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求给个收藏,给个爪印吧(*^ω^*)
☆、杜少
来者不是别个,竟是杜家大少杜如忌。
杜如忌带了两个随从,三两步跨进屋子,毫不客气寻了椅子坐下。随从手里拿的正是方才她悬出去的布告。
美人舍里本有两个打完酒闲聊的闲客,但杜如忌前脚踏进门,人家后脚就低眉佝腰出去了。李老板见状,脸色也变了,赶紧上前收拾桌子俯首呈上点心。
她在一旁安顺立着。杜如忌这人她先前见过,平日卖酒也没少听路众嚼过此人故事。这人不过莲安城县令的泼皮儿子,成日借老爹名誉胡作非为。上回林绣香之事怕那杜大少对她还有印象,此番虽不晓得来做什么,但到底还是不惹这赖头的好。
这般一想,她遂埋了头打算避到里屋去给小翠枝帮手。
“你,给我站住!”杜如忌刚喝一口茶,余眼就瞥见一抹熟悉影子,腾地就起了身。
她本能住了脚步,硬着头皮转身。
“呵,真叫我见到熟人了。”杜如忌冷笑,移步仔细瞧了眼,马上认出了白桃花便是此前与王明修一路的。
这几日被老爹罚了面壁,杜如忌几天没好过的。今日奉老爹之命办事,他才算得了机会出门。不甘不愿来了这酒舍,冤家路窄倒让他见到了这丫头。
“杜大少爷,您来敝舍所谓何事呐?”李老板瞧杜如忌神色不对,赶忙上前鞠礼解围道。
这一话倒让杜如忌真想起了正事。他甩了她一眼,捊起雀色长袖却不得尚且把此事放下。
“对了,你这店里可还有其他伙计?”杜如忌回到椅子上,晃着二郎腿打量酒舍内外。
“小店食客三两,哪用得着请伙计的,平日在下忙蹿两趟便够了。”
“那这招工布告又从何而来?”杜如忌晃了晃随从递过的布告,显然不满意李老板的答复。
一早,老爹便遣了人让他到城东带一个人。说是城东酒舍一名伙计,想着不打紧的人让下从去罢,哪还让他出马。可传话的说杜老爷嘱咐得少爷亲自去,且万不得误事。被老爹罚了两日禁闭,他也到底老实了些,想着不能再触了老爹的霉头,他后脚就出了门。
杜如忌其实对皇都的人并无多好感,只是近些年自家老爹依仗得多些,与皇都人联系就紧了几分。莲安城距扬城到底也有半月车程,杜家虽与那燕家有几分关系,但实则也轮不上什么实在亲戚。那些个皇都来人,清傲贵气,多是一副瞧不上他们的模样,他虽不多见,但心底多也不喜。
这回不须多想,必又是替皇都人办事。杜如忌全程拧着眉头,胸中十分不悦。
“杜大少,那伙计是我招的。”想着这杜如忌必是来找茬的,她知躲不了,遂示意李老板自个儿便迎了上前。
“哦?你?”杜如忌颇为惊愕再度瞧上眼前的麻衣姑娘,蓝布巾子,鹅脸星眸,只是脸廓稚气,分明还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但言行谈吐倒成熟老练不似十多岁。
“正是,前日我与李老板达成协议占了他一排货柜。如今是两家生意,酒舍客众自然多了,而我挂一张招工布告又何来疑问?”杜如忌为何不摆明了税银之事,反而对这招工布告来了兴致,实在让她难解。
“本少爷倒没闲心管你布告之事,我只问你酒舍当真只有你们几人?”杜如忌不耐烦摆摆手,一边使眼色让随从四处翻搜。
这杜大少此番前来到底意欲何为?不为税银,不为私事……听他这语气倒像是来寻人的。寻人?她想到此处,心里倒惊了一分。
“哟,可算见着了。”
随着杜如忌一声轻呵,她目光刚移,便见雪色从外头进门。
他依是穿着秀才爹的一身针脚粗糙的麻布衣裳,窄袖窄领,粗衫泛白。饶是一件丑俗衣裳,落在少年身上却显出清尘的味道。少年天生薄资淡色,皓雪艳绝,笼着一身粗麻,倒惹了一生垂怜魅姿。
少年赶早就被她使去街巷里发单子去了,秀才爹给的糙纸不多,就剩这几十张,原想容少年发完便休息半日。只是一闻见杜如忌的语调,怕是来者不善。
“杜大少应是认错人了。”雪色不是莲安城人士她有断定,若非近日发单子,他也鲜少出门的。按理说不会与这杜大少有半毛联系才是,难不成雪色外头惹事了没同她交代?
她刚甩了一眼过去,见雪色也是一脸警然盯着杜如忌,看来事有蹊跷。
“家父有闻雪色公子姿容艳丽,气宇非凡,故请公子府上一聚。”杜如忌有模有样作了个揖,神态倒十分恳切。虽说理由是他随口冠的,但皇都要的人必是他惹不起的,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再说眼前之人光是姿容神采,旁众都不可一比,他平日莽撞但大事倒也留了心眼。
杜衡远要见雪色?仅凭姿容艳丽,气宇非凡就让县太爷召见?还真是个不成样的理由。
“杜大人身份尊贵,咱们不过平头百姓,怎地还有幸造访大人府邸呢。切不论雪色举止粗鄙,若是言辞冲撞大人咱们也担当不起。还请杜大少回禀过杜大人,就说雪色长在庄稼地里不懂礼节规矩,惶恐惹恼了大人清净,还望大人见谅。”她冷哼一声,雪色模样周正,才往外晾了两人,倒就有人寻上门来了。
“本少爷亲自来请,自然是思虑周全的。难不成雪色公子还不肯给面子不成?”那少年不见回应,旁边麻衣姑娘倒一词一句不肯退让。不过杜如忌蛮横惯了,他要请的人哪会有请不动的。
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却一时半会也寻不到理由反驳。
“我去。”沉默良久的少年开了口,恬淡静雅,平无波澜。
直至雪色跟着杜如忌出了门,她还没明白少年事无关己的泰然神色。
少年倒是坦然的,周遭人却议论纷纷。杜如忌等人身影尚未远去,早就旁观在外的众人便进门拉扯探问。她笑嘻嘻搪塞过去,借机从后门溜了。
她出门却并非为了少年之事。雪色向来清傲,一举一动倒也十分稳重,这回肯安稳随杜如忌走,她并未有太多担心的。等他回了,细细再问个清楚也不是什么打紧的。
反而,近日移到莲安城卖酒,那城南的梅先生隔日便遣崖儒过来慰问。言辞虽不明切,但她一想也知这梅先生必是为讨钱之事。
明说倒也好了,偏偏每回崖儒带话都是阴一句阳一句的。她竟是不明白了,这日进斗金的梅先生何苦为了她指甲盖大的钱财日日紧逼呢?明讨硬要也正常,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这梅先生要债不温不热的,倒让她瞧不出心思来。
才拖欠了几日,她竟挨不下去了。索性厚脸皮问张爷要了近日卖酒存的几块银两,想着先送些过去堵一堵这梅先生。
春深日盛,媚艳俗阳落在青苔黛瓦之上,绿油茸毛细细从黑褐裂缝张开。矮墙旁侧的桃李,枝繁叶茂,青黄果实幽密轻垂。过往石板尘土飞扬,满载货物的牛马匆乱隐却集市人流。
她轻车熟路穿过街角巷道,步子不快,半个时辰也到了城南。
梅宅前有大片桃竹林子,梅竹艳精心打理,桃竹茂繁却有致,苍翠也妖娆,衬着小溪流水,黑土石桥,别有一番风味。
她沿着小路,却嗅到一股子难闻的鱼腥味儿。再两步,细碎繁吵声入耳。
等她近了梅竹艳的茅草屋子,她才晓得是怎回事。
“崖儒小哥,这些个鳜鱼请先生务必收下。”说话者身边是一个大竹篾篮子,用青翠新荷叶子盖着。
她还未近身,竹篮子里一股子鱼腥味就重重扑过来。一篮子鳜鱼?这对莲安城普通百姓可是大礼了,这梅竹艳身价抬得倒是高的。
“文姑娘,我家先生一向只收金银珠玉,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崖儒皱着眉头,这文家姑娘近一月没少往这送鳜鱼的,想必家里的也怕是扛不多时了。只是师傅做事向来不谈人情,他虽有同情之意但也不敢多说。
这文姑娘她是见过的。当日云湖那个机灵灵娘,可不是眼前这个困窘姑娘。灵娘给她印象不错,干练爽直,应该是个懂情理之人。就是不知,灵娘求这唯利是图的梅先生做甚?
“多日不见,看来梅先生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她走近瞥了眼崖儒,语调颇是不屑。
“你来做什么?”崖儒抬眼见到她,也顾不得外人,语气也甚是不悦。
“崖儒小哥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来探望先生的。”闻了崖儒此言,她倒悻悻笑了。
那灵娘听了,这才回头看她。仔细盯着她瞧了一眼,但灵娘神色淡淡,不知到底是否认出了她。
“先生早时出诊尚未回来,两位请回吧。”崖儒上前挡住篱笆口,冷脸做了请的手势。
崖儒待她向来刻薄,她倒没什么在意的,只是灵娘现下神情明显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活啦(^_^),最近会稳定更文滴^ω^
☆、鳜鱼
那灵娘听了,这才回头看她。仔细盯着她瞧了一眼,但灵娘神色淡淡,不知到底是否认出了她。
“先生早时出诊尚未回来,两位请回吧。”崖儒上前挡住篱笆口,冷脸做了请的手势。
崖儒待她向来刻薄,她倒没什么在意的,只是灵娘现下神情明显不对劲。
“崖儒小哥,还请……”听到崖儒下了逐客令,灵娘再也沉不住气,眉宇间还闪现几分慌乱。
只是有人似乎刻意不等她说完,一声惊呼便打住了她吐了半句的话。
“啊呀!这就是鳜鱼?好稀奇。”她附身掀开半掩的新荷叶子,入眼真是满篓子青白肚皮的肥美鳜鱼。这篮子鳜鱼鱼嘴鳃盖紧闭,眼珠黑白分明,鱼身粘液干净清透,定是刚下网不久的新鲜货色。
鳜鱼?想想竟又是一月月中。这灵娘还真非一般渔女,四月云湖捕鱼船只该是早时才准许下的水,这灵娘何德何能不过几个时辰就弄到这大篮子的鳜鱼,竟还运到城南了。
再者杜衡远有令,凡今日捕鱼者,捕鳜鱼不得超过十斤。而灵娘篮子里的鳜鱼,显然不止十斤的。这灵娘的胆子还真够大的,光天化日之下铤而走险,也不怕让人告到杜衡远那里去了。
“姑娘,你话多了。”灵娘明显没料她会有此举动,马上回神出手拣回叶子铺好。再回头看她时,眼神多了几许阴翳。
“呵呵,文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瞧见这鳜鱼新鲜平日也没机会见到,今日瞧到满篮的,故而多了几分吃惊。”她会意笑笑,接着又道,“既然梅先生不收,不知姑娘可否卖几条与我?难得一见,也想要回去尝尝鲜的。”
灵娘本对白桃花的行事稍有不悦,但对方态度诚恳又做了一番解释,她也不再追究。
连着两月,她一有时机便翻山越岭寻打渔之处。自从杜衡远云湖禁渔以来,世代捕鱼为生的文家日益萧条。家中唯一经济来源断了,文父此前常年寒水捞鱼又落了病根,不仅财路断了如今还惹了一身病痛。莲安城郎中无能,父亲病情加重,她有心向梅竹艳求药,但一两黄金的诊金光凭她打渔哪里负担得起。迫不得已,她唯有趁云湖放令捕鱼之时,捞些鳜鱼盼那梅先生能够开恩的。
崖儒态度决然,灵娘自知无望。原本这些鳜鱼她也不敢放到莲安集市兜售,这会子梅竹艳不收,这篮子新鲜鳜鱼自个儿分吃了又可惜,若能换些银两自然是好的。
“姑娘既知是鳜鱼,那该知价钱……”灵娘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顿了顿又才道。
“市集鳜鱼珍稀,寻常的一斤也得一百五十来个铜板,遇到云湖刚捕上的鲜活鳜鱼,喊到两百铜板一斤也不在少数。”她从桃木篱笆上随手掰了一根细枯木,边说着边拨弄着手下的鳜鱼。一斤一百五十,这篮子鳜鱼少说也有三四十斤,这么算下来,怕是得有个五六两银子。只是灵娘这鱼多来有些来路不明的意思,否则,她怎会直接扛着一筐子鲜鱼到人家门口来了。若是换了钱,以她的身手,攒下一两黄金也用不了多久。想必是来路不正,这鱼也不能见光的。她转而笑笑,接着又道,“文姑娘卖与我,一斤一百个铜板该是不亏才对。”
崖儒在旁侧听得吃惊,这白桃花前边说最多能两百铜板一斤的,后面又说一百个铜板都不亏。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灵娘现下也是一怔,她虽想卖些鳜鱼,但眼前丫头麻布粗衣,也没料她能拿出多少银子出来。哪想对方竟然三言两语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连价位也掐的准确。
“啧啧,白姑娘,文姑娘的鳜鱼是专程送与在下的,你要买鱼也得经过在下允许不是吗?”梅竹艳不知何时从桃竹林子里过来,青衫黑发,身姿清薄,唯嘴角一抹浅笑,细腻儒雅。
“师傅您回来了。”崖儒见自家师傅回来了,眉头终于舒浅了。只是,下一瞬又醒悟过来。师傅这话的意思是要收下那篮子的鳜鱼吗?
灵娘也愣在原处,她带着一篮子鳜鱼求药本也只是试试运气。前几回连这梅先生的脸都没瞧见,这次竟开口就收下了。
“崖儒,引两位姑娘先到屋里坐下吧。”梅竹艳步子很快,没等众人下文就只身进到屋里去了。
想着梅竹艳不收,她借机可以提两条回去尝鲜的。前身鳜鱼也不是罕见,只不过人工养殖居多,野生少见。哪晓得这梅先生倒是时机凑巧,突而就闯回来了。
她闷声随崖儒进了茅屋。周遭是竹子桃木家什,避风卷帘也是取的素雅紫竹。精细雕刻花鸟,玲珑打磨,有致铺陈窗际,簪上时节下的鲜花艳草,别是一番情致。此刻屋里熏的是荼芜香,沉寂悠然,清静迷人。屋里原木味也被消噬得干净。
她不是一回进这梅先生的屋子了,但这活脱脱的柔雅韵味还是让她不觉舒坦。
灵娘应是第一回进来,四处张望打量,眉眼多是新奇。
很快崖儒便奉了茶进来,只不过一眼认出那只清透玲珑的青瓷碗,她马上婉转谢绝了。灵娘本想接着,但见她未接灵娘也就推脱了。崖儒收回青瓷茶碗讪讪一笑,正欲开口,梅竹艳便从里屋施施然踱出来。
梅竹艳先前着的一身青衫,现下换了一袭绿墨长袍。袖口下摆宽长,由下而上一朵青线芍药逐见繁复。腰际青蓝绶带缀着清透翡珠,又悬了一根红绳碧玉。原本梅竹艳便是清瘦病态,霜姿傲雪,如今这副打扮更显得风流倜傥。
“我是来还钱的。”她被对方晃的心不在焉,稍有焦躁一把掏出银两表明来意。
“白姑娘的事我们稍后再谈,梅某现在还有客人在呢。”梅竹艳接过崖儒呈上的白玉茶杯,轻笑如水。
话题突而到了自个儿身上,灵娘本能有些吃惊。心里虽纳闷眼前姑娘与这梅先生竟交情不浅,却来不及多想赶紧接过话道,“灵娘恳求梅先生救救家父。”
“令尊之事梅某略有耳闻,梅某今日既收了姑娘鳜鱼,那姑娘所求之事梅某必定全力以赴。”梅竹艳手里的白玉茶杯一起一落,氤氲热气腾出清新茶香,素雅明澈。
“多谢梅先生。”灵娘身子一怔,明显愣住了。
她也不免被梅竹艳突来的善心愣了半晌,当初她因为雪色之事求药哪有这般顺畅。以至于事到如今她还有大笔银子没还干净的。
“姑娘还有何事?”见灵娘还未有离开的意思,崖儒上前敛眉询问,生恐惹了自家师傅不高兴。
“并无何事,那灵娘告辞了。”灵娘尴尬起了身,满脸通红退了出去。
梅竹艳神色淡淡,苍白手指握着手里白玉茶杯,一起一落。
“现下干净了,姑娘请说吧。”梅竹艳终于放下宝贝茶杯,抬起星眸,灼如萤火。
……
梅竹艳的待人之道让她寒噤。这逐客令下得未免太唐突了些,虽说应了别人所求,但瞧灵娘出门的模样。其中冷暖,自知罢了。
她不由得坐得笔直。她是来还钱的,又不是不还。
“当日欠先生八两银子九百四十个铜板,今日我带了九百四十个铜板过来。”她拿起包裹,一大堆零碎的铜板便哗啦铺到桃木桌子上。
梅竹艳悠悠起身,上前认真摆弄了两回。嘴角始终噙着笑意,就是侍奉已久的崖儒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下的八两银子我一定尽快送过来。”想是梅竹艳觉得还的太慢,她也跟着起身信誓旦旦道。
这梅竹艳日进斗金,怎就稀罕她这几个银子了。再说她又没说不还,为何这梅先生总是瞧她跟瞧贼似的。
“梅某岂不是还要再等上大半年姑娘才还得清,只是年下梅某须得离开莲安城,这可如何是好?”梅竹艳踱到紫竹帘子前,饶有兴致拨弄着桃木架子上摆设的镂空香薰炉子。
每回见面、不见面,寻找机会,这梅先生三句有两句都是讨债。
“我定在梅先生离开莲安城前还完银两,先生安心便是。”
百无聊赖般拨弄了半天香薰炉,梅竹艳任是半句未出。崖儒更是不敢多言。缭缭荼芜香绕了满屋子,细腻、绵长。
“先生要我怎么做?”诡异的静谧让她不由得对梅竹艳亮了白旗。这梅先生,一副霜姿病态模样,偏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姑娘这是什么话。”梅竹艳立在紫竹帘前,日光透过胭脂色的芍药簪花遗漏在他绿墨衣襟之上。他逆光轻笑,齿贝如雪。
再出梅宅时,她多了个身份。梅竹艳梅先生的学徒。咳咳,换而言之,仆从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日更一万,奈何手残T_T
☆、喝汤
再出梅宅时,她多了个身份。梅竹艳梅先生的学徒。咳咳,换而言之,仆从而已。
此外,梅先生慈悲心善,与了她三条鳜鱼说是拜师礼。她嘴角抽搐,却也不敢怠慢便虔诚从崖儒手里接了鳜鱼
郁郁提着三条鳜鱼回到美人舍,众人都吃了一惊。她婉转绕了过去,大家也没多问。
傍晚收工,眼见天色暗沉雪色还未回来。恐小翠枝回去晚了张爷担心,她用棕榈叶子拴了一条鳜鱼给她,遂让小翠枝先走了。
李老板从柜台里摸出半根粗烛,取了火石点上。搁在屋子中央半悬的烛台上,淡淡弱弱,却也能映出几个影子。
她反正闲着,趁着外头还有些亮光。又挑了条鳜鱼处理干净,在院子里浇洗。
“甄叔,我把鱼处理干净,等会得空,您撒些粗盐稍作腌制,简单搁进瓮罐煨上半个时辰,准能炖出一锅子鲜汤来。”她翻洗着鱼鳃,回头向着整理账目的李老板道。
“呵呵,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