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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夜后半夜就没离开过允祯身旁的灿英,这时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刚刚迷糊了个囫囵觉的他仍然觉得头昏昏的,舒展了下手臂,他注意到允祯侧脸贴在桌面上,双手悬空在身体两侧边酣然大睡的模样,便走过去弯□体,用肩膀架住双目紧闭男人的身体,把他扶到了床上,盖了一条棉被,让他好生休息。
坐在床边,李灿英把手轻轻放在允祯的袖口拍了拍,默然道:“对不起……”说完,这个长大了的男孩儿站起身,替允祯掖好被角,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合上门,咔哒两声沉重的金属声落下,遵化皇陵这处用来监、禁十四的住所就变得彻底安静下来。如果不算这屋内男人如打雷般的鼾声的话。
旭日东升,屋外几株榆树光秃秃的枝桠顶端很快被染成了金色。树下小径里镶嵌的鹅卵石被照射得闪闪发亮。夹杂在鹅卵石里枯黄色野草上挂着的白霜渐渐融化,滚落下坚强的泪水。在众多野草群中,仔细辨认,还会发现一两棵小野菊的身影,瑟瑟地正在抖动,似乎在努力抬高头颅好接受阳光的温暖。然而,这样生机勃勃的阳光仍然是被那发出鼾声的屋子拒绝的,不止由于那紧闭的门扉,还有大门上挂着的两道厚重的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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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寺
“十三弟,你今天能特地陪我同来,真是叫我感到意外!”胤禛瞧了瞧身旁的允祥,低下头继续转动手中的佛珠。眉宇间看上去十分从容淡定。
“皇上言重。”允祥回答道。
这时,他们兄弟二人正坐在法华寺寺内布置地极雅致的一座厢房内吃茶。常喜因为腿伤,没有跟来,胤禛朝门口一个小太监使了眼色命其退下,才对着近来日趋消瘦的允祥的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胤禛道,“十三弟,此刻这里没有别人,让我俩拉拉家常……”
“臣弟谨遵皇上教诲。”
“我不说了嘛,祥子,这里就我们俩,又不是在京城,我们大可以随便谈谈……”
“臣遵旨。”
“你……”胤禛生了气,脸皮微微涨红,瞪着允祥貌似谦恭卑怯俯下去的脸,沉声喝斥道:“抬起头,看着我!”
“臣不敢!”
胤禛恼了,“啪”地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从位子上跳起,指着允祥的鼻子怒骂,问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允祥听了,显得十分惶恐,佝偻着脖子垂在胸口,弯曲下膝盖忙不迭地朝对方跪倒。
“臣惊怒圣驾,罪该万死!”
“你……你……你也是这样?!你……你……你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来呕我?”胤禛气得脸发白,颤抖着手臂,握紧双拳,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男人,转过身,开始在屋内踱步,刚开始,他并不说话,但憋了一会儿,终于没能把这口堵在胸口的气消散掉,遂,怒火不由得不又爆发。他沙哑着嗓子低吼,一连说了十几个“好”字,才让扭曲的五官恢复平静。瞥了眼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允祥,又接着大怒。胤禛道,
“十三弟,别人不明白我,我无所谓。心里想的是但凡世上有一个了解我,懂得我的人便足够。知己不须多,一两人吾生无憾矣!然而,曾经我这般的想法看来是错了。错得一塌糊涂!这个装在我心头惦记的知己、兄弟竟是也和旁人一样了,一样地只晓得对我磕头,对我叩拜,而不再对我交心、说体己话……更别说从心底里理解我的苦,我的艰难了……十三弟,话说到这儿,你还要问我这个人是谁吗?”
“皇……四哥……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我要把恍惚不清仿佛做梦一般的你点醒!”
“恍惚不清?做梦?”允祥重复了部分胤禛的话,噙着眼角的泪水,看了他一眼,用袖子擦完眼睛,低头伤感了一阵,抬起头,眼光忽然变得坚定。他道,
“你以为我是那为女人身残心伤的老八老九?”
直到得到胤禛的吩咐,允祥才从地上站起,用迥然于曾经疲惫不堪的的目光打量起胤禛惊愕的脸庞。没等到他四哥开口,他便抢先做起了解释。
“啊……我终于得到了这样与四哥你这样亲近的机会……但是,更令我高兴的是……你还愿意让在朝廷做事优柔寡断的我称呼你为四哥……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什么……你说什么……”
胤禛走回到座位旁,深深地凝视住过分激动而眼皮颤抖的男人,取过桌上的茶碗,用撅起的嘴巴摩挲着碗沿,皱着眉陷入沉思。
允祥直爽简明的话很快把他打断。
“四哥,别想了!不用想!你我之间没有任何需要多想的问题。就像你我之间本不需要多余的间隙一样!哎呀,不管了,我可是憋不住了,让我把实情都告诉你吧……是这样的……在我为方濯莲安排后事的期间,我见到了……”
“方苞?!”一拍脑门,胤禛立即接住允祥的话,恍然大悟地笑叹道,“呵呵,这个老滑头,我早该想到是他!若不是他,你这个生龙活虎的好男儿怎能突然就转了性子,变得叫人扼腕哪!”
“四哥明见!”露出雪白牙齿的十三仰天哈哈大笑,站直如标杆般笔直的后背,走到胤禛身边靠近,两人紧握住对方的手,相互对视片刻,却说不出话。
就在彼此能分明辨析对方眼中泪光的时刻,十三重重跺了一下脚,笑骂道,“这个方苞老爷子,不光叫我天天装哀愁,还叫我事事装糊涂,待人一律装慈悲!唉,这回,他可把我害惨啦!”
“怎么会?”胤禛开心地拉着十三肩并肩同坐下,莞尔揶揄道,“他自家人还能害你不成?”话才说完,就有些后悔,偷偷打量了眼允祥,见他脸色如常,便放下心,知道方家大小姐的事最终是在他心头过去了。这时,允祥解释的话接着传递过来。
“当时,我确实为了濯莲的事伤痛欲绝,然而,痛了一段时间,也是自愈了。本来,我想四哥这时登临皇位,必定要有许多纷乱的事情需要我协助帮衬,谁知,那时的你,似乎压根把我忘了。在西北,你有年羹尧;在京城,你有田文镜。满朝文武,数不清的大小官吏;皇族宗亲,看不尽的八旗子弟。虽然那时我还处在濯莲的丧期,可是我这颗原本就想大干一番作为踌躇不已的心却是跳腾得更加不能安定了。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在驱使我马上就要干些什么,仿佛摆放在我家中濯莲的牌位长出一双人眼,时刻盯着我,关注着我。这种急迫的心情在当时简直就要把我逼疯。情场失意的我,竟是在官场也不得志。于此期间,我只好用醇香的美酒来麻痹自己。‘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真可谓那段日子的真实写照。还好,幸运的是,很快,我就碰到了方苞方老爷子。在得悉了我心中的忧愁与不快后,他给我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让我用萎靡不振的外衣掩藏好、保护好自己。
“他分析告诉我,说四哥你其实是心疼我,舍不得在大刀阔斧劈砍掉前朝扎手荆棘的时候用我这把利刃,让我在刀鞘中耐心等待。并借用濯莲之死的事情来掩饰自己。‘不要以为你是在利用死去的濯莲,来达到什么个人的目的!你要真这样想,就错了!大错特错!濯莲要是活着的话,她一定乐意为你去做任何的事情!更乐意你活得好好的,不被暗处的敌人陷害,而被皇上提拔栽培!’听完这些,我就不再执拗了。
接下来,他又让我舍弃曾经的处世之道,磨圆所有尖利的棱角。‘没有自己特立独行的主张,就不会被人妒忌,被人中伤。凡事装糊涂,眼不见为净,才是非常时期最高明的保身之道。’方苞说着,又对我讲,说是出登大位的四哥你,乍逢继位,必定是以朝廷大局为重,在当时,尤其是西北的叛乱为重中之重,因此,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到我也是自然的。方苞让我一定要在四哥忙碌于朝政大事之际学会明哲保身,并笃定将来我自有用武之地……”
“此外,为了混乱老八老九那边的视听,方苞又让我特地为了胤礽的事和你冲突,并一直到今天保持这烂好人的形象下去……方苞还说……还说……”
“说什么?”听到此处已收敛起全部笑意的胤禛,嘴角边最后一丝柔软的线条被冻结,听到此处冷冷地问出声音。
“唉,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方苞事先对我言明,叫我万不可把他给想的这番主意说给四哥你听……说……说是怕惹四哥你不快……可是……可是我就是这样不会演戏的人啦……四哥你这样真情待我,我又怎么还能拿虚假的那一套与你应对?知己的心,是互换的……将心比心……四哥,你又何尝不是一直都在我的心底?!”
说罢,十三扑通一声跪倒在胤禛脚下,前额贴地,大声请求胤禛宽恕他的欺君之罪。后者淡淡地扬了扬眉,摇起头,说是自家兄弟,何来之罪?温言宽慰了几句,便站起身,走到十三跟前,弯下腰把他扶起。拉着允祥走到窗边,看了眼红日,遂又把今日法华寺的详细安排说给了这位弟弟听。
听完,十三为安排中的一个关键环节质疑。
“为什么,为什么取下年羹尧头颅的人一定要是十四?从遵化赶到这里,即使他那匹旋风,也要一个多时辰……既然此处埋伏众多,不算那近来与老八老九走得极近的隆科多,随便哪一个侍卫都可以要他年羹尧的命,就是我,我也行呀,何必要多此一举,非要遂了老十四的心愿?”
“不,是我的心愿。”莫测高深的笑容展现在胤禛嘴角,他残酷地笑了。笑得叫允祥后背发冷,掌心一片虚汗。允祥说他不懂,问胤禛这样做的本意。胤禛没说话,从袖口取出一把匕首,塞到十三的手里。
接过冰凉刀锋的匕首,一只刻画得栩栩如生的蝴蝶在七彩光线下跳入允祥的眼睛。一时间,他咽喉被堵住,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又犹豫地问,
“四哥,万一,我是说万一老十四他不来呢,我们该怎么办?”
“绝对不会。”胤禛答道。
“如果呢?我是说假如出现这种可能的话……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备一个万全之策?”
胤禛愣了愣,呆呆地凝视十三面孔半晌,才果决地吐出几个字,道,“没有万一。”
走到窗边,支开窗户,山涧里淙淙的瀑布声从远处清晰地传递过来。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鸟雀虫鸣婉转柔细的低吟。清晨爽朗的空气充盈进房间,让头脑正有些发胀的两人精神为之一振。很快,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十三会意地看了眼胤禛,朝他点点头,颔首走了出去。
片刻后,允祥折回,端着一张适逢大乱仍面不改色的镇定面孔站到了胤禛面前,用略带急促的声音凑在他四哥耳边,轻声道:“他来了。”
“哼,老十四从来都是这样,耐不住的性子!”胤禛冷笑着说道。
“不,四哥,不是十四,是……”
“那是谁?到得这样早?”
——窗缝掀开处,露出年羹尧高大强壮的背影。
下了马,把兵器交给随侍的清风皓月吩咐他们在后堂休息后,他正坏笑着与隆科多、觉明低声交谈。
胤禛刚刚有些骚乱的心在捕捉到这抹称得上奸诈的笑容后,突然变得彻底安静。注视着目标人物的脸,他低下头,紧紧盯住手里的茶碗,不再抬头。心想:“两个时辰后,随着手中茶碗一同粉碎的,还有别的东西,不是么?”
☆、CHAP137 法华寺事件3
“老隆,你方才拉住我干什么?”
觉明望着年羹尧跟随几个侍卫远去的背影,把牙齿咬得兹兹直响,恨声道。(因为日渐熟悉,觉明不再称呼隆科多为大人,而改称老隆。)
“不拉住你,还让你藏在袈裟下的家伙露出来么?”
已鬓角斑白的隆科多警觉地张望了下四周,见没有人,才朝觉明使了个眼色,招呼着他一同走到右边背风的一处墙角下,才又接着往下说,
“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忘了,要想杀这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姓年的狐狸,奸诈得紧,若是事先被他嗅到了点气味,若再想暗地里动手,怕就不容易了。”
听到他这番言之凿凿的道理,觉明弓着背,垂下手臂,不再吭声。接着,靠在墙壁上的这位法华寺的主人浓缩住他眼里的精光,瞄准了墙角缝隙里钻出来的一根细野草,就这样,足足看了一刻钟的功夫,浑身一动不动。仿佛站着也能坐禅入定了一般。隆科多瞅瞅觉明的模样,垂下眼帘,幽幽地问出声音,
“大和尚,到了这时,那件事你还差我一个答复……”
“哪件事?”
觉明正疑问地皱眉,却在看见隆科多眼里狡狯的眼神后,恍然大悟,一边摇头,一边呢喃着说不行。
彼时老九老八出事的消息被胤禛封锁住,没半点泄露。隆科多觉明均不知情。再者,为了安全起见,胤禛昨天起就把隆科多调在身边,其完全失去最后与允禩联络确认的可能,仍只循着三日前在廉亲王府邸的密谋行事。而觉明因为身处京郊,更是与京城消息不灵。
“不,”觉明接着道,“大丈夫行走江湖,靠的是恩怨分明。正所谓有仇报仇,有恩抱恩。年羹尧这厮害了我们帮里的老大,他自是与我结仇,为了帮内数千兄弟的利益,为了让李老大在九泉下得以安息,他年羹尧的小命我不能不取,这是仇;至于恩,自然便是当今圣上待我的拳拳关爱之意……没错,脱去这身袈裟,我是黑鹰帮的猎隼,但昔圣上搭救脱离深牢大狱的旧情,我依然不敢忘记……俗语说得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虽然似乎对作为凡物都唾手可得的天子的他而言,没什么太多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但是,我对皇上的谦恭之情是不容置疑的……”
听到觉明把话说到如此直白的地步,沉闷的鼻音从隆科多的鼻孔里呼出。
“是啊,”身材矮小只够到觉明胸口的他喟叹一声,调转过打量对方的视线,蜷缩起手指窝成一团磨蹭起自己的下巴,沉默了会儿,继续道,
“大和尚说得没错,但……你别忘了……八爷……也待你极好的事实……”
经这么一提醒,觉明骨碌一下转动起眼珠,斜睨了身旁男人一眼,低沉着嗓子回答说是他知道。
“知道?光知道怎么行?现在到了该你体现出具体行动的时刻!就算是知恩图报,也得讲究个公平不是?难道比起救你走出大牢的雍正,八爷送给你的二十万两银子就是空气?别忘了,正是靠的这二十万两,你们黑鹰帮才从债务的泥潭中走了出来?比起救你一个人来说,八爷救的可是你们整整数千个兄弟!这等滔天澎湃的大恩情与个人狭隘的利益比起来,孰大孰小,大和尚,你自己掂量着吧……”
“你……”觉明被说得满脸涨红,不由急了,抡起粗壮的胳膊在半空中比划了数个来回,粗着嗓子给出辩解。
如下说道:
“你休来诳我!什么是好人,什么是恶人,我自问还不糊涂……”
“嘿嘿,”冷笑一声,隆科多双手环胸,眯着眼睛往觉明身体这边走近一步,伸出食指用力地戳在觉明的胸口,狞笑数声,道,
“好啊,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怪不得前几日我一再逼问你此事上最后的态度,你总是躲躲闪闪,避而不答,却原来……却原来早就存了和我们各行其道的心!好好好,你恩怨分明,你明辨善恶,我们……高攀你不起!”
“老隆,你说的哪里话!”觉明摊开掌心握住对方的手,却是立即被甩开。觉明走到隆科多面前,却又是立刻被给了个背影。觉明不禁跺脚连连叹气,解释道:
“老隆,咱们多年的交情,我可不想在这事上和你发生什么误会。你且听我把话说明……昔日雍正救我,那是出于道义,出于完全没有利益驱使的善心;如今呢,八爷厚待我,厚待我黑鹰帮帮内的兄弟,这是出于什么?道义?善心?骗鬼去吧!老隆……凭着咱两多年的情意,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识时务?什么意思?”
“——八爷并非能长久依靠的靠山!”面对老隆的质问,觉明简洁地给出答案。
“嘿嘿?谁说的?大和尚……我差点被你唬住……什么叫靠山,什么叫不能长久依靠?我呸!大和尚胡乱放屁!”
说着,张开手指,在鼻前做扇子扇风状。
觉明正要开口,却又被隆科多抢先,接着道,
“告诉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昔者贱民都可发出这样豪迈的呼唤,更何况咱们皇室宗族嫡亲的血脉呢?住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和尚,你先听我说……你必定要说八爷残废了,没指望了,是也不是?
“嘿嘿,告诉你,八爷早和我谋划好了,只要趁着今日雍正出宫远离禁军孤身在外的机会把咱们这根眼中钉、肉中刺给彻底拔除,后继大位之人,将由八旗宗室各个旗的元老族长集中推选,也就是说,只要今日废了雍正,即便八爷不做这紫禁城的主人,皇族内部的候选人还大有人在呢!这点压根不用担忧……”
“不,我担忧的并不是这点,”尽管被一再阻止,觉明还是把他打断了,不再看身旁的男人,他伸出手指抚摸上方才吸引住他视线的那根长在墙砖缝隙中的野草,深呼吸一口早晨的空气,继续道,
“恰恰相反,作为老百姓,我对谁来当我们的皇上,压根没有兴趣。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明天八爷穿上龙袍,于我,于黑鹰帮,于许许多多贫苦百姓,这日子仍然没什么不同。贫苦人家继续忍饥挨饿,困苦不堪;黑鹰帮的子弟继续行走江湖,过着刀剑上舔血断头卖命的活计。出身下层的受尽了苦难的我们根本不关心这个!”
“废话少说,烦也不烦?谁有空与你这大和尚这般啰嗦?”隆科多失去耐心,拉长老脸,赫然转过身,用审视的目光逼住觉明,阴森森地问道,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八爷那边这次一石二鸟的计划,你倒是参不参加?”
沉默须臾,觉明坚定地摇了摇头。见状,隆科多发狠地低吼一声,猛地朝地下吐了口口水,绝然地把身体转了过去,朝觉明相反的方向往前走。在与之擦肩而过之际,他突然再次开口:“你会为你的决定后悔的。”
大和尚又摇头,在灿烂的阳光下与隆科多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