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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释与搬回了自己三十平方的小公寓,小地方住着安心。
张释与走到家门口,发现沈务站在门口等,没有保镖,也没有私自闯进他家。张释与感慨沈务这回算是转性了,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事。他没有走近沈务,也没有开门,离他两米问道:“先生有事么?”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嗯。”
“释与,父亲来看你你连口水都不招待像话么?”沈务心情不错,面上未露分毫,眼底却带着笑意。
“先生有话就说,家里乱,不便待客。”
“释与,你知道如果我想进去,这扇破门拦不住我。”
张释与认真想想觉得也是,掏出钥匙开了门。他也不招待沈务,自己拿了一罐冰啤酒开始喝,又把顺手提回来的快餐放进微波炉里转。
沈务知道张释与住着学校的小宿舍,但进来之后还是忍不住皱眉。这地方,说它是鸽子笼都算抬举,一张沙发就占了半个客厅,客厅里转个身都嫌困难。不过张释与说家里乱也不是客气话,沙发上堆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茶几上好几只袜子也不知洗没洗过,书本杂志东一本西一本铺在地板上……一个典型的单身男性的住处。
沈务站在门口无处下脚,张释与倒是不介意。他拿出热好的快餐,顺手把沙发上那堆衣服推到地板上,又哗啦一下把小茶几上的杂物全扫下来,把快餐盒摆上去就开始吃,就着啤酒好不惬意。
沈务见过虚伪的、炸毛的、倔强的、干净的张释与,还从未见过这么不修边幅,这么邋遢,这么……这么像一个正常男人的张释与,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如此脏乱的一间房子。他通知了管家叫人来打扫这房子,全程张释与没听到一般,专心致志对付着自己的晚餐,看都没看沈务一眼。
张释与吃饭很快,五分钟解决完盒饭,打了个饱嗝把饭盒扔茶几上,靠着沙发玩手机,还是俄罗斯方块。
管家动作也快,亲自领着两个佣人到了张释与的住处,饶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被张释与家的脏乱差吓一跳。他也不啰嗦,向沈务问了好就指挥两个佣人对这个垃圾堆进行里里外外大扫除。
张释与看他们里里外外忙活也不阻止,歪在沙发上喝着自己的啤酒,时不时还指挥两下,一副无赖相。管家是从沈老爷子还在世就跟着沈家的,就是沈湛沈清两兄弟对着他都要老实叫一声叔,这会儿被张释与这个私生子指手画脚的,一口气都堵到了嗓子眼,只是沈务站在旁边都没说什么,他资历再老也是下人,更不能说什么了,只好把气都撒到了那两个打扫的佣人身上,指使他们的语气也粗暴起来。
三个人干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这个三十平米的小房间收拾干净,晾完最后一只袜子,管家领着其余俩人道了告辞,一直站在门口的沈务才动了脚,挨着张释与坐在了沙发上。
张释与原本倚着扶手没骨头似的歪躺着玩手机,见沈务坐过来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瞬间翘在茶几上的脚放下,身子坐正了,手机也迅速插进衣服口袋里。张释与做这一切完全是本能反应,等到自己端端正正坐稳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本来的意图是给沈务一个下马威的。但他立刻又暗笑自己幼稚,真当自己是沈家的少爷了,还给沈务下马威,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张释与那天挨沈清的那一巴掌虽然重,但他皮糙肉厚,早就消肿消得差不多了,沈务方才不动声色打量了他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稍稍放心。手心上的肉没事,手背上的肉也没事,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务往张释与身边移了移,没想到张释与被踩着尾巴似的跳起来。沈务原本抬手想拍拍张释与肩膀表示安慰——毕竟父子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想到张释与这么大的反应,沈务的手尴尬地抬在半空中,他面上挂不住,讪讪收回手,本来带着些笑意的眼睛也冷下来了。
张释与也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他知道不能和沈务闹得太僵,但对沈务和颜悦色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左右为难,干脆面无表情地冲沈务说:“先生事忙,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
☆、第十五章 天真
第十五章天真
张释与也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他知道不能和沈务闹得太僵,但对沈务和颜悦色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左右为难,干脆面无表情地冲沈务说:“先生事忙,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
“释与,关于阿清……”
“小少爷年幼,是释与不对,没能及时劝阻他喝酒。况且酒后疯话当不得真,先生还是让这件事过去为好。”张释与语速稍快,吐字却清晰。
沈务知道张释与心里还是有气的,但是沈清毕竟是他小儿子,要他真对沈清有什么重罚,沈务也下不了这个手,所以既然张释与都这么说了,沈务也松了口气。但他脑子里闪过什么,语气玩味说道:“你这么想,阿清可不这么想。阿清说了,真心喜欢你,要一辈子对你好。”兄弟乱伦的事,自古以来天理不容,一般人更是羞于启齿,沈务作为沈清和张释与的父亲,按理说应该把这事压下去再不重提,可他一想起沈清斩钉截铁说喜欢张释与的样子,突然觉得胸间被堵了一下,话就不自觉出口,他说完后自知失言,目光也有些闪烁。
那天的事是梗在张释与喉咙里的一根刺,就算别人不提,他自己夜深人静时想起都要发疯,现下被人提起,还是沈务,张释与冷笑着讽刺道:“先生放心,释与对小少爷从没有什么不堪的念头,只要先生能管好小少爷别让他出来乱咬人就行。”他原先对沈清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沈清阳光、快乐、天真,沈清身上有张释与没有并且向往的东西。不过这微弱的好感到那天就为止了。张释与知道沈清对自己的感情之后,刚开始震惊,震惊过后则是恶心和厌恶。
张释与从不认为自己身上有哪点会吸引GAY,他长到二十四岁也从没被哪个男人的看上过——虽然也没有女的看上过他。张释与不反感同性恋,但他极度憎恶被人摆布自己却束手无策的感觉——虽然他从没摆脱过沈家的摆布,而且不反感也不意味着自己就是。
张释与心里不忿,自己补了一句:“先生真是有意思,自家的小少爷管教不好,反而来敲打不相干的人。好!我今天话撂在这,我张释与要是对沈清小少爷有半点非分之想,不用先生亲自来提醒,释与自己撞死在这,不污旁人的眼!”
沈务其实提起那事就后悔了,他听张释与说的绝,知道这只小乌龟又要伸头出来咬人,但又听见他说撞死,竟没来由有些慌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释与,你这是不孝。”
张释与知道沈务又要把话题绕回父慈子孝上,他看着沈务,眼里赤裸裸的厌恶,嗤笑道:“释与自幼父母早死,自然不如先生家的二位少爷有教养。”
沈务其实对这个绕不开的问题也厌了,但“父母早死”四个字还是刺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能是不欢而散,沈务压着火气道:“释与,你最近状态不好,不如出去散散心?”
张释与已经做好和沈务吵一架的打算,这下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多谢先生关心,只是小组项目进入收尾阶段了,离不开人。”
沈务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说:“Z大过几天有一批实习生要进沈氏,目前还缺个带队老师,不如你过来吧,也熟悉熟悉沈氏环境。”
张释与自然不愿趟这趟浑水,带实习生本就辛苦,那些学生比张释与小不了几岁,一个个能说会道的,平时上个课张释与都应付得勉强,更遑论把他们带出去一个月,还是沈氏!他摇头拒绝:“这件事校里会安排,一般进沈氏这种好机会都是商学院的,和我们院也没什么关系,只能辜负先生好意了。”
“释与,是不是在你心里,你遭遇的所有,罪魁祸首都是我?”
张释与心里骂娘,沈家没一个正常人,沈务自己就是个精神分裂,这么会儿功夫话题都拐了几遍了?有这种爹,难怪沈湛沈清两兄弟不是性格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张释与自己也没想过,他只是本能地恨沈务,恨到最后只记得恨他,原因早就忘却了。对沈务的恨,某种程度上成了张释与活下去的动力,他想证明只要没有沈务,他能活得很好——至少比现在好。如果有一天对沈务的恨真的消失了,张释与连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恐怕都找不到了。
“你还记得我母亲吗?”张释与问沈务。
关于张释与的母亲,沈务派人调查过。除了白纸黑字的生平,沈务几乎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看着她的照片都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过,直到沈务在女人的遗物里找到了他们的合照,他才隐约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那时他比现在的沈清年纪还小得多,混账事做的多了去了,和一个女人鬼混真算不上什么,记不起她,再正常不过。
“我的所有,我自己负责。”张释与看着沈务一字一顿地说:“你毁了我母亲的一生。”
沈务沉默,起身打量张释与,“释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看透众生,洞悉人心?”
“释与,你真天真。”
……
沈务走后,张释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双眼紧闭,意识困在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一会儿是十四岁的那场绑架案,一会儿是沈清发酒疯的那张脸,一会儿是沈务的那句“你真天真。”
他梦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明晃晃闪着光,几个医生拿着手术刀一拥而上要把他大卸八块,而沈务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张释与猛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颤抖着端起床边柜子上的水杯,哆哆嗦嗦递到嘴边喝了几大口,慢慢放缓呼吸平静下来。他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凌晨四点。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张释与习以为常。他遇事习惯压在心里,清醒时不去想,假装一切从没发生,梦里时不时总要受折磨。不是没看过心理医生,只是张释与戒心太重,连催眠都不管用,嘴巴紧得比得上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这么不合作的病人,医生也束手无策。
张释与起得太早,时至深秋天亮的也晚,窗外漆黑一片,连声虫子叫都没有。他打开电脑,随便找了一部电影开始看。张释与喜欢看动画片,喜欢脸谱化严重的角色,好人永远是好人,坏人永远做坏事。某方面来说沈务说的倒也不错,张释与是挺天真的,他不相信这世界有好人,却又渴望着远离现实的卡通里的爱和正义;他觉得周围每个人都心存恶意,又羡慕动画片里主角有一群正直善良、不离不弃的朋友。
一贯的A国风格的主旋律动画电影,废柴主角不懈努力逆袭成功,和小伙伴一起拯救世界的故事,小人物有大力量。张释与无所谓喜不喜欢,就是觉得字幕有点碍眼,影响观影效果。张释与本身可以说是在A国长大的,看国内带字幕电影反而不习惯,不过国内有一点好——盗版电影资源多还高清,大不了下次下一部没有字幕的好了。
电影放完天刚好亮了,张释与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慢慢吃,今天食堂的小米粥火候正好,香甜浓稠,张释与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沈务做事雷厉风行,他头天晚上才说Z大在沈氏有实习名额,第二天下午沈氏就来了通知,商学院实习延后,信息院实习提前,还是在沈氏,带队老师换成张释与。
这个通知惹来院里不少年轻同事的羡慕嫉妒,沈氏和Z大信息院每年的项目合作只多不少,多少老师跑断腿也拉不来沈氏的资金支持,张释与到Z大不到三个月就当了去沈氏实习的带队老师,只要和公司内部高层搞好关系,以后做项目研究何愁没有投资?
张释与愁眉苦脸打了好几次报告推脱,统统被驳回了,急火攻心,嘴上长了好几个泡,喝水都疼。他不愿接这个“美差”,沈氏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的社交障碍最近发展得有点严重,和已经熟悉了好几个月的同组成员交流都会手心冒汗,何况是一群不认识的学生?张释与自己也明白这样下去不行,也在尽力克服,可这毛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张释与只盼着这病能随时间流逝慢慢消失,谁知时间还没流逝,沈务就出来烦人。
推不掉,那就只能认命。张释与短信联系了去实习那个专业的年级长,让他约个时间把那些学生聚起来,和自己见个面,现在学生一个个金贵着呢,要是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学生家长能把学校翻过来。
见学生,联系沈氏,张释与忙得两头转,总算把这些年轻人弄进了沈氏。进了沈氏之后他们会被安排到各个岗位进行实习,张释与除了早中晚三次查人外倒也不用太操心。就是年轻人静不下来太聒噪,张释与招架不了,一般是能躲则躲。
躲不过的时候,就是早中晚三餐。
“张老师,您多大了?”
“张老师,您有女朋友吗?”
“张老师,当老师是不是特轻松啊?工资高不高?进咱们学校当老师难不难啊?”
“张老师……”
“……”
张释与的想法是埋头吃,吃完走人,他端着碗大口扒饭,周围却渐渐安静下来,张释与还在暗自庆幸,被旁边一个学生推了一下。
“怎么了?”张释与看那女生欲言又止,问道。
女生朝张释与椅子后面递了个眼色,笑得勉强。
张释与顺着她眼神看过去,发现沈务站在他身后,后面还跟着助理。这些实习生没想过自己来沈氏打个酱油还能惊动董事长,面面相觑,神色也有些紧张。张释与佯装淡定放下饭碗,示意学生们站起来,自己先跟沈务问了好:“沈董好。”又冲着那些手足无措的孩子使了个眼色,有几个机灵的带头先站起来问了好,其他人也慌手忙脚站起来道了声“沈董好”。
沈务微笑着回了好,问了些“在公司还习惯吗”“年轻人多努力”之类的鼓励话,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们一个个被说的热血沸腾,恨不能现在就回去加班加点干活。客套完,沈务示意张释与跟他过去。张释与这边吃的差不多,打发了还在热血的学生,走到沈务落座的窗边,这位子周围有几株大型盆栽,隔绝了大部分实视线,挺隐蔽的。
“董事长,您来吃饭?”张释与看沈务面前摆的餐盘,随口找个话题。沈务示意他坐,他也不客气,拉开沈务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办公室定下来了吗?”沈务问。
“人事部还没通知,我等会儿去问问。”
“不用麻烦了,我办公室加了张桌子,你跟着我熟悉熟悉公司业务,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也方便。”
“董事长,我学信息的,您别强人所难。”张释与纠结地说
“我本来想让阿湛带带你,但是阿湛最近为了阿清的事焦头烂额,你既然这么说了,那阿湛只好受累了。”沈务眯着眼看张释与,明明是匹狼却笑得像只狐狸。
张释与听到沈湛就想起沈清。自从沈清说了那种话以后张释与对这方面就很敏感,他想起沈湛对沈清捧着宠着的那股劲头,有些头皮发麻,连忙说:“先生,学校规定,带队老师只负责学生实习相关事项。”
“那不如让你领导亲自跟我说?”
沈务就是Z大的财神,他这么说了,估计也知会过校里,张释与窝火答应,心里却骂着万恶的资本家。
……
沈务这个老男人,工作起来还是挺帅的。
张释与桌子上摊着上个季度的报表,上面的各种术语数字他看得头晕眼花,干脆丢在一边,咬着笔发呆。他对面就是沈务,沈务正在和分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认真看着屏幕,嘴里说的名词张释与听得半懂不懂,只是觉得真帅。
大抵男性天生有着对强者的崇拜,张释与以前只把沈务当成沈家当家,他知道沈务手腕通天,从没见识过,今天窥见冰山一角,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掌握着,并壮大着一个商业帝国,他对沈务产生了一点点敬佩之意。
只是一点点。张释与对自己强调。
☆、第十六章 意外
第十六章
“释与,我有这么好看么?”沈务结束会议后,看着发呆的张释与微笑。
张释与回过神来,尴尬地擦擦笔头上的口水。边上进行会议记录的小秘书捂着嘴偷笑。
“遇着问题了?”
“董事长,”张释与苦着脸说:“我真的没学过这些,连这些名词是什么都不知道,您就饶了我吧。”
“没人天生会,我说过你有问题可以问我,我教你。”
“您能教我几次?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公司怎么办?再说了,我的兴趣真不在这。”张释与叹气,“先生,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不是大少爷。”
沈务本意只是把张释与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也不是真的想把张释与培养成另一个继承人,如今目的达到了,松了口:“你不愿意,我不强求,不过办公室已经定下来了,就暂时如此吧,人事部有人事部的事,这点小事就别麻烦他们了。”
“是……”张释与暗骂沈务老奸巨猾,这么个破事拐那么大个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啊?”
“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我有这么好看么?”
“……”你好看,你全家都好看。
张释与想想,沈务全家的确是都挺好看的。
……
张释与整日对着沈务,头几天心里还是别扭,他在沈务对面坐着,每天来往的下属看大熊猫似的打量他,张释与只好弓着腰猫在笔记本屏幕后面假装不存在,谁知过了几天居然也习惯了。有意无意的,他连沈务的很多习惯都记得清楚。沈务只喝茶不喝咖啡;沈务有强迫症,用过的东西必须归于原位;沈务有一个助理三个秘书,二秘最漂亮一秘最能干……
总体来说张释与和沈务相处得还算愉快。各忙各的互不打搅,大多时候没什么交集。沈氏的员工都是工作狂,不到晚上九点连个下班的都没有,一个星期下来张释与带的那几十个实习生都一脸惨兮兮。倒是张释与,每天写写代码查看查看学生情况,没事干的时候就打打俄罗斯方块,不过老是死在第十二关,他眼睛跟不上小方块的下落速度。
张释与带这几十号人出来,最怕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有个男生使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