眉,你这贱人,你行的好事!!!”
  展眉起身,立在当地,沉声道:“二妹妹想是喝醉了,却跑到我这里大闹,不怕惊着老太太吗?”
  李星儿指脊怒喝到:“你少拿老太太来压我。如今老太太睡着了,这满府下人都随我的眼色行事,你便去回,也没人肯为你说上一字半句。”
  展眉冷冷道:“这满府下人皆是你的心腹,怎么你倒几次三番栽在我手上!”
  李星儿恨恨连声:“你少得意,老太太可怜你,才抬举你几分。这府里,这商行还都在我手里呢,你以为你压过我去,你少做梦吧。你道你花言巧语,哄得老太太信了你的鬼话,老太太还有百年那一日呢。只要我还在这府里,这家产你休想得到一文!”
  展眉回身往椅子上一坐,悠哉道:“你也知老太太现在信我,怎保老太太将来不更偏信于我。说不定哪天信了我的话,将你休出林家,也未可知!”
  李星儿平生哪里受过这等气,怒极之下,将桌上茶杯抄起向展眉掷去。
  玉镜一声惊呼,抢在展眉身前,茶水热辣辣的淋了一头一脸。玉镜本能的向外一推,正巧推在李星儿臂上,李星儿向后一退,正踩到茶杯碎片上,脚底一滑,摔倒在地。
  银月吓的惊慌失措,跑上前来欲扶,李星儿大喊道:“了不得了,造反了,居然敢打起主子来了,来人哪,来人哪!!”
  跟着的丹桂跑上前来,扶起李星儿,李星儿猛的一记耳光,扇在玉镜脸上,大喝道:“反了你了,居然对主子动起手来!”
  回身对身后丫头们叫道:“还不快去叫胡大娘过来,将这眼里没有主子的小蹄子拿住打死!”

  第十五章 大闹正房

  展眉见此情景,心呼不妙。今夜定不能去打扰老太太起来做主。只怕自己也拦不住李星儿拿人。
  果见胡大娘引着几个小厮,手里拿着绳子,进了房来。
  李星儿指着玉镜道:“拿住,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胡大娘上前一声冷笑,正待动手,展眉挡在她身前喝道:“你想做什么,是我的人,要打要骂还轮不到你!你现下敢动她一根手指,明儿我去回老太太,玉镜虽不能饶,你也休想脱得干系!”
  胡大娘面现犹豫之色,李星儿怒道:“你怕她怎的,这小蹄子以下犯上,将我推倒之事,你们都是亲眼所见,我惩治于她,老太太也没话可说。”又对着展眉冷笑道:“你不让我拿她,我正好去回老太太,让她瞧瞧你调教的好丫头,连你也一起,治你个包庇之责。”
  展眉冷笑道:“我看二妹妹是醉糊涂了。哪里听出我欲包庇于她。她越了规矩,你拿她是正理,只是应交由老太太发落,岂有让奴才行私刑之道理。”
  李星儿一窒,咬牙发狠道:“奴才打不得,我总打得吧!”
  抢过绳子便欲抽打,展眉倒是笑了,只道:“你便打吧,你若不责打于她,明儿回了老太太,我倒无话可说,只能任你处置了。你快些动手,我们都等着呢,打的愈重愈好!”
  李星儿手已高高抬起,闻言停顿到半空。展眉如果阻拦,她定是要下重手。如今展眉不阻反劝,却让她心存疑虑。
  李星儿面色变了几变,终于冷哼道:“你想让我上当,我偏不遂你心愿。谅她也飞不出去!等明儿回了老太太,在慢慢整治!”回身呵斥小厮道:“将玉镜绑了,拉到柴房关起来。”
  展眉内心焦急,面上只不动声色,看着众小厮们将玉镜用绳子绑了,拖出院门之外。
  瞧见一干人出了院门,展眉方支撑不住,向后退了两步,重重坐于椅子之上。银月上前搀扶,口中哭泣不已道:“这可怎么是好!奴婢瞧的清楚,并非是她推倒二少奶奶,是二少奶奶自己滑到的呀!”
  展眉支额无力道:“你我的话怎会有人相信。老太太本就不喜玉镜,现下又出此事,我若去求情,只怕不仅救不了玉镜,连我也要受责罚。”
  银月满脸是泪,跪坐在地捂脸痛哭。
  展眉长叹一声,只道:“现今哭也无用,我刚使计让李星儿心有顾忌,不敢立刻下手,想来今晚应是无妨。你明早起来,让李贵去柴房守着,不许离开,有什么万一,立刻来回我。”
  主仆二人草草睡了。五更时分,银月包了些点心,遣李贵去柴房处拿给玉镜。李贵闻听此事也吃惊不小,不敢耽搁,匆匆赶去了未等展眉进完早膳,林老夫人便差人来叫。展眉只得带着银月,匆匆赶往林老夫人处。
  只见李星儿跪在地当中,哭的泪人一般,正对林老夫人说道:“我怕大嫂酒醉,放心不下,赶去看望,谁成想不知哪句话得罪了大嫂,惹大嫂生气摔了茶盅。玉镜那丫头赶上来说我冲撞了她家奶奶,将我推倒在地。大嫂恼我我不怪,只是丫头推搡主子,我若不将她拿住,这府里以后可还有规矩。我先将她押在了柴房,求老太太为我做主。”
  展眉听她如此颠倒黑白,心中怒极,心知眼下替玉镜分辩,正应了包庇下人之说。只跪地告罪道:“是我约束下人不严,请老太太责罚。”
  林老夫人皱眉道:“怎么又是她,这毛躁的毛病还没改?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李星儿站起身来抽噎不止。
  展眉并未起身只道:“玉镜性情急躁,我不能分辩。只是若说玉镜将她推倒,这却是绝没可能。我纵然在不懂事,也断然不能调教出这样的丫头。”
  李星儿哭道:“大嫂是说我诬赖于她了。便是我一人说话不可信,这胡大娘和下人们,也都瞧见了。难道都是诬赖于她!”
  林老夫人沉声道:“为了个丫头,争吵不休做什么,她既不好,就让她去杂役处做粗活好了。上次已将她赶出府去,此次再赶出去,必定让外人笑话咱们家太过苛待下人。”
  展眉心中顿时一宽,李星儿见林老夫人只将玉镜罚去做粗活,心有不甘,还待开口相争。
  林老夫人摆手道:“你不必再说了。我虽老,却并未糊涂。你的心思,还是多用在府里事务上吧,不要老是跟下人们计较不清!”
  李星儿心中微微一惊,知道林老夫人对她所言并不全信,当下不敢则声。
  林老夫人挥挥手,示意她们都出去。
  展眉与李星儿辞出,出得院门,李星儿盯着展眉道:“你且莫得意,她若被赶出府,倒算是她的造化。她在这府里一日,你就瞧着我怎么整治她!”
  展眉冷冷道:“你若能整治她,是你的本事。我若能保她平安,便是我的本事。大家走着瞧就是了,何必每天挂在嘴上,不觉得累吗!”
  说罢拂袖而去,留李星儿在原地恨恨不已。
  银月跟随在展眉身后,微觉宽心道:“还好老太太没有赶玉镜出去。”
  展眉冷笑道:“她以为老太太糊涂了呢。她一向与我不和,怎可能怕我酒醉前去看我。老太太处置玉镜不过是为了保她颜面,毕竟只是个丫头。”
  银月道:“老太太既知道二少奶奶扯谎,何不在求求老太太?”
  展眉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老太太已是从轻发落,若在去相求,岂不显得寸进尺,惹老太太厌恶。”
  如此捱了几日,李贵每日来回复玉镜境况,端的是不容乐观,那胡大娘每日尽是派些极脏极重的活路,又尽是送些馊饭咸菜。稍有不顺,便动辄打骂。展眉只得每日让李贵带些干粮点心偷偷塞与玉镜,嘱她凡事忍耐,不要心急。
  又过的三五日,展眉均是愁眉不展。这日正在房内懊恼,采莲进来通传:三少奶奶采青前来拜访。
  展眉忙请进房内。相互见礼毕,采青告坐道:“那日阖府盛宴,偏我身子不好,迁远只得留在家中照顾我,不能去给嫂嫂道贺,今日好些了,就赶着过来了。嫂嫂不恼我吧。”
  展眉心知林老夫人并未邀请他二人,心生怜悯,微笑道:“三妹妹总是这样客气,不过是已为我庆贺为由,宴请商行里的伙计们。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你身子可好些了。”
  采青细声道:“也没什么,玉镜妹妹的事我昨儿听说了,嫂嫂虽心疼丫头,也不要忧思过甚,莫要伤了身子。”
  展眉温言道:“劳你记挂着,我瞧你进来时略有些不方便,可是伤了哪里吗?”
  采青摇头道:“不过是风痹之症罢了。每到阴天下雨,便要发作,酸痛不已。”
  展眉关心道:“找大夫瞧过了吗?”
  采青羞涩道:“是积年的老毛病了,也吃了不少药,总没什么效验。总是我自己不中用。迁远倒常笑我,别的事不中用,倒是预知这阴天下雨,灵验无比。”
  展眉心中已动,一个念头迅速涌入脑海,追问道:“三妹妹今儿腿疼,可是要下大雨了?”
  采青点点头道:“这次疼的十分厉害,明日必有大雨。如若不灵,嫂嫂唯我是问!”
  展眉心念飞转,将脑海中的思绪整理一遍,不禁喜动于色。采青奇怪的望着展眉。展眉察觉,微微一笑,掩饰道:“三妹妹上次绣的荷包我很是喜欢,总是舍不得用,烦你指点指点银月,可好?”
  采青自然答应,自去与银月谈论刺绣之法。
  展眉在旁观看了一番,又夸说了采青绣工精湛,又陪坐着说了一会闲话,采青怕展眉烦闷,便起身告辞了。展眉也不强留,着银月将采青送出房门。自坐在榻上沉思心事。
  银月将采青送出院门,又瞧着她走远了,回房笑道:“您今儿怎么好生奇怪,刚还闷闷的,怎么听说三少奶奶腿疼便忽然高兴了。”
  展眉喝口茶笑道:“我有法子救玉镜出来了。今晚咱们偷偷瞧瞧玉镜去。”
  银月大喜道:“若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好,都已经忍了这些日子不去了。”
  展眉笑道:“无妨,我有事情要当面嘱咐她。你去吩咐李贵,咱们二更时分到,让他将周围的小厮们引开。”
  待得二更时分,与林老夫人道完安后,展眉带着银月,避开众人,悄悄来至杂役们的下人房,玉镜早得李贵带信,自在隐蔽处等候。
  展眉顾不得叙些寒温,只低声吩咐玉镜,若是带她去见老太太,必要打扮得十分狼狈,若有人要她换洗梳妆,切不可答允。
  玉镜虽不知何故,也知事关重大。点头不断称是。
  三人虽有满腔话说,只是洒泪而别。
  此日清早,展眉唤李贵进来,附耳细细吩咐,李贵不断点头称是。
  吩咐完毕,李贵搔搔头,满面迷惘之色,自出院门办差去了。

  第十六章 泄露身份

  是日上午晴空万里,展眉在房内坐立不安。银月几次来劝她略歇歇,她只是摇头不肯。
  谁成想中午用过午膳之后,天空中渐有云层,将阳光遮住,不消半个时辰,便黑压压的遮天蔽日,低沉的仿佛要压下来一般,只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展眉站在院中,长舒一口气,方放下心来。银月道:“三少奶奶说的还真准,这上午还晴着呢,眼下便有雷雨了”
  展眉微笑道:“还好她说的不错,若无这场雨,可真是白辛苦了!”
  银月奇道:“您早起吩咐李贵去办的差,便和这雨有关?”
  展眉笑道:“大有干系。趁现在还未下雨,你去找双喜,将这便笺交与她,你等她看完,立即将其撕毁,切记别让人看见。”
  银月虽好奇,却也不在追问,忙去寻双喜,展眉自在房内等候。
  至傍晚,便开始狂风大作,乌云汇聚翻滚,暗沉沉的天空中,不时有闪电划过,隐隐的雷声轰鸣。紧跟着一道道耀目的闪电破空掠过,亮如白昼,巨大的轰隆声串串响起。展眉扶着房门,紧张的望向林府东北角的佛堂所在。
  又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只见一道电光亮起,接着一声巨大的轰隆之声,佛堂上闪出一溜火光,冲天而起,须臾大雨倾盆而下。
  展眉凝神细听,不多时便听见众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佛堂内起火了!”
  展眉面露喜色,极目眺望。银月害怕道:“起火了,少奶奶,您快回内室吧,”
  展眉笑道:“想是刚才雷击所致,无妨,如此大雨,马上就会熄灭。”
  果不其然,没多久便听到小厮们叫嚷着火已熄灭,佛堂被雷劈毁。早有人去飞报林老夫人,阖府大惊,下人们四下奔走,闹哄哄乱成一团。
  当夜大雨未歇,无法查看清理。次日清早,风停雨住。展眉带着银月,前去佛堂查看。
  只见房顶被击穿了个大洞,佛堂内满室焦糊,地上遍布残砖碎瓦,夹杂着残枝碎叶,景况十分骇人。展眉暗暗心惊,虽早知雷电之威,却也不曾想破坏力如此之巨。
  展眉不多停留,自赶去林老夫人处。才一进门,便见阖府管事娘子都在房内。
  林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上首,手持佛珠,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展眉不敢则声,自在一旁站了。
  半响,林老夫人方开口道:“昨儿得事你们都知道了,我日日诵经礼佛,不想却招来佛祖降罪,罪过罪过。”
  地下人等皆不敢接口。
  双喜素来得老太太宠爱,见众人皆不敢出声,便笑着道:“老太太日日诚心礼佛,最是虔诚,佛祖若要怪罪,也是劈在咱们院子里。我瞧必是咱们府内有人行事太过,惹怒了佛祖,才会劈在佛堂以示警醒。”
  林老夫人沉吟半响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林家一贯积德行善,有何事会惹得佛祖如此震怒。”
  双喜脆声说道:“老太太不问,我倒也不方便说。前儿我路过杂役处,见玉镜正在劈柴,那两手血迹斑斑,皆已化脓。这本是小厮们干的重活,她如何做得。杂役房的张婆子还骂她懒,命人掌嘴,又罚她跪在日头底下思过。后来听小厮们议论,晕过去几次,都被凉水泼醒,只说她装病,不许歇着。照如今看来,想是佛祖怪罪于此了。”
  林老夫人闻言,脸色一沉,怒道:“可真有此事,来人哪,去将玉镜与那张婆子唤来。”
  地下早有人出去传话,不多时,玉镜与张婆子便被带到林老夫人面前。
  林老夫人唤玉镜上前,只见玉镜脸色黑红,嘴唇干裂,脸颊上掌印赫然。又见那手上伤痕累累,遍布血口,更有地方早已化脓淤血。手臂上也尽是条条血痕。
  林老夫人只瞧了一眼,望向张婆子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许你滥用私刑,竟然将人打成这个样子!”
  张婆子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跪求道:“求老太太饶了奴才吧,奴才也是不得以。”
  李星儿上前一步,截住她道:“你还有脸求饶,如今你惹下这滔天大祸,如何饶你,你就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家里人想想,你有何不得以?”
  张婆子闻言浑身一震,软瘫在地,鼻涕眼泪俱出,只不敢在说。
  林老夫人喝道:“这等刁妇岂能容她!将她赶出府去,终生不得进府!”
  地下人闻听,上前将她拖走,张婆子口中呜呜咽咽,只是不能听清。
  展眉急急向地上一跪,含泪说道:“玉镜虽有错,可错不至此,求老太太做主,便饶了她吧。”
  林老夫人凝视玉镜半响,缓缓说道:“如今佛堂被毁,许是前番之事冤枉你了。你且养养身子,仍去展眉身边伺候吧。”
  玉镜大喜,磕头谢恩不止。林老夫人欲言又止,只摆摆手说道:“此番折腾,我也乏了,你们都去吧。我要在菩萨面前诵经补过。”
  当下众人纷纷辞出。李星儿内心惊惧,当真以为是天劫,又怕林老夫人对张婆子之话起疑,只匆匆带着丫头们自去了。
  展眉也无心与李星儿在生口角,急急带着玉镜回到房中,又差李贵去请大夫来瞧。所幸玉镜都是些皮外伤,大夫开了几付方子,内服外敷皆有,又清洗包扎了伤口,玉镜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展眉与银月方放下心来,银月倒了杯茶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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