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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7年2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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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鸣山不是山,只是一座像山一样的巨大坟堆,约两丈高,上面长满荒草。在坟堆前面还有几问破旧的青砖房,是当年的“秋鸣记响行”。据说宋福家的“秋鸣记响行”当年很有名气,每遇谁家有红白喜事或逢年过节,所用鞭炮都是出自这里。在出事的这个晚上,宋福又悄悄来到秋鸣山。他在灯下欣赏这只夜壶时的心情可以想见,一定不仅仅是这只壶,还从这壶里回味到更多的东西。几十年倏忽过去,“秋鸣记响行”早已风光不再,只剩了这样一座荒草萋萋的秋鸣山。宋福呆呆地看了这夜壶一阵就小心地取出几枚鞭炮。这些鞭炮显然也已年代久远,依稀还能看出一些斑驳的金色花纹。他先拎起夜壶,在里边尿了一泡尿,然后就点燃一枚鞭炮放到夜壶的旁边。鞭炮炸响的声音仍还清脆,叭的一声,夜壶里随之激起一阵呜呜的共鸣。共鸣的声音渐渐沉下去,接着,竟然从喇叭口里传出一阵缥缥缈缈的女人歌声。这显然是二三十年代的歌曲,声音古老而娇嫩,有些软恹恹的,像秦楚楚的《花好月圆》。宋福静静地听着,眼角就渐渐眯起皱纹。这件事无法解释。宋福已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每当有鞭炮炸响,这只夜壶里就会莫明其妙地响起歌声,更令人称奇的是不同年代的鞭炮,歌声也会不尽相同。宋福曾经试过,将一枚刚碾制的鞭炮点燃,夜壶里竟然响起了雄壮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在这个晚上,当宋福点燃第四枚鞭炮时,夜壶里的秦楚楚就已将《花好月圆》唱到了高潮。 
  也就在这时,张全主任突然披着一身夜色闯进来。 
  张全主任是张村的革委会主任,用今天的话说也就是村委会主任。张全主任当然不是因为听到了夜壶里的秦楚楚才来的。他是看到了秋鸣山的灯光。秋鸣山是在田野深处,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夜晚,从这里亮出一缕灯光自然很远就能被人发现。但张全主任在进来的一瞬还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接着就发现了这只青花夜壶。他的脸上立刻露出惊异的神色,问宋福这是什么。张全主任当然认识夜壶。他问的是夜壶里的秦楚楚。宋福一下显得有些慌乱,想赶紧把这只夜壶藏起来。但就在他抓起夜壶的同时,张全主任的手也已伸过来,两只手这样一碰,一股黄绿色的液体就从那个鲜花一样的壶嘴里喷溅出来。张全主任立刻感觉出这液体有些可疑,把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皱起眉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宋福已将夜壶塞回身后的墙洞,说没有,没有怎么回事。张全主任又朝屋里环顾一下,然后盯住宋福说,你是不是又在这里偷偷怀念过去的日子,想秋后算账?宋福连忙说不是,他从来没想过要秋后算账。没有?张全主任沉着脸说,既然没有,这半夜三更的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宋福张张嘴,就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2 
   
  刘成曾经告诉我,他虽然只是张村的一个知青,却比宋福更了解张全主任。 
  张全主任表面看似很粗,其实是一个很精细的人,心思也很难让人摸透。 
  那一晚的事过去没多久,一天中午,张全主任就又找到宋福。当时宋福正蹲在自己的院子里磨一张镰刀,准备下午去割芦苇。张全主任先是站在他身后看了一阵,然后不动声色地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宋福回头一看是张全主任,就慢慢站起来。张全主任忽然叹口气,又摇摇头说,秋天可不是好季节啊。宋福听了想一想,一时摸不透张全主任这样说是什么用意,秋天一向被认为是收获季节,尤其这一年,已是人民公社连续获得第五个大丰收,宋福搞不懂,张全主任怎么会莫明其妙地说出秋天不好这样的话来。张全主任又轻轻叹息一声,说秋天一凉,上年纪的人就又要犯老病了。宋福听了眨眨眼,还是猜不透张全主任究竟要说什么。张全主任在宋福的肩上拍了一下,示意让他蹲下来,然后自己也蹲到他面前,说,我那个三叔又犯病了。一边说着又摇一摇头,这回麻烦可大了,已经撂炕了。宋福明白,撂炕的意思是说病人瘫到了炕上。但就在前天,宋福还明明看到张全主任的三叔坐在院子门口捧着一只大碗喝黏粥,喝得很起劲,怎么说撂炕就突然撂炕了呢?是啊,这种病就是这样快啊,张全主任皱起脸说,这几天老爷子在炕上屙炕上尿,一爿好好的火炕硬是让屎尿给洇塌了,可把我忙坏了。 
  宋福听到这里,就隐隐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张全主任又咳一声说,唉,要是有个夜壶就好了。张全主任这样说罢就盯住宋福,说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宋福愣了一下就慢慢低下头,又抓起地上的镰刀在沙石上一下一下地磨着。张全主任很耐心地看了他一阵,然后问,我刚才的话,你究竟听到没有? 
  宋福嗯一声,说听到了。 
  张全主任问,听懂了么? 
  没懂。 
  没懂?张全主任有些意外,我说得这样清楚了你还没听懂吗? 
  宋福埋头将镰刀在旁边的瓦盆里蘸了一下,又继续霍霍地磨着。 
  好吧,张全主任说,既然这样我就明说吧,我知道你这里有一只夜壶。 
  宋福的手慢慢停下来,抬起头看看张全主任说,我从来就没有这东西。 
  没有?张全主任嗤地一笑说,那天晚上,我在秋鸣山看到的是什么,难道是一只茶壶吗。宋福低着头没说话。张全主任沉了一下,竭力让自己的口气缓和下来,又提醒宋福说,当时你拿在手里的,那个白底蓝花四四方方的东西,那不是一只夜壶吗? 
  宋福摇摇头,说不是。 
  张全主任也摇摇头,说不,当然是。 
  宋福说,那一定是你看错了。 
  张全主任又是一笑,说我这样大一个人,会看错一只夜壶吗。 
  刘成说,事后宋福曾偷偷对别人说过,尽管他当时还不知道张全主任为什么突然对他的这只夜壶感兴趣,但心里也很清楚,只要自己咬住牙不承认,张全主任就没任何办法。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中午,张全主任却并没继续追问这只夜壶。就在张全主任站起身准备要走的一瞬,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不经意地对宋福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村里已经决定,田里的那座秋鸣山很快就要铲平呢。宋福听了激灵一下,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铲平?张全主任微微一笑说,铲平就是铲平,村里决定做什么事还要向你解释吗。接着又说,还有那几间旧砖房,恐怕也要扒掉呢。 
  宋福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张全主任又看一眼宋福,就笑眯眯地转身走了。 
   
  3 
   
  宋福在这个中午立刻慌起来。他不明白张全主任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在院子里愣了一阵就连忙追到大队革委会的办公室。张全主任果然在这里,正在收拾一辆自行车,看样子又要去公社。张村离公社三十余里,但张全主任几乎三两天就要跑去一趟。据张全主任对村里人说,公社革委会的老张主任当初是从张村调走的,所以对张村的事还一直很关心。但张村的人都知道,张全主任早已在私下认了老张主任做干爹,而且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过不了多久,张全主任很可能也要被提拔到公社去担任办公室主任。宋福在这个中午一边看着张全主任为自行车打气,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那样说话,就算不承认那只夜壶的事,也应该说得婉转一些,于是就想问一问张全主任,他三叔的病情如何了,是否要去医院看一看。但他话到嘴边,立刻又咽回去。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明明见到张全主任的三叔正坐在院里编一只箩筐,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常。他又想了一下,索性就直截了当对张全主任说,你们不能这样做。张全主任回头看一眼宋福,就继续为自行车打气。宋福又瞪着两眼说,你们不能铲掉秋鸣山。 
  张全主任推起自行车,说这件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等我回来再具体谈吧。 
  宋福立刻上前拦住张全主任的去路说,就算你一定要这样做,也总该有一个理由吧。 
  张全主任忽然很奇怪的笑了,说你一定要知道理由吗? 
  宋福很坚决,说,我当然要知道理由。 
  张全主任点点头,说好吧,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张全主任一边这样说着,自行车的前轱辘就几乎顶进宋福的裆里。宋福本能地朝旁边一躲,张全主任就骑上车走了。 
  宋福一下愣在了那里,两眼一直盯着张全主任远去。 
   
  4 
   
  宋福在这个下午没去河边割芦苇。 
  他回到家里,拿出一瓶烧酒,一边想着秋鸣山的事就一口一口地喝起来。这已是宋福多年的习惯,每遇有郁闷的事就用喝酒来排遣心情。但他的酒量非常有限,往往只喝几口就已经面红耳赤。在这个下午,宋福一边喝着酒渐渐地就感觉血脉贲张,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这时已将近傍晚。他看一眼天色就从家里走出来,摇摇晃晃地来到村外。也就在这时,张全主任刚好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回来了。宋福立刻迎上去。张全主任显然也已看到了宋福,但他似乎并没打算下车,甚至连车速也没有减。宋福也不说话,只是站在路中央伸开两只手,看上去像一个单薄的路障。 
  张全主任连忙捏住车闸,晃了几晃用一只脚撑住地。 
  他有些恼火地问,你又要干什么? 
  宋福说还是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中午的那件事,咱们还没有说完。 
  好吧,张全主任索性从车上跳下来,说你说吧。 
  宋福说我只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铲掉我家的秋鸣山。 
  张全主任一听就噗哧笑了,说你家的秋鸣山?接着又点点头,嗯一声说,好吧,就算这秋鸣山是你家的,可它占的那块地却是集体的,既然是集体的,村里想挖掉就可以挖掉,就这样简单。然后,张全主任又说,不过你既然一定要问,我也可以再给你解释一下,那个秋鸣山和几间旧砖房几乎占了一亩农田,不仅浪费土地资源也影响生产机械大面积耕种,明白了? 
  宋福仍然看着张全主任,问,没有别的理由了? 
  张全主任有些奇怪,说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宋福突然瞪起被酒精烧红的眼睛说,我不会让你们这样干的! 
  张全主任很认真地看了看宋福,沉下脸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宋福说我喝没喝酒,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张全主任说,你平时没喝酒是不敢这样对我说话的。 
  宋福突然愣住了,已经张开的嘴动了动,却没再说出话来。张全主任又哼一声说,你大概忘记自己是谁了,以后还是少喝酒,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他这样说罢,用车轱辘拨开宋福就朝村里骑去。 
  宋福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耳边也嗡嗡地响起来。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这一次终于要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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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在几年前,张全主任就曾带领村里的基干民兵抄过一次“秋鸣记响行”,而且险些将那几间青砖房统统烧毁。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天下午,村里的几个孩子不知从哪里找到几枚鞭炮,就跑到麦场上去燃放。不料鞭炮炸响时将一垛刚从田里收回的秫秸引燃起来,还烧了旁边的一囤玉米。当时还是治保主任的张全主任带人将火扑灭后很恼火,经过调查,发现这几枚肇事的鞭炮竟是宋福私自碾制的,立刻就将宋福找来。张全主任问宋福,究竟还存有多少这种火药。宋福听了低着头说没有了,都已用光了。张全主任当然不肯轻信,立刻带人去了秋鸣山,果然就从一间旧砖房的角落里找到十几只瓦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灰褐色的火药。但宋福立刻向张全主任解释,说这不是做鞭炮的火药,而是专门用来装填烟花的,更重要的是这种烟花火药的具体配方和制作方法只有他祖父知道,现在他祖父早已不在了,所以这些火药也就更加弥足珍贵。但张全主任并不理睬宋福的这些话,当即决定将这些火药全部销毁。张全主任销毁这些火药的方法很简单,他先让基干民兵将这十几只瓦罐搬出来,然后就将里面的火药全都倒进附近的一条水渠。这条水渠原本长满茂盛的水草,水质也很清澈,倒进这些火药后立刻就变得肮脏浑浊起来,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奇怪气味。但是,张全主任还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其实宋福在当时就已警告过张全主任,说这样干绝对不行,水渠到了冬天就会干涸,而一旦干涸很可能会发生危险。但张全主任并没把宋福的话当一回事。他反而很为自己想出的这种销毁火药的方法感到得意。他认为,即使水渠干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些混在水里的火药正好可以随着渠水渗进泥土,如此一来反而更加安全。出事是在那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在那个早晨,村里派人到秋呜山附近放火烧荒。烧荒是一种改善土壤很有效的办法,被烧掉的荒草和庄稼根系变成草木灰,对农田是一种很好的肥料。当烧起的野火顺着荒草蔓延到那条水渠,又沿着水渠的岸坡烧到已经干涸的渠底,突然就闪出一片耀眼的火光。事后宋福为张全主任解释,说这件事的道理很简单,渠水干掉以后,里面的火药一部分随着水分渗进渠底的淤泥,还有一部分就留在了泥土的表面,这样一来,整条水渠也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盛放火药的容器。在那个冬天的早晨,被引燃的火药先是冒出一股浓烟,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像焰火一样冲天而起,随之整条水渠立刻都熊熊地燃烧起来。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早在张全主任带人来抄秋鸣山之前,宋福为了防止意外就已做了准备。他特意从刘成那里要了一只暖水瓶的瓶胆。这是刘成从城里带来的一只竹套暖水瓶,后来外面的竹套坏了,就将瓶胆扔在了集体户的院子里。宋福无意中发现了这只瓶胆,觉得是一个很合适的容器,于是就要回来,在里面装了满满的一瓶烟花火药,悄悄埋到秋鸣山附近的农田里。宋福当时这样做的目的显而易见,他很可能已经预感到秋鸣山要出事,为了防止意外才将这珍贵的烟花火药像保留火种一样地保留了一些。但是,在这个出事的早晨,由于水渠里的火药被引燃起来,田里的火势也就渐渐失去了控制。就在这时,突然从水渠附近的农田里响起一声更剧烈的爆炸,接着就有一只奇怪的东西从土里钻出来腾空而起。那几个放火烧荒的村民当时都亲眼目睹了这个场面,事后据他们说,那个突然飞起来的东西就像是美帝或苏修放的导弹,它一边向天上飞着屁股后面还冒出一串耀眼的火焰,就这样飞到空中打了一个旋,似乎在寻找降落的目标,然后猛一转身就直冲秋鸣山的那几间青砖房飞去。宋福在那个早晨刚好睡在秋鸣山的一间旧屋里。这是宋福多年来一直保持的习惯,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在秋呜山住一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为这里保留一点人气。在这个早晨,他突然被一声轰隆的巨响惊醒,接着就意识到,应该是外面的屋顶出事了。这时那只喷着火焰的瓶胆已经飞落到屋顶上炸得粉碎,里面的火花四溅,立刻引燃了屋顶上的苇把和木梁。宋福连忙从屋里逃出来,又不顾一切地爬上屋顶用扫帚扑了好一阵才总算将大火扑灭了。但是,当张全主任得知此事后,却立刻又将宋福叫到村革委会的办公室。他一定要让宋福说出,那个突然从田里腾空而起又一边喷着火焰到处乱飞的是个什么东西。宋福却始终默不作声,无论张全主任怎样问,最终也没说出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6 
   
  刘成对我说,他早就发现宋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说在张村插队几年,宋福留给他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刘成是我中学时的同学,毕业后又一起来这个公社插队。但他和我们并没分到一起,而是独自去了最偏远的张村。事后我才知道,刘成去张村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他这样做当然很聪明。张村此前曾有十几个知青,但是到我们来时都已选调回城了,只还剩下一个叫胡四海的人。我去张村找刘成时曾见过这个胡四海,看上去很潦倒,头发和胡子都很长,手指也被烟气熏得焦黄。据说他还有酗酒的恶习,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所以,张村一旦再有选调的事自然会首先落到刘成的头上。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事情也并非如刘成想象的那样简单。不知因为张村太小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公社似乎将这个远在三十里外的村庄忘记了,自从刘成去了那里,竟然一连几年都没再分到选调名额。直到后来刘成考上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临离开张村时才庆幸地对我说,如果他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恐怕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了。 
  关于宋福的这些事,是刘成很多年后才告诉我的。 
  这时的刘成已经拥有了一家颇具规模的专门生产烟花爆竹的民营企业。据说他的产品远销海外,甚至在一些生产军火的发达国家也有很好的市场,美国人曾经称赞他的鞭炮产品,说不愧是发明火药的民族,做出的鞭炮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喔。但刘成对宋福却始终耿耿于怀。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他曾经亲眼见过宋福碾制鞭炮,那种独特的技术和制作工艺就是拿到今天也很罕见。而更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当初没能留下一些“秋鸣记响行”的火药样品,他至今仍然搞不清楚,那种火药里究竟含有什么特殊成分。刘成说,他当时曾经很认真地注意过,这种火药很可能是专为制作鞭炮配伍的,爆炸时燃点并不高,但气体瞬间膨胀的张力却极大,如此一来也就将杀伤力降到最低,而爆炸时的效果,比如声音和火光却非常充分。刘成说如果从这一点分析,它肯定不同于普通的黑火药,里面大概含有大量碳粉,而硫磺和石硝的成分却相对要低一些。刘成告诉我,当时宋福还藏有一个惊人的秘密。张村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胡四海。但他一直怀疑,宋福很可能是故意让他和胡四海了解这个秘密的。 
  那是一个中秋的晚上。刘成和胡四海在一起喝酒。 
  胡四海在那个晚上不知为什么,情绪非常低落,也很伤感,刚刚喝了几杯酒就流起泪来。他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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