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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33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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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牧白就此上场,膝行向前,不得回头。

美色已成累赘,身体必须臣服。只有骄傲的眉,一直横入鬓际,从未有过妥协。

元帅用腰带轻轻套住阶下男子的颈,加力,亲眼看海棠似的男子闭眸用口纳住那物,吞吐,舌弄……

呻吟渐起,元帅眯眼,不知又在思索什么天界大事。

欲望却如星火燎原,用戴着戒子的手,两三下就剥去了欲奴身上全部的衣物。

皆不是,件件皆不是这万物志在必得的桀骜男子拼命找寻的大红色天女衣。

彼此都发出兽一般的喘息。元帅的眼神迷茫,口中几乎是一声惨呼:“四郎……”

空荡的宫毫无回应,如他干涸了无数年的心。

锁在宿命之网内的两个男子,心灵同时凋谢。

腰带横空抖开,猛得一下抽在牧白背后,血痕立现,疼痛使记忆深刻,也使荒芜之心开出虐之花。

牧白咬紧下唇。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他自有心跳的节奏,如小手击桌。

那黑暗又暧昧的柴房里,他是她温柔体贴的二老板,她说,本宫是真心喜欢你。

腰带挥出漫天的鞭影,一遍遍在他身上刻出印记,元帅在红白的刺激下杀伐掠夺,将身下海棠的痛苦放大,延长……直到彼此用一个韵律舞动不休,直到他眼里的欲奴转过脸来,千万枝海棠齐齐绽放。

几度花开花落。

从前的牧白,会在心内默念般若多罗密多心经,会在极苦之际,将血逆势吞回,会想母亲在人间窗前密密缝出给他穿的花衣,会想在天界伺香看香炉的父亲塞在他口中的仙丹。

他是他们的孩子,凡人同法力微弱的小仙生下的,每百年就要遭一次雷劫的孩子。

今夜,他心头居然一片清明,卑贱如自己,也自有爱他的芳草;高贵如无浪,也并不能使她侧目。

她拒绝无浪的时刻,二老板有莫名的踏实感。

这是首次,他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那片刻美好。

盛宴的那一夜,她的眼中只有他。

是,异常满足,他贪恋渴慕这种珍视,他期待在他人眼中变得重要,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向来微不足道。

只是要他如何告诉无浪和三三,他的心,曾经真得悸动过。即使,最终宿命揭蛊,万物归位,出身不凡的她原是高贵男子的未婚妻。

他却还在天神脚下承欢以换取短暂的百年流光,苟延残喘,如盲目的蝶不知目的地继续飞下去。

元帅的折磨终有尽头,疼痛却似乎虚无地没有边际。

他躺在冰凉的云石地板上,扯起嘴角而笑。

血,从他的身体缓缓流出。

元帅一如往日披挂起身,扔出一个匣子去他身边道:“赏你的避劫丹。你也可以去库房,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必。”他强自撑起身体,神情清冷道:“元帅,牧白和你只是交易,还有四次便各不相干。我若有喜欢的东西,自会去买。”

远去的元帅忽然回眸道:“牧白,近日天界避劫丹被窃,本尊赐给你的,记得小心藏放。”

已算相处一场对阶下玩物的好心提点。

夜色下的黄泉路33号vip高级会所愈发显得气势恢宏,金光灿灿。

今夜落雪的缘故,地下都是碎冰。

穿着女天王制服的三三站在门首对着双手呵气。

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也不知二老板牧白此刻正在何处。

“牧白说过要给我造一个宠物乐园!”一头鬃毛的圣麒麟蹲在三三旁边道。

“那我堂堂迎宾还在睡大柴房呢。”三三蹭蹭脚道:“昨天晚上快冻死了,多亏花姑姑良心发现送了一床厚被子过来。”

隔壁那个动不动就跳出来说扰邻的大老板无浪突然间转了性。她昨夜故意拼命拍桌子喊冷,他却睡死了般毫无动静。

“三三,你说大老板二老板哪个更帅些?”圣麒麟仰着脑袋发问。

“做甚啊?”三三瞪圆了眼睛:“你一头公麒麟为何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是否动了什么歹念?”

“没有,我家那口子母狮昨晚盯着我问了一宿,被她问的头都大了。”

“呃……”三三夸张地扯动嘴角,它本来头就够大了。

“三三,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离两个老板这么近,究竟哪个好些?”

“牧白!”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光是这名字从口中说出,已是温柔动情的腔调。

但——她伸头看看店里,柜台后此刻必定站着大老板无浪。

无浪除了最近不搭理她,还有什么不好?

“啊呀,都好都好!不过两个都有主了,让你家母狮不用费心思肖想了。”三三仰起头来,雪花落在她的唇上,就好像那日黑暗柴房里未尽的吻。

他的气息似乎就在身侧,轻轻柔柔说:“三三,吻应该是这样的!”

她轻轻闭上眼睛,似乎,他修长手指仍在她脸颊上逗留,打圈——睁开眼,三三一笑,原来不过是些飘渺的雪花。

一旁的圣麒麟用爪子刨着地,企图藏一颗小珠子进洞。

“二老板牧白回来了!”圣麒麟欢叫,它看到了那双在雪地里放着光的十彩鞋,十彩鞋的主人出差回来大家会有好礼,它正缺一套最新上市的护蹄,不知有没有机缘得到。

太多话要说,反倒只字都无法成句。三三张着嘴痴痴看着踏雪归来的二老板牧白,不知为何,他今日穿了黑衣,白色的空寂里,正如一个浓浓的墨点,墨迹延染,身影于发亮的地上划出长长,长长的黑色弧线。

三三脸上的微笑渐渐荡漾开——今夜,她要去他药铺似的屋子里见他。见他之后做些什么,她也没想过,再议就是了。

那黑色身影终于到了眼前,他的脸色仍是那样苍白,也不知是不是雪的关系,白得几乎晶莹。

“牧白君……”

只要他出现,三三的视线就被满满占据,再容不下其他似的。

他的眼里却一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连紫光也不见踪影。若不是脚下的十彩鞋与他那桀骜的双眉,她几乎就要错认他是店里的大老板无浪。

轻微一个擦身,他从她身边过,那神秘香气盈鼻,冷冰冰道:“借过。”

恍惚间,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来得及摸到他绵柔而厚实的衣角。他皱眉,用手一扯,衣角从她手中滑过,他终于全身而退,进了店里。

“三三,你又闯了什么祸?二老板牧白这样不待见你?”脚下的圣麒麟憨憨地问。

她深吸口气回道:“他不是也没理你吗?”

话音刚落,花姑姑从店内探出一个脑袋道:“圣麒麟,快进来,二老板给你带了礼物呢!”

三三跃跃欲试许久,只等一声召唤就打算以最快速度冲进店里。

圣麒麟肥滚滚的身躯都进了门,花姑姑尴尬地对着热望屋内的三三道:“你不如早些下班去后院休息,这大雪天该来的客人也都来了……”

打发她走,不邀请她进去收礼物,那声“借过”真正诛心。

三三的大眼睛里逐渐有了湿意,呆呆望着不远处竹竿挑的纸皮灯笼,那微弱的光,哪里能让黑夜变亮?

倒是她锦囊里的玄玉大放光彩,半空中似乎是父皇冷冰冰一张脸,用平缓没有情绪的音调说:“天逸,出了天魔宫,还有谁敬你爱你若此?”

没有谁。

难道真得没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本人惊喜地发现,天线居然会写虐文了!

开创了全新的创作领域啊,可以考虑将此文标签调换为虐恋情深。

表扬一下自己,给自己献花,哦耶。

四公主与太子

店里再次传出欢乐的喧哗声。

黄泉路33号内一切安好。

三三在纸皮灯笼的微弱光照下,追着雪地上的足印越走越远。

十彩鞋底的纹路她看得仔细,是一朵碧池莲花。二老板牧白行路不像神仙,也不像鬼吏,深深浅浅踏出的每一步,居然像凡人似的。

他从何处来?出远差又往哪里去?

三三冷冷看着那足印,笔直追到了升仙台。

这是地府往天界去的必经之路。

他恰恰选在前日去了天界。

“魔教特使,你也看到了,有消息说前日天界避劫丹再度失窃。”寅罡太子自她身后出现。

三三目视远方,此刻她只能是天魔宫中一言九鼎的四公主,语调缓沉却异常坚定:“本宫自会查明。这几日找手下盯紧他。”

身上的女天王制服使她看上去略有些滑稽,她行每一步都觉得费力,可再费力,雪上都没有痕迹。

天逸自百岁开始练功,二百岁时已可去小环山独自擒魔。

三三不懂如何与女子打架,她只知道用父皇御赐的畏戒剑直接捅进妖怪的死穴,在三十招内必定见血。

三三不懂如何写检讨,自小,就只会用“本宫”作称呼和人交谈,不认错,不退让,是天羽帝言传身教的行为举止。

人情世故?懂一点吧,宫中五兄妹由五个母妃抚养长大,那些纠结,三三怎么会不懂。

说起少年老成,兄妹中只有她,一生下,母后就被废打进了冷宫。

母后那双疯狂的美目与套在小小天逸颈上的天青石链子,她于午夜梦回时也不敢想起。

回去的路异常漫长。

寅罡在她身后难得的一片沉默。

“殿下,你在地府初见到三三的时候,怎么想?”她问,却并不回头。

“一个女傻子。”寅罡太子答。

三三一笑:“是,穿成这样如何不傻?”

“不止。”寅罡上前三步,与她并肩:“地府最热门的太子爷在眼前,看都不看一眼,简直是无可救药。”

“殿下又不是避劫丹,人人都识得,人人都要。”

“满大街都是本太子的画像,连那日店里都贴满了,但凡长了眼睛的姑娘总该认识。”

“寅罡,你太过招摇了。”她停下来,仰头望明月:“你说,我们天界的皇族权臣子女可有画像流出?”

他一愣。

她盈盈一笑,美不胜收:“即使我在你面前自称本宫,只怕你也不识得我是哪个;即使,现下神教太子就立在眼前,谁又知道?”

不得不深以为然,他在龙凤堂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些男女同窗各自是谁,他们出自什么样的家庭,有过什么样的过往,都如薄沙遮面。那一张张脸,有得疏离客气,有得佻达潇洒,有得内敛沉默,背后却都只是虚虚实实的名字,深不见底。

他一个地府去的乡巴佬,永远进不了他们的法眼,无法被邀请随他们诗社,宴会,甚至同一个寝室都不得。

于是他咬紧牙关拼命练功,拼命学文,将几百年时间浸润在兵器与书海中,连龙凤堂堂主神教重光元帅见了都道:“地府也出好男儿,寅罡文武俱全,须是神教儿郎的榜样。”

私下里写回第五层地狱王府的家信都是满满志气:寅罡必不会白白消磨年月,务必揽明月,擒猛龙,于地府增辉添彩。

彼时,某位同窗女子将他赠送的彼岸花随手抛在了河滩。那火红色的花枝,载浮载沉,他的微小心事至此都成了凌云壮志。

两个贵族行路无声,风雪愈大,十彩鞋的印子时有时无。

深夜回到后院,寅罡太子在她身后恭敬一礼轻轻道:“第一次见三三姑娘,觉得是个女傻子外,也觉傻得甚是可爱。”

他离去时,留一枝火红彼岸花在石阶之上,就仿佛他在途中说的,年少在天界迷路时,会处处散放彼岸花做记号,这花开往他的地府家乡。

后院中有男子在舞剑。

黑衣黑发的大老板无浪在夜色里与手中一柄泛着紫光的名器舞成一团。

三三就立在剑气之外,看雪花在他周身消融,看他没有表情的面容。

“大老板,这剑能不能借三三看看?”她笑嘻嘻问。

黑衣男子作一个收势,瞥她一眼,终于将手中名器稳稳递过来。

三三一把取过来,放手里掂掂分量,又比划几下,忽然皱起眉头问:“这剑哪里来的?”

无浪挑眉道:“牧白从第一层地狱最知名的宝器铺无敌小馆买来赠我的。”

这两个远距离对视,彼此用视线询问,交流,确认,随后便是一阵了然于心的沉默。

三三叹气道:“这,二老板不会功夫吧……”

无浪的黑色瞳眸里神彩闪动,重重答一个“是”字,他道:“牧白没有功夫,身体也弱,所以经常患病。”

她目中似有金光。

牧白没有功夫,没有功夫却如何进入两界的藏宝殿偷盗避劫丹?

然后三三将手中的宝剑用力一掰,木屑四飞,一截两段。

无浪浑身一颤,冷冷道:“如此看来,你果然很有气力。”

她拎着两截木头笑着说:“我带回柴房烧火取暖,下雪天都快冻死了!”

“很好,牧白送我的礼物被你拗断了拿去烤火,他问起来,我就这么答,你猜他会怎么想?”

三三摇晃手臂道:“他应该惭愧!这等眼光也好意思挂着名号为黄泉路33号收宝鉴宝,居然连木头剑都当作名器买回来做礼品,轻慢我家大老板。”

无浪转身回屋,嘴里抛出一句:“他再轻慢我,总好过某人啥都没得着,在门口噘嘴流泪的。”

“呃……”三三僵硬。

欺人太甚,太甚啊!

大老板习惯性在自家屋子的门内,缓缓侧半个身子来问话:“三三,你没看见我吩咐花姑姑摆在门前的牌子吗?”

“哈?”三三疑惑又莫名。

无浪意味深长道:“太子与色 魔不得入内。你今夜却将此二物都放了进来,写检讨吧,三千字为底限,有这手中木剑烤火,也不用担心你熬夜冻到,明日一早交到我手中来。”

“嘭”一声,大力关门。

“呃……”三三跺脚。

这真是,非一般的粗鲁啊。

若被她父皇看见了,定会命此男连续关门百遍,直到举止优雅,翩然若舞为止。

“嘿嘿。”早知道他要出此招数,三三得意地笑道:“幸好本宫手中有存稿,只需日更那些犯错细节就可交差,到底难不倒我!”

但此刻还有要事未办,不得入睡。

她笔直去到二老板牧白门前。

此门紧闭。

“二老板在里面吗?”她故作温柔地捶捶门。

无应答,于是她继续捶。

“哎呀,不好,三三力大,门被捶出裂缝来了!”她将大老板无浪的无耻招数原原本本学来使用。

屋内男子终于无语问苍天地就范开口:“晚了,有话明日再说。”

“三三来也来了,不如隔着这门说说也可,就是外面雪大天冷……”她一个大哆嗦,发出牙齿打颤的巨响。

里面又无了回应。

她大声道:“其实,三三就是想说那天在黑暗的柴房里……”

门开,她被一把捞进了屋内。

谁说三三胸大无脑的?这些策略用得多少到位,终于成功进入二老板牧白药铺似的屋子里。

脸色苍白的男子穿着黑色的深衣站在屋内,无奈地看她东张西望。

紧闭的衣襟口遮不住一指宽的伤口,伤口深而狰狞,皮开肉绽,不知从何处得来。

三三的视线收紧,金光乍现:“二老板你怎么受伤了?”

温润男子一个抖眉,背过身假意倒茶道:“你深夜来找我,究竟要问什么?”

屋子里溢满了药膏的香气,他身上怕是不只这一处伤。

三三的心慢慢沉下去。

那密报写得分明:前夜密盗避劫丹者被守门天将发现,厮斗,身体上留有一指宽打神鞭的多处伤口。

三三的心沉不到御水河之底。

魔教四公主首次为了冷漠父皇之外的男子担忧,心悸,失望。

牧白递上一杯热茶道:“三三,你深夜造访,就为了和木桩子一样矗立在我屋子中央?”

“牧白君,如果此事当真,本宫都无法救你。”她眼内金光纠葛,禁不住向前一步。

“何事当真?”他皱眉不解,也不似装佯。

瞬间恢复冷静自持,他冷冷笑道:“牧白何时开口要三三救我过?”

他的内心惊惶而失措,身上的诸道伤痕掩之不尽,就如同他失血的过去,往后看仍有四次磨折,回头望,墨点千千万万都是败笔。

三三,胸大无脑的三三,今夜也会用这样失望的目光看待自己。

如同当年甫知消息的无浪,几乎疯了似的,将他推来搡去,不停追问:“为了什么?你这样自甘堕落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活。

为了让他人间的母亲活,为了让他伺香的父亲活。

为了苍天从未给过他其他的选择。

为了他寻死都不能够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牧白死矣且看到长评标题,忽然想到他的灵魂高贵如花,他的肉体卑贱如草汗 满工整地勒

欲雪与欲血

三三蘧然出手。

牧白大惊,根本避不过去,疾退,直至墙角,仍被笼罩在三三的掌风之下。

女子双目中金光缭绕,手却微微发抖。

即使她将动作慢下这许多,他仍然眼睁睁看着她一双手自他胸前滑过,拉扯,将黑色深衣完全拉离……

他没有功夫,无法动作,于是加倍受辱。

整张苍白的俊脸隐去屋内的阴暗处,上身的伤痕却无遮无挡,只得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中,暴露在她这双金光瞳眸前。

三三的手颓然垂下,原来,脚踏十彩鞋,身穿大红天女衣的二老板牧白带给她的只是满目仓痍——男子躯体上纵横交错的血道,如一腔错乱的心事,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完全不成条理。

新伤覆裹着旧痕,难怪他平日里走路那样费力;也难怪他这小小屋子如同药铺,各式伤药一应俱全。

“还有什么要看的?三三宫主。”见她别转头不忍再睹,他冷笑着缓缓为自己将上衣披好,又想系好袍带,只是不知何故,他的手微颤,一遍两遍都无法将二老板牧白的楚楚形象复原。

“牧白君……”几度哽咽,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应该怎么说。

他或许同她一样喜欢躲在黑暗角落独自舔舐伤口,每当被父皇伤了心,或被厉害的妖精重创,四公主殿下便在寝宫最里的屏风后咬下唇,用小手轻轻拍击出节奏。

她昨夜有一梦。

白衣飘飘至为温存的美男牧白同身穿金色裙尾曳地宫衣的四公主天逸站在天魔宫中,同一棵桂花树下。

他们细语呢喃,他叫她丫头,她叫他夫君。

一阵风过,细碎的桂花落他们满身满头。遍身芬芳,彼此携手看树上刻下的好字。

是哪一位皇族曾用遒劲好字在此留下欢喜心事——小四与小7可得百年。

下面居然另有一副手笔,写意柔美地在树干上勾勒出一朵莲花的轮廓,后头字小却情深地写着——来世且共婵娟。

只是一梦而已。

三三一念之下,直朝牧白扑去。

这一扑如虎扑兔,似龙抓鱼。美男子被逼进一角,不得躲闪,不得回头。

牧白几乎是目瞪口呆看她重重落在自己的怀中,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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