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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地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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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阚老夫人睡觉却更安稳了:隔壁的一个危险对手儿,虽说还不能算是朋友了,但总不会对阚家大院儿偷着下把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1。
那天,张喜瑞喝完酒,谢过了谷家兄弟,回到小公馆便对阚山诉苦说;“姓周的骂我是卖友求荣的贼种……”

  阚山听后,安慰他说:“人往高处走;鸟往亮处飞。你若不是听信了我的开导;选择了一条光明大道,不也早就进了鬼门关吗?你现在有了家小;还在县衙当上了捕头;可以说占尽了荣华富贵。姓周的那些话儿;你就当狗放屁好了。”

  张喜瑞十分感激;说:“小人生气不是为了自个儿,是恼他打狗不看主人,完全没把老爷看在眼里。”阚山又劝了他几句,打发他回下屋歇着去了。

  阚山明面儿上声色如常,心里对周风鸣却十分气恼。十多年耒,他对周风鸣十分留意,却一直没摸清底细……

  其实,周凤鸣是个跑关东的;是山东府曹州人,已经四十多岁。三十多年前,捻党起事,在山东、河南、直隶一带和朝廷打了多年。剽悍的蒙古王爷僧格林沁,就是在曹州被捻党杀死的。就是在那一年,周凤鸣成了孤儿,刚过十岁就跟伯父周诚向北逃难。

  周诚学过几路梅花拳,懂得一些用草药治病的方子,还有几种祖传的治跌打损伤的秘方儿。他们背井离乡,在直隶(也就是河北)走走停停,靠采药疗伤换饭吃。在周凤鸣十二岁那年,他们到了关外,在蒙旗大辛哈拉落下脚儿。

  周诚的医术,并不十分高明,但在人烟稀少的草原上却有些名气。周诚常带侄儿出去治伤看病。八年后,周诚用攒下的银两,给周凤鸣娶了有一半儿蒙古血统的媳妇儿。又过了几年,周诚见侄儿不仅把自已的本事都学到了手,还看了一些医书,接骨疗伤比自己还高明了不少;而自己腿脚儿一天比一天发沉,便留在家里帮侄媳妇儿照看孙子孙女,享受天伦之乐。

  周凤鸣一家五口,虽不富裕,倒也不愁吃穿。可是好景不长,草原上发生了瘟疫,全家的人都病倒了。周凤鸣两口子年壮体强熬了过來,周诚和两个孩子没顶住。周凤鸣夫妇伤透了心,离开大辛哈拉往西北走,想到洮南去投奔伯父的一个师侄儿。

  他们在快穿过了科尔沁草原时,听说有一个叫乌泰的蒙古摩挲先生,远近闻名,被尊为“摩挲仙儿”。周凤鸣知道:“摩挲”是蒙古族中带有神秘色彩的的骨科医生。他在大辛哈拉的时候,曾向一个普通的“摩挲”讨教过,但没有得到多大地教益,却感觉到了“摩挲”在治疗手法上很独特。他觉得自己去洮南可早可晚,便停下脚步,前往拜访。

  “摩挲先生”稳坐家中给人疗伤,凭的是独特手法和神奇疗效。在一般情况下,是允许随行的亲属、甚至好奇的路人旁观的——为的是让你瞥到几眼云雾中神龙的只爪片鳞,借你的嘴儿为他四处传名。周凤鸣一来为人耿直,二来知道蒙古族重视人的诚实勇敢,鄙视奸诈巧取,采取了登门求见、公开请问“能否接见并赐教”的方式。他只带了一小坛酒、两块茶砖,这在蒙旗是极普通的拜见长辈的礼物。他还在请乌泰的家人转禀前,说明了自己是“粗通疗伤的汉医”,并尊称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乌泰为“老前辈”。他没想到:这趟拜见,给他这辈子换来了多次的鞭打和斥骂。

  乌泰没少和“汉医”打交道:他们或者把金银当掀开门帘儿的钩子,或者跪在地上死皮赖脸求“祖师爷收为徒孙”,或者混在人群里模仿窃贼顺手牵羊……乌泰对这些人,或拒收礼物闭门不见,或挥起鞭子抽出门外,或叫人把他扭胳膊押送进荒草甸子。他从来没碰到以微薄常礼求见、还说明身份请求“赐教”的汉医。他动了好奇心,接见了周凤鸣。

  周凤鸣行蒙古族的礼,用蒙古族话儿说了句“晚辈拜见老前辈”。

  这又一次使乌泰意外,便问:“你不是汉医吗?”

  周凤鸣便解释说:自己不是正经八百地的汉医,只跟伯父学了几手儿疗伤的手法儿、读过几本医书;并说明了自己妻子的母亲是蒙古族。

  乌泰感到他和已往来见自己的汉人,不太一样儿,好像是一个挺坦率的人,便又问:“传话的人说,你是想得到‘赐教’的。你不觉得带来的礼物太微薄了吗?”

  周凤鸣却毫不愧疚地说:“能不能赐教,要看老前辈认为是不是跟晚辈有缘份,不在礼物的轻重。而且,晚辈是要去洮南投靠朋友,想在那里糊口。出了草原,晚辈就无法把路上的店房,当作朋友的毡房了,不得不留下勉强够用的盘缠——所以只好拿微薄的礼物,当作真诚的心意,献到老前辈面前了。”

  乌泰的两只眼睛,一直半睁半闭,使他这个人也像有些半醒半睡似的。其实,这双眼睛是人情冷暖的水洗过、世态炎凉的沙磨过的,极能分辨真诚和虚伪。他有些遗憾地说:“我是不收徒的……你本来可以不来见我,不声不响地混进门,在一旁领悟我的手法……”

  周凤鸣插嘴说:“那是偷艺——贪得无厌的窃取,比明火执仗更为可恶。”

  乌泰“哦”了一声儿,反问道:“你这不是说剜仓入栏、偷粮窃羊的毛贼,比拦路劫舍、抢金夺银的强盗,罪更大、更可恨了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2。
周凤鸣却回答说:“晚辈认为,偷粮窃羊的毛贼,若是为了糊*命,虽然有错,却不必治罪。就是打家劫道的,若不滥杀无辜,重义散财,也比草菅民命的贪官污吏要好。而医术是前辈人心血经验,有医病救人之心的人,断不会剽窃。而剽窃之人,非为聚财,必为扬名,实比强盗更为可恶。”

  乌泰愣住了。他想起了童年的一段儿往事:十三岁的时候给领主放羊,曾亲眼看到强盗把一个老人砍伤,夺走了马褡子中的银两衣物和坐马。自己过去时,那老人见马褡子里还剩下了一本儿羊皮画儿,竟奇怪地说了一句“这两个强盗还不太坏”。自己把那个老人扶到家养伤,他一住就半年多……

  “你的脾性,还算合我的胃口儿。可我一直不收徒弟,更不能指点你这个外族的冤家……”乌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而且,你只称我为‘老前辈’,不尊我为‘摩挲仙儿’……理当受到责罚:从明天起,你来西屋扫九天的地。”

  周凤鸣明白这是给了自己九天的公开观摩机会,赶紧表示“晚辈失礼,愿意接受惩处”。

  西屋是“摩挲仙儿”接诊疗伤的地方。他为人处事有些古怪,给人医伤也相当离谱;不管来求医的人伤势多重,他一律地只给治一次;而且不缠不裹不打帘子不用药。如果经他治过一次,伤没痊愈再来找他,他不但不再给看,还要蛮横地骂道:“我只治伤,不治命;你该死该遭罪,与我无关!”

  周凤鸣每天来得早、去得晚。但“摩挲仙儿”的家人,只许他早晚各扫一次地;其余时间,他或站或坐或走或留,随他的便儿。“摩挲仙儿”呢,好像忘掉了周凤鸣这个人,也忘掉了让他扫地的事儿,没再正眼看他一次,没再搭过一句话儿。不过周凤鸣却有一种感觉:“摩挲仙儿”在每次给人治伤时,都让自己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法……

  第九天的晚上,周凤鸣扫完地刚要去告别,乌泰却提溜儿鞭子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周凤鸣知道这位一再声明“不收徒弟”的先生,是在考问自己“观摩”的成绩,赶紧如实地回答:“……老前辈手法超尘出凡,手上似有神目神力:骨断筋移尽知其势,随手捋过便归复原位——令后辈难望项背……”

  乌泰听到这话儿,竟勃然大怒,手中的鞭子披头盖脑地抽了过来;周凤鸣不知那句话儿说错了,没敢躲避。乌泰似乎更加恼怒,边抽边骂:“蠢驴,马上给我滚开!”

  周凤鸣抱起头儿边挨打边走,乌泰边追边抽。追出院儿后,乌泰又低声骂道:“本仙自有旷世奇缘,岂你蠢驴可比!你这蠢驴,只配在建安找个背旮旯子给死人接骨、给活羊疗伤!”骂得周凤鸣连连告饶:“后辈确实是一头儿蠢驴,确实是一头儿蠢驴……”

  周凤鸣上路了,但没奔往洮南,却在走出科尔沁草原后,在建安县境内一个叫光腚营子的小村子,租房住下了。他用原来准备做路费的钱,买了十几只羊,以放羊和采草药为生。他在荒山野岭中寻寻觅觅,反复地摆弄寻到的死人骨头儿,熟悉人的骨骼结构形状;他还反复地把羊弄得筋扭骨折;再给羊续骨疗伤,体会手法……二年后,周凤鸣搬到县城,重操旧业了。

  在建安县城落下脚那年,周凤鸣妻子又生下个闺女。他们夫妻希望以后的日子太太平平,便给女儿取名“盼福”。小盼福确实给爹妈带来了欢乐。十多年来,全家平平安安;周凤鸣治黑红伤的名声儿,也越来越大。周凤鸣是个重义气的人,每年都去拜见一两次“摩挲仙儿”。当然还是以晚辈身份儿;不过乌泰却不再挡他磕头儿。

  那年头儿,穷百姓缺吃少穿,铤而走险的大有人在,不得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边外更是这样。有种流行的说法:建安县西北部匪户,多到了“一家一家挨着数,可能会冤枉好人;隔一家数一家,肯定会落下坏人”的程度。因而边里便有人说;“出了柳条门,一半牲口一半人。”这表面上是说柳条边外靠近蒙旗,半耕半牧;实质上是骂边外人有一半是目无王法、为非作歹的刁民土匪。那些铤而走险的,或者遭到官府大户追捕、或者内部发生火并,难免受伤;一旦受伤,总不能瞪着眼睛等死,总要想方设法医治。其中有些人便投奔了周凤鸣。而周凤鸣的父亲是造反送命了的捻党;自幼随伯父闯荡江湖,懂得些拳棒,讲求的是义气。所以不管黑道白道,不论有钱没钱,他都尽心医治;也便结交下了不少朋友……                                                             

  阚山不了解周凤鸣搬到建安前的情况,感到他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见到自己总是淡淡地一笑,便不声不响地走开——你说他瞧不起人吧,那淡淡的一笑却像跟你打了招呼。他在县城有头有脸的人里,差不多是唯一没向自己送过礼的人。他在自己面前;好像比那些县太爷架子还大。他是认为自己凭医术吃饭,不用求人?还是觉得自己品行端正,不怕人抓小辫子?或者自命清高,瞧不起官场上的人? 过去我曾认为:我当我的官,你行你的医,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这个姓周的却王麻子膏药找病,太岁头上动土了!他打狗不看主人,那是根本没把主人放在眼窝子里。他是不是觉得有靠山了?洋人新盖起了教堂,但他从来没同教堂来往过……对了,现在关内闹起了义和拳,他的老家是曹州,那可是贼窝子……我得加他小心,用些手段把他摸透。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1。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阚山还没来得及动手对周凤鸣抠根儿掘底儿,新知县屠景操便带着家小和一个师爷,到建安上任了。

  阚山凭伺候过七八个知县的经验,认为外来的“正堂”,就算不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也像“土地庙的旗杆——光溜溜儿一条儿”,如果不依赖自己这个当典史的坐地虎,和自己联手掌权,他就没法子大把大把地捞银子,顺顺当当地干完一任。可屠景操接任不太久,阚山就感到自己这个典史,不像过去那么好当了……

  屠景操本来只是个湖南籍的举人,按惯例是没资格当县太爷的。但他老爹不仅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银子,生前在官场上还有几个吃得开的朋友。有关系就能闯过关口,有银子就能撬开门子,这几乎是官场上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屠景操来建安前,己经当过三任知县,积累了不少官场经验;他连升带买弄到了“从五品候补知府”的顶戴——但想补上实缺,如果不再花上数以万两的银子,却不知得等到哪个牛年马月。他虽然攒下了近十万两的银子,但已经用到在原籍添置地产上了。他怕耽搁了捞银子的时机,才来这圪塔儿做知县的。一到建安,他便发现县衙的实权攥在阚山的手里:不仅马、皂、壮三班唯阚山之命是从;而且吏、户等六房也看阚山的眼色行事。他觉得这种尾大不掉的形势如不改变;自己就会像放到天空中的风筝;左冲右撞、上下翻腾;都得听牵着线的阚山摆布。他不得不跟带来的“师爷”,密谋对策了。

  所谓“师爷”,就是知县、知府等官老爷的“幕宾”,用后来的话说,就是他的顾问、参谋,也是信得过的亲信、不可缺少的帮手。这些人,往往都在法律运用、赋税征缴上有专长,能帮东家“光明正大”地伤天害理,“合理合法”地贪污勒索。屠景操身边儿的这位师爷叫李可依,是他从湖南带出来的,已经快六十岁了。在屠景操来建安前,李可依本想回老家“颐养天年”;可屠景操极力挽留,要他“助我在建安站稳脚跟”,他才跟来了。

  李可依听了东家的诉说,先点头儿赞同,接着就评论说:“阚典史乃地头之蛇、坐山之虎;在建安根深柢固,枝叶繁茂。而东翁虽为正堂,眼下却单丝不成线、孤树不成林,不宜匆忙打草惊蛇、轻率敲山震虎……”

  屠景操有些着急地说:“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一直嘻嘻哈哈地敷衍;对他敬之如贤、任之如能;然长此以往,岂不大权旁落,有如阿斗哉!”

  李可依却认为“此乃眼下上策”,但要暗中“另辟蹊径”:务色自己的帮手;安排自己的四梁八柱;孤立阚山;削剪掉他的羽翼。

  屠景操频频点头儿,同他一起谋划起施实方案……

  建安县隶属于昌图府。屠景操便去昌图孝敬霍知府;打点他的左右,施展自己的计划。这是他第二次来到昌图——到建安上任前,他曾经来拜见知府大人。他那次来,有意让府衙的吏员高看一眼;曾穿戴了五品朝服顶戴;请知府衙门的属员喝了一次花酒。霍只府听了后相当的不满。接见时一只绷着脸儿,送他走时还说了句疙瘩儿话儿:“贵县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接府衙的大印呢!”屠景操却实吓了一大跳:府尊大人对自己声了戒心!所以他这次来没敢“僭越”,只着七品服冠,还送上了一大包子金条。因而,霍知府听他荐举邹乃杰,也痛快地点了头儿。。

  霍知副点头儿,当然还另有原因。邹乃杰有个表哥叫张亦弛,是屠景操的朋友,在辽西当过知县。他在任内招降了一股强悍的窜遍辽西的马胡子,把其中的骨干收编为“忠义捕快”——在县衙的正式编制之外,由他亲自指挥,剿捕县内的其他盗贼。因为他暗下“以缴获的半数脏款脏物为犒赏(另一半被他收为己有、‘补充公用’了)”,还对“尚未婚娶者配以匪妻匪女”。那些编外“捕快”便十分“忠义英勇”,没到一年就把县内的盗贼“杀捕殆尽”。一些被抢劫过的乡绅,原以为破案之后能收回些损失,却一根儿毫毛也没捞到手,便把匿名状子投进了省里巡抚衙门,说他“假抚盗剿匪之名,享坐地分赃之肥;万两脏金尽化私蓄,七品正堂实为盗魁。忧其暗结羽翼,疑彼志欲不轨……”。这些土瘪财主哪里知道:张亦弛早已把私吞下脏银的一半儿送给了知府、巡抚。他不但没被告倒,还因为“该员精忠智勇,善抚能剿;快刀斩理乱麻,治基得肇”,擢升一级,调到巡抚衙门,专门负责搜集省内黑道上各路绺子的情报,提出抚剿对策。两年前,盛京将军增祺又看中了他,要到了将军府,升为五品,对外虚称幕宾,实任将军府秘设的“剿抚曹主事”。他不仅成了增祺推行招抚的主要谋士,后来还具体地操作了对张作霖的招降。邹乃杰有这样的背景,霍知府能不“报请巡抚核示”吗?他还唱高调说:“圣上仁孝,维新中兴。我等臣子,自当竭智戮力;追随于府县,忠贞于两圣。贵县缜密思虑治县要务,实得精忠要义。” 。。

二。2。
霍知府比屠知县消息灵通得多:已经得知光绪帝欲下维新诏书了;也知道京城里的好多阁僚和各地好多封疆大吏,都在观望老佛爷的态度。所以他吹起了这种骑墙的喇叭。

  屠景操已经吸取了上次在府衙门口“装雄”的教训,知道在府尊面前只有“装熊”的份儿——即使自己是一只大公鸡,也不能把府衙门口的拴马石柱子当大草垛,飞上去挺胸振翅,引吭高歌;而应当学老公鸭一步一侧歪,学小麻雀连声“喳、喳”。所以,他紧忙谦卑地说:“职下愚鲁,不敢当大人过誉;敬请大人及时鞭策教诲,俾使职下不至辜负两圣隆恩,惹下祸殃。”

  不久;邹乃杰这个无所事事的浪荡秀才;便“授八品衔”,来建安任县衙主簿了。

  屠景操由阚山陪着;在大堂当众和邹乃杰见面。邹乃杰二十多岁;嫩脸儿白白净净;加上官帽官服崭新;显得生气勃勃;光彩照人。他进屋后;面对屠景操站稳;将左脚向前挪半步;左膝前屈;左手手心向下轻搭到左膝盖上;再把右腿向后引;脚尖儿着地;同时右手下垂;上身稍向前俯;说了句“卑职请正堂大人安”。站起后;邹乃杰又弹了两下马蹄袖头儿;准备行跪叩大礼。屠景操离座快步上前把他扶住;说了声“不必多礼”。

  站在一旁的阚山;想起了自己和屠景操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姓屠的摆足了正堂大人的谱儿,坐在那里纹丝末动,受完一跪三叩大礼后才说了句“请起”。阚山心里很不舒服,感到他薄己厚彼,有疏有亲。屠景操看出了他的不悦,心中暗下得意,向邹乃杰引见说;“这位是典史阚山。”邹乃杰见他竟然也是八品;却知道他比自己低了半格儿,只拱了拱手;顺口说了句“久仰”。阚山却不得不对这位官秩排在自己前面的主簿,打了个千儿;还说了句“请邹大人从今而后多加提携指教 ”。

  说来也巧:光绪二十四年是戊戌年;屠景操、邹乃杰、阚山还都属狗;不过他们岁数有大有小——阚山四十九岁,屠景操三十七岁,邹乃杰才二十五岁。常言说“三人同心,黄土成金”。那么,三只牙狗若凑到了一起呢?屠景操身为正堂,决心揽权,拉来邹乃杰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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