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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气息不自觉厚重起来,若不是这女人,我哪里会被卖到连州吃那么多苦头?
可是若不是到了连州,又怎会遇到凤姨她们?
这世间之事,阴错阳差,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恩。”果果淡淡应了一声,我亦紧随其后,不再回头。
“果果小姐,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你。”
想起当初往事,果果也略微放松了神色。
我接着道,“我与六王爷自幼相识,”呃,确切地说,是原来的风千遥与他相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因缘巧合救了他一命,你可能也听说过,他那时在幽州日子过得很苦,难免对我心存感激,但是我只将他当弟弟一般看待,呃,虽然他年岁长我,但是天性纯真,我对他半分儿女私情都没有,再者,你可能并不知道,我已经嫁过人了。”
果果诧异地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乃伏尧镇国将军十三夫人,伏尧徐州城人尽皆知,先夫丧命徐州,四王爷和六王爷难辞其咎,我与他们是杀夫仇人,断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
果果显然无法消化我的话语,“那你怎么会和王爷回云州?”
“这是我心中一段秘史,我可以告诉果果小姐,但你能为我保密么?”
“我定然不会告诉旁人的。”
“其实我,我心中一直爱慕四王爷。”我忍着心中暴寒,继续胡诌,“当年他们兄弟在幽州时,我便已对四王爷倾心,无奈四王爷心有所属。”我话语一顿,果果神色亦黯然,延陵云泽与荼靡大婚之事,她必已得知,“我随六王爷来云州其实是想见四王爷一面。”我一锤定音,这一剂猛药下去,果果的心结应能解开,“四王爷一面是我挚爱之人,一面却又是我杀夫的仇人,所以,我打定心思不想与他们兄弟再有任何瓜葛,我向你保证,今生今世再不踏足云州一步!”
车内一时静悄悄的,只听得辘辘的车辙声。
“这番心意,你与王爷说过么?”
她满满的心思果然全在小雨身上,我拉着她的手道,“有句古话不知果果小姐听过没有,‘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六王爷为人重情义,但是日久天长,他终有一日会忘了我的,当初他找我找的疯狂,可是时日一长,便不也作罢了么。你是要陪伴他一生的人,只要真心真意待他,他早晚会发现你的好的。”
果果低头沉吟不语,不知心里再想些什么。
忽听外面有侍卫禀告,“禀二小姐,大小姐的墓园已到。”
我向窗外探头,此处是一僻静森林,旁边一石碑,上书‘私人墓地,闲人勿进’。
“我的心意、我的秘密都告诉果果小姐了,我的承诺也定然会兑现,请小姐相信我一次,也相信自己一次。”
她迟疑问出,“日子久了,总会忘的,是么?”
“是。”我坚定答道。
她眉目慢慢舒展开来,仿佛看到了何种希冀。
我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利落跳下了马车。
“我走了。”
果果急忙探出身来,“你真的要走?”
“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赶着回家呢。”
“我派人送你……”
“不用了,他们还要护你周全呢。”
“我……”
我印象中的果果是个娇俏活泼的大家小姐,何曾这般扭捏过,情爱之事,果真妙不可言。
“果果小姐,我还是喜欢当初那个叫六王爷‘野小子’的果果小姐。”
果果的脸不出意外地红了。
我潇洒地摆摆手,“此地一为别,今生不复见,果果小姐,珍重。”
果果小姐眼睛微微泛红,想说什么,却终未开口。
我裹紧了外衣,顺着小路游走在天地之间。
许是在车里呆得久了,我的脚步竟然有些踉跄。
当初在冬苑时,我曾以为是小雨要走出我的世界,现在看来却是我走出了他的世界,今生今世,再无瓜葛。
我还曾经想着要带着他游剑江湖,一蓑烟雨任平生……
却是今生无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日不更,要改论文,下周也不一定周几更,不好意思啦~~
☆、大难不死
忆起往昔总总,我心中一时烦乱,竟未注意到脚下的石块,绊倒在地上,身后有什么重重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吃痛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手持木棒。
瞧这架势,刚刚他定然是想用木棒袭击我,我摔倒了,他没打到要害之处。
他看向我,退了半步,又马上迎了上来,扬起木棒又要打我。
我一个闪身,叫了出来,“好汉有话说,千万别动手,我给钱!”
我急忙伸手掏向里怀,那男子恍若未闻,又向我挥棒而来。
我翻滚在枯草丛中,急忙爬起身,向墓园方向边跑边喊!
老天保佑,果果和他的护卫千万别走啊!
那男子紧随我后,“站住!”
白痴才站住!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前跑,还好这半年我有坚持锻炼,不然以风千遥这小身子骨,铁定吃不消的。
我跑的气喘吁吁,偏头看了一眼,好个执着的人,还在追。
只好马不停蹄再向前跑,不知不觉跑进了树林之中,我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咸咸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再跑下去,连小命都要没了!
“好汉,别……别追了……我不跑了……”
好汉也累的够呛,蹲在地上喘不过气。
我双手支在膝盖上,“好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他起身再次扬起木棒。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哀求道,“好汉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面上神色似乎有变,手中木棒却还是紧紧抓着,向我移近,眼看木棒就要落下,我一拳打在他的要害之处……
罪孽啊,好汉的老婆不要怪我……
我是被逼的……
好汉手中木棒应声落地,抱着要害之处在地上蹦来蹦去。
我急忙起身,“好汉,好汉,你还好吧……”
剧痛中的他似乎点了点头,我马上又补了一脚,他疼的大叫出来……
我急忙捡起木棒,一面喊着,“好汉,好汉,我无心的……”一面用尽全身力气向他的头打去。
好汉晕倒了……
我忙从晕倒的好汉腰间解下绳子,把他绑在一棵树上,准备等他醒了就拷问他,干嘛追着姑奶奶跑了这么远!
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嘴里咸咸的,难受的很。一偏头就看到重叠的密林中仿佛有一间小屋,若隐若现。
应是狩猎的猎人所用,或许会有食物和水。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
我敲了敲门,果然没人应声。
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虽落了些灰尘却是布置的井井有条,桌椅板凳应有尽有,桌子上的小茶盅里竟还放了连州特产花花糖,可惜茶壶是空的,我向后面走去。
这是一间很小的厨房,灶台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用过似的。水缸里并没有水。
我背靠墙壁,蹲坐在地上,从天州到连州,再由连州到云州,一个半月的颠簸,我本就有些吃不消,刚刚又跑了那么长时间,此刻的我筋疲力尽,再动不了身子,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凌七潜伏一年有余,该动手了,你去接应他……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只觉得声音分外耳熟。
“属下领命。”
“就让延陵云泽的喜宴和他弟弟的丧宴一起大办吧!”
是严凌霄!那声音是严凌霄的!
喜宴……弟弟……丧宴……小雨有危险!
外面静了下来。
接着有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我屏声静气呆了半个小时,估摸他们走远了,才爬起来。
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小雨,我这就去找果果!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日暮西下,冷风瑟瑟。
我顺着来路向前走,行走不过二十步,有呼啸的风声自耳边飘过,我后背霎时被击中,剧痛无比,口中鲜血上涌,一下子吐了出来。
我跌躺在地上,头顶一片阴影,眼看浑圆大掌即将拍下。
我大喝一声,“二公子救命!”
大掌一顿,身后传来严凌霄的声音,“住手!”
严凌霄一身青灰衣衫,月白披风,半蹲在我身前,撩开挡在我眼前的一丝碎发,定定看向我,声音清冷,“不是说不回来么?”
我正欲辩解,喉咙处一口鲜血上涌,直接喷在他平整洁净的衣衫之上。
他将我打横抱起,我微微一侧目就看到他清秀的面容,紧皱的眉头,他在犹豫么?
当日无非是听到了他和大皇子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已对我痛下杀手。
今日阴差阳错撞破了他的密谋,他会放过我么?
我和他,还真是有缘。
只是不要把小命搭上才好。
我的气息越来越弱,刚刚那一掌与罗叔当日在连州的那一掌不可以同日而语,罗叔的功夫在我看来也是不弱的,由此可见,他当初下手还算留了情。
严凌霄呢?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他要带我去哪?不是要埋了吧……
我还有气呢……
“二公子……”我只微微一动,身上就疼的撕心裂肺。
汩汩的水声传来,阵阵冷风几乎将我周身打透,他将我放在摇曳的小舟之上,解下披风盖在我身上。
我使劲全身气力握住他衣袖一角,“别害……小雨……他不想……做皇帝……”
严凌霄轻轻扯开衣袖,面上凝出一份与他书卷气质不符隐忍与狠绝,“有很多事,他别无选择。”
我欲再劝,他已将一颗花花糖放进我口中,手附在我嘴上,“这是澜江,此刻吹的是北风,一会大略会飘向大海,沿途或许会有行经的商旅,或许会有捕鱼的渔民,也或许什么都没有。”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解开船锚。
身后跟随的出掌伤我的黑衣男子,大声叫出,“公子,不可!”
严凌霄微一摆手,“只是不想在今日在这里杀人而已。”
我躺在小船之上,浑身疼痛,动弹不得,口中甜腥咸交错的味道让我难以忍受,可我不能吐出,有这颗糖,我或许能多撑半个小时,或许会有人看到我……
我的头昏昏沉沉,又冷又累又渴又饿又疼,可是又怕一睡不醒,就这样一会清醒一会模糊,直到天色越来越暗,只见得漫天星星,慢慢的最大的那颗星星幻化出一圈小星星,星星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我再次醒来时,俯卧在暖铺之上,背上清清凉凉,虽有疼痛,却不似当初那般剧烈。
有人推开门,带起一阵小风,我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身未着寸缕。
下意识遮挡却带起浑身剧痛,疼得我龇牙咧嘴。
“姑娘快别动,仔细再伤了。”一个急促的女声传来。
我略略松了一口气。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妇,粗布麻衣,面相和善。
“是大姐……救了我吗?”我喉间干涩,勉强吐出一句话。
“救你的可不是我,是租我们船的公子,我是船家的娘子,姑娘饿了吧,我喂你吃些粥药,公子嘱咐了,你伤得严重,先休息一阵,别的容后再说。”
我喝了粥,吃了药,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很,船儿摇曳不止,我沉沉地睡了。
再次醒来时,我已由俯卧变成了仰卧,身上穿了一件棉布男衣,较我身量略微大了些。
床前站了一个人,身量不高,其貌不扬,似乎正陷在某种回忆之中,面色极为温和,觉察到我的清醒,他走了过来。
“是公子救了我?”
他点头。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大名,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
他勾起唇角,“救命之恩,如何相报?”
我一时愣住,这公子不是贪我美色,要逼我以身相许吧?看他这样子,大略有三十吧,老牛吃嫩草,太不道义了。
“这条命是公子的,公子想要随时拿去。”千万别当真啊,我随口说说的……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救人不图回报,公子情操小女子甚是佩服。”
公子一甩衣袖,坐近我身边。
软的不行,来硬的?我立时用被褥盖住身体,“不瞒公子,我乃是有夫之妇……”
男子无奈摇头,探手擎住我的手腕,一面把脉,一面微微嘀咕,“下手竟然这么狠,险些救不回来,当初饶他一命,他倒是欺负起我的人来了。”
我的人?
他的人?
不是吧,我难得捡回一条小命,不会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吧?
等等,我好像忘了些什么。
对,小雨!
“公子,公子,我昏睡了几日?”
“算今日五日。”
五天,那么久,千万要赶得及啊,“公子,我有要事要去云州,请公子务必帮忙!”
“你要去云州怕是不行,因为这船是开向梧州的。”
梧州?果然与云州一去三千里了,却是与小雨所在的胡州相近。
“可否劳烦公子将船在胡州泊岸,我要去胡州寻亲友。”
船行不过一夜,便到了胡州境内。
一下船便是漫天的风沙,苍茫大地上,一片土黄,蔓延远去,无边无尽。
前方百米处就是驻扎的军营,有渺渺炊烟扶风而上,许是在忙着做早膳。
公子站在船头,向我挥手作别。
他一身青灰衣衫,迎风而立,飘飘然若天地间一羽沙鸥。
那感觉直让我觉得无尽熟悉,我在脑海中搜略一番却是毫无头绪。
待我再回过神,船儿已载着公子远去。
他与我有救命疗伤大恩,却连名讳都不意透露。
此等恩义,我无以为报,只得遥遥向他行去的方向拜了三拜。
我向军营方向走去,心里寻思着一会寻个什么借口才能进去找小雨。
刚一走近,就见了一个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儿童节智力问答:1,木棒好汉为什么要袭击女主?
2,恩公公子是谁?
答案见下期,不过不知道周几更。。。
☆、生辰快乐
“余老,余老……”他乡遇故知,我心头喜悦难以按捺,扯开嗓子不停叫嚷。
余老飞奔而出,直直抓住我手臂,“遥丫头,是你吗?”
我不断点头,心中窃喜,看余老激动成这样,该是多么想念我啊。
“太好了,太好了,快去准备午膳吧,我吃了半月的面了!”
“……”
我正在灶间忙着,身后的阳光忽地被遮挡住了。
一回身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遥遥,你回来了!”
延陵雨泽像个小孩子般,抱着我转了两圈才肯松手。
我见他脸色苍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尤为明显,担心问到,“余老说你侦察敌情去了,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就是伤了看到遥遥也都好了!”
我一手敲在他肩上,“不许这么说自己,你一辈子都要平平安安的。”
延陵雨泽脸上的笑容慢慢落了下来,语气是少有的严肃,“遥遥,这里很危险。”
我轻轻点头,急问道,“军中可有叫凌七之人?”
他微微想了一下,肯定回道,“军中并无凌姓之人,怎么了,遥遥,你要找人吗?”
我略略将当日事情叙述了出来,隐去了受伤一段,只道严凌霄将我丢在了小舟上,任我自生自灭。
延陵雨泽强忍住怒气,听我说完,道,“遥遥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我与他倒没什么仇,”不管如何,他总是留全了我的一条性命,“只是他要害你,我却是万万容不下的。”
“遥遥莫怕,等我回去了定要他好看!”又拉着我的手,问道,“你在墓地遇险,果果怎不管你?”
“我与她在墓地前分开了,我是后来才遇袭的。”
“为什么要分开?”延陵雨泽言语急迫起来,“你要离开是不是?”
我一时怔然,想点头,却又觉得动弹不得。
见我不答,他一把将我纳入怀中,“遥遥,你别走,你等我五年好不好?五年后,你愿意去哪,我便带你去哪,好不好?”
五年么?五年后,我双十年华,与白白的他去闯黑黑的江湖,游山玩水,倒也逍遥自在。
可是果果呢?
随着我们一起三人行?亦或是留在云州夜夜垂泪到天明?
对她的承诺言犹在耳,我怎能负信弃诺?
延陵雨泽的目光仍然紧紧锁着我,眼中是满满的殷切期望,在来云州的路上就想好的拒绝的话,竟然一句都说不出。
“小雨,你容我好好想想。”我只得如此搪塞。
与丰鹿伏尧的皇权集中不同,东明的国体类似于现代的联邦制,共分八个氏族部落。
王族是乌苏族,乌苏王荒淫无道,同母胞弟夏江王子乌却是世间罕有的将才,听闻其人长臂善射,相貌奇伟,在部族中颇有威望。
幸而与胡州相接壤的不是乌苏族,而是乌托族。
大约三个月前乌托族爆发了内乱,战火不断,对胡州百姓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胁,所以,爱民如子的丰鹿王就把他的六儿子打发来了。
小雨带的两万精兵驻扎在胡州城外。
据说这两万人都是被延陵云泽洗过一遍的,每十人为一小队,每一小队中又安插了一个披靡军的人。
我坐在军帐中,细细审着军簿,重点的调查对象就是一年前入伍的兵士。
军簿的边角有褶皱的痕迹,应是长久翻看所致,小雨对军中事务还是很上心的。
一年前入伍的人不在少数,少说也有千人,一一核对,根本不可行。
为今,有两个办法,一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二是主动出击,引敌入瓮。
凌七埋伏已久,自是不好发现,若是静观其变,只怕他一出手,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反而来接应他的人应该好找些,我毕竟听到过他的声音,只要将可疑人物调出来,一一喊一声,“公子,不可!”我或许会认出来。
小雨听了却认为不可,兵士作战,讲求的就是团结一心,将性命交给彼此,若是大肆在军中找奸细,会动摇兵士相互之间的信任。
我一听扑哧笑了,“胡州与乌托族接壤之地大都是干旱的荒漠之地,不宜生存驻军,内乱无非就是争地盘,谁会争都是沙漠的西边,就算打也是在与利州接壤的东边打,哪里会伤到胡州百姓?过一阵,乌托内乱平息,朝中自会有趋炎附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