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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椤�
然后他的目光变得有点不安。
“奉孝呢？”他问荀攸。
荀攸回答他：“病了……”
“很严重？”
其实还好，不算严重。但看到荀彧明明很在意，却又勉强压抑着的模样，荀攸一瞬间升起恶作剧的念头，或者说是报复也可以……谁让你俩总不跟我说实话的？
于是便摆出了一副极为痛心的表情，叹了口气，低下头不说话。
荀彧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拉住荀攸的衣袖，觉得不妥，又忙松开：“到底怎样？”
荀攸卖了个关子：“唉，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荀彧显然对他的话误会了，一时怔在原地。
荀攸马上觉得不忍了，但一想到这样或许能让他们打破僵硬的关系，又硬起心肠，唉声叹气地道：“令君，你得空去看看他吧，去晚了也许……”
“我现在就去。”荀彧不等他说完，就要走。
别啊！你现在去，我马上就得露馅了。荀攸连忙拦住：“丞相还有事交接，等安顿下来再去也不迟。”
“也……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荀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抖，荀攸惊觉他的脸色变得煞白，令人不忍逼视。
那种表情，以前从未见过。惨淡的，绝望的，还挟着一丝憾恨，乃至自怨自艾。让荀攸意识到荀令君也不是永远都能风度翩翩，崖岸高标。他也会有悲伤，也会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
荀攸不敢再说什么重话，敷衍了两句，慌忙转身走了。
虽然心怀愧疚，但当天晚上，得知荀彧去了郭嘉的家里，荀攸又觉得，自己那么做真是做对了！
这两人是同乡，同窗，又是知交好友，怎么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嘛。只要见了面，把话说开，自然又能和和美美了嘛。
荀攸觉得自己的办法很不错，很值得表扬。
不过……
“阿……嚏！阿……嚏！”
毫无预兆地连打了两个喷嚏，荀攸揉着鼻子想，是不是……有人在念叨他？
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荀攸照常来上班。
在门口碰见荀彧，荀攸有点心虚，打了个哈哈：“令君，早啊。”
“公达。”荀彧看起来气色很好，身上的香风都浓烈了许多，与昨日颓丧的模样大不相同。对他点了点头，走了。
看来荀彧不打算追究他说假话的事，荀攸暗叫侥幸，这个结果皆大欢喜啦。
没走两步，又碰见了郭嘉。
“奉孝？你怎么来了，病好了么？”
“好了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郭嘉神采飞扬，“对了公达，元常在外面找你呢，你出去看下吧。”
“哦。”荀攸应声出门。
左右顾盼找了一圈，没发现钟繇的影子。诧异地回来，想找郭嘉问问清楚，可巧荀彧拿着一卷竹简出来，见是荀攸，便道：“公达，你怎么在这，元常找你呢。”
“在哪里？”
“说在后院等你。”
荀攸拍了拍头：“奉孝这家伙，只说是外面，我还以为是前院。”
于是又到了后院。
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有点不对劲，莫非……被骗了？
不对吧，荀彧是君子啊，君子不会骗人的。
荀攸一头雾水，回头又来找郭嘉。
“公达，元常方才从这里经过，说是被丞相叫去了，你去丞相那里再看看吧。”
荀攸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又溜到曹操那边看了看，还是没人……
“荀军师……”看他跑进跑出了好几次，门卫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按理说我不该问，不过，您是在找人吗？”
“你看到钟繇了么？”
“钟大人今天没来过啊。”
“……”
荀攸愤怒：郭嘉！荀彧！你们当今天是愚人节吗？！
好吧……好吧……说谎是不对的，是要遭报应的，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不能幸免。
总而言之，不知道那一晚荀彧和郭嘉谈论了些什么，冰释前嫌，和睦如初。而好心没有好报的荀公达，就只有蹲在墙角种蘑菇的份了。
恩……其实也不是那么悲催，因为后来郭嘉送了他一副围棋子，而荀彧送了他一盒上好香料。
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荀攸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跑官渡剧情╮（╯▽╰）╭
48
48、第 48 章 。。。
袁绍大起七军，马军十五万，步兵十五万，共精兵三十万，来攻曹操。
人未至，檄文先至，陈琳所作《为袁绍檄豫州文》，传至许都，把曹操祖宗三代，骂了个狗血喷头。
……荀攸听着那些“并作妖孽，”“乞丐携养”，“赘阉遗丑”，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虽然知道有陈琳檄文这么一回事，但看历史书和亲耳听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现在这叫啥，感同身受？
陈琳也真行，骂人骂得花样翻新。一个脏字没有，愣是把曹操的头风气好了。
……没错，是气好了。曹操这几天都很老实，没有与荀攸调情，也没有琢磨着河蟹滚床单，只是因为他头风犯了，痛得要死要活。而多亏了陈琳这一骂，头风病又好了……
头风到底是个什么病，荀攸也搞不清楚，不过从挨了骂就能好这点看来（……），大约是神经性头痛吧？
这年代的文人武将，各个都够有性格。
袁绍大军压境，许都震恐。
郭嘉照例与荀攸聚在一起商议军情，神秘地道：“公达……咳咳，你知道丞相现在缺少什么么？”
荀攸道：“信心。”
郭嘉很失落：“哎，真是，我还想卖个关子呢。”
荀攸翻了个白眼，若说了解曹操，只怕你还比不过我呢。我积累了两千年史学家对曹操的研究经验，你有吗？
曹操现在最缺少信心，战胜袁绍的信心。
上次开会，曹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荀攸理解曹操的压力，曹操和袁绍的兵力相差实在太大，袁绍起兵三十万——这三十万是纯粹的战力，就是出兵的人数，而曹操满打满算只有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里还有相当一部分分驻在各个地方，有的守关隘，有的守城池。如果论实际出战的人数，怕是连袁术的一半都不到。
而且这二十万里有不少是降卒，难称精锐。
在这个年代，兵力是战争的决定性因素。纵使有千条妙计，没有兵马也是枉然。穿越前曾研究过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比例为一比二的，都可称为奇迹。
荀攸想，曹操现在所顶的心理压力远远比他大，因为他知道历史的结果，曹操不知道。何况人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曹操已经不是征讨徐州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了。
“大战在即，主帅心怀疑虑，乃兵家之大忌。”郭嘉摸着下巴，“我想想，总要找理由坚定丞相的信心才好……”
郭嘉言出必行，果然就去找理由了，找出来的便是著名的“十胜十败”。
——“丞相有十胜，袁绍有十败。”
“哦？奉孝试言之。”
所谓“十胜十败”，就是说曹操有“十胜”，袁绍有“十败”。郭嘉清了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一口气说了三分钟，茶都不喝一口的。
荀攸坐在一旁，配合地做倾听状，还要不时点头，表示他非常之认可。心中吐槽郭嘉你真能扯，若在两千年后，你写报告绝对是一把好手。
其实，什么“道胜”、“义胜”、“治胜”BLABLA，都是虚的，用来堆砌排比句而已。总结起来就是说，曹操比袁绍会用兵，会用人，虽然兵马不如袁绍多，但一定能把袁绍打败。
再其实，这番话最大的作用在于——听起来高雅啊！激励人啊！一说出去，曹操十项全能，处处都比袁绍强，多有面子！
曹操拍案：“奉孝此言，令吾无忧矣。”
“袁绍兵势浩大，不可正面力敌。我军宜分而击之。”
官渡之战，荀攸以前在各类游戏中都模拟过，因而到了实战，对地理和战况一目了然。建议道：“袁绍领兵驻扎黎阳，逡巡不进，等待我军备战，已经失策。丞相可引大军至黎阳，先筑深沟高垒，准备据守，到时观看地形，再定应变之策。”
“善。”
曹操当即点将，领曹仁、夏侯惇、张辽、徐晃等人引大军出征，命于禁、李典屯兵河上，谋士则携荀攸、郭嘉、贾诩、刘晔等人，留荀彧、满宠坐镇许都。
“丞相，出发之前，可要誓师？”荀彧建议道，“袁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丞相也该鼓舞我军士气。”
“恩，而且要请陛下来。”曹操点头。现在是搬出小皇帝来加BUFF的时候了。
誓师的仪式很简单，曹操不是好大喜功的人，懒得像袁绍一般又祭天又祭地的，搭个台子，请出小皇帝坐镇，他在台上发表一通演说，大手一挥：“出征！”
旌旗猎猎，鼓角声声，高台之上，只有曹操一人。下面的荀攸郭嘉等人齐齐仰视，颇有在□城楼下仰视国家领导人的感觉。
这万人之上之人，便是他荀攸的BOSS。这么想来竟觉得颇为荣耀。如果不穿越而来，怎会体验到这样荣耀而又甜蜜的感觉。
“报！袁绍围攻白马，守将告急！”
这已是第三封告急信了。看来白马真是到了紧要关头。
白马是沿岸重镇，必须守住。曹操此番出战，首先就要解救白马之围。
曹操在马上看了告急信，沉吟道：“袁绍以颜良为先锋大将，此人骁勇难敌。公达可有计对付？”
荀攸紧跟在他身后，闻言道：“我军可以先进军延津，做出要渡河袭击袁军的态势，吸引袁军分兵西向。如果成功，便可在半路突然转向，突袭白马。颜良勇而无谋，必然不备。”
“好，就依公达之言。”
曹操进军延津，虚张声势。放出风声要渡黄河。
其实以曹操的兵力，只能隔河据守，主动跨河进攻那是找死。但袁绍没有想到这些，见曹操进军延津，便也分兵去迎敌。
曹操听闻袁绍分兵，立刻率军转向，日夜兼程，去救白马。
一路行来，隔河见到袁绍军的旗帜，遮天蔽日。浩大的队伍遍布山野，蔓延到天边，看不见尽头。
曹操勒住马缰，看向河岸。荀攸也随之勒马，道：“丞相？”
可以看到曹操脸色凝重，一手紧握缰绳。再仔细看些，甚至能清楚看到他凸起的指节。
说没有压力是假的，这种情况，是个人就会怯敌。
荀攸提马往前一步，低声道：“丞相……”
曹操回头看了他一眼，荀攸立刻投出一个坚定和鼓励的眼神，虽然他对此不很擅长，那眼神更像是在瞪眼睛。
曹操对他点头，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他听：“我早说过，公达，奉孝，当世无对。有你们在，天下亦可定。”
“丞相放心，此计必成！”
恩，虽然我是个冒牌的，但这种时候就当自己是正版好了……
前方就是白马。
曹操扬起了手，随即猛地向下一挥：“擂鼓！”
“杀！杀！杀啊！”
骑兵当先，呐喊着冲出。步兵紧随其后，弓箭手在箭头点火，开弓放箭。
尘烟高扬，火光遍野，刀枪之声不绝于耳。
曹军的突然到来，让颜良军猝不及防。尚未缓过神来，曹军已经冲入他们营中。
“丞相快看！那就是颜良！”
一员身形高大的将军从敌军冲出，正挥舞着长枪喊着什么。
此时曹军一将提枪飞马，直取颜良，乃是张辽。
乱军之中，徐晃拈弓搭箭，一箭奔颜良射去。
曹操高声下令：“擂鼓助威！”
眨眼之间颜良已落入曹兵重围，马蹄声声，枪影森森，血光连闪，呼喝不绝，张辽马快，瞬息已至颜良面前。
颜良刚刚躲开徐晃一箭，未及回神。张辽大喝一声：“贼将纳命来！”挺枪一刺，正中前胸。穿透铠甲，从后背露出枪尖。
颜良大叫一声，倒落马下。
如果不是顾忌曹操在身边，荀攸真想大喊一声“帅啊！”
杀得漂亮！
……咳，虽然说有徐晃在后面助拳，但是曹军本来就是来偷袭的嘛，偷袭就是欺负人嘛，如果一对一还叫什么偷袭？
曹操亦赞：“勇哉文远！真将军也！”
“颜良已死！快快投降！”
“颜良已死！”
袁军大乱。
曹军杀瓜切菜一般大杀大砍，只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袁军退却。
曹军抢夺了大量马匹枪械，进驻白马，派探马打探袁绍下一步动向。
初战告捷。
曹军士气大震，对袁绍的恐惧也没那么严重了。
曹军在野外扎营。
夜幕降临，荀攸来了曹操的营帐。
来干什么呢？
当然是来看曹操是不是还紧张，斩颜良只是战争的开始，一场小胜，接下来袁绍还会有凶猛的反扑。
……这件事，刚才开会的时候曹操好像说过了？
恩……好吧，他承认，他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曹操而已……怎么啦，老子是在和曹操谈恋爱啊，恋爱中的人想见对方有错吗？有吗？
没有！
所以荀攸就来见曹操了。
曹操正在举着油灯照地图，大头的影落在地图上，一晃一晃的。
听见荀攸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公达，你来得正好。”摆手免了他的行礼，直接问道：“你觉得袁绍下一步会如何做？”
“白马不可复夺，而袁绍新折颜良，报仇心切，必将强渡黄河，渡口当在延津。”
“我军当如何应对？”
“丞相心中已有成算。”
“呵。”曹操笑道，“若袁绍果真渡河，我将使粮草辎重在前，而军士在后，列阵以迎，可否？”
荀攸也笑：“粮草在前，丞相不怕被袁绍劫粮？”
“公达当知我意。”曹操原话奉还。
荀攸眉眼弯弯。他的确知道曹操的意思，也不点破，只是笑道：“这一战一定会胜，此后的几百年，几千年，人们都会记得丞相的这次胜利。
曹操道：“有时候我都好奇你是哪里来的信心。”
信心来源于剧透……荀攸干咳一声，打趣道：“属下能预知未来两千年。”
曹操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把手中的油灯放下，对荀攸招了招手：“过来。”
荀攸这回没纠结，听话地走了过来。
曹操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腰，在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丞相……会被人看见。”荀攸稍微挣开一点，提醒曹操。虽然每次提醒都不会奏效，他自己也知道只是白说一句。
他同样知道，曹操的军帐，不经通报是不会有人进来的。现在各营都已歇下，如果没有急事，郭嘉等人也不会来的。
但是……
这个帐篷只有简单的帐门，风一吹，便有缝隙，稍微留点神，便能看见帐篷里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荀攸推了推曹操，想让他放手。
曹操不仅不放，反而得寸进尺：“公达，想不想尝试一下刺激的……”
啥意思？
荀攸睁大了眼睛：“丞相，我们在打仗……”
“唔，有一种办法可以纾解战场上的紧张，公达不知道么？”
……虽然可以纾解紧张，不过你确定明天起来不会腰酸背痛？
曹操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伸到衣服里面。
“丞相！”荀攸低声警告，“外面还有守卫……”
“恩，那你就不要叫出声好了。”
“……”
好吧，其实从上次做了一半的经验来看，似乎不是很疼……如果要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荀攸绝对不承认上次被打断让他欲求不满，绝对不承认！
问题在于，他们在河蟹运动上的运气似乎非常之差，每次刚要进行到关键环节，就会被人打断……
荀攸忍了又忍，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咳……丞相，万一再像上次……”
一句话戳中了曹操的痛处，手上的动作顿时强硬起来。荀攸被刺激得溢出一声呻吟，慌忙死死咬住了牙关。
曹操一口吹熄了油灯。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视觉失去了落点，身体的感觉便更加敏锐，感到那只手在腰部肆意地游走，曹操似乎已经知悉了他的敏感部位，在那周围若有若无地摩擦着。
荀攸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视线里只是曹操黑色的影子。再后面是大幅的地图，亦被黑暗笼罩。黑暗密闭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看不清，但却可清楚地听到喘息声。而再将听觉放远些，就可以听见外面风卷军旗的声音，士兵们偶尔经过的脚步声，还有拴着的马儿的低鸣。
只隔着一层军帐，外面是铁甲森森，厉兵秣马，里面则是他二人火热的世界。这种感觉令人不安，却又刺激新鲜。
衣服层层解开，衣摆似乎落在了地上。
罢了，既然禁忌早已逾越，那么就干脆放荡一回吧。
熟悉的快感席卷而来，腿发软，找不到支撑的地方，只好用力抓住曹操的衣服。
有些不忿沉沦于欲望的只有自己，手攀上曹操的肩，试探着亲吻上去。
唇刚刚接触在一起，就被曹操掌握了主动，摩擦和吮吸着，品尝那份独有的味道。
“公达，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略微分开一点，曹操指出。
“……”
反正四面都是黑暗，脸红对方也看不见。荀攸索性更放肆起来，一手攀住曹操的肩，另一手也试探着像衣服里面探。
可惜没能得逞，曹操手上稍一加力，就让他重重一颤，手指失去了力度。
“公达学以致用。”曹操在他耳边吹气。
你就嘲笑老子吧，笑不死你。荀攸恨恨地想。
但这不满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快感一层层涌上，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手指在衣服上抓了又松，喘息声也越来越剧烈。就在即将攀到顶峰的时候，曹操却坏心地松开了手。
荀攸迷茫地睁开眼睛，感觉曹操拉过了他的腰带，系住被逼到极限的地方。
这种时候还要玩情趣！荀攸恶狠狠地瞪了曹操一眼，但因为浸染情、欲，那眼神在曹操看来，更像是诱惑。
曹操近距离看进他眼睛里，欣赏着他的愤怒和羞赧：“太快可就没意思了。”
而在荀攸看来，曹操的眼神，则像是要把他吃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