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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名相徐阶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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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晃脑地朗读,谁的声音较低,就要受责。王文昌根本不作讲解,还振振有词,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徐阶就这样,每天从德丰桥家门出来,过谷阳桥,往徐家桥,过玉带河,绕过五神庙进入尊贤坊,放学以后则原路返回。三桥一河一庙一坊,周而复始。
  转眼徐阶到了十六岁。
  一天午餐之后,徐阶与同窗顾中立、王白谷散步到兴圣牌坊北边的池边。那里碧波涟漪,垂柳拂水,倒也安静,三人就议论起了《神童诗》。王白谷率先说:〃这《神童诗》据说是宋代瑾县人汪洙所作,其人九岁能做诗,后官至观文殿大学士,足为吾辈楷模。〃顾中立望着水中的倒影,思索着。徐阶则先是点头首肯,然后脱口而出:〃好学诚可为楷模,事业上就说不得了。〃顾中立把视线从池水上移来,王白谷则半张着嘴,直望着徐阶。
  徐阶接着说:〃说起知识,汪洙肯定是装满了一肚皮,所以要用时思之即来。见孔庙破败,即能口占一诗:‘颜回夜夜观星象,夫子朝朝雨打头。多少公卿从此出,何人肯把俸钱修。'而县令召见他时,讥他‘你的衣衫好短,我还没见过短衣衫的神童'。他又能应声一诗云:‘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风。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可见知识多而才思敏。〃这时顾中立插进来说:〃既如此肯定汪洙,又为何评他‘事业上未必'呢?官拜观文殿大学士,难道还不算成就?〃

  徐阶哈哈一笑道:〃学弟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余。〃徐阶比顾中立年长一岁,居然卖起老来。紧接着,徐阶说出了一番惊天的狂言。
  徐阶说:〃依我之见,知识与学问不是一回事,知识多多益善,但没有学问,就像那地基打得扎实而上面没有高耸的建筑一样,还是无用。〃
  顾中立说:〃有些意思,但还是不太明了,何为知识,何为学问?〃王白谷从旁言道:〃你说得太绕了,直白点不行吗?〃
  徐阶说:〃直白点就是说知识是材料,学问是功夫,比如家家有厨房,放有各色的菜,这种种的菜就是知识,当然品种多多益善。学问呢?就是烹调的功夫。只有功夫到家,烹调出来的菜肴才能令人食指大动。老子不是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吗?管理国家,首讲学问。〃
  说到汪洙,正因知识多,所以应对便捷,正因学问缺乏,所以难以为大宋王朝树大德业,建大功勋。吾辈求学,不仅求知识,更应求学问。孔圣人一部《论语》,讲授的就是做人的学问,做事的学问。‘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这应该是吾辈的追求。〃徐阶正思索如何再展开,讲得更明白点,却听得兴贤坊那边,传来了击掌声。
  掌声过后,款款走来两人。一位是华亭县学教谕王文昌,身材不高,瘦削,长须飘动。另一位却是个大人物,华亭县令张仲贤,太原人氏,进士出身。见两人缓缓走来,他们不免感到意外,尤其徐阶,刚才的狂言不知是否被两人听见,这王文昌不就是轻视讲求的吗?
  看来三人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来的两位脸上都挂着笑容。立定以后,王文昌把三位学子一一介绍给张知县。而张知县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连说:〃好,好。〃继而又对徐阶说:〃继续讲,继续讲。〃
  这下徐阶蒙了,连忙说:〃适才信口胡言,让二位大人见笑了,还望大人赐教。〃王文昌看了看县太爷,意思是让县太爷训示。张仲贤依旧笑眯眯,对眼前的三个学生打量又打量,直看得三个少年局促不安起来,然后说:〃读书不是目的,而是为了求知;求知不是目的,而是为了致用。这致用,就靠学问。这学问又分内外,内则修身,外则致用。〃说完,又问:〃听懂了么?〃三人垂手齐说:〃谢大人教诲,听懂了。〃不料张仲贤说:〃听懂了,讲讲看。〃王白谷率先说:〃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讲勤读书,先学会做人,然后学会处事?〃张知县嘉许地点点头,目光转向顾中立。顾中立说:〃大人的意思,弟子认为讲的是读好书,内圣外王。〃张仲贤点头说:〃有点意思。〃又把目光转向徐阶,徐阶见两位同窗讲了,县太爷不仅没批评,还给予肯定,便大着胆子说:〃我明白大人的训示,大人是期许我们读书求知求学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完,忐忑不安地等候训示。
  听完徐阶的回答,张仲贤依然笑眯眯。突然,他提了一个怪问题:〃如果风云际会,条件成熟,你们可以成为苏东坡、王临川,可以成为李白、郭子仪,可以成为姜子牙、比干,你们如何选择?〃
  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大胆假设,是经书上完全没有现成答案的问题。三位学子想了想,王白谷率先回答:〃学生愿效法苏东坡、李白。〃顾中立说:〃学生愿为郭子仪、姜子牙。〃徐阶最后表态:〃愿效王安石。〃

  张知县双手抱胸对王文昌说:〃文昌兄,你有这样的学生,可喜可贺,孺子可教啊。〃王文昌嘿嘿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各人头上一方天,天阴天晴靠运气,天大天小靠自己,到时候看他们各人的造化吧。卑职和大人还有话说呢。〃徐阶三人垂手喊了声:〃送大人!〃眼看这二位长者说说笑笑向聚奎亭走去。
  且说张、王二人,走过聚奎亭,一拐,拐进了教谕房。室内一桌两椅,桌上文房四宝,窗外树影婆娑。看来这教谕房既是教谕办公的去处,又是县学图书处,一壁橱里一格一格放着学生名册表、成绩表、文章;另一面壁橱上则全是书籍。因是午间,县学工役都休息去了,王文昌亲自动手,泡了一壶茶。张知县笑说:〃文昌兄,此处无外人,坐下说话。〃王文昌说:〃谢大人。〃坐下以后,张知县说:〃请文昌兄继续讲你的怪事。〃
  王文昌双手端起茶盏,向张知县做了个请的姿势,待张知县也端起茶盏,自己就抿了一口,说:〃就在前天此时,卑职伏案假寐,居然做了个梦。梦见五位神仙,走到跟前,对卑职说:‘这几年小神遇到了一件难事,寝食不安,思来想去,只有来求老先生解厄了。'卑职一想,不好。莫非五神庙香火不旺,来向卑职打秋风了?谁知不然。那神仙道:‘小神的庙就在贵县学左近,近几年老先生的三个学生,早晚两次都从小神庙前经过,闹得小神不安。'卑职说:‘莫非尊神让这三个学生绕道?'那神仙笑说:‘那倒未必,只求老先生在路旁小神的庙前,筑一短墙,充作照壁便可。'说罢卑职就醒了。〃
  张知县深感好奇,便问:〃左近好像没有庙啊?那五神又是何人?〃
  王文昌回答:〃昨天卑职去左近踏勘了一番,左近只有一座庙,那就是玉带河左岸道旁的五神庙。昨天放学之前,卑职赶到五神庙不远处遥望,回家走过五神庙并在庙旁停留谈话的,就是刚才大人邂逅到的那三个秀才。至于五神,又称五圣,传说是追随太祖打天下阵亡的将士,人数太多,祭不过来,太祖就命把这些亡灵按五个一组,设五神庙,命江南地方祭之,所以南方这类小庙特多。〃
  张知县沉思片刻,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读书人可不能妄信。不过这三个秀才,倒是孺子可教。将来能成大器,也未可知。那倒是国家之福,你我之荣了。如果王兄你信,本县也不反对,明天王兄差几个工役,去五神庙前砌个照壁吧。资费么,到时我拨过来就是。〃说完又补了一句:〃此事轻易勿对他人言讲,以免贻笑大方。〃王文昌连声应允。
  王文昌又问沉思中的知县:〃依大人看,刚才那三个秀才,优劣如何?〃
  张知县说:〃本县也只能说个大概,据三人的回答,造化都有一些。那姓王的秀才,文学上可能有成,比较爽直,爽直就不免轻率;顾呢,领会得也不错,恐怕能建功立业。只是那姓徐的秀才,好像比较审慎,沉得住气,思定而后言,颇为厚重。王安石推行变法以图强,要不是反对阵营太强大,司马光上台全面复辟,宋室当可一变积贫积弱的局面。此子愿效王安石,前程岂可限量?王兄不妨继续观察,因材施教,或许能为大明王朝造就出栋梁之才。〃
  第五回 寒窗苦读思人生竟如何
  倭寇袭扰知桑梓疾苦深

  为了不辜负祖父厚望,徐阶连年寒窗苦读。他以先贤焦伯诚为榜样,勉励自己。说起焦伯诚,可是松江府内尽人皆知的人物。洪武年间,他隐居在广富林,昼夜读书。往往夜里读书至子时,然后入睡,卯时不到,又起床苦读,以至于相邻的农家,不用听公鸡啼晓,只须听到焦伯诚朗朗书声又起,就纷纷起床,准备早餐,然后下地干活了。焦伯诚苦读的名声传开,受到知县的表彰,得到知府的嘉许,直到上达太祖朱元璋。当时朱元璋刚登上皇位不久,百废待兴,人才奇缺,心想焦伯诚这样的人物,正好可树个榜样,鼓励全国的学子,勤勉读书,为国效力。于是朱元璋便下旨征召焦伯诚到南京,亲自接见,并安排焦伯诚参与主持礼部会试的工作。这是何等的荣耀!一介布衣,参与礼部会试的主持,这可是旷古未有之事!可是焦伯诚志在隐居,所以主持会试完毕,就想回到松江,继续他的隐居生活。太祖皇帝呢,让焦伯诚主持会试,目的是来个轰动效应,把〃天子重英豪〃的诗句,化为具体。目的既达,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把焦伯诚放还广富林了。这样一来,焦伯诚的苦读佳话不胫而走,在全国的读书人之间传遍。焦伯诚就成了徐阶心中的楷模。
  随着年龄的增长,徐阶越来越发觉前贤的有些文章、教诲,不能全盘接受,而应独具隻眼,有所取舍。教谕王文昌自从发生五神庙事之后,对徐阶等三人督促更严,同时也鼓励学生讲讲自己的心得,相互切磋,所以探讨之风,在华亭县学里也渐渐形成,而徐阶也渐渐崭露头角。
  一天,王文昌讲解《孟子尽心下》之《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篇时,让学生们各自发表见解。多数学生的意见是,书本上的东西不能全信,认为〃尽信书〃的〃书〃是广义的书籍,〃不如无书〃的〃书〃自然也是广义的书籍,但徐阶不同意。他站起来说:〃‘尽信书'的‘书'专指《尚书》这本书,‘不如无书'的‘书'是泛指所有的书。〃徐阶这么一说,引起了哄堂大笑。徐阶不慌不忙说:〃孟子在‘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之后,紧接着说‘吾于《武成》,取其二三策而已矣'。《武成》是《尚书》中的篇目。可见前一‘书'指的就是《尚书》,说的就是《尚书》的记载不能全信。对《武成》,我只相信其中的二三页记载。〃
  〃徐阶之见,自相矛盾了。既然前一‘书'指的是《尚书》,那么后一‘书'也应指《尚书》。应理解为‘尽相信《尚书》,不如没有《尚书》'。〃同窗中一位衣着十分光鲜的同学反唇相讥了。
  这时顾中立讲开了。他说:〃徐阶的见解完全正确。《尚书》先贤们列为经典,经典也不可全信,那么其他书籍可想而知。就是这个意思。〃
  争论时王文昌只是聆听,突然冷不丁冒出一个问题,而且单挑徐阶。王文昌说:〃既然后一‘书'指的是所有书籍,你能举例说明否?〃
  徐阶应声道:〃《史记》载秦将白起夜坑赵卒四十万,就不可尽信。我华亭县人口三十六万余,谁有这能耐一夜之间坑杀乎?不免夸张了吧。〃
  县学展开的这场学术探讨,王文昌教谕没有下结论。只是说对前贤的著作要敬重,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轻易推翻。但独立思考是应有的读书方法,自然也应提倡。
  此后,县学的这场争论,传开了,传讹了,不仅县学,就连松江府学的学子也听说了,许多学子愤愤不平,一致看法是徐阶急于出人头地,标新立异,毁谤前贤,太狂妄了。要求严惩徐阶,以正学风。徐阶承受着巨大的舆论压力。
  一天午后,松江府学的教授彭鍊把王文昌请了过去,在府学署做了一次详谈。了解了详细经过,彭鍊沉吟起来。话说这彭鍊,江西人氏,是位进士,对心学大家王阳明颇为敬重。王阳明尊孔子为至圣,孟子为亚圣,开创了儒家学说的一个新高峰,靠的不就是独立思考么?  他在逆境中钻研学问,独立思考,打破了朱熹理学的桎梏,跳出了以经解经,以经注经的窠臼。他的《五经臆说》,开辟了阳*学的新路径。对此,彭鍊是深感佩服的。
  眼前是两难的局面。一方面是县学学生〃毁谤先贤〃的传闻不胫而走,传到上头,怪罪下来,作为府学教授恐怕难辞其咎,这九品官的乌纱帽恐怕不保。明代教授是编入流官系列的,叫做教官,在流官中品衔最低,只是九品。一方面是徐阶读书能有自己的见解,难能可贵。但长久以来,唯上唯书的流弊根深蒂固,很难打破。两难之间,必须做出选择,或严惩徐阶,以儆效尤,自己毫无风险,但却违心;或肯定徐阶,倡导独立思考,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这符合自己本意,却有风险。彭鍊不免有些犹豫。
  看到彭鍊犹豫的神色,王文昌开口了。他说:〃卑职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彭鍊神色凝重,说:〃但讲无妨。〃王文昌清了清嗓子说:〃徐阶这学子,卑职以为有些不寻常。〃〃何以见得?〃王文昌说了五神庙神仙托梦之事,然后说:〃此后卑职留意搜集过徐阶的情况,发现此子很有些不同凡响。此子生于其父浙江武义任上,周岁时,家人稍不注意,居然爬上宅中井口,跌落井中,捞上后知觉全无只身体尚温,家人都以为必死无疑,殊不料三天后竟然苏醒,此其一。其二是,此子五岁时,随其父去了括苍,行走之时,失足从山顶摔落崖下,其父大惊失色,气急败坏赶到山下,遍寻不着,忽听得儿子喊叫道‘父亲不要着急,孩儿在此'。循声抬头,只见徐阶正挂在两丈高的崖边树上摇晃呢。大人你说,是不是有些怪异?〃
  彭鍊听了沉思许久,说:〃大凡可造之才,往往都有些怪异之处,说不定冥冥中有什么奥秘。此子倒也有些意思。我看这样吧,罚还是得罚,磨磨此子的棱角,让他此后谨慎些。〃〃怎么个罚法?总不至于从县学除名吧?〃王文昌有些不忍。彭鍊笑道:〃无需如此,县学不是有学田么,就罚他到田里劳作一旬,知道些稼穑之苦;同时以《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为题,罚他做一篇文章,如果言之有理,予以张贴,以消除舆论之压力。你看如何?〃王文昌释然了,连说:〃好主意,好主意,卑职这就去安排。〃
  转回县学,王文昌通知学生明伦堂集中,宣布了对徐阶的两项处罚。
  徐阶终于明白,有时候说真话,也有风险。
  在田里耕作,徐阶倒也能够适应,毕竟是世代农家的子弟么。更有意思的是,繁重的体力劳动,既让他体会到农夫的艰辛,也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松弛。
  一天收工回家,母亲顾夫人把他唤去,递给他一封父亲寄回的家书。也许是在外为官的父亲听到了消息,信中除问候妻子顾夫人,报自己平安外,还附了几句对儿子徐阶的叮嘱。大意是说,独立思考说真话是可贵的,应该信奉不渝,但方式要注意,一是要认准人,对可说真话的人说真话,否则就叫失人;二是有个时机的问题,时机成熟则说,否则就叫做失时。失人、失时都于事无补,弄不好还会带来无妄之灾。

  入晚灯下,徐阶在书房里细细咀嚼父亲的话,觉得真是金玉良言,自己的遭遇,不正印证了父亲的教诲么。他暗暗痛下决心,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在嘴上设个把门的,谨慎一点。不过,罚自己写的文章怎么办呢?违心认错,批驳自己,那不甘心;反唇相讥,批判舆论,更不行。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树孟子这位亚圣为挡箭牌,标榜亚圣,表示学习孟子〃疑书〃的决心,对付过去再说吧。
  果不其然,几天以后,徐阶的文章就在县学署、府学署的告示栏里张贴了出来。两学的学子们,府学的四十名学生,县学的三十名学生,除了徐阶,一个不落,纷纷围着阅读。读完了,一个个沉思着离去,一场风波平息了。
  文章公布两天后,彭鍊又把王文昌请了去,评判起徐阶的文章来。王文昌的判断是〃言之成理,无懈可击〃。彭鍊的评断是〃老成持重,可圈可点〃。
  原来,徐阶在文章中巧妙地把亚圣作为自己的护身,从亚圣疑《尚书》说起,论述了独立思考的可贵;表明了自己以亚圣为楷模,培养独立思考的决心;最后检讨自己疑太史公〃夜坑赵卒四十万〃,似乎轻率,没有足够佐证,都是读书不多,心浮气躁的表现,此后,只有苦读,以补自己的不足。
  一天乌云,就此驱散,徐阶因祸得福,在县学以至府学的学子中,有了点名气。
  时光荏苒,倏忽到了田假时。明代府学、县学也有放假制度的,相当于我们今天的暑假、寒假,只是名称不同,叫田假、授衣。田假是每年五到六月农忙时,以便学生帮家人下地干活;授衣是九月,采《诗经》〃九月授衣〃句,让学生回家准备冬衣。两次假均为时一个月。这次田假,在母亲顾夫人的安排下,徐阶不用下农田干活,而是到知也寺深读。
  徐阶二进知也寺,小沙弥把他领到寺院最北面的三间僧房。这儿不是竂房,而是平时接待挂单僧人的地方。小沙弥打开其中的一间,只见青砖铺地,四壁空空,靠东壁一张僧床,上有枕头被褥、蒲团;正中一桌一椅,桌上水壶口杯、文房四宝、油灯一盏,南北两壁有窗,北壁的两扇闭着。徐阶放下背着的书筐,就坐到床上,下意识地按了按床板,感觉到硬硬的,比家里的床差多了。
  小沙弥很敏感,笑对徐阶说:〃小施主,寺院条件简陋,委屈了。〃徐阶站了起来,便说:〃多谢费心。前次来去匆匆,未曾请教法号,不知如何称呼?〃小沙弥一笑,说道:〃哪有法号,剃度时以方丈知也为师,算是知也师的关门弟子吧。方丈说:‘就叫小知也罢。'所以寺内上下俱以小知也相称。〃徐阶思索开了,初到知也寺时,只觉得小沙弥口气蛮大,对僧众说话时称师伯、师叔、师兄、师侄,小小年纪,哪来师侄?就觉得老大的奇怪,原来辈分高着呢。想到这里,徐阶说:〃知也大师系我祖辈,你又是知也大师高徒,我就称你小知也叔,如何?〃小沙弥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再说这称呼也太拗口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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