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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西施 作者:盛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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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成,知识分子的样子,不算随和,但也并不怪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
的“林呆子”。不过,这样的男人似乎不属于她那个生活圈子的。在他的面前,她
觉得自己说话办事都有点拿捏的感觉,演戏的感觉,不是紧张,而是不惯。——真
的,一点儿都不习惯的。这不惯不知是因为林雪原跟自己的陌生,还是因为她自己
在心理上还没有做好接受其他男人的准备。她不断地问着自己:你真的能接受除老
沈之外的其他男人吗? 你真的愿意跟别的男人过下半辈子吗? 你真的愿意给孩子们
找一个后爸吗? 这么一想,见面之前的那一点新鲜、好奇和向往就渐渐地冷了,人
就犹豫起来,还有点莫名的烦躁了,说不出来的闷闷的烦心的感觉。然而林雪原这
边却像意外收获似的,春潮暗涌着。他在想如何与阿美敲定进一步的关系,但他也
是害羞的,矜持的,许多话说不出口,于是也只得沉默着。两人就这样各怀着心事,
一路默默地走到了工农街。

    一盏暗淡的路灯,在路口发着枯黄、寂寞的冷光。

    林雪原知道再不好跟着阿美走了。他看着路灯下阿美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长长
的倒影,使她的脸显得越发白净、动人,他有些不舍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
再见面? ”

    阿美想了想说:“我们再约吧。”

    林雪原伸出手来:“好,那么,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他握住阿美的手,才
发现她的手冻得像冰块一样。他连忙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你要多穿一点衣服
啊。”    ’阿美不好意思地笑笑,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说了声再见,转身
走了。

    林雪原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还
站在原地。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仰起脖子,
朝着清冷的天空,吐出了一口白雾。

    为了这个刚见一面的女人,他已经忍了一个晚上没有抽烟了。

    林雪原就住在文化局的大院里。文化局的干部本来就不多,住集体宿舍的就更
少,单位没必要专门找房子,就把顶层的几间办公室改造、分割了一下,算是集体
宿舍。林雪原就占了其中的一间。

    那天晚上,和阿美道别后,林雪原的头脑里就像噬噬地点着了一盏雪亮的汽灯。
人是兴奋得有些失常的。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后,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钟了,可是
脑子却清醒得很,没有一点睡意。房间冷,脚冻得像铁疙瘩似的。林雪原用电炉烧
了一壶开水,用热水泡了脚,灌了一只热水袋,盖上棉被,披件大衣,靠在床头上,
一边抽烟一边想他的心事。床上一年四季都挂着一顶已经发黄的蚊帐,凌乱而潦草
的。房子是老房子了,一面墙还塌落了不少的石灰粉,他就拿几张报纸给潦草地糊
上了。房里的几件家具都是公家配的,全是办公式样的,侧面还留着白漆写的阿拉
伯数字的编号。老式的三角木架上放着白色的洗脸盆,上面的横档儿上搭着两条陈
旧的毛巾。一只电炉搁在地上,旁边放着两只铁皮暖水瓶。长桌靠墙放着,上面堆
满了书籍和杂志。两只简易的木头书架也是塞得严严密密的,地上还堆着一摞报纸
和几只装书的纸盒。一只双门的衣橱上油漆已经斑驳了,柜门也是合不严的,拿一
小片硬纸板给顶在门框上。房间里没有一点住家的气息,就像一间战备期间临时启
用的简易的指挥部,可是林雪原觉得这样的环境挺适合自己的心境的。干脆,简陋,
清洁,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风花雪月的东西。

    散发着一袭清教徒般的高贵和清爽,让人觉得生活并不都是像一团泥、一卷麻
的,有些人的生活就可以升在半空中,有那么些卓尔不群,又有那么些孤独和寒意。

    林雪原掐灭了一个烟头,又点上一支烟。他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岁月的涌动的
潮汐已经退下,礁石一般粗粝的真相在他的生命里凸显出来。

    年轻时的抱负和激情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曾经是那么的巍峨,辉煌,精致,
可现在都不知被海浪卷到了哪里。生命平白地如展开的纸,已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唉,唯一可安慰的,就是还活着吧,总算活着吧,活着就好。他觉得自己的翅膀是
完全被折断了,再也飞不动了,可是腿却是比以前粗壮了好多,有力了好多的。他
不再飞了,他要走,老老实实地走,跟着大家一起走,走一步还要看一步。这就是
生活。这就是日子。生活里、日子里的马克思主义比书本上、理论上的要深刻得多,
也鲜活得多。如果说,这么多年的监狱生活,让他获得了什么收益的话,那就是,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理论,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他透彻地懂
得了,奠基着马克思主义这个辉煌大厦的基石的,原来就是物质! 它是最彻底的唯
物主义! 物质决定意识,现实决定理想,生活决定观念,一切都必须从实际出发,
从物质出发,从现实出发。到了这种时候,林雪原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才算有了一
点真正的领悟了。经历了牢房的生死磨难,经历了家庭的破碎离散,心都打上了厚
厚的老茧,理想主义的虚幻烟花,留下了一地拾掇不起的红色纸屑,看上去是那么
的凄艳和破败。年少时的抱负,想起来就像是自己和自己开的一场荒唐的玩笑了。
林雪原失去了翅膀,却豁然发现了大地的坚实。

    就这样,林雪原从那个美丽温婉的女人阿美身上想到了自己的往昔,又从自己
的往昔回到了阿美身上。这个女人来得正是时候啊。自己正想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
正想融进这熙熙攘攘的日子中的时候,她来了,带着这么一股浓郁的温暖的美好的
气息来了。是的,他需要她,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把他带进踏踏实实的生活中来。从
此以后,他不仅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的灵魂,他也要细细地关照自己的身体。他要过
一种与从前大大不同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女人是麻烦,可是这麻烦又
是多么甜蜜的,可人的,柔软的,亲近的麻烦啊。这麻烦是可以把人融化、令人沉
醉的麻烦啊。这麻烦是让人脚踏实地、心存美好的麻烦啊。想到阿美那种恬美安静
又不失淳朴本分的样子,林雪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一种明显的变化。
一个男人的变化。

    真是久违了。

    这次约会之后,阿美的一颗心定下来不少,反而不怎么考虑自己和林雪原的事
了。也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只是觉得现在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交往下去,多少
还有点突兀,心理上不那么容易接受的。但她也知道,林雪原的条件不错,对自己
似乎还挺满意的,她也不想一口把人家回绝了,对这件事,她想来个“缓兵之计”,
拖一拖,反正她不主动,如果人家林雪原主动了,那她再顺其自然地让事态慢慢地
发展下去。这么一想,心里就豁然了。

    可是这淡季一直淡下去,把阿美急得要火烧眉毛了。赵书记年前送来的那笔补
助也花去了不少,可是这饭还要继续吃,日子还要继续过,钱还要继续花吧? 再去
找他吗? 就算他能再给自己批一点补助,可是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啊! 再说,他
们之间有了那么点微妙的东西了,如果她真的去求他,是不是就有点拿自己的身体
当诱饵,自轻自贱的意思呢? 这些天,赵书记都没有上自己家来了,恐怕他这一向
也挺忙的,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能主动找上门去的。这是个关系到脸面的
事情。至少,她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阿美去街上转了转。她看到街上又多了几家新近开张的个体服装店,都是不大
的门脸,不过里面挂的衣服却是国营商场没有的时髦货。绣着花的羊毛衫,装饰着
铜扣的弹力紧身裤,在这些个体小店里都能买到,价格也公道。阿美留心着这些信
息,偷偷地计算着,对比着。她注意到街上很多时髦的小青年都爱在那几家小店里
转来转去,讨价还价的。如果,如果自己也开一家这样的服装店,怎么样? 门面可
以就用自家的那间缝纫店,不过需要重新装修一下,进货还要一笔投入,到哪里进
货也是个问题,工商、税务的手续又该怎么办? 最怕的还是,如果破釜沉舟地开了
张,来买的顾客并不多,入不敷出,钱都白白掉进了水里,这样的冒险该如何收场
?但如果不开店,继续车她的衣服,一台缝纫机能养活一家人吗?阿美筹划来筹划去,
心里像有无数的小虫在痒痒地爬,但刚一露头,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恰巧孙志强又来帮她灌液化气了。她没什么事,就给他泡了一杯茶,端上一盘
葵花子,留他坐下来嗑嗑瓜子聊聊天。自从孙志强在她的床上小睡了那么一次后,
说不清楚为什么,两人在感情上就熟络多了,亲近多了,相互看着的眼神和举止神
态都随意不少,真有点亲姐弟的感觉了。阿美说起想开服装店的事,请孙志强给她
参谋参谋。不曾想,阿美一说,孙志强比她还起劲,他兴奋地鼓动着,说她早就应
该开服装店了,好好干它个几年,也弄个“万元户”来当当。

    “哎呀,我哪里能当‘万元户’呀? 我只想能养活这一家三口就行了。”阿美
嘴上这么说,心里倒被孙志强掀起了波浪来。

    孙志强还是那么兴冲冲的劲头:“没事,没事,我先帮你探探门路。只要你下
定决心开店,我们大家找找人,托托关系,这些事情保证都能解决的。我保证你能
把这个店热热闹闹地开起张来的。”

    “是吗? 有这么容易吗? ”阿美还在迟疑。

    “你以为有多难啊? 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的,你光想,就难,只要你愿意
做,就没有什么难的,再说,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呢,你怕什么? ”孙志强说这话时,
带着一种绿林好汉般的爽快和豪情。

    阿美看着他那英气勃发的脸,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不加掩饰的热情,心
里翻滚着难以言表的感动。这男人就是跟女人不一样啊,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能
这么痛痛快快地拿个主张出来啊。她带着欣赏的目光瞄了他几眼。见孙志强要走,
她硬是拽着他的衣袖,把那盘还没吃完的瓜子都倒在他的口袋里,让他没事的时候
嗑着玩儿,那神态就像一个溺爱的母亲送自己的儿子去上幼儿园似的。孙志强拉扯
不过她,只好笑着摇头。

    等大英小英放学回家后,她却不想把这事说出来和她们商量。这两个孩子,早
就捣鼓着让母亲开家服装店了。在她们看来,只要是新鲜变化的事情就是好,只要
是赶潮流的事情就想跟,哪里还有什么风险承担和亏本倒闭的概念? 阿美知道,她
们的意见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煽动之说,不能听的。

    吃过晚饭,阿美就来到对面的苏大姐家。她想听听苏大姐和武厂长的意见。苏
大姐热心,武厂长见的世面广,让他们给出出主意一定不会错的。一进他们家,就
见客厅里正坐着两个客人,迎面的方桌上放着两只捆好的大包裹,捆得严严密密,
仔仔细细的,一看就是客人带来的礼物。武厂长和他们一起抽着烟,说着话,三支
烟弄得家里像神仙洞似的,烟雾缭绕的。阿美赶紧告辞。

                            第三章  柳梢青

                                   1

    春站稳了脚跟。风软绵绵的,像一只迷糊的江南小调,在人们的耳边轻轻地摩
擦着。一晃眼,小街的老树已经点染出一片柔媚的青葱来。粗粝的树皮,沧桑的树
干,与那些娇嫩的绿叶,新鲜的嫩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们,久窒的心感到了
一种雀跃般的欣喜。小街经历了一冬的洗练,经历了雨雪交加、乍暖还寒的反复,
现在是稳当了,晴朗了。一切都在逐渐潮润的空气中,活起来,媚起来,热闹起来
了。

    行人不经意地打眼一望,蓦地发现,这条不起眼的小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突
然多出了几张新面孔来:拐角处是一家温州人开的发廊,就取名“温州发廊”。发
廊是个新鲜的名字,跟理发店相比,似乎多了点鲜活、时尚、尊贵的感觉。里面的
装修自然也缤纷不少,整面墙的大镜子,镜子下一排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没有镜
子的墙上就歪歪斜斜地贴着很多彩色的画报,都是日本歌星明星的大头照。发廊的
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说话带江浙口音,长得都挺白净秀气的。发廊从早到晚都
热闹着。一台四喇叭的收录机整天响着流行歌曲,一会儿是抒情的靡靡之音,一会
儿是热烈的迪斯科舞曲。一些留长发、穿着尖领格子衬衫、大喇叭裤的时髦小青年
没事也跑去坐坐,一边听歌,一边借机跟那些来剪头发的姑娘们搭讪。

    往里走几步,是一家新开张的牛肉面馆,招牌上写着“正宗西北牛肉拉面”这
几个正楷字,也是不大的门脸,但收拾得很干净。屋里摆着几张圆桌,都铺着统一
的蓝白格子的塑料布,每张桌上都整齐地放着小罐的酱油、醋和辣椒酱,还有插着
筷子的竹筒、牙签,清清爽爽的。屋里总是飘着一股奇异的牛肉的浓香,行人经过
时,都忍不住要咽一下口水。

    拐一道弯,小街亮堂了一点,左手是个凹进去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
梧桐,右手就是一家挂着“阿美时装屋”横匾的服装店了。也是新近装修的,大白
天屋里也开着淡黄色的吸顶灯,将挂在墙上的女装烘托得高贵典雅。这些衣服都是
最时新的式样,带着大都市那种标新立异和夸张醒目的味道。店面虽不大,但利用
得很充分,除了墙上挂着的这几套高档女装外,屋里还放着两根用钢管改成的长长
的衣架,挂着两排中档的时令衣服。这些衣服的做工和品质都要大众化一点,以羊
毛衫、春秋衫和喇叭裤为主。进门放了一只不大的楔形货架,上面摆放着各式鲜艳
花哨的内衣、短裤和丝袜。算得上是个琳琅满目、时尚人流的女装店。——这就是
阿美刚刚开张不久的服装店了。

    再往里走,是一家没有牌匾的游戏厅。中间摆着一张台球桌,四周靠墙放着几
台游戏机,从早到晚都响着叮叮咚咚的游戏音乐。这是附近的时髦青年们最常聚集
的地方。门前常常会看到一些痞子模样的年轻人,有时聚在一起抽烟,嘀咕,说笑,
有时无聊地坐在门口发呆,或给每一个经过的女孩暗暗打分。老板是个刚从监狱里
出来没多久的劳改释放人员,还留着青色的光头,个不高。人很壮,经常把胸前的
纽扣敞开,露出肌肉发达的胸部,人们都叫他“兵哥”。他爱穿一条大腿紧绷得要
绽破、裤脚却宽松得像扫帚的大喇叭裤在门口晃荡着,嘴里叼一支烟,耳朵上夹一
支烟,见到熟人就主动打招呼,让人进来玩一把,有时还热情地甩一支烟出去,显
出一派“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豪爽劲儿来。

    除了这几家新面孔之外,工农街就没有什么亮眼的地方了。那些粮店、饮食店、
杂货店都是多少年一成不变的灰蒙蒙的样子,房子里也是一些似曾相识的老面孔。
还有那些连成一片、矮小陈旧的居民房,已经被油烟熏得发黄了,像一个个蓬头垢
面、邋邋遢遢的家庭妇女。鸡犬声相闻,锅碗声呼应。栀子花、茉莉花、夜来香、
槐花,种种植物的清香,加上麻油铺、糕点铺、卤菜铺的浓香,混杂着阴沟的暗臭,
垃圾的酸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腐臭,四下里飘散。随处晾晒的衣被、鞋子,随地
堆放的杂物、垃圾,让小街显得越发拥挤不堪了。不过,也因为有了那几家新开张
的小店,一条街还是显出了那么些“红杏出墙”般的时代气息,带着那么一股按捺
不住的生机和活力来。

    阿美做起了老板,是真的忙了。那忙的后面压着具体的债务,压着一家三口的
温饱,压着自己全部的希望,是背水一战的感觉了。可是,这忙,跟从前的忙又是
不同的。从前的忙都是忙在里面的,家庭主妇般的忙,现在的忙却有很大一部分是
要忙在外面的,是虚张声势的忙,是迎来送往的忙,是奔波交际的忙。从前只要忙
在手上,现在还要忙在嘴上,脸上,心上。阿美知道.要当好汶个老板,就必须把
自己的嘴皮子练薄,脸皮子练厚,还要在自己的头脑里放一把整天都拨拉得噼噼啪
啪的小算盘。哎呀,真是辛苦啊,不过也新鲜,有趣。她发现,许多事情想起来反
而是比做起来要难的,真要做了,其实那难并不似头脑里想象的那般可怕。就说自
己的性格吧,本来是特别怕跟外人应酬的,可是真要应酬起来,硬硬头皮也就顶过
去了,而且越应酬也越自然了。

    这店一开张,阿美就明显地瘦了,但瘦得精神,好看。阿美在店里那面刚买来
的一人高的新试衣镜前,将头发抿了又抿,衣摆抻了又抻,扬扬眉,嘴角漾出了一
点笑意来——她也觉出了自己身上那还没有被岁月夺走的美丽和朝气来。

    带着这种好心情,阿美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顾客。女装店,来的都是女人,大
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她们叽叽喳喳,挑三拣四,讨价还价的,试了这件,试
那件,把店里的衣服差不多都试完了,最后还定不下一件来。有时好不容易看上了,
又谈不拢价钱,为了两三块钱的价差,就虎下脸,扬长而去。这些女人挑一件衣服,
比挑一个丈夫还细心,翻来覆去地看,前前后后地照,就算喜欢了,又舍不得花钱。
阿美知道,跟她们打交道。

    就得有好耐心,就得跟她们不急不躁地慢慢磨,真真假假地慢慢哄。有时,一
天到晚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口水都说干了,也卖不出一件去。不过。有时也讨巧,
碰到三四个爱凑热闹的女孩一起来,一人买了,另外几个架不住别人劝,也稀里糊
涂地跟着一起买,一下子就卖出去三四件衣服。阿美只有从她们的言谈举止、穿着
打扮上,慢慢揣摩着她们的性格爱好,然后再学着不动声色地投其所好。

    这店的生意居然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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