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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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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林这么急着赶来,是传酸杏的话,叫木琴今下午不用去工地了,到大队办公室商量筹备公社现场会的事。特别是怎样把工间的文娱宣传活动再搞得红火些,热闹些。

    送走了茂林,木琴急忙生火做饭,茂生就在院子里看哄着钟儿。酸枣放牛去了,中午不回来,西院里静悄悄的。京儿没地方去,就围着茂生逗弄着钟儿玩耍。

    这时,门外又响起趿拉趿拉的脚步声,振富老婆豁牙子进了院子。她与茂生打了声招呼,就一头拱进锅屋,和木琴唧唧咕咕地说了半天话,又满心欢喜地走了。临走,她还对茂生道,大侄儿真是好命哩,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竟叫你遇上哩,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又说道,俩娃儿长得都随侄儿媳妇,长大了也定是个人物呢。

    待送走了豁牙子,茂生懵懵懂懂地问木琴,豁牙子这是咋儿啦,弄得人摸不着头脑。木琴就笑,说是好事呗。

    豁牙子这么急地赶过来,是振富指派的。

    银行的对象香草明天要来看家。振富本来已经让豁牙子找好了陪伴的人选,就是上次去供销社饭店陪同相亲的雪娥、兰香和满月。但是,今天在工地上发生的事变,让振富立时对木琴有了重新地认识。他觉得,这陪伴的人选必须加上木琴。没有她到场,这场面就升不了格,身价也上不去。

    振富一直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自信。他看清了,木琴决不是仅会下蛋抱娃儿的母鸡,而是鸡窝里的凤凰。一旦成了形飞起来,恐怕这小小的杏花村是盛不下她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就盘算好了,一定得让木琴参加银行对象看家的场合。这样做,不仅外场上好看,往远了想,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他把婆娘急急地打发出家门,自己忐忑不安地坐在家里等回信,直担心木琴不答应,不给他这个面子。

初尝杏果1)

    这些日子来,酸杏一直处在极度郁闷焦虑之中。

    外人看到的酸杏,一如既往地在家里村外忙碌奔波。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四处旋转着,没有停歇。有时,他蹲在大队办公室里,召集大小干部开会研究生产。有时,又匆匆行走在进出山坳的路口上,或是穿梭于村内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狭窄街道上。

    大多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憨憨的笑容。遇见老人,总是远远地打声招呼。见了娃崽儿,也要上前逗弄上一两句。甚至守着一群人,面对着一个年仅五、六岁的男崽儿,他会趁其不意冷不丁儿地扯下娃崽儿束腰的绳布,用手捏住崽儿腿裆里的***,说大狗狗儿,夜里咬人么。弄得孩子哇哇大叫,提着裤子远远地跑开。

    这就是村人眼中的酸杏,憨厚诚实,尊老爱幼,持重敬业,稳妥而又随和,能与所有人打成一片。但是,外表的镇静与沉稳,代替不了内心的烦闷。一脚踏出自家大门的酸杏,是给人看的酸杏。一旦迈进自家门槛的酸杏,才是真实的酸杏。脸色暗淡,神情忧郁,心事重重,吃饭不香甜,睡觉不酣畅。

    最先发觉酸杏这种变化的,是他的女人。宋家女人的贤德,是表里如一的。在村子里,还没人敢拿她与自家攀比。即使比了,也是自取羞臊。女人最理解自己男人内心的熬煎。她总是善解人意地小心伺候着,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减轻男人的内心压力。她也明知道,这样做都是白费劲儿,谁也无法替他排解这种忧虑。

    最先让酸杏感到委屈的,是集体上的事。

    公社的冬季水利工程建设现场会如期召开,却不是在杏花村,而是在公社驻地的北山一村。

    会议召开之前,酸杏就得了风声,说现场会不在杏花村开了。他曾悄悄地问过杨贤德,说杜主任说好了的,要在咱村开现场会,咋儿说换就换了呢。俺们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哩,弄得堤坝跟绣的鞋样儿似的好看。还特意组织人编排了几个拿得出手的文艺宣传节目,比公社过年汇演的都强。这可是杜主任最赏识的呀。

    杨贤德笑着拍拍酸杏略显憔悴的肩膀,说,北山一村人多势大,工程规模大了你村好几倍,更有代表性和说服力。况且,北山一村还是杜主任亲手抓的点呢。不在那里开,还能挪哪儿开去。再说,你村也够露脸的了。杜主任亲自审定你村的典型材料,还要在大会上大张旗鼓地宣传推广你村的经验做法呢。你还不知足哦。

    酸杏红着脸道,这也比不上在咱村开好嘛。

    杨贤德又说道,你村的那个叫木琴的,可是个厉害角色呢。我也跟你讲过的,应该把她好好培养培养。你就是不着急。我听说,杜主任专门叫老沈和老胡这两天就去你村考察呢,要叫她干村妇女主任。

    酸杏睁大了眼睛道,是么,是么。又急忙转换了口气说道,我也正想向公社汇报呢,准备现场会开完了后,就立马把她扶到妇女主任的位子上。除了她,现今儿也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咧。

    杨贤德就催道,那还等啥儿呀,赶紧去汇报嘛。

    酸杏身不由己地跑去找组织委员老沈和妇联主任老胡,说木琴怎么怎么能干,怎么怎么好。村班子老早就发现了这么个人才,一直在注意考察她呐。现今儿火候到了,村里一致同意让木琴干妇女主任。请领导快去调查审核,早早给村里解决悬了好几年的大问题,也让“半边天”们早日顶起一整片天呀。

    老沈和老胡就说,幸亏你来哩,要不,我们还得跑上十几里山路去找你对口儿呢。这样的话,咱也别跑这趟冤枉腿嘞。正好咱几个都在,现在就填个批复,让扬秘书盖上公章。你这就带回去,开会宣布,叫木琴立马上任。

    边说边做,一张盖着鲜红公章的批复就捏在了酸杏的手里。

    酸杏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张纸,心想,这就算板上钉钉儿地定死啦。他对这个女人还没想清楚嘛。但是,他绝不敢再说自己对木琴还没弄准,得等等看看才稳妥呀之类的话。他心里恨恨地道,平时弄点儿鸡毛蒜皮的事,不是今儿推就是明儿拖。这回倒是利索,连到村里去考察的程序也免了。领导放个臭屁,他们闻着比肉还香呢。

    回村的路上,本就因了现场会的换点而郁闷的心情,又平添了一层更深的忧虑。

    自打木琴接手妇女组长以来,她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意见,酸杏就本能地对她产生了一种隐忧。到底忧虑什么,他也一时说不清。但是,这种隐忧时时占据在他的心里。随着妇女们渐渐归拢到了一起,准时守规地上工生产,他的隐忧就像块阴影一般地在心里渐渐扩大着。出于本能的自我防护心理,他没有把杨贤德的话当真,而是有意把木琴看得淡淡的,以此缓解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他想揣摸透木琴的内心,找出自己无端忧虑的原因后,再行定夺。谁知,现场会没争到手不说,自己还弄巧成拙,稀里糊涂地让木琴这么快就干上了妇女主任。实在说不清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这么闷闷地独自走路,便觉这路的漫长,时间的缓慢。及到迈进自家院子,就感到两腿发软,腰酸背疼,心里堵得慌,极想找个什么作为引子来发泄一通儿。思前想后,还是没敢这么做。毕竟自己的事体只能由自己来处理,怨不得别人。况且,老娘正躺在西屋里。更不敢让她看出啥样变故来,替自己瞎焦心。

    酸杏从小就是个出了名的孝子。父亲去世得早,他成家后,与自己女人一起尽心尽意地伺候照顾着老娘,从没有过一句怨言牢骚。这也是村人敬重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老娘的病倒,也是这段时间来最叫酸杏焦躁的事了。

初尝杏果

    近几天,酸杏娘已经不能下床活动了。

    大半年来,她的身子骨一直很赖,咳嗽,气喘,胸闷,下肢渐渐浮肿着。晚上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觉,白天精神头儿又差,饭也懒得咽,茶也不愿进。话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自顾自地唠叨个不停。却又口齿不清,唔唔喔喔的,外人一概听不懂。只有酸杏两口子和酸枣能听明白。

    酸杏娘说得最多的,就是回忆自己小时和年轻时的往事。大多都是在娘家的日子里,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说到兴致处,高兴了就咯咯地掩嘴偷笑,伤心了就委屈得抽泣流泪,整一个实实在在的老顽童。有时,她还煞有介事地说,老头子来了呢,就依靠在屋门口上,穿的还是走时的那身蓝布褂儿。叫他进来,他就是不敢进,说有神灵拦着门,不放他进屋呀。

    说这些的时候,大多是在夜里。大人倒觉不出啥儿来,都说娘是在过阴呢。娃崽们却不行,吓得寒毛倒竖屁滚尿流。夜里一齐拥进东屋里,赖在爹娘的床上不起来。还用被子蒙着头,闷得满头大汗也不敢露一丝儿缝隙。即使在白天,崽子们也不敢轻易跨进西院。到了大人恶声严令非去不可时,也是相约了结伴前往。听完吩咐,或做完事,头也不回地立马走人。酸杏两口子就一直在西屋里陪伴着老娘,挤睡在娃崽们的床上。

    酸枣看到哥嫂没白天带黑夜地伺候娘太辛苦,就坚决要求替换他俩,叫哥嫂歇歇。酸杏女人苦笑着指指西屋里仅有的两张床,一张床上躺着娘,另一张就是他俩夜里的栖身之地,哪儿还有空闲地儿呀。酸枣就早来晚走,好留出空闲来,让哥嫂多照顾些屋里家外,兼顾照顾好自己。尤是这样,也把一大家子人拖得筋疲力竭,堪堪也要一个个倒床不起了。但是,一家人还在咬牙坚守着。酸杏还叫茂林的哥哥茂青赶着队里的牛车到镇上,专程把自己的多年好友公社卫生院老中医姚大夫请进了家中。

    姚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医,祖传的一手好医术。又到南京科班院校进修过,是公社卫生院的顶梁柱子,在全北山公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是外公社的人有了疑难病症,也会远路风尘地去请姚大夫看病。

    姚大夫进了门,就浮起满脸的笑容,上前拉住老人的手,问这儿问那儿。他着重问了老**小便的情况,查看了老人黯紫色唇舌,捏住手腕上的脉穴把了一会子脉相,又用听诊器前胸后背地捣鼓了一气儿。随后,他对酸杏娘说道,没事,没事呀,身子骨结实着呐。我给开付中药吃,很快就好哩。

    起初,酸杏一家子还真以为像姚大夫说得那样,个个欢心喜悦。连酸杏娘自己也信以为真了,一个劲儿地向姚大夫道谢,并让酸杏女人快点儿给大夫做饭去,还说,这么大老远地赶来,一定要好好招待客人哦。等我好了,必去公社谢姚大夫呢。

    酸杏满心欢喜地把姚大夫让到东屋。还没斟上茶水,姚大夫就开口了。他道,老人的病快不行哩,得的是肺原性心脏病,已经到了后期。得有个心理准备吔。

    酸杏心里顿时凉冰冰的。

    姚大夫宽慰道,老人也是到了时候哩。儿女都尽了心,无憾了呀。又说,我再给开付药方子,回头叫送我的人把药拿来服用着试试。能见好,那是烧高香哩。就怕不顶啥事,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接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龙飞凤舞地开就了一付药方:

    桃仁12g杏仁12g广地龙15g昆布15g全栝蒌15g平地术15g琥珀3g檀香6g海浮石18g姚大夫嘱咐道,这中药要用水煎服,连服三天。要是还不见效果,就赶紧考虑安排后事吧。

    几付汤药下去,如小石子投入了村前池塘里,不见一点儿动静。酸杏娘身上的病症依旧,甚至还越显严重。酸杏们明白,老娘虽是得了重症,绝不是主要的原因。关键的是,老娘年事已高,到了瓜熟蒂落的时辰了。多陪伴一会儿,也算尽尽最后的孝心了。

    这两天,老人已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整日喊着饿了,要吃要喝。不管手里抓到什么,就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一边咳嗽气喘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显出一脸的满足相来。看来,酸杏娘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只待将体内残存的能量消耗殆尽。像熬干的油灯,就等一阵风前来轻轻扑灭,人也便随风而去了。

    在一家老小整日整夜衣不解带地服侍老人的同时,酸杏娘的后事也在悄悄地紧张进行着。

    酸杏女人招来豁牙子、兰香等几个妇女,聚到东院里,忙而不乱地为老人赶做过世穿的寿衣,诸如鞋帽、裤褂、裙子等。一边做着,一边念叨着老人的偌般好处来。动情处,唏嘘一片。

    酸杏安排茂林,找人做寿材,就是殡葬老人用的棺材。茂生遗传了祖父辈的特有基因,对木工活之类一看就懂,一做就明白,便也加入到了替老人筹备后事的队伍行列。

    他们爬山越岭,四处寻来粗大的树木,拽到大队院子里,锯解成木板。为防新鲜的木板潮气过重,就在院子里升起一堆火,反复熏烤了一整天。待板子稍微干燥后,再叮叮当当地合成一付棺椁。茂青到镇子上买来油漆,把棺椁涂成了暗红色。又请来振书,在棺椁前面的挡板上书写了一个规整的大大的“寿”字。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人们显得非常精细而又有耐心。总是反复比对修正,生怕出现一丝儿的疏漏。白日里依旧上工干活的人们,下工后,也都主动聚拢过来,搭个帮手,力所能及地寻一些事情来做。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很买力气,是出自内心地认真来做,绝不是摆摆样子给酸杏或是其他人看的。他们都是宋家女人亲手从自己娘肚子里掏出来的。对于这份恩情,村人看得很重。因而,在老人行将离世的时候,尽可能多地出一些力气,还一份情意。

    木琴的任命令是在一个上工集合的早晨,由茂林对众宣布的。酸杏没有亲自出面宣布。一来,老人的病情搅得他六神无主,无瑕他顾;二来,一想到那张纸的出炉过程,他心里就疙疙瘩瘩地不舒服,便有意不去碰它。村人一致认为,是老娘的病让酸杏顾不上亲自对众宣布的。这也在情理之中,村人都没有任何的疑虑和揣测。于是,生产上的事,酸杏就全权交给了振富和木琴分工负责,茂林两头兼顾地来回跑,自己则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筹备老娘后事的琐碎事务中。

    看到寿衣和棺椁都已有了眉目,特别是看到村人们自觉自愿地来真心做着一些实际事情,酸杏心里大感安慰。他暗暗寻思道,做人还是厚道些好哦,做事也是公道些强,遇事有人管,遇难有人帮。

    趁着夜色,他匆匆赶到振书家,对振书说,娘说过多次,不愿与爹在他现今儿躺着的墓穴里合葬,嫌气脉不正。要不的话,酸枣也不会遭那么大的变故。想请老哥替老娘重新勘察个墓穴。万一老娘有个闪失,下葬时就一块儿合葬。他又一再说,自己不应该带头搞这些个的。但娘辛苦了一辈子,临走时就这点儿要求。自己只能照办,也算了了娘的最后一份心愿。说着,就有老泪流下来。

    振书不敢怠慢,立即答应下来。他说,咱村的墓地都集中在村南通往镇子的路边山坡上,还是在那儿寻一块妥当些。风水正不说,不管谁家上坟添土烧纸的,也都忘不了分给叔婶一份。

    于是,俩人约定明天一早就偷偷地去勘察一下。待确定好了穴位后,马上动工挖穴建喜坟。这样做,或许还可以冲冲晦气,娘的病说不定也就好了。

    村里的习俗是,人还没去世之前修建坟穴,即为喜坟。可以冲煞气,挡凶神,对老人及子孙有百利而无一害。

初尝杏果3)

    酸杏回到自家西屋时,已经很晚了。屋里还有振富两口子、茂林两口子、酸枣和茂生。木琴的娃崽儿太小。白天来过后,茂生就不叫她夜里抱了来,怕冲撞了邪气。

    在日头落山的时辰,酸杏娘的病情突然好转了。她也不咳嗽,也不气喘,面色红润,精神头儿好得不得了,比平时还要强上好几倍。茂林等几个年轻点儿的人高兴地道,婶子可好哩,肯定是又做寿衣,又做寿材,冲掉了邪煞,把病症也连根儿冲掉了。

    振富忧郁地回道,可不敢这样讲哦。我看,好像是回光返照呢。看来,也就是今晚的事哩。得把寿衣拿进来预备着。万一不好了,立马穿上。别等着身子硬了再穿,就不好弄嘞。

    几个人虽然按他说的去做了,心里还在往好处想。断不能这么精神的人,说不好就不好了。

    此时,酸杏娘已打开了话匣子。她口齿清晰,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一些有影没影的令人害怕的事情。

    她有时指着门外,说老头子就在院子里站着呐。为啥儿不敢进屋呢,就是因为屋墙上挂着**像。她煞有介事地说,**他老人家就是天界里专管牛鬼蛇神的菩萨。任哪方神圣见了他,都怕得要命呢。又说,咱村子所以安宁太平,是有神灵护佑着。这神灵就是一只火狐狸,有千年的道行,隐居在北山的古洞里修行。要是出来叫人遇见了,必会生气,降下灾难,惩罚不良的人。早些年,村里刮了一夜大风,刮毁了多少房屋树木呀。就是有人冲撞了神灵,惹得它生了气,降下了灾祸。

    老人的一番言论,把屋内的人吓得出声不得。想听又不敢听,左右矛盾。他们害怕的不是神灵鬼怪,而是这言论要多反动就有多反动。传播封建迷信不说,伟大领袖**主席还健健康康地活着,竟说是菩萨下界。这不是反动是什么呀。

    振富边听边对屋里的人一遍遍地嘱咐道,这话咱可千万不敢讲出去,就是开批斗会游大街,也不敢承认呀。

    众人一律点头称是。

    酸杏迈进屋门的时候,老人似乎已经累了,精神萎靡下去,头靠在床头的被子上。仔细观察,才能看清老人在轻微迟缓地呼吸着。

    酸杏叫大伙儿回去休息,说,都累哩,回去睡会儿觉吧。一有事,我再喊呀。

    振富道,女人都先回去吧,家里还有娃儿嘛。男爷们儿再呆会儿,守守再说。我总觉得今晚可不敢大意。

    豁牙子和雪娥刚跨出院门,就听西屋里顿起忙乱之声,还夹杂着急切地说话声。俩人掉头跑进西屋,看见酸杏娘正大口大口地朝外倒着气,僵直的眼神在四处扫瞄着,嘴里发出“咝咝”的声响。似乎在说着什么,却彻底地叫人听不清楚了。连酸杏和酸枣也是茫然无知。

    酸杏女人好像明白点儿。她赶忙把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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