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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名相徐阶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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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知也大师高徒,我就称你小知也叔,如何?〃小沙弥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再说这称呼也太拗口了点,常言道,入乡随俗,就呼小知也吧,如何?〃称呼既定,小知也便嘱:〃一日三餐,自有僧人送来,小施主就安心读书吧。〃说完,倒退出了房门,转身而去。
  就这样,徐阶在知也寺,耳听着晨钟暮鼓,口念着四书五经,勤奋地读起书来。读书累了,就到各佛殿随喜,与小知也聊聊佛家经义。

  一天傍晚,僧人端来了素斋,徐阶这才感到已经饿极,端了碗就扒饭,风卷残云般迅速吃完,感到有点燥热,到北边打开窗户。哇!在夕阳的斜晖下,只见窗外三丈开外,竟是累累的坟丘。正呆望着,听到脚步声,知是僧人来收碗筷了,便回头问:〃请问师父,北面是哪个大家族的坟场?〃那师父一边收拾碗盏一边回答:〃哪来大族坟场,是本寺的坟场,当地人称和尚坟,里边葬的是本寺历代僧人。
  师父走后,徐阶依然呆望着,不免浮想联翩。这些僧人,清心寡欲一辈子,最后还是归宿在一丘黄土里边。这人生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起了杜牧〃折戟沉戈〃的诗句,想起前人〃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的哀叹,想起曹孟德横槊赋诗的豪迈,似乎听到了苏东坡《前赤壁赋》中〃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洞箫声,〃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的叹息声。。。。。。
  此后几天,徐阶读书之余,一直在思考着人生这个命题,努力寻找着答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为什么活着,活着又是为什么?固一世之雄与固非一世之雄,末了还不是殊途同归,黄土垄中独自眠?为了思考这个命题,他居然也在蒲团上打起坐来。人生的目的何在?人生失去了目的,与行尸走肉何异?
  五天以后,同窗顾中立、王白谷来访。〃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徐阶情绪轻松多了,便兴冲冲地带着两位同窗去广富林市走走。
  三人发现,这广富林比起郡城来,其繁华竟不相上下。一条东西走向的长街,铺就的是条形山石,宽不足五步,夹街是住家和商铺,有粮店、杂货店、箍桶店、吃食店、打铁铺、理发店,也有茶楼。见茶楼里面,各色人等,捧着茶壶海聊着,倒也悠然。长街上也一样是士女如织。所不同的是着装比郡城的士女土一点,色调是一色的蓝;单调了点,一色的松江蓝印布。
  走到街中段,街南豁了个一丈来长的口子,房子不见了,倒是看到了石级,下伸到河面,原来是个码头。一位青衫绿裙的少女,正在洗衣。
  三位少年秀才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这少女与众不同,与本地女子的打扮迥然相异。不说这三人停住脚步,且说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包括店铺里的人,却都把目光聚集到这三人身上。原来这三位头上都是一顶秀才巾,三个秀才同时出现在广富林街上,也十分引人注目。
  在大明正德年间,郡城里头秀才还是不多的。按制度规定,府学学生数是四十名,而县学仅三十名。就拿华亭县来说,约莫十万户,人口估计在三十六万余。你想,仅三十位秀才,够养眼的吧。
  于是,三人盯着少女看,众人盯着三人看,这场面有些滑稽。
  幸好这尴尬的场面没维持多久,不早不晚,耳边只听得莺转燕鸣的一声:〃青儿,洗好了没有?〃转回头去,只见正对着码头的那家门口,有人在呼唤那少女,此人走到近门处就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内,而环佩还在叮当响着。那人的脸恰好在屋檐的阴影下,看不真切,但见身材窈窕,衣袂飘举,看到三个秀才投射过来的目光,立即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脸孔。三人情知有点失礼,便举步匆匆而过。边走边听得街上老妇们在议论:〃这小姐恐怕就是从云南来拜访曹老爷的。。。。。。〃

  三人这才知道,这河边的一位,门里的一位,两位妙龄少女是云南来的。他们悬揣几句这云南来的小姐的容貌,说笑着回到了知也寺。
  用过素斋,大家也没歇着,在徐阶读书的斗室里,又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顾中立觉得有些燥热,便到北面去把窗户打开。这窗户一打开,顾中立立即惊叫起来:〃徐阶,这几天你就和这些坟墩做伴么?〃王白谷闻声过来,看了也有些扫兴,感叹道:〃天天看到这种景象,真正敦促人及时行乐!〃顾中立则念起了曹操的诗句:〃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而徐阶却笑道:〃头几天我也很是茫然,现参悟了。人生真是去日苦多,但天天看这景象,倒能鞭策我更加发奋,恨不能一天当做两天用!〃
  三人的这段对话,显示出不同的境界,也预示着三人的未来。王白谷以举人身份入仕,顾中立与其弟顾中孚在嘉靖五年(公元1526年)同举进士,顾中立官至大参。徐阶则于嘉靖二年(公元1523年)中进士,并获殿试第三名,踏上仕途,干出了一番惊天的事业。
  到知也寺的第十天,徐阶的斗室来了两个人。一位儒服长髯,举止文雅,自称曹英,是曹府管家,一位显然是家丁模样的中年人。两人进屋,问明了姓名,穿儒服的老者捧上了请柬,说是家主人曹老爷邀请过府一叙。徐阶不明所以,便说:〃敢问老伯,曹老爷尊讳,何故唤生员相见?〃那管家微微一笑道:〃家主人讳安,府邸不远,就在广富林长街。至于为什么相请么?〃他略一沉吟,便说:〃秀才去了便知。〃曹安何人,与我何干,唤我何事?徐阶不禁满腹狐疑。
  徐阶没有想到的是,此去曹府,见到了松江名宦硕儒的后人,他的眼界顿时打开了。
  走出知也寺山门,方知刚下过雨,眼前万物平添了一些亮色。时值午后,寺门外早已备下两个肩舆,管家先请徐阶坐上肩舆,自己另坐一抬,家丁步行跟随,穿过田埂,绕过村庄,一路上风光无限,只见:锦鸡鸣树头,雨过茅檐湿,平地人扶犁,耕却绿沙破。好一番和谐景象。
  到了前几日来过的广富林街,又看到那天青衣绿裙少女洗衣的码头,肩舆拐了个弯,便在门口停下。这不是那天与顾中立他们见到过的曹家么?世上真有这般巧事。
  徐阶迈步进门,石屏风挡住了视线,绕过屏风,见一庭心,庭心两边是两排房间,穿过庭心便是中堂,可中堂前也树一屏风,上画着九峰烟岚。管家示意徐阶止步,撩起长衣下摆,紧走几步,绕屏风而入,片刻后又出来,摆手说:〃徐秀才请进。〃徐阶举步时,忽听得里边传来苍老而又爽朗的说笑声。走进中堂,只见堂上坐着三位老先生。徐阶连忙深深一躬说:〃生员徐阶晋见老先生。〃正中一位想必就是曹安,儒冠长衣,须发皆白,说:〃秀才免礼。〃随后说:〃来来来,见过顾老先生和沈老先生。〃徐阶一一深躬。而顾、沈二老,则微笑点头以答。
  坐定之后,曹安说:〃秀才可知老夫唤你前来是何意?〃〃晚生不知,尚蒙开示。〃徐阶答道。曹安说:〃老夫单名一个安字,家父讳时中,在世时与令尊同在江西为官,交往甚多。前得你父一信,说田假期间,你要来知也寺攻读。故派人打探,知你已到。可巧世交顾先生承祖、先辈沈老伯同时来访,也都想见你一面,所以请你前来一聚。〃原来曹安是江西按察副使曹时中的公子,顾承祖是礼部右侍郎顾清的后人,二位的父亲,一个是四品,一个是三品,可谓高官子弟。沈老先生讳淮,官拜云南按察司经历,刚退下来。三人闲谈,正议及县学〃诋毁前贤〃之公案。曹安说:〃今日三老一少,同聚一堂,实为难得。你不需拘谨,随意便是。〃徐阶听了,方知别无他事。徐阶感受到身在江西的父亲的关爱呵护,更感受到前辈的关注,紧张的情绪便稍稍放松。

  曹安、顾承祖的父亲,不仅学问了得,而且都是朝廷命官。曹安的父亲原名节,字时中,因东汉有个臭名昭著的宦官叫曹节,就弃〃节〃不用,以字代名。他是宋宝章待制曹豳的后代,其中一支避北方战乱来到广富林,到他父亲曹廷献时,曹家就有了名望。曹廷献生有二子,长子曹泰,字时和,次子就是时中,兄弟俩都中了进士。曹时中在当刑部陕西清吏使主事时,反贪惩腐,毫不手软,清除掉不少蛀虫,功勋卓著。宪宗帝特颁《敕刑部主事曹时中文》嘉奖,予以加官晋爵。同时加恩敕封其父为刑部主事,后官拜江西按察副使。大明朝是有《海禁法》的,而世家大族造巨舟出海谋利,曹时中令行禁止,可官场黑暗,包括他的上司在内,群起而与曹杯葛。曹时中看到官场*,感到力不从心,愤而致仕,休闲在家。松江府上下把他们兄弟两人称之为〃富林二曹,一时人豪〃。而顾承祖的父亲顾清,号东江,当时是松江府首屈一指的饱学之士,府邸在郡城西门外超果寺,是弘治六年(公元1493年)的进士。顾清担任过翰林院编修、礼部右侍郎,他参与修撰《孝宗实录》,主持过南京的乡试,抵制过权势熏天的太监刘瑾,受到刘瑾的*。恰好其时他父亲去世,便丁艰在家,利用这三年守孝期,翻阅《云间志》、《嘉禾志》等史籍,毕两年之功,修竣《松江府志》,成一大功德。二人去世后,子孙也不再求官。
  至于那位云南按察司经历沈老先生,官阶是正六品,年事最高,不时托起茶盏抿一口盏中的普洱茶,品着醇香,笑眯眯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阶。
  在曹安的催促下,徐阶不得不把〃诋毁前贤〃的风波述说了一遍。听完,三位老人相视一笑,皆说:〃小小挫折,也是历练。〃此时,沈老先生开言了:〃你可知承祖的父亲制满仍不赴任的原因么?〃所谓制满,徐阶当然知道是三年守孝期满。按理制满当赴任,不赴任的原因,徐阶当然不明,便摇了摇头。沈老先生说:〃你可知朝中出了个宦官刘瑾否?此人弄权,炙手可热,败坏朝政,荼毒善类。顾大人与之抗争,就此得罪权阉,《孝宗实录》修成,参修人员都官升一级,可刘阉弄权,顾大人不仅未升,反从翰林编修清贵之职,平调任南京兵部员外郎。顾大人借故拒不赴任,高风亮节,可敬可佩,不仅是吾辈,更是你的榜样,你以为然否?〃徐阶听了,对顾老先生顿生敬意,回答道:〃老先生风概,生员当奉为楷模。〃
  于是,曹、顾二位,也不避忌讳,谈起了父辈的挫折、仕途的坎坷和应对的举措。所有这些,让徐阶打开了视野,本来天天读书,之乎者也,以为世界就像圣人笔下写的那样清平美好,而今看到了社会的复杂、仕途的险恶。尤其是曹时中那〃海上风波险,宦海风波恶〃的叹息,让徐阶怦然心动。后来徐阶走上仕途,养成了谨言慎行,谋定后动的定力,不能不说这场谈话是个起点。
  徐阶毕竟年轻,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居然就不知轻重提了个问题,请教起三位老先生来。
  〃顾大人的《松江府志》乃皇皇巨制,府学受命刻印时,生员拜读过手稿,受益匪浅。但毕竟才识有限,不明之处,可以问否?〃顾承祖说:〃但问无妨。〃徐阶说:〃老大人志中说集贤乡之得名,‘乃顾陆诸贤居此故名',生员以为,‘陆'即陆逊、陆抗、陆机、陆云,这‘顾'不知所指何人?〃徐阶接着说:〃老大人又把顾野王列入人物传中,但顾野王却是吴郡吴人,莫非其后代住进了我县集贤乡地区?〃这一问题提出,曹安先是一愣,觉得是个难题。沈经历老成持重,不置可否。而顾承祖却严肃地点了点头,连赞〃有见识,有眼光〃。当下回答道:〃我也不明所以,曾问过家父。家父说‘顾陆诸贤居此'一句,乃上承《云间志》等志书的记载。‘顾',与顾野王确有干系。须知华亭的顾、陆二姓,都出于吴郡,顾野王后居于华亭之亭林,而三国时吴丞相顾雍之后人,也入居于我华亭九峰一带。〃徐阶听了不住点头,再欲问时,忽听得中堂后边传出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未歇,一前一后,跑出来两个女孩。

  这两个女孩,头里一个手里摇着一块绣帕,后面一位,似在抢那块绣帕,两人穿过中堂,直向庭心奔去,发现中堂有人,尴尬地紧急止步。几乎同时,沈老先生喝道:〃可久,休得胡闹。〃曹安同时对后面的那个女孩说:〃成何体统?还不退入后堂?〃两女孩只得讪讪向后转入后堂。
  就在那一瞬间,徐阶看清了那叫做可久的女孩的面容,约莫十三四岁的光景,鹅蛋脸,丹凤眼,唇红齿白,脸颊上两个酒窝似隐似现。那服饰提醒了他--正是前几天在曹府门口见到的那位以袖遮脸的女孩。这时,沈老先生说:〃此乃老夫孙女,到过大理,*大理鲜艳的布料,看她的服饰便知!〃
  那天,徐阶可说是喜出望外,见到了三位大人物,顾承祖承诺送他《松江府志》一部,沈淮赠他《资治通鉴》一部,而曹安则将父亲的《宜晚堂集》赠与他,并欢迎他随时可到府中宜晚堂查阅藏书。
  徐阶自然十分高兴,正在此时,曹府总管匆匆进来,在曹安耳旁悄言了几句。曹安脸色大变,向顾、沈两位拱手道:〃二位,据报倭贼洗劫郡城,得手后又向广富林流窜,军情紧急,老夫暂失陪,须打点家丁安排护院。二位暂勿离开,以策安全。〃又吩咐管家,速将徐阶送回知也寺勿误。并对徐阶说:〃贤侄切勿紧张,倭贼残暴,但人数不足五十,知也寺有僧兵数十,足以保寺无虞,你可速回。〃
  走出曹府大门,街上空气似已凝固,人迹罕见,三三两两的军士,持枪荷刀,巡视街头。肩舆把徐阶送到知也寺,此时山门紧闭。徐阶叩门而入,但见寺内井然有序,僧人们正搬运砖块巨木,准备拒敌,而僧兵们或磨刀霍霍,或呼呼舞棍,跃跃欲试。见此阵势,徐阶之心稍安。徐阶进入斗室,放下书籍,反倒忧虑起德丰桥家中的安全来。曹大人说倭贼洗劫郡城,不知家中情况如何?想起倭寇的经常骚扰,徐阶不禁咬牙切齿。
  且说郡城,劫后景象惨不忍睹。徐府所处县衙周围有重兵守护尚好,但繁华胜地岳庙一带就惨了。
  倭寇袭扰,目的是抢掠财物,而岳庙一带,郡城商铺集中,正是倭寇肆虐之地。粮店、布庄、杂货铺、典当行、钱庄,包括游乐场所、秦楼楚馆,均被洗劫一空,无一幸免。到处是断壁残垣,死伤者血肉模糊,被烧的梁椽还在冒烟,而巍巍岳庙,大殿被毁,东岳大帝的坐像金身,被刮得体无完肤,歪倒在一边。见此满目疮痍,真是人神共愤!这些亡命的悍匪,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第六回  席间闻言始晓剿倭之难
  月下救美终成有情之举
  且说徐阶在知也寺不免一夜三惊,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挨到清晨,居然无事。徐阶早早起身,从僧众口中方知倭寇流窜广富林乃是讹传。用罢早餐,徐阶心中仍牵挂着家中的安危。中午时分,顾夫人派仆人来报平安,嘱徐阶安心读书。且言昨午倭寇奔窜叶榭,镇上百姓争相逃避,不及逃避的妇人有的只能跳井自杀。逃难人众在一渡口争渡,四十余人抢上一船,船小人众,船驶中流侧翻,无一生还。徐阶闻此,不禁紧锁双眉,心想,不意家乡父老遭此浩劫。徐阶暗下决心,一旦博得功名,有幸握有决策权,定将倭寇剿灭。这为此后徐阶入阁,劝谏嘉靖皇帝坚决抗倭,埋下了伏笔
  过了一天,又蒙曹安召请。到了曹府中堂,方知云南沈淮老先生、本郡顾承祖今日均要离去,曹安安排家宴饯别,特再邀一见。三老谈及倭寇引起的一场虚惊,不仅无庆幸之感,反倒一个个脸色凝重,以致饯别之宴,也郁郁寡欢。尤其是曹安,更是忧心忡忡,他放下酒杯对徐阶说:〃家父曾说,我朝有些贵官,包括世家大族,为了获取暴利,往往与倭寇勾结,提供军队动向、地形,以致倭贼飘忽不定,难以剿灭。贤侄将来涉足官场,定促成朝廷下决心调雄兵进剿,以救苍生。〃沈淮年事已高,更是有心无力,看了看徐阶,说:〃此次广富林未遭兵祸,只是偶然。东南倭贼,流窜骚扰,是国家大患。加以国家承平已久,官军缺乏野战经验,所以屡屡进剿无功,经常损兵折将。徐秀才你年轻,前途无量,倘有机缘居庙堂之高,切勿忘却今日之事。〃徐阶连连称是。倒是顾承祖觉得倭寇难平。他说:〃二位有所不知,官兵孱弱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将帅的贪墨。现今各地兵员严重不足,千总麾下兵不满千,把总麾下也严重缺额,这些空额的饷银,都被将帅吃光了,高帘大将如鸡,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哪里来的战斗力?〃他叹了口气说:〃此事还须治本,从整肃吏治开始,训练还在其次。〃

  推杯换盏之间,不觉席终。此时沈淮老先生唤可久出来,让她与徐阶见了一面,说:〃此孙女小名可久。在曹府相逢,也是有缘。今日告别,后会有期。〃徐阶不免有些惶恐,拱手道:〃承老先生关爱勉励,生员一定努力。愿老先生和小姐此去一路顺利。〃
  回到寺中,徐阶心潮难平,当晚,诗云子曰是读不进去了,只是呆坐在书桌边思量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倭寇的烧杀抢掠,百姓的惨遭涂炭,官军的不堪一击,军中的贪墨*,一齐涌上心头。
  入夜时分,发着呆的徐阶忽听北窗外咔嚓、扑通两声,紧接着女声哭喊:〃小姐不可!〃徐阶心头一个激灵,起身推开窗户,月光之下,只见两个人影,正抱头痛哭。哭声惊动了寺院值更的僧人,僧人提着有〃知也寺〃三字的灯笼,正打开后门。徐阶及时赶到,二人一齐奔两个人影而去。
  走近一看,竟然是两位少女。一位十五六岁光景,坐在地上哭着,一位年稍长,俯身哭劝着。近旁是一棵树,一枝折断的树枝横在地上,上面缠着白绫,在风中摇晃。
  这就怪了。夜色深沉,坟地可怖,两位少女在此坐哭,是人是鬼?徐阶心里有些发毛。倒是那僧人,毫无畏惧之意,开言道:〃两位善信,夜深在此哭甚?有何难处,明晨再设法解决何如?〃听得此言,两人哭得更加伤心。徐阶壮了壮胆,对僧人说:〃夜深天凉,两位女子身上衣衫单薄,倒不如请她们进寺内坐下好说话。寺内如有责怪,由小生一力承担。〃僧人犹豫一下,便爽快答应。两人边说边劝,把两女子带进了寺院,一时情急找不到坐处,便一同来到徐阶读书的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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