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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小夹层,首先是一小卷防油纸,曾经用来擦画笔;接下来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小罐子,螺帽拧得非常紧,里面装着颜料溶解液;最后是一把用旧了的长柄勺,与调色盘上的那个是一对。
帆布包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夹层更像是一个杂货袋。这里有一个装满炭画笔的斯万薇斯塔火柴盒,一个装满炭画笔和红粉笔的香烟盒,一本沾满油画颜料的素描小书。三四个画布分离器零乱地散放着,戳到了温西的手指。里面甚至还有几个酒瓶塞子,以及一小盒金叶香烟。
勋爵懒散的神态已经消失无踪。他那长而好奇的鼻子像兔子一样抽了抽,将小帆布包倒个底朝天,又拿起来摇了摇,徒劳无功地希望从里面找出更多的东西。最后他站起身,仔细搜索画板和板凳附近的地面。
一件不讨喜的格子布长款大氅躺在画板旁边。他捡起来仔细搜索了每一个口袋,在其中发现了一把一面已经破刃的削笔刀、半包饼干、一包烟、一盒火柴、一条手帕。在一个透明信封里装有两枚鳟鱼鱼饵,还有一卷细线。
他摇摇头,所有这些东西都不是他所寻找的。他再一次搜索地面,就像一条猎狗在追寻踪迹,然而结果仍旧是让人失望的。他小心翼翼地贴在岩石光滑的表面上——石面上布满罅隙、欧洲蕨、石楠花丛和多刺的金雀花,东西很可能掉在其中。他小心谨慎地探索每一个角落,用手指摸遍每一个地方,每移动一次,手指就会被刺破一下,他也会恶狠狠地诅咒一次。金雀花的小刺阻碍了他的前进,插进他的裤腿和鞋子里。午后的炎热让人窒息。在靠近底部的时候,他还失足滑倒了——搜索完最后一码的距离,他终于恼怒起来。这时河岸上方有人大喊,温西抬起头:警官走到了他的身边。
“在重建事故现场,勋爵?”
“不完全是,”温西回答,“再等一会儿,可以吗?”
他又一次爬上去。现在尸体已经被很体面地放在担架上准备移走。
“翻过他的口袋了吗?”温西问道。
“还没有,勋爵。在警察局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件事——这只是一个形式,你知道。”
“不,不是这样的。”温西说,他将帽子往后推了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应该就在这里,达尔齐尔——这一次比较有趣。你介意我仔细检查一下他的东西吗?”
“没关系,完全不介意,”达尔齐尔真诚地说,“不是特别着急,早做晚做都一样。”
温西坐在担架旁边的地面上,而警官拿出一个记事本在旁边做着物品记录。
上衣右口袋装着另外一条手帕,一本哈代目录册,两张皱巴巴的账单,而另外一个物品引得警官哈哈大笑:“这是什么,唇膏?”
“不是你想的那个东西,”温西沮丧地说,“这是一种装铅笔的容器——德国制造的。但是如果这个东西在这里,那么这里或许还有别的东西。”
左边口袋除了一把螺丝锥和一些垃圾之外,没有什么令人兴奋的东西;而胸部口袋只有一只英格索尔手表,一把袖珍梳子还有一本用掉一半的邮票簿;温西转过身——他对裤子口袋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死者没有穿背心。
在右边裤袋里,他们发现一堆混放在一起的纸币和硬币,还有一枚挂着许多钥匙的钥匙圈。左边口袋里有一个空的火柴盒和一把可折叠的指甲剪。裤后袋里是一些被撕毁的信件,一些新闻剪报和一个空白的小笔记本。
温西站起来盯着警官。
“不在这里,”他说,“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听我说,达尔齐尔,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滚进河里了。看在上帝的分上把你的人召集起来下去找一找——现在。不要浪费任何时间。”
达尔齐尔面露惊奇地看着这个激动的南方人,然后他推了推帽子,胡乱擦了下脑袋。
“那么,我们应该要找什么呢?”他问了一个很合理的问题。
(在这里彼得·温西勋爵告诉了警官他们应该找什么以及为什么要找这个东西,但为了让聪明的读者能够自己找出这个细节并在阅读中增加推理气氛与乐趣,温西的提示在本页中被省略。)
“也就是说,根据你的想法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达尔齐尔问。那神态就像一个在森林的雾色中迷路的人,忽然看到远方摇曳的灯光,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重要?”温西无意识地反问,“当然,非常重要。毫无疑问、迫切而且绝对重要。你认为如果这个东西不重要,我会在这恶魔般的岩石上做该死的人肉针垫吗?”
这番言论似乎打动了警官。他将他的人马召集起来,让他们仔细搜索路边、河岸和水中。而这时,温西漫步到一辆破旧的四座莫里斯汽车旁,这辆车停在羊肠小路入口的草场处。
“是的,”治安官罗斯吮着手指站起来,准备在荆棘中做更深入的搜查,“这是他的车,或许你会在这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不相信我,老弟。”温西说。然而他还是对汽车做了详细搜查,他首先检查的地方是汽车后座的空间,坐垫上面的柏油污渍尤其引起他的兴趣。他拿起放大镜仔细研究,并惬意地吹起了口哨。进一步搜查之后,他在车身边缘,驾驶员座位的气门座椎角处发现了一处污渍。在车内底座上发现了一小块折叠起来的地毯。他拿起来晃了晃,然后从一角到另一角仔细察看,另外一块覆盖柏油和粗沙的污渍映入他的眼帘。
温西拿出一支烟,点上它思索着。随后他在车内置物袋中找出一张这个地区的军用地图。他爬进驾驶员座位,将地图摊开放在方向盘上,随后陷入了沉思。
这时警官回来了,脱掉外衣。火热的太阳晒得他面色赤红。
“我们到处都搜过了,”他说着弯腰将裤腿上的水拧干,“但是没有找到它。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个东西这么重要。”
“哦?”温西说,“你看起来非常热,达尔齐尔,我现在可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过来坐下——它不在那里,是吗?”
“没有。”警官再一次强调。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西说,“你最好去法官那里——哦,当然,这个地方没有法官。是地方检察官,你最好去检察官那里,告诉他这个男人是被谋杀的。”
“谋杀?”警官震惊地问。
“是的,”温西回答,“哦,是的,完全正确,谋杀。”
“天哪!”警官大喊,“罗斯,过来!”
治安官一路小跑来到他们跟前。
“这位勋爵,”警官激动地说,“他认为这个人是被谋杀的。”
“真的吗?”罗斯问,“唔,勋爵您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从尸体的僵化程度,”温西开始讲解,“你们没有找到的那个东西,汽车里的柏油污渍,还有死者本身的性格特征。这个人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因为杀了他而感到自豪的人。”
“尸体的僵硬程度,啊,”达尔齐尔迷惑地说,“这应该是卡梅伦需要处理的问题吧。”
“我承认,”医生这时也加入他们的谈话中,“这也正是我产生疑惑的地方。如果不是十点之后有人曾经看到他还活着,我想我会认为他已经死去将近十二小时了。”
“我也这么认为,”温西表示赞同,“而在另一方面,你们看一下这幅画,尽管添加了能够产生快干功能的柯巴脂,但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和如此干燥的空气下,这幅画依旧尚未干透。”
“是的,”医生说,“也就是说,我只能得出结论是冰冷的河水导致了过早的尸僵。”
“我不这样想,”温西说,“我倾向于认为这个人是午夜被杀死的。我不信任这幅画,我不认为它会告诉我们实情。我知道坎贝尔今天早上是绝对不可能在这里作画的。”
“为什么这样说?”警官好奇地问。
“原因我之前告诉你了。”温西说,“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微弱的线索——证据本身并不明显,但是它恰恰能得出同样的结论。整个事情看起来——或者说它想要我们看起来——是坎贝尔从画前站起,退后一步好找一个绝佳的观察角度,最终失足掉了下去。但是他的调色板和画刀被放在板凳上。如果他在观察,更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大拇指捏着调色板,手里拿着画刀或者画笔,这样就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再挥出一笔。我并不是说他绝对不可能把它们放下来,但如果我们在尸体旁发现调色板并且在斜坡半道上发现画刀更为合理一些。”
“是的,”罗斯说,“我曾经看到他们这样做过,退后一步,半眯着眼睛,拿着笔刷想要向前一步,那姿势就好像要投掷飞镖。”
温西点头表示赞同。
“我的理论是,”他继续说,“凶手今天早上开着坎贝尔的车将尸体运到这里。他戴上坎贝尔的软帽,穿上坎贝尔的格子花呢大氅,这样路过这里的人就会将他误认为是坎贝尔。他把尸体放在后排座位底部,座位上面则放了一辆自行车,因此在垫子上留下了污渍。他用这张地毯将它们整个包住,所以地毯上也留下了污渍。接下来,我猜他拽出尸体,将它扛上羊肠小路,最后将它扔进河里。或者他将它放在河岸上,用地毯盖住。然后他仍旧戴着坎贝尔的帽子,穿着坎贝尔的大氅,坐在那里开始伪造那幅画。等他做足了功夫,制造了坎贝尔在这里作画的假象,将调色板和画刀放在凳子上,然后骑上自行车离开了。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如果一个人选择好时机,可以在这里轻易犯下一打罪行。”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理论。”达尔齐尔作出评论。
“你可以做一下测试。”温西说,“如果今天早上有任何人曾经和坎贝尔说过话,或者近距离地看到过他的脸,那么这个理论就是不成立的。如果他们只是看到了他的帽子和大氅,尤其是有人注意到车后面隆起一堆东西,而且用地毯覆盖着,那么这个理论就是成立的。注意一下,我不是说在这个推论中自行车是绝对必要的,但是在这样的谋杀场合,我会选择这样的工具。并且,如果你用放大镜仔细察看那块污渍,你会发现那是轮胎的痕迹。”
“我觉得你很可能是正确的。”达尔齐尔回答。
“那么,”温西继续说,“让我们研究一下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吧。”他意味深长地拍拍那张地图,两个警察立刻埋下脑袋与他一起研究。
“他在这里,”温西说,“只有一辆自行车在帮助他或者说阻碍他,而且他要去建立他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他现在也有可能并不烦恼这个问题,但是他肯定要想方设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我想他现在应该不会着急让自己出现在牛顿…斯图尔特或者克里镇。他更有可能选择去北方——他只需要翻过拉格和瑞恩斯·凯斯附近的几座小山就可以了;他也可能去图尔峡谷,但是这样做没什么意义,这样他只好原路返回;当然,他也有可能沿着克里东岸,避开牛顿…斯图尔特,直抵明尼盖夫,然后经此到达新加洛韦,但是这条路程太遥远,而且会让他更加暴露自己是杀人犯的事实。依我看,他最好是沿这条路回去,往西北经过巴格勒南、赛恩戴里、克里塞德和德拉姆贝恩,到巴希尔乘坐火车。这段公路有九到十英里。如果走得快的话,大约一小时到达;如果道路比较崎岖,那么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说他在十一点完成绘画,那么他十二点半就能到达巴希尔。在那里他可以乘坐火车去往斯特兰拉尔或者帕特里克港更或者去往格拉斯哥。或者,当然,如果他舍弃自行车,改骑摩托车,那么他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如果我是你,我会沿着这个方向实施追捕。”
警官看了看他的同伴,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赞同的意味。
“那么,勋爵,按照你的想法,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嫌疑犯呢?”他问。
“哦,”温西沉思,“我可以想到半打人有很好的谋杀动机。但是此嫌疑人是个画家,而且很聪明,因为他模仿坎贝尔的作品几可乱真;他必须会开车,而且他必须拥有或者能够得到一辆自行车;他肯定是个肌肉发达的家伙,这样才有可能背着尸体走到上面,因为我没有看到这里有拖拉的痕迹;昨天晚上九点十五分之后,他肯定与坎贝尔有过接触,因为那时我看到他活着离开麦克莱伦·阿姆斯酒吧;他对这个城市和这里的居民肯定非常了解,因为很明显他知道坎贝尔独自居住,只有一个女佣照顾他的起居,因此他清晨离开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应该也是这样的生活方式,或者说他有很好的借口,可以在早饭之前出去而不引起怀疑。如果你发现一个人符合上述所有条件,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的火车票——如果他有的话——应该是一个可以追踪的线索。如果有可能,我先与他接触,用不同的方式探查,说不定可以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
“好的,”警官说,“如果你发现他,请及时让我们知道。”
“我会的,”温西说,“这可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工作,但有九成可能这个人是我认识的,而且比起坎贝尔,我可能会更加喜欢他。然而这也不能作为谋杀这种暴行的理由。我会尽我所能地抓住他——如果他没有先杀我灭口的话。”
注 释
〔1〕位于弗利特门城西南方向,是现今保存比较完好的十五世纪建筑物。
〔2〕亚瑟王传说中的精灵国度。在亚瑟王传奇中,阿瓦隆象征着来世与身后之地。亚瑟王死后,他同母异父的姐姐莫甘娜用小船将他的遗体运送并埋葬于此。
第三章
弗格森
在回科尔库布里郡的路上,正好到了下午茶的时间,而且温西觉得去拜访一下坎贝尔的居所是个更不错的主意,于是他在安沃斯旅馆停了下来。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马铃薯烤饼和姜汁蛋糕,一边粗略地列了一张嫌疑人名单。
下午茶结束的时候,他的名单也完成了,内容如下:居住在科尔库布里郡的嫌疑人:
1.迈克尔·沃特斯——二十八岁——身高五英尺十英寸——未婚——寄宿,自己也有钥匙——风景画家——曾经自诩可以模仿坎贝尔的风格——案发前夜与坎贝尔争吵,威胁要扭断他的脖子。
2.休·法伦——三十五岁——身高五英尺九英寸——人物与风景画家——肩膀尤其宽厚——已婚——众所周知因其妻子的原因与坎贝尔争风吃醋——与妻子居住,其妻子目前看来很爱他。
3.马修·高恩——四十六岁——身高六英尺一英寸——人物与风景画家,版画师——未婚——有房子和几个仆人——富有——曾在公开场合被坎贝尔辱骂——拒绝与坎贝尔说话。
居住在弗利特门城的嫌疑人:
4.乔克·格雷厄姆——三十六岁——身高五英尺十一英寸——未婚——居住在安沃斯旅馆——肖像画家——热衷钓鱼——轻率鲁莽——众所周知与坎贝尔有仇,在被挑衅之后将其按进弗利特河中。
5.哈利·斯特罗恩——三十八岁——身高六英尺二英寸——已婚——有一个孩子和一个仆人——肖像与插图画家——高尔夫俱乐部秘书——曾与坎贝尔争吵,将他驱逐出高尔夫球场。
名单列到这里,正好旅馆主人进来了。温西告诉他关于坎贝尔事件的最新消息,但没有告诉他关于谋杀的推论,然后提了一下自己想去坎贝尔屋子的意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想你在那里不会打听到很多信息。”主人说,“格林夫人负责打扫他的房屋,现在不在家。即使在家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八点她去整理屋子时,他已经出去了。而且住在他隔壁的弗格森先生也乘坐早晨第一班火车去了格拉斯哥。”
“弗格森?”温西说,“我想我见过他。他是不是为某个地方的市政厅作过壁画?”
“是的,他是一位很好的画家。你会看到他开着自己的奥斯汀小汽车到处转悠。他的画室每年夏天都紧邻着坎贝尔的画室。”
“他结婚了吗?”
“是的,但他的妻子现在不在,她与朋友去了爱丁堡。我想他们相处得不是特别好。”
“谁,弗格森和坎贝尔?”
“不,不,弗格森和弗格森夫人。事实上,他和坎贝尔的关系的确也不好。他们曾经发生过很严重的争吵,因为坎贝尔开车撞坏了他的墙壁。”
“我真怀疑在斯图尔特是否还有人没和坎贝尔吵过架。”温西沉思着,然后在他的名单上又加了一条:6.约翰·弗格森——约三十六岁——身高约五英尺十英寸——与妻子分居——风景与人物画家——与坎贝尔互为邻居,因墙壁纠纷而有争吵。
“另外,”温西继续问,“你知道乔克·格雷厄姆去哪里了吗?”
“哦,乔克——他出去了,昨天没回来。他说他有可能去图尔海湾钓鱼。”
“哦!”温西说,“他去图尔海湾了吗?是怎么去的?”
“这我可不知道,我想有人邀请他去。他昨天晚上有可能住在牛顿…斯图尔特,或许今天早上与那人会合。再或者,他昨天一整晚都在海湾钓鱼。”
“是吗?”温西自言自语地说。这可给案件增加了新的麻烦。一个有效率的嫌疑人有可能将尸体运往米诺奇,然后徒步走回牛顿…斯图尔特赴约——如果这个约会的时间不是那么早的话。但是,这样他就要钓一整天的鱼,而格雷厄姆喜欢在夜间钓鱼。
“他今天晚上会回来吗,乔?”
“这我就不知道了。”主人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如果成果很丰厚的话,他们有可能两个晚上都在那里。”
“唔……”温西惋惜地摇摇头,“那么,我也应该出发了。”
他付了账,在主人的陪伴中走下楼梯。
“安迪最近怎么样啊?”他随口问道。
“哦,很好,”主人回答,“但是今天他有点激动,某个家伙偷了他的自行车。而更糟糕的是,他刚刚安装了一副新轮胎。”
温西的大拇指正放在自动打火器上,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是他自己的错。他总是把车子乱放。我想应该是某些卖地毯的游商顺手牵羊,很有可能。门城没有人会做这样的事。”
“什么时候丢的?”
“今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