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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臣与王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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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气最重,生下来后身体和双眼都是 通黑,奔跑起来无声无息,长途奔袭后连喘气的声音都极小,最适合骑兵偷袭之用。鬼马 极难驯服,想要驾驭的战士,必须以自己的鲜血喂养五天,五天后如果鬼马愿意成为那名战 士的胯下坐骑,自然会俯下身子让你配上马鞍之物,从此之后这个战士便成为鬼马唯一的主 人,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骑上它的马背,战士死了之后,鬼马也会长守在战士的尸体旁边 ,和已经死去的主人一样不再呼吸,慢慢死去……
  
  这些驾驭着鬼马的虎贲骑也因此被为称呼虎贲鬼骑,又因为所持的武器“碑冥刀”在空 中挥舞时会发出一阵阵的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因为他们又被称为“鬼泣”。
  
  二十八名鬼泣鱼贯而入村落之后,诺伊也跃跃玉试调转马头也向进去,北落伸手挡住诺 伊冷冷地说:“这里不适合你。”
  
  诺伊扬起虎牙长柄刀说:“为什么不适合我?我同样跨有战马,持有武器”
  
  北落冷笑一声:“我们是鬼泣,胯下所骑的是鬼马,手里拿的是碑冥刀,你呢?所骑的 是什么?一般的战马,拿的倒是一把好刀,不过落在你手上可惜了了。”
  
  诺伊遭受了讽刺,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自己发作正好给了北落一个斩杀自己的理由 ,回去只需要随便编造个理由就行了,再者焚皇本就想找理由将风刃部落彻底扫荡干净, 因为他如今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在风刃部落的一切。
  
  此时,村落里传来一声可以撕扯开天际的惨叫,一个女人的惨叫。
  
  北落和诺伊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了村落里面,北落低声自语道:“莫要怪我,要怪就怪 你们生不逢时,又来到了这里。”
  
  整整半个时辰之后,二十八名鬼泣又回到了村子口,整齐地排成两列,所有人的马背上 都驮着孩童。一名鬼泣驱马上前一步道:“将军,除了这些孩童,村子中已无活口。”
  
  北落点点头,看着那鬼泣马背上已经昏厥过去的孩童道:“去找一些大的背篓来,将这 些孩童都装上,留二十人在此,其他八人将背篓中的孩童全数送走。”
  
  鬼泣骑兵迟疑了一下,又问:“将军,这些孩童要送到何处?”
  
  北落思索了半天,竟说:“送到武都城下。”
  
  其他所有人一听,心中一惊,这些孩童醒来之后便会告诉武都守军鸡脚村被屠,即时和 张世俊的计划不就完全暴露了吗?
  
  鬼泣骑兵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北落听完后摇头道:“除此之外,送到任何地方这些孩童 都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们已经无父无母,要是落入歹人手中……”
  
  说的这,北落嘴巴又合上说不下去。歹人?何为歹人?如今在这些孩童的心中歹人就是 杀死他们父母亲人的人,也就是北落和其麾下的虎贲鬼泣,而其他天下任何人都在他们心中 没有这群歹人可恨。但这就是战争呀,纳昆草原上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够焚皇治下的军民所食 ,从前每年朝廷还会下拨粮草,但天下大乱之后,纳昆王自立为焚皇,便是反叛了朝廷, 反叛了朝廷,朝廷便根本不会顾纳昆草原上百姓的死活,更别提表面上已经归顺,但时刻都 在准备反叛的风刃部落。唯一让焚皇心中慰藉的便是纳昆草原接壤商地高原,地上有丰富的 矿产,盛产金银,所造出的武器也是一等一的极品,用这些东西来换取粮食,没有人会拒绝 。
  
  北落想到这,改口道:“在山上找一个山洞将这些孩子藏起来,抽调两人去看守, 其余人先打扫村落,将尸体都处理掉。”
  
  北落下令后,鬼泣们将马背上的孩童都放在地上,整齐地排在地上,剩下的一部分去找 背篓,另外一部分打扫村落,清理尸体。
  
  诺伊拿着虎牙刀绕着地上那些孩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又不时地 举起刀在那比划着什么,北落看在眼里,手紧紧地握住碑冥刀的刀柄,只要诺伊敢对这些孩 子下手,他一定会让诺里命丧当场。
  
  焚皇为何会让这个从小就心智有些问题的人跟随虎贲骑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北落没有 想明白,他是看着这个风刃部落的贵族之子诺伊长大的,这个孩子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 情便是变相地残害任何生命,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落在他手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北落很清楚地记得,某次一个风刃部落的下人因为不小心碰了焚皇送予诺伊的那柄虎 牙刀,竟被诺伊用了“刃刑”,那是诺伊自创的刑罚,便是找一柄利刃让犯罪之人含在嘴里 ,一口一口地吞下去,吞到一半之时,诺伊突然握住刀柄猛地向旁边一拉,那人的半个脑袋 便落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是最残忍的,诺伊还曾让一个下人吃下过一斤混合人的头发、羊毛、狗毛、 牛毛的东西,那人吃下之后捂着肚子在草原上足足滚了一天最终才死去,还是北落实在看不 下去,过去在那脖子上划了一刀,替他结束了痛苦。
  
  如今是这个疯子第一次离开纳昆草原,不知道又要做下什么孽事。
  
  北落目光从诺伊的身上移开,转向远方,远方隐约可见武都城城楼之上的火光,这里不 久之后就会有一场大战吧,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但这就是战争呀,没有战争可以避免死人 的。
  
 
  
  第二十一回
  
  寅时三刻,武都城。
  
  我走上城楼殿堂,一推开门,便看到了武都城大大小小所有将领都聚在一起,本来 所有人都吵吵嚷嚷地对着远宁说着什么,但当我推开门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一人 身上。
  
  我拱手笑道:“看来各位都睡不着呀。”
  
  远宁拨开人群,走到我面前急切地说:“先生今夜反字军恐怕会来偷袭”
  
  我转身看着还在燃着大火的东山道:“你是说因为那些山火吗?为何?”
  
  远宁道:“大军深夜前进,唯独怕没有光源,这东山大火一烧,照亮了半边天空……”
  
  远宁说到这,突然停住,发觉自己话语中前后矛盾不再说话。
  
  我笑道:“偷袭,最怕的便是光源,为何要烧这东山,这不是明摆着提醒我们吗?放心 ,反字军今夜一定不会打来,斥候不是说了,反字军离这里还有段路程,大军将至,我们不 可能不知道的。”
  
  远宁依然不放心,看着那东山说:“那为何这东山之山竟然如此大的山火?一定是敌军 所为,平常百姓靠山养生,不会平白无故就烧了此山,那不是断了自己的生路吗?”
  
  我摇头道:“不知,斥候是否派出去了?”
  
  远宁点头道:“已经派出去几个时辰了,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我在殿堂内四下看了一圈,找了一把舒服地椅子坐下,然后说:“不困的人,都坐下静 等斥候的回报,要是困了,都回去歇着吧。”
  
  我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动,甚至没有一个人挪动步子,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回去 睡觉,大敌当前,一觉睡过去,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远宁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叹了一口气,还未坐下一会儿,便又起身在殿堂内来回走着 ,嘴里嘀咕着什么,当走到我面前,我才听清楚他在数着自己的步子。
  
  其实,我也在数着步子,不过在算着现在卦衣已经走出多远了,武都城中的斥候要去探 明那东山的情况,我不抱有任何希望,如今本就民心不齐,这些斥候在紧要关头只会逃命, 甚至只是会在距离东山很远地方看上两眼,便回来编造个谎言也说不一定。
  
  远宁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问我:“先生,你为何这么肯定反字军今夜不会来偷袭?”
  
  “这城外大亩的粮食还未到收割的时候,他们怎么会出现?要知道,这些粮食,不管我 们想要,他们也想要。反字军从建州打到这,目的就是为了尽快拿下京城,所以沿途还绕过 了纳昆焚皇掌握主的几座城池,大军粮草接应不上,拿什么来攻打京城?所以不到粮食收割 之时,他们是不会动手的,换言之,我们还有时间,不过也不多了。”
  
  我说完后,看着周围那些都盯着我看的将领们。我想,这些人都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 如今这个情况,谁都不敢将武都城的命运都放到我一个人的手中,如何鸡励起他们的士气, 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最好的办法,只能从张世俊身上下手……
  
  远宁又叹了一口气,在我旁边坐下,我低声问远宁:“你如今月俸多少?”
  
  远宁愣了一下,反问:“先生为何问此事?”
  
  我道:“你只管回答便是。”
  
  “三两……”
  
  我又问:“那他们呢?月俸多少?”
  
  “都比我低出太多,且张世俊已经拖欠了一月的饷银,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有兵变。 ”
  
  远宁低声说完,我又抬头看着那些将领,这些人看样子都在军中服役时间很长,天下大 乱五分之后,还能坚持拿着那些不多的饷银守在这武都城,已经算是忠心了,不过要是让 他们知道张世俊拖欠饷银的目的只是为了中饱私囊,恐怕会真的发生兵变。
  
  但如果不告知他们张世俊的目的,计划便不能进行,也无法鸡励起士气。我盘算了一下 自己剩下的银两,又估算了下张世俊贪污的钱财……嗯,差不多,够了。
  
  我起身,走到那群将领的面前道:“各位,如今兵临城下,大战将至,是胜是败只有天 知,如果哪位想带着妻儿老小离开,本人绝不阻拦,也担保太守大人和远宁将军也不会追 究,另外,还会送予你们离去的路费以及安家费。”
  
  我说完之后,远宁惊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丧气话。
  
  那些将领听完我的话,面面相觑,过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站出来 ,对我抱拳道:“先生,谋臣之名我们等人早已听说,都传闻您是智倾天下,天下任何难事 在你面前都会迎刃而解,恕在下直言,不知先生如今说这话到底有何目的?”
  
  我向前走了一步,环视一圈后说:“智倾天下只是一个传言,要知道传言是很可怕的, 我谋臣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凡人只可做些凡人力所能及之事,刚才所说的一切乃是我的肺 腑之言,你们镇守武都城已经多年,其实最终也是图个平安,如今武都城已不再平安,要走 之人还是早早离去,也能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那大汉有些微怒,大声道:“先生这是什么话?我们为武当兵之人怎会因为怕死就苟且 偷生先生这是低看我们了”
  
  我侧过身子,不再看他,摆手道:“刚才我听远宁将军说,你们已一月未领到饷银,这 样下去,就连吃饭都成问题,还是早早离去……”
  
  我说到这,远宁慌了,忙在我身后拉着我的衣服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我那一番话说完后,在场所有将领都开始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 ,那个刚才义正言辞的大汉如今也一句话不说,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我将腰上的那条从宫中带出的腰带解下,捧在手上,又说:“这是我从宫中离去之时, 唯一所带之物,估算一下,值不少银钱,就送予各位,各位拿着换些银钱,分了之后各自逃 命去吧”
  
  我说完后,走到那大汉面前,将腰带递到他的面前,那大汉没有伸手接过,只是左右看 了看身边的人,身边人都没有任何反应。我硬将腰带塞进他的手中,又说:“太守张大人前 些日子,也送了我不少银钱,报答我救命之恩。这些银钱我拿着也无他用,不过一部分已用 来雇佣修固城墙的民夫,另外一部分用来四处购买军粮,剩下的你们也全都拿走吧”
  
  我说完之后,转身便要离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那大汉叫道:“先生留步”
  
  成了……
  
  待那些将领都各自散回之后,远宁这才将殿堂大门关上,问我:“先生,刚刚可把我吓 坏了,这些都是武都城中带兵的将领,如果他们带兵反了,我们无能为力呀。”
  
  我笑道:“他们不会反,如果要反,刚才那大汉走前怎么会和那些将领一样,口称要死 守武都呢?”
  
  远宁坐在我身边:“先生,这也是我奇怪之处,为何先生将利弊全盘托出,他们不怒, 反而又会如此举动?”
  
  “将军,民心呀,这些将领也本是百姓,无论是什么人,都本是百姓出身,百姓需要的 是什么人?是一个能为他们着想之人,我刚才将利弊全盘告知,目的也是为了告诉他们实情 ,要走便走,如果我故意隐瞒实情,到大战之日迟早会暴露,那时暴露军心溃散,武都城便 不攻自破了。一月未领饷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这些饷银,故我 将自己唯一剩下的身家财产全部送出,这样才能留住他们的心。”
  
  “原来如此。”
  
  我叹气道:“其实我刚才也不能完全保证,所施之计能成,不过他们是领军将领,是军 人,军人上战场前,需要的是必胜的决心,决心又从何而来?从你我而来……”
  
  远宁点了点头:“明白了。”
  
  “战场上输赢是生死……拼的是士气,斗的是军心,士气高涨,军心聚齐,无坚不摧。 要清楚为自己领兵打仗之人的脾气,他们所需之物,才能战无不胜,此乃知己。”
  
  这种收买人心的伎俩,我八岁便知,在那私塾之中,我受遍那些家庭比我殷实的孩子之 气,却为何每次有人发难,便有其他孩子解救?其实道理很简单,一个平日衣食无忧之人, 你送他什么,他都不会觉得稀罕,但只要在他落难之时,你伸手拉他一把,他便会永久记住 你恩情。
  
  世间说,这叫人情世故;战场上,这叫巩固军心。
  
  领兵将领,不收买其心,无论你使用任何强硬手段留他,也只是留住人,留不住心,兵 变是迟早的事情,顺着他的脾气,摸清他的需要,才是根本。
  
  《吕氏春秋》——使乌获疾引牛尾,尾绝立殚,而牛不可行,逆也。使五尺竖子引其 椦,而牛姿所以之,顺也。
  
  
  
  第二十二回
  
  三匹快马在东山下疾驰,奔在最前的那匹快马上的斥候突然拉马停住,抬起右手握成拳 状,身后其他两名斥候也忙拉住缰绳停下。
  
  领头的斥候侧耳听了一阵,又翻身下马,趴在地上静静地听着。剩下两名斥候也翻身下 马,拔出长刀紧靠着马身警戒。
  
  领头斥候抬起头来低声道:“刚才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另外两个斥候都摇着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在领头斥候疑惑之时,一团巨大 的黑影从树林中跃出,只是在他眼前晃动一下,便又跳进旁边的树林之中。
  
  领头斥候立刻拔刀,后退到马身前,喊道:“敌袭不要乱了阵型”
  
  他刚喊完,又有四团黑影从树林里窜出,其中一团黑影在他们面前停下。领头斥候定睛 一看,眼前立着一批披着铁架的黑色的大马,大马之上坐着一个穿着青黑色轻甲的骑兵,那 骑兵虽身着轻甲,但脸上竟戴着护面的铁罩,可以看出他们只是为了行动方面,将外层的铁 甲暂时卸去。
  
  斥候们发现不管是那批黑马,还是马上之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在这寂静的山岭,他 们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和心跳声。
  
  就在斥候们双腿发软之时,又是一匹黑马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马上之人沉声道:“任务 已成撤”
  
  另外一人看着三个斥候说:“我们被发现了。”
  
  “那就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黑马之上的虎贲鬼泣拔出背上的碑冥刀,踩着马背跃起,其中一人迎头就向领头斥 候斩去。
  
  碑冥刀在划破空气,在风中传出如鬼怪哭泣之声,让那握住长刀的领头斥候浑身僵硬, 都不知将架刀躲闪,随后便被狠狠地劈成两半。
  
  剩下两名斥候见状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人惨叫了一声:“鬼啊”连马都顾不 上,转身便往来时的方向逃去,刚跑出几步,便撞到不知何时绕到他们身后的另外一名鬼泣 身上。
  
  斥候后退两步抬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还有身影之上高举着的那把碑冥刀。
  
  ……
  
  一刻后,骑着快马的卦衣疾奔在山道之上,疾奔中的卦衣突然闻到风中浓重的血腥味, 立刻从马背上跃起,跳到旁边的树干之后,胯下的马却毫无知觉继续向前跑着,跑了一阵后 才发现马背上已经无人,这才停下,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到山道旁。
  
  卦衣从一颗树上跳到另外一颗树上,很快便来到刚才虎贲鬼泣屠杀斥候之处。
  
  卦衣俯身趴在巨大的树干之上,看着在山道之上三具四分五裂的尸体。
  
  都死了,下手又狠又快,根本没有恶斗的痕迹,这三个斥候根本还未反抗便被分尸。
  
  卦衣来到三具尸体旁边,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尸体上的切口很整齐,砍杀他们的敌人所 用的武器非常锋利,是什么人?反字军?不可能,反字军中不会有此等的高手,且对方应该 不止一人。
  
  卦衣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了山道上的马蹄印,是骑兵?斥候么?
  
  卦衣伸出手掌在马蹄印上比划了一下,发现马蹄印比自己的手掌还大出一倍之多,脑子 里立刻出现了两个字——鬼马
  
  卦衣起身,看着马蹄印的方向,一直向着西方延伸而去。
  
  是虎贲骑中的鬼泣纳昆焚皇最精锐的部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完全没有收到轩部探 子的任何有关于他们到来的消息,难道说他们和反字军联盟了?不会,焚皇心高气傲,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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