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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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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鬼哭神啸朝天号 第五一五章 俭以养德

从第二家塾学出来,已经是申牌时分了,夏日天长,天空中红霞灿烂,却还亮着呢。

沈默笑道:“恭喜宏甫兄,一炮走红了。”

大呼小叫了一个下午,李贽有些疲惫了,闻言笑笑道:“大人真是在下的福星。原先处处碰壁,事事不顺,结果一遇到大人,马上就都顺了。”说着呵呵一笑道:“你说我怎么不早遇见你?”

沈默意味深长的笑道:“现在遇到也不晚啊。”

李贽听不出他的弦外音,笑道:“改天他们把钱交来,我请大人和陆大人喝酒,可要赏光啊。”

“一定一定。”沈默笑道:“不过今儿还是我请。咱们找个酒楼喝点去吧。”

李贽看看天色,有些为难道:“出来一天了,也不知道家里吃了没,实在放心不下啊。”

“我这边不要紧!咱们来日方长。”沈默怕他为难,赶紧安慰道:“宏甫兄还是先回家吧。”

“多谢大人体谅。”李贽拱手道,虽然他平素多是白眼看人,却不至于好赖不分。

沈默关切道:“宏甫兄,你府上还有什么人?”

“老娘,老婆,还有三个讨债鬼。”李贽叹一声道:“我一个人得养六张嘴。”

“那我的去拜见一下老伯母……”沈默赶紧道。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李贽急忙拦阻道:“目前暂且不必了,我住的那条胡同,又窄又泞,轿子都抬不进去的……舍下也没个坐处,大人现在来不是替我增光,倒是出我的丑。还是将来再说吧。”他这人说话比北方人还直率,也不知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沈默让他堵得无话可说,便不再提此事,对身边吩咐三尺几句,让他速去速回,然后对李贽道:“咱们就在河边坐一下,统共不会一刻钟,不会耽误你功夫的。”

他都这样说了,李贽还能怎样?只好跟着他走到道边,捡一块干净的大青石坐下,心里还犯嘀咕道:“我长得也不俊啊,又瘦又小的,怎么被他看上呢?”福建那边“认契弟”成风,所以李贽很容易便联想到那方面去了。

不是李贽心思龌龊,他是个饱经风霜的成年人了,早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了——沈默这种贵人,就算一时闲得无聊,也不可能整天跟在自己后面,难道就为了考察下属生存状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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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中把沈默跟龙阳君联系起来,李贽感到一阵恶寒,赶紧不着痕迹地往外挪,哪怕半边屁股悬空,也要跟他拉开距离。

沈默正在绞尽脑汁琢磨,怎么跟李贽挑明了说,也没察觉他的异样。想了半天,才轻声道:“宏甫兄,问你个问题,请务必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李贽道。

沈默便紧紧盯着他的双眼道:“你的身体里,是不是藏着另外一副灵魂,我是说,你其实有几百年后的记忆,对不对?”

“呃……”李贽张着嘴巴,心说天还没黑呢,怎么就开讲鬼故事了?转念一想,便轻声道:“大人的意思是,我的言论太匪夷所思,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么?”

“可以这么说。”沈默点点头道。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离经叛道,”李贽挠头笑笑道:“但我更不能背叛自己的内心。我是那样想的,就得那样说出来。”说着也浸入回忆的河流道,“老人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我也许就是第一百零一样的,从小想问题就跟人家不一样,记得十几岁时,跟着先生学论语,“樊迟请学稼”一章……”

天下的读书人都知道“樊迟问稼”的典故,出自《论语——子路篇》。简单说来就是,孔子的学生樊迟,兴趣迥异常人,向老夫子求教如何种庄稼。子便曰:“吾不如老农。”过两天樊迟又求教如何打理菜园子,子又曰:“吾不如老圃。”

接连两次下不来台,孔子有些恼了,等樊迟出去,便对学生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焉用稼?”滔滔不绝骂了半响,但大都是车轱辘话,提炼一下中心思想是:“樊大胡子真是个小人!我那么多本事你都不学不问,偏去问什么种地种菜,那会死泥腿子们干的活,我们读书人管它去球!”

这一段典故沈默自然烂熟于胸,但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妥,顶多就是鄙视一下孔夫子,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

他虽然思想另类,但言行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更不会把观点变成白纸黑字。可李贽不,他非但写了,还深挖了樊迟为什么会关注三农问题。结果真让他从《论语——微子篇》中找到了,原来孔子带弟子们周游列国时,结果不知怎地,学生们把老师给弄丢了,大家很着急,子路就问路边一个扛着锄的老农,向他打听自己老师的下落。

谁知那时候人都很有个性,老农民竟嘲讽孔子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也能算老师?”说着继续在地里干活。子路很晕,便施礼要离开,却被老头叫回来,带回家去杀鸡置酒,招待一番,第二天才上路。

找到孔子后,子路把事情经过告诉孔子,孔子感觉很不爽,却也只能自我安慰道:“那老头是个隐士啊!”又“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为什么又让他回去呢?据李贽分析,孔夫子因为跟学生失散了一天一夜,加之自理能力极差,这会儿已经是前胸贴肚皮了。你们是吃饱喝足了,就不管为师了?还不回去给我化些斋饭回来?

结果人家已经搬家了。

因为一路上比这倒霉的事儿多了去了,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事后大家也就搁在脑后。但樊迟除了胡须浓密外,还有个显著特点就是憨直,他就记住那老丈的话了,后来整天琢磨,觉着说的蛮有道理,便去跟夫子请教,结果孔子以为这小子是故意旧事重提,自然十分的不爽,便骂只儿后快。

于是,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李贽。得出一个结论——孔夫子心胸狭隘!

他说,为什么人家外人批评你,你还夸人家是世外高人,可学生提几个问题,你却气得骂娘?这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就这种思想还称得上圣人,那圣人也太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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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故事,沈默明白了,此人不是什么二世为人,而是天生异类,基本上跟徐渭、何心隐一个类型,愤世嫉俗,痛恨权威、礼教等一切束缚人的东西,只是程度和表现的方面不尽相同罢了。

虽然心中的遗憾居多,但沈默还是感到丝丝欣慰的,他不怕遇到异类,就怕整个世界死气沉沉,千人一面。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还是省点力气,早点洗洗睡吧,因为注定会徒劳无功的。

若是多些撼动人心的异类,自己甚至都不用太操心内部,只需把外部环境打理好,时代就会前进,自己的使命也能轻松完成。

所以虽然李贽不是他的同类,沈默还是乐于结交并保护这样一位“异类”,以便让他培养出更多的异类来……

这时候,三尺回来了,手里拎着四样精致的礼品,后面还跟了两个手下,一个拎着两只大筐,装满蔬菜鱼肉,另一个背个五十斤的面口袋。

拎在李贽面前,沈默强调道:“这是国子监对老夫人的慰问品,我回头就跟高祭酒报销去。”

李贽当然知道他是怕自己难看,才这样说的,眼圈有些发红到:“大人不必多说,我收下就是……”被施舍的滋味实在难受,但有些时候,你必须接受……好在天色渐渐黑下来,已经看不清脸了。

沈默拍拍他的胳膊,温和笑道:“你先回去吧,待过一会儿,他们几个再把东西送过去,咱们明日见。”

李贽这下更感动了,想不到沈默如此体贴,竟然会如此顾及自己的颜面——如果让三尺他们拿着东西跟他一起回去,那在他家人看来,无疑就是施舍了,三尺他们会被感谢,沈默也会成为被感恩的对象,但李贽就成了事外人,哪能得到全家人崇拜的目光?

只要三尺稍稍晚到一会儿,他们仍然会被感谢,但主要的功臣就成了李贽……看吧,这是因为他们要巴结我才送来的……性质截然不同。

有人说,要结交一个男人,先给他面子。沈默深以为然,他写了“世愚侄”的名帖,让三尺他们拿着,根据李贽留下的地址,找到他家去替自己向老太太请安。

等回到家,若菡她们已经快吃完饭了,见他竟然这时候回来了,柔娘赶紧起来伺候沈默洗手,若菡笑道:“等你到天黑还不回来,以为又在外面吃了呢。”他最近心中烦闷,时常在外面游荡,时常不回家吃饭,若菡她们都习惯了。

为什么烦闷?你要从全国最富的一省之长,一下变成了图书馆长,你也烦:又从整日忙碌,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你也闷。

他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妻儿,宁肯在外面转悠,也不愿破坏自己一贯强大的形象。不知该如何界定这种行为,是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呢,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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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一边洗着手,一边对夫人笑道:“唉,本来确实想请人吃饭,结果人家挂着自家老婆孩子,不肯吃我的饭,只好一拍两散,各回各家了。”这时,听若菡吩咐下人,让厨房给老爷做饭,他摇头道:“不用浪费了,我给你们扫扫尾就行了。”

说着擦擦手,坐到桌边,自己动手盛一碗米饭,把几盘菜折合一下,跟米饭一样,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阿吉和十分十分不解道:“阿爹怎么吃剩饭了哩?”

沈默翻翻白眼道:“昨天刚教了你们《悯农》,是怎么背的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两个小孩争先恐后背诵道。

“现在明白了吧?”若菡在边上笑眯眯道:“阿爹是在给你们做示范呢。”

“哦,原来如此。”阿吉和十分似懂非懂道:“那以后剩饭都给阿爹吃……”

沈默差点没噎死,心说我怎么养出这么两个小王八蛋?

若菡赶紧让柔娘把两个小鬼领出去,和平常玩去,以免再语出惊人,把沈默给活活噎死,又给他舀一碗汤,柔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默喝口汤,冲一冲,才长出一口气道:“没怎么呀?谁还没噎着过呀?”

“我就没。”若菡笑道。

“你小时候肯定也有过,就是不记得罢了。”沈默撇撇嘴,继续低头扒饭道。

若菡脸上笑,心里却觉着奇怪,因为沈默最近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原先他可是个食不厌精,穿不厌细的讲究人,可最近几天奇了怪了,这位爷不仅不再穿绸缎衣服,而且也开始吃剩菜剩饭了,这让若菡怎能不多想呢?

沈默低头吃饭,若菡心里边琢磨开了——原先他可不是这样的,现在从苏州来到北京,从巡抚变成洗马,这其中的落差,就算她这个身边人,都感受得到。任苏松巡抚时,沈默其实就是土皇帝,在苏松境内生杀予夺,大展宏图,挥洒自如,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无论干什么,都有一群人捧着,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群人听着。

现在可好?红袍变蓝袍不说,且还是在官员多如狗的京城里,且还是个闲职,整日里无所事事,还得小心迎逢,谁也不敢得罪,也不能流露出丝毫不满,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日子,对曾经沧海的人来说,过一天都是煎熬,若菡相信,丈夫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才变成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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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一想,若菡心头一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她知道男人的面子比天大,若是直接安慰他,反而会让沈默更加郁闷,便想法设法逗他开心,还给他讲了个笑话道:“有个和尚偷偷地买来虾子煮了吃,他看见虾在锅里乱跳,于是连忙双手合十,低声对虾子道:“阿弥陀佛,忍耐些忍耐些。一会儿熟了,就不痛了。””

这笑话太老,根本达不到沈默的笑点,敷衍笑几声,感觉吃饱了,拿起餐巾擦擦嘴,突然心中一动,看一眼一脸期盼的若菡,这才明白那个笑话的意思,不由笑道:“臭丫头,竟然编排你老公,我是虾子吗?”

“我也不是和尚啊……”若菡双眼笑成一对新月道。

“哈哈……”沈默笑几声,面色渐渐柔和下来,抓住夫人柔腻的小手,轻声道:“对不起,又让你操心了。”

若菡摇头笑笑道:“两口子说这话干嘛?”说着关切道:“要快点好起来啊,你可是我们全家人的天啊,你要是老心情不好,咱们家就得整天阴着。”

“知道了。”沈默点头笑笑道:“我从苏州到北京,确实有些不适应,不过已经调整好了,明天就准备去正式上班,开始新的生活。”

“是吗?那太好了。”若菡高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沈默点头道。

“别再虐待自己好吗?”若菡眼圈一红道:“看着你吃剩饭,我心里可难受了,咱家不缺这一口啊……”

“嗨,夫人误会了。”沈默笑道:“我这可不是自虐,也不是想省钱啥的,纯粹是从心底觉着,实在不该浪费。”

“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呢?”若菡奇怪道。

“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让我深有感触啊。”沈默叹口气道:“范文正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目前还做不到,也没资格去做。不过我也不能,在那么多同僚吃不饱饭,那么多百姓还没饭吃的时候,浪费粮食吧。”

若菡点点头,一脸歉疚道:“却是我把你想俗了,咱们家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浪费粮食了。”

沈默点头笑笑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亮仔说的,不会错的。”

第九卷 鬼哭神啸朝天号 第五一六章 三公槐

第二天一大早,沈默便前往东城安定门内,此时天色尚早,大街上空荡荡的,除了些早起讨生活的劳碌人,就只有他这一顶轿子了。

沈默掀起轿帘,但见两侧国槐夹道,道两边四合院的墙上爬满了紫藤,空气出奇的清新,让他心旷神怡,再也坐不住,便下了轿子,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朝成贤街漫步而去。

过一座上书“成贤街”的红色牌坊,走到街中央,就看到一座高大堂皇的府门,门前立着大理石的碑石,上书“集贤门”三个道劲有力的大字,这里便是大明朝的最高学府之一,北京国子监……另一个是南京国子监。

此刻大门已开,没有门卫,沈默便轻撩官袍下襟,准备进去,却听到身后有个清亮的声音道:“拙言,早啊!”

沈默闻言收住脚,回首笑道:“太岳兄,你也早啊。”

便见张居正身着得体的蓝色官袍,白纱中单的领子纤尘不染,更显得颀面秀眉,鼻若悬胆。一双凤目光蕴翩然,三缕长须有条不紊,虽不过五品青色官服,却真生得人中龙凤,望之俨然一溪风月、踏碎琼瑶,透着满身的清气傲然。

不过他此刻笑得发自内心,没有丝毫的骄傲——因为在沈默面前,张太岳没有丝毫骄傲的资本,无论学历还是履历,甚至连相貌气度上,他都更欣赏沈默这种温润如玉,锋芒内敛,却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让人十分愿意跟他相交,却又不敢过分放肆。

张居正知道,这是沈默本身的性格,与后天封疆的磨砺,才修炼形成的一种气度,比自己却要高一个档次……不过不要紧,等我将来有了权力的洗礼,一样可时超过他,小张大人如是想道。

心里想什么,一点不耽误他跟沈默说话,张居正一脸苦笑道:“上官严,则属下苦。日后你就知道,每日应卯是件多痛苦的事儿了。”

沈默挥下手,让三尺他们跟着张居正的轿子去停放,两人便抬步进了国子监。迎面便见一座宏伟的琉璃牌坊,正面额书“圜桥教泽”,走过去一看,阴面为“学海节观”四个大宇,都是成祖爷的手书。

过了牌坊,上到国子监内的正道,行道两边古槐成片、参天蔽日。此时天早,监内还未有学生,只有微风拂过树冠,发出沙沙的树叶摩擦声。

两人走在这植满古槐的行道上,沈默打量着四周的景致,深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笑道:“北京城好多槐树,这里尤其多啊……”

“面三槐,三公位焉。”张届正微笑道:   “国子监不种槐,还种什么树?”所谓的“面三槐,三公位焉”,指的是在皇宫大门外,种植着三棵大槐树,分别代表太师、太傅、太保,所谓“登槐鼎之任”,即三公之位。   所以从周代开始,国槐便被视为“公卿大夫之树”,在国子监内外广泛种植,喻示为国培莽栋梁之才。因此天下上万种树木,比槐树珍贵的不计其数,却只有它被冠以为“国”,称之为国槐!

抚摸着道边的沧桑古槐,张居正感慨道:“这些国槐的年纪,比我国朝还长,元代便已经种在国子监,当时的北京还叫大都呢。”

沈默点点头,心中也涌起些兴亡盛衰之感,轻声道:“是啊,二百年了,国子监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不管是何等风流人物,不管多么位高权重,都已经做了土……只有这国槐,还是那么郁郁葱葱。”

张居正闻言笑道:“拙言,树有枯荣,人有轮回。虽有落叶纷飞,却也必有新芽展颜。这天下,早晚有我们的舞台,到时候拼搏过、精彩过、成功过,就算是最后做了土,又有什么遗憾呢?”沈默点点头道:“太岳,你这份胸襟气度,确实不是常人可比啊。”

“拙言,彼此彼此,何须恭维呢?”张居正闻言放声笑道:“咱们快走吧,祭酒大人的脾气可不好。”

沈默笑笑,跟着他穿过行道两侧的也就是贡生、监生们的教室,然后过二进的彝伦堂,这院子里最显眼,却不是那堂,而是一棵五丈高,五人合抱不过来的双干大槐村,这可不是元朝人种的,据说已经有上千年了。

虽然急着赶路,沈默还是要感叹一声:“这怕是世上最大的一棵国槐了吧?”

张居正没有接他的话头,却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道。“槐之言“怀”也。怀来远人於此,欲与之谋。”说完指一指三进的门口,轻声道:“千万不要小觑高肃卿。”

沈默心中一凛,点点头,跟他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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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进院是办公区域,一进们便见正中有一亭,名曰“敬一”此亭建于嘉靖七年。亭内刻着嘉靖皇帝御制敬一篾,训饬国子监教师。亭东为祭酒的办公房,西厢为司业办公之处……祭酒校长也,司业副校长也。

高拱的门敞开着,张居正站在外面,恭声禀报道:“大人,沈司业来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便传出来道:“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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