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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倦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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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极认真的道:“师父既然说叫一点红,那就是一点红了。”
  
  洪绡笑道:“你这样听话,想来一丈红省了不少心。”
  
  闻言,相思却垂了头,神情有些恹恹:“师父不喜欢我。”
  
  洪绡不信,道:“怎么会,这样乖巧的徒儿,又有谁能不喜欢。”
  
  相思摇摇头,终究没有回答。反倒向洪绡道:“师父心中总之是记挂着你的。”
  
  洪绡道:“我们相识足有十二年,她若是不记挂着我,也太薄凉了些。”
  
  相思便不再答话,只是静默地坐在一旁,不做声,也不动作。
  
  洪绡心中纳闷,一抬头,正撞上相思的一双眼眸,阳光下泛着粼粼水光,似语似泣,勾得人心里发痒。洪绡头皮发紧,无力道:“你该不会是一丈红的私生女罢。”
  
  相思道:“我是师父自路上捡的,是流民的弃女。”
  
  洪绡道:“那时候你多大了。”相思道:“十三。”洪绡道:“就是五年前吗?”相思应道:“嗯。”
  
  洪绡道:“那可真是巧了,我初见一丈红,也正是十三岁。”
  
  这句话好似一把钥匙,将洪绡脑海中的记忆纷纷给释放出来。她记起十三岁那年初秋,与师父一道,站在山崖高处远眺。从清晨一直到正午,才看到一袭红衣自视野的尽头翩翩而来。
  
  一丈红是师父的故交,两人见面后,絮絮地说着些热络的话。洪绡躲在师父身后,悄悄地打量,只记得那女子一双薄唇涂得赤红,似罂粟一般,勾着人。
  
  一丈红注意到少女的凝视,眸光流转,含笑地回望她。洪绡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惧怕,缩回了脑袋。
  
  师父拉着洪绡向一丈红道:“先前也和你提过,这正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弟,洪绡。”
  
  一丈红蹲下身子,问洪绡:“怎样写的。”
  
  洪绡不情愿地执了石子,在泥地里划出自己的名字。
  
  一丈红笑道:“这字真难看。”
  
  洪绡白过她一眼,恹恹地躲回师父身后。
  
  一丈红又道:“这名字和我不大对盘,洪绡,红消,可不就是将我一丈红给消了?”
  
  师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用得这样讲究。”
  
  一丈红笑道:“玩笑罢了,回去罢,我好替你瞧瞧病情。”
  
  师父点头应诺,途中却又道:“这孩子秉性虽佳,可性子却不大安分,往后还劳你多费些心。”
  
  一丈红没有答话,独自一个人走在前头。她对山上的路十分熟稔,无需询问便能找到回小屋的路。
  
  洪绡牵着师父的衣角,安静地跟着。大抵是有些困乏,只觉得前方的那道红色身影如烈焰一般灼烈炙热,却又令人觉得单薄。
  
  “洪绡。”
  
  一声轻唤将洪绡自记忆中拉回,一丈红的脸与眼前的小姑娘重合,令洪绡有些恍惚,她抬手遮在眼睛上,轻声道:“你远道而来,原当好好招待一番的,却不想还要累你做这些事情,当真惭愧。”
  
  相思柔声道:“不打紧的。”
  
  洪绡道:“我心里终是过意不去的,待我身子好一些,再带你去城中游玩一阵罢。”
  
  相思应道:“嗯。”她的声音不似初来时的低沉冷漠,倒隐隐有一种雀跃。继而又扶着洪绡躺下,掖了掖被角,静悄悄地走出门。
  
  洪绡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方才将手掌从眼前拿下来,手心有些湿迹,并不多,但眼眶的热意并没有消褪,反倒因为阳光的温度而隐隐变得更加灼热起来。
  
  洪绡嘴唇微动,轻声抱怨:“以我与一丈红的交情,怎么也应当算师叔罢。”只是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哽咽。
  
  她一时有些无法面对相思,不是因为旁的,而是相思的眉眼之间,着实太像故去的人。
  
  洪绡的眼睛模糊了,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流动,最终顺着眼角流入发鬓。她缩了缩脑袋,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洪绡不知自眼中不停涌出的泪水到何时方才停止,只觉得倦意涌上心头,迷迷糊糊地便睡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在路边买了一份炸土豆,带回来一吃,嘎嘣脆,没熟。
  打开电脑发现文章属性竟然自动校正了,这是有一失必有一得吧。




☆、蝰蛇

  洪绡是被屋外的打斗声吵醒的。
  
  尽管睡了许久,可困乏仍在骨子里作祟,她的身子蜷成一团,脸贴在微凉的丝制被面,好一阵才坐起身,散漫地向窗前走去。
  
  她虽随心所欲习惯了,但这样的懒散倒是头一回。一丈红过世的消息终究是在她的心里刻下不深不浅的烙印,正一点点磨蚀着她胸口的气力。
  
  打斗声愈发近了,叮叮当当清脆聒噪。
  
  一方咄咄逼人,另一方分毫不让,倒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斗。
  
  嘭!
  
  一道身影重重地砸在窗子上,那力道,震得窗闩也断做两截。失却了阻拦的窗户被那人的身子撞开,眼见就要撞上洪绡,那人的身子却突的停在空中,继而以更加迅速的势头朝栽进窗外的软泥里。
  
  相思隔着窗子问洪绡:“吵醒你了?”
  
  洪绡目光越过她身周的空当,看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的人,问道:“神机门来人了?”
  
  相思亦随之看去,见那人挺剑再度刺来,不由蹙眉。但她并未立时迎击,反倒伸手将洪绡面前的两扇窗拉拢,一道细索穿过窗格,将两扇窗缠在一起。
  
  相思在外头打了结,洪绡推了推,窗子微微一动,无法打开。
  
  洪绡摇头轻笑,复又坐回床头。
  
  不一会儿,捆着窗格的细索解开了,相思打开窗,一手撑着窗栏,提身纵越,轻盈地落在房中。
  
  这时候洪绡方才见到,她的手中提了一柄长剑。
  
  洪绡问道:“解决了?”相思“嗯”了一声,将长剑递给洪绡。
  
  洪绡双手横握,只见剑柄之上刻着日月星辰,也不知循着什么轨迹排列,剑身极薄,不需使力便能轻易卷动,剑刃的锋利却能轻易刺穿人的喉咙。
  
  剑身上清晰地映照出洪绡的脸,里头的洪绡眸子漆黑发亮,一如幼童的澄澈,可笑起来,眼角确确实实已经开始出现细碎的纹路。
  
  洪绡抬头,向相思道:“确是神机门的佩剑,这人应当是神机门内得宠的弟子。”
  
  相思道:“我杀了。”
  
  洪绡道:“用的什么毒?”相思刚才关窗的行径正是一丈红从前惯用的,一丈红总将洪绡当作不经事的少女一般,生怕她给死人的惨状吓破胆子。
  
  相思道:“盛景繁华。”
  
  洪绡听说过这名字,传说能使中毒之人浑身呈现出极绚烂的粉红色斑块,远远望去,就好似一丛繁华开遍。
  
  一丈红在研制毒药上的天赋令洪绡的师父也时常感叹,倘若她愿将一分心力用于研读医术,此刻只怕也要成为江湖中人人巴结的女神医了。
  
  洪绡凝视着相思,心中却在思量师父的话。相思与一丈红有太多相似之处,相似得令洪绡时常也将她视作了一丈红。可一丈红已经故去,相思却还年轻,仍有许多时间令她重新走出一条路来。
  
  洪绡忖度一阵,对相思道:“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神机门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下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相思不为所动地道:“他们要来,我全都杀了。”
  
  洪绡紧了紧眉头,太息道:“杀心太重可不是好事,人皆是天生父母养的,谁的命都不廉价。”
  
  相思道:“有人要杀我,我便要杀回去。”
  
  洪绡道:“好了,休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阻得住他们一回两回,往后他们晓得你的厉害,许多人一涌上来,你一个人怎生阻拦得住?”
  
  相思低头想了想,闷闷道:“那可不好,我死了,就没有人保护你了。”
  
  相思说得一派理所当然,洪绡心中最柔软的一处似给轻羽挠了挠,鼻尖微微泛酸,不由拉了相思的手,笑道:“你这姑娘,说些胡话……”她的喉咙发紧,到后来竟有些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才稍稍好转,道:“我的书房里有处暗格,你从里头取几张银票,去东市买一辆马车,再瞧瞧有什么日常需要的东西,也一并添置了,过午咱们就走。”
  
  相思点头应允,洪绡便拉着她,絮絮地说了暗格的方位,机关的开合方法等诸多事项,一路将她送到卧房门口,笑道:“早去早回。”
  
  相思连连点头,乖巧无匹,哪里还像是刚刚杀过人的女魔头。
  
  目送着相思的身影走进书房,不多时又走出来,向着洪绡点头示意,走出院子,仔细地锁了门,径直走了。
  
  洪绡就着门槛坐下,这大院她刚买下不久,原打算在这里住一阵,与葵娘好好聚一阵,叙叙旧情,没想到变故突生,竟然这样早就要将它舍弃了。
  
  对这个临时居住的地方,洪绡心中决计说不上留恋,单是有些失落罢了。
  
  院角的一丛泥土动了动,一只手从土里钻出来,继而是整个身子。
  
  是那个被相思“毒死”的人。
  
  刚才那一瞬间看得并不真切,这时候洪绡才注意到,这神机门的弟子,个子太过矮小细瘦了些。
  
  他拍了拍浑身的尘土,见了洪绡,却并不局促,从容不迫地向洪绡走来。
  
  他的身上粉色斑点,正在一点一点变淡,消隐。
  
  洪绡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是了然,她看着来人笑道:“你是特意来为我送行的吗?”
  
  那人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轻易就落跑了。”声音娇柔,听来竟然是一个女子。
  
  洪绡笑道:“我自来就学不会那些打打杀杀的功夫,倒是脚底抹油这一套练得纯熟,遇到这样的大事,只得逃之夭夭。”又拍了拍身侧的门槛,说道:“站着累,来这坐坐罢。你顶着陌生的脸站在我面前,我瞧着也难受。”
  
  葵娘一手遮了嘴,咯咯娇笑道:“胆小鬼。”她的面目仍是一个干瘦的青年,却做出风情的女子模样,瞧来着实令人浑身一寒。
  
  洪绡收了笑脸,淡淡地道:“将你这做派也收起来罢,你不是一丈红,学不来她的风姿。”
  
  葵娘的笑声突兀间中断了,她的笑脸僵在当处,好似滑稽戏一般。她冷哼一声,嗤笑道:“你如今逍遥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洪绡道:“倘若心逍遥,又有何处不是逍遥乡呢。倒是你,几年不见,像是入了魔障。”
  
  葵娘的目中透过一丝阴狠,原本有些僵硬的面目愈发狰狞,她狞笑道:“魔障?不,这可就是我的真面目啊。”
  
  洪绡叹道:“所以他们说的蝰蛇,果真就是你。我们所相熟的‘葵娘’,也是你万千分身中的一人罢。”
  
  葵娘在洪绡面前一步远蹲下,眼神闪动,竟然忽而变得如少女一般纯真,她注视着洪绡,唤道:“洪姐姐,我要成亲了,你来陪陪我好吗?”继而好似变脸一般,眯缝起眼睛,尽是促狭与算计:“你觉得怎样呢。”
  
  洪绡道:“还是从前瞧来顺眼一些,只是如今知道是假扮的,便愈发觉得没趣了。传闻蝰蛇的面目凶煞,原先的‘葵娘’想必连脸也是假的。”她还有一句不曾说出,那就是蝰蛇面丑心恶,可谓是心如毒蝎,丑如无盐。洪绡念着与葵娘往昔的情分,终究不忍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葵娘抚着易容的脸面道:“真正的葵娘,是西北边境处的一个少女,她的面目生得好,男人们为了她争得不可开交。我偶然瞧见了,便剥了她的面皮来做面具,果真是十分美丽。啊,那张脸可当真是光滑细嫩,哪像这张面皮一样硌手。可惜给那该死的神机门人划破了,该死,该死!”
  
  洪绡道:“残害无辜的女子,那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葵娘恨声笑道:“倘若换了你们,就算是快意恩仇,潇洒恣意了?”
  
  洪绡道:“我们可不会残害无辜。”
  
  葵娘像是听见什么极可笑的话,道:“分明是江湖中人人喊打的老鼠蟑螂,却总是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偏生还有一些人猪油蒙了脑子,将你奉作江湖奇女子,也不嫌恶心,呸。”
  
  她一口唾向洪绡,洪绡起身躲过,但污了门槛,怎样也坐不得了。只得斜倚住门,轻声道:“你专程到我这里来一趟,就是想呈呈口舌之快吗?”
  
  洪绡站起来,比葵娘高出半个头。这样的压迫感使葵娘退后一步,继而瞧见洪绡衣衫散乱,长发也随意地散在身后,有几缕碎落地散在肩头。她身上的毒仍未除净,因着一番动作费力,面颊微微泛红,衬以嘴角天然扬起的弧度,另有一番温润之美。
  
  葵娘不由升起自惭形秽之感,心中却又莫名升起一把妒火,越烧越旺。这嫉妒令她几欲杀死洪绡,剥除她的面皮来做面具。可心底的盘算总算让她忍住了这一番冲动,铁青着脸,道:“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洪绡饶有兴味地拨着腕上的翠玉镯子,笑道:“你露出真面目处处恶语在前,此时再有求于我,不觉得晚了一些?”
  
  葵娘冷笑道:“只是一桩交易,你愿做就做,不愿做,我大不了将你杀了,做成人皮面具,怎样我也不亏本。”
  
  洪绡啪啪地拍掌几声:“趁虚而入,好算计。我此时毫无还手之力,你仍旧不动手,想来这桩交易,做成的好处远比杀了我大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庆祝,继续发。
  我有存稿我自豪。




☆、来客

  葵娘咧嘴笑道:“你若是答应,那自然划算;可你若是怀了别的心思,那就只剩下一张面皮的价值了。现下就算你还有一件‘天下缟素’也救不得命了,我的洪姐姐。”
  
  洪绡懒懒的应一声,将些许凌乱的头发拨到身前,长发如墨,蜿蜒至腰间。以指为梳,仔细地梳弄着,并不将葵娘放在眼中。
  
  葵娘给她那浑不在意的模样激得心中又是一怒,差些便要发作起来。总归想起自己的谋划,好容易方才生生忍住。只是银牙交错,咬得牙根生疼,接下来的话硬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我要你去北塞岳离宫取一本功法,这可是你的拿手活啊,神偷女侠。”她本拟说“以你的本事,做这件事便如探囊取物,并不困难”,可见了洪绡的可气模样,出口的话也满是嘲讽之意。
  
  洪绡手指一滞,伸左手扶上门框,轻叹一口气道:“我最拿手的本事,我原以为你还记得的。”
  
  葵娘一怔,猛地想出她话中含义,遽然色变。忙伸手去抓洪绡,眼见手掌已经要搭上洪绡肩头,尚来不及松气,手下便又是一空。只见洪绡身子向后仰倒,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葵娘一招不中,正要卷土重来。忽听得四面八方传来簌簌声响,不知从何处突的急射而出成千上百的暗器,夹着风声,向她汹汹而来。
  
  葵娘应变极速,腰肢一扭,往后急退几步,堪堪避开侧面飞来的一波暗器,却又给正面的一丛细针惊得连做了几个后滚翻。可那暗器难防,腿上仍旧给扎了一根长针,些许酥麻自伤口处传来,葵娘怒道:“你竟然使毒!”
  
  洪绡已经自地上站起,她的身子有些虚弱,这一番动作很是费力,抚着胸口急喘几口顺了气,方道:“只是些迟缓毒,要不了命的。”她整了整衣衫,好整以暇地道:“待佳客以热茶,待恶客以毒药,倒是相宜。”
  
  暗器仍未停止,转眼又是一波袭来,葵娘脚上带伤,行动便不如先前一般灵敏了,虽是勉强避开一波,却也满面通红,尘泥满身,甚是狼狈。纵跃之间又不小心给一块石头绊倒,虽应变及时,一手撑住地面,不至于摔得鼻青脸肿,却也单膝跪地,一时无法站起。
  
  洪绡道:“唉,客人这样大礼,可叫我这做主人的好生不自在。”她口头虽是不饶人,可见了葵娘的模样,心中却丝毫无法高兴起来,反倒是好似给阻塞住,百位陈杂。轻叹一声,背转身,就要进屋去。
  
  忽然,头顶的阳光一暗,地面的影子突兀地多出一人,风声自身后传来,继而一道大力猛地击在洪绡身后。洪绡蹬蹬地向前跑出好几步,终究也未能卸除这道力气,一个站立不稳,便俯身倒下。
  
  洪绡气力不济,虽也伸出双手去做缓冲,却也料想自己大抵是要脸面朝地,摔得七荤八素了。
  
  也就在这当口,一双柔荑突然抵住洪绡肩头,轻巧地阻住她的下坠之势。洪绡的手掌不及收回,亦攀住对方的肩头,轻轻一笑,正要说出感谢的话,骤然间脑中一阵晕眩,喉头涌起阵阵腥甜,不由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那人胸口白衣上登时多了一团血污,很是夺目。
  
  洪绡想要站直身子,可双脚疲软,怎么也使不出气力来,若不是给这般扶着,她早似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洪绡正要开口让来人将自己放在一旁坐下,突然间那人往后腾跃几步,左手揽住洪绡腰肢,右手在腰间轻抹,一柄长剑突兀地出现在手中,那剑刃寒光使得洪绡不由泠泠打了个寒颤。
  
  这可是实打实的神兵利刃,单是瞧着,便有令人胆寒的气势。
  
  长剑舞动,洪绡转不动身子,瞧不得身后的情形,但听得噌噌几声轻响,料想是兵刃相击,可这人手中长剑实在太过锋锐,直接将对阵的兵刃削断了。
  
  又听得几声脚步,继而是葵娘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要救雪上飞鸿?”
  
  来人并不答话,剑舞风声,倒甚是悦耳。
  
  洪绡心中亦是暗叹,好强的功夫。她虽瞧不见,可那长剑挥出,招招带风,利落干脆,葵娘竟丝毫不能将这节奏扰乱半分。若不是带着洪绡,那人早已经将葵娘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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