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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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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拙言不必如此,有道是有生皆苦,人从降世便嚎哭而来,一生经历过多少苦难折磨,而今我终于要卸下一切重担,魂游天地四方,怎能不欢笑而去?你也要笑着送我才是。”

唐顺之,字应德,号荆川,出生在常州武进,其祖其父都是进士出身,全都官至知府以上,乃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第,名门公子。他更是天资超人,刻苦好学,十六岁中秀才,二十二岁中解元,次年中会元,虽然在殿试时,与状元擦肩而过,却也取得第四名“传胪”的佳绩,年方弱冠便取得如此成绩,他足以让天下读书人顶礼膜拜。

他的主考官是那个靠“大礼议”鹊起的张璁,张首辅对他又分外器重,他仿佛踏入了仕途的快车道,时人都说,他能够十年后便登阁入相。但少年得志的唐顺之,有着不可避免的冲动与自视甚高,他深恨张璁发起大礼议,导致满朝刚直之臣或死或贬,从那时起朝中正气荡然无存、阿谀攻许者纷纷上位,所以不齿与张璁等人为伍,一年后就告病回乡,躲进山里苦读圣贤之书。

而后又给母亲守制,直到五年后,他才奉父亲之命,重回朝廷,在翰林院任职不到两年,眼看着国事糜烂,朝中暗无天日,他终于忍不住在集会中批评张璁弄权、以致宵小当朝。这彻底激怒了气量狭隘的张璁,决定给这个心高气傲、不识抬举的后生,一个最严厉的处分——革职为民,永不起用!

这一年,他才二十八岁。

五年后张璁下台,依照惯例,凡是被张阁老打倒的,都可以翻身了。徐阶如此,唐顺之也是如此。他起复为翰林院编修兼左春坊司谏,这一年,他三十二岁。

仅仅半年后,嘉靖十九年元旦,按惯例,皇帝要接受文武大臣的迎春朝贺,唐顺之与罗洪先、赵时春三人向嘉靖皇帝进谏,提出嘉靖皇帝接受百官朝贺后,再请太子朱载壑出文华殿,接受百官朝贺。这是因为嘉靖帝曾命朱载壑监国两年,但满朝文武都没有见过这个未来的皇帝,接受百官朝贺合乎礼法。

司谏的本职,便是进谏。谁知这一本分进谏引动了嘉靖帝那颗敏感猜忌的心,他看后勃然大怒道:“料朕将不起也!”因为当时他正好生病在床,便认为是大臣起了异心,预料他快要驾崩,要请太子出阁来当皇帝了。

他在唐顺之等人的疏状上,用朱笔批了一百多字的严厉谴责,将他三人革职为民,永不起用,同样的厄运再次降临,这一年,唐顺之年仅三十二岁。

而后便是十六年的山中苦修,待到再次被推荐出山时,已经是近五十岁的老人了。离二十三岁中进士,已经过去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间,他只有四年多在朝为官,其余时间大都被“革职为民”,在家“永不叙用”了。

家人劝他,你向来没有错,却遭到这么多年的苦难,就算不出山,也没人说你什么。他却道:“向已隶名仕籍,此身非我有,安得计较荣辱?”便毅然决然的出山了……

数年舟船,征战至今,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这才了无遗憾的解除了自己的责任,乘舟回乡埋骨……

面对这位堪破生死祸福,视已身如臭皮囊的贤者,沈默若有所悟,恭敬得双膝跪倒,轻声问道:“敢问师叔,如何视荣华为无物,置生死于度外?”

唐顺之微微一笑,轻声道:“先生曾言:“你看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顿一顿,接着道:“这是我心学的至理,需用一生解读,此花在你心中,必与我心中之花不同,所以我没法教你。”

“您的意思是,让我自己用心去体悟吗?”沈默轻声问道。

“是这样的,”唐顺之缓缓道:“但师叔弥留之际,可将自己的心得与你参考。”

“师叔请讲。”沈默肃容屏息道。

第八卷 书生何须百万兵 第四九三章  潮起潮落

江涛轻轻拍着船舷,官船以一种莫可名状的节奏缓缓飘动着,与舱内唐顺之不疾不徐的语调恰好契合,这一刻天人合一。

“三十四年前,先生弥留之际,老师们问他有什么遗言”,唐顺之缓缓道:“他用手指向胸前,留下一生最后八个字道:“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沈默精研王学典籍,自然知道这段故事,轻轻点头,听唐顺之接着道:“我对这八字箴言的理解,是“问心无愧,死得其所”,从此无比向往这种境界,时时处处但求俯仰无愧,竭尽所能。”说着微微一笑。对沈默道:“我也曾苦恼过,也曾失落过,也曾无法坚持下去过,但每当我想起这八个字,便感觉心灵有了依靠,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所有难关都不过是一段经历,走过坎坷便会迎来平坦大道,即使在险峰之上,也还有无限风光,就看你如何去面对。”

“自从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我便微笑对待每一天,无论正在经历着什么,我都力求竭尽所能、做到问心无愧,至于得到什么结果,却不是我关心的问题。”唐顺之顿一顿,仿佛想起自己坎坷起伏的一生,轻轻微笑道:“所以我这一生,学问没做透、官也没当好、就连抗倭,如今也要半途而废了,真叫个一事无成”说着,脸上挂着潇洒的笑意,不带一丝遗憾道:“但我毫不后悔,因为学问做不好,是我没有先生的大智慧,并非没有用功;官当不好,是我起初的性格不适合当官,后来我迫使自己学会了,可惜天不假年,让我没法建立先生那样的功业……”

只听唐顺之长舒一口气道:“与天斗、与地斗、就是不能跟命斗,这辈子无法做个先生那样,做个建功、建德、建言的不朽圣人,但我已经尽我所能,竭尽全力,问心无愧,也算得上是至人了,”说着微笑的望着沈默道:“如此了无遗憾,死又何苦?”

沈默沉思良久,轻声道:“师叔的意思是,您坚持着自己的心,把一切做到最用心,自然就能看淡成败荣辱,对吗?”

唐顺之笑着问他道:“自己的心是什么?”

沈默想一想,小声道:“是良知 。”

唐顺之又问道:“先生的心学四绝是什么?”

这个不用想,沈默清清嗓子道:“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唐顺之洒然一笑,问他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默缓缓摇头,唐顺之能教的都已经教给他了,但要想真正顿悟,还得靠他自己的修行与悟性,说不定下一刻,便能开悟,真正掌控自己的心灵;说不定永远做不到,只能任由心飘着、意乱着,昏昏噩噩过一辈子。

解决完形而上的问题,还得回到形而下的现实中……

沈默轻声问道:“师叔,您唤师侄来,可有什么要嘱咐?”

“确实有些牵挂,”唐顺之笑笑道:“我虽然可以清洁溜溜,完事大吉而去,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已经完结,可是你们还要继续活下去,完成各自的使命,所以临别之前,我有几句忠告、几句嘱托。”说着呵呵一笑道:“如果你不打算听我的忠告,我也不会嘱托你什么。”

“师叔请讲。”沈默轻声道:“忠言良药,我不会讳疾忌医的。”

“很好”,唐顺之笑道:“你附耳过来。”

沈默不知他为何要神秘兮兮,不过还是依言凑过去,只听唐顺之在耳边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你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这首并不优美、却霸气冲天的诗,震得沈默险些跌坐地上 ,这首诗并不是唐顺之原创,而是来自著名的黄巢同志。

自从黄先生出道以后,便取代陈胜吴广,成为揭杆造反的代表人物。现在唐顺之把黄巢的诗,只改一字送给沈默,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

“你老兄要学习黄前辈啊,”这就是沈默听出来的潜台词,他虽然城府比北京城还深,可还是没法完全掩饰内心的惊恐,一边心中暗叫道:“难道我在别人眼中,已经生了反骨了么?一边面色数变,豆大的汗珠子也出现在了额头。

这下轮到唐顺之吃惊了,轻声问道:“拙言,你怎么怕成这样?”

沈默勉强保持镇定,苦笑一声道:“您都把我说成是反贼了,我还能不害怕?”

“不至于吧?”唐顺之默念一遍那首诗道:“没那么严重啊。”

“都“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了,还不严重吗?”沈默没好气道:“师叔,这话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您虽然快要去另个世界了,但说话还是得负责任的,我敢向满天神佛发誓,从没想过当什么劳什子“帝 ”。”

“怎么会呢?”唐顺之道:“青帝只不过是司春之神,充其量算是辅佐玉帝的王侯罢了”,说着笑道:“你不要瞎联想,我的意思是,你想学王安石,变一变大明的陈腐之气,对吧?”

沈默这才松口气,哭笑不得道:“这诗是黄巢做的,能随便引用么?”

“所以我让你附耳过来啊!”唐顺之促狭笑道:“你说咱俩谁想错了?”

沈默早就知道,耍心眼是玩不过这个师叔的,只好投降道:“是我是我。”

“这还差不多。”唐顺之笑一声,听沈默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来你真有这个打算”,唐顺之轻声道:“你在苏州所作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并细细研究过了,发现你虽然扯着市舶司这面大旗,可旗下面干的那些事儿,一件件却都是我闻所未闻,可以说,现在的市舶司,除了名字与曾经那个相同,其实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能够独立自主的机构!”

“观一叶而知秋凉,将来你若是登阁拜相掌了权,那是一定不会安生的,且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大干一场!”唐顺之的锋机如此犀利,让沈默无可置辩,只能轻轻点头,不打算骗他,心说也正好听听他的意见。便郑重点头道:“我虽然才二十五岁,但出来当官已经十年了,见遍了这个大明朝的不平,不平事太多,不变就只有死路一条,近看是被异族灭国,远看是落后于列强,再想赶上可就难了。”

他的说法毫无保留,也不管人家唐顺之能不能听懂,也许,潜意识里,他已经把这位师叔,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了。

唐顺之又不是穿越来的,当然有些晕,只好问得确切些:“哪些不平?”

“第一大不平在于土地。由于近百年来,朝廷放任土地兼并,天下七成的土地,已经集中在一成人身上。致使富者多田无税,贫者不堪重负,再加上连年的自然灾害加剧了农民的苦难,他们发现守在地里已经没有活路,便会成为流民。而流民,正是暴动造反的源头!”

“第二大不平在于南北差距太大。南方鱼米之乡,富足安康,就算有倭寇侵扰,生活也远远胜于北方,有道是仓廪足而知礼仪,想要让一个孩子读书,平民百姓至少要达到小康才行,这在南方不算难事,而在北方,能读得起书的孩子,却少得可怜。”沈默沉声道:“受教育层面的差别,体现在科举上,便是南北考生的质量差距太大,虽然有南北榜分区录取,但最终排定名次,可是不分南北的。

沈默缓口气,接着道:“我们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非翰林出身,不得入内阁,所以朝廷承相、部学们,绝大多数都是南方人,本身南方人就瞧不起北方人,现在他们在北方做官,更是绝少为北方百姓考虑。只为自己的官位,不管百姓的死活,甚至是北方的安危。如果将来,北方连年旱灾,同时蛮族造反,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第三,是商人与士人不平。士人不事劳动,却可享尽特权,不劳而获;商人创造了无穷的财富,却没有任何政治地位,还要受尽士人的欺凌剥削,这样的后果很严重。会让掌握巨大社会资源的商人,对朝廷缺乏归属感,不可能跟官员同心协力,甚至会在某些时候,倒戈相向,从背后狠狠捅这个朝廷一刀。这都是很有可能的。”

最后,沈默总结道:“不平事有太多,只是以这三大不平为深。如果不解决,哪一条都会引起灭顶之灾。”顿一顿,又道:“就算不在当代,却也不会超过百年,拙言不肖,为我华夏计,也要试着去解决一下这几个问题。”

听完沈默的慷慨陈词,唐顺之却慢悠悠道:“王安石变法,最后的结果如何?”

“失败了。”沈默望着唐顺之,轻声答道。

“为什么会失败呢?”唐顺之问道。

沈默心说,那可好比三岁孩子没了娘,说来话长。好在唐顺之没有难为他,而是自问自答道:“王安石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自以为聪明,太想当然了。”说着加重语气道:“一件事情、一个现象出现在世上,必然有其合理性,否则它就绝不会诞生,诞生了也会马上消亡。”

“王安石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痛恨一切不公平的现状,想要打破所有旧制度。殊不知,旧有的制度或许顽固,或许不合理,却符合最强大一方的要求。所以最强一方,一定会是维护制度、执行制度的人,这些人都是无以伦比的聪明人,且拥有最强的权力,他们一定会对任何妄想破旧立新之人,展开最凌厉的攻势,从肉体到精神上,将异己分子全部消灭掉。”

见沈默露出思索的表情,唐顺之有些疲惫道:“我很看好你的将来,只要不出现意外,这大明朝堂二十年后将会是你的天下,你可以主导一场中兴,也可以酿成一场灾难,是福是祸,全在你一念之间。”

“那如何分辨,那些能做,那些不能做呢?”沈默倒不是要完全听他的,来自五百年后的灵魂,最可贵的地方便是不会迷信任何权威,哪怕是面对如来、安拉或者耶稣,但这并不妨碍他,虚心向一个大贤问“道”。

“标准是量力而为,”唐顺之垂下眼睑道:“你感觉自己跳跳脚能做到的事儿,便不要犹豫留力,全力以赴的去完成,但千万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一种弱者的心态,跟“破罐子破摔”看似相反,实则类似。”说着一抬眼,双目如电的望着沈默,一字一句道:“执掌国之权柄者,不应当意气用事,干些注定不会成功的事儿,也不能将未知的未来,强加在国家和百姓的头上,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那岂不是要碌碌无为?”沈默轻声问道:“不论做什么,都有不确定的地方,难道要因噎废食。”

“当然不是。”唐顺之摇头笑道:“对于治国,我的意见是怀菩萨心肠,持霹雳手段。前者是,你要时时记得,自己的宗旨是“让大多数人都好好活下去”,你不砸别人的饭碗,别人也不会反对你,大家都不反对你,你也就能多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了。”说着表情一肃道:“而后者呢,就是对待反对者,决不能留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绝不要给对方缓过劲来的机会!”

“两者相辅相成,才能让你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与敬畏,才能让你始终处于多数派,而你的敌人,则始终处于被孤立的境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以多助对寡助,焉有不胜之理?”

听完了唐顺之的忠告后,沈默轻声道:“师叔,您说的我都记住了,现在您可以说嘱托了吧?”

“嗯……”唐顺之疲惫的闭上眼,道:“去把鹤征叫进来。”说了这么 多话,他已经油尽灯枯了,非得歇歇才能再坚持着说几句。

沈默便赶紧出去,把唐鹤征叫进来。一看到父亲,他便扑通跪下,垂泪道:“父亲,您有何吩咐?”他也知道,这是老爹在交代后事了。

“后事不用吩咐,你肯定会干得很好。”唐顺之看一眼年轻的儿子,这是他生命的延续啊,微微动情道:“鹤征,我从来都是任你自由发展,就是不想让科举一途,束缚了你的人生。现在你已经二十四岁了。当年爹爹这个年龄时,虽然中了进士,可随之而来的迷茫,让我磋跎了好多年,最终一事无成。”

跟沈默自述时的潇洒,自然不能用在对儿子说话时,因为对前者是倾吐,对后者确是教育,便听他沉声道:“你从前说,要学祖师,做一个建言、建德、建功的圣人;又说要读书当官,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还说要习武,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前些年看了拙言的《航海备忘录》,你又说想率领舰队出海,去看看那些大洲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说完,他垂首看看儿子,有些欣慰道:“诚然,你现在允文允武,心学、航海都有些造诣,但样样精通必然是样样稀松,你今日必须确定未来的方向,然后将其变为专长”,只听唐顺之沉声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让你考虑一年了,现在给我答案吧。”

“任何一个都可以吗?”唐鹤征小声问道。

“当然。 ”唐顺之点头道。

“那我选航海,”唐鹤征道:“官场太脏、武将太惨,圣贤太远,我还是喜欢干净的大海,去寻找那些实实在在的大陆,一样可以名垂青史,为唐家增光!”

“可以。”唐顺之说完看一眼沈默,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心事了了,他突然容光焕发道:“上酒菜,你们俩给我送行。”

摆一桌好酒好菜,唐顺之且歌且饮,唱得却是岳武穆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喝完整整一坛酒,唐顺之便在儿子与沈默的注视下大醉而死,享年五十四岁。

第八卷 书生何须百万兵 第四九四章 清官无敌

沈默一直将顺之公送到太湖对岸,身穿麻衣孝服的唐鹤征道:“请师兄为先父作篇祭文吧。”

唐顺之的气场如此强大,即使去世数日,那种慷慨飘逸的洒脱之气,仍然让他俩无法自拔,但逝者已逝,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总要有一个告结,来生死诀别。

彼时梅雨之月,细雨绵绵不绝。湖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沈默白衣胜雪,披散长发伫立在码头,唐鹤征持灵幡站在他的身后,面前是香案供桌,再远处的大船上,静静停靠着顺之的灵柩。

沈默亲设祭物于灵前,奠酒三杯于地,向唐顺之叩首三下,长声读祭文道:“呜呼吾师,不幸早亡!修短故天,君言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鹃,先师其有灵,享我之蒸尝!天地之有情,听我吊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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