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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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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昂的美好回忆萦绕在迪迪埃的心头,他希望乔治·桑住在他那里。但是,她却租下了法兰西西旅馆的一个房间。 
  因为李斯特与玛丽·达古尔在这家旅馆有一个套间,而且玛丽,达古尔的客厅是一个作家和艺术家聚会的沙龙。在那里,人们可以看到海涅、密茨凯维支、拉姆奈、米歇尔、欧仁·苏等人的身影。而正是在那里,乔治·桑第一次听到波兰音乐家弗雷德里克·肖邦的演奏。肖邦是唯一能同李斯特在天才与美貌上相匹敌的优秀钢琴家。 
  可怜的迪迪埃被邀请到法兰西旅馆,在那里见到乔治·桑。她显得秀美俏丽,人们都对她大献殷勤。但她对迪迪埃却十分冷淡。 
  他不由得在客厅里泪如雨下。经过他的苦苦哀求,乔治·桑终于同意他在午夜去她的家。 
  但是,不幸的情侣在一起笨手笨脚;他们并没有重温过去的肉体快乐,而是抱怨美好的过去已经一去不返。这一夜以不愉快的解释和可怕的表白而告终。她对他说的话不仅不能激发他的热情,反而使他浑身冰凉。他像死人一样躺在她身边。 
  乔治·桑又离开巴黎,重返诺昂。 
  这时,迪迪埃产生了去看玛丽·达古尔的念头,要跟她谈谈乔治·桑这个不忠实的女人。他估计玛丽这个女人会像他本人一样严肃,但要比乔治·桑更善于听人抱怨。 
  两个女人都热情奔放,且常常显得高尚;然而,自从在瑞士相遇以后,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一场残酷斗争已经开始了。两个女人都孤高自傲,欲望难以满足。 
  迪迪埃向玛丽尽吐衷曲。玛丽与乔治·桑是平起平坐的对手,她评论起乔治·桑来头脑清楚而又十分严厉。她高兴地听取这个漂亮的瑞士人发牢骚。她答应要到诺昂住一段时间,去为他打抱不平。 
  1837年1月初,乔治·桑带着两个小孩回到诺昂。她终于成了自己领地的绝对主人。她需要亲自管理领地,也需要安静的环境写完《莫普拉》。她还想高米歇尔更近些——他逃开了,一定要重新征服他。 
  乔治·桑同李斯特和玛丽·达古尔相约在贝里见面;可是到一月底,只有玛丽·达古尔只身一人来了。 
  这两个女人变得更加亲密。她们一起长时间骑马溜达。乔治·桑穿着紧身宽下摆外衣和长裤,显得雄姿勃勃。当沿途的山坡太陡,或者涉水处河水太深时,她就牵着玛丽的马,在前面开路。 
  索朗芝十分漂亮,身材优美匀称。在玛丽·达古尔看来,索朗芝的灵魂同身体一样强悍,她的一生将充满斗争与对抗,不会屈从于一般的规则;即使犯了错误也显得伟大,在贞淑贤惠之中更显得高尚。 
  莫里斯同妹妹正好成鲜明的对比,他将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循规蹈矩,颇有德行。他感兴趣的是安安稳稳地享乐和过产业主的生活。 
  新来的家庭教师欧仁·帕尔丹照料莫里斯。他是个新教徒,父亲是一位公证人。他身材瘦长,像米歇尔一样是个共和主义者。 
  至于乔治·桑,玛丽认为她被那荒谬无望的爱情所消耗。她接近米歇尔,以便在他身上燃起已经熄灭的欲火,却白费力气。出于私利,也因为疲惫不堪,他希望摆脱这个折磨人的情妇。乔治·桑不免大发怨言: 
  但愿我的忧郁不致使你操心。我的忧愁郁结很深,是不治之症。但是。我有力量忍受,而你却没有力量治愈。我不再对你提起此事,只要你明白这点就好了。并不是因为你爱我,我才爱你。其他许多人更爱我,但我不屑一顾!也不是因为你一张油嘴善于对女人花言巧语;我遇到嘴巴更甜的善言者,他们根本不值得我的耳朵去听!也不是因为我要仰仗别人的福佑或光荣,或者仅仅要依靠别人的爱。我鄙视虚假的善意,而且我知道,我要委身于你,但世上的急流始终要把我们分开。我爱上你,是因为你讨我喜欢;任何其他的人都不可能讨我喜欢……你有的缺点,我没有;因为你从来没有驾驭自己的激情。我完全了解你,因为我们就是一个人,而你正是我那不可分离的另一半。 
  类似冗长的信,没完没了地寄出去,可是米歇尔根本不再回复。 
  你为什么不写信?这是怎么回事?你病了吗?我的上帝!你还生我的气吗?你是不是爱上了另一个人?哎,我相信确有其事。我和你见面以后,这个念头就一直没有离开我;你的眼神不再和从前一样;在我们重新亲热的时候,你难以掩饰烦躁与不安,要急于离开我!……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我会适当地保持尊严。如果我的爱妨碍你,我会保持沉默…… 
  她承认自己做得不对,尖刻而又任性。但她不能没有他她嫉妒所有的女人,尤其是米歇尔夫人。 
  有一天你竟想要带我到你妻子的房间去走走,并把你结婚的床指给我看,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恶毒的鬼花招?我不明白爱情竟要经受这样的考验。然而我的爱情却经受住了考验。 
  她有时夜晚策马急驰前往拉夏特尔或夏托鲁,在米歇尔的怀抱里度过几个钟头。但是拥抱过后,紧接着一场大雪崩。每次约会,乔治·桑都要哀求:〃我请求一个奇迹,我希望你不要发生什么事,希望你能想出办法整个晚上逃避你的事务和你做为丈夫的责任……〃 
  她自忖什么事情都准备干,其卑贱恭谦的态度令人吃惊。米歇尔想要她在布尔日租一所房子,她照办了,并且闭门不出,形同坐牢。只要他想来,她就任由他摆布。米歇尔害怕纵欲伤身吗,她就同意保持洁身自好: 
  啊!如果疾病麻痹了你的灵魂,你就来我身边生活,至少可以睡在我的怀抱上!我的爱情始终清醒,就像一座仓库,可以接纳你的爱情,等到它醒来就归还给你。我绝不为了使你记得应该爱我而打扰你。我要让你忘掉这些,因为你应该在我的身边好好休息: 
  我的爱永远倾向于你,就像垂柳俯身向它钟爱的流水;我盼望在你身边生活,当我陷入这无望之想时,我最甜蜜的梦,就是想象我正在照料着你多年来虚弱的身子!爱情的乐趣不仅存在于那经久不衰的纯洁的温存与眷恋之中……每天陪伴你;晚上把你搂在怀里,使你暖和,微微地弯着身子,安静地睡觉;排除你感情上的暴风雨,使你免遭摧残。 
  我们到了生命之液不多的年纪,我为你把我的爱情变成一个如此柔软的枕头,一个如此可靠的隐蔽所,一个如此沉默温和与宁静的夜晚,这就是我所怀抱的希望。 
  玛丽·达古尔观察着这些,品尝着漫长的和平日子的滋味。她记述道:〃每天晚上,乔治·桑都麻木不仁,好像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可怜的女人!上帝赋予她的神圣之火找不到什么机会,可以在内部消耗和在外部吞噬一切尚存的信仰、青春和希望。仁慈、爱情和肉欲享受,是灵魂、内心和感官的渴望;这三者在这个得天独厚的女人身上显得大强烈了,遇到了怀疑、失望和满足,就被压抑在她的内心深处,使她的生活成了殉道……〃 
  总之,由于更好地认识了她杰出的朋友,玛丽·达古尔认为自己最恰如其分地意识到朋友的个人价值。这倒不是她欣赏女主人旺盛的生命力:可以连续写作十四个小时,然后骑马去赴约。她从乔治·桑身上认出了奇特的优雅和天赋的友谊。 
  但是,最后的评判是严厉的。既然乔治·桑口口声声说爱米歇尔爱得要死,那么为什么她的房子里满是年轻人?他们从拉夏特尔和巴黎远道而来,全都爱慕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可笑的狂热的母爱?这感情一点也不明智,是盲目的本能。 
  玛丽的初次诊断是最公正的。过剩的活力扼杀着乔治·桑。她常常要人给自己放血。玛丽讽刺说:〃我要是你,就更爱肖邦。〃她注意到漂亮瘦弱的音乐家肖邦给乔治·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并且知道乔治·桑愿意把他吸引到诺昂来。 
  五月,李斯特从巴黎来到了诺昂,他脸色苍白,热情洋溢。于是轮到乔治·桑来观察这一对情人了。这两个人时常呕气。也有冲突。弗朗茨年轻有为,但不受约束;玛丽骄做而又爱梦想。乔治·桑想,这场爱情不会长久。 
  然而,在诺昂的树荫下,1837年的夏天是个十分美好的季节。天空忽而被天才的光辉照亮,忽而被激情的风暴遮盖而变得阴沉。骄阳似火。菩提树闪闪发光,巍然不动。 
  世界对于乔治·桑突然明亮起来,因为米歇尔同意约会一次。为了他们相遇的纪念日,他给她写了一封比较充满温情的信。 
  她被久已绝缘的幸福所压倒:〃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你是否还爱我?要来看我?我是否在月亮初升的时候,在我们绿荫如盖的小径上再见到你?我是否在我们的刺槐树下,让你紧紧偎倚在我的心头?你将给我带来幸福?〃 
  她骑马去与米歇尔相会,那整整一夜都处在幸福之中。 
  我深重的眼皮勉强能够忍受朝阳的光芒。万物被照耀得火红的时候,我却感到冷。我饿了,但又不能吃东西;因为身体健康才会有食欲,筋疲力竭的人才会饿。那么,你来吧,我的情人!我苏醒了,就像又被五月太阳照射的大地。我因爱情而颤栗……你将觉得我年轻美丽,因为我将在你钢铁般的怀抱里,高兴得跳跃。来吧,来吧,我将有力量、青春、快乐和希望,我将身体健康……我将去迎接你,就像妻子迎候她亲爱的人一样。对我来说,要么爱,要么死,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米歇尔却抱怨自己被爱恋:〃倒霉!为了你,也因为你,我在家里要支持一场每日每时都在进行的战争,倒也罢。这是对的。在世上,不经过斗争,不经过战斗,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的。我至少能在你的怀抱里找到一个避免这些苦难的庇护所,那就好了……可你不是这样,你要求我和希望我反对你。真是左右逢敌,进退维谷。我对你说,这种局面叫人吃不消……我应该平静地生活。女人之间的一切争斗都是卑鄙龌龊的。我至少需要享受绝对深沉的休息……〃 
  这一回,乔治·桑恼火了:〃你把我与那个使你痛苦的女人摆在同样的位置上。你咆哮说是为了我才受苦,好像自愿无私的忠诚可以与家庭纠纷相提并论!你威胁我说,要住到一个简陋的小屋里。如果上帝满足你的希望,上帝就对我太好了。我马上到那里去,来到你的身旁。至于我,你可以把我看成一个忠实的黑奴,照料你可怜的身体。你会懂得女人的爱情不是什么卑鄙龌龊的东西……〃 
  乔治·桑一旦不能控制她自认为所爱的男人,就怀恨在心。她的头脑大清醒了,不能满足一个专横的男人;她大自傲,不能佯装驯顺。1837年6月7日,她终于第一次有勇气取消一个约会。 
  悔恨与骄傲扫走了情欲。 
  米歇尔退场了。 
  诺昂的夜晚,全家人和朋友们在平台上集中。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古老的房屋。每个人都在梦想。玛丽·达古尔自问为什么所有的情人都为初恋的最初时刻而遗憾,又为失恋而落泪。乔治·桑朗诵莎士比亚的诗句。弗朗茨站起来,走到屋里去,坐在钢琴旁。 
  月亮躲在高大的菩提树后,把一动不动的冷杉的黑色幽魂勾画在浅蓝色的天空中。一片深沉的寂静。微风降临高高的青草上面,精力耗尽正在死去。高贵的乐器开始奏响和弦。夜莺还在与琴声争呜,声音羞怯而又痴狂。夜莺靠近浓密的树荫,放声歌唱,音色圆润而富有节奏感,真是个出色的音乐家。 
  6月初,演员博卡日到达诺昂,前来催促乔治·桑写一个剧本。他是个浪漫派的喜剧演员,又高又瘦,是个美男子。他三十八岁,热情奔放,充满激情地表达共和主义的观点。 
  人们谈话的主题涉及戏剧、演员和作家。有人嘲笑维克多·雨果的虚荣,玛丽·多尔瓦尔的堕落。乔治·桑则替他们辩护。博卡日开始追求乔治·桑;而乔治·桑并不显得不高兴。6月15日,漂亮而又阴沉的迪迪埃突然到诺昂来了。 
  玛丽·达古尔信守当初的诺言,为迪迪埃打抱不平。但是迪迪埃一到诺昂,就后悔自己不该来。他不再讨人喜欢,接待也使他感到尴尬:〃她的言谈中流露出不高兴,要戏弄人……我到这里来,犯了一个大错,她对我冷冰冰的……她水性扬花,铁石心肠!〃他在那里遇见了博卡日,还遇见了别的一些人。 
  在平台上,大家在灯下谈论上帝、多尔瓦尔和乔治·桑收养的一只鸳。乔治·桑自己做酒,夜晚蓝色的火焰照亮了她猩红色的连衣裙。 
  迪迪埃继续对乔治·桑满怀情欲,对玛丽表示尊敬。他同令人猜测不透的玛丽一起在菩提树下散步,向她诉说自己的失望和痛苦。 
  乔治·桑似乎只记挂着博卡日。这对可怜的迪迪埃未免太过份了。玛丽·达古尔愤怒而又粗暴地对他说,他们的女主人似乎差一点就堕入卖弄风情的荡妇堆里了,她确信乔治·桑现在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和友谊。 
  迪迪埃翻来复去睡不着觉,想着要杀死乔治·桑。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幻想,他感到自己已经处在危险的斜坡上,于是决定离开诺昂。 
  他差一点就不辞而别。但乔治·桑却突然发现他在收拾行李,她说:〃我想,你不走吧?〃 
  〃不,马上就走。〃 
  〃啊!真是的!〃她把脸靠近他。他吻了吻她那双难以识透、无动于衷的大眼睛。 
  迪迪埃退出了这场爱情游戏。 
  至于乔治·桑,她恢复了一度被米歇尔扰乱了平衡,用两个月时间写了一部优秀的小说。这部《镶嵌画师》回顾了威尼斯之行和圣马克教堂的镶嵌画师。 
  李斯特在演奏钢琴,夜莺被悦耳的琴声和皎洁的月光所陶醉,在周围的丁香树丛中狂热地高声长呜。 
  乔治·桑恢复了平静,连自己也感到惊讶。自从她离开诺昂去体验伟大的爱情的那一天起,尽管满怀希望,她的激情已经三起三落。她现在睡在自己的床上,像布洛兹睡在他的床上一样心平气和。



□ 作者:安安 



 
 

  

第四章 艳情间奏曲
第四节 巴尔扎克
 


  ●有人笑里藏刀,私下早已做好准备。报仇的工具是大师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让于勒·桑多放心,他小说里的主人公同他毫无瓜葛。 
  ●在处理乔治·桑、李斯特和玛丽·达古尔与自己的关系时,巴尔扎克耍了个花招。 
  经过诺昂这个夏天汹涌澎湃的涨潮之后的退潮,弗利西安·马勒菲依像块船板,同乔治·桑和她的孩子们一起,留在了诺昂的海滩上。 
  这个年轻人1813年出生在毛里求斯,九岁回到法国。他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身体瘦弱,轮廓优美,目光锋利,小胡子直竖起。因为贫穷和孤独,他寻找靠山,谋取职位。他是在法兰西旅馆里由玛丽·达古尔介绍给乔治·桑的。 
  乔治·桑觉得他丑得出奇,虚荣心重,愚蠢。相反,玛丽·达古尔断定他忠直、善良,才智横溢,极力替他辩护。乔治·桑向她的朋友发脾气,责怪玛丽·达古尔缺乏鉴赏力,竟然容忍那个长得那么丑陋的家伙。尤其是李斯特对她透露说马勒菲依爱上了她,更加使她恼火。她把这个不幸的年轻人不客气地奚落了一番,直至宣称他引起她身体上不可抑制的反感。 
  然而,因为乔治·桑同古板的帕尔丹不很和睦,她想给莫里斯找一个新家庭教师。玛丽·达古尔推荐马勒菲依的弟弟列昂,乔治·桑却突然选中了弗利西安。 
  不久,她同他一起到枫丹白露去,住在不列颠旅馆;而莫里斯当时住在拉夏特尔附近的古斯塔夫的家里。马勒菲依成了〃一个高尚的人物〃,特别忠实,乔治·桑决定在他的陪同下作一次远游,到弗朗夏尔山口去,以前她同缪塞在那里过了难忘的一夜。 
  在枫丹白露的小住期间,乔治·桑被意外的消息打扰——母亲索菲·杜邦突然得了重病。乔治·桑奔向巴黎照顾她。 
  不久,索菲·杜邦在平静中离开了人世。 
  乔治·桑一生中最富悲剧性的事件、最不幸的情感就这样结束了,可怜的母亲不在人世了,她不由得流了许多眼泪。 
  在巴黎处理母亲的后事这段时间,乔治·桑虚惊了一场。她听到传说,她的儿子被抢走了。于是,她赶忙派马勒菲依坐驿车去诺昂找他。 
  她相信是卡西米尔抢走了莫里斯。拉夏特尔的一个朋友曾写信告诉她说,她的丈夫正在那里。 
  事实并非如此,帕佩把莫里斯交给了马勒菲依,并且同意负责照料索朗芝。 
  卡西米尔并没有企图抢走莫里斯,可是他却萌生了拐带索朗芝到吉勒里的荒唐念头。 
  乔治·桑大发雷霆,经许可去见了专区区长。她在马勒菲依和一个诉讼代理人的陪同下,坐上驿车飞驰前往报警,让警察包围了吉勒里。 
  杜德望先生变得温文尔雅,手牵着索朗芝一直走到他富丽堂皇的住所门口。索朗芝像一位公主,在两国边境线上,被交到乔治·桑的手里。 
  此后,因为她是在离比利牛斯山不远的地方,乔治·桑就想进行第二次情感远游。马勒菲依已经继承了弗朗夏尔的激情。这次马尔博雷的游览,给她和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然后他们心里踏实地回到贝里。冬天剩下的时间,各人做各人的事。 
  乔治·桑不辞辛劳,写了长篇小说又写短篇小说。马勒菲依写了剧本又写小说,一本接一本。莫里斯画了一张又一张的漫画。索朗芝总在吃鸡腿,弹钢琴老走调。 
  有人笑里藏刀,私下早已作好准备。报仇的工具是大师巴尔扎克。 
  从桑多事件以后,巴尔扎克对乔治·桑一直很冷淡。他不仅在乔治·桑与桑多绝交期间支持小于勒,而且在于勒从意大利回来后,还给他提供食宿,以换取桑多曾许诺的泛泛的帮助。由于过份懒惰,桑多却没有践约。 
  巴尔扎克跟乔治·桑一样狂热地工作,两个月写一本小说,必要时甚至十六天写一本。小于勒生性软弱、怠情,激怒了这些精神坚强的的庞然大物。而桑多呢,他很快对这急风暴雨式的生活感到厌倦。巴尔扎克曾经这样谈到他:〃这是一个听任命运摆布的人,他一生有许多计划,却从来不去实现。〃 
  他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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