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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教练以为自己听错了，足足愣了几秒才说：“是……这样啊，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电话挂了之后，张教练点了支烟，有点凌乱。到底什么情况？
那小子昨天还被人撞东倒西歪呢，并且受伤了，今一早就惦记起主力位置？是没睡醒的梦话么？
……
向教练请假之后，戴牧便一心一意练步法。他每次坚持到腿发抖，身体有些僵硬才停下来休息，然后赶紧吃喝。
由于在木桩上，基本上不容错，姿势和步点越来越标准。动作标准之后戴牧发现，这套祖传步法太耗费体力了吧，简直出奇了，只是走步然后维持平衡而已，可感觉跟连续快跑似的，很快就感到疲惫。他心想维持平衡这么费体力么？也没见那些走钢丝的杂技员汗直往下滴啊。对此，沛叔说要不怎么叫祖传步法呢，肯定是有神奇的地方嘛。
接下来几天，戴牧没出门，除了吃饭睡觉一直练着，中途就接了个电话。
贺小凡打电话来关心问什么情况，想过来看他。沛叔在旁边摆手，说：“祖上有规矩，不管是道术还是画符还是其他功夫，一律每代单传，不要给别人看见了。”于是戴牧只好找了个理由叫贺小凡不用过来。四天特训时间结束时，戴牧最后终于能在木桩上完成整套‘二仪千里步’。
按照沛叔的说法，这就差不多可以，算是通体一身，受伤的可能性很小了。
由于明天得去训练基地，这晚戴牧早早就睡了，也许是累极的原因，很快打起了呼噜。
沛叔瞄了一眼，关上门。这几天戴牧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很显然侄子完全是因为踢足球，要在对抗中不落下风才练这个，沛叔不禁啧啧称奇：“真不知道，原来这小子为了踢足球这么拼的！”
转念一想，沛叔又有点担心，挠头思索。
“不能让这小子知道我坑他呀，不然他肯定发火，又得让他就范，该怎么处理呢？”
第十三章 一点也不疼
苏桓因伤缺席队内训练有半个月，现在伤还未完全好，可他作为球队的队长兼核心，明天的关键比赛不容错过。他这天一大早到训练基地，来得早了些，打算先练练任意球。当他拖着一网足球走近训练场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人。
这是U19梯队的训练场地，身为队长的苏桓仔细一瞧，竟然不认为里面那名球员。
那名球员看起来身材挺单薄的，正在练习很基础的带球跑。是新来的？
到训练场入口还得绕半圈铁丝网，苏桓一边走一边瞧，越看越目不转睛。里面那小子带球的步点太精准了吧，好像每次触球之后，球往前滚动的距离是一样的，正好是让接下来的两步刚好赶上的节奏，轻一步或重一步的情况一次也没有出现。苏桓知道这种程度挺厉害的，意味着，这名球员带球时，可以在保证球不出控制范围的情况下，做到高速推进。
只有脚下球感非常好的球员才有可能做到，换句话说就是具备很好的足球天赋。
苏桓不禁动容，他走进场内，想打个招呼，却不知道这名球员是谁，真的没见过。
这时，戴牧发现来人了，转头一看，立刻惊讶叫出来：“你是……明星苏桓！”
苏桓汗了一下，赶紧说：“直接叫我苏桓就可以，你是？”
“我叫戴牧，刚到U19梯队，我有看过你的比赛……”
苏桓年少成名，国青队的队长，被众多媒体及教练称为希望之星，报纸、杂志、电视都是经常上的，是年青一代标志性的球员。戴牧在电视上看过苏桓踢球，很厉害。他早知道苏桓在这里，之前听说受伤了，今天甫一见到真人，还有点激动。
这只是个小插曲而已。
今天戴牧最放在心上的事，一是与张教练的约定，二是申请明天比赛上场。
过了一会儿，张教练一出现，戴牧立刻跑上前说：“我现在可以证明我能适应U19的对抗了！”
张教练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这小子说笑呢，“你不是请了四天假么，约定往后延四天好了，今天是备战。”
戴牧要说，我要证明自己有能力留在U19，另外，我要申请明天上场。还没说出口，张教练用手里拿着的小本敲了敲他的肩膀：“明天比赛你当替补，记得早点过来上大巴，不要迟到了。”一个大大的惊喜，戴牧张大了嘴“啊啊”两声。
原来，常规替补贺小凡，前几天晚上开车和女朋友敞篷兜风，结果吹感冒了。
现在贺小凡身体状况不佳，替补席里面少一个进攻球员。于是张教练想到了戴牧，至于会不会给他上场时间，张教练还没考虑。但对戴牧来说，这个消息很赞。
替补就有机会上场踢比赛！
要踢上全国U19联赛了！
……
在比赛前一天，一般安排是低消耗，小运动量的训练。但由于队长苏桓归队，张教练想看看球队王牌的状态，于是上午安排了一场分组对抗。另外教练也是考虑到明天的对手，那犀利的反击，想再看一看球员的站位有没有漏洞，查漏补缺。
张教练特意作出要求，“都注意站位，另外出脚都收着点……”
戴牧身为替补，当然是做陪练。
训练开始之后，戴牧防守积极，主动近身去抢脚下球，丝毫不避身体接触。
队友们有些惊讶。这小子之前不是一碰就倒么，怎么还故意凑上来？
干嘛呢这是？
大家都知道戴牧脚下技术厉害，也知道他和张教练的约定。很多球员心想要是自己把这小子碰倒，害他被教练赶走，不是显得自己欺负人，多不厚道的。正好教练有交代，避免受伤嘛。于是戴牧冲上来抢球时，多数球员直接把球传出去。
戴牧气得直咬牙，他倒是希望有人来硬的，他想试试祖传步法入门之后自己的斤两。
他扩大活动范围，找那种喜欢突破的球员。突破就是硬来，就能找机会贴上去。
见本方右后卫被主力球员单对单爆了一次，戴牧便有意识往右路靠。
果然，球过来了。
薛爽打算用速度再强行爆掉眼前一步步后退的后卫，正要启动，突然发觉从斜后方过来一人，他拿余光一瞟，“嘿”了一声，原来是上次替换自己下场的戴牧。那次让薛爽很不开心，戴牧表现得比他要好，害他被队友调侃，他担心主力位置被抢走。薛爽肩膀一缩再一顶，打算让戴牧吃个苦头。
薛爽心想：“最好能把这小子直接撞倒，让教练看清他对抗不行，直接把他赶走！”
“16岁就应该在U17梯队里好好待着，干什么要来U19抢位置！”
薛爽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打定主意让戴牧出丑。
戴牧是看着薛爽脚下球去的，肩膀猛然被撞了一下，有点踉跄，他立刻调整步点，还是冲球去。
如果是几天前，凭刚才这下，他肯定会失去身位，但现在，他处在有利位置。
薛爽手上还有推搡。
戴牧低下身子避开，伸脚用脚后跟把球一磕，球在薛爽两腿之间穿了个裆，一下子球从薛爽的正面跳到背后。
而这时，戴牧已经弯下腰，两腿成弓步，正是起跑时发力启动的姿势！
特训之后通体一身的协调感，加上戴牧原有的技术优势，造成了这样的效果。
薛爽着急。要是让戴牧把球带走他脸可丢大发了，搞不好直接主力位置都受影响，于是他直接上犯规动作，拿手去抓戴牧的肩膀！当然，这种动作绝对不能过于明显，不然同样没面子。两人靠得近，薛爽假装被戴牧带了一下，有点失去平衡，顺势便把手往戴牧后背伸。
哪知道，戴牧整个身子倾斜了一下，薛爽扯了一下没使上劲，转过头来就见戴牧带着球跑了。
怎么回事，不摔倒至少也应该踉跄一下吧，这小子平衡能力不是很差的么？
就这样让这小子把球断走了？
薛爽愣住了，忘记要追上去。
这一幕，看在场上其他队友的眼里，是戴牧冲过去抢薛爽的球，然后呢，两人身体正常接触，薛爽失去平衡，戴牧带着球走掉，成功完成一次抢断。不少人笑着起哄，“嘿，薛爽，腿软了还是怎么的，被戴牧一碰就不行了，什么情况啊？”
“薛爽你行不行啊，你马上20了，人家才16岁，你好意思吗你？”
“哎哟，对了，他肯定是故意的，想让戴牧留在U19才故意放水的嘛，哈哈。”
薛爽恨得咬牙切齿，心想：“我怎么可能被戴牧弄得失去平衡，是装的啊！”
“我怎么可能希望让戴牧留在U19，上次训练中被戴牧换下来，那小子对我的主力位置有威胁！”
这时，场边张教练骂道：“薛爽，你愣着干蛋，不想踢给老子下来！”
教练看的是站位，球丢了没关系，但是必须第一时间反抢，阻止或者拖延拿球者。现在薛爽愣在原地，这是纪律问题！张教练吹哨叫暂停，把薛爽叫到场边痛骂一顿，又大声强调了一遍战术纪律才让球员们继续。
回到场上薛爽心里憋着怒，盯着戴牧的眼神有些怨毒，暗恨：“都怪那小子！”
接下来，薛爽有段时间没拿到球，看着戴牧东跑西跑很积极的样子，并且一直卡着中场传球过来的路线，薛爽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训练中曾被戴牧换下，还因此被笑话，刚才又被戴牧断走脚下球，被教练呵斥了一顿，他心想：“必须得教训那小子，不然脸朝哪搁……”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戴牧很可能成为教练在左前卫这个位置上的选择。
原来薛爽正在努力争取一份职业球员合同。今年U19联赛剩不了几场了，每场都相当关键，需要争取发挥，就算不能与泰山俱乐部签下职业合同，也要引起其它俱乐部的注意，不能有任何差错！
薛爽忽面露狰狞，必须得用点非常手段，让这小子休息几月好了！
“谁叫他让我出丑，还打算抢主力位置的！”
他等教练走到球场另一边。
而这时，戴牧拿到了球。
机不可失！
薛爽冲了过去，靠近之后，拿手隐蔽扯了下戴牧的球衣，又拿肩膀一撞，下面再悄悄下了一记黑脚。
可谓三管齐下，前面两个小动作，都是为最后一下打掩护。
不会有人注意的，就算怀疑，靠得那么近，谁说得清楚。
肩膀上的撞击对戴牧已经没用，因为学了祖传步法，有太多方式能化解这样的冲击，不过那一记黑脚……
两人相撞之后，戴牧坐在地上疼得直吸凉气，薛爽很无辜的样子伸手去扶，嘴里连说抱歉。
“我说薛爽，你欺负人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戴牧对抗不行。”
“戴牧和教练有适应身体对抗的约定，你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了啊。”
看在场上其他球员眼里，以为戴牧是被那一肩撞倒的，脚下可能绊了一下还是怎么的。戴牧给人的印象，仍停留在几天前。队友们虽然都出言说薛爽做得不对，但并没有怀疑他动了歪心思。
见薛爽一脸真诚的道歉，连戴牧自己也不确定这一脚是故意的，还是人不小心。
这时，张教练黑着脸，快步走过来，说：“怎么样，严不严重？去队医那里检查一下。”接着又朝薛爽狠狠瞪了一眼，道：“你搞什么！老子说了收着点踢，你听不懂！”
薛爽被吓得赶紧摊手，无辜的说：“我真的是无意的。”
戴牧站起来，扭了扭脚踝，用了点劲踩了两下，很疼，他不禁抽了口气，简直要喊出声了。
但是他赶紧忍住。他心想：“明天就是比赛啊……说不定有替补出场的机会，如果让教练知道我受了伤，会不会没机会上场了，也许连替补板凳也坐不上。如果等下一场还得一个多星期，不能说……”
于是戴牧忍着疼，满不在乎道：“不用检查啦，一点也不疼，没什么问题！”
第十四章 神奇膏药
“居然没受伤？”
薛爽怀疑自己是不是下脚太轻，或是没踢对位置，本来在假装道歉都有点懒得装了。
接下来训练中戴牧一声也没吭，看起来连个轻伤也没有。薛爽暗道：“让这小子逃过一劫，希望他不会抢走我位置。”
训练结束时张教练公布十八人名单。当听到首发左前卫的名字是自己时，薛爽松了口气，但是马上，他听到戴牧的名字在替补里，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心里生出很多不平衡来。
“那个戴牧，16岁就进到U19梯队的大名单，凭什么，也没看出他有超人一等的天赋。
教练之前不是嫌弃这小子没身板么，怎么突然态度就变了。
肯定是背后给教练塞了钱！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遇到什么困难就拿钱搞定，有钱了不起啊。
16岁就应该在U17梯队里好好待着，干什么要来U19抢位置，太混蛋了！
必须再想办法，要是主力位置被这小子抢走可就麻烦了……”
戴牧还没意识到某人将他视为威胁，进入大名单很高兴，踢上全国U19联赛了。
赛前训练结束得早，解散时，张教练叫上戴牧，问：“你脚怎么样，有没有疼痛或者其他不适，有一点都跟我说。”
听到教练关心，戴牧一愣，脚上一直隐隐作痛呢，不过必须隐瞒啊，不然的话明天怎么上场！于是他又说没事。
张教练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原来张教练刚才虽然离得远，但他年轻时从90年代初就是球员，球场上的事他见得多了。薛爽那一下有多重不知道，但绝对没安好心他是能看出来的。想到那薛爽，张教练就觉得有点头疼。其实，像薛爽那样球商偏弱，在边路只知道靠速度硬吃的球员他不怎么喜欢，俱乐部也对薛爽进行过评估，不打算提供职业合同。也就是说今年U19联赛一结束，薛爽就得自谋生路。
如果按照俱乐部梯队的建队思路，像薛爽这样的球员应该从主力阵容中拿下，机会给其他球员。张教练觉得戴牧踢那个位置也许会不错。可是，听说薛爽家里出了些问题……
他父亲被双规，母亲生病住在医院里，他下面还有个弟弟，经济上有困难，所以急需一份职业合同。好像有其他俱乐部正在观察他，因此仍然给他主力位置，想让他抓紧机会表现。
但如果薛爽有向队友下黑脚的意图的话，那就没什么好照顾的了。
……
对于脚上的伤，戴牧回到家用云南白药喷雾剂处理了一下，估计过一晚上应该差不多能好。
但是到了晚上，渐渐发觉不对劲。一开始脚后跟只是隐隐作痛，洗完澡过一会儿，现在红肿起来，按一下就疼得不行。戴牧紧张起来，没想到脚伤严重到这个地步，怎么办？
这时，在外面哈屁结束，喷着酒气的沛叔回到家。
见戴牧坐在沙发上，沛叔凑近一看，嚷嚷道：“哎哟，你脚下鹌鹑蛋这么大一个包，得多大的蚊子咬的啊！”
沛叔说着打算拿指头戳，被戴牧拍开，戴牧回道：“训练时踢球踢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说什么，踢球弄的？”沛叔突然酒醒，仔细看了看那伤，说了句：“你等着！”沛叔回房翻包去了。
戴牧很着急，心里想的是明天比赛怎么办……
好不容易进了比赛大名单，希望能上场的，但如果真上场，还能发挥出来么？
是跟教练打电话说，还是去医院看看能不能一晚上治好？
戴牧想了想，决定还是赶紧去医院，希望处理一下就能好……
这时沛叔拿了一小瓷瓶回来说：“从你太爷爷那顺的跌打药，还不知道效果，正好拿你试试疗效。”
戴牧拿了车钥匙正准备出门去医院，闻言愣了一下，高兴说：“那还等什么，快拿给我！”
戴牧又坐回沙发上，接过瓷瓶拔开塞子，在瓶口闻了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沛叔满身酒气，戴牧没让他代劳，自己擦。果然，真跟灵丹妙药似的，一抹上去就觉得一阵清凉，抹完了那肿的地方似乎小了一圈下去。
戴牧松了口气，只听沛叔郑重其事的问：“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这伤？”
沛叔很清楚侄子在祖传步法上的火候，远谈不上精通。但是，‘两仪千里步’可不一般，只要入了门，就说明身体各部位的协调性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绝对是通体一身的抗摔打。在这种情况下，还被人踢成这样，就必须得好好问问了。
戴牧把情况一说，沛叔心里有了计较，两眼一瞪，语气不善说：“你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戴牧打了个马虎眼没说。他心里明白，这伤踢得，弄不好薛爽真是故意的，下次遇到一定得注意。至于沛叔，他知道沛叔生气起来跟黑涩会一样，最好还是别告诉他好了，没真凭实据找人家干什么，自己下次绝对不会中招就可以了。
见戴牧不想说，沛叔便不问了。
沛叔打了个哈哈回房，带上房门，沉下脸，从床头边的暗格里摸出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来。
握着木质的握把，梭动了一圈转轮，子弹是满的，沛叔把手枪别到腰间的皮带上。
自语道：“敢踢戴牧，老子给他一枪试试！”
从怀里摸出手机，用萝卜般的大拇指按号码，拨通了，沛叔对着手机说：“喂，贺小凡啊，我是沛叔，我问你个事啊，今天你们训练谁把戴牧踢伤的……”
“什么？你感冒了没去训练，你不知道？卧草……”
……
从老祖宗那带来的膏药果然神效，一晚上脚上痊愈。戴牧很开心的乘上球队的大巴，去客场比赛。
开赛前适应场地，戴牧精气神十足，他还是第一次踢这样正规的比赛。
以前踢野球时基本上没有观众，在学校里也就零零星星几个同学，在U17踢的几场只见到球员的亲属朋友来看看。而这边，全国U19联赛不仅看台上人不少，场边还有媒体的长枪短炮，刚才还有一解说刚试了试嗓子。
听队友说这场比赛还关系到今年U19联赛的冠军归属，更关系到大家的奖金数目。戴牧最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上场，感受到不同往日的比赛氛围，他全身上下都紧张兴奋得要发抖了。
两队目前在联赛中排名一二，仅一分差距，于是本场比赛近乎冠军争夺战，用的是中超联赛的场地。这时，现场大屏幕来了个抓拍。看来是导播发现了现场的一位重要人物，因为不是美女，是一中年男性，相信是有点身份的。
“哇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