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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日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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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些日子,有个冬日的早上我醒得早,到楼下厕所里撒完尿,就跑到单杠下头,把树桩边的四方凳子摆过来,站在上头,一个人甩起了单杠。一会儿就玩得筋疲力尽,跳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头望到了抗美姐姐,她也是早起,一个人站在门前木栏旁。我站起,拍拍手,见她望着我,就冲她一笑。她那时已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比三毛远远要坚强。她亦是回我一个平静的微笑,轻声说:“小子,你玩得蛮好了。”
  抗美很漂亮,短发,圆脸,唇红齿白,穿件水红的棉袄,是使平哥心跳得狂乱的妹子。我见她表扬,便很得意,故意谦虚道:“哪里哪里,玩得不好,没劲,跟吊颈鬼一样。”
  话一说完,抗美脸色大变,反身就进了屋。听得那门砰地一响,然后四处静极。冬天的早上有些冷。我猛地想起我刚才答的是什么话,恨不得抽自己七七四十九个大嘴巴。
  我无心刺激了抗美,触着了她内心巨大的伤痛。我简直后悔得想去死。此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肯定是忘却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如在眼前。
  抗美,如果哪一天,哪一瞬,你记起了这一幕,会痛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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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日子
我在浏阳乡下挂副乡长职锻炼,是二十年前的事。浏阳这地方相当穷,但也相当怪。从谭嗣同到*,出过不少风云人物。这些人物改变了中国,而中国却并未改变浏阳,依然寒山瘦水,毫无生机,让人不可理解。当然现在是大变了,不过我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
  那时我住在乡政府,春天里几乎餐餐吃竹笋,是那种特别细的,小拇指粗,人称笔杆子笋,山里多的是,弯腰就能捡一大把。放酸菜,放干椒,炒一大盆,极是送饭。但是少油,吃多了心里挖,像是肠子吹了风,都枯了。不下乡去的时候,在乡政府其实无事可干,院子里空落落的,有敬老院的感觉。踱到乡长的房里,他不在,他堂客来了,盘腿坐在床上,手中正捧了一本书:《七剑下天山》。指头在舌尖舔一下,哗地翻一页。脑壳仰起来:好看好看!又踱到坪里,太阳汪汪的,人影子好大。两条瘦狗伏在篮球架子下,构思有肉骨头的梦。计生专干缪胡子急急走拢来:何同志!我把手反到身后:么子事?他就跟我说了一件事。原来他不是吃国家粮的。他抽到乡里抓计生,抓了七八年,四处得罪了人。为什么得罪了人?因为这浏阳乡下的人越是穷,就越是想生崽,有的人生了三四胎,都是女,不甘心,接着又想生,非得生出个带把的来。这缪胡子就来抓人,等于要别人断后,怎不惹人生恨?他是回不去了,但是乡上又没跟他解决吃国家粮的问题。心里不踏实,只好来找我。我晓得这是麻烦事,因为没指标。前两任乡长都答应过他,要优先帮他解决。到有了指标,总是给了别人。我只能答应帮他的忙,但话也不能说得那么死。那好,那好,拜托啦!他怀了新的希望,转身又走了。衣角扬起来,看上去像山里头一只古怪的鸟。
  围墙外头是乡邮所,有几个人在打跑胡子,就是一种两指宽的纸牌,上头画着蝴蝶,涂了桐油。牌要是新的,屋子里就有一股桐油味。我坐着看,一上午也没一个乡民来发信。他们世代就在这山里,几乎很少有亲戚在外头。烟熏得墨黑的木板壁上挂了一张林青霞的像,脸上叫人画了胡子,看着你永远有邋遢的笑。所长戴眼镜,打牌极认真,输了就骂别人的母亲。别人笑笑,晓得虽然这么骂着,其实母亲很平安。所长的堂客是江西跑过来的,在乡里做裁缝。坐在堂屋里,把缝纫机踩得滴滴答答响。刘海搭下来,把眼睛都遮住了。从来没见过她的脸,也许长了麻子,也许长了疤。听说她在江西那边结过婚,但是所长看上她了,认识才几天,一把搂过来就做了夫妻。第二年,生了一个崽。所长抱着他四处走,神气得不得了。
  黄昏的时候,沿着乡政府外头的小溪走到乡中学。有数学老师坐在屋门口,火柴做牙签,斜叼在嘴里,二郎腿撩起来拉二胡,《江河水》 呵,《良宵》 呵,流水潺潺的样子。月亮升起在山后头竹林里,远看氤氤得似一幅水墨图画。忽听得一声断喝:还不洗碗,只晓得扯胡琴,要死!是数学老师的堂客走出门来,脸很大,眼睛如灯,一只手叉在肥肿腰上,似一把陶壶。
  每日里所见,皆是这样的风景。我一直很奇怪,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出那么了不起的人物呢?
  

矮哥
我头一台台式电脑就是在矮哥手里头买的。那是1994年,当时流行的PC机是286,矮哥跟我攒的是386。我记得硬盘是新加坡的,现在想来小得可笑,才四十兆。我坐在矮哥的小店里看着他东拼西攒。“四十兆的硬盘是么子概念呢?”他一边装机一边跟我扫盲,“你不是写文章啵?就是说,你再发狠,晚上连觉都不困,一辈子也写它不满!”跟我装了金山软件,装了王码五笔,还装了几个小游戏。又还动员我买了一个WPS不间断电源,“你写文章,写着写着突然断电,那家伙,么子都会丢掉,哭都哭不回来!”到后结账,给九千找了我两百,说兼容机就是便宜,要买品牌的呵,贵死你!第二天咬咬牙,还是到他店里配了台针式打印机。“是的喽,我讲哒你要配这个的,想明白了吧。不买点A4纸嗳?”他收了钱,递根红塔山的烟给我。那年头,吃红塔山是蛮客气的。
  矮哥的店就开在袁家岭新华书店的侧边,买电脑配件、耗材,同时拼攒兼容机。那地方人流大,加上PC成了人类的巨大需求,他又一副赚了你的钱还像是在学雷锋的模样,故他生意不火成一千度就没有道理。我每回走他店子过身都要进去坐一坐,顺便买点色带呵打印纸呵之类。他那里手忙脚乱,“烟在柜台上你自己拿着抽呵。”一边把货拿出去,一边把钱收进来。我心里打着算盘,跟他说,你这个店子虽然不大,一年赚个二三十万应当不成问题吧?他笑得一脸谦虚,但不作答,又叫我在柜台上拿红塔山抽。他的钱都装在一只“*”时期红卫兵们喜欢挎的黄书包里,那包又脏又旧,早失了原色。只要离开小店,那黄包就不离他的身,斜斜地挎着,包的那头不在身后,在胸前。人笑他赚这么多钱,背个这样的包像么子话。他又笑得谦虚,说哎,这你就不晓得,这样的包,贼老倌就不会盯着噻!
  矮哥当过知青,所以吃得苦,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生意来了高潮,到底还是请了个帮手。这帮手是个乡里妹子,圆脸,腰身丰满,青春飞扬。矮哥叫她小妹。他女儿虹虹在袁家岭附近的八一路小学念书了,中午就到他店里来吃小妹做的饭。矮哥叫虹虹唤小妹做姐姐。热天气,豆芽菜一般瘦小的虹虹在凳子上做作业,小妹就跟她打扇,拉开柜台的门,到街边上买冰激凌来给她吃。矮哥的老婆是他下乡插队时的插友,回城后当了邮递员,是个劳模,一天到晚忙得不见人影子。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这其间我换了六台电脑。两台台式机,四台笔记本。那个四十兆的硬盘虽然写不满,但不知扔到了哪个爪哇国。袁家岭如今也大变样,书店侧边过去的一溜门面早已拆掉。矮哥的门面是上世纪末拆的,之前有回我到他店里去,他就说好日子过完了,如今装单机做配件没钱赚了,要想办法转行了。烟当然还是红塔山,只是已算不得客气了。笑当然也还笑,只是也没有了那种谦虚。过了一阵我再从那边过,只见矮哥的门面已拉下了转闸门。灰灰铁皮上红漆画了个大圆,中间是一个字:拆。我惆怅了一下。之后好些年都没见过矮哥。
  去年我一位朋友从美国回来,恰好逢着他的生日,遂邀了些旧友相聚,在一家海鲜楼里庆生,我终于又见到了矮哥。居然,他从门外走进来,胸前还是那个旧书包。只是头发花了,面皮皱了,但身形显得结实了。我们呵呀呵呀招呼半天,别来皆无恙。我说怕有十多年没见过面啦?他眼珠一翻,“那怕没有。你还好吧?”我说好咧好咧。又拍拍他的书包,问,这里头都是钱?他又开始笑得谦虚,且不作答。我又问他如今在哪里发财。“在张家界,发么子财喽,开个小店,混点嚼用。”后来吃饭,矮哥坐到另一桌,我这一桌有个叫志哥的是矮哥同学,就说起了矮哥,原来矮哥的袁家岭小店拆掉不久他就同劳模离了婚。离婚不到一个月又结了婚,对象就是他先前店里的小妹。小妹是张家界乡下的,他遂拿钱在张家界开了家卖旅游产品的小店。他女儿虹虹判给了他,她叫小妹不叫姐姐了,也不叫妈,只叫姨,或者,“哎”。虹虹后来学打网球,不得了,当年的豆芽菜如今竟然打出了全国的好名次。矮哥有时候去张家界,大部分时间却是陪妹子打比赛。“矮哥现在打网球都是一把好手了。陪妹子练球练的。”志哥说。难怪,我看着矮哥怎么变得那么结实了。正说话间,矮哥过这一桌来敬酒。同我干杯的时候我说矮哥呵祝贺你培养了一个好妹子呵。他一愣,说,你在电视里看了她打比赛?我说电视倒没看,但是听说了,听说了。矮哥遂笑得很谦虚,说,彭帅晓得吧?彭帅跟我虹虹原来在一起练过球的。来,我先干了呵!
  

陈中
我在上海十年前认识的一位商界朋友早两年到湖南来投资,做3G连锁卖场。他背后的老板资金大,野心亦大,欲把湘地的家电市场搅出风暴来。因他在湘地熟人少,一回请我吃饭时要我给他推荐律师。我就提了陈中,一并说了他打赢过的几个官司案例。朋友听了点点头:“那就是他了。”于是陈中就成了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一年的顾问费也蛮吓人。此事陈中很感激我,请我吃过一餐海鲜,K了一夜歌。K歌的时候他打电话,叫来一个妹子。那妹子身材高挑,蜂腰大胸,十分*。又头发朝后抹去,在肩上散开黑色瀑布,十分风情。“我女朋友,”他向我介绍,“姓沈。”又介绍我:“这位,立哥,我朋友。”沈妹子便向我点头,目含笑意。趁沈妹子唱歌时我问陈中:又找了一个嗳?他道:如何?我说蛮好,蛮要得。你家伙艳福不浅呵。擂了他一拳。陈中几年前离了婚,之后谈过若干次恋爱。我见过的妹子就有四五个,个个都蛮漂亮。有回我跟他说你不应当学法律,应当学艺术。他问何解。我说你挑美女的眼光还不错嘛。他哦一句,笑得极灿烂。K完了歌陈中又请我到华天吃消夜,开着他新换的一台大奔。车在灯海中游走,沈妹子坐在副驾驶位,顺手点开音响,放出来的是极俗气的流行歌,是一个像女人的男人唱的。我说关了关了。她扭头朝我觑一眼,然后再关掉。吃消夜时我发现沈妹子对陈中很殷勤,帮他夹菜,斟酒,点烟,时时关注他的细小需要。我时常在另一位郭姓朋友家里玩,郭朋友跟陈中也很熟,也时常来玩。后来每回来皆带着沈妹子,两人热恋,一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模样。郭朋友就跟我们说,这回看样子陈中是玩真的了。我看着也觉得是的。陈中高大英俊,又同人合伙开了律师事务所,一年里赚个一两百万不成问题。锦衣豪车,出入气派,又离了婚,属典型的金牌王老五。这样的家伙不逗女人喜欢那才是怪。但他对女人的态度上却很是有点符合这个时代特点的娱乐精神。故他换女友如同换领带。只这个沈妹子,一好就随随便便两年多。其间跟她买了一辆宝马,买了南非钻戒,至于衣裳首饰,总之每回见到沈妹子,没看她穿过同样的一套衣。有时候扯谈,就听她说最近又买了一套写字楼,至少听过她三回说买楼,亦就是说她在这两年里买了三套房。不是自住,是投资。沈妹子只是一家小公司的小员工,这投资的钱当然是陈中的。她帮陈中投资理财,蛮有心得,皆是投的好地段,好楼盘。“两套租出去了,”一回她说,“最大的一套有四百多平米,打算拿它开家西餐吧。”陈中在一旁吐着烟,微笑点头。有人问陈中同沈妹子打算么子时候办喜事。陈中说,不急,先娱乐一下再说。又说沈妹子倒是催着结婚,他还要看看呢。“结婚不就是一张纸?没纸方便,有纸麻烦。”
  去年郭朋友生日,在通程酒店订了席,一众朋友皆去捧场。陈中也来了,却是一个人。我说,咦,沈妹子呢?他道拜拜了。“你们不是那样好啵?”他道那样好有么子用,她对我的女不好。遂数落了几件事,人听了叹道那是,确实,你的女找了这样的后娘有得苦吃。
  人问宝马呢?“给她了。”房子呢?“房子嗳,当初她要在户头上写她的名字,我没那么蠢,留了一手,是我的名字。她拿不走。”
  生日过后不久,我到郭朋友家里去玩,陈中又带了个妹子来,“我女朋友,姓汪。”汪妹子长得好,也高大,只是丰满得有点过头。郭朋友附在陈中耳边上说:你这回是大面积娱乐呵!说得陈中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后来跟陈中在一起打三打哈。汪妹子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观战。“你小心扶手会断呵。”陈中在她肥屁股上拍了一把。打着打着牌,陈中同我说,你那位上海来的朋友嗳,真的冒失。长沙又不是上海,他那样烧钱,投下去一个多亿,好喽,现在全都关张了。走麦城呵,走麦城。我说哦,难怪他没了音讯。“还欠了老子的顾问费哩。”听他的话还有点怪罪我的意思。我说,唉,钱这东西嘛……他打断道,算了,他一个多亿都丢了,我这点小钱算个屁。我说有失必有得嘛,你看你情场几多得意。他歪头瞄一眼汪妹子,伸手在她肉肉的下巴上扭了一把,说,小汪如何?郭朋友听这一问就笑了起来。陈中愣一下,也跟起大笑,笑得众人半天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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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武
好多年前我在二鞋厂挂职锻炼,为期一年,同厂里的干部职工皆混得相当熟,同厂长周晓华与书记邓武混得尤其酽。厂里安排我一间办公室,隔壁就是周厂长,再过去一间是邓书记。我没事就坐到他们的办公室里扯谈,手里握住一只保温杯,嘴角叼支烟。二鞋厂到后来终于是垮掉了,但在那时,生产上却也相当红火,年年被系统评为先进,做出来的布鞋皮鞋市面上也蛮受欢迎,以后的日子根本不能料到。周晓华跟邓武是一对极好的搭档,周主外,邓主内,配合得相当默契。一般单位,两个一把手之间总有些筋筋绊绊的矛盾,闹得厉害的,甚至相当对立,亦就是所谓的“窝里斗”。但二鞋厂没有。二鞋厂上上下下皆很齐心,气氛甚是融洽。周厂长当过兵,做起事来雷厉风行。邓书记读过电大,白白净净,书生气质,作风是一派春风化雨,与他的名字反差蛮大。呆了一段时间,才晓得邓武三十五六了还没成家,亦不谈恋爱。他很多才,会书法绘画,亦会弹琴唱歌,偶尔还写一些诗,我看过,还蛮有那么一点意思的。鞋厂多女工,漂亮妹子一大把,爱慕她们书记的不在少数。工会组织青工活动,到公园里划船,到岳麓山爬山,一群妹子总是叽叽喳喳地围着邓武。他跟她们皆相处得极是欢畅,亲昵无比又绝无私情。周晓华总想怂恿他在其中找一个意中人,邓武摆摆手:“此事莫谈。”周晓华摇脑壳:“你嗳,你这个人嗳!”叹深深的一口气。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邓武儒雅清秀,又多才多艺,何解一谈到找对象就讳莫如深了呢?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呢?
  有回我坐到周晓华的办公室,就问起了他这个问题。“他嗳,他这个人嗳,”周厂长叹气道,“么子都好,就是不谈恋爱不结婚,急死人!”我说那总有个么子原因吧?“原因是有,唉,原因,原因,说起来话长。”周厂长又叹道。后来周厂长起身兑了茶,瞄一眼门外,跟我说开了,我这才晓得原来邓武坚拒爱情的原因所在。邓武是双胞胎,比他出世早一刻钟的哥哥叫邓文。二人情同手足。他父亲给兄弟俩取名的时候没料到,“文”的尚武,“武”的尚文,恰得其反。后来父亲“*”那年得肝病去世,不久兄弟俩下放湘北的农场。在知青点,两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叫小珍的妹子。或者反过来说,小珍也同时爱上了这两兄弟。邓文爱打架,邓武爱读书,她是文亦爱,武亦爱。两兄弟后来发觉双双皆爱得难舍难分,却又如何来取舍呢?于是邓文打算退出,邓武亦要退出,那一阵两人皆很痛苦,小珍尤其痛苦。对她来讲选择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他们来讲放弃亦不是那么容易的。总之,曲曲折折之后,邓武转到了另一个农场,他瘦了一身肉,选择了离开。三个人的痛苦最终换得来两个人的幸福,而全部痛苦由邓武一人承担。后来招工回城,邓文与小珍结了婚。邓武是婚礼上第一个醉倒的,躺在床上困了两天两晚。他娘着急,托人给他做介绍,而他一个都不见。他跟娘说,我一个人过得蛮好,你郎家不要操心。谁都晓得,他邓武心里只装了一个小珍,已容不下别的女人。兄嫂二人对弟弟充满感激,亦充满内疚,遂对他无微不至关心。小珍的妹妹亦喜欢邓武,邓文与小珍也想结了这门亲,但邓武仍是谢绝。邓文夫妻无话,默然长叹,只望时间能抚平老弟心口的创痛。后邓文生了个妹子灿灿。邓武待灿灿视同己出,逢星期天谁都莫插手,由他带着到这里玩那里玩,灿灿爱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爱穿什么就给她穿什么。众人亦都晓得,他这叫移情。皆不做声,由他慢慢释放自己。邓武把全部精力用在工作上,加班加点,宵旰劬劳,深得工人们爱戴。忽一日上级要把邓武调到一个经营不善的纺织厂去当书记兼厂长,找周晓华谈的时候周厂长不同意,说我们这么好的搭档你们不要拆了。又找邓武,邓武亦舍不得走,但组织上的决定,不能不服从。走的那天厂里开欢送会,周晓华在台上唱 《送战友》,唱得眼泪双流,座中亦皆是江州司马青衫湿。那天的场面实在动情,令人感佩。很有意思的是邓武调离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二鞋厂的门槛过。但碰到鞋厂的老同事,依旧亲切无比。他亦常到周晓华家里去玩,带着小灿灿。过了两年,他母亲又去世了。母亲临终前的遗嘱是叫他找个堂客,安生过有家庭的日子。兄弟俩皆是孝子,母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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