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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风露,杏花如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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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对吗?”
  “不止是这样”师兄摇摇头,“他也是上天送给我的救赎,我之所以会在这里,也是因为有他在。如果他不在了我也会失去信仰,甚至活不下去,就和他一样。”
  “那师兄在担心的是?”我心中又隐隐开始有不祥的预感。
  “我可能快……”他笑了,又摇摇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了。”
  “你快怎么了?”我皱起眉,整个人都绷紧了,“师兄,你别说话说一半,你这样我会很不安,可能今晚就睡不着了!”
  “呐,”他笑着,对我伸出了一只手,“前几天教了你诊脉,今天拿师兄练练吧。”

  第十四章

  我皱着眉看着他,他的脸上是一贯的云淡风轻,我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几乎快要落泪的疯狂的悲伤。
  到底怎么了!
  我迟疑了一下,伸手搭在了师兄的手腕。
  我抓着师兄的手腕按了很久,我的心跳越来越慢,心却越来越慌,却又忍不住又去确认,最后师兄似乎被我按疼了,直接把手抽了回去,还瞪了我一眼。
  “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不要对任何人说。”他低声道。
  我嗓子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过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如我说说,臣雪是我的救赎,对他来说我又何尝不是他的救赎……”师兄喃喃道,“我若是……他该怎么办呢。”
  我说不出话,张开了嘴巴,却只有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别哭了,哭过再睡觉对身体不好。”他温暖的手落在我肩膀上,温声道:“乖,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我摇着头,过了一会儿又默默点了点头,我不能再违逆他了,只得泪眼模糊地站起来离开了师兄的房间。
  师兄的脉象显示,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我在他脉象里我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生机,我多希望是自己诊错了,可是……
  我还怎么可能睡得着呢?这世上对我好的人就那么几个,我却一个又一个的失去了他们……
  我窝在床上咬着被角默默流泪到半夜,最后还是堵着鼻子张着嘴呼呼睡去了。
  如果我知道第二天会发生很多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我或许不会把自己哭成脸上两个桃子这种蠢样。
  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难堪。

  第十五章

  次日早上,天气依然很晴朗,却诡异地刮起阴风。
  暮泽仿佛不知道师兄的事,依旧蹦蹦跳跳地忙里忙外,还提醒我收好衣服,说这种风天肯定是要下雨的。
  我在二楼阳台收衣服,一低头就看到街边卖布的大姐正和隔壁卖面的大姐交头接耳,还对我指指点点的。
  我瞬间就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我对一切都敏感得要分。
  事实证明我不是杞人忧天,我刚把二楼病床换洗的床单和布巾抱回病房里,暮泽就冲上来夺过我怀里的东西扔在床上,然后咬着嘴唇递给我一张纸,“已经……传遍成都城了,今天早晨刚发现的。”他说。
  我展开纸看了一眼,呼吸瞬间窒住。
  纸上写着:青岩有女名执礼者,居于成都城知雪医馆,性淫,好人夫,曾夜会男子于闺房,次日当其妻戏此子于医馆,不知廉耻,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青岩万花谷有个叫执礼的女人,住在成都城的知雪医馆,生性□□,喜好勾搭有妇之夫,曾在大半夜和男人在闺房相会,第二天还当着这名男子的妻子之面和他调情,不知廉耻……)
  这是传说中的征讨令吗?是谁散播的呢?看情形真的是全成都的人都看到这张告示了吧,我又该如何去澄清,才能……
  “师叔,你别……你怎么了?你别这样……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可以澄清的!”暮泽忽然皱着眉关切地扶住我,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软倒在了床边。
  知道我房间半夜进了人的,只有师兄,唐臻,还有靳钺。
  不难猜出是谁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我把纸三两下揉成一团,紧紧捏在掌心,气得想说点什么,张口却只剩冷笑。
  一个上午,全成都都知道了一个叫执礼的女人,她勾引有妇之夫,无耻至极。大家都猜测所谓的执礼是否真的是知雪医馆的叶执礼,有好事者上门求见叶执礼,却听说叶执礼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于是居民的猜测越来越离谱,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君师兄一大早就搬了张桌子坐在了医馆门口,前来看病的人放进去,寻衅挑事的就由他一笔杆子戳回去,而我就在内室躲着,跪在药王画像下面背千金方。
  可我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我一直逼着自己不去想,却每每忍不住委屈得哭成泪人。
  被勾引的有妇之夫没变,小三和原配倒是换了个位置,为什么本该由她承受的谩骂和指责最后却报在我身上?凭什么?
  而我这厢还没来得及去找人算账,始作俑者却咄咄逼人地上门来了。
  暮泽来内室喊我的时候,我还在擦千金方上被泪水打湿的纸页。
  “师叔,”暮泽揪起我的袖子,“那个妖女又来了,正在外面对好事的人讲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师兄说时机正好,让我叫你出去澄清一下。”
  我瞬间怔住,这算什么?
  纵然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我却不能逃避,只得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对着镜子以妆容掩饰了一下昨晚哭得红肿的眼睛,最后呼出一口气,踏出了内室,步入前厅。

  第十六章

  白翎雪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衣裙,艳丽的妆容不再,而是满面清素,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一直喜欢我夫君,想尽办法想得到他,我怎么哀求她她都不愿意放手,还说什么,她和我夫君才是真爱,也不知道她给我夫君吃了什么迷魂药,她都到成都来了,我夫君还追着她不放,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我夫君到她房间的窗前跳进去……整夜都没有出来……”
  在通往门口的路上听到这些污蔑之词,我居然奇迹般平静下来。师兄见我出来,微微侧身,却没有让开,依然挡在最前面。
  “白姑娘,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说?”我走到师兄身边,对她微微一笑。
  “叶执礼!”她一副悲愤的样子,“你对我做出这种事,你还这样嘲讽我!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先把话说清楚。”我抬高了音量,“我和靳钺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吧。我们两年半前就成亲了,拜过天地,进过宗祠,我差一点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那时候,我可是做梦也没想到靳钺会从外面带个野丫头回来给我当妾。”
  “你胡说!”她趾高气扬,“我和靳钺回到天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妻子,只有一个叫叶执礼的贱货一直缠着他!”
  “啊,白姑娘提醒了我,靳钺‘带’你回天策府,他是醉酒之后和你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才把你带回来的,他说你是江湖名门之后,不能委屈了你,所以带你回来做个妾室。”我依旧微笑着,“可是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走哪怕一丁点,所以我休了他,留下正式的和离文书离开了天策,因为来找同门师兄所以到这里来了,我的行程一直是我自己的决定,至于他来这里,我可不敢说他是来找我的,也没兴趣知道,反正,我对他从未留恋过。”
  “那你为何在医馆里对他纠缠不休!”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如果不曾留恋,为什么要收留他整整一晚,还那样照顾他!”
  “如果收留病患也算纠缠不休,那我岂不是对这城里所有来看过病的病人都纠缠过了?”我嗤笑,“医者对病患的心就像对待子女,若是按照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拿他当儿子,他却喜欢我?真是有趣。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不医治他,才显得我心虚吧。”
  “强词夺理!你这贱女人,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冲上来对我张牙舞爪,又被师兄一烟斗戳回了人群里。
  “叶执礼!你敢不敢把你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她癫狂地大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项链是靳钺的铭牌!那上面刻着靳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是天策府将士从不离身的物品!靳钺还戴着你送他的药玉,上面有你的刻章!你若是真对他毫无留恋,为何还留着他的东西!”
  我在她说到铭牌两个字的时候就愣住了,那根链子确实在我手上,那是我唯一没有还给靳钺的东西,他把铭牌送给我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还真是知无不言啊,我手脚都有些冰凉,表面上却微微一哂:“谁会留着那种玩意,早就在游历的时候不知道扔在那个地方的河里了吧。”我嘲讽道,“至于令夫君是否留着我们二人定情时的信物,这是你们家的事,与我何干?”
  话说到这里,我也觉得无趣了,原以为白翎雪是个城府很深的机智美女子,见了面才知道是个不会打牌的制杖,真是浪费精力。想到这里,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到大堂帮病人抓药去了。
  看热闹的人没看到精彩的撕逼,只好纷纷散去,白翎雪却一直杵在门口笑而不动,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直起身子对君师兄妖娆地笑了笑:“转告叶执礼,这只是我送她的第一份礼物,识相的,离靳钺远一点,若是继续,我可能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哦~”
  君师兄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觉得尴尬,一直在笑啊笑,仿佛除了笑不会别的表情似的。
  我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仿佛被一条蛇盯住了背脊。

  第十七章

  白翎雪一直没有离开,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前来,在医馆门口唤了一声:“翎儿,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称药的手抖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称量。
  “夫君你来啦……”甜腻的嗓音属于白翎雪。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事啦,我们走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你的情人啊,哼。”
  “什么情人,没有情人,快走快走。”
  “不嘛……你快说,你没有爱过里面那个女人是吧,回答我……”
  “没爱过,走吧。”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泪居然已经打湿了柜台。
  我匆匆地跟身边的暮泽说了对不起,然后快步逃离,躲进内室,跪在药王的画像前嚎啕大哭。
  不是没有这样痛过……
  但是……真的觉得没有哪次比这次更痛了……
  外面,靳钺似乎已经带白翎雪离开了,我不明白,既然从来没爱过,为什么他要来成都?还要喝醉了闯进我房间,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叫我的名字……
  我真的不懂……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透过满眼泪水看到眼前人原来是从刚才开始就不在了的暮泽。
  “师叔,师兄让我去找了靳钺来,他来了那个女人就会走了,已经走了。”他同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带着哭腔道:“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师叔你别难过,他真的不值得。”暮泽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顺势把我往怀里抱了抱,“如果哭过能好一点的话……你哭吧,我等会儿正好要换衣服。”
  我被他无奈的语气逗笑了,抹了抹眼泪,然后抬头看他:“暮泽,你也觉得我不值得对吗。”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了,”他严肃得像个大人一样,“就算他对你还有留恋,他已经背叛过你,这是原则问题,他和你注定只能是过去,不会再有未来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我笑着吸了吸鼻子,“之前一直放不下的是他为什么会忽然不爱我了,我不明白,想不开,可是今天忽然有点觉得……没必要知道了。”
  “你有进步,这是好事。”暮泽认真道,“师叔,你可能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和相信。”
  “谢谢你,我会努力的。”我揉揉膝盖站了起来,感激地对暮泽笑了笑,转身,对着药王的画像深深拜了一拜。
  振作起来吧,叶执礼,你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暮泽向外看了一眼匆忙跑了过去。
  难道是有病人出了什么状况?
  我犹豫了一下就向外跑去,让自己忙碌起来可能也会有点作用呢。

  第十八章

  可是刚跑到门口我就惊呆了。
  我以为早就离开的靳钺正倒在地上,脸上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火烧一样的潮红。而白翎雪似乎已经离去了,医馆外面并没有她的身影。
  医馆里的人正手忙脚乱想把他扶进来,其中就包括了神色严峻的君师兄,他一只手抬着靳钺的头,另一只覆在他额头上,表情越来越严肃。
  过了几秒,他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后目光定定落在了我目瞪口呆的脸上。
  在医馆二楼,君师兄抓着靳钺的手腕一脸严肃地问我:“当年靳钺的拜火蛇毒,是我亲手解的没错吧?”
  我看着病床上人事不省的靳钺,声音都有点发抖:“是的没错,寒冰蜥蜴是我亲手取回,亲眼看着师兄把它炼化成药丸……再由我亲口喂下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又中了此毒,必定是在那次解毒的很久之后,因为寒冰蜥蜴之毒化解火毒的功效会持续很长时间。”师兄的眉头皱得死紧,“我不记得拜火教饲养的拜火蛇之毒有外流的可能,他们对自己教内的药物看管很严格。靳钺解毒后又在床上躺了半年对吧,那半年里他恢复得很好,我也对自己制的药有信心,他体内不会有余毒的。”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师兄是说在我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他又中了蛇毒,却不知是何途径,对吗?”我觉得脊背发凉,如果在拜火教销声匿迹这么久之后又中了拜火蛇毒,这是否证明拜火教余孽一直都在靳钺甚至天策府将士的左右?
  印象中,那次靳钺被俘又成功被我们救回来的同时,他从拜火教带回了重要的情报,那些情报为天策府围剿拜火教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那次围剿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但那次行动只摧毁了拜火教的多年经营以及人员架构,并没有成功俘获教中的重要头目,所以被视为行动失败,靳钺带回的拜火教重要情报也全部失去作用,天策府担心拜火教卷土重来,也曾警戒过一段时间,可拜火教的余孽始终躲藏着没有出手,也没有再对大唐社稷造成什么影响,这件事也就被慢慢遗忘了。而拜火教余孽躲在哪里,我却一直未曾关注过。
  我只关注了靳钺对我越来越冷淡的原因,却始终未得其所以然。
  我的目光怎么这么短浅!
  “现在没有寒冰蜥蜴,暮泽,你去找一找药房里有没有什么寒性的药材先拿来给我看看能不帮他中和一下。”师兄提高了音调的吩咐声终于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看了看靳钺略带痛苦的面容,我匆忙回头,阻止了暮泽,大声喊道:“暮泽!去拿一把匕首还有药碗来,师兄你忘了吗,普通的寒性药材只会让拜火蛇毒性子更猛烈,此刻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执礼!”师兄喝止我,“你没必要做到这样!”
  我却不答,接过暮泽递过来的匕首,挽起袖子,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
  尖锐的疼痛传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进暮泽举着的药碗里。
  不,还不够,当时我体内稀释的寒毒和烈性的元气本来就已经中和了不少,此时想对拜火蛇毒起效,只能从数量上入手了。
  暮泽尖叫着说够了,我却不敢停手,一直到血流够了满满一碗,我才接过师兄手中的纱布将伤口包起来。
  “得缝几针,执礼你过来。”师兄指责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嘱咐暮泽把血给靳钺喂下去,然后低着头跟在了师兄后面。
  师兄找了针线,让我坐下,然后找了麻沸散糊在我伤口上,等着药效上来。
  “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他低头查看着我的伤口,“下手真狠,这刀口少说要缝两针。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你已经和他了断了?”
  “师兄,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无奈地笑了,“我看不得他躺在那里,一副要死的样子。”
  “为什么?”君师兄依然皱着眉。
  我没办法回答。

  第十九章

  “我还是得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他低头用针戳了戳我的伤口,又抬眼看我一眼,见我没反应,便开始缝合,“那时候那个叫白翎雪的先走了,我以为靳钺会跟着,结果他没有走,在白翎雪走了之后他才开口对我说话,跟我说他想见你一面,我说你又有什么刀子要捅了?……我没有同意。”
  我惊讶地看着师兄,师兄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一边穿线一边道:“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既然这样,烦请师兄带句话,是靳某……对不起她,虽然有很多误会,也……就让她这样误会着吧,哪怕是恨我也好。执礼是个好姑娘,值得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子来珍惜呵护,是我没有福气。”
  我沉默了,误会,哪有什么误会?恨么,我的确是恨他的,或许这恨就是我走不出来的原因吧。
  “这个时候,文迦大师来了。”君师兄向我身后看了一眼,“他接了靳钺的话,说,你知道就好,世上想疼惜执礼姑娘的人可不止你一个。然后靳钺一脸被怄到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倒了。”
  文迦大师?我吓了一跳,被师兄的目光引导得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一淡青色僧衣的男子正一脸波澜不惊地站在我身后,盯着的正是我血流成河的右臂。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君师兄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苦笑道:“他一直都在医馆,包括你刚才自残放血的时候,他就在你身后啊,怎么,你居然没看见?”
  我一时间找不到话说,只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执礼姑娘确是性情中人,文迦佩服。”文迦大师对我合掌一拜,“冒昧前来,不曾通报是我之过,贫僧这厢有礼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拘礼了?我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感谢他给了我这个台阶,便顺势用还健在的左手在胸前做了佛礼手势道:“文迦大师不必客气,是我失礼了。”
  君师兄缝完了伤口,也不看我们,只重新为我洒上药粉包扎起来,并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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