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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天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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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的官员们先发题目,而后将大家刚刚呈上那些已盖了印章的答纸也分发完毕,大家拥有六个时辰的答卷时间。

    承远打开了答纸,诗赋、帖经和经义都容易写得很,留到后面也无不可,他知道自己主要是策论背的不熟,于是摊开了纸,又赶快打开自带的砚台,于是一边研墨,一边回想之前背过的文章。

    “坏了!”

    承远这一惊非同小可,经历了凌晨那场销魂而又惊悚的春梦,早上又胡思乱想那梦中女人的面容,外加在门外曹、裘二人催促下急急忙忙的处理自己被污了的裤子,经历了几度的窘境后,承远发现记忆中策论的重要细节,已经忘掉了一小半……

    当初曹正曾经对他交代过:如果忘了一小点,那就自我发挥一下,毕竟小修小补无关大碍。然而如果将近一半的内容记不得的话怎么办?曹正还真没讲过……

    承远知道,虽然自己记忆中还记着多一半的内容,但是假设一个本该结构完整的文章读起来时而精辟,一会儿又完全一塌糊涂,看来完全不似一人之手笔,那肯定就令人起疑了。刘晏僧和曹正在朝中的后台再硬,但这伙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政敌吧?只要有对头存在,那他们麾下能够参与阅卷的同知们当然会先怀疑,后彻查。即使不能将自己定罪,只要把整个所谓的奎星事件搞成一桩天大的丑闻,那么先不说他们,就算刘晏僧幕后的大人物很可能就先将自己杀人灭口了,当然——事后还会把责任栽给别人。

    他满头大汗的想了半天,越来越怕。

    “巳时已至……”

    报时的官员用拖长的声音提醒着在坐的考生们。束手无策的承远感到了时间不断流逝的那种残酷,自己的试卷上依然一个字都没有。

    “午时已至了……”

    身边陆陆续续响起食盒打开的声音,考生们将手头的段落完成时,即开始进食。而此时的承远如何能吃得下饭呢?

    “如果交白卷的话,会是什么后果呢?”

    承远索性决定先把经帖的空子先填好,然后默写经义的论述和填诗作赋。

    “好吧好吧,”承远苦笑着心想,“就当我是个大诗人,然后来考省试明经科,最终又因近视眼走错到进士科的考场了。”

    刚要下笔时承远又想:“不行,我一路以来所练的书法,都是必须要气定神闲,才能找到徐铉在保大年所作那书帖的感觉。”

    想来正因如此,曹正才命他不看题目设问,只气定凝神的将答卷默写下来。如果像现在这样抓耳挠腮慌里慌张,写出的还不定是一笔什么样的臭字,估计若让王仁裕见到,恨不能一把拽到字纸篓子里……

    “一切都完了……”承远心想。

    “未时已至了……”

35仓惶的自救() 
承远心想:“未时已至,那么距离酉时末收卷当然就只剩将近三个时辰了,无论如何必须得动笔了。”

    他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台阁体这个事情。

    从大概明朝永乐时期开始,翰林院逐渐开始流行一种字体,这种字务求整洁和端正,横平竖直,一笔一划,要猛一眼看去就像印刷出来的一般。但又不是真正版刻印刷体的那种以宋体为基础的字,而是工整的小楷。

    好比古典主义不光指音乐,还关系着文学、雕塑、绘画等等,台阁体也并非单指书法,同时也是一种文学的创作风格。

    在承远看来:虽然对于诗文的创作来说,台阁体因为过分歌功颂德和千篇一律而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太高的评价,但是对于书法来说,台阁体是一种具有功能性的事物,她不但是官僚系统认可的工作用书写,而且是参加科场考试的必备之技能,不得不说对整个明清六百年的历史做出了至伟的贡献。

    “本人成奎远,二十三岁,能否将大明朝的台阁体仿得象模象样呢?”

    他的脑中又闪回了当初邓州的往事,想起曹正见到自己练笔时的称赞:“这行与子逝兮的几个字,写得还算工整啊。”

    曹正的性格何等苛刻?既然他说“还算工整”,那估计自己的字就真的算工整了,至少在五代十国末期这种时代,应当是这么个意思。

    “曹正怕我的字太工整,太古板而招致王仁裕的反感,其实此时想来事情恐怕未必如此,”承远心想,“从永乐到宣统……阿不,其实应该是一直到现在(此处所指当然是承远出生的那个“现在”),历史早已经证明所有老师都喜欢看一笔一划的考卷,王仁裕是人,不是妖怪,当然也不例外,尽管文人们面子上为了装b,会号称自己只愿看这个字体,那个字体。

    毕竟王仁裕喜欢看抄本,也同样喜欢刻本。”

    承远知道台阁要想好看,墨色要够黑,于是他重新拿过已经发干的墨盒,又开始磨墨。

    正巧科场门口进来了个一身纯黑色的官员,这人年纪很轻,但职务却似乎比场内其他监场之人身份高些,走到跟前时,承远猜测这人没准是个中书舍人。那年轻官员见所有人都在闱战中冥思苦想亦或奋笔疾书,只有承远在费力的磨墨,相当显眼,于是走过几步,又见他纸上一片雪白。

    那人索性站定了脚步,用一脸嘲笑的表情看着他。

    承远被这个人的脸色搞得有些不忿,他心想:“你这小子那么点年纪就坐上高位,还不是靠了搞裙带关系?或是靠爸一族?”回想起曹正给他的诗文古朴有余但精彩不足,索性想换个能一鸣惊人的,震一震眼前这家伙。

    第一首应制诗是要咏春色的,还要有考生对于成败的感悟,承远毫不犹豫的下笔了:

    三月残花落更开,

    小檐日日燕飞来。

    子规夜半犹啼血,

    不信东风唤不回。

    虽然没有一般应制诗那么浓的称颂意味,然而王令这首颂春充满了积极意义,就像在激励自己乃至整个国家:坚持到底,终会成就伟业。对于刚刚被辽国搅得天翻地覆正待重整的中原王朝,这诗也算贴切了。

    而抄袭后人诗文,这也算是“穿越者最寻常的勾当”,此事自不必说……

    果然那年轻官员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去看别人了。

    眼见自己一笔一划写出的字确实有些台阁体的意思,承远这才松了口气,接着他抓紧时间把其他诗赋、经帖都填完了。

    接着就是最难办的策论了,承远知道这是进士科试卷的关键环节,万万轻忽不得,曹正让自己背的文章在记忆中残缺不全,结构不完整已不可再用,承远也只好先看看题目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承远先看那策问一。

    制策曰:

    昔先圣驭宇,以造社稷,春秋有言:王者受命制正月以统天下。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今夷夏初定,君承中丕之业,固王业之基,其守也;王定九鼎之命,成天地之数,其进也。时东南自立者甚许,北患频尔内骚诸夏,实王业所基犹四战之地也。昔少康弱旅而还夏,光武三年而中兴汉室,…………(中略,我编不下去了)君乃制策令陈所宜。

    承远心道:“这策问出的也白了点,其实就是“小皇帝很着急,你们说怎么办”。连自己这不善断句之人都一目了然,看来这五代的考生委实是平均水平堪忧,连朝廷的进士策也不得不降低档次屈就将门了。”

    他偷偷回想曹正让他背的小抄,不禁苦笑一声:当初背诵答卷的时候尚不知题目是什么,现在看到制策原问才发现,曹正逼自己背的那叫什么策论?什么“孕十方遐举吞九合上征”?什么“圣德方亨”?不是堆砌华丽辞藻,就是些歌功颂德的废话,既然经、诗、赋都考过了,那么该做策论时为何又要搞这些比赋呢?

    再看策问二,却是要考生论述法度的张弛分寸,策问三则是钱粮户籍问题,他想想后汉时期户籍统计确实是一团糟,想必朝廷定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几个制策都是要讨论具体问题,显然朝廷对国家的前途极度忧虑。

    承远心中一阵阵冲动,他开始尝试着思考。

    “如果我真的写一篇自己的东西,又当如何?毕竟隋唐的贡试不是明清的八股文,假如是八股文的话……”承远心道,“若使我作八股,则破题当然不难,假如叫我在作弊的情况下身边摆着几本书,那也最多拼凑到起讲、入手之初,起束股间每股都要两组对偶排比紧扣主题,且不能脱离四书章句集注。这样写到束股时要融会贯通,实在太难了。”

    他又想:“但隋唐的制策文没有种种的束缚,索性我把自己的油水都倒出来,不论水平如何,出来的成品好歹是篇结构完整的东西。”

    这一下计议已定,承远将两条腿分别伸开休息了一下——他虽然在邓州练习过多日的跪坐,但坚持五六个时辰毕竟还是从未有过,而后闭上眼回忆了一下写文章时抬格的格式要求,然后开始构思了起来。

    “申时已至了……”

    时间离酉时末还有四个小时,刚刚那年轻官员转了一小圈,此时已然又绕了回来,及至承远身边时,他见承远如此快速的写完了诗赋和经义,不由再次停了下来。

    “臣对:”

    承远在制策一旁端端正正的写下开头这两个字。

    然而刚刚写了四五行,承远忽觉自己身边之人喘息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之人盯着自己卷头的姓名(注1)。

    忽然那青年官员竟伸出一只手,翻开了案角的家碟,里面的三代名讳果然皆尽空置。

    承远想不到考场里的人竟然会直接下手,还是略有吃惊,那年轻官员又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在小声念他写出的几行策论。

    “哼!”

    那人出了这一声,又手指承远的鼻子道:“好!好!好得很!”

    承远正觉莫名其妙,那人已经转过了身子,拂袖而去……

    ……………………………………

    此时礼部贡院的后院,一个五间歇山顶大屋里,最右间暗房的房门锁着。里面几个官员正在紧靠山墙的一边正襟危坐。中间之人身着二品官员服饰,他此时抿着嘴,看表情真是一脸的忐忑紧张。

    这个人,便是知贡举的主考官王仁裕。

    毕竟能当省试主考是人一生所最为荣耀的事情,王仁裕知道,自己当初先事梁主,又被前蜀王家的政权掳至cd不得已做了贰臣。再之后前蜀灭亡孟蜀继起,他又再次回到中原,最终成为了所谓的“叁臣”。

    王仁裕终究不似冯道那般虽事多主而心宽体胖,他羞愧了半生,却又实在不舍得抛弃自己的仕途真去“归隐山林”。

    因此,晚年的他身为“叁臣”而被后汉王朝委以科场主官身份,不由得心灵感到宽慰。他感激朝廷对自己的信任,以及上苍赐与的幸运。

    然则,王仁裕清楚地知道皇上尚未真正的亲政,而只是“参政”,虽然主考的提名人是年轻的皇帝,但真正首肯自己的,乃是先帝钦命的四大顾命,尤其是郭威。

    他知道,这一届戊申科的贡试,几乎是自己一生盖棺论定的关键,他既要不辱朝廷的使命,却又不得不照顾将门和四大顾命的背后利益。此时进士科的考场即将结束,只要没有大乱子,自己便可松一口气了。

    可惜,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的锁忽然被打开了,贡举开考前主考官要暂时被封闭在贡院的后院,这明明是本朝的规矩,今天又是怎么了?他感到微微有些心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门开了,一个黑衣年轻人匆匆步入,正是刚刚在承远身边观看他答题的那个人。

    王仁裕等一众考官一见此人大惊失色,众人连忙双膝跪地。

    “臣王仁裕,恭请陛下圣体金安!”

    刚刚承远其实猜对了,这个年轻的官家果然是一位“靠爸一族”……

    注1:五代时没有糊名制,考生姓名都大剌剌的公开示人。

36 王师傅() 
跪在地上的王仁裕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皇帝让他起来,心知事情不妙。

    又过了一会儿,刘承祐才冷冷道:“起了吧王学士。”

    王仁裕还没有站定,便急问道:“微臣斗胆问陛下,外面……可有纰漏之事?”

    皇帝忽然闯进锁院的考场屋子里,这种事虽不能说亘古未有,也够让主考们吓得腿肚子转筋了。

    “立刻给朕到考场去!你……你亲自去给我盯着那个人……”刘承祐见王仁裕一脸茫然,于是续道“给我看着他,若是此人继续写什么狂悖之语……立刻给我抓了!”

    原来本朝的一个伎俩,省试快结束时皇帝会轻衣简从的步入考场巡视一圈,且不表明身份,大部分考生不知此人就是君上,少部分官宦子弟则考前被家里大人提醒不可跪拜相认。

    这样一来等到覆试或制试,又或者放榜后得中者正式面君时,大家自然会吃惊。而且他们回想起当初考试时皇帝亲临考场,又低调的巡视而“不忍心打搅大家的答题”,众人自然会越发的感激涕零,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把戏了。

    正因如此,如果皇帝自己直接命人去抓人轰人,那场面上就不好看,无法起到邀买人心的作用了,刘承祐必须要让考官去处理。

    “然而……然而此时锁院期尚未结束,”王仁裕踌躇道,“臣就怕主考官亲临考场,不合国家体制……”

    “什么国家体制!你去……立即去!”

    王仁裕见皇帝满脸怒容,知道事情不妙了。只好再行叩拜后,匆匆离开贡院后堂。

    距离贡试结束还有大约一个多时辰,王仁裕问了问监场的官员当时情况后,即悄悄走到了承远的身旁。见他正在满头大汗的奋笔疾书,于是把身体微微一偏,观看他试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承远“自创”的台阁体,王仁裕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答卷!”

    他索性把身子都凑了过去,要看他究竟正在写些什么。

    “夫民肥则镇弱,流民众,则节使雄也。将锉耕者俞烈,民弃地俞甚,继者食饷俞众,户皆以兵籍屯垦,所补牙兵者,何以亿哉(注1)?故尔法之苛,令之酷,乃助边将离也。寺产况与甚,乃其流弊者…………”

    “哗啦”一声,承远正写得带劲,手中的卷子却被王仁裕拽了起来,这位主考官扫了一眼承远眉宇间隐隐透出的恼色,随即冷笑一声,浏览起试卷来。

    承远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一怒,最终则一脸茫然,眼见王仁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越来越是不善,不由得暗暗发慌起来。

    王仁裕将两张策论扫了一遍随手扔到桌上,又去看他的诗文,最终把卷子又摆在桌上为他整了整:

    “继续写!”

    他心中暗道:“倒要看这小子还会扯出什么狂悖胡言来。”

    承远毕竟只是个历史系的本科生而已,他并不是古代科考制度和礼制的专家。

    作为一个穿越回古代的现代年轻人,即使王溥在郑州酒馆里已经那么严厉的敲打他,但他稍不注意便不知轻重,他只知道八股文如何难写,却不知唐时制策的答卷同样不好写,自己整出一篇不对路数的东西会比交白卷好吗?恐怕未见得,胡写乱写只怕更加危险……

    “时辰已至……”

    报时的终于叫出了这句,整整十二个小时的奋战,让所有的考生们都感到犹如虚脱一般。承远正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然后潇洒的将手中之笔提起。

    当监场官来收承远的卷子时,王仁裕摇了摇手,把他的卷子空了过去。这位主考官随即将承远的答卷卷起来,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王仁裕扬起头,一边看着着贡院屋顶的藻井,一边心中感慨万分……

    “这几篇策论究竟是无章法的白丁胡言呓语,还是篇一世英豪所挥洒的惊世雄文呢?”

    他又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只怪此人来错了地方,苍天不怜尔,惜之!”

    其他大部分考生都在监场官的引导下有秩序的逐渐退场,少部分人则惊讶于主考官的闯入,更觉得这考官站在一个傻愣着的考生身边,手中还拿着他的答卷,如此场景看来颇为奇特,极少数人猜测承远似乎得到了特别的青睐,又或是被逮到夹带舞弊而等待惩处。

    承远呆愣着坐在原地,感到身边射来的目光中时而艳羡,时而鄙夷,时而又幸灾乐祸,眼前的王师傅则冷冷的注视着他。自从穿越到后汉以来,承远历尽艰险,还是头一次处于如此复杂难以捉摸的场景中,他如在幻中,心中也感到五味杂陈……

    王仁裕想到这样下去等人群散光了,那么自己和这学生独处考场,只怕更要惹人非议,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随我出去吧,后生。”

    承远满腹狐疑,失魂落魄的跟在主考官后面。

    “你那首咏春的应制诗,”王仁裕问道,“是在考场内感于何时何事而作?”

    “啊……这是……这是学生想起自己初入中原时,有感于邓州的春色,故而能作。”

    二人走出院落。

    “你这诗,悲切中存着宏图展翼之势,而最后的展望中又残遗哀戚……”

    王仁裕回过身来:“这诗必是有了半生挫折之人,方能写出……”

    王仁裕感于自己波折的经历,对这类诗句中所含的情绪最是了解不过。

    “如此的诗,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亦不敢言随时皆能作出。”

    承远紧张于对方冰冷的口气,真不知如何回话才好。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承远张惶中只盼想一句得体的话让对方欢愉,只好谦词道:

    “王……王学士取笑了,学生年岁还少,阅历尚……尚浅,想出这诗句只是侥幸罢了。王学士您的诗作,那才是真正的……”

    “我的诗?”王仁裕毫不犹豫打断他的信口开河,“你又读过我的什么诗?”

    承远的大脑飞速的检索起来,对于五代时的文人来说,想挑几句王仁裕的诗那必定是信手拈来,但对于承远所处的后世来说,王的作品绝大多数已然散佚,存世者实在太少。

    “要讨好这位才高望重的老师傅,就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嗯……”承远想到,挑出的王仁裕诗句,必须是中期或早期作品,当然不能是乾祐年以后的,因此必须选王学士当初在蜀中做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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