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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绽放的年代-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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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劝她说:柳北,吃点饭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那一次,她哭了一夜,想了一夜,她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之后,她知道,家庭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第二天,她眼睛红肿着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她们的宿舍在二楼,窗外的树梢和她的视线是平行的,于是,她就长时间地望着窗外发呆。树枝上落了只鸟,喳喳地叫着。 
    心如止水的邱柳北暗暗地下了决心。那天中午,在战友打饭的时候,她推开了窗子,爬上窗台,闭上眼睛从那里跳了下去。 
    邱柳北跳楼事件,轰动了全军。 
    军长刘天山听说了这件事,一个电话打到组织处。 
    处长作了汇报。 
    军长刘天山说:什么事嘛,搞成这个样子。 
    组织处长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当处长说到邱云飞的名字时,刘天山军长打断了处长的汇报,瞪大眼睛问:就是东辽军区的邱云飞? 
    处长说:是。 
    他又问:出事的是他女儿? 
    处长仍说:是。 
    刘天山一拍桌子道:带我去见这个女兵。 
    处长不知发生了什么,忐忑不安地把刘天山军长带到了军医院。 
    邱柳北并没有受大伤,只是小腿骨折了,跳楼后就被人送到了医院。 
    三十三 
    刘天山和王英来到了医院,柳北不认识刘天山更不认识王英。刘天山这时是军长,王英是军后勤处的处长,而柳北是刚入伍不久的战士,她对首长没有什么印象。此时她看了一眼刘天山又看了一眼王英,知道这是两个首长,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自然也就不把什么首长放在眼里。她横下一条心,闭上了眼睛,干脆采取不闻不看的态度。 
    刘天山就问:你父亲是邱云飞? 
    邱柳北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眼刘天山,点了点头。 
    王英又问:那你母亲叫柳秋莎? 
    邱柳北又把这条缝对准王英,点了点头。 
    什么也不用问了,什么也不用说了。刘天山冲跟随的人挥了挥手,众人便鱼贯着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刘天山一下子就握住了邱柳北的手说:傻丫头,你咋不早说?我是你妈你爸的老战友。 
    邱柳北听了这话,睁大眼睛,她从来没听父母说过,新疆还有他们的战友。她不知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位首长来干什么,但从他们对待她的态度上,她知道他们是友好的。于是,她完全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一男一女两位首长。 
    王英也过来,捉住了她另一只手,女人毕竟要脆弱一些,流泪了,然后哽着声音说:孩子,让你受苦了。 
    只一句话,啥也不用说了,积蓄在邱柳北心中的委屈、不满和失落,在这一瞬间一下子爆发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哭得伤心透顶,悲痛欲绝。 
    躲在外面的处长、干事们,包括吴指导员等人,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他们重新回到屋子里,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们仍不明白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他们茫然、困惑地望着军长和邱柳北。 
    刘天山和王英也在抹眼泪,最后刘天山说: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刘天山当下指示组织处长:这孩子的事到此结束了。 
    组织处长一脸为难地说:可她父亲…… 
    刘天山不高兴地说:她父亲是她父亲,她是她。我管不着她父亲,可我是她的军长,以后她有啥事,我负责。 
    军长这么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呢。 
    组织处长双脚并拢,得到指示后向军长敬了个礼。 
    王英擦干眼泪对仍在哭泣的邱柳北说: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了。 
    柳北听了这话,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出来。这戏剧性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感情忽冷忽热地在骤然间发生着变化。 
    刘天山和王英在延安结婚后,便随着刘、邓大军开进了中原,参加过淮海战役,也打过海南岛,后来部队就开进了新疆,一直到现在他当上了军长。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老大在云南当兵,老二刘中原就在军里的警卫排当排长。刘中原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 
    刘天山和王英这种戏剧般的出场,彻底改变了邱柳北的命运。军长和王英走后,医院把最好的病房腾了出来,组织处的工作组撤掉了,现在只剩下吴指导员和演出队的战友们轮着班前来嘘寒问暖。 
    吴指导员背着手,在邱柳北的病房里站着,然后说:你认识刘军长,怎么不早说? 
    邱柳北不想说话,此时,她心静如水,生活和爱情的磨难让她彻底明白了。演出队的战友们相继来到她的病床前,一个战友还捎来了夏天来的一封信,信上说:柳北,请原谅我做出的糊涂事,咱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 
    这封信,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撕碎了。因为绝望她才跳的楼,不是父亲而是夏天来让她绝望了。那时,她多么希望夏天来能和自己站在一起呀,兵她可以不当,跟着夏天来哪怕去天涯海角她也不怕,只要跟他在一起。然而,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退缩了,变节了。 
    现在,邱柳北已经不为自己夭折的爱情悲伤了,这份爱情经历让她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和爱情。 
    在她住院期间,王英又来医院看望过她,那时,她叫王英为首长。王英就说:这孩子,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就叫我阿姨吧。 
    王英给她带来了汤,很浓的排骨汤。王英说:孩子,把汤喝下去,你就好了。 
    她含着泪,把汤一口气喝完了。王英站在一旁一直微笑着望着邱柳北。一边看一边说:你长得像你的爸爸。 
    直到这时,柳北才认真地问了一句:阿姨,你真的认识我爸我妈? 
    王英笑了,笑得拍手打掌的,然后说:不但认识,我和你妈在延安时住过一个窑洞,我出嫁时,你妈还给我当过伴娘呢。 
    当王英得知,为了邱云飞的事,柳秋莎也离开了部队,回老家生活时,王英沉默了。她站在窗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感情,回过头来说:你妈做得对,要是我,也会这么做。 
    在医院这些日子里,邱柳北已经重新审视了母亲和父亲这段感情,如果没有自己爱情的夭折,就是把她打死,她也不会明白这份大风大浪中的感情。那一刻,她学会了欣赏母亲,用欣赏的目光去看母亲时,以前所有的误解和不满,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此时此刻,她开始想念母亲,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于是她决定,给母亲写封信。 
    邱柳北的伤很快就好了,出院那天,刘天山的专车把邱柳北接到了家里。 
    那天,王英特意早回来,买了不少东西,很丰盛地做了一桌。刘天山下班回来时,特意喊回了在警卫排当排长的刘中原。然后刘天山就指着邱柳北说:以后柳北就是你妹妹了。 
    刘中原什么话也没说,红着脸给邱柳北敬了一个礼。 
    邱柳北就捂着嘴笑。 
    王英用筷子指着儿子说:没出息的样儿,连话都不会说了。 
    儿子越发的红头涨脸,坐在桌前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刘天山就说:要吃你就快吃,吃完你好归队。 
    刘中原得到了命令般地开始吃起来,刚开始只吃饭,不吃菜,没吃几下米饭就下去了半碗,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邱柳北这回忍不住了,笑出了声,王英也笑了。后来母亲把盘子里的菜拨了一些在儿子的碗里,说了声:你要别扭,就去屋里吃吧。 
    刘中原便逃命似的回到里屋吃去了。 
    儿子一走,王英就说:我家的老二就这样。 
    刘天山说:那是没出息。 
    不一会儿,刘中原就出来了,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冲父母说:那我就走了。然后又结结实实地给邱柳北敬了个礼,转身开门出去了。 
    刘中原一走,饭桌上就安静了。 
    那天,邱柳北说了很多的话,从父亲说到母亲,又从母亲说到柳南和柳东,说到家时,她第一次开始真切地想家了,她不知道父母现在过得好不好,弟弟妹妹又怎么样了呢?她有些伤感。刘天山和王英看出来了,便说:柳北,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啥时候想来,你就来。 
    那天,邱柳北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她一直聊到很晚,然后刘天山又让自己的专车把她送回到了宣传队。 
    邱柳北又回到了宣传队,这次回来的心境和她跳楼离开时已经大不一样了。离开时,她是想毁灭,此时,她是一身轻松。 
    有天晚上,她在操场上散步,看到了走过来的夏天来。在这之前,夏天来不论是在排练场,还是在食堂里以及在队列里,一直用目光在寻找着她,她知道他在寻找着她。她已经认清他了,她知道自己再不会和他有什么了。 
    终于,他找到她单独一个人的机会,就快步走过来。她装作没看见他似的,仍向前走着,他追过来说:柳北,你等等。 
    她站住了,用后背对着他。 
    他站在她后面,他说:柳北,我错了。 
    她仍不说话。 
    他仍说:那时我真糊涂。 
    这回她转过了身,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不糊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跳楼吗? 
    他捂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他说:柳北,都是我的错。 
    她冷笑一声:要是我现在还在写检查,你会说这样的话吗? 
    他不语了,放开手,就那么绝望地看着她。 
    她说:夏天来,我认识你了。 
    说完,她就跑了,跑到了宿舍,趴在被子上又大哭了一场,为了自己的成熟,也为了夭折的爱情。 
    不久,年底的时候,夏天来复员了。 
    那天,他背着背包,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营门,她立在窗前,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地说:夏天来,我恨你! 
    三十四 
    生活在靠山屯的柳秋莎和邱云飞,不知不觉间和邱柳北的通信多了起来。以前,柳北的信都是寄给父亲,信上的内容自然也是邱云飞转达。刚开始的时候,柳秋莎还能把信拿在手里,翻一翻看一看,后来,她渐渐发现,柳北的信,大部分内容是写给父亲一个人的,信上的内容大都是一些排练、演出之类的话。那时她是副院长,上班要操很多的心,下班后做饭,收拾屋子,还要操柳南和柳东的心,柳北的信,渐渐地就不看了。 
    有时在晚上吃饭时,邱云飞说:柳北来信了。 
    她说:嗯。 
    邱云飞又说:柳北不想在宣传队干,想到部队去。 
    她又说:嗯,哪儿都一样。 
    在她的心里,现在部队已经不打仗了,在宣传队和基层部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在吃闲饭。既然吃闲饭,在哪儿不是吃呢。 
    渐渐地邱云飞这种例行公事的汇报也没有了,那时,柳北信上的内容很空洞,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对柳秋莎来说,有那么多的事要她操心,做饭、洗衣的,忙活完都是深夜了,躺在床上,还没等想起柳北的事便睡着了,睁开眼睛后,又是一天的忙碌。 
    只有到了年呀节呀什么的,饭桌上的饭菜丰盛一些了,也有了心情,这时的柳秋莎才长叹口气说:也不知柳北的节是怎么过的? 
    邱云飞正在思念女儿,听柳秋莎这么说,鼻子就有些酸,他没接她的话茬儿。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母亲有了思念,动了真情。 
    自从回到靠山屯后,日子一下子就变了,她没有那么多心可操了,柳北、柳南在这之前都相继着离开了家,身边只剩下了柳东。吃饭的时候,她面对着邱云飞和儿子,经常会愣神,饭桌上应该有柳北和柳南的。孩子小时候,她一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三个孩子就像小饿狼似的,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争着吃这个,要那个,一会儿这个筷子掉地下了,一会儿那个又把饭碗摔了,她骂了这个,打了那个,哭声骂声此起彼伏。那时的生活是火热的,但同时也是忙碌的,忙碌长了就麻木了。那时柳秋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切都习惯了,觉得生活本来如此,也应该如此。她那时还在抱怨,是邱云飞要孩子太多了,如果没有孩子,或者只有一两个孩子,生活就会宁静许多,也会省心许多。 
    现在,她的心境却是另一番模样了。她走神的瞬间就会想起柳北和柳南,两个孩子是不是也在吃饭,她们还好吗? 
    农村的夜晚总显得很长,每天吃完晚饭,三叔和三婶都要过来串串门,坐在院里的石头上或木墩上聊一会儿家常。这时,天已经黑了,三叔和邱云飞卷着旱烟,两个火星明灭着。柳东躲在屋里不出门。 
    柳东自从来到靠山屯情绪显得挺沉闷。他不习惯和村里的同学来往,也不和乡亲们来往,自己总是独来独往的样子。放学回到家里,不是听收音机就是看书,要么有时站在院子里冲着面前的山影发呆,一呆就是好长时间。 
    夜晚农村生活仿佛静止了,三叔和邱云飞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着,他们有一搭无一搭地唠着嗑儿。 
    三叔说:小北在时,她就喜欢到小河里去抓鱼。 
    三婶补充道:吃饭了,喊她回来,她都不肯回。 
    柳秋莎就想到把柳北送到这里的情景,那时,柳北是多么的不愿意离开父母啊,她和邱云飞都走出去好远了,还能听到柳北喊爸喊妈的声音。想到这儿,她的眼睛潮湿了。 
    三叔又说:小南来的时候还小,啥也不懂,在院子里满世界抓鸡屎玩。 
    三婶说:小南这孩子善良,有一次我上山拾柴,她跟着,看我背不动了,就说,姥姥我替你背吧。 
    三婶说完就在黑暗中哏儿哏儿地笑。 
    那时,三叔和三婶都还年轻,他们有精力照看孩子,现在他们老了,腰都弯了,但他们还健康,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三叔和三婶共生养了三个孩子,老大叫大贵,是个男孩,老二叫大香是个女孩,老三叫二权,也是个男孩。三个孩子早就结婚单过了。柳秋莎从小就熟悉大贵和大香,经常带他们上山采蘑菇、挖野菜什么的。看到三叔和三婶,她不由得便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父母活到现在,和三叔三婶的年龄也差不多。现在他们不在了,埋在后山的山梁上。解放以后,当地的民政部门在父母的坟前立了一块碑,碑上写着:抗联烈士柳大旺、张桂芝之墓。每年的清明节,都有中小学生在老师的组织下,到父母的坟前看一看,讲一讲当年的故事。 
    柳秋莎在刚回到靠山屯时,曾独自一人到父母的坟前看过。那时她的心里很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忙,忙得连父母的坟都很少上。那天,她跪在母亲的坟前。 
    她说:爹娘,我是芍药,我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 
    她又说:爹娘,我十五岁离家,现在回来就不走了,就在你们的身边,啥时候想你们了,我就过来看一看, 
    她跪在地上给父母的坟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的时候,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望着眼前熟悉的山水时,才意识到,不管走多远,人是应该有个根的。她这半辈子从这儿到那儿,最后转了一圈还是回来了。她站在山上,泪水涌了出来。 
    她想,等柳北和柳南从部队上复员回来,她要带着三个孩子到父母坟前看一看,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以后还要在这里成家立业,过日子。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邱云飞听时,遭到了邱云飞强烈反对。 
    他说:孩子应该过更好的生活,她们不能回来。 
    她说:咋的,这生活不好?这是我的老家,我父母就埋在这里。 
    他说:这是暂时的,咱们迟早有一天还会离开这里。 
    她说:你别做梦了,你的军籍都没有了,谁还要你, 
    他不说话了,坐在炕沿上,抱着头沉思。那些日子,邱云飞过得很苦。他的苦恼体现在与乡亲们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上。一群男女有说有笑,甚至开一些粗俗的玩笑,邱云飞从来不开玩笑。在田间地头休息时,精力旺盛的村民总要唱上两句,当然是二人转。什么《王二姐思夫》、《大西厢》什么的,这都是革命应该革去的,但乡下人没有那么多顾忌,自己喜欢的就是好的。你革你的,我唱我的。 
    这时的邱云飞从来不参与,他在看书。从城里来时,他带来了不少书,大多是革命理论书,还有一少部分文学作品,如《青春之歌》、《林海雪原》,普希金的诗集、高尔基的《我的大学》等等。 
    有的乡人就说:柳家的女婿,别看洋书了,过来,唱两口吧。 
    他就挥挥手,冲说话的人笑一笑,就又低下头看书去了。自从他来到这里,乡亲们一直称他为柳家女婿,他的名字邱云飞早被村人们淡忘了。 
    回到家里,邱云飞也在看书,有时柳秋莎都睡一觉了,睁开眼睛发现邱云飞趴在被窝里仍在看书。柳秋莎就说:别看了,明天还要上工呢。 
    他唔唔两声。柳秋莎睡去了,他仍在看,直到东方发白了,他才关灯躺在炕上。刚睡着一会儿,挂在村头柳树上的那口钟被队长敲响了。那是农民上工的号声,一家人便迷迷糊糊地起床了。 
    邱云飞不是看书就是写日记,他的日记一点也不枯燥;每天的内容都不一样,把一天来的所思所想写在日记里。有一次柳秋莎翻看了他的日记,读了两篇,脸便白了。她冲邱云飞急赤白脸地说:你还在写呀! 
    他说:怎么了? 
    她说:当初你不那么写,能有今天吗? 
    他说:这是为了明天我才写的。 
    她说:打你反革命你不冤。这是在农村,要是在城里,就凭你写的这些,就该让你坐十年大牢。 
    他说:就是枪毙我,我也要说真心话。 
    她说:别忘了,我还是个党员,你在党员鼻子下干这些事,就不怕我揭发你? 
    他说:你要揭发早就揭了,也没有必要跟我来到这里受苦。 
    她不说话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然后说:云飞,我求求你,把这些东西烧了吧,我怕它迟早给你惹祸。 
    他平淡地说:我已经惹祸了,不再怕祸了。 
    她叹了口气,为了他的固执。当年,他吸引她的是因为他脑子里的文化,她爱听他讲课,也爱看他沉思时的样子。那是一个文化人的样子,就是这种样子,深深地吸引了她几十年。其间她也犹豫过,说过他是吃闲饭的,但她从来没有对他失望过。直到现在,她也坚信,他是对的。可白纸黑字,有些话不能那么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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